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暗严翘了星期四早上的文学概论,上了每半个小时一班的老旧公车,坐到了海岸公路上仅有的一站站牌。

    然后再花了四十多分钟步行,终于到了昨天误闯入的森林路段。

    他走得一身是汗,却也掩不住丝丝的雀跃。他想他可以再次见到那个女孩,他想他一定可以的。

    此时的他,难以顾及冈田彻中午接不到他下课会有多大的惊慌,总之他今天不要被任何事、任何人打搅,他一心一意只求更进一步认识那个女孩。

    小渔、小渔,她说她没有名字,可这不就是一个很动人的名字吗?

    暗严心有旁骛地以手撩开了层层掩住山壁的野草,他看到了那个坑洞。

    可是这次他并不如昨日那般幸运,不凑巧一个步滑,刚好踩入了一旁的烂泥沟,那飞溅在他白衣上的黑点多得不胜数。

    “哎呀”他顿觉身上恶臭难忍,赶忙四处寻找溪水,洗去一身狼狈。

    很快地,他经过了昨日巧遇小渔的竹林,只是并没能看到那清丽的倩影。

    他有些丧气却也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的这副模样没被她看见。

    还是有一些疏落的树缝射下了几点灿烂,傅严顺着光源处的指引,发现了一片被山崖环抱的清幽小湖。

    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有湖、有竹林,还有美丽的女子!

    他加快了脚步,也不顾什么仪态不仪态,一个举手脱去了上衣,那结实健壮的肌理曲线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清晰。

    他突然有个很是疯狂的念头,这念头一冒入他的脑际,随即就指示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解下了皮带,拉下了拉链,脱了裤子,在自己满溘着兴奋的惊呼声中,一丝不挂地跃人清冷的湖水

    这湖并不深,许多细小的鹅卵石都清澈可见,傅严一身的泳技,也不吝发挥,他打着一身赤裸,在湖中穿梭,转身自如,一下子转换了泳式,伸展着一身伟岸的躯体。

    山里的阳光并不灼热,很和煦地照耀着他的修长,他也很自在地享受着这生平第一次裸泳。

    他像个顽童以手撩拨着水珠,撩上了蓝得也像是要滴出水来的天空,撩在透出凉意的冰冷山壁上。

    望着不知由哪里飞来的水鸟,他无惧地朝它们游近,然后一个跃身涌上去,飞鸟惊而拍翅,他也乐不可支地随着水花手舞足蹈。

    玩了有一会儿,他堂而皇之地坐上湖边的一颗巨石上,赤条条的躯体就这么暴露在山光水色间,他的臀线一下子贴合在烧烫的石质,令他忍不住地“哎”了一声。

    没办法一直继续戏水下去,他要自己可别忘了翘课来此的目的。他一边揉着衣裤上的黑点,一边哼着歌,全然不晓得身后的“青光”全被窥尽。

    在傅严身后的那片树林,的确藏着一个窥伺者。

    而且,傅严绝对不会料想到是她

    小渔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事实上,她生怕自己的心跳声会大得引来那人的注意。

    她在自己的洗衣石上看到了什么?一个男人的裸体?

    那有着健康肤泽的倒三角,那引人不住注目、若隐若现的股沟,老天,她在“窥探”什么?

    她该在看到这一幕的第一时间内跑开的,不是吗?

    可是瞧她让自己做了些什么?她竟然忍不住移近了脚步取了一个安全的“视角”去“检视”那个男子?

    骄阳已染红了她的脸颊,直至她的思虑已经过了这么许久,她还是允许自己将目光定在那人身上。

    然而,她的理智终究是回来了,

    她举高手中的洗衣篓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打算借由树林的隐蔽,穿过那个无由赤身裸体的男子,到了另一端的湖泊边洗衣。

    小渔心想,这一幕怎会出现在这样幽深的林间、无人的小湖?

    接连两天她竟都遇着了些怪人怪事,难道这片向来只有她一人的林子,就要被外界的闯入者夺走?

