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娘娘回宫 > 第十章验明正凤求凰

第十章验明正凤求凰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钟世珍在广清阁里呆坐着,环顾着四周,从一开始的雀跃和欣赏,到现在已经觉得索然无味。

    这房间以屏风珠帘隔出数个空间,综合起来恐怕和她的小院落大小相差无几,让她见识到皇宫的富丽堂皇,但也仅只于此而已,对她而言,这里只是一间漂亮又宽敞的房,而她比较喜欢自个儿的小院落,因为这里没有她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无差人联络知瑶。

    日出到日落,用过了膳,沐浴饼后,她还是只能待在这里。因为不懂规矩,所以也不敢随意询问服侍的宫人,也不知道阑示廷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只是他初回宫,应该有很多事要做吧,可是他的双眼不便,是如何像个寻常皇帝治理天下?但他又确实做得极好,百姓都极为推崇。

    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竟能瞒过众人的眼,又能开创盛世

    “皇上驾到。”

    突地听见有人高声唤着,她呆愣了下,听见这种古装剧里才有的台词,直教她脑袋恍惚了起来,也不知道要起身迎驾,就呆坐在床上,看着阑示廷让陆取扶到面前。

    他未戴顶冠,身穿玄色绣袍,衬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俊朗眉目噙着诱人的笑,教她直看傻了眼。

    “公孙大人为何未起身迎驾?”陆取对于她未起身迎驾,极不以为然。

    钟世珍被说得慢半拍地站起身。“抱歉,我——”

    “无妨,世珍,过来。”

    “喔。”钟世珍赶忙向前,让他可以抓着自己的手。

    “陆取,退下。”

    “奴才遵旨。”

    “世珍,这段时日你就暂时待在广清阁,不会太委屈你吧?”

    “怎会委屈?这房间很漂亮。”她的词汇向来很贫乏,能用的真的不多。扶着他到锦榻坐下,她陪坐在他身旁。“只是就一个人待在这里,感觉也挺无趣的。”

    阑示廷微扬眉,道:“朕差人通知莫知瑶了,也派了人守在纵花楼,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听说小家伙恢复得不错,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要是有需要的话,尚药局里还有八支参,随时都可以送过去。”

    “真是太谢谢你了。”她已经找不到更贴切的感激之词了。

    “那你打算怎么谢朕?”

    “嗔?呃你想要什么?”她想不出他还缺什么。他是皇上耶,富可敌国,把权掌势,还能缺什么?

    “如果朕说要你呢?”

    钟世珍倒抽了口气,眼见他的逼近,偷偷地往后退了些。“我怕你会失望。”她好后悔,她真的应该早点说的。

    “什么意思?”

    “因为”唉,算了,反正都假扮大臣,现在再多加一条欺君,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了。“我不是男人。”

    阑示廷微眯起黑眸。“你不是男人?”

    “事实上我是女人,虽然我扮男人很像,但我真的是女人。”看见他震惊的表情,她更加愧疚。“其实我有打算跟你说的,好比咱们当初要从连山镇回京时,还有在纵花楼时,可是总是契机不佳,一再错失机会,结果就”

    话到最后近乎无声,因为他的表情从震惊错愕,甚至有些恍惚,她几乎快以为他的魂魄飞走了。

    真这么震惊?也是啦,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啊“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他哑声轻喃。

    “嗄?”巧合?她是女人,关巧合什么事?

    “公孙也跟你说过一样的话。”

    等等,他的意思是——“公孙令是女人?”

    “嗯。”他轻轻一声,却如雷响打在她的脑袋上,她呆住了,脑袋空转了。

    “可是她是官,而且是个大官!”公孙令是首辅耶,是文武双全的首辅耶!

