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夹竹桃 > 第二章

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山上的景色怡人,花和草的芬芳注入我的四肢百骸。

    没错,这是很难得的景致,但向来宁愿望‘山’止渴的我,为何会在这里痛苦的抬高酸疼的腿,踩踏冒水泡的脚丫子,佝凄着身躯,只为了爬上山顶。

    我想,又是我不服输的个性作祟。他想当着众人面前出我的馍,以为我不敢答应参加童军社的爬山露营。

    他的设想没错,我是不愿。但为了他的自以为是,我硬是不想如他的意、承认自己的怯懦。

    所以,找如今身在半山腰。要前进嘛,我的双腿早已累得不成样。,要后退嘛,我更是不肯让他有机会耻笑我。

    "桃,你的脸色不好,休息一会。"堇来到我身旁,卸下我的背包。

    "快到山顶了,她可以再支持一会。"齐开云不知从哪冒出来,硬生生阻断堇的动作。

    我恨恨的咬牙,不甘示弱的负上背包。

    "桃的身体不好,不休息,她肯定撑不到山顶。"

    堇拿走我的背包,齐开云一把接过去,轻轻松松的背上,然后轻斥:"胡说,爬山靠的是毅力,与身体好不好不相干。"

    "桃,你还可以吗?"堇不放心的问我一句。

    我快快的点头,重抬步伐,将他们两人丢在身后。

    就算我的骨头早已吱吱作响,不断祈求我放它们一马,我仍然不容许自己胆怯。

    我可以做到的!

    我坚定的宣告,即使两脚不听使唤的打颤,过猛的心跳声即将把我淹没,面前出现的不再是风和日丽的山林景象,而是一大团大团的黑影,我仍旧兀自向前走。

    直到眼前全部变黑为止黑暗中,我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在摇我,抱着我走。

    微风一阵阵的吹过来,我觉得舒服极了,不必再应付无止无境的山路。

    我开心的笑了,感到有股清凉由脸直透心底,一只手不断轻拍我的脸颊。

    "你再不睁开眼,我就要吻你了。"

    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我下意识的不想理会,躺着的感觉很棒,我才不要醒来呢。

    我一边想,一边在心底骂说话的那个人讨厌鬼。

    陡地,两片温热贴上我的唇,我吃惊的睁大眼睛,齐开云嘻皮笑脸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愤怒的扬手,他却像己有准备般躲开,忙不迭地用手摸摸我的额际。

    我生气地拍开他的魔爪。若不是他,我不用上山活受罪,落得如今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下场。

    我的大脑运作中断几秒,赫然记起方才他的威胁与他的举动。

    他亲了我!

    趁我晕迷不醒的时候,他竟然

    "别赖在地上,快站起来,再走几步就到山顶了。"他使劲的拉我起身。

    我傻楞楞地由他摆布,惴惴不安的跟在他身后,眼睛左瞟右瞟的偷看四周是不是有人见到他吻我。

    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前后左右只剩一堆堆的杂草和不知名的野花。

    我刻意放慢脚步,落后他几十步的距离。

    "走快一点,我们已经落后一个多小时了!"他在前面叫。

    找假装没听见,依然漫吞吞的小步小步走。

    "你再拖拖拉拉,看我过去打你屁股!"他凶狠的走过来,愈走愈近。

    我大吃一惊,咻地一声穿过他身旁,将他狠狠地抛到后头,和他止不住的笑声。

    那一次的行程对我来说是不快的,彻底删除回忆的想法不停地围绕我大脑,但世事不尽人意,拼命想忘,倒是一点一滴记得清清楚楚,清明到我一闭上限,事情经过马上填满脑海。

    不管能不能忘,日子总会继续下去。

    转眼间,高二暑假结束,沉重的高三课业压得我喘不过气,每晚做的梦全是一科科的考试、奇惨的考卷分数、骂得口水直喷的科任老师。

    现实中,我的理科成绩一直是我的梦魔。

    爸妈不会对我做出能力以外的期望,但看到寄回家的成绩单,他们眼带忧心的征询我的意见,打算找个家教补我数理方面的不足。

    我没反对,乖乖接受介入我日常生活的家教。

    他叫高聪豫,瘦瘦高高的身材带给人草食性动物的安全感,斯文的谈吐和不至于太过耀眼的脸孔令我接纳他的存在。

    他不厌其烦地指导我应付数学的方法与诀窍,不断尝试新的方法让我了解,进而喜欢数学。

    即便是今我一个头两个大的理科,他照样有办法做到让我对之感兴趣。

    我和他的相处一天比一大融洽,我也隐约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特,带着一丝羞赧、一点点热情。

