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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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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月阁外。望着门口的区额,于小晚紧皱著眉,脸上透露着一丝犹豫。她不想进去,不想看到姑娘们对尹宣辰献殷勤。

    他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睨著她“还不上来?”

    其实她也为他动心不是吗?要不是他够精明,真会被她给骗了。看她慌张失措的表情,是多么有趣呵!哼哼!但是他不会好心的说出真相。他一把抓住她的纤腕,跨过门槛进了屋内。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眼尖的看到人,立刻踩著细碎的脚步飞奔过来,嘴里还娇声嚷嚷道:“哟!这不是尹公子吗?今儿个总算盼到你了,奴家可是想死你呢!”

    她伸出白玉般的纤指勾著他的臂,动作熟稔。

    于小晚垂著眼睫偷觑他的反应,以为他会马上拉开那女人的手,却发现他若无其事的放任她的行为,甚至将她揽得更紧。

    尹宣辰轻笑着说道:“呵你跟我装什么陌生?”

    那女人媚眼如丝,嘟著红唇“谁数你这么久才来这一趟,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忘了?”

    “我若忘了,还会来这儿?”

    “哼!都是你在说。”手一推,女人反唇回道。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大厅里除了她,还有几个小瞬在走动外,没看到其他人。

    “大白天的,姑娘们当然都在休息罗!”她笑盈盈的挥了挥手。

    女人媚眼一转,才发现他身后的于小晚,她像是发现新猎物一般,马上放开他的手,走到于小晚面前,嘴里啧啧有声“哪来的小姑娘,倒是生得不错喏!”

    她轻拧于小晚的下颚,一下向右又一下向左的细瞧,越看越是满意,猫眼似的眸子闪著兴奋的光芒,扬声诱惑“小姑娘,有没有兴趣赚大钱啊!在我风月阁的姑娘可是身怀绝技,大爷们撤钱毫不手软,我保证不让你吃亏!”她拍著胸脯,万分豪气。

    于小晚愣愣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好了,烈月,你别逗她了,她可是我的婢女。”他轻轻拨开烈月的手,将于小晚拉到身旁,十足的占有欲。

    听到他说她是婢女,她的胸口凝滞。

    这不是她想要的吗?为什么她却感到难过?

    “啧!我又不会吃了她。”瞧他保护的

    “这里的姑娘都是自愿来的,我可没逼良为娼,况且她们要卖身或卖艺,我也不曾有意见过,你在担心什么?”烈月一脸刁钻,充满兴味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勾起一痕让人失了魂的媚美。

    “唉,看他这么保护你的样子,八成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了。”

    烈月努努嘴,一脸可惜“算了,真没意思!”她伸出手握住于小晚“我叫烈月,是这里的负责人,也可以说是鸨母啦,我讲了这么多话,都还没听你吭上一句,你叫什么名字?”这位名叫烈月的姑娘长得漂亮又热情,又和他很熟稔的样子

    一丝不安爬上她的心头。于小晚深吸了口气,露出淡淡的浅笑,回声说道:“你好,我叫于小晚。”

    “原来是小晚,好可爱的名字呀!果然人如其名。”烈月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清秀的女孩,有种特别的气质,看了就是顺眼。

    “那你就叫我月姊姊吧!”

    尹宣辰开始受不了这个多话的烈月,方才的客套全然不见,露出不耐。他挑著眉抱怨“我可是好不容易挪出时间来这里,你的待客之道就是让我站在这里听你诱拐我的女人?”

    于小晚刷地红了脸,抬头偷看他,眼中尽是疑惑。

    “哼!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女人没耐心!”烈月嘴一撇。

    尹宣辰冷冷的别开眼,不再和她耗时间,揽著于小晚的肩头离开。看着尹宣辰和于小晚并行的身影,烈月眼中火焰般的星芒似乎黯淡了些。

    倚在柱子旁,她高声喊道:“明天开始要麻烦你罗!”

    他没有回头,只是向后方摆了摆手。

    明明已经是接近午夜的时分,人工湖对岸的楼阁却是灯火通明、笑语不断。一般住家是不可能有这般景象的。但是这里是妓院,夜夜笙歌是理所当然。

    于小晚双臂靠在窗边,清澄的圆眼远望,意游神驰。还好这间屋子尚有一个小偏房,否则她就必须和尹宣辰共处一室了。

    他和烈月熟稔的互动还在她的脑中萦绕不去

    他们是什么关系又与她无关,为何她如此在意?