    “三大世族为了巩固地位,定要有子嗣承继,否则世袭将会取消,然而公孙的父亲公孙策只有一女,原来其正室为免公孙策纳妾,公孙一出生就诓骗是男孩,还让先皇赐名为令,公孙策得知后已来不及,不想落得欺君之罪,只好把公孙当男人养。”他述说着,伸手轻抚着她的颊。

    怎会如此巧合?当他第一次碰触公孙时,她也是这么说的,急急解释着自己是个女人,彷佛他是喜男风,无法接受她似的她不明白,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当爱一个人时,倾注了所有思念和情意,根本不在乎是男是女。

    他不在乎世珍是男是女,因为能让他搁进心里的人太少,可又为何她会与公孙如此相似?面貌、嗓音、性情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是巧合,还是同一人?想着,他不禁笑了,怎会是同一人?公孙失踪已经三年多,如果要出现,早就出现了,再者公孙并不懂厨技,世珍并没有失忆,而且世珍还有个孩子

    钟世珍直睇着他沉思的神情,不禁猜想,他想的是否与她相同。

    她认为自己与公孙令最大的差别,在于性别,因为性别不同,所以这身体的原主根本不可能是公孙令,如今却得知公孙令是个女人。

    公孙令是个女人,那么,这身体的原主,恐怕就是公孙令了。

    他曾说过,她的嗓音像极了他深爱之人,要不是她的嗓音,也许他根本不会睬她,要不是她的嗓音,他那时不会发狂似地想要找她当替代品,原来就算他的眼看不见,但他的听力更加敏锐,从嗓音就能判断。

    而他,发现了吧。

    “小家伙是你所出?”他哑声问着。

    “嗯。”她轻轻应着,不禁想,难道他会是天衡的爹?他会发现公孙令是女人,两人必定有过亲密关系,对不?

    突地想起连山镇的客栈掌柜说过,天衡与他极为相似,她原本不以为意,可前阵子就连她都觉得有几分相似了,原以为纯粹都是好看的人,如今看来也许真是他的孩子。

    她微微颤着,等着他接下来的发问,而她必会将所知告诉他。

    “可是他叫你爹爹。”顺口成那副德性,任谁都会以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没等到预料中的疑问,她微愣了下。“那是因为我跟他说好了,只有把长发放下时,他才能叫我娘。”

    他蓦地想起钟天衡说过,唯有晚上时,她才会变成娘,他原以为是父代母职,岂料竟“可他还叫莫知瑶姨娘,他说莫知瑶是你的老婆。”

    他不禁想起公孙也曾有位假妻,为了掩饰她的身分而娶的,而她——

    “母亲的姊妹,不是叫姨娘吗?”原来他比较在乎的是这些问题。“天衡才三岁,他认为我是爹爹又是娘,加上知瑶老跟他胡说我爱看男人,要他盯着我,所以他才会胡说八道。”

    她只能说,三岁的娃正处在似懂非懂的年纪,真的很难教。

    “你喜欢盯着男人看?”他不快地眯起眼。

    “我喜欢男人啊。”好看的男人总是赏心悦目,尤其当她发现这里出产美男子时,她的眼睛一直都挺忙的。

    “就是这句话误导了朕。”阑示廷哼了声,道:“孩子的父算了,别说了,朕不想妒忌那个男人。”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他没有察觉,完全没有。

    贴近他,心隐隐发痛,她替他悲伤着。

    世上最悲伤的莫过于此,魂牵梦萦,他却不知最爱的人就在面前。

    而她要主动告诉他吗?又该如何告诉他?说公孙令已死,而她钟世珍占了这副躯体?他大概会以为她疯了吧。

    算了,既然他没认出,她又何必说。

    说了,他痛,她难过,何苦?

    而眼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示廷,你”“嗯?”他的颊摩挲着她的,双臂圈紧她。

    “你喜欢我吗?”

    “还用说吗?”

    “可是我有个孩子”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她不可能舍下天衡,就算她再爱他,她也不可能为了爱他而舍弃天衡,何况天衡极可能是他的儿子。

    阑示廷停顿了下。“等到宫中平静了,再把他带进宫中吧。”

    “真的可以?”

