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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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下啰。”

    “我不是说这,我是说心啦。”没想到,他才推开下阿菡,身子便失重地往下坠落。

    “貘貘。”阿菡迅速抱住他飞落的身子。

    “我们成亲,阿菡,我要的不只是这亲吻。”

    打从玄貘提出成亲字眼,就在她心底发酵,沸沸汤汤。

    “古来男人皆多妻,尤其是帝王亲贵。”

    “并不包括我。”他说得急切。

    “貘貘,我爱得自私、也爱得占有,有我就不能有别人。”

    “所以,你把自己隔绝得很好,不懂情爱,就不生占有心念,因为人情复杂、世道险恶,阿菡,你放心,我不会负你。”他仅要这一心一念一人,再多,他都不要。

    “当然,如果我先死,你可以另娶。”阿菡不会要求玄貘为她守死。

    阿菡只问生,绝不问死,生前他能待她一心一意,就够了,何苦再强求盲昧无知的死后呢?

    “呸呸呸,才不说死,我们虽未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嗯。”这便是情爱,她的情爱,未曾扰扰攘嚷,但何尝不是因为太纯粹而烈烈轰轰了。

    “来,你看看,能不能解下平安如意。”

    “为何?”

    “解解看嘛。”

    阿菡拔拉,没花多大气力,平安琉璃轻易被解开。

    “怎么会?它不是很难解开?”

    “交出真心,如意琉璃自然解开。”玄貘为她戴好,顺且把身上唯一的俊美如意给她,其他四只如意琉璃,早都归还言露及悯恩。

    “交心,给了就无法退还。”她还是有些挂虑,莞泠儿突然窜入脑海,不过,仍义无反顾的给心,当他们初见面,玄貘还是头豹子,他已为她做了太多。

    “谁要退还。”

    “所以,你一听到我道法全失,就把这么贵重的平安琉璃送我。”这深厚情意,阿菡现在才懂。“那时,我对你还仅仅是个陌生人。”

    “谁跟你陌生了,你是我唯一的氲回,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瓶,那时的你,却坚决生无可欢。”

    “貘貘。”她语拙。

    “还好那时是豹身,才能接近你,才能听你说那么多话。”

    “你说另只是俊美如意,不就能长保一个人的青春美丽。”

    “正是。”

    那便能救治菂菂的丑陋容颜了,虽然,毁容丹有法可解,却是难上加难,因为,真心难逢。

    菂菂也能像她逢到一颗真心吗?阿菡深信会,她喃喃祈念,就为菂菂。

    “阿菡,菂菂真让我嫉妒。”

    “她是我妹妹。”

    “在你心里,我可不可以比她更重要些?”

    “那是没得比较的。”

    “好,我知,这种嫉妒真没来由。”他低啐自身。

    身无羽翼,却能与她共飞翔。

    这夜里的玄玥,美得不可思议,只因阿菡在身旁。

    阿菡随身,他便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子。

    “见过公主殿下。”绿荷说,小鲍主怎么不睡,还来了迎曦楼。“现下应是公主睡眠时间。”

    “阿菡姐姐醒没?”刚画完花鸟缠枝图,她伸伸大懒腰。

    “姑娘丑时入睡,这卯时之际,也还没睡熟几个时辰。”

    “我看看她去。”

    “貘殿下吩咐,不要扰了姑娘。”

    “这王兄啊。”俏脸满笑,才踏入寝殿,那睡床人儿睁开朦胧的眼。“姐姐,我画好一幅图,等你看看。”

    “是小悯恩。”阿菡匆匆梳洗罢,换上长衫筒裙,随她进了映水楼。

    “这都是你画稿?”掩不住赞叹,阿菡困意尽散。

    映水楼内,凭凉厅案桌上,堆了整叠画卷,用堆积如山来形容,应不为过。

    “嗯,姐姐以为如何?”