    一次的月考总复习完结,他欲言又止的望着我,他含情脉脉的眼神羞红我的脸。

    他的脸慢慢靠过来,一步步接近我的唇。

    我知道他想吻我,而我心里在刹那间闪过无数念头。我想推开他,又想尝尝接吻的滋味。

    他的嘴贴上我的,房门在那时打开,我俩迅速分开。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齐开云。我一点也不奇怪他会突然出现,就像他好几次蹦出来,以取笑找为乐。

    我等着他再一次的奚落,没想到他竟然没说什么,怪异的说了句:

    "抱歉,打搅了。"

    他不是有礼貌的人,会如此客气,出乎我意料之外。

    "时妈妈请高老师下楼,核对本月薪资。"他又说,拉开门站到房间里。

    斑聪豫提了背包,满脸通红的疾走出门,匆忙得忘了跟我说句明天见。

    我纳闷的收抬书本,奇怪高聪豫急忙离去的行径。或许他生性害羞,不好意思被不相干的第三者撞见亲吻场面,我只好如是想。

    我的身体突然被齐开云拉离椅子,他怒气冲冲,用不屑的眼神瞪我一一"要不是我进来,你恐怕会和他直接跳上床!"

    我惊愕以对,生气地推开他靠过来的身躯,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喜欢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扬起手,清脆的给我一个巴掌,打得找头昏脑胀,嘴角渗血。

    我心底恨极了,他自以为是的管我的闲事,野蛮人般的殴打我,他凭什么?

    我气得发抖,下唇被我咬出一个血口。

    打完了我,他呆子似地看着自己的手。我不等他回复过来,"碰"的一声甩上问,直冲进温室。

    那一晚,我没回卧室睡觉,和着月光,暗暗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与齐开云善罢甘休。

    每当清凉的晚风拂过找火辣辣的脸颊,刺骨的痛一遍遍提醒找,他加诸我身上的侮辱。

    清晨的阳光一射迸温室,我甩动沉重的脑袋瓜回到卧室。

    睡眠不足再加上怒气未消,我的月考成绩可想而知。我没有沮丧太久,想起上能见到高老师,我的心雀跃了几分。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我郑重地整理着仪容,房门在那一刻打开。

    我微笑面向他,进来的却是齐开云。

    我的笑脸僵了下来,他大摇大摆地坐在我身旁原属于高聪豫的位子上。

    我才要厉声斥责,他懒懒地摊开眼前的数学参考书,淡道:"高老师辞职了,以后由我代替他。"

