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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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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氏集团总经理办父室

    “我受不了了--”裴振亚忍耐多时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一年前从英国返台至今,每天都有应不完的酬、开不完的会,还有眼前这些堆积如山的公文、报表、企画书等,他觉得自己就要疯掉了!

    “总经理”雷清海嗫嚅地。

    他是裴振亚的司机兼助理,在裴氏集团服务已近二十年的时间了,他可说是看振亚低吼道。

    雷清海一听,当场为之傻眼!

    裴氏集团的总经理--这是多少人连作梦都不敢想的宝座,裴振亚竟然对它不屑一顾,甚至还厌恶到极点。

    是他听错了?还是裴振亚突然脑筋秀逗了∶

    “每天都有开不完的大小会议、批不完的公文、审不完的企画书和看不完的财务报表,还有那枯燥乏味的财经报导、股市分析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裴振亚愈说愈激动,脸上的表情也愈来愈难看。

    “少爷!你是不是太累了?”雷清海小心翼翼地探问著,从小到大,裴振亚一直是个温和谦恭、性情纯良的孩子,他从不曾见过裴振亚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是累了,雷叔!对这种枯燥乏味又一成不銮的日子,我是真的累了,这不是我想过的生活,我不要再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了,我不要--”裴振亚起身绕过大型原木办公桌,直挺挺地立在雷清海面前一步之距。

    “少爷!你冷静一点,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

    “住口!”裴振亚不耐地打断他“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少爷,你”雷清海喜出望外地,他以为裴振亚发完脾气,没事了。

    “我决定离开这种属于裴氏集团总经理的生活,我要依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过我自己的生活,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裴氏集团的总经理,我只是一个最普通、最平凡的人,你不要再跟著我了。”语毕,裴振亚潇洒地转身准备离去。

    雷清海急忙上前档住他的去路“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别教雷叔为难嘛!”他满脸愁容地。

    裴氏集团的总裁裴庆华,也是裴振亚的父亲,他可是个人见人怕的难缠人物。

    一年前,裴振亚自英国学成归国,旋即在裴庆华的安排下,进入裴氏集团担任总经理一职,为了让裴振亚尽快熟悉公司所有的内部营运,裴庆华特地指派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司机兼助理雷清海,为裴振亚的司机兼助理。

    这一年来,接送裴振亚上下班及协助他处理公司大小事务,一直是雷清海的职责与任务,如果让裴庆华知道,他这个总经理司机兼助理竟让总经理在毫无交代亦无任何理由之下跑了,那他的项上人头肯定要不保了!

    “好,雷叔,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裴振亚口到他的办公桌前,抓起笔,飞快的写了一张宇条,写好之后,在雷清海尚未回过神来之前,他将宇条塞到他手中--

    “雷叔!把这张字条交给我爸,告诉他,有什么事都算到我头上来,不要迁怒任何人。”

    雷清海还来不及看清楚字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裴振亚已经像一阵风似地消失无踪了。

    “少爷!等等我呀”雷清海跟著追了出去,却已来不及了。

    ###

    台北车站前,人潮热络,车水马龙。十岁就被父亲送到英国念书的裴振亚对眼前的这一切觉得既陌生又新奇。

    因为台湾这一年来,他在事事要求尽心尽力、尽善尽美的父亲严格监督下,每天生活在巨大的压力和繁忙的工作中,这样的生活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走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裴振亚决定要好好的放自己一段长假。

    他要完全摆脱过往的日子,他要过一段不必每天坐在冰冷的办公室看着下属谄媚阿谀的脸孔的日子,他要过一段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日子,他要想着想着,他发现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换去这一身最令他不自在的名牌西装、领带。

    于是,他毫不考虑的走进一家男性休闲服饰专卖店。

    ###

    阳明山裴家大宅

    裴振亚的留书出走在裴家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亲爱的父亲大人,我觉得好累好累,我想放自己一段长假,您不必找我,也不要迁怒任何人,该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裴庆华咬著牙,一个字一个字由齿缝里迸出来“老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

    “稳櫓少爷他”雷清海张口结舌,全身发抖。

    “老爷子!有话好说,你这样大吼小叫,横眉竖目的,会吓死老雷的。”裴振亚的母亲秦毓秀婉言劝道。

    “好好的一个人交给他看着,他现在却告诉我人不见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裴庆华仍然怒不可抑。

