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非关童话 > 第六章

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依然是湿冷的地方,却不是那个洞穴。他现在在一间牢狱之中。

    “说,你为什么要加害公主?”

    一个女子,双手被绑在墙上,垂落散乱的发,让他看不见她的面容。

    一旁的侍卫又拿了一桶水朝她头上浇去,水珠碰到冰冷的空气,慢慢在她身上凝结成冰。

    “你是谁?到这里来有什么企图?”拷问的人再一次问着,但女子还是毫无反应;即使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她的身躯依然没有丝毫颤抖。

    “殿下,已经四天了,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侍卫向前向他报告。

    他不大耐烦地急着想离开这里。“她不说就不用再多费唇舌了,意图用巫术手段谋杀皇室成员,处以火刑。”

    他转身离去,没再多理会那个女子。他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待办。

    已经半年了,她一定等得很焦急了吧?

    他在离去、之前,其实已经下定决心,要回来把事情作个了结。所以,他没有告诉她有关于未婚妻的事。

    他原本打算一回来就要禀告父王母后,他要娶一名平民女子,解除婚约。他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和反弹,但是他已下定决心,因为他绝不回背弃她。

    但是上天却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似的,一回来就碰上未婚妻大病,所有的人都在忙着照顾她,他也不忍心丢下相识已久的未婚妻,于是,事情就这么搁着。

    但是,事拖愈久,反而愈加糟糕。

    他的细心照顾,是因为想让公主的病快点好,好让他能回去接那个等着他的女子,没想到看在其它人的眼里,却是催促婚姻的表示。连他的父王母后都认为,他已深深地爱上了公主,如胶似漆地无法分开。

    事情变得棘手,让他的情绪更加浮躁。终于,公主的病已大有起色,且快速痊愈,却偏偏又发生了公主连日遇刺的事情。这让他想把所有的怒气和着急都发泄在这个好不容易才抓到、浑身脏兮兮的刺客身上。

    等到解决这件事之后,大家应该都会比较放心,然后他再提出解除婚约的事,应该是最恰当的时机了。

    打定主意,她的身影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其实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锺意的人是什么样子。他认得的,只有那清清冷冷的声音,如水般清澈。她的人,应该也像水一样透明美丽吧?

    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行刑场,疑惑地看着被绑在木柱上的女子。

    “这人犯了什么罪?”他问旁边的卫兵。

    “殿下,她是那个放蛇杀公主的刺客,是您下的令,您忘了吗?”

    喔,是了,的确是他下的令。

    知道这里即将有火刑,他马上就想转身离开。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双脚却无法移动,彷佛自有意识般地强迫他留下来看完这场行刑。

    太阳沿着轨道渐渐运行,照射在受刑者脸上。

    阳光下,女子的皮肤很白,几乎和周边的雪地同样白,像是从来没接受过阳光的洗礼。张牙舞爪的红色烈焰顺着她的衣裙向上攀升,很快地就烧到她白皙的皮肤上,她的哀呜也随之响起。

    不对劲。这叫声,不对劲。

    他思索着。之所以讨厌火刑,是因为人被火焚烧时发出来的惨叫声,会让人感到恐怖,这也是为什么它是酷刑、是用来折磨人的、是用来烧毁邪恶不洁的女巫的。

    但她的叫声不像是叫声,比较像是无法叫出的声音,在喉咙中滚动。

    这人不能回答问题,是因为她哑了吗?真的是她做的吗?她是巫婆吗?

    他心中出现疑问,却已无法喊停。

    他只能继续听着,听着那喊不出来的声音,慢慢消失在火光之中。那声音,不知为何,竟让他觉得很悲伤。

    他走上前去,看着卫士们将焦黑的尸体解下来,有点无法想象,刚才还那么洁白的肌肤,现在已经变得如黑炭一般,一碰就随风而逝。

    “等一下。”他出声阻止了卫士的行动,因为在阳光下,她黑色的手指上,有道光芒吸引住他的目光。

    是什么东西,经过了火烧还熔不了?

    他好奇地走上前,却随着步步逼近,心的温度也渐渐流失。

    太过熟悉的东西,让他的手颤抖地不能自已。

    他,做了什么?

    “无论如何,这戒指不会毁坏”

    他取下了那陪伴他许多年、母后给他的珍贵戒指。顾不得手中的烫,他像是早就知道,这上面刻了她的愿望。

    他哽咽地紧紧握住那枚戒指,泣不成声。

    “总有一天,一定会在一起的”

    他亲手,杀了她。

    --

    水声

    听起来遥远却又如此靠近,和他的泪一样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纯白,像雪。

    “邑曦,你醒了?”

