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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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液蟀守株待兔地待在房里,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每天中午有小睡片刻的习惯,这当然是找她说话的最佳时机。

    不知为何,她这阵子看起来相当疲惫,有时极为嗜睡,食量又大得吓人。但由于他的心思全放在她与康仲谒的密切往来上,根本无暇多想其他。

    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拉回沐液蟀的思绪。他敛起神,准备好好跟她谈一谈。

    但一见她进门,他的冷眸马上眯了起来

    她脸上那两团红云是怎么回事?没有了他,她怎么还能看来如此娇艳美丽?

    此刻的孙兰娘,仿佛一朵备受关爱滋润的鲜花,散发出夺人的艳丽光采。

    唉进门的孙兰娘,见沐液蟀坐在房里,则微微皱了下眉,便迳自绕过他步入内室。

    “等等!”就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求和的姿态要放低,但一想到她和康仲谒旁若无人的亲热模样,沐液蟀就是拉不下脸来。

    娇美的人儿停住脚步,犹豫半晌,仿佛在考虑该走或该留。

    “离康仲谒远一点。”他僵硬地开口说道。

    “为什么?”孙兰娘总算回过身来正眼凝视他。

    “因为他是个放荡不羁的男人,一天到晚周旋在女人之间,你最好还是少招惹他。”

    他露骨的话让孙兰娘红了脸。

    “他不像你说的这么坏。”她不高兴地反驳。

    “你替他说话?”她对那家伙的认识,难道会比他还多吗?

    “我没有替谁说话,根据我的观察,仲谒是个博学多闻、谦恭有礼的人,绝对是个正派的君子。”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起码他就比你好上几十倍。

    “瞧,那家伙手段多高明,才短短几天就把你给收买了。”他刻薄的讥讽道。

    短短一句话,就把孙兰娘伤痕累累的心再度撕裂。

    “够了!”她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我不想再听了。”

    “你非听不可!”沐液蟀一双大手遽然拉住她。“我是你的丈夫,我要你离他远一点,你就给我离远一点,不许跟他这么亲近,明白吗?”

    “你要听我的回答吗?好,那我告诉你,第一,仲谒是你的朋友,你最起码要有明友之义,别在背后诋损他;第二,我有交朋友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他怎么可能无权干涉?

    他是她的丈夫啊,当然有权利阻止她跟其他男人过于亲近,引来外人的闲言闲语,这也完全是为了维护他沐家的名声,而不是单单为了他个人面子问题。

    “你喜欢上他了?”此刻陷入疯狂嫉妒的沐液蟀,几乎毫无理智可言。

    “你”喜欢康仲谒?这种荒谬至极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孙兰娘简直快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气坏了,她怒急攻心,喉头又兴起一阵反胃欲呕的冲动,连头都开始晕了起来。

    但她孙兰娘才不会轻易认输呢!“是,我是喜欢他,因为他博学、有才情,也比你还要幽默风趣、体贴温柔,只要是女人都会喜欢这种男人。”哼!这可是他逼她的,既然他要听,她就说到他高兴为止!

    沐液蟀俊脸铁青,黑眸里的怒焰熊熊,像是恨不得将她烧得面目全非、尸骨无存,让她再也扰乱不了他的心智。

    “你简直可恶至极!”他气得忍不住骂道,完全忘了自己是来求和的。

    “彼此、彼此!”孙兰娘丢下这样一句话,便气冲冲的扭头转身而去,连午觉也不睡了。

    这女人竟敢给他脸色看?

    沐液蟀死瞪著她的背影,好半天还回不了神,直到那纤细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懊恼起来。

    懊死,他原是来找她谈和、道歉的,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不可收拾的情况?

    原本已经够僵的局面,现在更变成了一盘死棋,沐液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走下一步了。

    “啧啧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康仲谒的声音阴森森地自沐液蟀的身后传来。

    他康仲谒要不是为了好友,几时这么牺牲奉献过?不但得扮演讨厌鬼,还要忍受沐液蟀比刀还锋利的凌厉目光。要不是因为与孙兰娘相处甚欢,他老早打包行囊回温州去了。

    当个眼中钉还真不比想像中轻松啊!