    晚风阵阵吹人屋内,虽是夏日仍稍有凉意,她轻轻将窗扉关上,双手合掌平躺在床,一双眼睛却怎么也不肯闭上。

    唉她睡不著!向来好眠的她,首次尝到无法入睡的滋味。

    她的脑海全是他的身影,怎么也甩不掉。

    又翻个身,曲起的手臂为枕,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只小虾米似的,依旧没有睡意来袭,然而对岸的嘈杂声已渐渐消弱,成群的寻芳客带著醉意,踏著歪斜的步伐离去。

    面对著墙,他就在隔壁而已,从这里仿佛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想必他已经熟睡了。

    她是何时把他放在心上了?

    天色露出肚白,过了许久,她才渐渐掩上双眸。

    咚、咚

    一双裹着红色缎绣底鞋的小脚十分有力,脚步声由远而近。

    快速且凌乱。

    “小晚妹子,快起来了!”烈月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原本嗲声嗲气的嗓音成了母夜叉的狂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真看不出来你会赖床。”烈月涂满艳红蔻丹的手指豪气的往于小晚雪臀一拍。

    可怜的于小晚才闭上双眼没多久就被吵醒,还被摸了一把,让她吓得跌落床下。

    “啊!”她摸摸臀股。那不是梦,月姊姊居然拍她的

    哈!真可爱的反应。小晚妹子好像还没完全清醒,小巧的脸蛋染上红霞。傻傻的看着她,模样娇憨。

    烈月嘴角一弯,鲜红的十指抚上她的两颊,然后捏住一拉,看到她的脸蛋扭曲变形,有一种得逞的快感。

    “你的皮肤真有弹性,年轻真好!”十几岁的少女即使不用保养,也都比她这种年过双十的女人好上几倍。虽然她注重保养,肌肤一直不错,可是流逝的时光可是不饶人的。

    “月姊姊,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她小声请求。

    “我不放。”她越靠越近,一对媚眼就快贴在于小晚的脸上“啧啧!越看越有意思,他怎么舍得把你藏起来?”

    她怎么听不懂月姊姊说的话?

    “走!我不会看错的,我要好好改造你。”烈月捉著一脸无辜的于小晚,像一阵旋风冲了出去。

    “坐下。”

    于小晚被带到烈月的房里,一双手硬是压著她坐在梳妆的镜台前,桌上尽是琳琅满目的妆盒玉钗。

    “月姊姊,你要做什么?”镜中那个朴素的自己和身旁的烈月有如天壤之别。烈月一手揽著于小晚的肩头,同样看着镜中的她“我要帮你上妆,保证会迷死一大票男人。”

    “呃我不用呀!”于小晚摇著手,一脸慌张。

    “谁说的?只要是女人都需要装扮,我们要拿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给心爱的男人欣赏呀!”

    “我没有”于小晚低声的嗫嚅,十指收紧。

    “没有什么?”烈月没听清楚,凑近耳朵。

    “我没有心爱的男人。”话才说完,尹宣辰的身影便跃人她的脑海中,外人虽然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但她骗不了自己。

    烈月没有反驳,只是拍了拍她“哦?是吗?不管怎样,女人是需要打扮的,你就别推拒我了。”

    被这么一说,想要拒绝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里,她只能任凭烈月摆布。

    沾了黛膏的笔轻轻描绘她的眉,烈月非常擅长画眉,温热的指腹将颜色晕染了开,眉型既飞扬且自然。

    透著血色的粉嫩唇办被抹上混著多种花料调制成的丹脂,朱红欲滴的双唇闪著脂光,虽然夺目却又不妖艳。

    于小晚看着镜中的自己,惊讶不已。

    那是她吗?

    “好了,剩下的我可就不拿手了。”烈月退到一旁,叠著腿儿坐著休息“品儿,你过来帮她梳头。”

    “是的。”品儿抿著笑,福个身。

    “等一下,这样就够了。真的不用麻烦了!”于小晚连忙转过头。烈月向品儿使了个眼色,要她动手。

    “姑娘,我帮你梳头。”品儿撩起于小晚的长发,任由玉梳穿梭发丝,灵巧的手指在她头上做出简单的变化,最后再插上一朵鹅黄的花钗。

    烈月站起身。走到面前,脸上尽是掩不住的满意“还差一点,就快完成了。品儿,你快去帮我把要送给小晚妹子的衣裳拿过来。”

    品儿退到后面小房,回来时拿著一套丝绸华裳。

    “这可是我挑了好久才选中的,快穿来看看。”烈月一边说蕾,一边动手扒了她的素衫,将那件丝绸套在她身上。

    “啊”于小晚硬被剥光衣服,换上另一套。

    “我看,这下连我们尹神医都会惊艳不已!”烈月胸有成竹,眼中尽是满意,还问了身边的丫鬟“品儿,你说是不是?”

