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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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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德勒流,一个并不出名的小镇,在这里我度过了一个春秋。这个春秋让我永生难忘,特别是刚到勒流的那一个月,堪称我人生中的黑色七月。本来我并不想到勒流镇来的,因为我对它并不了解。那是在广州番禺玩具厂上班时,我才晓得拉长用的笔记本是勒流坚泽印刷厂制造的。而了解最多的则是与我们玩具厂只有一河之隔的陈村镇。陈村花卉世界的名头太响了。所以过了春节,听说哥在顺德工作,我就踏上了来顺的火车。我想哥一定在陈村。陈村很繁华,工厂一定多。

    我是先到广州的,因为我在广州待过,地形较熟悉。一下火车我就去找到陈村的车。一个摩的司机说广园站有直到陈村的汔车。心急的我就上了他的车。没想到他绕着圈子逗了半天就是没到广园站。这家伙尽量挑一些堵车的小道,那速度能快吗?我生气地问他怎么不走大路,这司机一副无奈的口气说他要养家糊口,经不起交警的盘问,无奈中才出此一招。听了这话我心里真他个气愤:你要养家糊口就能损害别人的利益吗?我马上提出下车,这家伙同意,不过他叫我掏钱。这终点都不到,算交易成功吗?我不给。那家伙并未恼羞成怒,而是拉长苦瓜子脸,央求说算他不对,这耗了半小时的油钱该付了呗?看看四周,我正处于立交桥下,到处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却没见几个人影;孤独冷清还有点恐惧。我揪了揪心,看那狡猾的摩的司机,说搭我去广园站吧,我不下车了。那家伙一听便眉开眼笑,又是一大串风凉话。在后座的我恨不得捡一个拖锆子朝他脑袋上敲去。又是半小时的煎熬,才到广园站。此时天已黑,下午六点多了,哪有到陈村的车。真他妈见鬼,怎么这么晦气?付账时,这摩的司机还真贪心,开口要十五元,说中途停车的时间也算损失。这倒好笑,这王八耽搁了我的时间不算,居然说我耽误了他的时间,简直黑白颠倒!我破口大骂这家伙缺德,敲诈。他拖住我的行李强行要我给那么多,否则别想走。我脑中闪过最快的念头便是报警。可这时在站外哪有什么交警,连一个电话亭都没有。我却没有手机(这时我才想到了手机的方便与重要)。见这家伙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真想与之拼命。可看看自己给哥哥带的一大包东西,还有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我捏紧的拳头又松开了。我咬咬牙,对那家伙说只付十元,要不要由你。那家伙看我红了眼,接过钱骂骂咧咧地走了。我向这个城市中的摩的司机吐了一口,骂道:“都是些吃肉不吐骨头的强盗,操他祖宗十八代。”后来广州禁摩,我是双手欢迎,终于出了我这口恶气。

    天已黑,我也不知今天是二月几号了,星期五还是星期六,只觉得天气不是很好,因为我的心情不好。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寻找旅馆,总不能露宿街头吧。这里的治安不好,初春的夜是十分寒冷的。

    旅馆是找着了,是我看到电杆上的牛皮癣打电话问到地址的。在一家路边餐馆背后的一条狭隘的胡同里。那里污水到处流,臭味呛人。我捂着鼻子走了进去,在三楼楼梯口我看见了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头。一见我背着一大包行李满头大汗便招呼我:“是住店么?”我说是。我问多少钱一晚,他说十元,有水有电还卫生。我又问有没有到顺德陈村的车,老头说没有。要搭的话只有到流花车站。我头一翁,真他妈的犯倒运!这摩的司机真可恶!真想转回去揍他一顿。想想还是算了,先过了晚上再说。老头将行李帮我搬到了201房间,我就跟在后面走。脚下是一堆堆饭盒果皮,十分肮脏。刚经过200房间,200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两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坦着胸奇怪地看着我。我盯了一眼,不屑一顾,进了我的房间。这年头还装什么风骚?天这么冷还穿这么少,活像个妓女。我平生最讨厌妓女,特别是她们所从事的肮脏交易。那老头走时特别交待晚上关好门。难道晚上有小偷?我检查了一下门与窗户,确认完好后才去理床铺。这红色的床单折了一半,一个角掉在地上。而那紫色的被子也蜷缩成一团,十分不雅。忽然我还发现床下紫色的拖鞋与一团十分脏的卫生纸。怎么感觉这里像鸡窝,十分不爽。哪管这么多,我脚也懒得洗,把床铺随便理了一下便和衣睡下了。天啦,这被子的味道怎么那么难闻?让人作呕。恐怕一年也没洗过了。要是传染上病菌怎么办?我惶恐起来。索性推开被子将自己的衣服全堆在了身上。