    想着想着,她因为遮住了眼前方向,一个踉跄失措,足踝不慎绊到了一根细枝,就在这么不允许出任何差错的时刻,她那装着满满衣物的洗衣篓,一匡笼地全倒在她的头上

    正揉洗着自个儿衣裤的傅严,当然被这样的声响给勾起了防备。

    他马上跳人湖中掩住自己的私处,小心翼翼地朝后方一探究竟,却发现有个眼熟的女孩在不甚明亮的林间,被狼藉的衣物包围着,她还以一件干皱的胸罩遮面

    暗严先开口道:

    “小姐,你还好吧?”他直觉地说出了关心之意,而后才惊讶发现自己根本没脸说话:“啊”他低喊着!

    这一身的光裸暴露在一个女孩眼前,实在太丢人了。他马上拿起仍显潮湿的衣裤,就地换上了。

    等到装束完备之后,傅严往后一瞧,却完全没看到人影的踪迹。只有一个竹编的洗衣篓,还有几件想必是仓皇逃离未能收拾的内衣裤。

    暗严将那几件衣物丢进了竹篓,沿着湖找寻那个女孩。他恨恨地敲了自己一拳,觉得自己真的失礼极了,总是天来一笔地净干些蠢事。

    他沿着不大的湖泊找了一日,却仍是未见那个女孩。心想干脆作罢,他还有另一个女孩要找,他来此是要找那个叫做“小渔”的女孩的。

    随手弃置了竹篓,他一溜烟地跑进了树林,看了看表,时间近午,他得快点找到她才是,否则阿彻一定会急疯的。

    可是他觉得自己愈走愈糊涂了。

    这是哪里?

    四目所及全是喊不出树种的野木,一条荒废许久的栈道,勉强指引着他的脚步。

    这样拢要找到什么时候呢?哪里才会有定居的人家呢?

    山里气候万变,突然一阵薄薄的山雾罩来,就下起了细雨。

    暗严并不担心天气,反正他也一身湿黏,细雨如帘倒也添了几分诗意。他只怕愈走愈深,找不到小渔,反而迷路。

    岂料,雨竟然愈下愈大,密不透日的树荫也渗下了豆子般大的雨珠

    “不是大晴天吗?”

    暗严皱眉,有些怪老天爷不赏脸,这要他怎么找人啊?

    他心急避雨之际,瞧见了栈道的顶头有座小亭子,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了栈道,进了亭子。

    想不到在他进了亭子,刚清理个石椅欲坐定的时候,又有个人进来了。

    那一头湿蹑洒的长发掩住了女孩的脸,他还看不太分明那女孩的面容,却瞧她紧抱着一堆衣物,随即明白对方是那个在湖边被他吓跑而掉了衣服、篓子的女孩。

    “你是”

    “我不是!”小渔马上抢口,懊悔自己进了亭子躲雨,随即又背对着他。

    她的眼角觑到那男子的脸庞,发现竟是他!那个“登徒子”!

    “真不好意思,刚刚在湖边吓到你了”

    小渔暗自懊恼叫衰的同时,却又被这话给打乱了头绪。

    湖边?吓到我?她转思一想,那个在湖边裸泳的男子那个大学生,心想这不是不可能,她开始觉得她遇到同一人的机会正无止境地向上攀高。

    这怎么搞的?

    小渔没来由地冒上了火。

    “你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难道大学生就可以这样子任意騒扰人,任意赤身裸体吗?”

    她想起湖边一幕,仍感耳根躁热。

    暗严觉得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了一顿,但又觉得这骂人的声音力道十分耳熟,再联想起她的指控大学生?裸体?这才让他豁然开朗了起来。

    “是你啊,哇!真巧,我专程来找你的耶,刚刚还在想这场雨来得真不凑巧,没想到在这林子绕来绕去,还是让我碰到了你。”

    他显然全忘了裸泳之事。

    “有什么好巧的!我真倒霉,出来透透气也遇到你,出来洗衣服也遇到你,躲雨也遇到你”“这叫做缘分,你不觉得吗?”傅严真的这样以为。

    “缘分?”小渔一脸嗤之以鼻。“这不是什么缘分。

    如果你从今而后,不时要来光顾这片林子的话,那我们最好划分一下‘势力范围’。”

    “什么跟什么啊?‘势力范围,?”傅严百思莫解,她何必把他视作洪水猛兽,硬要将他的好感给逼得烟消云散呢?