    “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妻子远一点!”沐液蟀突然揪起他的衣襟,恶狠狠地出声警告。

    “哟,你不是说不在乎那个跛脚娃娃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妻子’了?”康仲谒明知沐液蟀嘴硬,但就是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

    “你”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这大概是沐液蟀此刻的最佳写照。

    “总之,我不许你跟她走得那么近,兰儿的丈夫是我,你最好有分寸一点!”

    康仲谒佯装不解地打量他,随即一脸恍然大悟。“莫非你在嫉妒?”

    康仲谒的一句话,让沐液蟀全身如遭雷击,久久无法动弹。

    虽然他始终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是在嫉妒!

    打从得知康仲谒要来访的那一刻起,沐液蟀就担心幽默风趣、潇洒迷人的康仲谒,会把他心爱的兰儿抢走、瓜分她对自己的注意力。

    他像个孩子一样,担心、不知所措,明明心里嫉妒得要死,却又下知该怎么仿才能赢回她的心,让兰儿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一如往昔地凝望他、注视他。

    康仲谒跟他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温柔多情、体贴风趣,又懂得甜言蜜语,更清楚知道如何掌握女人的喜怒哀乐。

    见沐液蟀紧抿著嘴、半天不吭一声,康仲谒又气又无奈。

    这家伙明明爱兰儿爱得死去活来,却嘴硬地不肯承认。

    也罢,他就“坏人”当到底,否则依沐液蟀这种求爱姿态,想挽回兰儿的心,等下辈子吧!

    “算了、算了!”他故意阔气地拍拍好友肩膀。“咱们哥儿俩别为了—个女人伤了和气,去喝一杯解解闷如何?”

    沐液蟀不想喝酒,但他确实需要纡解一下胸中的烦闷。

    “走吧!”

    堂堂大男人这下成了待宰的羔丰,即将走入陷阱却浑然不知。

    ------

    “什么?大夫,您刚刚说什么?”孙兰娘乍闻大夫亲口证实的消息,震惊得几乎快跌下椅子。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有喜了。”

    有喜?意思就是说,她怀了沐液蟀的骨肉罗?

    顿时,孙兰娘对这阵子以来的嗜睡、晨吐,食量变大等情况得到了解答。原来是因为她有身孕了,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肠胃出了问题哪!

    “天啊,咱们府里要多添个小少爷了,少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翠儿在一旁是乐得合不拢嘴。

    沐府很快就会更加热闹了!

    “他会吗?”孙兰娘没有把握地问道。

    他会高兴吗?还是,知道有了孩子后就马上把她冷落在一旁,毕竟他要的只是沐家的子嗣。

    “当然会啊,少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被翠儿这么一鼓噪,她也一扫心底那份疑虑,真心欢迎小生命的到来。

    饼往的不快与争执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孙兰娘相信,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会有个全新的开始,总有一天他终究会真心爱上她的。

    她凭著不愿放弃的毅力,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到他开口说爱她为止!

    “少夫人,您要去哪?”翠儿见主子突然起身往外走,随即紧张地出声喊道。

    “我要去找少爷,跟他说这个好消息。”孙兰娘俏丽的脸蛋布满红晕,充分显露她此刻幸福洋溢的心情。

    “少爷出去了。”

    “出去了?”她一睑惊讶。

    “是啊,少爷连午膳都没用,就跟康公子一块儿出府去了。”

    听翠儿这么一说,孙兰娘失望的叹气,但随即又安慰自己—等他回来,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也不迟啊!

    “少夫人,翠儿到厨房去替您取些茶水点心来,顺便请厨娘熬碗人参鸡汤让您补补身子。”

    “可是我吃不下去”一整天反胃欲呕让她胃口全失,没想到孕育一个新生命,也得付出如此辛苦的代价。

    “不成,您现在肚子里有了小少爷,说什么也要吃点东西。”

    见翠儿那义正词严的模样,孙兰娘总算有点真实感。她就要当娘了,从今以后不能再那么任性,要为了孩子好好照顾自己。

    “好翠儿,我吃就是了!”