    是她的脸及如墨色般盛满关怀的黑眸,一如他记忆中美丽的脸庞,清晰得让他心痛。

    如果,他能早一些时候看清楚这张脸,就好了。

    “你还好吗?”楼涤担心地探着他微微出汗的额头。

    “这里是哪里?”不是她家,也不是他到过的任河地方。

    “你在店里昏倒了,记得吗?我一个人没办法抬你回去,所以店主人好心将他的房间让出来给你休息。”她将沾湿了的毛巾覆在他额上。“你太逞强了,你又不像我习惯这种天气,果然发烧昏倒了吧。”

    他知道,她从很久以前就已习惯这种冰冷的环境。他知道。

    “你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手心那种烧灼的感觉,现在还留在他掌中,挥之不去。

    他手中还握着那枚戒指,只是它的光泽不再,温度,也不再。

    “想起什么?”她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原本抱着一点期望的。但在听到她回答的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是不愿让她想起来的。这种痛苦,在她心中应该更痛。因为,是他负了她。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他对楼涤有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又为什么自父亲死后不大动情的他,能在仅仅见过几次面后,就轻易地对她付出全部的感情。因为,这是他欠她的,也是他们未完的羁绊。

    “楼涤。”他很温柔地用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你曾经问过我,相不相信一见锺情。”

    “你说你相信。”她疑惑地看着他不知藏着什么秘密的双眸。

    “我要改答案。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她不懂,不懂他现在温柔的表情,也不懂他眼中到底想诉说些什么。

    “我不相信。”他浅笑着将她圈进属于他的范围。“因为,所有你记忆中的第一次见面,都不是真的第一次。”

    她挣扎着想把他推开,想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你想说什么?我不懂。”他是不是因为发烧,所以才开始胡言乱语、一直讲些她完全听不懂的话?

    他看着她的困惑,很不舍地将她放开。一旦看清了那些一直模糊的影子,一旦了解了自己真正的情感,他就知道,有些事是他必须完成的。

    “楼涤,我要你记住两件事。”他贪恋地看着她美丽的眼、美好弧线的眉、挺俏的鼻、如白瓷般的肌肤及淡红柔润的唇。这些,都是他前世无缘看清楚的,但是现在,他一定要好好记住她。

    “只有梦境是真实的。”他淡淡地在她唇上留下一个炽热的吻,将那枚戒指再度套进她纤细的指中。

    “还有,这次,请你一定要好好地等我回来。”

    --

    她以为自己是个冷情的人,但其实,她只是不容易动心。

    每天不变的工作场所,却因为曾经有他的存在,而变得不同。

    她的办公室他曾经待过、他们曾在公司饮水机旁一边聊天一边泡咖啡、他们曾在那张桌子上讨论公事、他曾在她的办公室门边倚着,等待她下班。

    已经一个礼拜了,自那天后,她整整一个礼拜没有见到他。他没有出现在扬曙和她商谈公事,甚至没有到日英上班,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只留下那个吻和戒指。

    每一次的电梯开启,她都以为在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她见到的会是他一如以往优雅温柔的笑容,却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这种等待的心情太熟悉,熟悉到她差点以为自己也曾经这么殷切又痛苦地等待过一个人。就在那场景中,黑暗、阴冷的、漫长的等待

    “小楼。”

    宏晔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让她从奇怪的想象中回神。“宏晔,找我有事?”

    “你很没精神,在想什么?”他探向她墨黑的瞳,想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没有。”她别过头去。

    “小楼你在等人吗?”宏晔小心地探测着。

    她心不在焉。他看得出来。自从那个人不再在公司出现的这几天,他一直看着她,看着完全无心于工作的她,美丽的双眸只是在公司的每一处搜寻,彷佛想在空气中找到什么一样。

    她在等人。那种焦躁的心情甚至比娜娜失踪后他第一次在公司见到她更为严重。那时的楼涤虽然伤心,却已有站起来独自面对的力量,而那力量,并非来自他这个多年好友,而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支持。

    她在等的是那个王子,他明白。

    他明白,但是好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的陪伴,只因为王邑曦莫名其妙的出现,就让他守候多年的那颗心从此陷落;而他的消失,又让她的心神皆随他而去。他不甘心,好不甘心!

