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无情贝勒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左都御史府

    “都已经三、四天了,为什么还找不到星罗格格?去、去,再给我多派点人手去找!”

    砰的一声,御史大人忍不住用力拍击桌面,吓得一干仆役赶紧跪地。

    “喳!”仆役领命急退。

    “老爷,我真的好担心星罗她遇事了。你就请你官场上那些同僚帮忙替咱们找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消息;不然星罗要是真出事,教我该怎么办才好”一旁的御史夫人早已哭红双眼,伤心不已。

    “唉,你又不是不知我才到任没多久,根本无人可拜托。”御史大人深蹙着眉,使不上力地一径感叹着。

    “可是我怕星罗不能等了。老爷!你好歹也要前往一试,京城可比内蒙复杂多了呀。”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直认为自己突然被调派回京,内情颇不单纯。

    在京城的朝堂生涯是步步险恶,处处隐藏致命危机,稍不谨慎,就会落得永无翻身之日!

    “星罗额娘的乖女儿,你现在人到底在哪儿?可知额娘快想你想疯了?”夫人眼见还说不动老爷,愈是伤心地频频拭泪。

    “额娘您放宽心,星罗一定会没事,您就不要太过担心,以免伤及身子。”星罗的姐姐星仪格格轻声安慰过度伤心的御史夫人。

    “星罗根本对京城不熟,教额娘怎么放心得下,”

    “奴婢对不起老爷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看紧格格,请老爷夫人责罚奴婢吧!”一名小婢突然跪地,叩头如捣蒜。

    “云儿,你再如何叩头也没用,当务之急,你还是跟着大伙赶紧去找星罗格格要紧。”星仪轻叹着将虚软的额娘扶回椅上。

    “是,奴婢这就去。”

    “星仪,你说,你妹妹一定会平安回来是不?”夫人突然握住星仪的手,满脸希冀地问着。

    “嗯,妹妹一定会化险为夷,平安回到额娘怀抱。”

    星仪漾起甜甜的笑意,保证似地反手握住额娘颤抖的双手。

    京城的市井街坊,热闹繁华,人马杂沓,那是她以前在内蒙所不曾看到过的荣景;前一两回出门,她都只能乘坐在轿中,根本无法体会出这种置身在大街上摩肩擦踵的感受,而今能如此优闲的闲逛是多么快乐的事。

    所以她几乎忘却了返家的念头。

    被装扮成小厮的星罗,沿路喳喳呼呼地东瞧西摸,其愉悦的俏模样让走在她身后的笙延也扬起兴味,随她去了。

    “贝公子,你说这个梅花簪好不好看?”当她要将簪子插入自己的发髻时,这才想起她头上正戴着帽子。

    “我送你。”笙延很快地掏出银两。

    “不用了,贝公子爷,”星罗双颊嫣红地推回。

    她不可随便收取男子赠予的东西。

    笙延干脆将簪子硬塞给她,她只得不好意思地收下来。

    “星罗,你还没告诉我你府上哪里?”都晃了一个多时辰,小美人准是忘记她急于出府的原因。

    笙延贝勒的点醒,令她尴尬地收回再次盯在古玩上的视线。

    “在”她不期然地想起弦煜贝勒曾交代过不准她向外透露身分。

    但,若是不说,笙延贝勒要如何送她回家。

    “怎么,你不会忘记了吧?”大费周章地把她弄出来,可不要两头都落空,

    “我不是忘记,而是”星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而是什么?”

    “笙延贝勒,谢谢你的帮忙,不过星罗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还是决定自个儿问路回家,希望你不要见怪。”

    “你要自己问路回去?!”笙延匪夷所思地盯着她瞧。

    啧,该得的讯息一点也没查到,反倒惹了一身腥。

    “嗯,这种问路的小事难不倒我的。”

    “这样啊!”笙延思索半晌后,忽然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在你回家之前,我再带你去个很好玩的地方,你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喔!”他蛊惑地引诱她。

