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袭月格格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个半月后,宣奕的不上书房读书,整日关在小木屋内,同那疯女耗在一起的事已传人皇上的耳中。

    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宣奕这孩子根本没上书房对不对?这一个多月以来,所交出来的诗词、文章,大概全是拿来遮我的眼的,是不是?”皇上将一叠卷宗全扔在桌上,气得仿佛已喷出火焰来。

    “回皇上”张玉书连忙上前禀奏。

    皇上一挥袖“别再说了,朕要亲自去瞧瞧。”

    皇上与张玉书带着一干奴婢、太监,浩浩荡荡的来到崇阳宫,直奔到后院的小木屋来。

    “皇上万岁万万岁。”宫内的女婢、太监全跪了一地。

    屋前另有敖罕、宣儒及昭妃娘娘在。

    “皇阿玛吉祥。”宣儒赶紧上前道:“皇阿玛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儿转转?”

    “你呢?你也这么好兴致在这儿转转?”皇上一肚子火。“那来路不明的疯女,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连你这四阿哥也来这儿穷搅和。看来,那些文章是你替宣奕想出来蒙朕的眼的吧?”

    “回皇阿玛,那女孩进步了很多。”宣儒吓了一跳。

    “哦?进步?”皇上嗤笑一声。

    “是啊!皇上。”昭妃娘娘深怕皇上龙颜大怒,赶紧澄清道:“宣奕为了这女娃儿耗费了许多心力,这一阵子的确误了书房的课,宣奕身为阿哥,这种行为实在不该,但那女娃儿真的改变了许多。”

    “回皇上,月儿姑娘真的变了许多。”耿直的敖罕坦言道。

    “月儿?是宣奕替她取的名?”皇上问。

    “是啊!皇阿玛,宣奕提过这女娃儿奇特得很,名字是根据她左肩上的月亮胎记而取的。”

    “月亮胎记?”皇上浑身一震,眼珠子瞪得好大。

    “是呀!”

    “你说她有一枚月亮胎记,而且是在左肩上?”皇上倏地提高嗓门,整个人激动起来。

    宣儒、昭妃娘娘及敖罕一同点头。

    “开门,朕要亲自瞧瞧。”

    “是。”

    门一开,皇上马上大步跨进,然后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展现在他眼前,宣奕拉着那女孩.双双坐在毯子上,气氛极为融洽,她的长发教人剪去了一半,梳成两条辫子,但仍十分凌乱,而衣服则松垮的挂在她骨瘦嶙峋的身子上。

    她睁着眼望着宣奕,像个无助的婴儿般。

    “听好,这是我的名字宣奕,宣、奕。明白吗?宣奕,宣、奕。”

    她被动的张了嘴,口中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很好,你懂得张嘴了。学我说话,来,宣、奕。试试看,宣、奕。”

    她仍是张着嘴。

    皇上看得不禁眯上了眼。这女娃儿那双眼好像范岑呀!昔日他迷恋的女子,莫非

    “好像呀!”皇上吁了口气。

    “皇阿玛。”

    宣奕一瞧见皇上连忙要行礼,但皇上摆了摆手。

    “别行礼了,让皇阿玛好好瞧瞧这女孩子。”

    “是。”

    宣奕才刚应声,月儿倏地就发起狂来“呜呜”声中夹着“啊”的怒吼着,像瞧见敌人一般就要朝皇上扑去。

    宣奕一惊,赶紧伸长双臂将她给抱得紧紧的,并大吼着:“你别发神经了!他不是你的敌人,他是我的皇阿玛,也是咱们大清朝的皇帝呀!不准动,不许你见人就要扑上去咬人,停止!”

    “来人呀!”皇上喊着,马上有几名侍卫冲进木屋来。

    “皇阿玛,你要做什么?你不能跟她计较,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宣奕心急道。

    “把这女娃儿给我紧紧抓住。”

    “是。”

    五名侍卫上前,分别扣住了她的手脚和头部,让她动弹不得;宣奕眼见情势不对,心里一急,顾不得一切的跪倒在地。

    “皇阿玛,你不能抓走她,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冒犯您,也是无心之过!”