    我震惊的推开椅子站起来,膛大眼睛瞪他。

    身为我的家教,高聪豫一向克尽职责。况且他还只是个大二生,时间多得足够身兼两份家教,没道理不继续教。

    "倘若你要站着听课,我也不反对。"他抽出整叠的计算纸,开始在纸上演算一个又一个计算题。

    镇定之后,我马上坐定,惊疑不定的心情仍旧摆荡着。可想而知,高聪豫的离职与他大有关系,不知他在爸妈面前说了多少风言风语,令得爸妈将高聪豫辞退。

    "我出一题,你试算看看。"他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堆字,推到我面前。

    我咬着下唇,跟纸有仇似的,用力在纸上胡写一通。泪水在眼眶打转,恼他的多管闲事,气自己的无能。

    我对自己说:我讨厌数学,更讨厌他!。

    日子飞快地过,我的小考成绩一次不如一次,其中以数理分数为最。

    惨不忍睹的小考成续没让爸妈皱眉,自然也无法顺利赶走惹人嫌的齐开云。

    教我不到三次,他渐渐显露出本性,只要我一道数学题犹豫超过三分钟,他就会不耐烦地以笔敲打桌面,眼外与嘴角的嘲弄弧度逐渐扩大。

    我不去管他,反倒每一题都考虑一世纪之久,演算过程错误百出,不是漏写答案,就是少了一个步骤。

    他自然看出来我的反抗,但由于是他自己多事的揽上家教一职,也就不便敲锣打鼓到处宣扬我的叛逆行径。

    每到年底,爸妈必会择一处风景优美的场所,来次家族旅行。事先的勘查交由堇处理,玫和我则负责协助堇订房、准备各式各样的旅游必需品。

    除了我,一家四口讨论得热烈,连带坐在一旁的齐开云也提了几项建议。我不感兴趣的搭着话,目不转睛的瞪视电视播放的电影,女主角依循线索找到杀人魔家中,慢慢步入危险陷阱。

    那大的讨论,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情节紧凑的电影上头,约略知道大家决定的地点在南部不为人知的小海滨。

    堇兴冲冲地打了好几通电话询问住宿事宜,玫等不及讨论结束便冲上楼,挑选懊带的衣物。

    爸妈和齐开云聊了一会,电影进入尾声,杀人魔逃出严迷拼管,女主角接到他打的电话

    "开云,就这么说走,这次的旅行算你一份。"爸爸笑呵呵的宣布。

    找惊跳起身,管不得杀人魔的后续动作,恼怒的看向齐开云,他似笑非笑地望我一眼,转而向爸妈道谢。

    电影瞬间失去魅力,我按掉电视,心情阴郁的上楼。

    回到房间,我抽出素描本,烦躁地画着一张又一张的人像。

    如同被郁闷囚禁,我懊恼、沮丧,线条杂乱的图不成样,烦乱的情绪一古脑翻腾。

    脑海一触及齐开云得意的笑脸,我笔下的线条愈是扭曲。

    我忿愤地扔开不听使唤的笔,差点丢中推门而入的齐开云。

    他倒好,当上我的家教后,连敲门的礼貌也省了。

    "下来,该上课了。"他拉开椅子,命令。

    我合上画本,俐落地翻身,窝进棉被里,闷闷的道:"我身体不舒服。"一想起他的脸,我就全身不对劲。

    我的借口薄弱得不足以采信,但我实在不想在此时此刻面对他。

    无意外的,我的被子被人拉开,我紧团眼睛,打定主意,不管他如何激我都不起床。

    棒一会,我的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可能是他的手,我猜。

    他的手停留许久,顺着额际轻抚我的刘海。然后,我听到一声叹息。

    我几乎忍不住想睁开眼,瞧瞧他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发出叹息声。

    但我还是忍下冲动。过了很长的时间,传来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我放心的坠入梦乡,做了个甜美、没有他的美梦。

    家族旅游的当天,我意兴阑珊的窝在大型旅行车后座,背包里十几本爱情、科幻小说沉甸甸的靠在我脚边。

    顺手抽出一本,从上车看到下车。遇上齐开云坐我身边,我干脆拉出随身听,耳机一戴,将他摒除在音乐之外,埋头看我的小说。

    一路上,我看得欲罢不能,在作者大马行空的幻想力间驰骋,真令人想停也停不下来。

    爸妈数度要我放下书,加入他们快乐的闲谈。我的眼光移不开书本,傻愣愣的摇摇头,压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堇和玫取笑我几句,虽然我没注意她们的话,但猜也知道,无非是戏称我啃书虫之类的。

