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伴你一生 >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作者:爱曼达·奎克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隔天早上,艾琳一直拖延著下楼的时间,直到终于忍受不了饥饿感。她甚至曾想让人将餐盘送到卧房来。

    但最后她打开门,坚决地踏进走廊。躲在房间用餐以逃避亚瑟,只会证明她有多胆小。

    她很讶异自己竟感到神清气爽。她本以为会整晚辗转难眠,却睡得异常香甜。真幸运,她想着走下楼梯。至少她未因为缺乏睡眠而双眼浮肿,或皮肤暗沉。

    她选了件绿色印花棉布洋装及白色绉领,做为首次面对亚瑟的服装。她觉得鲜亮的颜色会显得更有自信,而她需要尽可能保持冷静。和一位绅士在书房里疯狂、热情地做ài后,早上应该和他说些什么?

    “早安,小姐。”尼德出现在走廊,一脸关切。“我正要请女仆上楼询问你是否要在卧房用餐。”

    “你真体贴,尼德。但我只有生病才会在卧房吃早餐,而我几乎从不生病。”

    “是的,小姐。如你指示,早餐在早餐室里,莎丽及她姐姐昨天下午都整理好了。”

    “太好了。”她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深呼吸以增加勇气,才穿过走廊,走进早餐室。

    尽管担心著和亚瑟的会面,她仍花了几秒钟欣赏房间的变化。

    清理并上过腊的早餐室闪闪发亮。诱人的香味从侧桌的银制餐盘上飘来,温暖的春日阳光从窗户洒入。只有花园仍因杂草丛生、树叶零乱而破坏景观。但不久也会改善,新园丁今天便要上工了。

    她很讶异亚瑟并非独自坐在餐桌旁,玛格也在。

    “噢,你来了。”玛格说。“我才在担心你,正想派人上楼看看你是否不舒服。”

    意识到亚瑟似乎正颇有兴味地看着她,艾琳努力不要脸红。

    “我刚才还告诉尼德,我非常健康。”她说。

    亚瑟有礼地起身,拉出椅子。“我们以为你昨晚可能做了太多运动。”

    她努力克制,只怒视著他。

    “在舞池里。”他非常无辜地说完。

    她仔细盯著他的脸看了几秒。淡淡笑意下,她仍看到一抹忧虑。老天,他真以为她得在床上躺一天才能从和他做ài的震惊中恢复吗?她又不是脆弱的小花。

    “别荒谬了,爵爷。”不理他拉出的椅子,她拿起盘子走近侧桌检视菜色。

    “亚瑟在捉弄你。”玛格很快地说。“我当然不会担心你昨晚跳太多舞,也许那件可怕的事件才是主因。亚瑟和我刚才还在谈起,好可怕的事件。”

    “我一点事也没有,我保证。”艾琳看着盘里冒烟的餐点。

    “我建议你吃鱼。”亚瑟说。“做得很好。”

    “炒蛋也可以试一试。”玛格建议。“我发誓,莎丽的姐姐是很棒的厨师。”

    艾琳每样东西都拿一些,转身才发现亚瑟仍扶著椅子。

    她坐下来。“谢谢你,爵爷。”

    他看着她盘中堆放的食物。“显然你的胃口并未受到最近这些事件的影响。”

    “丝毫没有,爵爷。”

    他在她对面坐下。“我自己今早也特别饿。”

    她受够这些暗示了,她想。她拿起刀子,在吐司上抹奶油。“你今天计划如何进行调查,爵爷?”

    他的表情转为认真。“因为昨晚的混乱,我忘了提到我们前往伊毕的谋杀现场前,我的确得到一项有趣的线索。”

    艾琳放下吐司。“什么线索?”

    “可能是土星的男人名字。他似乎在几天前去世,我打算今早去拜访遗孀。”

    “真是令人振奋的消息。”艾琳开心得忘了责怪他没有早些提到这项线索。“你必须带我同去。”

    他扬起”道眉毛。“为什么?”