    看她挣扎、害怕的模样,他的心就受不了,一阵抽痛。

    “谁说我要抓走她了?”皇上反而笑了。“为了这个女娃儿,你倒是主动跟朕下跪了两次。”

    宣奕答不出来,一张脸却红了,心扑通、扑通的直跳,不知是为了什么。

    “放心好了,皇阿玛不是要伤害她,只是要看她身上的胎记而已。”

    “看胎记?”宣奕不解。

    “是啊!皇阿玛怕她又疯了似的又抓又咬,这才叫人进来抓住她。宣奕,你将她衣服解了,让皇阿玛瞧瞧。”

    “是。”

    宣奕大喜,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低声细语,说也奇怪,她倏地乖顺了许多,宣奕这才轻轻解开她的衣裳,露出左肩上那块朱砂红的月亮胎记。

    “真的有啊!”皇上大受震撼。当年宫内的王公大臣全随他上热河行宫避暑,一去便长达三个月,当时唯一没有随行的便是和硕亲王夫妇,因范岑已身怀六甲,且分娩时刻逼近,不宜随行。

    数日后,一名侍卫快马来报福晋产下一对孪生女,长女右肩有一朱砂红的太阳胎记,名为麝日;而次女左肩有一朱砂红的月亮胎记,名为袭月。

    “啊!没想到真的是是了,当年他们双双在围场的深山河边自缢;是了,就是你,果然没错,朕找了你们姐妹十年啊!”皇上沉沉的叹了口气。

    “皇阿玛。”宣奕迷糊了,完全听不懂。

    “你可真是皇阿玛的好儿子呀!皇阿玛心里头的遗憾,落在民间的两颗遗珠,你找回了一个,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宣奕仍是不太明白,但见皇阿玛笑得这般开心,他也跟着笑了。

    这一年,宣奕十二,宣儒十六,而月儿身分经证实为和硕亲王的遗腹子,年仅十岁。

    ----

    六年后

    卑月楼内一片乌漆抹黑。

    “格格!你在哪里?快出来呀!”

    “是呀!格格,这里这么黑,要是你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奴婢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珍珠和宝玉手持着灯笼,在黑漆漆的花园内找着,奈何找了半盏茶的时间,仍没有半点进展。

    “怎么办?”珍珠焦急的来回踱步着。“天这么黑,咱们又不能大声嚷嚷。”

    “珍珠,你别慌呀!格格一定又躲在哪个角落里了。咱们细心一点,一定找得着的。”宝玉强作镇定,两脚却慌得直抖着。“咦?你瞧,小其子和小米子回来了,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

    远远的来了两个小太监,一高一矮,但全是瘦子。

    “怎么样?你们找着格格了没?”珍珠心急道。

    小米子和小其子对望了一眼,摇摇头,反问:“你们呢?”

    这么说,就是全没找着了?

    “甭说找到了,连个鬼影也没瞧见。”宝玉叹道。

    “别泄气,咱们再加油继续找。”小其子喝道:“要是把格格弄丢了,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了。”

    一讲到这,宝玉和珍珠就更加叹气连连了。

    “格格的手脚这么快,这一会儿,搞不好已经溜进崇阳宫去了。”

    “那咱们要去祟阳宫吗?”

    小米子等四人对望,脸上均一阵惨白,吓出了一身的汗。

    “搞搞不好,格格还在这花园内,咱们咱们还是再找找吧!”宝玉打哈哈。

    “是呀!要去崇阳宫,这条花园是必经之路,格格的身手再快,总不可能在黑夜里躲得无影无踪,像个鬼一样吧!”

    珍珠率先踏出了第一步,忽地,一个东西拽住了她的裤管,顿时,她全身寒毛直立。

    “谁谁拉着我裤管啦?”

    “谁那么无聊,珍珠,你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走。”小其子催促道。

    “没没有人”那她脚下怎会有一只毛毛的珍珠牙齿打颤,怕得要死!

    “珍珠,是我。”

    脚底下传来幽怨女声,吓得珍珠大叫:“啊有鬼呀!”她马上跳离原地,抱紧了身后的宝玉。“有鬼呀!救命呀!臂世音菩萨,救命哪!”

    “鬼?”