    我看得正入迷,她们如何开我玩笑,我也不想管。

    车子驶下高速公路,海风吹进敞开的窗户,一股独特的腥味钻进我的鼻子,我倏地仰起头,趴在窗户上赞叹滨海的美景。

    无穷无尽的大海,美得教人屏息。

    海天一色的美景果然吸引人,我暂时忘了书上那可怜的、在地球上躲来躲去的外星人,享受海阔天空的气息与感动。

    耳机传来嘹亮的女音,高亢的频率足与大海的波涛汹涌相抗衡,我禁不住快乐的哼唱那首歌。

    "桃唱起歌来像鸭子叫。"玫不敢领教的吐舌头。

    大而化之的堇倒是不在乎我难听的鸭叫声,我与她两人一搭一唱,惹得在座的其他三人只脑凄笑、扮鬼脸,捣住耳朵阻止噪音传入。

    齐开云鬼头鬼脑的抿着唇笑,我被他笑得气怒,他愈是笑,我唱得愈是大声。

    车子在一间民房前停下,一伙人喳呼着来到民宿前,爸爸和齐开云提着行李跟在我们后面。

    民宿的拥有者是位风姿绰约的女士,她自称是滨海高职广告科老师,笑脸满面的为我们介绍当地直得一看的景色与特产,正巧她的女儿由门外进来,她微笑的叫女儿自我介绍一番。她的年纪与玫相仿,娇羞的依了母亲的意,说了自己的名字朝吟,水灵灵大眼来回膘向每个人,最后停驻在齐开云身上。

    我快快地向她微笑了下,想从无谓的寒暄直接跳到海滨散步那一段。低声告知母亲去向,我一溜烟跑出民宿。

    大海的美在于它的变化多端,如果海水是不流动的,就像死海那般,海还能予人潮起潮落的美感吗?

    我随手扔开鞋袜,感受细沙踩在脚底的触感。走了一阵,我的脚被不知名的东西扎了个血洞,我吃疼的抱着脚丫子,挑出害人匪浅的玻璃碎片,喃喃咒骂那乱丢垃圾、没公德心的陌生人。

    幸好今天带了手帕,我绑紧伤口,拎着休闲鞋,一跛一跛的跳回民宿。

    途中遇上齐开雪和朝吟,他们有说有笑她从正前方走来,为了痹篇他们,我刻意绕路而行。背向他们走了几步,齐开云大声的叫住找,气急败坏的横抱起我,脸色铁青的奔回民宿,朝吟气喘吁吁的跟在我们身后。

    由于他的大惊小敝,爸妈狠狠地斥责我的不小心,严令我今明两天不得靠近海边,等伤口愈合再去。

    我们的行程不过四天时光,两天不能近海,我来这干嘛?

    莫非是要我整天待在民宿里发呆?

    堇和玫帮我说了不少好话,讨价还价的为我争权益,爸妈拗不过两人,只好将明天的禁令取消。

    我哭丧着脸,静静地让医生缝合我的伤口。绷带缠好,医生和护士正要离去,齐开云扯住医生的手问:"医生,能不能给她打一针,预防破伤风?"我从小就讨厌打针,他的多事,我真是受够了。我比医生快一步地喊:"不需要!"

    所有的人望向我,爸蚂以眼神警告我的行为,堇则认为以防万一,打一针有必要。齐开云露出他的白牙:"又不是小孩子,打一针有什么大不了。还是你怕打针?"

    他一句话堵得我不敢承认,在众人的坚持下,医生为我打了预防针。

    痛彻心扉的针扎迸我的皮肤,我害怕地低下头,闭上双眼,将"齐开云"三个字咬在嘴里,借着牙齿的咬啃,想像他体无完肤的趴在我脚下哀求,而我,残忍地别过脸,不理会他声声的惨叫。

    折磨总算结束,当我睁开眼睛,松开爸爸中途伸过来的手,我的脑子瞬间冰冻

    我握的是齐开云的手!

    我着火般拨开他的大掌,幸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医生身上,否则爸妈肯定要责骂我一番。

    我龇牙咧嘴的瞪他,齐开云不怎么在意的收回手,咕哝了句:"恩将仇报。"

    他说得极小声,我却听得一清二楚,因为他那句话是特别讲给我听的。

    什么叫"恩将仇报"?

    若不是他,我哪会弄到连海边都不脑瓶近的地步?又怎会多挨一针?