    “在哪里?”星罗眼睛直直发亮。

    笙延突然朝远处一勾,一辆华丽的马车旋即驶来。

    “我们要乘马车?”星罗不可思议地说道。

    “地方是有点远,坐马车比较快,不过我们得事先约法三章。”笙延笑得有丝狡猾。

    小美人,你可不要怪我,既然没好处留给我,那我就不必甘犯被弦煜杀头的危险来帮你。

    “嗯!”水灵灵的大眼盛满无限的期待。

    “第一,你要继续充当我的小厮。”见她猛应允后,笙延满意地接着说:“第二呢,若你看见什么人或听见什么话,都不许多问,也不许离开我半步。”

    星罗只迟疑了下,就马上点头,

    “还有什么吗?”她已有些追不及待。

    在还没返家之前,她很想多看看北京城,不然以后就很难有此机会。

    “没有,我们走吧!”

    当随侍拉下轿帘,阻隔轿中一切后,一名神色仓皇的小婢突然挤进人潮汹涌的街道上,着急地直视迅速驶离的马车。

    得赶紧通知主子!

    “你没看错?”压抑过的女音隐含些许恨意。

    “她虽然装扮成小厮的模样,但奴婢肯定是她。”

    “除了这点,还有无发觉她任何可疑之处?”在那种情况之下,星罗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这倒是没有。”奇怪,难道是她放得太少?

    “你是怎么给我办事的?”原本压低的女音突地尖锐的扬起。

    “主子,请您恕罪,奴婢的确有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哼!”“但奴婢晓得那辆车辇是哪家的。”

    “说!”

    “在数日前,奴婢曾在市集上见过。”

    “不必废话,到底是哪家?”

    “是宝亲王府!”

    “星罗,到了。”

    马车在一座宏伟的宅邸前停下,笙延一脸兴致勃勃地拉着摸不着头绪的星罗,直往敞开的中门一路前进。

    “笙延贝勒,你走太急,我快跟不上.....”以为他是要带她去近郊赏玩,谁知又来到这种豪宅府邸,星罗不禁有丝纳闷。

    难不成这里头会有什么好玩的杂耍团?

    “我是怕人若走光,就没得玩啰!”

    “是怎么样的游戏,很好玩吗?”顺着花丛石道,星罗喘嘘嘘地跟着他左拐右弯。

    这座院落的格局,可不比高贤王府差,一样绕得她头昏眼花。

    “我是觉得挺不错,但就不晓得”你在事后会不会被弦煜教训得很惨而已。

    笙延禁不住轻咳二声,以掩饰因幸灾乐祸而噗哧出来的笑意。

    “不晓得什么?”星罗追问。

    “笙延,你这个做主人的到现在才姗姗来到,该罚。”

    此刻,几名风雅俊秀的贵公子,正围坐在古意盎然的凉亭内,热络地吟风弄月,舞弄笔墨。

    “罚什么好呢?”

    “就罚我多饮三杯向各位陪罪就是。”笙延赶紧端起酒杯,企图以此蒙混过去。

    “哈、哈,笙延真贼。”

    “我们不能就这样便宜他,再罚!”

    这就是笙延贝勒所指的好地方?

    什么叫做她一辈子都没机会去!

    这种地方她已经在高贤王府见多,想必她是被笙延贝勒给诓骗了。

    被丢在亭外的星罗,难掩失望地垂下头,无聊地踢踢脚边的石子。

    “别以为这样就能了事,我哪能轻易放过你!”

    突然间,亭内一道对笙延贝勒所扬起的嘲讽声,剎那间劈进星罗的小脑袋瓜,撼动她的心,她忙一抬眼,怯懦地凝视背朝她而坐的危险身影。

    他的确不会轻易放过她。

    纵使此话不是针对她而言,但星罗就是下意识地浑身战栗。

    在有所领悟自身的安危后,她几乎想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不,她得冷静,莫急、莫害怕,她现在是小厮模样,他根本察觉不出,何况就算看出,有那么多人在场,他也绝对不敢拿她怎样。

    星罗就连气都不敢喘得太大声,她微微地往后退,还不时向笙延投射出求救的眼神。

    只是笙延不知是否没看见,还是忘记有她这号人物的存在,竟径自与人阔论高谈,丝毫当她是个不起眼的小侍童。

    然不起眼也好,或许这样一来,她就不怕溜走时被他们发现。

    “小罗子,快来斟酒。”

    但笙延随便一句唤话,却教她顿时有如陷入一片火海,恐难有完肤之处。

    小罗子!