    “我无权要你不能进来这里,我只是希望在我想要一个人静静的时候,你不要出现来干扰我的平静。”

    “那你什么时候不想一个人静静呢?”傅严反问。

    “我”小渔哑言。

    “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傅严再次重申自己的意思,觉得她实在太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渔哑然失笑,回道:

    “跟我这种人做朋友有什么好的?你之所以这么对我穷追不舍,不就是因为一分‘好奇’吗’你以为我该是个不染纤尘的女孩,以为我活在这片森林里,很与众不同,就该有很多故事可以着墨,是吗?可是请你收回你那已经干涉到我的生活的‘好奇心’,我并不是一个不染纤尘的女孩,更没有故事可以供你这个中文系的学生着墨。我的生活单纯而贫乏,你想‘揭密’就去找别人,不要找上我。”

    暗严被这样的控诉给打击了,他走到小渔面前说道:

    “这些难道不也是你对我的想法的‘主观判断’吗?”

    他将语气收缓,又道:“我承认我对你感到‘好奇’,可是我从没有想要‘刺探’些什么,如果真的干扰到你的平静,我很抱歉,可是请相信我绝无恶意的。”

    小渔看到傅严的眼神里流露着焦灼,竟起了一丝不忍。

    他是那么急着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而她却一丝机会也不给,她这样的态度算不算是“傲慢”呢?又算不算“自视甚高”?她竟以为自己有权力对别人做出这些吗?她低头不语。

    暗严像在说给自己听那般的喃言:

    “难道我们真的做不了朋友怎么会这样只是做个朋友嘛”

    小渔听到了那句轻叹,在心中也埋下了一朵叹息。

    她像被催眠似的回了他一句:

    “你知道吗?我没有朋友。”小渔敛起眉,禁不住地开了口:“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要好的朋友”

    暗严闻言,本欲说些什么,小渔却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

    “我到高二家里就不能供我读书了,本来我也想读文学的。”

    暗严听到她这样说,满是惊喜。

    “是吗?你想读文学?你可以来旁听啊,教授认不出人的。”傅严一向直肠子,他竟认真地建议起她来。

    “是吗?”小渔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光采,却又黯了下来。“我爸病了,要有人随时陪在身边看护才行。”

    “你爸病了?”傅严想追问是什么病,却又不愿“刺探”她的隐私,转了话题又道:“那你为什么想读文学?”

    小渔见雨断断续续地落着,心想大概一时半刻离不开这儿,听到傅严扔来了一个问号,她不禁追溯着一些记忆,轻轻开口说道:

    “我母亲嫁给我爸时,什么都没有,只带了一大箱书充当嫁粒。在我眼中,我的父母不管是外貌、家世、人品都差距甚大,我实在不明白我妈为什么会嫁给我爸,我妈也从不对我说些关于她和我爸之间、或是我外婆那边的事。后来她过世,我也没机会问了。我爸是个很不负责任的男人,成日酗酒、游手好闲,我们家始终是靠着邻居接济度日,还有一些政府配给的小津贴勉强糊口。我因为要照顾我爸,学校那边是顾不了了”

    “繁琐的家务等着我去做,我觉得我的心灵干涸得像一片荒漠。我妈什么都没有留给我,只有一大柜的书,于是,我一本接着一本囫囵吞枣地翻阅,仿佛那才是我赖以维生的食粮。我总是在极度疲累的情况下反复地阅读,而后昏沉地睡去,运气好我会梦到一场一场苞现实毫无关系的仙境”

    暗严见她的眼神,是那么空洞、绝望,却又充溢着一种可贵的人世的坚强。

    他忍不住说道:

    “你还是有故事的,不是吗?我听得很入神,可是我无意挖掘,我希望能有下一次机会,像这次一样地聊聊天。你瞧!我们又多了一个共通点,我们是喜欢文学的‘同行’,我明天把我系上的用书带来给你看,我可以教你,我毕竟读到大四快毕业了,你得喊我一声‘学长’幄!”