    他只会是我的仇人、天敌,不会再有其它。

    晚餐我吃得气闷,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那句浑话。夜晚人睡,硬是睡不安稳,一半因绷带扎得太紧,一半是他得意洋洋的嘴脸老在我眼前晃呀晃。

    我静悄悄地起身着衣,小心地来到前厅,拉出口袋的手机,拨给凌刀解解闷。

    凌刀是百分之百的夜猫族,不到半夜三点不睡觉,现在打去正是精力最旺的时刻,嘈杂的音乐,人声传到我耳中,我连忙将电话移开十公分,凌刀在那一端大喊:

    "喂,喂!说话呀,数到三不说话就挂了你!"

    我赶忙贴近手机。

    "凌刀,别数了,是我!"

    "你没吃饭是不,大声点!"她在那头吼。我没兴趣在三更半夜对行动电话大吼大叫,于是我道:"算了,我改天打给你。"

    "桃?别"

    她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挂断了。料想她最后一句应该是叫我别挂电话。

    "女的朋友还是别走太近,免得别人误会。"

    我吓了一跳,在看到齐开云时陡地暗骂一声。找和凌刀好,关他老兄啥事?

    我轻哼:"除了你之外,没人误会过。"自从知道凌刀与找同性别后,他老喜欢旧话重提,要我和凌刀保持距离。

    就算睡不着觉,我也不想与他大眼瞪小眼。我慢慢的踅回房间,打开床头灯,翻出下午未看完的科幻小说,耽溺于小说的高潮迭起,顺利她将齐开云的脸丢出脑海。

    早餐的气氛挺融洽,爸妈邀老板娘和她的女儿同桌用餐,席问老板娘时常提及她所教的广告科目,勾起我的兴趣。

    我向她问了许多素描及透视方面的疑问,借由问题来解除我的疑惑。朝吟坐在老板娘旁边我的斜对面,我的视线停在老板娘脸上的时候,好几次都看到朝吟以眼角瞄着齐开云,羞答答的女儿娇态,甚是可爱。

    发现我的注视,她害臊的红了脸,低垂下头。

    堇边与齐开云打哈哈,边向我这边眨眼,有意无意地膘了朝吟一眼。

    我会意的笑笑,堇的手肘碰了齐开云一下。

    "行情看好唷,大情人。"

    玫好奇的凑过脸,眨着长睫毛要堇解释,看到堇来回地瞧着朝吟和齐开云,不禁咯咯的笑出声。

    爸妈没说话,望着齐开云,后者报以无辜的苦笑。

    找正奇怪爸妈看齐开云的眼光,老板娘表示饭后带大家去看奇特的岩洞。

    大伙开心的叫嚷,两口并一口的把早餐解决,带了些食物、野炊用具,浩浩荡荡的前往岩洞。

    景观秀丽的海滩胜过我第一天到过的那一个,海水不可思议的分成七种颜色,蓝与绿,深浅不一交错其中。

    我忍不往心中的渴望,选了个隐密、众人不会到的所在,追逐着潮来潮往的海浪。

    偶尔、,细自的浪卷上我的小腿,溅湿我的裤管,海水不留清的渗进我的伤口,微微刺痛我的脚底。

    我不去管它,依然玩着我的逐水游戏。

    波涛汹涌的海狼一阵一阵,炫目的七彩奇景今我不由得赞叹造物主的伟大。在海面前,人是如此渺小,一个大浪卷过来,要是身边没有逃生器材,飘荡在无垠的大海里,不死,也难。

    大抵是我想得太出神,忘了留意猛冲过来的海浪,半身被卷进海里。

    我诧异了会,任由自己飘浮在海浪中,我原是想泡泡海水,等一会再游回去。这想法才闪过,马上被人又拖又拉的扯回岸边,挣扎间呛了几口海水,令我对来人怒自相向又是齐开云!我嫌恶的撇唇。

    "你有没有脑子?"上衣滴滴答答的落着水,他的脸色比鬼还可怕。

    他显然以为是我自动跳到海里,我大可以向他解释,事实与他的想像相差甚远。

    一听到他鄙夷又不屑的质疑我的脑容量,我马上打消解释的念头。既然他认定我无知,我何必向他多费口舌?