    长久以来的相处,他一点一滴打进楼涤的心。很漫长,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小楼会明白他潜藏的情意,也会被这样的他所感动,所以他一直无怨无悔地在她身边守候着,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

    他讨厌王邑曦,更讨厌因为那男人而失魂落魄的小楼。

    他不想放弃。

    “我没有,没有在等谁。”楼涤抬头,正欲说出口的话却在看到宏晔的表情时拐了个弯说出。

    他眉头紧皱,一咬牙,直接将楼涤拉进她的办公室,关门。展臂将她困在门边,不让她再有逃脱的机会。

    “宏晔”楼涤有点害怕又不知所措地看着浑身散发怒气的宏晔“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对不起”

    “不要道歉!”他低吼。这不是他认识的小楼!小楼不是这种会柔软地跟别人道歉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楼涤,我们,认识几年了?”

    她为他的口气而隐隐感到不安。“很久了从高中到现在”

    “九年!”他愤恨地吐出。“你和他认识多久了?一个月?三个月?半年?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这样傻傻的把心交出去?!”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轻轻摇头“我和他感觉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很久很久”

    “那我呢?”他猛烈地摇晃着她纤弱的肩“你把我放在哪里?我等了这么久,你不可以就这样把我丢在一旁,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因用力而颤抖的双手渐渐软化了下来,转而环住她,将渴望已久的她拥在自己怀中。“不要告诉我你都没发现,都没发现我在想什么,对你又抱持着什么样的希望和感情。”

    她在这个陌生的怀抱中睁大了双眼。什么希望?什么感情?宏晔在说什么?她听不懂听不懂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说。你也是,娜娜也是。什么都不说,却又有自己的想法,什么都不说的又想要逼迫我、离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再逼她了他们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一再地拿爱来逼迫她呢?爱人好累,她真的不想爱人的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见她如此逃避,他的怒气越发上升。“巫楼涤,你听好了,我”

    “住口!”她惊恐地坞住他的嘴,挣脱他的怀抱,夺门而出。

    他呆站在她的办公室内,没有去追她,也没有理会外面朝他投来的异样眼光。

    “小楼你已经逃了这么久了,现在还想逃到哪里呢”

    --

    她喘息着逃开,在公司楼梯间内漫无目的地奔逃。

    她逃开,不是为了宏晔,不是为了怕听到答案,而是在那一瞬间,她发现她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卑劣地装作不知道而已。

    他一直在她身边,就算她再怎么迟钝,也应该发现不少的蛛丝马迹。她装糊涂,她假装不懂、不了解而去猜测宏晔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其实她早就知道答案,只是自私地想保有这份友情,所以一直不愿去戳破它,将它深埋在心中,藉由忘记它来维持这种表面的假象,好给自己借口。

    她好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自私和心机重,这样无情的伤害宏晔她,该怎么做?

    “巫小姐?”

    她回头一看,一张如雪般的美颜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舒服呢。你提早下班了吗?”

    她只能继续无神的望着她,猜不透宫雪江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也许也许她知道邑曦的下落?“我没事,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喔”宫雪江仍旧有点担心地看着她。“我父亲好像正在找你,你要和我一起去见他吗?”

    “你父亲?”她茫然不解。

    “喔,”雪江像是很歉疚地恍然大悟。“邑曦上次的介绍好像还不够清楚,我是宫雪江,宫传海的女儿,请多指教。”

    董事长的千金?难怪她和邑曦、宫家和王家的感情会这么好“我父亲有急事找你,我跟你一起上去找他吧。”不等她回答,宫雪江就拉她进了电梯,按下最高层楼的数字。

    电梯内的空气凝结了一阵子,出乎意料的居然是由一向话不多的巫楼涤先开口。

    “请问董事长找我有什么事吗?”其实她想问的是邑曦现在在哪里她好想见他,只有邑曦能抒解她心中的郁结及痛苦。

    “我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和日英的土地开发案有关吧。到了。”电梯叮的一声,随即开启。

    爆雪江和秘书打过招呼,就迳自打开董事长室的门,俨然一副大小姐模样。“爸爸,我来了,还顺便带了巫小姐过来。”

    爆传海回过头来,速速交代几句就挂掉电话。“巫小姐,我找了你好久。上班时间你怎么没待在办公室里头?”

    董事长的语气有点紧绷,让巫楼涤稍稍收敛了心神。“董事长,抱歉。我最近贫血,刚刚在办公室里突然一阵头昏眼花,所以出来透透气。正巧遇见了大小姐,于是就赶忙上来了,实在很对不起。”

    “算了。”宫传海挥了挥手,对下属的健康状况不大在意。“找你来是想要问你,之前交给你的那件案子进度如何了?可以如期完成吗?”