    “小家伙挺得朕喜爱,把他带进宫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得等一段时日。”至少要等到将束兮琰除去,否则把小家伙带进宫,只怕徒添危险。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把我留在这儿?”

    “不成吗?”

    想着他双眼不便,仍然坚持每年搭船走一趟浴佛河,只为了寻找公孙令,寻找着早已不存在的人,教她心疼不已。

    这样的他,教她想要伴在他的身旁,哪怕要她永远当个替代品都可以,只要他可以快乐一点。

    笑眯了眼,趁他不备,她轻啄了下他的唇。

    “就这样?”他垂敛长睫笑问。

    “我会的也差不多这样。”她是入门新手,想要她进阶,他可能要拨冗教导。

    阑示廷勾斜了唇角,将她打横抱起,毫不迟疑地走向四柱大床。

    “你你其实看得见吧?”哪可能这么精准地走到床边,压根没踢到椅凳或磕到桌角?

    “这儿是朕的寝殿,朕的生活起居都在此,有谁比朕清楚里头的摆设?”他好笑地将她搁在衾被间。

    “你一开始就让我待在你的寝殿?!”原来一开始就图谋不轨!

    “不成?”

    “也不是。”只是她有点紧张,有点难为情。,

    她羞涩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岂料他只是坐在床畔看着她。说看嘛,他又看不见,但他的目光偏又精准地落在她脸上,这意味着——

    “朕在等你宽衣。”像是察觉她的疑问,他好心给了解答。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宽衣?难道当皇上的都这么残,连脱衣服也要人帮忙?不过

    他看不见,也许是有点麻烦,她就勉为其难地帮他好了。

    还好,他的衣袍款式和她惯穿的相差不远,一会就连中衣也一并褪去,目光落在他如刀凿般的胸膛上。

    “你的胸口有很多细小伤痕。”她轻抚着他厚实的胸膛,想起上回侍候他沐浴时,只隐约看了个大概,如今一看才发现细碎伤痕竟是布满他的胸腹之间。

    “嗯,朕被刑求过。”他哑声道,喜欢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着。

    “嗄?”他以往的身分不是雒王爷吗?身为王爷,竟会被刑求?

    “都过去了,朕现在是一国之君,还有谁能刑求朕?”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俯身摸索着她的脸,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她微微颤着,像是永远也习惯不了如此羞涩的亲密,随着他的缠吮,陌生又熟悉的火花在体内绽放,尤其他的手滑进她的衣袍底下,她几乎要停止呼吸。

    温热的掌轻抚过她的胸,教她整个人瑟缩了起来,可偏偏又是恁地渴求着他。那是种吊诡而难以形容的感觉,彷佛她承接了部分的记忆,还记得他如何地爱|抚她,一如她在朝巽殿上,记忆如潮水般地不住袭向她。

    尤其当他进入时,盈满着她又带着钝痛,随着他的律|动,听见他压抑的闷哼犹如从喉口中挤出,那般性感的醉人眉眼,掺着毒,拉扯着她一并沉沦,当每个浅出都能在她体内激迸出灼人的酥麻,逼出她细碎的呻吟。

    蓦地,他静止不动,教她半张迷醉的眼,随即又无预警凶悍地埋入深处,教她弓起身子,低吟不休。

    阑示廷深埋着,忍着情|欲不住地取悦着她,长指抚着她的脸,抚着她微皱的眉间,抚着她发出细碎呻吟的唇,粗喘低喃“朕想看见你。”他想见她如何为自己狂乱而迷醉,想看她的眉眼到底和公孙有多相似。

    他是混乱的,他竟分不清身下的女人到底是谁,他用同样的方式取悦,却得到同样教他疯狂的感受。

    第一次这是他在失明之后,第一次如此渴望看见一个人,如此渴望得到一个人。

    “皇上,丑时五刻了。”

    “寅时再唤。”

    “奴才遵旨。”

    阑示廷抚着怀里的人,她却已然转醒,沙哑地问:“你要早朝了?”