    “有大家气魄,你瞧,这花鸟缠枝,苍劲有力,却不失舒缓雅致。”阿菡拿起细看。

    “看来,姐姐画工,并不比悯恩差。”阿菡姐姐应是同道中人。

    “就随便画画。”并不,远穗楼内,阿菡镇日读书临字习画,虽无文名,却有名家韵致。“你就为画画睡白日而不睡夜晚?”

    “天气热得没半些灵感,反倒是夜晚,十天就能画个一幅。”

    “你爱画成痴?”

    “不如说是爱蓝染如痴,这些画稿都是制作蓝染的刻花版,姐姐瞧,我身上这千蝶飞舞图案,我画的。”

    “喔?那有没有想过,在蓝色里调些其他颜色?”既能染蓝,必能印染其他颜色。

    “姐姐想法和我不谋而合,近来,我正研究如何将单色印染发展成多色印染。”

    她们聊得投契。

    “玄玥有一品名贵莲花,叫芙茜,纯白花瓣外嵌红紫,五年开一次花,因样貌稀奇,所以五年会有一次热闹的芙茜花会,玄玥姑娘多会趁这盛会,为心仪男子制衫裁裤。”

    “五年才一次?那玄玥姑娘不是很可怜,这次表白不成功,就得等下个五年。”

    “不会啦,姐姐,除了五年一度的芙茜盛会,还有每年都举办的莲花会,但是,就没这芙茜花季的热闹。”

    心念忽起,阿菡是该为玄貘裁制一袭新衫。

    这针线活儿,很久没做了,以前,菂菂和她的单衣、衫裙全都出自她缝制。

    一针一线,全都是阿菡心思。

    迎曦楼,门户紧闭,悄无人声,活似另个映水楼的翻版。

    哪迎曦了,还不如更名昏夜,就叫昏夜楼好了,玄貘步上回廊,挤眉弄眼,叨念毕起。

    他推开刻意营造出夜晚昏暗的屏门。

    大厅内,女侍伫立,一时无法适应光亮入眼,顿了好几秒钟,才颔首福身。

    “见过殿下。”

    他以指比唇,示意噤声。

    转进最内寝房,撩开床榻前低垂的纱幔。

    玄貘俯身,拨开她绺落脸蛋的发丝。

    “你这睡早不睡晚,也不是办法?晨昏颠倒很容易伤身损脉。”好想啐骂阿菡,却又不舍,哪骂得出口。

    阿菡呢语嗯呀,睁开朦胧睡眼。

    “貘貘。”她睡颜酣笑,别有慵懒的美丽风情。“我和小悯恩有事。”