    小渔也察觉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可是又是出于这样的情不自禁。有个人愿意听自己说话,对她而言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见傅严刻意让气氛缓和些,她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善意,完全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才是。

    暗严察觉到她眼角的淡愁,提着兴致热切开口:

    “这可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和颜悦色呢!我明天再来找你。”他见雨渐渐停了,又说道:“我该回去了,不然我的管家会急疯的。明天早上就在那片竹林等你,好吗?”

    小渔还是有些迟疑,傅严却霸道地不听回答,走出亭子对她挥手大喊:

    “就这么决定了!别忘了喔!”说完,他一阶一阶像在跳舞一样走下了栈道。

    小渔意识到这样汹涌的热情,却感到有一些无端的害怕。

    亭檐滴下了一串雨珠,模糊了傅严离去的影子。

    *****晋--江--文--学--城*****

    天才刚亮,傅严放轻脚步打开了家门。

    他套上了鞋子、背起身后沉甸甸的背包,尽量争取时间的跑到停放自行车的车库。

    然而事情并不如意,冈田彻竟双手环抱、靠在车库大门上,看向傅严露出了一抹忧虑的眼神。

    “少爷,那么早起来,去哪儿?”

    暗严脑子像突然打个结,吞吞吐吐的模样不引人怀疑才难。

    “呃我今天自己骑车去上课。”

    霸田彻敏锐地问道:

    “你知道从这里到学校骑车要多久吗?”见傅严迟迟没有答案,他又说:“整整两个小时。”

    霸田彻的不苟言笑,更惹傅严浑身紧张。

    “我就是知道要花很多时间,所以才提早出门啊”暗严已经扯不下去了,他走近车库,冈田彻却又横挡在他面前。

    霸田彻深吸了口气对傅严说道:

    “少爷,昨天的事,你都不跟我解释吗?”

    暗严闻言,马上涌起了一些愧疚。

    他干脆不急着走了,跟冈田彻并肩靠在车库门前说道:

    “阿彻,对不起啊,以后如果你接不到我下课,就别管我了。”

    暗严想起昨天回家时,李嫂说阿彻还没回来,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多,他才从房里听到大门口李嫂与阿彻的对话

    “少爷早回来了,你跑去哪儿呢?”

    “回来了吗?少爷回来了就好”暗严从窗缝看见了冈田彻高大而疲惫的身影进了屋内。

    他不知道,冈田彻从下午等到半夜,一刻都不敢离开校园大门,生怕一个错过就接不到他。

    霸田彻一直深信傅严不是一个会如此任性恣意的人,他会出现的,绝不可能不跟他说一声就自己回家的。

    只是,他显然错估了自己对傅严的认知。

    在他终于开车回家时,他还在想如何对老爷夫人交代少爷的失踪,岂料一进门就看见二楼傅严房里灯火通明。

    他觉得受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爷爷从小要他跟着傅严,再三叮嘱他绝对要取得傅严百分之百的信任,如今傅严迟归不日,却不让他知道原因,这十年多来的随行跟从,是毫无意义可言了。

    暗严不敢直视冈田彻,揉着头,蹲坐在地不发一语。

    霸田彻也在傅严一旁坐了下来,点了烟道:

    “少爷,我是你的仆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我不能跟你要解释的,我知道。”

    “阿彻”傅严愈听愈懊恼,急着说:“我从没有把你当作我的仆人啊,你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你要我做什么我也愿意去帮你做的”

    “不,不管你把我当作什么,我不会忘记我是你的仆人,护送你的安全,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辜负老爷夫人,还有我爷爷、父亲对我的指示。”

    “阿彻,好,我什么都跟你说,你不要这样子”

    霸田彻深锁的眉心忽地溜过了一丝诡异,却不被怏要让愧疚给淹没的傅严发现。

    愣愣的傅严一古脑儿全说了: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我喜欢她,我想追她!”