    “在哪儿?在哪儿?”

    小米子和小其子全好奇的凑上来。

    珍珠伸出手指着原地,头仍缩在宝玉怀里不敢抬起“就就在那儿呀!是个女鬼,我的天,她她还叫我的名字”

    “在哪儿?”

    小其子和小米子胆子较大,提着灯笼,弯下身子看;灯笼的火很亮,映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

    “格格!”他们两人全叫了起来。

    月儿就缩在那儿,脸上、身上全是泥土。

    “什么?是格格!”珍珠和宝玉也吓了一跳。

    “格格,你怎么躲在这儿?”

    “我”委屈的声调传来“不小心跌了跤,脚好疼,走不动。”所以才缩在这儿,没想到“一不小心”吓着了珍珠。

    “格格,你吓死奴婢了,你可以大声叫我们呀!”

    “天好黑我怕。”月儿抖着身子。

    “好了,好了,格格既然已经找着了,我们快点送格格回去休息吧!”

    细心的宝玉一提,月儿便被送回拱月楼。没一会儿,珍珠和宝玉已替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抹挣了脸,梳齐了长发。珍珠找来一盒葯,替月儿扭伤的那只脚上葯揉捏,而宝玉则赶紧去厨房熬参汤。

    “格格,疼吗?如果奴婢揉得重了些,你可要说一声。”

    “不不疼。”月儿紧咬住唇瓣,疼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幸亏珍珠的手劲轻,要是由宣奕来上葯,她一定会痛得在床上打滚。像上一回,宣奕为了惩罚她的不听话,加强了手劲,疼得她马上晕了过去。

    他对她好凶、好严格喔!但是她就是想待在他身边。

    一会儿,珍珠上完了葯,宝玉就端着热呼呼的参汤进来了。

    “格格,来,把这碗汤喝了,刚才你不小心跌跤,受了伤又受了寒,一定要祛祛寒才行。”

    宝玉舀起一匙参汤,吹凉后喂着月儿喝;月儿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般,被她们细心的照顾着。

    珍珠和宝玉原是昭妃娘娘身边最细心勤快的婢女,两人年纪都十八了,在宫中待得久,懂的事也很多,自从月儿被宣奕“捡”回来后,昭妃娘娘心细,见宣奕需要帮手,月儿需要人照顾,便将珍珠和宝玉派了过来。

    这一服侍,六年的光景便这么过去了。

    六年来,月儿的进步是众所皆知的,她不再是当年那疯狂如狼般的野姑娘,如今她的身分已贵不可言,是身在皇宫内苑的袭月格格,受尽皇上的宠爱,以及四阿哥和六阿哥的疼爱。

    一年前,皇上赐了这拱月楼给月儿,让她离开崇阳官,拥有自己的庭院,没想到这一年来,月儿每每在半夜演出失踪记,隔天便出现在祟阳宫内,让宣奕气得快吐血,常说

    “月儿,你不可以再来我这儿,你已经十六岁,是个大姑娘了,男女有别,你懂不懂?要是让皇阿玛知道你天天往我床上钻,皇阿玛会气死的,你的清白也会受辱,你明不明白?”

    月儿实在不明白呀!她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了呢?这六年来,他一直都在她身边,教她吃、教她说话、教她写字,教她一切的一切,她的生活中随时都有他!

    如果,他不在她身边,让她觉得很不习惯,好难受呀!

    皇阿玛为何要赐拱月楼给她呢?她一点儿也不喜欢拱月楼,这儿没有他的味道。

    喝完了参汤,珍珠和宝玉伺候着月儿上床睡觉。

    “格格,时候不早了,你快睡吧!我和珍珠会在前厅那儿,如果你睡不着,便叫我们,但就是不许再偷偷溜到六阿哥那儿,六阿哥是男儿身,格格你贵为千金体,男女有别,是不能常在一块儿了。”宝玉以慈祥的口吻叮咛道。

    男女有别!她讨厌这句话。

    “我要睡了。”月儿将被子高高的拉起,整个人窝在被子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珍珠和宝玉只好无奈的退到前厅去。

    室内恢复一片宁静,躲在棉被内的月儿却没有睡着,她睁着眼、皱着鼻子,小嘴嘟得老高,一会儿,眼睛酸酸的红了。

    “一天、两天、三天”她伸出手指头扳着,直到扳完了十只手指头。“十天了”

    好久喔!她已经有整整十天没见到宣奕了,她抓紧被子嗅了嗅,这被子上他的味道也淡了,现在满屋子只剩下兰花香味讨厌!讨厌!她讨厌现在的一切。

    “宣奕!”她低低唤着,心底有千万个不明白,为什么视她如己出的皇上会禁止她再去祟阳宫?她好喜欢那儿呀!习惯那儿的一切,这儿她一点都不喜欢!