    她那幅捻金嵌银绘紫浸蓝涂橘的船行样版,就快完图。

    “你整日不是在养心殿,便是在映水楼。”话里浓重醋意。

    阿菡细眼张扬,藕臂伸出捻银绣被外,露出整大截如脂凝肤,任玄貘拥他入怀。

    嗅闻玄貘身子清爽味道,头顶还蹭蹭他下巴。

    “你吃味儿,还好酸。”身子全倚入落坐床沿的玄貘。

    “又不是我说吃味,你就肯多陪我些。”俊脸继续挤眉弄眼。

    阿菡抬眼,哈欠连连,唇畔凝笑,蹭、蹭、蹭存心蹭暖玄貘胸前。

    “那现在陪你。”虽然,睡意正浓。

    他情难自禁,低头,抚吻阿菡白皙肩窝,那是炽烈狂情。

    “吃萱姨、小悯恩的醋,传出去会被笑死喔。”阿菡不得不提醒他,右手搂抚他黑发,还弄斜玄貘透紫额冠。

    “笑死就笑死。”覆上阿菡唇口,一同倒落床榻,她在下,他在上。

    薄衫凌乱,他双手滑进衣底,触抚阿菡雪白肌肤。

    阿菡睡意顿散,心撞击得猛烈,他滚烫手心就贴覆她狂颤胸口。

    “貘貘”咕哝呢语,她滑移他臂膀的手,加了些力道。

    顺延她颈项,亲吻、再亲吻、再再亲吻,来到阿菡胸口,玄貘抬起凌乱眸光,深呼吸好几口气。

    浊重气息趋缓,他才能顺畅启口。

    “这得等到我们成亲后。”搂紧阿菡,迟疑放开,玄貘起身,为她理好凌乱衣衫,手指还眷恋地绕转她长发。

    阿菡想抱他,玄貘退开,俯身,指腹点点她鼻头。

    “你确定今日就嫁我?”他瞄眼床褥,想起刚刚的炽烈狂情,仍难自禁。

    是尊重情意,大婚喜庆前,玄貘虽逗她爱她,却仍谨守着不逾越的分寸。

    以爱盟定今生,以发相结终老,在天地诸神父母手足前,玄貘与阿菡交拜叩首后,才有资格和她名实相符的睡床共枕,在这之前,他打定要尊重阿菡,绝不妄意胡为,绝不委屈阿菡。

    阿菡明白,却讨厌没他拥抱的空落,眸底调皮乍起,一不小心,娇躯旋翻过床沿。

    玄貘眼明手快,硬是垫入阿菡身子底,就怕她摔伤,他在下,她在上。

    阿菡丽颜凝笑,多搂抱玄貘好几下,他口才要亲来,轻巧地躺回床榻,哈欠四起。

    “貘貘,还得等到成亲之日。”

    玄貘俊脸不知该如何表情,浑身燠热,该死的,好想要阿菡,只能双手握拳。

    “别去跳运河,免得我要去大牢探你。”忆起那日花不离落水,莫非是阿菡睡脸飞红。“还有,我好困,你把迎曦楼屏门关好,省得阳光扰人睡眠。”

    阿菡入眠,睡得香沈,梦里浅笑,好不得意,闹耍玄貘一回。

    那张俊脸,一阵青一阵白,后则差点笑得放肆,赶紧双手捂口,逃离迎曦楼,不想扰她睡眠。

    这才明白,他被耍玩了。

    “不跳沧琅运河,我不会跳琼水啊。”说完,噗通作响,玄貘跳入绕围宫闱深苑的御池琼水。

    燠热全身,唯水可解,或者,唯阿菡可解。

    玄貘来来回回,泅游了好几趟。

    好几趟、好几趟

    侧眼,玄貘目光灼热往迎曦楼的方向,盯望。

    晌午,阿菡眠醒。

    落坐梳妆铜镜前,她脸蛋白里泛红,艳美绝伦。

    铜镜映出她藕臂肩膀斑斑红云,阿菡不禁低首浅笑,花颜恰如春风拂面,翩翩舞飞。

    “姑娘,怎不多睡一会儿?”绿荷为她梳发更衣,瞅见姑娘丽颜娇美、白肤漾红,再将貘殿下午前琼水泅游那事串起,绿荷心细地知晓是怎么回事。

    那么,莞泠姑娘呢?她与貘殿下青梅竹马、陶然忘机。

    “绿荷,你得教我莲花酥作法。”她心里记挂这品糕点。

    绿荷咒骂自己想太多,手里捧梳阿菡姑娘滑软若丝绸的黑发,手劲轻巧地服侍她戴上嵌银绘画芙茜的额冠,这银白紫红冠带由养心殿赐下,不难想见姑娘在王家的份量。

    “御膳房不是姑娘该去的地方,要让国母或貘殿下知道,肯定责罚绿荷。”

    千金娇贵,竟要进御膳房学莲花酥,绿荷不懂。

    “他们赏你都还来不及,一定要教我做莲花酥。”

