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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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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大王这话是什么意思?”荆轲听出他的话意,不满地眯起眼,哪怕她还在静养中,表情依旧杀气十足。

    赢政抿了抿嘴。“你奉他的命要刺杀寡人,寡人当然会想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明知道不可行还为他而来。”燕太子丹那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可真要论,自己绝对比他好上千百倍,这是无庸置疑的。

    她疲累地垂下眼皮,想了下,干脆把自己受到威胁的事摊开来说明白。“就是因为他抓了高渐离,我才不得不听令。”否则她也很清楚要刺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是迫于无奈,硬着头皮上而已。

    听完,他那股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杀气早已消失无踪,他托着腮问:“难不成你回燕国是打算自个儿去救人?”

    “嗯,在下不能把高渐离丢在那边不管,毕竟她是在下的朋友,在下必须去救她。”荆轲等不到他的响应,不禁又道:“在下绝对不会辜负大王的倚重,必定会回到秦国,待在大王身旁。”

    “好歹是个姑娘家,怎么还一直自称在下,也该改口了吧。”赢政闭着眼像是在忖度什么。

    “臣”

    “这样吧,荆卿,我在你面前不自称寡人,你在我面前也不需要受限于那些繁文缛节,私底下咱们是朋友,好不?”他懒懒地道。

    “可是”

    “否则,我就不允你回燕国。”

    “所以你这是答应了?”荆轲喜出望外地道。

    “答应是答应,不过我要跟你一同去。”

    “不成,大王岂能不坐镇宫中!”她随即板起脸。

    “我好歹也御驾亲征过,难道我就不能打着亲征之名,让内外皆不敢轻举妄动?”赢政方才就是在想这事。

    毕竟他和燕太子丹那个混蛋相识了二十年有余,那个混蛋的心思特别曲绕,老是一副别人对不起他,就连老天都亏待他的欠揍模样,那种混蛋手段特别歹毒,既有人质在手,想要救出绝非易事。

    “最重要的是,你没有我这般熟悉燕丹的手段,有我在,想救出你的朋友,胜算较大。”

    “你是为了我?”

    “要不然呢?”拜托,她要是栽在燕太子丹手中,一去不回,就算杀了那个混蛋,他也不要活了,因为他不可能再找到另一个她,没有队友没有她,马拉松比赛他还比个屁啊!

    荆轲的心喀登一声,像是不知不觉地给攫取了什么,又给填塞着什么,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充盈且饱满。

    “对了,我让福隆查到了下毒的人是郑夫人,我已经废了她,将她逐出宫。”

    他像是想到什么,跟她交代了下,毕竟是他的人伤r她,不管怎样,惩处是少不了的,因为是女人,也幸好荆轲无恙,他才肯饶郑夫人一命。

    “外头风饕雪虐,你将她逐出宫,不是等同逼她去死?”没来由的,想到他后宫有一票女人,她心里就有点不爽快,不过这样的念头也让她有些错愕,她赶紧甩了甩头,言归正传“废了她也就罢了,留下她吧。”

    赢政不怎么想,但她都开口求情了,也只好允了。瞧她初醒,气色也不怎么好,没什么食欲,他让她歇下,跟着和衣睡在她身旁。

    “你还是将我送回庆平阁吧。”

    “你都知道外头风寒冻骨,我怎可能把你送回庆平阁?就乖乖待在这儿养病。”他不容置喙地道。

    “可是你与我同寝”

    “你还是我的臣子,我依古礼相待,又有哪里不对?”

    “喔。”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一如往昔,荆轲枕着他的手臂,窝在他的怀里,她感到安心,不一会眼皮就重了,只是临睡前她不免又感到疑惑,怎么又有什么东西顶着她?