    半夜,沁寒入骨,惊醒。突然传来敲门声。啊!半夜惊魂,见鬼不怪?我额上涔着虚汗,匆匆打开灯,撞着胆去开门。映入我瞳孔的不是面目狰狞的魔鬼,而是一个笑靥如花的长发美女。她腼腆地问我需要服务么。我一看便知这是什么“美女”马上拒绝。那女人又说什么服务都可以,比如按摩、聊天。我困极了,哈欠连天,砰地一声关上门倒头便睡,再也不去理那女人。可晚上尽是敲门声,我扯着嗓子骂了几句,敲门声戛然而止。可不一会又开始了,我又骂,声响又停息了。如此反反复复到天亮,我终于忍不住了,打开了门。那个老头站在门口说天亮了该付钱走人了。这里的规矩是住到第二天上午八点,超时则要另外付钱的。天亮了?我蒙了。看看窗外,确定天亮了。我还以为这种光是我房间里的灯光,一看天花板,灯早就熄灭了。我掏出十元钱给那老头。老头接过钱手还伸着。我诧异,大声质问:不是付钱了吗?还要?老头诡异一笑说不够。我呸!什么不够,明明十元嘛!你这明摆着敲诈!老头没有动怒;反而笑得更邪了。他说我昨晚将房间里的拖鞋搞丢了一双,要赔钱的。是吗?我马上盯下面,发现自己打着赤脚。我又蹲下来在床下搜寻了一遍,没有拖鞋的踪影。老头说不用找了。他两只手各提着一只拖鞋。他说昨晚我将拖鞋扔出去打人,后来200房间那个女人把鞋捡回来敲门,我不但不开门还骂人。那女人气了将拖鞋用刀叉戳了几个窟窿扔在了垃圾堆里。是这样吗?我感觉好像我没有扔东西出去呀!我辨解着。那老头依然不依不饶,说物证在此,还想狡辨?无奈我又掏了十元钱给他。我气呼呼地问他够不够,老头眼睛眯成一条缝连说够了够了。又是一场骗局,我匆忙收拾行装,尽快地逃离了这个罪恶之地。

    我到了流花车站,搭上了到陈村的汽车。在车上我盯着窗外的景物发呆。为什么这几天我就这么晦气/车到了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直到汽车抛锚我才想起是不是到了陈村。问旁座一人,他说这是顺德勒流镇。汽车停在一家汽修站旁,恐怕要修上一阵子。我下了车,在一公用电话亭里给哥打电话。哥问我到了哪里,我说到了勒流镇。他问我到了什么地方,马上来接我。我问他这么远行不行,哥说他的工厂就在勒流镇派出所旁。不是在陈村吗?我惊诧莫名。哥说不在,就在勒流。我欣喜不已,今天运气不错。阴差阳错,还对了头。我告诉了哥哥我所在的具体位置,没十分钟哥便便骑着摩托车将我接走了。