    西岛人的生辰喜庆,少不了这道糕品,阿菡前些日从小悯恩那儿听来,还包括玄貘的二十岁生日,是在芙茜花会前。

    “吩咐御膳房好生做着,姑娘不用亲自动手。”绿荷怕汤汤水水弄伤姑娘。

    “不,那意义差多,我要貘貘惊喜。”近来,阿菡确实冷落他。从来,只有玄貘尽力让她笑开怀。

    也没办法,船行图样版都还没刻印完毕,就算印染花版制好了,也还得将棉质胚布精练洗涤,再来是刮浆、大缸浸染这还只是色彩印染部分,都还没算上针线活儿,怎么赶得及。

    御膳房内忙碌数个时辰,阿菡连午膳都没用,只啜饮几口玄玥王室嗜喝的百洺涤心花雾茶。

    近黄昏时分,阿菡手捧大红锦盒,绿荷要接过,她还不让。

    阿菡莲步琤琮,绿荷打伞相随。玄玥日头毒辣,愈近夏日,就算黄昏,也燠热得很。

    阿菡香汗涔涔,绿荷另手执扇摇风,这天气闷热,实在吃不消。

    琤琮琅珰飘向知新楼前石台,阿菡足踝这对银线丝缠绕红宝石的粉霞炼子,午前才由陛下令仆侍送入迎曦楼。

    知新楼厅内,武家三兄弟显得忙碌,海图帐册、异邦珍物堆叠案桌地板。

    “武二,你手臂应无大碍?”

    “谢姑娘。”话仍少,意思是说:手臂已好,多谢阿菡姑娘关心。

    “貘貘呢?”她瞥眼这一箱箱打开的玛瑙、珍珠、宝石、黄金、白银。

    一旁男仆搬抬记册,有送往养心殿、映水楼、应铎城、及迎曦楼。

    “殿下在偏厅里接见商船主事,武三这就去禀告殿下。”

    玄貘商船刚自北方归来,这趟丰收不少金银财宝。

    不多时,阿菡被迎入偏厅,一干商船主事尽退下。

    “绿荷,不用跟进来。”

    “是的,姑娘。”绿荷在大厅候着。

    “阿菡姑娘,这锦盒由我拿着。”武三说。

    “这不重。”她被引进偏厅。“貘貘”

    “我没跳运河,倒喝了不少琼水。”玄貘挤眉弄眼,完全没有方才与船队主事商议近日航程的沉稳。

    她唇畔凝笑,勾入他眼里。

    “你,始作俑者,扰我睡眠,又扰我”她耳畔晕红。

    “扰你什么?”玄貘明知故问。

    “你看,点点红斑,都是你害的。”阿菡另手掀起束窄管袖,全是教玄貘吻得白里透红。

    俊脸红热,想起午前的亲热,欲抓阿菡入怀,却被她轻巧躲过。

    足炼琅珰,粉橘筒裙,扬飞,还怕阿菡绊脚跌倒,那是他王母的家常便饭。

    “你手里是什么?”

    “莲花酥。”她打开镶金嵌银的大红锦盒,期待他惊喜。

    “怎会有莲花酥?”玄貘心头暖热,打从九岁出海,就不曾在生辰日子品尝这道糕点。

    “我和绿荷在御膳房磨了一整个下午。”笑靥如花。“连午膳都忘了。”

    他感动莫名,拿起形似水莲的糕品入唇,好大一个错愣,差点飘泪

    都快忘却祖宗名训:男儿有泪不轻弹。

    “怎么,不好吃?”极纳闷。

    千金娇驱,养在深宫,虽不碰汤汤水水,可她吃惯美味,对天下珍品也略懂一二,手艺不该太离谱才对。

    阿菡手往锦盒,不料,玄貘更快。

    其余五个小巧精致的莲花酥,全都塞入玄貘嘴里。

    “好好吃极了。”他咕哝出口。

    “好吃,也不是这等吃法。”阿菡倒碗清茶,让他润喉。“小心噎着。”

    轻拍玄貘后背,替他顺气。

    瞅见玄貘唇角留有碎屑,她食指一抹,入唇,也是惊愕,那入口即化的美味,还包含满满情爱

    难怪,古人说,食物之美,唯心成之。

    她把心全融入了莲花酥。

    “好吃,我没言过其实。”全部吞下,暖甜胸臆。“好想再多吃几个。”