    “这才对嘛!”翠儿满意地点点头,便欢天喜地的哼著小曲儿,往厨房方向而去。

    孙兰娘勉强吃了些东西,又在府里枯等了一下午,却始终不见沐液蟀回府。

    结果,她没等到沐液蟀的人,却等到一脸懊恼的康仲谒。

    “小嫂子,真对不住,全是我不好,是我没拦住沐兄”

    “怎么回事?”孙兰娘的眼皮狂跳,似有不好的预感。

    “沐兄他他进了怡红院了”

    怡红院?

    孙兰娘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连带她的肚子也隐隐抽痛起来,好似在抗议沐液蟀的荒唐行径。

    “我要去找他。”

    “啊?小嫂子,你别冲动啊!”“康少爷说得没错,何况您现在还怀著孩子啊”翠儿也出面欲阻止冲动的少奶奶。

    但还不等两人说完,孙兰娘已迳自冲出房门。

    孙兰娘一路直奔至恰红院大门口,她抬头望着门上斗大的牌匾,上头红色俗艳的大字,隐约散发著肉欲横陈的暧昧气息。

    她的夫君、向来爱惜羽毛的沐液蟀,竟会踏进这种地方?

    他可是个成了亲、有家室的男人,怎么会这么糊涂?简直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刚正不阿的男人。

    孙兰娘又急又气地直闯入内,虽然有五、六名剽悍的保镖试图前来阻挡,但她毫不客气地宣布自己怀有身孕,马上就让一群人退得远远的,不敢动她分毫。

    “我家相公呢?”她冷著脸问道。

    在场一伙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终于落到老鸨身上。

    “沐少爷他在楼、楼上。”老鸨说话时神色闪烁,她的表情更让孙兰娘觉得不寻常。

    “带我去。”

    鸨母缩起胖得几乎看不见的短脖子,识相的带著孙兰娘一路往楼上走。她清楚知道,待会儿肯定会有一场风暴。

    “就这间了。”老鸨带完路后赶忙闪人,以免等一下不幸遭受池鱼之殃。

    孙兰娘静静地站在门前,只觉得门后无声、诡异,静悄悄的,更教她心里头七上八下。

    她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轻悄地推门而入。

    眼前的一幕,是孙兰娘怎么样也想像不到的

    床榻上躺著一男一女,凌乱的被耨、散乱一地的衣衫,她完全可以想见这两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开门声惊醒了床上好眠的男人。沐液蟀带著低声呻吟,推开紧紧搂著他的女子,翻身坐了起来。

    他一抬眼,孙兰娘满脸的苍白、震惊与错愕,还有那几欲心碎的难堪,完完全全落入他的眼底。

    刹那间,他的心像被扯碎了。

    “你有什么话要解释的?”她艰难无比地开口。

    “我”沐液蟀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痛苦的拧眉,只觉得头痛欲裂。

    “我是你的妻子,你却不想跟我交代些什么吗?”枉费她还说服自己,希望看在孩子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也不知道该向你交代些什么”他人明明在酒楼喝酒,怎么一下子就跑到这里来?还有,身旁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又是谁?

    他真的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

    只要他愿意开口承认自己的错,她会相信他、原谅他,为了孩子她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但他,却选择什么也不说。

    “够了,一切到此为止”孙兰娘绝望地闭起眼,心碎的泪滚滚而下。

    她总算对这感情彻底死心,反正沐液蟀永远不会爱上她,她也不必再浪费时间糟蹋自己的尊严了!

    “爷儿,怎么回事?这女人是谁啊?”被康仲谒收买,故意躺在沐液蟀身旁的女子,伸了个懒腰佯装幽幽醒来,一脸满足的模样活像偷了腥的猫儿。

    “爷儿,您的功夫好厉害啊,叫虹儿欲仙欲死好几回呢!”

    女子唇上那抹淫笑,让孙兰娘再也承受下住,她哭泣著遽然转身而去。

    ------

    “康仲谒,你算计我!”

    沐液蟀夹带著腾腾怒气,用力地一脚踹开客房房门。

    回来的一路上他左思右想,终于恍然大悟—他竟著了康仲谒的道?!