    “嗯,你可以再歇一会,今儿个你不必随朕早朝。”他动情地吻着她的颊,耳鬓厮磨着。

    “你不是要我扮公孙令?”

    “不急于一时。”他轻抚着她纤细的腰,附在她耳边低喃着。“折腾了一夜,你该是累了,再歇会吧。”

    钟世珍闻言,不禁羞红了脸。这人“你往后还是拿捏点,省得精尽人亡。”说是食髓知味嘛,更像是精虫冲脑,没完没了。

    “朕太久没碰人了,只好折腾你了。”他喃着,轻咬她玉白的耳蜗。

    “你后宫没人吗?”

    “没。”

    “咦?”虽说他们从未谈过这个话题,但这个答案太令她震惊了。“你还没登基之前身分是王爷,哪可能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虽说她对宫中规矩什么的,一点了解都没有,但一个皇室子弟,要说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有点太扯。

    “朕还是王爷时,尽心于百姓,无心迎妃,后来与公孙朕曾承诺她,待朕登基时,后位只给她,所以”

    听出他的欲言又止,她好笑地接了话。“我对那种称号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给我一个位置就可以。”她要的是一个无形的位置,就在他的心底。

    阑示廷怔了下,心底满是困惑。

    毫无关系的人,可以相似到什么地步?他记得公孙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承诺公孙的每一句誓言,为何他总从她的嘴里听见公孙说过的话?是他思之欲狂,记忆错乱了,还是

    “怎么了?还是你觉得我太贪心了?”

    “不,不论如何,你是朕的女人。”他虚应了声,放开她独自起身。“朕要早朝了,你再歇会,待朕回来再一道用膳。”

    “嗯。”见他一如初次见面那般大方地展露完美的体魄,实是教她不知道该把眼搁到哪去,但该问的还是得问一声——“需要我帮你穿衣吗?”

    “不用,你歇着吧。”说着,他径自走到屏风外头,一会便听见有人踏进房内,伴随着压低的交谈,她不禁拉起被子蒙着脸。

    她没脸见人了!他一身赤条条的,让陆取替他穿衣,这不摆明了陆取一定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事?!

    她闭眼装死,岂料还真睡了一会的回笼觉,醒来时他还未回来,她赶紧起身着装,就着花架上的冷水梳洗,才刚踏出广清阁外,外头竟有宫人守着,恭敬地朝她喊着公孙大人。

    她心虚地应了声,正要往外走,却被宫人拦下。“怎么了?”

    “公孙大人,皇上有旨,皇上未回广清阁前,请公孙大人待在广清阁。”宫人声音尖细地说着,满脸的诚惶诚恐。

    钟世珍微扬起眉,想了下,他之所以下令,应该是这么做对她较好,既然是如此,她就乖一点吧。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阴霾带雾,雾中又像是有幢幢人影晃动着,教她不禁叹了口气。如今想来,他确实是天衡的爹,也许同是皇室之人,所以天生纯阳的体质,可以逼退无形众生,如今他人不在广清阁,这黑影就飘了过来。

    而团团黑影里,可见她十分熟悉的飘妹,嗯她真是不死心啊,就连宫里都跟来了,可惜她是真的帮不上她的忙,跟着也没用。

    蓦地,黑影开始四散后退,远处听见宫人报唱着“皇上回宫。”

    “公孙大人,迎驾吧。”身旁的宫人赶忙提点,就怕她像昨儿个一样。

    钟世珍应了声,就站在广清阁前迎接阑示廷。

    “熙儿。”阑示廷笑唤着。

    钟世珍愣了下,瞧见他身后似乎还跟着其它几位臣子,她赶忙应声,主动上前扶着他的手。

    “皇上。”

    “朕与几位大臣有要事商议,你也一道来吧。”

    “咦?”不让她跟着上早朝,现在这样是要她旁听吗?四周人太多她不好问,干脆就跟着他走就对了。

    一行人来到御书房,她坐在一旁看着,陆取和雷鸣跟侍在旁,几个大臣拿着奏折商谈天下大事,她托着腮听着,大抵不外乎就是税制、兵制和漕运上的几个问题,听似有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不过,她只是个旁听的,不需要出主意。那么,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坐在这里?与其坐在这里,她还比较想回纵花楼。

    她想念她那个多话的儿子,不知道他没瞧见自己会不会吵闹

    “世珍。”

    “嗯?”欸,人咧,什么时候走的,怎么都没打声招呼。“你在发什么呆?”