    “非常顺利,请董事长不用担心。不过日英方面好像有问题。”

    “日英有问题?”宫传海皱眉。

    “是的,日英的负责人王邑曦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和我联络了,所以我不大清楚他那里的进展如何。”巫楼涤将计就计地问出想问的问题。

    “邑曦,他没跟你说吗?”宫雪江突然插话进来“他南下去勘查那块场地了,近期之内应该不会回来吧。我想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去找邑朝谈。”

    南下勘查场地?他没说啊他只是单纯地为了这件事而要她等他?

    不恼怒女儿插进公事话题的宫传海继续交代:“就像雪江说的,如果有事的话就找邑朝好了。这件案子请务必如期完成,毕竟这关系到雪江的幸福。对了,听说你和邑曦的交情不错,等到那天,我们会邀请你,顺便好好感谢你。”

    巫楼涤愣了下,不明白宫传海突如其来的客气及他话中的涵意。“董事长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工作。不过这和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呢?”因为要将这块地归入她名下吗?

    “咦!邑曦连这个都没跟你说吗?”宫雪江一脸讶异。“那个啊其实是结婚用的场地,所以必须要在期限之内弄好啊。也难怪邑曦之前跟我说他急着先下去看要怎么安排呢。”

    结婚?谁要结婚?“我还是不大了解,可以麻烦宫小姐讲清楚一点吗?”

    爆雪江露出一抹灿笑,略带娇羞的不好意思,像是不经意地抬起白皙的手,环绕在手指上的戒指,被灯光照得亮晃晃的,让她觉得好刺眼、好刺眼

    “结婚,当然是我和邑曦的婚宴啊。我不知道邑曦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不过,我希望能是一片绿草如茵、明净澄澈的湖,当然森林也是不可少的所以爸爸他们说要盖大饭店的时候,我可是极力反对的呢!做成小木屋一样的度假胜地不是很好吗?花的时间也不会那么多,最先盖好、也是最大的那一栋,就是我和邑曦的城堡”

    一瞬间,她觉得晕眩,不明白宫雪江在说些什么。

    不久前,清楚的对话从她脑中传来

    “这个开发案是要规画成度假胜地?像垦丁一样的小木屋?”她疑惑的抬起头来问一旁也在工作中的王邑曦。

    “你的表情为什么问号这么多?”王邑曦像是又挖掘到她一个新表情般,很有兴趣地浅笑着看她。

    她不理会对面又想逗她的男人。“因为观光业不是两大集团的事业发展重心,就算是如此,我以为两大龙头会比较想尝试的是豪华大饭店,而不是普通小木屋。”王膺狄那边如河她是不知道,不过宫传海就肯定是个好大喜功又注重排场的人,怎么可能想盖这种寒酸的小木屋?

    王邑曦的眼神闪了闪。“那是因为我觉得那样比较好,很有温馨的感觉,总比冷冰冰的大饭店好多了,你不觉得吗?”

    她惨笑。她觉不觉得,重要吗?她很想问他,到底是他自己觉得,还是宫雪江觉得?

    一阵椎心刺骨的痛从胸口爆开来。

    婚宴。邑曦和雪江。雪江与邑曦。多么完美的组合。城堡里的王子与公主

    一个接一个的画面突然从她脑中迸出来,像是深埋记忆的箱子被打开来一样,片段的、连续的,不论她想看不想看,都残酷地一一飘了过去。

    她忽地睁大双眼。

    城堡里的王子与公主。

    她怎么会忘记呢?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啊!她已经傻过一回,为什么这次还是犯了相同的错误?

    他再一次背弃了她,毫不留情地彷佛要将她撕裂、撕碎了才甘心似的

    饼往戒指誓言

    在灯光下显得黯淡又陈旧的戒指,彷佛和宫雪江一起在嘲笑她的痴心及愚蠢;他烙在她唇上炽热的吻,也失温地陪她一起哀悼褪色腐朽的爱情。

    被火烧灼的可怕疼痛到现在还无法抹灭的伤害

    “我想,也许等到完工时,我们连小孩都有了呢!巫小姐,请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喔。”宫雪江愉悦地、快乐地下了结论。

    原本应该温婉美丽的雪白面容,在她眼前开始扭曲,化为蛇蝎向她袭来。

    楼涤的眼眶渐渐模糊,在温热成串滑落之前,转身奔离了这痛苦的记忆。

    --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看起来颇有几分古代监牢的感觉。只馀留一扇窗的房间,也在窗上装了铁条,更覆上窗帘,除了让空气流通外,硬是不肯让光线进入这个房间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以及接近死寂的无声。

    房间外的回廊及楼梯却在此时响起一阵脚步声,缓慢而沉稳的

    房间的铁门缓缓的开了,光线也随之射入。

    来人倚在铁门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这可是愚蠢的王子殿下惹恼伟大老爷子的悲惨下场?”