    他一回府还来下及找兰儿解释,就先冲来找康仲谒算帐。

    只是,屋内空荡荡的,里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个恶劣荒唐的玩笑只是场梦

    桌上只留下一封信,康仲谒的不告而别,将沐液蟀仅存的一丝希望给捣毁。

    沐液蟀咬牙切齿地抓起信,取出信后迅速地浏览一遍:凤凰浴火方得重生,人经考验方见真情,好自为之!

    什么浴火重生、什么考验真情?这卑鄙下三滥的家伙,害他闯了大祸,竟只留下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等他向兰儿解释清楚,他非得杀到温州去,把康仲谒的头扭下来当球踢!

    沐液蟀将信撕得粉碎,立即转身冲往寝苑。他知道兰儿此刻一定正哭得肝肠寸断,亟需他的安慰跟解释。

    但有谁会比他更了解这个小女人?她虽然外表看来倔强,实际上却有著比豆腐还软的心肠,这怒气肯定不会持续太久的。

    沐液蟀大步踏进他与她的房间,却发现里头安静无声?

    他心头闪过不祥的预感,又赶紧冲进内室,这才发现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全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那些平时堆满一床的书也收得一本都不剩

    “翠儿、春香!”他转身往屋外冲,焦急地出声唤人。

    “少爷!”终于,他在前院找到哭得两眼红肿的丫环翠儿。

    “少夫人呢?”他明知道答案,却仍忍不住问道。

    “少夫人走了。”翠儿放声大哭。“她走的时候哭得好伤心,她说她的心碎了,她要的爱只是一种奢望她还说要离开这里,永远忘掉少爷”

    听著翠儿抽抽噎噎的叙述,沐液蟀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紧,疼痛难当的感觉几乎教他窒息。

    不,他不要这样的答案,她该一直待在他身边不离下弃的。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兰儿不是他豢养的一只小狈,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有感情、有思想,她需要真正的关心与爱,而不是偶来的感情施舍。

    “我要去找她!”

    “少爷,您要上哪儿去找少夫人?我问她,她却怎么也不肯说。”翠儿伤心抽搐地道。

    “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他眼中散发出坚决的光芒。

    “翠儿求少爷一定要找回少夫人,否则,我真担心少夫人的身体”翠儿欲言又止,一句话讲了一半,教沐液蟀紧张的心高高吊起。

    “什么意思?”此刻的沐液蟀紧张得不得了。

    “少夫人她有身孕了。”

    一记晴天霹雳,再度将沐液蟀打入更冰冷的深渊。

    天啊,他做了什么?兰儿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他却任由她伤心欲绝的离去?

    沐液蟀极度的自责、懊悔,只想先扭断自己的脖子。

    无论如何他都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回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此生的最爱,可容不得有一点闪失啊!

    爱?这个字眼,在此刻竟不再让他觉得那么沭目惊心,反而理所当然,像是他早就该习惯它、接受它—

    是的,他爱兰儿,那个数他牵肠挂肚的小东西。

    他发誓,他愿意用所有一切去换回她的爱!

    ------

    脚好酸、肚子好饿

    一个孱弱的纤细身影缓缓走着,手上拎著两只大包袱,从那摇摇欲坠的模样看来,肯定是走了好长一段路。

    打从昨晚离开沐府后,孙兰娘就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夜深时她就窝在人家的屋檐下栖身,不止捱饿受冻了一整晚,连身上都布满许多蚊虫叮咬的痕迹。

    而她好几餐未进食的肚子,更是饿得咕噜作响。

    孙兰娘吃力地望着前方,见前头有座破庙,她暗自欣喜,心想晚上总算有了个栖身落脚的地方。

    她虽心急得想加快脚步,赶紧走到破庙里休息,奈何目标明明就在眼前,她却怎么样也走不到。

    天边轰然一记响雷,吓得她包袱落地,里头的东西散得满地都是。

    孙兰娘弯下身,想捡拾东西重新收回包袱里,但她实在饿得两眼发昏、手脚发软,动作就像八十岁老妪一样迟钝缓慢。

    倾盆大雨兜头淋下,孙兰娘忽地停下手中所有动作,狼狈至极的她再也忍不住地伏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一切希望都破灭了,一个人孤伶伶的她显得好可悲,失去了爱,她觉得自己全然失去活著的勇气。