    她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才走到他面前。“没什么,只是在想天衡。”

    “小家伙啊朕差人替你问问吧。”

    “我还不能回纵花楼吗?就一会时间,我不会久待的。”可以知道天衡的消息固然很好,但更好的是亲自见上一面,让她抱抱他,她心里才会踏实。

    “朕也希望可以,但现在真的不妥。”他紧握住她的手。“朕离宫太久,手上有太多事得办,况且束兮琰正虎视眈眈着,朕在这当头不能分太多心神,可是朕跟你保证,只要得闲,朕会亲自带你回纵花楼。”

    “好吧。”那她就忍一忍。

    “先陪朕早膳,待会陪朕一道批奏折吧。”

    她扶着他起身,不知道要上哪,又想跟着宫人走就对了。“对了,你要怎么批奏折?”

    “你替朕看,朕口述,由你写。”

    “咦?”“你是首辅,替朕批奏折分忧解劳是天经地义。”

    “喔,可是你之前是怎么批的?”她还是很想知道啊!

    “秘密。”

    呿!她轻咂着嘴,他闻声低低笑开,拉过她在颊上亲了下,吓得她瞠圆眼,余光轻轻地飘到一旁,就见陆取那张没有表情的扑克牌脸,微微抽搐了下,然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当然,其余的宫人有志一同地比照办理。

    可问题她是当事人,她要怎么视若无睹,她要把脸搁到哪去?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是扮成男人?

    无奈的叹口气,虽然羞涩,但她还是由着他,谁要她想宠他呢。

    陪着他用膳,亲手喂着他,陪着他批奏折,她开始庆幸她写得一手还不错的毛笔字,能由他口述,她代笔。

    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勉强帮得上小忙,又可以趁批奏折旁听时知晓朝中大小事,晚上还可以在御天宫的小厨房里替他张罗点吃的,日子极为惬意,要说有点不满,那就是没有儿子相伴。

    她想念儿子,想念得心都慌了,可问题是她没办法回去看他,只因阑示廷朝事繁忙,光看她每日替他批写奏折到深夜就可见一斑。

    只是——

    “怎了,为何没动笔?”没听见书写声,阑示廷懒声问。

    钟世珍皱眉看着眼前的奏折好一会,才道:“皇上,兵部这么做的话,不是等于要削宇文恭的兵权?”

    “如今是太平盛世,还兵归田,是当初公孙的政策。”阑示廷懒懒倚在锦榻上。

    “还兵归田是好事,可是如果连镇守京畿的兵都撤掉,京畿的治安等等问题该怎么处理?”还兵归田类似屯兵制,没战事时,兵可以屯田,不浪费国库,有战事时,再由兵部遣调各卫所屯兵,由皇上钦点将军出征,这么做都是很合理的,可问题是——屯兵应该只限于边境或地方卫所,没道理连京畿的兵都比照,看似有道理,实则像是释了宇文恭的兵权。

    “京畿的戍卫有两营交由东司衙掌理,四大驿站各有一卫,而宇文恭手上的十万兵马在京北和京南两戴维,朕倒认为兵部的提议没什么不可以,毕竟因为朕登基时大赦天下,税减三成,不利于国库,如今将十万京卫归于田,对国库亦是好事一桩。”

    “可是驿卫由兵部调动,京卫由宇文将军职掌,应该是互相抗衡,把宇文将军的兵权拿掉,这”那天在朝巽殿上,她没忘记兵部尚书是站在束兮琰那一边的,要是对方抱持着狼子野心,大军压境京畿是要谁救。

    “世珍,你是在替宇文恭担心吗?”他脸色稍沉地问。

    “不是,我只是担心”靠近他一些,她压低嗓音道:“兵部和束兮琰是有挂勾的,要是四大驿卫包围京城,东司衙是起不了作用的。”人数差距差了将近十倍以上耶,那不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吗?