    为什么她不能像以前一样,跟在宣奕的身边呢?

    她吸吸鼻子,从被子里偷偷的探出头来,窗外已有一丝曙光,天就快要亮了吧?

    月儿悄悄的下了床。

    她来到前厅,看见了在椅子上沉睡的珍珠和宝王。

    她悄声道:“对不起喔我去一下就回来而且会小心不再跌倒了。”

    说完,她蹑手蹑脚的离开拱月楼。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宣奕从床上弹起来,惊慌失措的大吼着。他瞪大眼,呼吸变得沉重而浓烈,不敢相信的看着缩在他大腿旁睡着的月儿。

    她又溜进来了!才短短的十天哪!

    “起来、起来!”他大吼着,而且毫不留情的摇晃着月儿的身子。

    罢睡着的月儿被这剧烈的震动给惊醒了。她揉揉眼睛,迷朦中,看到一张比阎王还可怕的臭脸,吓得她瞌睡虫全一溜烟的消失无踪,马上清醒过来。

    “宣奕,我对不起,我又睡着了。”

    他那骇人的表情,好像又要痛斥她一顿,月儿心底一慌,急着道歉又急着爬起来,一不小心,却跌落到地上。

    “啊”糟了!她的脚又扭到了。

    “来”宣奕气冲冲的正要喊人,眼角瞄到她皱眉吃疼的表情,话又吞回肚子里。

    他眯起眼,直盯着她。“脚怎么了?”

    “不没有没事”月儿慌乱的摇着手。她哪敢说呀!那个高高的花盆底鞋,她老是穿不习惯,才会在黑夜中绊到石子,跌伤了脚。

    从开始学习穿花盆底鞋到今天,快两年了,她跌的次数可以以百次计,够丢人了。

    “什么叫没有、没事?是不是又伤了脚?”宣奕大吼,语气是肯定的。

    月儿身子一缩。“不是、不是。”

    “是不是?我瞧一眼便知道了。”

    宣奕下床,大掌一抓,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月儿拎起重新扔回床上。

    此时的宣奕,跟在六年前与月儿在树林中大打出手的他有了天地之别,他的身子拔高、长壮,肌肉结实得可与勇士相比拟,皮肤晒得黝黑,声音变得低沉,眼神变得更锐利,就连那股骇人的威势,也往上飙涨好几百倍。

    反观月儿,除了一样的纤瘦、娇小外,唯一称得上改变的,便是那张愈来愈出落得标致的芙蓉脸蛋了。

    宣奕毫不客气的抓起她的脚踝审视着,力气之大,让月儿吃痛又不敢哼出声。

    “珍珠和宝玉替你上过葯了?”脚踝传来淡淡的葯油味,宣奕皱起眉,这味道真不好闻。

    “嗯!”“这葯油是之前上的,表示你之前摔过一次,什么时候?”宣奕眯起眼。

    瞒不过他,月儿只好一脸委屈的照实回答。“三三更的时候”

    “而现在是五更你一个晚上溜出来两次?”

    “我”月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月儿,我说过不准你再来祟阳宫。”

    “可是可是”月儿抬头一看到宣奕那张愤怒的脸,她连忙将头垂得更低。“我只是习惯待在这儿。”

    “这是不行的!”宣奕烦躁的低吼着:“月儿,你仔细听好,我们都已经长大,有许多习惯必须改变,也一定要改!”

    为什么要改?她并不想改呀!

    为什么所有的人全要她改呢?她不习惯呀!

    月儿茫然的看着他。她该怎么做呢?