    扁线让房间内的男子有些不习惯的微眯起眼,但仍是露出笑容迎接来人。“邑朝,好久不见。”

    “看来这里挺舒服的。你倒是很从容,”点狼狈样都没有啊。”看到邑曦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的笑容,他心里一阵恼怒再起。

    死小子!这么肯定他会来救他?早知道就不该理他,让他在这里闷死了算了!

    被关了八天七夜的王邑曦丝毫不在意来人极冲的口气,反倒温笑。“邑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听到堂弟温和的嗓音及道歉,让原本一肚子火的王邑朝顿时火气全消,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前走去,仔细瞧瞧心爱的小堂弟是不是毫发无伤。

    “你到底在想什么?居然和老爷子面对面硬碰硬,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的,硬是自找苦吃,活该!”

    “我明白,但是我不想再打马虎眼下去。就因为爷爷很疼我,所以我不能装作没事最后再一走了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获得他的认同。”所以他明明知道会有什么下场,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做法。

    笨蛋!他这堂弟笨起来时还真不是普通的笨,居然直截了当地跑去老爷子面前说他不娶宫家小姐了,他要娶的是那位商场巫婆,不论老爷子同不同意都是她,绝不会是宫雪江,他非巫楼涤不娶。

    老人家听到这种话哪受得了?从没杵逆过他的孙子居然直接赏他一块铁板,老爷子气到简直快心脏病发。

    “这种认真的个性总有一天会害死你。你知道老爷子这次发了多大的脾气?他下令不准任何人过问你的事,更不准有人替你说情,我碰了八百次的大钉子,最后还是靠自己才找到这里的这种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还真亏他找得到!”

    “我欠你一份人情。”

    他冷哼。“你欠我的人情可多着呢,慢慢还吧你。肚子饿不饿?我带了点东西,你爱吃的烧卖。”

    邑曦淡笑。“你放心,爷爷没饿着我,定时送了三餐来。”他停顿了下,然后迫不及待地问:“她呢?她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他装傻。“她?你在问谁?”自己都管不好了还关心别人?

    “邑朝。”扯到她的事,他倒是上止刻变脸。

    王邑朝叹气。“还不就是那样。巫小姐一向勤奋向上,扬曙上下无人能及。只是多了很多心不在焉和老是发呆叹气的时候而已。脸色不大好看,白净的脸上就写着邑曦我好想你王邑曦,你罪过大了你。”

    他皱眉,为她担忧。她最近才因为娜娜的事把自己的身体搞得乱七八糟,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只要再一下下就好了我不会再让她等下去的。邑朝,这段期间内,就麻烦你好好照顾她了。”他抬头恳求。

    王邑朝惊讶了下。

    他没想到邑曦居然这么在乎她!从小到大从没求过人的他,居然为了她而恳求他!“我会的。但老爷子是绝不会答应这件事的。况且你和雪江的婚礼都已经在筹备之中了。你不在的这段期间,老爷子更是吩咐人快马加鞭地进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先出去,不打草惊蛇,因为我得先处理好雪江的事。”

    意思就是不被发现就对了他还真是苦命。“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吗?”脑筋动得绝不比王邑曦慢的他,认命地在他身边坐下。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王邑曦笑着起身走到门边,临走前回头看了他一眼。“邑朝,谢谢。欠你的,我会好好还。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喊他一声爷爷。”

    他的眼神闪了下,刻意回避这话题。“当你的替身我早已习惯,无所谓的。邑曦,出去后要小心点,那个人最近似乎有很多小动作,也许会有什么行动也说不定。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内,自己注意点。”

    他一直在注意“他”的动向,不久前“他”虽然身在国外,却还是找人袭击了在台湾的邑曦。这次邑曦快结婚了,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也许老爷子也是因为这样,才把邑曦关在这里的。

    王邑朝舒服地在木板床上躺了下来,一道金光伴随钥匙擦撞的声响呈抛物线落到王邑曦手中。“我不能帮你顶太久,在老爷子发现前,赶紧来救我吧。”

    他淡笑,随手把门关上、锁起,让房间重新被漫天漫地的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