    咦,她在害怕什么?她又不叫小罗子,她叫星罗,笙延贝勒铁定是在呼喊其他随侍,不过在场有她这种装扮的随侍,好像只有她一人。

    “小罗子,你耳聋了呀,再不快给我过来,小心我赏你鞭子吃。”呵呵!好戏就快上场啰!

    笙延再次高声地吶喊,而且目光炯炯有神地对准她,暗暗不满她公然地背信毁约。

    她简直是欲哭无泪。

    星罗硬着头皮,深吸口长气以稳住自个儿跳动太猛的心口,并有如龟速般地踏上石阶,一步步朝前走去,她尽量低垂着头,怯立在弦煜贝勒看不到的死角,或是干脆躲在人墙身后。

    “倒酒!”

    笙延贝勒存心要将她揪出,不然拐她来此做啥?

    笙延贝勒,星罗再也不相信你了。

    星罗迫不得已地走至人前,并偷偷窥探弦煜的举动,在瞥见弦煜正全神贯注地赏析手中名画后,她悄悄松口气,缓缓执起酒壶,为每只空杯倒入酒汁。

    “笙延,你把你的小罗子吓着了,瞧瞧他的手抖得多厉害。”

    “是呀!连我的墨宝都被她溅出的酒汁给弄脏了。”

    “你何时多出个如此可爱的小侍从,一双小手细白嫩肉的,还真想咬上一口,哈!”

    “哦,莫非他是你豢养的”

    “别胡扯,我笙延还是最喜欢女人。”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言地拿星罗来取笑,惹得呆立当场的星罗羞愧无比,但又有苦难言,不过幸好弦煜并无跟着大伙人起哄,依然优闲地自顾着品画。

    对于众人拿一名卑微低贱的小侍来耍弄,弦煜只觉得无趣透顶,也可说是不屑,甚至可说不把小侍当成人来看。

    “不过,我笙廷虽然喜欢女人,但我这个小罗子的面皮,可一点都不输给女人喔!”语闭,笙延随即往后拎住星罗欲逃跑的后领,并将她拼命挣扎的下颚特意抬高,让众家贝勒欣赏她绝丽娇艳的脸蛋。

    “绝色,真是绝色,笙延,你打哪儿找来的?”

    “这小罗子分明是个女人。”

    “笙延,把她让给我。”

    “不要!笙延贝勒你快放下我,我再也不理你这个骗子”星罗剧烈地晃动手脚,放声斥责笙延的故意捉弄。

    在此时此刻,正处于激动慌乱的她,又哪能记得她目前的境况,和亟欲回避之人呢。

    所以,当她意识到弦煜那张俊美邪肆的容颜,倏地拂上一层冷沉阴惊的诡色,其沉静深邃的双眸也瞬间进出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向她后,一切都为时已晚。

    星罗从未见过他冷残疏离的一面,以至于她打从心底地慌了。

    她浑身蓦然冻结、打颤,四肢无力垂下,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

    众人似乎被眼前突变的情况搞得胡里胡涂,不过他们也都有志一同地不愿破坏这种难得的气氛,尤其当事人又是一向遇事不改色的弦煜贝勒。

    身为始作俑者的笙延当然十分满意自己所制造出“感人至极”的好戏码。

    可惜他无缘看到精采大结局,除非他愿意陪同小罗子一起把脖子抹干净。

    笙延无奈地朝友人使个眼色,大伙儿会意地纷纷抱憾离去。

    在双脚踏上地的一瞬间,咚的一声,星罗软趴在地,但她不准自己如此窝囊,当然更不许让他看轻,遂立即坚毅地扶住桌面撑起身,不过在她不经意扫过一直盯着她不放的诡魅双眸时,仍差点站不住脚。

    “我只是很想见见我额娘,并不是故故意要瞒你出府。”星罗惶恐地后退,吞吞吐吐地解释。

    弦煜兀自饮酒不语,其严厉的目光依然紧锁住她惶惶不安的小脸,箝住她如秋风抖落叶的娇小身子。

    “星罗知道事先没征得你同意就私自出府,是我不对,但是你一直没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言至末了,她的胆子明显大了不少。

    弦煜仍是置若罔闻地径自倒酒啜饮。

    他脑中已在转瞬间掠过上百种惩戒星罗的法子。

    只是一个他看顺眼的女娃儿想吃奶罢了,他居然将她当成十恶不赦的叛贼来看,且想尽镑种方法要来摧残她。

    哼,她对自己的影响竟有如此之大吗?