    “刚孀居的寡妇也许不愿与不相识的绅士谈起私事,但有女人在场,她会比较安心。”

    亚瑟考虑了一下。“也许你说得对。很好,我们十一点三十分出发。”

    艾琳稍稍放了心。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变化,某件事并未改变。亚瑟仍将她视为调查的伙伴,并愿意听从她的建议。她会经常记得这一点。

    玛格的笑容很愉快。“换个话题,亚瑟刚告诉我他知道我在写小说。真是让人惊讶,不是吗?想想我还一直害怕他若发现真相会把我送回乡下去。”

    艾琳迎视桌子对面亚瑟的双眼,她笑了。只要牵涉到他认为该保护的人,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不知为何,我一点也不讶异他早就知道你的工作了,玛格。”

    四十分钟后,她打开卧室的门,来回望着走廊。空无一人。几分钟前,她听到亚瑟回房更衣准备前去拜访葛伦特的遗孀。玛格此刻则一如往常,正努力写著稿。

    一切都表示书房中不会有人。

    她踏进走廊,快速走向家用织品柜,穿鞋的脚在地毯上安静无声。

    她一走到织品柜前,又回头看看走廊,确定没人在注意她的行动。接著她进入狭小昏暗的房间,关上门。她摸索著找到打开暗门的横杆,小心翼翼地拉动。

    书架往后滑,她移到阳台上,往下看,确定仆人并未选择现在打扫书房。如她所预期,长形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抓起洋装裙摆,她快速走下旋转梯,穿过房间来到她和亚瑟做ài的地方。

    她焦急地找遍附近,但完全看不到蓝色袜带。一定在这里的某处,她想。

    昨晚玛格离开前,她并未注意它不见了。她一发现左脚的长袜滑到脚裸处,以为袜带一定是她匆忙脱下衣服并换上睡衣时脱落。她今早特别在晨光中又找了一次。

    几分钟前她彻底找过房间,仍找不到袜带,这时她才发现很可能是遗失在书房里。想到范班宁曾看到它,以及他可能会有的明显结论,让她差点歇斯底里起来。

    扮演成熟、神秘而世故的女人是一回事,让高尚优雅的绅士在完全不相关的地方发现她的袜带又是另”回事。

    发现地毯上显然看不到袜带,她放心地叹了口气。那表示班宁前一晚或许也并未看到。可惜,这并无法排除某位仆人今早曾看到的可能性。她趴下来寻找沙发的下方。

    “在找这个吗?”亚瑟询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她吓得快速起身,并千钧一发地避过桌角,没撞到头。

    她稳住身子,抬头看到亚瑟站在二楼阳台,随意地靠在栏杆上,蓝色袜带挂在他右手的手指上。他一定是注意到她溜进家用织品柜才跟进来的,她想。

    她生气地站起来。

    “老实说,”她说著,小心地压低声音。“我的确是在找那个。你一定早就知道我会担心它在哪里。你可以早点说,省得我担那么久的心。”

    “别担心,昨晚班宁发现前我就看到了。”亚瑟毫不在意地往上抛再轻松接住。“他绝猜不到他到达前不久,你才对我尽情的使过坏。”

    她扮了个鬼脸,双手抓起裙子,走上楼梯。“请容我告诉你,爵爷,有时候你的幽默感真的很诡异。”

    “有些人会告诉你,我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无论诡异与否。”

    “他们会有这种看法实在并不难理解。”她停在楼梯顶端,伸手想要袜带。“可以还我了吗?”

    “我不想还你。”他把袜带放回口袋。“而且我决定开始收集。”

    她瞪著他。“你不是说真的。”

    “另外再买双袜带,记在我的帐上。”亚瑟说。

    她还来不及骂他,他便吻上她的唇。等他终于抬起头,她已经喘不过气来。

    “回头想想,你最好多买几双袜带。”他很满意地微笑。“我想要大肆收集。”

    ====================

    “我们前几天才埋葬我丈夫。”葛太太抬头看着挂在壁炉上的昼像。“真是晴天霹雳,实验室发生意外,那台有电的仪器。一定是很严重的电击才让他心跳停止。”

    “请节哀顺变,葛太太。”艾琳轻声说。

    梆太太茫然地点点头。她是个瘦弱的女人,满头华发塞在旧帽子下。贫穷但有教养,坚忍而任天由命的性格沉重地压在窄小的肩膀上。

    “我警告过他小心那个机器。”她紧抓住手里的手帕,下巴紧绷彷佛紧咬著臼齿。“但他不肯听,他永远都在用那机器做实验。”

    艾琳望向亚瑟,他站在窗户旁,一手拿著茶杯。他带著冷漠的面具,但完全掩不住戒备的神情。她很确定他现在的想法和她一模一样。根据最近的事件判断,使葛伦特致命的实验室意外绝不只是单纯的巧合。

    但就算葛太太怀疑丈夫被谋杀,也没有表示出来。也许她并不特别在乎,艾琳想。老旧的客厅很暗,适合丧家的气氛,但遗孀却显得紧张且绝望,而非悲伤。艾琳敢发誓,尽管女主人言语得体、举止合宜,内心却燃烧著愤怒的火焰。