    顿觉自己把事情说得太模糊,他笑道:“呃这是整件事的大意啦”

    他又干笑数声,打算把事情形容得更为详细。

    “前天我不是中午骑车出门吗?结果我差点出了车祸”

    霸田彻原本刚硬的脸部线条在听到“车祸”两字时剧跳了一下。

    “车祸?有没有怎样?”

    暗严连声安抚:

    “我没事啦重点是我躲过了那场车祸,摔进山里”

    “掉进出里?”冈田彻闻言抓狂,一把将烟给捻熄了。

    “少爷,你到底这几天做了些什么啊?”

    “哎呀!你动不动就打断我,我怎么把它给说完呢?”

    霸田彻也觉得有些失态,又正色道:

    “你说吧。”

    暗严觉得好笑,一向严肃耿直的冈田彻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爱听故事。

    “虽然我是连人带车进了山里,可是我毫发无伤,还在林里遇见了一个好美丽的女孩。当天我没有机会跟她多聊,于是我昨天翘课就是去找她。说完了,就这么简单。”

    “那个女孩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冈田佃话头一断,顿觉自己问得不够正经,又改口:“呃是这样的,少爷想要追求的女孩,有什么吸引人之处吗?”

    嗯,这样子改词比较合乎他酷酷的形象和身份。

    “她可与众不同了呢,她叫小渔,长得脱俗清丽,一头长发披肩,她的谈吐很特别,跟她说话让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傅严叙述的表情像是跌进梦里。

    霸田彻听了,有些担心地说道:

    “可是夫人恐怕不会答应少爷追求这样的女孩。”他不免要提醒傅严:“夫人昨天打电话来说,等到七月我们就要返回日本了。听说夫人已经物色了很多人选,少爷一回日本就有接不完的饭局了。”

    暗严吃惊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到七月就得回日本?我妈又给我物色了什么人选?”

    霸田彻只能据实以答:

    “少爷,我们本来的打算就是七月回日本,你应该心里也有个谱。自从太夫人去世,整个傅家就没有人支持少爷继续在台湾攻读学业,全是口径一同要少爷接掌长鹤集团。而且老爷最近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稳定,少爷已经二十二岁,夫人一直在替少爷物色适合的对象,傅家一脉单传,如果如果老爷的身体状况不容许再继续支撑长鹤集团,那么少爷将是惟一的人选,即使不在今年接掌集团,将来长鹤集团也是要少爷继承的。”

    “阿彻,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暗严想逃避,他起身牵出了自行车,那个装满了要给小渔的书的背包,是他惟一想负的“责任”什么长鹤集团啊,他不要从么鬼集团。

    “少爷,你早上的课也打算不去上了吗?你又要去见那个女孩了吗?”冈田彻阻止傅严跨上自行车,说道:“少爷,你不要愈陷愈深,你不能放真感情在她身上”

    “阿彻,连你也不帮我吗?”傅严固执地说着,他低头不愿多想冈田彻提及的种种让他喘不过气的“事实”

    “少爷,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我根本无从帮起。你是长鹤集团的惟一继承人,这是无法改变的。”

    暗严强辩地回话:

    “你才刚说照顾我是你的责任,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去做,现在我要你帮我个忙,要他们不要替我的将来作任何决定,我要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

    “不可以!”冈田彻的语气也急了:“我不能帮你这个忙。”

    暗严闻言,有点赌气地牵了车走到大门大喊:

    “李嫂,你给我开门!”

    霸田彻追过去道:

    “少爷,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对任何人动了真感情”

    暗严没有回头地说着:

    “那个‘任何人’也包括‘你’吗?”

    他不加思索地喊出,可是随即后悔了,却也没有台阶可下,只好强忍着悔意,自己打开了大门,骑车出去,冈田彻根本无从阻止。

    假装迟了一步,其实早已听完他们所有对话预备告密的李嫂,有些幸灾乐祸地对着冈田彻骂道:

    “你怎么不阻止他啊?你这管家怎么当的啊?”

    霸田彻不理会耳边的琐语,只是握住了门上的斑斓镂纹,对着大门外的海,凝望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