    “怎样你才会明白?我连之前睡的棉被、垫扔诩送到你寝宫去了,你还不习惯,那要怎么做你才会习惯?”总不能要他连衣裤都送她穿吧!这岂不是太荒唐可笑了。

    “你的味道没了”月儿低喃着。

    宣奕简直快抓狂了。什么味道、什么习惯,他受够了这些说辞。

    “算了!你先回去吧!来人呀!”

    门外马上有两名女婢奔进来。“奴婢在。”

    “到拱月楼去,把服侍格格的两个丫头给我叫来。”他非好好的教训她们一顿不可,实在太粗心大意了。

    “这”“怎么?去不得?”宣奕双眸进出两道利刀,声音冷得像冰窖。

    “奴婢该死!奴婢不敢!六阿哥饶命!”两名奴婢双双跪落地,不住的磕头。“是昭妃娘娘带着珍珠、宝玉两个丫头在大厅等候一会儿了,吩咐奴婢们不准吵醒你,不许通报。”

    “下去。”宣奕冷冷的斥道,转而面对月儿轻笑道:“你倒有两个机灵的丫头,晓得在这时候去找靠山。呵!”

    月儿眨了眨眼,不太晓得他的意思。

    这时宣奕已穿好了衣裳,对她挑眉一笑,伸出了双臂“走吧!”

    月儿却有些畏缩。没错,她是习惯依赖在他身边啦!可是,现在的他,却令她有些害怕。

    “我自己走。”

    “别在这时候逞强了,乖顺一点才可爱。”

    月儿才刚要下床,便被他大掌一抄抱起,他动作敏捷迅速得教她连“不”也来不及说,转眼间已被他抱到厅上。

    途中,宣奕眉眼间曾闪过一丝阴郁,但月儿没察觉到。

    “起来啦?”

    昭妃娘娘就坐在厅上,悠闲的喝着茶。身后的珍珠宝玉一瞧见,连忙跪下请安。

    “六阿哥吉祥,格格吉祥。”

    宣奕将月儿抱至椅子上坐妥,这才躬身请安。

    “额娘,这么一大清早来孩儿这儿,是什么大事惊动你千金之躯?”

    他不愠不火的语调问着,不带笑的眼却扫向了珍珠和宝玉,吓得珍珠和宝玉一动也不敢动。

    昭妃娘娘温柔的笑着“一大早便听见珍珠和宝玉哭哭啼啼的向本宫诉苦,说格格又不见了,十成十又是上你这儿来了,只好上你这儿来要人了。”

    “喔!”宣奕声音淡淡的。

    “好啦!月儿来你这儿也打搅太久了,虽有亲戚关系,但总得避着点好。”昭妃娘娘吩咐道“珍珠、宝玉。”

    “奴婢在。”

    “还跪在那儿做什么?起来啦!还不快把格格送回寝宫去梳洗打扮。”

    “是。”

    珍珠和宝玉如蒙大赦,赶紧上前扶起了月儿,一边一个,像火烧屁股般逃离崇阳宫。

    宣奕却气炸了一张脸,脸色臭得可以。

    “干嘛一张脸这么臭?”昭妃娘娘还是笑吟吟的。“这事从头到尾还是得怪你。”

    “为什么?”

    “别把帐算到珍珠和宝玉头上去!饼去这几年来,你坚持月儿不论做什么都得跟你在一起,不管是吃饭、说话、大大小小的事全由你一手包办,难怪月儿会这般黏着你。你说,除了如厕这事是由嬷嬷教的之外,这几年来,月儿的成长哪一项你不是全程参与?”

    “额娘,你要说什么?”宣奕眼神变得深邃。

    “我说,你就别气了,月儿搬去拱月楼不过一年,她还不习惯,你总要耐心点,慢慢的,她就会改过来了。”她笑了笑,像个慈母。“我说月儿虽已十六,但性子上,还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不是。”宣奕低喃。

    “什么不是?”’

    “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宣奕叹道,心湖起伏不定。方才他抱起月儿时,隔着柔软的衣料,他的胸膛明显感受到那一股柔软

    那是少女独特柔软的曲线。

    月儿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她,正在成长,一点一滴散发着少女柔软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