    他不免暗自嗤笑,啐!

    “弦煜贝勒,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行告辞,回头再请我阿玛同我一起前往高贤王府拜谢您。”

    两簇犀利的冷光在调离她身上后,哽在胸口的郁积终于徐徐散开,细小的语调也略微清脆有力。

    “坐下!”

    “不要。”孰料在星罗断定弦煜不会再行理会她之际,他淡然疏离的嗓音却突然响起,导致她想也不想地马上回绝,然后才猛然发觉自己在无意间所讲出的话是多么挑衅。

    她突地瞠目结舌地捂住嘴,在他斜眼一挑后,她便乖乖地选蚌离他最远的石椅,无言地默默落座。

    “还有什么事吗?”

    虚软的嫩嗓显然又恢复一开始的胆怯。

    “你是用何种手段骗得笙延,嗯?”弦煜面无表情地奚落她。

    “我、手段、骗?”星罗迟钝地喃喃重复。

    “否则你如何出得了府!”

    “我没有骗笙延贝勒,我只有跟他说我想出府,他就马上答应。谁晓得在出府之后,他竟诓骗我说有处地方好玩,我信以为真,就跟着他前来;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所谓的好玩之处就是、就是”这座刑堂。

    “笙延对你真不错。”弦煜冷嘲。

    “哪有不错。”若真对她好,又何须沦落在这儿受审。

    “哼!”弦煜朝一脸无辜却又忿忿不平的星罗哼笑。

    “是真的,我只对笙廷贝勒说那四个字面已,没有用到什么手手段等等的。”星罗心无城府地赶紧表明。

    虽然她不太懂弦煜的意思,但不知何故却又很想化解他脸上那层冰霜。

    “是吗?不过也幸亏他及时回头,不然”

    弦煜突然冷笑地将手中的杯子往浓密的树丛间一弹,倏地,一声凄惨的哀号伴随细碎的咒骂声瞬间响起,随后一道隐匿的白影就地消失。

    “是谁躲在那儿?”

    “过来。”她臀部一离座,弦煜淡漠却夹杂佣懒的嗓音立即迸出。

    “不!”

    “过来!”

    不等她说完,弦煜即霸气地指着他身侧的位子。

    “喔。”

    星罗缩着头,如履薄冰地走近他身边,挨着他而坐。

    “既然出来,就陪我一同喝酒,我想,你也是在府里闷得发慌吧!”弦煜优雅地斟了杯酒放在她面前,

    顷刻之间,他脸上所表现出的冰冷仿佛早巳不存在似的,取而代之的是风雅内敛的俊美神态,以及闲情逸致的悠然举止。

    “嗯。”眼见如此,星罗悬宕的心才微微松懈下。“可是,我从来没喝过酒耶!”她的双手虽已象征性地捧住杯缘,但只是不忍拂其意,并非真有勇气喝下它。

    “这酒不烈,很清香,你可以试着喝一小口。”弦煜笑笑地鼓励她。

    “好!”星罗腼腆地同他一笑,举杯轻啜。

    “如何?”

    “是满好喝的。”看来弦煜已不再生她的气了。

    星罗一边瞧着他惬意的脸色,一边心喜地喝着美酒,对于之前对他所萌生的惧意早就忘得一乾二净。

    其实在她借宿王府的这段时日,弦煜贝勒对于素昧平生的她是百般照料,虽然他是有失礼之处,但她不告而别就是站不住脚。

    所以严格说来,她的确该向他陪不是。

    “对不起,弦煜贝勒,请您原谅星罗。”

    凝视他漾起的浅浅微笑,星罗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