    我的沉默令得他气恼的离开。临走前,他阴测恻的瞪我一眼,我还以为他会就此扑上来狠揍我一顿。

    全身湿得不成样,回到岩洞旁,家人要是问起来,找剩余的假期恐怕得以看书来打发时间,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无计可施的我只好坐在挡风的岩石旁,等待衣服自然风干。幸而太阳大得很,就算海风沁人心骨,也自然减去五分的凉意。

    齐开云再出现时,手上多了件外套,是朝吟顺手带出来的长外套,式样新颖,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脱掉。"他颐指气使的站在我面前,阴冷的双眼直盯着我上半身的湿衣服。

    我不愿将朝吟的新外套弄脏,淡淡的拒绝:"不用了,衣服很快会干。"

    当然,他不可一世的命令口气也是我不肯的主因。

    他诡异的勾起嘴角,仿佛我的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极突然的,他扔开手中的外套,欺上前来,一手提高我的双手,另一手开始猛拉我的t恤。

    我声嘶力竭的叫喊,海浪的声音淹没我的乱吼乱叫。

    我狂乱的以脚踢他的陉骨,他闷哼一声,将我的上衣由头顶拉出。

    我惊怒交织的环抱住自己的身子,仅着胸衣的上身因一波波的海风而簌簌发抖。

    他将我的t恤握在手中,低头抬起长外套,抛到我脚边"要穿不穿,随你!"拎着我的上衣,走了。

    我忿愤的套上朝吟的外套,恨不得手上有把刀,狠狠戳刺他一下。\旅行结束,回到家等着我的是另一次期考。

    考试铃声响起,数学考卷一发下,我的心凉了半截。

    发数学考卷那大,我抱了个鸭蛋回家。齐开云瞥了眼分数,二话不说的甩门而去。

    他以为我是故意考得凄惨无比,以此来逼他走路。

    期考占我心里的份量极重,即使我之前有意考糟,期考到来的前几天,我仍是谨慎的准备过。

    哪知,结果还是一样。

    一把将数学考卷撕得粉碎,依然解不了我心口的怅然。

    我觉得自己笨极了,几题微不足道的计算题就可以将找困住,挣也挣不出。

    找出神地凝视桌上的相片,枫叶片片,落在我和表姐的头上,我和她笑闹着,她自信的神态与谈起校园趣事的兴奋令我印象深刻。

    那张照片是她初到加拿大留学,我随着爸妈去探望她时拍镊的。

    柄外的教学方式不同于台湾,注重的是理解与锲而不舍的研究精神

    我怔仲的想起表姐的一一段话,心中隐约有了决定。又想了片刻,我走下楼,来到客厅,齐开云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我绕到屋外,爸妈亲妮地靠坐在一起,低声闲谈。

    我向他们说明我的留学意愿,静静地等待他们恢复正常,乖乖地随他们回到主屋,如临大敌的摆开阵仗,应对我的突发奇想。

    他们哪里晓得,自从升上高中,找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觉得自己与呆板的教学方式格格不入,觉得自己快被三天两头的大小考压得窒息,觉得自己愈来愈痛恨上学、痛恨考试,更痛恨学校没教我想要的知识。

    表姐的话不过是个引子,找央求表姐奇未的大学资料才是燃起心头火的主因。

    爸妈与我的一问一答,证实找不是仅想逃痹萍试的压力,我的确有花时间了解留学的优缺点、留学生离家背景的甘昔。

    不等爸妈做出决定,齐开云大步走出大门,爸妈互望了一眼,脸上溢满无奈的神情,同意考虑我的想法是否可行。

    过了一个月,见我依然坚持,爸蚂只好答应我的留学提议。堇和玫都骂我傻。宁愿去人生地不熟的外国学习台湾也有的东西。

    我没空理会她们,我的英文虽不坏,离流利却还有段距离,我得趁着申请学校的同时弥补语言上的不足,准备托福考试。

    日子开始变得忙碌,凌刀是堇和玫之外最反对我出国的人。她还特地找了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拖我出去彻夜长谈,以便打消我"神经错乱"的想法。