    敬畏于亚瑟的名字及爵衔,葛太太不得不接待他们,但她显然不知所措。

    “你知道我叔公蓝乔治数周前在实验室被强盗所杀吗?”亚瑟问。

    梆太太皱起眉。“不,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丈夫和蓝乔治年轻时曾是亲密好友吗?”艾琳沉著地问。

    “当然。”葛太太扭著手帕。“我很清楚他们三个以前有多要好。”

    艾琳感觉到亚瑟挺直身体,但不敢转头看他。

    “你说他们三个吗,葛太太?”艾琳问,希望语气不曾露出太多好奇。

    “他们有一阵子真是分不开。在剑桥认识,你们知道的。但他们都只在乎科学,而非金钱。真的,他们一心投入实验室及可笑的实验。”

    “葛太太,”艾琳谨慎地开口。“我想知道是否”

    “我发誓,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丈夫是拦路盗匪。”葛太太全身发抖,接著彷佛体内某处的水坝溃堤,压抑已久的火气及愤怒倾泄而出。“也许还会留下一些钱。但没有,他只著迷于自然哲学,几乎每分钱都花在实验室的仪器。”

    “你丈夫都进行些什么实验?”亚瑟问。

    但那女人似乎没听见问题,她的怒气有如洪水。“我们结婚时,葛伦特有份可观的收入,否则我父母绝不会让我嫁给他。但那傻子从未做过投资,且没有顾虑到我及女儿便花掉了。他比赌性坚强的赌徒更麻烦,总是说他需要最新的显微镜,或另一副点火镜。”

    亚瑟想要插嘴,导回话题。“葛太太,你提到你丈夫有第三位朋友”

    “看看这里。”葛太太挥舞著拿手帕的手。“看得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没有,什么都没有。几十年来,他卖掉银器及画作以筹钱去买实验室的东西。到最后,他甚至卖掉最珍贵的鼻烟盒。我以为他绝不会和它分离,还说过要它陪葬。”

    艾琳仔细端详壁炉上的画像,上面画著秃头的矮胖绅士,穿著老式的及膝长裤及外套,一手拿著鼻烟盒,盒盖上镶著巨大的红色宝石。她望向亚瑟,看到他也在端详那幅画。

    “他卖掉画里拿著的鼻烟盒吗?”亚瑟问。

    梆太太用手帕擤擤鼻子。“对。”

    “你知道谁跟他买的吗?”

    “不知道。我想我丈夫是拿去当铺了,甚至只当一点点钱。”葛太太的下巴气得发抖。“但我根本没看到钱,你们知道吗?他从来不会告诉我他卖了它。”

    亚瑟看着她。“你知道他何时典当的吗?”

    “不知道,但一定是在他用电子仪器害死自己前不久。”葛太太用揉绉的手帕抹去一、两滴泪。“也许就是那天。我似乎记得那天早餐时他还带著,接著他出门散步,去了很久。他一定是那时候去了当铺。”

    “你何时注意到鼻烟盒不见了?”艾琳问。

    “就是那天晚上我发现他的尸体时。那天下午我出门去看生病的朋友。回家时,我丈夫已经回来,并锁在实验室里一整天了,那是他的习惯,甚至没有出来吃晚餐。”

    “这很寻常吗?”亚瑟问。

    “很寻常。他只要一开始做实验,就常在实验室待上数小时。但上床前我去敲门提醒他上楼时要把灯火熄灭,却没听到回应,我开始担心了。我说过,门上了锁,我还得拿钥匙来开。就是那时,我我”她停下来擤鼻子。

    “你发现他的尸体。”艾琳轻声替她说完。

    “对。过了很久我才清楚了些,注意到鼻烟盒不见了。接著我就知道他一定是那天把它卖了。天才知道他把钱花到哪里去,因为钱不在他口袋里。也许他决定把钱还给逼债比较急的债主之一。”

    一阵短暂的沉默。艾琳又和亚瑟会意地互视一眼,谁都没开口。

    “但我没想到他会舍得那个鼻烟盒,”葛太太过了一会儿说。“他很喜欢它。”

    “那天下午你出门时,你丈夫是独自在房子里吗?”亚瑟问。

    “对。我们有个女仆,但那天她没来。老实说,她已经很少来了,有一阵子没拿到薪水,我想她已经在找别的工作了。”

    “我了解。”亚瑟说。

    梆太太认命地环顾四周。“我想我必须卖掉这楝房子,这是我的遗产。我只祈祷卖完后的钱足够偿还那些债权人。”

    “你卖掉房子后要怎么办?”艾琳问。

    “我不得不搬去和我妹妹及妹夫同住。我讨厌他们,他们也同样讨厌我,而且也没有太多余钱。生活会很困苦!但我还能怎么办?”

