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美人跃龙门 >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十章

    赢政痛苦地微张开眼。“没有卿卿,我没要毁诺,我只是贪心我想要你当我的臣子,也想要你当我的妻子。”

    荆轲面无表情地瞅着他。“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当初我舍生取义杀秦王,是因为我选择了正义之道,愿意犠牲生命。如今,我不顾沦为师门之丑,为了你选择投身秦国而你,也只能选择一样,让我当你的臣子或你的妻子,而我也会告诉你我的选择,当你选择我当你的臣子,我会谨守生死之约,但如果是妻子,这一辈子,我不会再见你。”

    他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决绝,无情得一点情丝波动皆无,无情得激起他的怒火,他不加思索的便道:“你胆敢不见我,我就杀你庆氏余人,灭你墨家师门。”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久违的杀气蒸腾着。

    “可是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就让墨家名扬天下,绝不让儒家当道。”哪怕怒气当头,赢政仍不忘威逼利诱。

    而回敬他的是——一片东西。可怜他连闪避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硬生生地用脸接下,啪的一声,他只觉得脸都麻了。

    “你该庆幸我丢的是履底而不是剑!”荆轲怒吼道。

    她本以为他们是生死相许的君臣手足,怎料他不过是个贪恋女色之徒,说了那么多,他根本不是看重她的才华,而是她的面貌他欺骗她!

    “卿卿”

    “住口!傍我听着,赢政,从今天开始,你我恩断义绝,生死不相干!”哪怕对他千刀万剐也无法消除她此刻的怒火,她愤然离开,压根不给他挽留的机会。

    “卿”看着她绝情离开的背影,赢政的胸口像被撕裂般,痛到眼前一黑,意识皆无。

    待赢政清醒时,房内微亮,从透光的竹窗望去,可见日光迤逦而入。

    他微怔了下,难以置信他不过是微阖下眼,再醒来时竟已天色大亮,他看向身旁,一片履底还掉在他脸旁边,而荆轲的长剑不见了!

    “卿卿!”他喊着,挣扎着起身,却觉得浑身无力。

    他无心理会身子的异状,静心聆听周遭动静,然而半点声响皆无,好似此处已无人烟。

    赢政顾不得浑身无力,撑起双臂,费力地下了床,然而撑着床缘走到桌边,他的双脚已经失去力气,整个人无力地软倒在地,幸好他及时以双臂撑住,否则可要跌个狗吃屎了。

    但,身体上的问题对现在的他而言,压根都不重要,他用爬的爬到外室,所幸徐夫人的竹屋不过是一厅两房的格局,房外通廊直抵小厅,爬出园子就是大门,他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就见外头霜雪满地,在日光底下银辉璀灿,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虽有煦阳照拂,依旧寒冻刺骨,仅着襦衣的他爬到早已发硬的霜雪堆上,然霜雪极滑,不利于他爬行,他只能放声大吼“卿卿!”

    不会吧,她真丢下他走了?

    他到底是哪里说错了?她不是说兼爱天下,有目的的去爱,得到相对的报酬维持平衡,他开出条件有什么不对?

    他承认,他不该威胁她,可他也马上察觉错误,立即更改到底是哪里错了?

    思绪纷乱却找不出解决之道,更糟的是,现在的他连站起来都有问题,他在意的不是被抛下,而是她铁了心不要他,天下如此之大,她如果有心要躲,他还能上哪儿找她?

    她为什么就不能懂他?他宁愿拿王位换取她,把所有琐事都丢到一边,跟她做一对闲云野鹤的自在夫妻就好。

    可她不懂爱多讽刺,她竟不懂爱,不懂爱自己也不懂爱人。

    甩了甩头,赢政不再细想,想那些都是多余的,他必须先找到她!

    燕山山道崎岖难行,别说策马,就连寻常人走动都极为不便。

    此刻,盖聂和徐夫人合力扛了一只已死的东北虎,荆轲背着竹篓走在前头,步伐极快,然一瞥见郊野间有眼熟的药草,随即又跃入其中摘采,然后又全部撒掉。

    重复太多次了,看得徐夫人心里都发毛了。“老大,你认为阿轲是怎么了?”

    “不知道。”盖聂臭着脸回道。

    “怎可能不知道!”徐夫人压低嗓音又道。

    昨晚吵得那么大声,他们想装耳聋都难,没有摸黑进屋一刀杀了阿政,已经非常给阿轲面子了,比较怪的是,他等了一个晚上,阿轲气归气,却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真是的,该不会是防他跟大师兄吧,真是太见外了,他就算要杀,也一定会先知会她一声的。

    不过照眼前的状况看来,阿轲杀秦王,应该是指口可待,不用他出手。

    “我问你,阿轲指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盖聂黑着脸问。

    徐夫人睨他一眼,不禁替他悲叹一声。明知道那是什么伤却还要问,简直是问心酸的,不让自己心痛,日子就过不下去吗?

    “针扎的。”既然大师兄这么想自虐,他就好人做到底。“那天将他们带回来时,阿轲就问有没有现成的履底,我刚好做了几份备用,她就讨了一份去,我看她量着那家伙的脚,就猜她是想替那家伙做双鞋,毕竟他的鞋磨破了一只又掉了一只。”

    怎样,听见阿轲替其它男人做到这种地步,心痛死了没?他是已经慢慢适应了,反正早在八百年前他就清楚,阿轲就是那种不识情趣不懂爱的呆样,他爱到死她也不会发觉,所以他早就放弃了。

    盖聂听完,脸黑得像是被雷打中。

    徐夫人摇摇头,不想理睬他,视线又回到荆轲身上,就见她又摘了一堆药草,然后又火大地往天空一撒。

    真糟,他真的好可怜,竟要同时应付两个阴晴不定的人。

    “阿轲,咱们该回去了吧,这老虎挺重的。”他扛得肩都麻了。

    荆轲阴恻恻的回眸。“丢了吧。”

    “咦!”徐夫人大惊失色。别闹了,他们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这当头才跟他说要丢掉!“阿轲,你不要这只老虎,又何必杀它?”