    “是呀!姑娘真是美翻天了。”品儿的嘴如沾了蜜的甜。

    她一点也不习惯这样的自己可是看月姊姊这么开心的模样,也只好由著她,不忍扫了她的兴致。

    思绪一转,她才想起一早就没瞧见他了。

    扬起丫个羞涩的笑容,于小晚有点紧张的问著“月姊姊,你知道他去哪里吗?方才过来之前就没有看到他了。”

    烈月了然于心,掩嘴笑着“才过了一夜,就在找人了。”

    于小晚欲言又止,只能任凭烈月取笑。

    “他呀!大概在某个姑娘的房里吧。”烈月眼中闪过一道捉弄的光芒“你要找他,我带你过去。”

    烈月作势拉著她。于小晚慌张的缩了手。

    月姊姊说他在某个姑娘的房里

    “小晚妹子、小晚妹子?”烈月在她眼前挥手。

    于小晚一震,回过神来。

    “不用了,不该去打扰他的。”于小晚抖著唇办试图露出笑容,却比哭还糟。她被心中产生的护意吓到了,但她又有什么资格过问他的事情呢?只要没有看见,那就什么事也没有吧!.

    她一直这样说服自己,可是胸口却好痛

    看着她双眼失去光彩,烈月敛下笑意,知道自己做得有点太过火了。

    “走啦、走啦!”她怕会被尹宣辰给杀了。

    在还没得到那个无情的男人的心之前,她还不想断送性命。

    如果她死了,那个人大概会觉得解脱了吧!

    拖著于小晚绕了一大圈,路过的紫琉的房里丫鬟才告诉她,尹宣辰正在她家姑娘的屋内。

    “到了,他应该在里面。”烈月推了于小晚一把“我们进去!”

    “打扰他们不好吧?”于小晚踟瞻,不敢前进,害怕会亲眼证,实心中的猜测“月姊姊,不要”

    “才不会呢,紫琉,我进来罗!”烈月推开门,不忘拉著于小晚。

    只见一个脸上涂满绿泥的姑娘,双手小心的扶著脸蛋,扭著翘臀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是烈月姊姊,只有你会不敲门就进来。”紫琉仰著脸,嘴唇小心的张合,深怕脸上又多了一条皱纹。

    “哼!我好歹是有通知一声才进来的。”烈月擦著腰,看到紫琉那个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哈你这副妖怪模样要是被客人瞧见,他们铁定吓跑了。”

    “紫琉是无所谓,只怕烈月姊姊心疼银两呢!”

    “就会顶嘴。我们的尹大神医真是大材小用了。别浪费了他的药材,去给我好好躺著,免得细纹又跑出来。我可是在你们身上砸了不少银两哪!”烈月笑着拧了紫琉一把。

    于小晚悄悄的绕到尹宣辰所在的后方,低头看着他的手在一张单子上振笔如飞,神情专注。

    他一向如此,在看病开药单子时总是全神贯注,不受任何影响,她觉得松了口气,身体一放松后便跌坐在地上。

    原来他不是和别的姑娘她还以为

    “喂,我帮小晚妹子如此精心打扮,你就先别忙了。”烈月急着邀功,拉起没用的于小晚带了过来,伸手要抢走他的笔。

    他身形一闪,冷冷开口“疯女人,别吵!”

    “月姊姊,我先回去换下衣服,这袖长裙长的,我不太习惯。”

    于小晚连忙说道,不愿造成烈月和他的冲突。

    烈月还没来得及开口,于小晚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都你啦!木头一个。”烈月口气不佳。

    尹宣辰放下笔,拿著调理身子的药方走了过去,向床上的紫琉交代一番,才又踱回来烈月这边。

    “我有要你这么鸡婆吗?”当初烈月不知打哪来的消息,知道他定期会到小村落去,一见面就重金求他帮风月阁的姑娘调理身子。

    大夫一向不愿替妓女看病,他会接下来,就是偏要做他们不想做的事!要不是看在她有这个心,又将这里的姑娘当成自已人,他才不想理这个聒噪的女人。

    烈月抱著胸,看着他不悦的表情,恍然大悟。

    “哼哼,我看啊你一开始就是打著鬼主意,把小晚妹子带来,是想要让她误会你来这里的目的,没错吧?”