    结果可想而知,我执意要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令我放弃。

    她气得捶胸顿足,抱着我哭了一整晚。那是我首次看她落泪,说好不哭的,我还是流了泪。

    斑中生活无声无息的离我远去,机场送行的人哭成一团,连一向不哭的堇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样的生离死别教我感到好笑,在一干泪人儿的挞伐声中,我笑着踏上旅程。

    走之前,众人轮流与我话别,到了齐开云,他不知在想什么,茫然地直视我身后的人海,我轻声道了句:"再见。"

    他猛然一震,看着我的表情既复杂又艰解。

    待要走的瞬间我才体会到,他的可恶,大半是我的心理作用,因为他初见面的一席话,完全打翻我对他可能会有的好感。那句话是我心底的痛,他狠狠地揭了我的疮疤,造就我往后的为反对而反对。

    究竟,我反对的是他的人,还是他干涉我的行为?

    就像鸡生蛋先,还是蛋生鸡先的道理一样,这个问题已然无法判断,姑且称之以上皆是吧。

    加拿大的四季是美的,白皓皓的雪景,枯黄的枫叶,百花盛开的春天景致每每令我留连忘返。

    课余闲暇,我时常和表姐疯狂的上天下海,巴不得一下子将加拿大与美国做地毯式的搜索。

    自然的美景是我们的第一选择,人为的古迹是我们的第二选择。随着我们游历地点增多,途中认识的三教九流如同成串的葡萄般迅速繁衍。

    虽然得花一倍的时间在课业上,但有了表姐这个得力助教,倒也卯鱼得水。

    众多的科系,我选择了自己的最爱室内设计。成堆的作业、报告排山倒海而来,但因为兴趣所在,我也就做得挺热中,有声有色的成绩自然让父母眉开眼笑,多有赞扬。

    因为见多识广,认识的朋友个个洋溢着对生命的热情,皆以开放的心胸拥抱人生,不论痛苦或快乐,他们一并承受。

    我则惭愧自己对生命的浪费,大好时光花在自卑、无病呻吟上。

    外表的样貌不能改变,内在的充实却能改变旁人对自己的看法。

    我的不起眼蒙蔽我的理智,以致我敏感的扭曲别人不经意的话,就像齐开云所说的那句话般。他想表达的,或许只是他的惊讶,却没想到听话的我会有低人一等的心态。

    他不必为我的自卑负责,找更没权利以此来抹煞他的人格。

    寒假回国,再看到齐开云,我摆脱之前的偏见主动与他打招呼。他怀疑地打量我一会,才夸张的吁了口气,道:"若不是认识你太久,我还以为你被鬼附身了。"

    当真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与他计较,毕竟是我与他作对在先,他实在没理由忍受我的任性。

    我郑重的向他道歉,诚恳的对他赔不是,一连做了二次冤大头,让他敲了我三顿晚餐。

    当然,为他出手掴我一巴掌,他礼尚往来地回请我看三场电影。

    到了看电影的那大,堇和玫还忧心忡忡地送我们到门日,深怕我们将对方撕得一片不剩似的,找则笑骂的赶她们进去,想着堇和玫多此一举的担忧,一路笑到电影院。

    开学日将近,我兴奋的打包好行李,婉拒所有人的送行,怕死了和一堆哭得死去活来的人在机场演八点档连续剧。家人说不过我,祈衷商请齐开云迭我到机场。

    优美的女声广播着起飞时刻,机场的时钟提醒我该入闸门准备登机。

    "我走了,拜拜。"我提起行李,低头检视机票与护照,抬起头来,齐开云猛然逼近,俯下头轻啄我的唇。

    他低笑的推着呆楞的我往前走,用力的挥了挥手,笑容满面的消失在机场的出口如同踩入云霸燎绕的半山腰,我甚至记不得怎么上了飞机,只晓得自己清醒时,飞机己抵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