    荆轲被娇养在太平殿内,半个月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这段时间,她每夜都与赢政商议着回燕国的路线和救人计划,还会谈到一统天下的步骤和治理的方向。

    那心有灵犀,不需多余言语便互通的默契,教赢政每晚总是晕陶陶地抱着她入睡,为了自己找到一块瑰宝而自喜,一想起回仙境后,有她相助,他定能在比赛中拿到冠军,他就忍不住笑咧了嘴。

    而荆轲也敬佩他竟能广纳百川,心思贤睿,教她庆幸她所遇见的赢政是个贤能之人,而非燕太子丹在外捏造的暴君。

    久了,她也真习惯与他同寝,而且在他的怀里,她总是睡得特别香甜,当然,别老是有东西顶着她,她会睡得更好。

    “好了,咱们就决定先乘轺车,过了上郡再轻骑前往太原。”把跟侍的人员敲定之后,赢政也将路线规划妥当。

    “好,就这么着,到了下都再差人联系樊于期。”她噙笑道。

    他说樊于期是他安插在燕国的眼线,当初她就觉得装有樊于期人头的木匣太轻,这才知道里头装的不是人头,而是藏有樊于期警告的木简,如今有这位大将当内应,想救出高渐离的机会又多了几分,对于这趟燕国行她更有把握了。

    赢政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她的笑脸,目光灼热得教她感到不对劲。

    “该歇息了。”他微哑着嗓音道。

    他想,今晚也该是献上自己的时候了。

    “是。”荆轲想了下,明儿个五更天就要启程,早点歇息也好。

    就在她如往日般地先躺上床,却见他着手宽衣,脱了曲裾也没什么,但就连襦衣也脱了

    “你在做什么?”她直瞪着他肌理匀称的身形,不禁又想起涤清池里的那一幕师兄弟练武后袒胸露背的一大票,不过全身赤|luo|luo的,她也就见过这么一位,震撼了她很久,她不想再来一次。

    赢政有些口干舌燥,随门道:“有点热。”

    荆轲疑惑地瞪着他,手指朝屋顶一比,暗示他,外头的雪下得还不小,打在屋顶上沙沙作响,哪怕房内有火炉也不可能暧得要他赤luo上身,而且他脱得极顺手,似乎连裤子要一起脱下,他这是在玩哪招?

    他面有赧色地瞅她一眼,手上动作暂停,luo着上身坐到床缘,就见她更往内墙退,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她不该退缩,甚至该扑上来的,难道说她需要用酒助兴?可是他不爱她饮酒过度,要是喝着喝着又哭了,难受的岂不是自己。

    “如果你有事思虑,至少先穿上襦衣吧。”瞧他攒眉似是在思索什么,荆轲好心地提醒道。

    赢政没好气地抽动眼皮。“你不该是这种反应吧。”他懒得猜了,横竖他俩的性情相近,开门见山地谈好过胡思乱想。

    “要不然我该是什么反应?”夸赞他身材好吗?可是她不晓得男人怎样的身段才算好。

    “扑上来啊!”难不成要他教?不行,他对这事儿一点也不熟。

    “我为什么要扑上去?”揍他吗?可她现在不想揍他啊。

    赢政咬了咬牙,干脆拉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能给,我的身体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敢说,放眼天下,没有一个君王可以像他这般守诺,甚至连身体都可以给。

    这下子换荆轲的眼角在抽搐。“我不想要你的身体。”她想抽回手,偏偏他按得死紧,逼迫她的掌心贴在他厚实又温热的胸膛上她的手有点不太舒服,他再不放手,她可能就想揍他了。

    “还嘴硬?你不是想要我想要得都哭了?不是因为被我冷落就郁郁寡欢?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的身体随时都能配合你,你尽管使用。”他都想好了,晚上好好满足她,用肉体迷住她,从此以后她就哪儿也去不了了。

    她总算明折了,毫不客气的收指往他的胸口用力一拧。

    赢政嘶了声,依旧没松手,只是哑声道:“你能不能轻一点?”嗯这也算是情趣的一种吗?还好,他皮粗肉厚捱得住疼,只要她别老拧着不放,应该还吃得消的。

    这下子,荆轲连杀他的心思都有了。“容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的身体,我当时对你出手,那是因为我喝醉了,心绪混乱,因为我到秦国是为了杀你,可是你待我极好,所以我下不了手,才会痛苦的哭了。”她想,有些事还是得说明白的,毕竟他可是她看中的君王,可以并肩作战的好友。“还有,我没有因为被你冷落而郁郁寡欢,那段时间我只是在思考如何回燕国救高渐离我解释完了,你可以放手穿衣了吗?”