    “所以我破坏了你的计划,”勾魂的眼眯起,虽然一个人唱著独脚戏,但她心中可乐了。

    这男人平常一副吊儿郎当,心比谁都冷。

    从认识到现在,他就昨天刚进门的时候最热络,害她还以为他吃错药了呢!原来这一切的反常都是有原因的。

    好不容易知道他心有所属,怎能放过这机会呢!

    “还好我帮了她一把,不然就被你骗了。”尹宣辰和烈月这两个人某些地方太过相似了,所以才会互看不顺眼。

    他充耳不闻,懒得搭埋她。

    “不过,真没想到你这么受女人欢迎的程度,居然会吃鳖?”

    她佯装吃惊的怪声说道,身子也贴了过来,王润的手搭上他宽目的肩“我真是越来越欣赏小晚妹子了!”

    尹宣辰一脸嫌恶,挥开这个既聒噪又三八的女人,转身离开。

    “哎哟,走这么快。下次早点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呀!”她追到门口,对著他的背影叫喊。

    看他消失在转角,她堆在脸上的媚笑渐渐消失。其实,她好羡慕于小晚,尹宣辰虽然也风流过,却是个死心眼的男人。

    如果要她选她宁愿选尹宣辰这种男人,终究会为了一个女人停留。被他爱上的女人会是幸福的!

    而无心之人嗳,她又想到那个人了。

    大概又到了他回来的时候,才让她变得多愁善厌。

    烈月啊烈月,这一点都不像你。

    呵不要再想了,她努力了这么久。没道理在这时候放弃!

    跑回房间的于小晚坐在床边,抚著垂肩的发丝,忍不住欣喜的眉开眼笑,将上了妆的小脸蛋儿衬托得更加动人。

    直至身子威到凉意,她才想起这身衣服实在过于暴露了。

    她小心翼翼的动手,深怕坏了这昂贵绸缎的一丝一毫,脱到身上仅著粉色肚兜的时候,尹宣辰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直到咫尺之近,她才发现他。

    “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低头一找,飞快抓起刚解下来的衣服挡在胸前,雪白的藕臂却暴露在他眼底。

    “你前脚离开,我后脚就跟出来了。”他扬著笑,一脸有趣。

    什么?那刚刚她傻笑的模样不都被他瞧见了?

    呜好丢脸!难怪他的脸上噙著笑。尹宣辰倚在床柱旁,深邃的眸子直瞧着她,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巧颚。

    上了妆的娇颜如绽放的桃花,勾人心魂,让他离不开眼。

    她闭上眼,以为他要吻她。

    等不到想像中的吻落下,她才又张开眸子,却发现他的俊颜离她好近、好近

    “你这样很美。”他口气平淡,眼神却很炽热。

    她避开他的目光,心头直颤“这都是因为月姊姊的手很巧。”

    “可是这样的美丽,只有我能瞧见。”语气中散发著十足的占有欲,就连女人,他都不想让她们看到她的美丽。

    都怪烈月多事,指腹抚上她的唇,来回游移的手指将沾了丹脂的颜色抹去,回复她原本自然粉嫩的唇色。

    “呃谢谢。”她用手背一擦,却擦不掉他的温度。

    “那个,请你转过去一下”语调露出颤抖,他的眼神太赤luoluo了。

    “我不要。”他挑了眉侧著脸,摆明不配合。

    她只好转过身子。玉洁的luo背跃人他的眼底,让他难以自持,著了魔似的靠近,接著伸出手臂从背后环住她。

    他埋在她的颈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

    于小晚身体一震,惊惶失措。

    “不要这样”她揪著胸口,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真不坦率。一路上你心事重重,不断猜想我为什么要来妓院,不是吗?”她僵住,无法反驳他的话。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其实你恨不得独占我一个人。”

    他不许她再逃避了。

    烈月说的没错,他就是要她误会,要她面对自己的感情。

    “我、我”她张了口,却吐不出只字片语。

    “这都是说明你喜欢我,你在吃醋!”他的胸腔震动,字字有力。

    或许是他的低喃太迷人了,或许是他说的没错所以她没有回避他落下的吻。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开,情慷悄悄加温

    这时,原本放在她腰间的那双厚实的手掌,缓缓往上,破坏了美好的气氛。

    “晤”她睁开眼,以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他。

    他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以!

    “呵别想歪了。”看穿她的遐想,他弯起嘴角,并齐的手指贴在她的胸口,除了威受她的心跳之外,没有更进一步。

    为了她的回应,他耗尽了耐性,所以这一点补偿不为过吧!

    她捶了他几下,脸如艳桃。

    他就是爱捉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