    听哥一路上为我介绍勒流镇的情况,我听得前程似锦一片辉煌灿烂,同时也感到了亲情的温暖。不知不觉,经过许多繁华地段,摩托车终于在一幢四层出租屋前停下了。哥锁好摩托车说已经十二点了,上去吃饭吧,你嫂子已把饭弄好了。我这才翻开通讯录一看日历,今天是星期天。今天不冷,阴转多云,只是风有点让人瑟缩。

    嫂子很朴素,一见我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我见得哥与嫂子是十分相爱的。嫂子叫哥去打点凉菜、盛点啤酒回来。哥去了,嫂子则张罗着桌子碗筷,打开电视让我看。家的温馨在此刻一览无遗,我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感觉。我想以后要是我也能找到像嫂子那样贤惠的女孩子该多好啊。不知不觉,哥已“满载而归”还带了一盘象棋回来。小时候我经常与哥对弈至夕阳时分才回家。

    我饱饱地吃了一顿饭后便与哥厮杀起象棋来。嫂子则出去帮我买一些生活用品。在没有找到工作之前我会暂住些时日的。几局下来,我已困顿至极,昏昏欲睡。哥让我冲凉睡觉,他帮我出去瞧瞧工厂。我冲完凉在床上香喷喷地睡了起来,做了一个美梦。当我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了,屋子里灯火通明。我睁开惺松的眼睛,看见哥在摆旧子,听见了嫂子铲锅的声音。哥叫我起来吃饭,晚上出去买点衣服。这时我想起了家的感觉。每次睡懒觉我总是听见妈妈炒菜的声音与爸爸哼喝声。此刻好熟悉,我真的有点赖床不想起来。吃过饭,我与哥嫂一行向勒流中心区百花街走去。一路上哥嫂都是问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其实前两年我过得十分窝囊,什么都没收获到,只徒费了青春。但在哥嫂面前,我还是强颜欢笑,将经历作了些改动。

    不知不觉到了百花街,那里灯彩霓虹,辉煌一片,商品琳琅满目、人潮汹涌。我边走

    边望,就像地质学家在测量地距。到了服装一条街了,我发现了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和尚。我停下来好奇地观望着。只见他光溜溜的头顶上烙了九个排列整齐的佛记,脸方口阔,胸挂一串佛珠,脚穿星芒鞋;俨然一个大师形象。只是他的眼神略显昏浊。哥这时叫我快点,我应了一声。我发现这和尚见我眼闪灵光,定有什么话要说。于是我叫哥嫂先进去。我开口问那和尚我今年有什么运气。和尚呵呵一笑说:施主,贫僧只求化缘不为算命。哼,不就是要钱吗?还打什么诳语?我掏出十元钱塞到和尚手里。和尚却把钱给了我,双手合十,口喧哦弥托佛。他说贫僧只化点斋饭,不要这世俗钱财。唉!怎这么难伺侯,还装什么超然脱俗。但我看得出这个和尚是一个高人,遂我圆了他的愿——跑到旁边美食街买了一笼小糖包。和尚这次没有拒绝,对我说:施主只要多做善事,好运自然来!我愣在那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这跟没算命有什么区别啊?多行善就有好运?

    没想到服装街内小档太多,又是横七八竖,我一时乱窜没有遇见哥嫂。正当我准备向前冲开人群时,我眼睛下一片粉红。我急刹车,差点撞到前面一位时髦靓女。我定睛一看地下,是一件用胶袋包好的粉红色女性内衣。再看前方那靓女的腋下还夹着一件上衣。我捡起那袋内衣拉住那靓女说你掉东西了。那靓女接过东西用奇怪的表情打量我半天,弄得我像做贼似的难堪。突然她白了我一眼,娇声说:小靓仔别这么变态好不好?这是女人专用的呢!我晕!真是做好事没好报,这是啥世道?什么行善就有好运?我弄不明白。这时哥叫起了我的名字。我往后一望,发现哥嫂正满头大汗地向我这边走了过来,看来他们也在找我。