    “谁要它突然跑到我面前。”她不耐地道,不想回想当她看到老虎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扒了它的皮替赢政做裘垫,拨了它的筋肉给赢政加点荤反正当她回过神时,老虎已经死在她面前了。

    说来她实在是憋了一肚子气又发作不得,才会顺手拿老虎出气。这时她不禁想念起秦舞阳,要是那家伙在就好了,耐打又耐踹,她就不用憋得这么苦。

    都怪赢政!

    真他妈的混蛋,竟这般羞辱她!他和其它男人都一样,假装欣赏她的才华,实际上却只看上她的美貌和身体,亏她还因为他的信任而感动,岂料这一切都是虚假!

    说什么爱,他根本就不懂爱,只是想以势欺人罢了!

    她才不要替他做裘垫,更不要替他做鞋了,就让他光着脚,在这雪地上看他怎么走,到时候她一走了之,他就待在这里自生自灭。

    荆轲悻悻然的想着,却还是走向回竹屋的方向,沿路又找着一种可以疏通血路的药草,悻悻然地抓了一把丢进竹篓里。

    “老大,原来阿轲是怕那家伙冷,杀了老虎要取皮。”徐夫人道出他精准的猜测,压根不管身旁的盖聂已经被雷给劈了好几轮,脸都快焦了。“老大,阿轲不是不懂爱,她只是没遇到对的人,而现在,她遇见了。”

    光看她那么护着一个外人,在在显露不寻常的讯息,他更加肯定了。

    “闭嘴!”盖聂接过老虎,大步朝前走去。

    徐夫人赶忙小跑步跟上,嘀咕道:“忠言逆耳。”

    突地,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唤声,两人顿了下,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就见荆轲已经飞步朝竹屋的方向跑去。

    “你没对他下药?”盖聂举步如飞,同时问道。

    “有,我下了可以让牛睡上一整天的量。”徐夫人大惊失色,开始怀疑阿政不是人,要不他怎有本事离开竹屋,照他的估算,阿政应该会到晚上才清醒,而且就算醒来,也会全身乏力不能动弹。

    然而,待他俩回到竹屋附近时,竟见阿政趴在雪地上,一把抓住荆轲的脚,那卑微的态度教两人同时傻眼。

    “卿别走,我错了,我认错了,别离开我。”赢政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她的脚,哪怕意识逐渐模糊,他还是坚持不放手。

    荆轲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气着恼着,偏偏又对他心疼不已。“你竹屋里不待着,怎会跑到外头?”她蹲下身将他扶坐起来。

    “我以为你抛下我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吗?!”她直瞪着他,却见他一边脸颊一片猩红带瘀,想起这是她昨晚干的好事,心又是一阵抽疼。

    “可你说要与我恩断义绝。”他是真的怕了。

    “就算要恩断义绝,也要等你伤好。”荆轲嘴硬着,不表露半点怜惜。“我是跟师兄们上山打猎罢了,胡思乱想。”

    “不咱们的恩不断义不绝,我说错了话,你罚我便是,罚我便是”赢政气心紊乱地说道,也不知道是看见她安心了,抑或是他身上的伤所致,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像是要厥过去。

    “你真是教人又恨又气。”身上有伤走不动,竟然用爬的爬到外头,是故意要她担心吗?

    他将头枕在她的肩窝,看着她喷火的潋濡瞳眸,微微咧嘴笑着。“卿我保证,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做,只求你待在我的身边卿,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不要我。”他可以连爱都不说,只求她陪伴一世。

    荆轲直睇着他,隐隐能感觉他的妥协。

    这对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是何其不易的事,但他愿意对她妥协,还说得这般诚挚,这一次她是真的可以相信他吧。

    她抿了抿嘴,轻应了声,就见他笑得更开心了,一双殷红的眼也闪动着教人跟着喜悦的眸光。

    瞧瞧,一国之君为了她如此狼狈,就算他不是爱上她的才华,也肯定是爱上她的人了,而且是一心一意地待她,甚至一再退让。

    荆轲叹了口气,憋了一晚的怒火瞬间被消弭,连她都感到错愕,可是她也确实不愿就此与他断绝往来,相处久了,他要是突然不在身边,她难免失落。

    “聊够了,该进屋了吧,要是伤上加病,可别说是咱们造孽。”盖聂在后头看了半晌,冷言冷语地提醒道。

    荆轲这才意识到赢政还半躺在雪地上,但凭她想要抱他进房,根本就办不到。

    “我来。”盖聂以力拔山河的气势独自将老虎给抛到屋前,再走到赢政面前,准备将他扛进屋里。

    当然,这是赢政认为的,当他瞧见盖聂双手的姿势时,立刻道:“我宁可用爬的进去。”拜托,用抱女人的方式抱他,盖聂不觉得恶心,他却很想吐。

    盖聂耸了耸肩。“由着你。”

    “阿政,我扶你,你也使把力吧。”荆轲忙道。

    “嗯。”说是这么说,但赢政真的是全身无力,别说站,他连动都快动不了。

    见他连站都站不起来,荆轲干脆把竹篓卸下,先把他架在肩上,就在他要惊叫出口时,她已经将他扛起,大步跑进屋里。

    “这样有比较好吗?”盖聂皮笑肉不笑地回头看着徐夫人。

    “差不多。”可怜的阿政,想必被阿轲一身蛮劲给吓到了,从此以后肯定更抬不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