    “老总,对不起”雷清海嗫嚅地。

    看来,他这一次是难逃劫数了。

    “对不起?就只有一句对不起?!我告诉你,马上去找,就算是把整个台湾全翻遍了也得把他给我找回来,听见没有?”裴庆华如雷贯耳的吼声响彻裴宅宽敞的客厅。

    “是!老总。”雷清海领了旨,马上转身迫不及待的夺门而逃,他那样子就像身后有鬼在追他似地。

    “慢著--”裴庆华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叫住他。

    “老总,还有什么吩咐吗?”雷清海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限你一个月内把振亚给我找回来,如果办不到,你也不要口来见我了。”

    “是!老总。”雷清海苦著一张脸。

    少爷啊!少爷!你可把我给害死了,你知不知道?,雷清海在心里哀叹著。

    雷清海离开后,秦毓秀锁著眉叹了声气“振亚这孩子会上哪去呢?真急死人了!”

    “我真不明白,他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亏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和金钱,送他到英国喝了那么多的洋墨水,回国一年来,工作上的表现只能算是差强人意,现在可好了,好端端的给我来个跷班和跷家,这种事他也敢做得出来?”裴庆华简直要气疯了!如果此刻裴振亚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会一把掐死他这儿子的。

    “一定是你给他的工作压力太大或是要求太高了,他才会受不了而离家出走的。”秦毓秀怨怪地。

    “我们裴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将来整个裴氏集团可是全靠他来继承的,我不对他要求高些行吗?”裴庆华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问题是你把他逼到离家出走,不知去向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秦毓秀焦急地。

    “放心好了,只要我打通电话到银行知会一声,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不出几天,他就会乖乖的口来了。”裴庆华胸有成竹地说。

    对裴庆华来说,信用卡最大的好处便是,他高兴就给钱花,他要是不高兴,只消他裴某人一通电话挂至银行,裴振亚那张信用卡可就成了废物一张。

    “这招管用吗?”秦毓秀犹不放心的问。

    “你等著看吧!钱也许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呀!”裴庆华一脸的笃定。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台北街头到处壅塞著下班的人潮。

    无视于来往行人的脚步是如何匆忙,裴振亚迳自踩著轻松优闲的脚步,一条街逛过一条街,大半天下来,他的足迹已遍布整个台北车站附近的商圈。

    当肚子传来一阵阵咕噜咕噜的抗议声时,他才发觉该找个地方让两条又酸又累的腿休息休息,顺便慰劳一下他的五脏庙。

    决定之后,他四处张望了片刻,看见一家美式速食店,就在他准备推门而入,大坑阡颐一番之际,他发现了门边的彩色海报启事--

    徵工作伙伴供膳宿意者内洽

    一个心血来潮的念头闪过他脑际

    他推开玻璃门,柜抬服务人员面带微笑,亲切地招呼“欢迎光临!请这边点餐。”

    彼不得饥肠辘辘,裴振亚有些腼眺地上前询问“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还有缺人?”

    “你是来应征的吗?”女服务员上下打量著他,不确定地问。

    眼前这名陌生男子全身上下散发著一股不凡的贵族气息,连身上那套看似普通的廉价休闲服都掩不住他如玉树临风般的翩翩风采。

    “是的。我是来应征的,请问你们还有没有缺人?”裴振亚态度谦卑的说。

    显吓的家世背景使他从小生活在高高在上帝环境中,第一次对人如此谦卑恭敬,他觉得好玩极了!

    “我们老板在里面,你跟我来。”女服务员非常热心的带领他入内。

    裴振亚在她细细弯弯的柳眉下,看到一双盛满爱慕的,他知道又是一个迷倒在他英俊潇洒的外表下的庸俗女子,像这种女子,从小到大,他身边不知凡几,他早已习惯且痹了。

    这家速食店的老板年纪颇轻,大约在三十岁左右,他很仔细地把裴振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你要应徵?”

    “有没有带履历表来?”