    阑示廷听完,脸色稍霁,长指轻抚着她的颊。“朕要还兵归田,并不代表要将两京卫的兵权纳入兵部,而是要收回原本赐给宇文恭的京卫兵符罢了。”

    “喔那就照皇上的意思写喽。”就收回兵符喽。

    “嗯。”他应了声,在她颊上游移的长指缓缓地落在她的颈间,再往下到胸前。

    “皇上。”她精准地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嗯?”

    “我还没写完。”不要骚扰她,如果写歪了,还要贴纸重写,很麻烦的。

    “写快点。”阑示廷靠了过去,张口啃咬着她粉嫩的颈项。

    钟世珍浑身颤了下,想将他推开,却又被他搂个死紧。“皇上示廷,别闹了,这里是御书房!”外面有人喔,而且不只一个人!

    “对朕来说,是哪里都一样。”

    他暧昧地舔过她的后颈,教她瞬间爆开阵阵鸡皮疙瘩,而几乎是同时,她的玉带松了喂,动作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打一开始认识他,她就见识到他出手奇快无比,可他几乎是夜夜索求,现在竟连在御书房都不安分,他是怎样?!

    “皇上,雷鸣大人求见。”

    就在钟世珍死命抓住衣襟,扞卫清白的同时,外头响起了陆取的细嗓音,教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阑示廷顿了下,慢条斯理地替她系好玉带。“你先回广清阁。”

    “好。”将几上的奏折收拾妥当,她整了整衣袍,才开了门。“雷大人,皇上候着。”

    “多谢公孙大人。”雷鸣一双眼不住地看着她。

    她已经开始习惯众人一脸见鬼的模样了,反正时间一久,应该就会麻痹。

    “福本,送公孙大人回广清阁。”陆取交代着。

    “不用麻烦,我记得路。”

    “这是奴才本分,大人不要为难奴才。”

    钟世珍眼角抽了下。说是为难他,她才觉得自己被威胁,甚至被监视着。住在宫里就这一点最不好,美其名是保护她,可是她真的有种被软禁的感觉,而她能走动的范围就在这座御天宫里,没有阑示廷的允许,她连广清阁都踏不出。

    “广清阁旁有座小花园,我总能在那儿散散步吧?”不是她故意要跟他杠上,实在是她有点受不了紧迫盯人的生活模式。

    陆取细长美眸眨也不眨,启口道:“福本,留在这儿听候皇上差遣。”

    后头眉清目秀的太监立刻应了声。“公孙大人,奴才斗胆与公孙大人为伴,希望公孙大人不介意。”

    钟世珍微眯起眼,想了想,算了,想跟就跟吧,不要说她为难他!

    踏出御书房,沿着穿廊回广清阁,就见整座皇宫里灯灿如昼,就连园子里也立上八角风灯,可惜的是,到处依旧黑影幢幢。

    他们聚集着,会退散会暂时离开,可始终存在,看着一个个朝代兴衰盛败,不知何时他们才会消失。

    而且,他们要是不消失,她也没太大勇气走过去。

    “公孙大人不是要进园子吗?还是要回广清阁了?”陆取见她站在穿廊上发呆,不禁出声询问。

    “呃”她犹豫着,时间还早,她实在不想回房,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鸟笼里的金丝雀,让她浑身不自在,可是

    “怎么,宫里还是黑影密布,让你寸步难行?”

    不远处带着笑意的问话教钟世珍蓦地抬眼,就见宇文恭倚在玉栏边,俊俏面容噙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就这样看着他,她就莫名安心。

    不过,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