    其实,她无须进御膳房忙碌,却肯为他洗手做糕。

    “先帮你暖寿,貘貘,你还想吃,我明儿个再多做一些。”阿菡环抱住他。

    “明天,我得到应铎一趟,你去不去?这次商船回返,带回不少珍宝,我让人送箱珍宝到迎曦楼去,有什么想要的,再跟我说。”

    “你们送给我的东西已够多,迎曦楼可脑旗放不下。”

    “有什么关系,你喜欢的,就尽痹篇口。”玄貘动手取下她额冠、足炼。“戴我送你的。”

    没问她意愿,迳自从鎏金盒里取来刚制好的冠带、炼子,为阿菡系戴,把阿菡推往铜镜之前。

    “比王姐、王母送的还适合你。”

    确实浅橘宝石编织成的冠带、足炼,更搭阿菡这身粉橘长衫筒裙。

    “好漂亮。”

    “当然啊,我特地吩咐赶制的。”眉眼得意。“对了,今年恰逢五年一度的芙茜花会。”

    “我听悯恩说过。”

    “碧眸楼船会在芙茜盛会那日举行海葬,它陪了我十年,穿风破浪,相信大海会是碧眸船的最好归宿。”

    “不能再修复吗?还是,因为那晚满船血流?我杀戒大开?想来,这张活像鬼魅魍魉的脸,大概也让你恶梦连连?”

    “我都看过你用蔽体咒屠杀自身,还会怕什么?”玄貘由背后拥她入怀。“你是迫不得已,为了救我,才变脸鬼魅、杀戒大开。阿菡,这天底下会有很多不得已,就像西岛、西极连兵迫东霖。”

    她头底抵上玄貘胸口,已成习惯。

    “况且,十年来,碧眸船经历的大小海战,哪一次不是有流血冲突,大海虽美丽无边,也有黑暗的另面,海盗猖狂,海象凶险,大海上的水手商船,莫不是以命相搏。”

    “你从九岁开始就见过,所以,你笑得灿烂,连胡闹耍赖都有道理,就算事有两面,光明黑暗相随,你也只坚持美好那一面,在你能力范围内,尽量只让光明面存在。”

    “我就知道你会懂,阿菡。你道法随身,你嘲弄世人,却未玩尽权谋心机,你是被自己的心性缚住,你和我相同,拥有许多,只是表现得不一样。”

    “如果,你没被变成豹子,以人身和我相遇,我大概也很难拒绝你。”

    “当头豹子,让我有更大胜算,有机会在看到你丽颜的同时,认识你的心。”

    那灵明、心智,才是引玄貘再放不开手的最终原因。

    不然,天下美颜,他看得还不够多吗?

    “没了碧眸船,我再帮你建造另艘楼船,有时,还真得感谢黄麟,没有他那晚海上偷袭,我大概得再多花些力气才能住到你心上去。”

    但笑,不语。

    “你要想我,阿菡,实在好想拖你去应铎,不过,也好,在你见到莞泠儿前,我先去探探她,也很久没和她碰面了。”

    莞泠儿,又是莞泠儿。

    那么,阿菡重要过莞泠儿,阿菡是自己人,所以,玄貘得先去探探莞泠儿。

    “她是你什么人?”

    “一个朋友。”

    “就仅是一个朋友?”

    “我们从小就认识,她父亲在朝为官,也常受邀到花潋来玩”

    “那么,你对她”

    “喔,你吃味?”玄貘感到欢快,其实,是隐去心头叨念,若没遇到阿菡,他会婚娶莞泠儿。

    近二十年的情谊,虽滋生不了爱情,却有一定份量。

    “如果,我吃味会让你开心,那我就吃味啰。”

    他俯头,想吻阿菡,却被她轻巧躲过。

    “快去快回,貘貘。”她赶着去刻印那幅船行图样版。

    他为她造船,她则为他制衣。

    阿菡手中线,玄貘身上衣,此去密密缝,一针一相思

    一针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