    “让我告诉你还能怎么办,”艾琳轻快地说。“你可以把房子卖给圣梅林,他会付你比别人更多的钱。此外,他还会允许你在这里过完下半辈子。”

    梆太太目瞪口杲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她快速但不可置信地看了亚瑟一眼。“爵爷为何要以高于市价的钱买下这楝房子?”

    “因为你今天帮了很大的忙,他很乐于表示感激。”艾琳望着亚瑟。“对不对,爵爷?”

    亚瑟扬起眉毛,但只回答说:“当然。”

    梆太太不太确定地看着亚瑟。“你会因为我回答了你的问题而这样做?”

    他淡淡一笑。“我的确非常感激,夫人。但我突然想起,我最后还有个问题。”

    “是,当然。”希望及宽心让葛太太原本紧张的脸亮起来。

    “你可记得你丈夫第三位朋友的名字?”

    “崔福德爵爷。”葛太太微皱起眉。“我从未见过他,但我丈夫以前常常提起他。但崔福德过世了,许多年一刖还年轻时便死了。”

    “你还知道他别的事情吗?”亚瑟追问。“他结过婚吗?我可以去拜访他的遗孀吗?有没有孩子?”

    梆太太想了想,摇摇头。“我想没有。早年,我丈夫曾数次提到崔福德因太专注于研究,不想受到妻子及家人的束缚。”她叹口气。“老实说,我认为他十分羡慕崔福德能摆脱这些责任。”

    “关于崔福德你丈夫还说过什么吗?”亚瑟问。

    “他总是说崔福德爵爷是他们小团体里最聪明的。他曾经告诉我如果崔福德没死,英国可能会有第二位牛顿。”

    “我懂了。”亚瑟说。

    “他们自以为很聪明,你知道。”葛太太双手紧握著膝上,部分怒火又回到脸上。“他们非常确定他们的科学实验及高深对话可以改变世界,但他们研究自然科学有什么用,我问你?一点用处也没有。现在他们全都走了,不是吗?”

    “看来似乎如此。”艾琳轻声说。

    亚瑟放下未喝完的茶。“你帮了很大的忙,葛太太。请容我们告退,我们得上路了。我会马上请代理人来和你洽谈房子及债权人的事。”

    “啊,除了她,”葛太太突然说。“她还活著。比他们都活得久,不是吗?”

    艾琳特意不去看亚瑟,她知道他也一样呆住了。

    “她是谁?”亚瑟并未提高声调。

    “我一直认为她也许是个女巫。”葛太太的声音低沉而可怕。“也许她对他们全下了咒语,真的可能是她。”

    “我不懂。”艾琳说。“多年前,你丈夫的密友圈子里还有一位女士吗?”

    梆太太的脸上闪过另一道怒火。“他们称她缪斯,灵感的女神。我丈夫及朋友以前绝不会错过她周三下午的聚会。只要她一召唤,他们马上到她城里的房子报到,喝红酒、白兰地,谈论自然哲学,彷佛他们全都是学富五车的大学者。我想是希望让她另眼看待吧。”

    “她是谁?”亚瑟又问。

    梆太太沉浸在不愉快的回忆里,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困惑。“噢,当然是卫夫人,他们都是她忠诚的奴仆。现在他们都死了,她却还活著。命运真是诡异,不是吗?”

    不久,亚瑟扶著艾琳上马车。他心中仍盘绕著葛太太告诉他们的消息,但艾琳上车时微弯下腰而撑起裙子的后方,仍让他忍不住分神欣赏她迷人优雅的臀部曲线。

    “你很会借花献佛。”他轻声说著,关上门,坐在她的对面。

    “拜托,爵爷,你明知道就算我不在场,你也会对葛太太伸出援手。承认吧!”

    “我什么都不会承认。”他沉坐在座位上,注意力回到刚才在小客厅里的谈话。“我叔公被谋杀后数周,葛伦特便在实验室中死亡,表示杀人者也许不只出击两次,而是三次。”

    “葛伦特、你叔公,还有伊毕。”她抱著双臂,仿佛突然感到寒冷。“也许这位神秘的卫夫人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你认识她吗,爵爷?”

    “不认识,但可能的话,我打算今天下午便去认识她。”

    “啊,是,正如你刚才认识的葛伦特太太。”

    “没错。”

    “你的爵衔及财富的确有好用的优点。”

    “能使人打开大门,让我询问问题。”他耸耸肩。“可惜的是,却无法保证他们说的一定是实话。”

    也无法为他赢得决心从商、维持独立,且自给自足过活的女人,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