    “没有。”

    “填一下你的个人资历。”老板欧林递过来一张人事资料表格。

    “老板,可不可以不要填这份资料?”裴振亚面露难色。

    裴氏集团在国内企业界的名声响当当,身为总裁裴庆华的独子,裴振亚这个名字曾多次出现在报章杂上,他可不想让人识破他真正的身分。

    “为什么不要填人事资料?”欧林狐疑的问。

    “因为我没有身分证”

    “没有身分证?”欧林瞪大了眼,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大陆偷渡客或外劳。

    “你放心,我既不是大陆偷渡客也绝非来路不明的外劳。”裴振亚看出了他的疑虑。

    “那你为什么没有身分证?”欧林无法理解的又问。

    “我有难以告知的苦衷”裴振亚一脸为难。

    “如果你不能据实告知原因的话,我无法任用你。”欧林冷面的说,他可不想惹来麻烦或困扰。

    “我会是一名最勤奋的好员工的,除了没有身分证之外”

    “如果倒楣被查到,我会吃不完兜著走的,你还是快走吧!”欧林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不会的,老板,我会很认真的工作,绝不会给你惹麻烦,而且我的薪资很便宜”裴振亚不死心的游说道。

    “你说什么?”讲到money,欧林他兴趣大增。

    原来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势利鬼;裴振亚看出了他的弱点,心头那一块大石渐渐放了下来。

    “我只要三餐能温饱,有一小块容身之处,这样便足够了。”

    “此话当真?”欧林两眼一亮。

    “要我发誓吗?”裴振亚一脸严肃的问。

    “好吧!看在你肯虚心学习的份上,我决定录用你。”欧林十分乾脆的说。

    “谢谢你!老板。”裴振亚又惊又喜。

    “没有身分证,你总该有个名字吧?”

    “稳櫓我叫纪仁。世纪的纪,仁爱的仁,你叫我小纪就可以了。”裴振亚突然想起在英国的一位华人朋友的名字,便擅自拿来借用。

    “纪仁小纪!名字还不错,我告诉你,我们店里的员工分为两种,一种是打工性质的工读生,薪水以钟点来计算,另一种是正职员工,供膳宿,上班时间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你要做哪一种?”

    “我要做正职员工,因为我需要住宿。”裴振亚毫不考虑的回答。

    “好。从现在开始,你正式成为我们“欧林美式速食店”的一分子,为了不让别人误会我刻薄员工,除了供你食宿之外,每个月我还会发给你薪资壹万块。”

    “谢谢你!老板,谢谢。”裴振亚一脸心满意足,频频道谢。

    哼!你这个大傻子,被我占了大便宜还一无所知,真是蠢得可以了欧林暗自窃喜著。

    然他心里所想的,裴振亚完全了然于胸,他是故意装傻的,因为他想在这里体验一段完全不同于往日的生活方式。

    ###

    台北某私立商职学校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钟声响起,原本还算安静的校园霎时人声鼎沸、热闹滚滚。

    夏雪儿和宋云云并肩笑谈,快乐的走出校门。

    “小猪,今晚的伙食要到店里去解决还是在外面解决?”小猪是雪儿特地帮宋云云取的绰号,至于为什么要取小猪这个有点不雅的绰号呢?当然不是因为她生肖属猪,而是宋云云不知怎地非常喜欢猪造型的饰物,举凡布偶、扑满、马克杯、信纸、贴纸乃至衣服、背包、发夹、耳环等等,只要是印有猪图案或是做成猪造型的东西,全在她的收藏之列。

    她们俩白天在学校是最要好的同学,晚上下了课更是一起到速食店打工,感情好的有如连体婴,就差没住在一起。

    “我们到店里去吃吧!气死欧老板那苹铁公鸡!”

    “小猪,别这样说嘛!欧老板虽然小器了点,对我们也还不错呀!”

    “不!他只有对你一个人不错,对其他的人他可全是刻薄之至。”宋云云不苟同的说。

    在“欧林”欧老板素以小器又刻薄闻名,他对员工的要求之多和薪资之少,永远无法成正比,在店里所有的员工之中,他惟独对雪儿最好。因为单身又事业有成的他,非常喜欢清纯可人、温柔婉约的雪儿,肥水不落外人田,他已打定主意,将来一定要让雪儿当上“欧林”的老板娘。

    “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也就算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难道连你也认为我会是“欧林”未来的老板娘吗?”雪儿有些不悦地。

    欧老板对她的企图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她却是从未想过要接受他的美意,因为欧老板根本不是她所喜欢的那种型。至于,她喜欢的是哪一种型的男孩子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别生气嘛!雪儿!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开玩笑的好了。”宋云云自知说错话,又陪笑脸又道歉的。

    “算了!不怪你。”雪儿释怀的一笑。

    叫辆姗姗而来的公车结束了雪儿与宋云云的谈话

    ###

    雪儿和宋云云下了公车,看看表,距离打卡上班的时间五点半还有二十分钟。

    “雪儿,还有二十分钟才上班,我们先到书局逛一逛,好不好?”宋云云徵询道。

    “是不是又要去买小说啦?”雪儿笑眸著宋云云。

    宋云云除了是个猪迷之外,还是个标准的小说迷,每个月辛苦打工赚来的钱,有一半都固定进了书局老板的口袋,说她是书痴可一点也不为过!