    听完,他羞赧又带着几分悻悻然地放手,默默地起身穿衣,但还是不死心地道:“你是爱我的吧。”

    “爱。”她直言无讳。

    赢政的心颤栗了下,喜出望外地回头,又听她道——

    “墨家兼爱天下,爱天下爱苍生,我自然爱着你。”

    笑意缓缓地从他的脸上褪去,虽说她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不太舒服。

    好似对她来说,爱他就和爱路边一条狗没什么两样,可是他想要的是更特别的,但他一时也说不上来,难以形容。

    他颇不是滋味的背着她躺下,就连手也懒得借她枕了,横竖她的伤早就好了。

    荆轲睨他一眼,确定他穿着上衣,才徐徐吁出一口气,抚着发烫的双颊。真是奇了,半luo的男人身体她都看到不想看了,怎么方才瞥他那一眼,就教她心跳加速,脸红耳赤了?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来,最终她只能归究是因为涤清池那一次被吓得凶了,所以才落了这毛病,也许一段时日就好了。

    他要背着她睡,对她来说正好,她本就惯于独睡,有人在一旁,一点风吹草动反累得她浅眠,荆轲没意识到自己这阵子能够好睡,都是因为有赢政抱着她。半晌,她摩挲一下手臂,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离得那么远,连带的房里似乎也变冷了,她偷偷地靠近他,背贴着他的背。

    嗯他身上果真很暖啊。

    荆轲正满足地准备入睡,身旁的人猛地翻身,压根不管她睡了没,硬是从背后将她搂得死紧。

    “嗯这样不好睡。”她闷声道。

    “惯了就好。”赢政霸道一哼,把脸埋在她的肩上。

    荆轲死盯着内墙,试图漠视他不住吹拂在颈间的热气,漠视那抵在她臀间的异物,真他妈的给不给人睡啊!

    怎么可能惯得了,混蛋!她心跳得这么快,脸烫成这样她是不是染上风疾啊?还是又有哪个混蛋在他俩的膳食里乱添了什么东西?

    算了,明天就要离开咸阳了,她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了。

    翌日,两人四更天起身整装时,赢政塞了一样东西到荆轲手中。

    她看着手中的青铜令牌,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杜虎符。”

    荆轲诧异地看着他。“这不是可以调动军队的兵符吗?”

    “嗯,我身兼太尉一职,杜虎符是我用来调动军队、传达命令的凭证,见此符如见人。”赢政大略解释道。

    “这么重要的令牌”

    “正因为重要,所以才要你带上,毕竟此行吉凶难测,但咱们是朝雁门、太原那头过去,近中山时就有大军驻扎,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这也算是个保命符。你要记住,假如咱们因故而失散,你要善用这令牌,首重你的安危,其余的不必多管,知道吗?”

    荆轲呆了好半晌才呐呐地道:“你就不怕我背叛你吗?”她要是他国细作,一拿到这杜虎符,还怕得不到天下。

    “你会吗?”赢政好笑的反问。

    “绝无可能,我宁死也不会背叛你。”这是她的承诺,亦是她的誓言。

    他噙着浓浓的笑意将她拥入怀中。“那你也记住了,我是宁死也不会背弃对你的承诺,还有你已答应过我要永远陪伴在我身边了,届时你可要信守诺言。”

    “当然。”他待她情深义重,她岂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好了,你赶紧整理一下,我上朝交代一些事,五更天咱们就从东雍门启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