    大雨依然不停下著,她却浑然未觉,只是一迳的哭泣,直到她整个身子突地被人横抱起来,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的眼被雨水模糊了视线,但鼻间窜进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令她马上激烈的挣扎起来。

    “别动,兰儿,你有身孕不能淋雨、也不能太激动。”她耳边的低沉嗓音柔声诱哄著。

    “你是为了孩子来的?”她心痛地望着他。

    “不,我是为你而来的,没有你,就没有孩子,我爱你更甚于孩子,这是我要你知道的第一件事。”沐液蟀认真而诚恳的说道。

    乍闻他的话,孙兰娘整个人都呆住了,连沐液蟀如何将她包入破庙里都毫无所觉,她震惊而不信的直直盯着他。

    “你、你说什么?”

    直到沐液蟀升起火,带她坐到火堆边取暖,孙兰娘才恍惚地吐出这句话。

    “你刚刚说你爱我?”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我爱你,要我再多说几次吗?”

    她摇摇头,不敢相信这个把“我爱你”说得极其顺口的男人,就是她那个骄傲固执的夫君?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实在太震惊,甚至忘了之前的愤怒与心碎。

    “你失魂落魄的模样任谁都会注意的。”沐液蟀心疼地抚著她身上点点红肿的蚊虫叮咬痕迹,再一次自责下已。

    满脑子都是疑问与迷团的孙兰娘,早在听到他的“我爱你”三个字时,所有思绪皆被打乱,再也理不出头绪来。

    “既然你没有疑问了,那现在就好好地听我说。”沐液蟀深吸了口气,温柔说道:“首先,我要坦承一件事,就是我爱你,已经很久很久了,只是我的骄傲让我说不出口,我绝非对你毫无感情,你肯相信我吗?”

    孙兰娘望着他写满爱意的黑眸,像是被下蛊似的恍惚点点头。

    “很好。”他的脸看似平静,实则心底松了口大气。

    “再来,我还要告诉你,关于你在怡红院看到的一切,是康仲谒故意安排的恶作剧,这一点,你也愿意相信我吗?”

    这次,她犹豫了很久,直到看见他眼中浮现一丝挫败与懊恼。

    “没关系,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我会让康仲谒亲自来向你解释。”

    “不用了”突然间,她羞红了脸摇摇头。“我相信你。”

    “为什么?”他还以为他得费好一番工夫跟她解释咧!

    “因为直到刚刚我才想起来当时你躺在床上,连鞋子都没有脱,这情况有点诡异,所以,我相信这是个恶作剧。”孙兰娘望着他温柔深情的俊睑,她的悲伤与绝望刹那间全不见了,只剩下满心的浓情蜜意。

    紧紧偎进他的怀里,此刻孙兰娘只觉得自己好幸福、好满足。

    真不敢相信,刚刚还在绝望哭泣的她,一下子又得以与深爱的丈夫拥抱。

    “再说一次。”她软著嗓子,撒娇央求。

    “说什么?”

    “那三个字。”她一脸渴求地抬眼望着他。

    “我爱你!”沐液蟀用一种他从不敢想像的肉麻口吻,深情承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以后你想听多少次,我就说多少次!”

    手中抱著娇美的人儿,直到这一刻,沐液蟀才终于领悟康仲谒那句话的涵意。

    原来,康仲谒是故意安排他们起激烈冲突,好化解自己心底的防卫,诚实接纳自己的感情。

    他原本还打算扭断姓康的脑袋,但现在,恐怕他得带著大礼,亲自登门去磕头道谢。

    将这个总是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儿紧紧揽进怀里,沐液蟀用力得像是想将她揉进体内,以防她再做出让他提心吊胆的惊人之举。

    这一辈子,他要好好爱够她才罢休!

    全书完

    编注:

    1。欲知其他残缺美人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399“不顶嘴才是乖”、400“公婆说的是”、401“睁只眼闭只眼”!

    2。敬请期待于锁最新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