    “唉!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夏雪儿是也。”宋云云叹了声气,她心里想什么,似乎永远瞒不过雪儿的眼睛。

    “你这个人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喜怒衷乐全表现在脸上,要看穿你的心事还不容易!”雪儿糗她道。

    宋云云突然一本正经的拉住雪儿的手腕“雪儿,我一直有一种感觉,我们俩前世一定是非常要好的知己,这辈子我们才会相知道么深。”

    “说不定我们还是一对夫妻或恋人呢!”雪儿开玩笑的说。

    “不跟你说了!人家是说真的,你却当我在开玩笑。”宋云云脚一跺,跑向前面不远处的书局去。

    雪儿微笑地摇了摇头,连忙追了上去。

    到了人潮热络的书局里,宋云云一头栽进浪漫、多情的爱情天地里,把雪儿遗忘在一旁。

    当她正全神贯注的陶醉在小说世界中男女主角扣人心弦的精采情节之际,突然一双大手搭在她肩上。

    “这位同学!”一个属于男性的低沉嗓音。

    宋云云吓得拿在手上的小说“砰”地一声--落了地!

    当她看清楚拍她肩膀的人时,又气又窘的一拳挥了过去“要死了你,死小潘!差点被你给吓死!”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胆小的人呀!是不是在偷看黄色书刊,做贼心虚呀;.”潘人豪不知死活的打趣道。

    “看你的头啦!你再说我槌死你--”宋云云抡起粉拳追著他打。

    原本在隔壁书柜看杂志的雪儿听到声音,连忙转过头来“云云,大家都在看你们了啦!”

    宋云云这才发现自己和潘人豪已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死小潘!限你一分钟之内到外面来自首,否则我宋云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理你了。”丢下这句话,宋云云倏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

    书店外的骑褛下,人来人往

    “小猪,别生气嘛!我道歉,好不好;.”潘人豪低声下气的。

    “我不接受。全书店的人都看我一个,这辈子我还没这么丢脸过,我不会原谅你的。”宋云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的馀怒未消。

    “别这样嘛!小猪,我都放下身段来跟你道歉了,你还不肯原谅我?”潘人豪嘻皮笑脸地。

    “道歉这两个宇可以挽回我出的糗,找回我丢的脸吗?”她其实已经不气他了,但为了扳回最后的一点面子,故意装出不肯原谅的表清。

    潘人豪被她气鼓鼓的表情唬住了,连忙收起嘻笑的态度,正经又真诚地说∶“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失去一位可以谈心、可以一起疯的好哥儿们。

    宋云云侧著头,十分认真又仔细地打量著眼前这个她深爱但却只能侍他如哥儿们般的男孩,在潘人豪心中,她一直是个可以掏心的朋友,却不是他愿意用情的对象。

    尽管,她是那么的深爱著他,他的心却早已另有所属了。

    宋云云突然很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在意她这个朋友“这样吧!你说一百次对不起,我错落,请原谅我。”我就原谅你。”

    “现在啊!”潘人豪左盼右顾的迟疑著。

    “没错!就是现在。”

    “不好吧!这里人这么多。”潘人豪犹豫著。

    “算了!你根本没诚意道歉,我决定从这一刻起,我要跟你绝交。”一说完,宋云云转头就准备离开。

    潘人豪急忙的拉住她的手腕“小猪,别这样嘛!我照你的话做就是了。”

    “真的?”宋云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潘人豪真的肯在大庭广众下低头?就为了一个谈得来的哥儿们?

    潘人豪再次左顾右望了一番,无奈地点了点头。

    太教她意外了!宋云云惊喜莫名“说吧!我帮你算次数。”

    于是,潘人豪低著头,用细若蚊鸣的音量说著:“对不起,我错落,请原谅我”

    一遍、两遍、三遍就在他说完第五遍之后,老天派了个救星来救他

    “云云!你在干吗?都快五点半了,再不走我们今天上班要迟到了。”雪儿的叫声打断了潘人豪的道歉声。

    “小潘,我上班来不及了,现在先暂时饶了你,剩下的九十五次改天再跟你要。”丢下这句话,宋云云抓起雪儿的手,迅速的消失在路口的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