    星期一。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嫂子叫醒我塞给了我一百元钱叫我自己出去走走,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她和哥要上班到晚上才回来。我接过钱又睡,直到上午十点多才慢吞吞地起床。

    梳洗完毕,我哼着小调向着并不熟悉的菜市场走去。在穿过几条胡同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不知往左还是往右,就径直朝前走了去。不巧对直走进了一户人家的大门。一条狼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我冲来,吓得我转身就跑。后边狗主人也用“嗷嗷”我听不懂的话叫骂着。我猛跑,狼狗猛追,我冷汗如雨,沁湿了全身。“卟”!狼狗已咬住了我的裤脚。我猛一转身,抬起腿向狼狗的脑袋踢去。狼狗中招,旺旺大叫。这时那狗主人已来到了跟前,牵住了狼狗。那狗主人一脸愤怒,气势汹汹地用生硬的普通话问我闯到他家干什么。我急忙解释说我刚到勒流,要到菜市场买菜,不巧迷路了。听完我的解释,狗主人火气消了许多,冷冷地向右指说这才是到菜市场的路,以后不知道就多问问,免得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连声应是,向右走。

    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小腿肚有点痛,恐怕是刚才与狼狗博斗造成的吧。我下意识地裉起裤脚一看:天啦!小腿肚上是一排深深的牙齿印,已渗出血来。我第一反应就是不妙。因为在家里听说过人要是被狗咬了很容易得狂犬病。这时我瘸着腿拼命地向菜市场跑去,买了一捆莴笋才向那卖菜人打听到医院的位置。而后我又狂奔去医院,打了剂预防针,弄了些消炎药。正要付钱时,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包不见了,里面还有我的身份证。一时我呆若木鸡,许久我眼里便泪花闪闪了。那医生则大吼:怎么没钱几滴泪就行了吗?想办法呀!我抑住伤悲对医生说:我打电话给我哥,让他送钱来。我借了医生的手机,可我却忘了哥的手机号码。这时我心如乱麻,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医生见我这样就酸溜溜地请我出去,说:你这个穷鬼,以后没钱就不要进医院,免得浪费资源,要死早点死!我走出了医院,伫立在医院大门口足有十分钟。我一拳砸在那医院的木牌上,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就是中国社会,世俗得让人恶心。我心里骂着,不知不觉回到了哥的出租房。开门后倒在床上我便蒙头大睡。

    一觉醒来,就是晚上七点多了,哥嫂快下班了,我肚子也饿了。外面居然下起了雨,而这房间里却是冷锅空灶的。我似乎忘记了白天发生的事,找了包方便面吃。

    吃完面我带上两件雨衣去哥嫂的厂里。和他们一起回来后没有吃饭,我也没有向他们说白天的事便自个睡觉去。只是锅是冷的,案板是干净的,哥嫂感到很奇怪。想问什么,但见我神态不佳也就没有问。我知道他们在我睡后一起去外面吃快餐了。

    第二日雨依旧下。哥嫂早上上班没有叫醒我。我醒来后便举着伞出去找厂了。我想我不能老呆在哥嫂这里,给他们忝麻烦。

    雨不是很大,却有点凄冷。我衣服穿得单薄,浑身瑟缩着,边走边望那一排排工厂的招工牌。像我要文化没文化,要技术没技术,唯有的资本就是吹牛了。可我又达不到相声演员的水平。老天你说怎么办?这些工厂都是招一些什么管理科长、生产部长、车皮工、给图员等。这些我都了解,可却无一门精通。站在这些工厂门前我只能望洋兴叹,一副落寞无奈。而什么杂工、清洁工、点数员、生产普工我又瞧不上,嫌工作太枯燥太无前途了。就这样转了一圈,我一无所获。心里的感觉就是自己陷入了困境,不知如何拔出。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一道刺眼的白光晃过。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家模具厂的铝合金招工牌。上面的水珠晶莹剔透,好亮。有过用墨水写的字还看得一清二楚,并未被雨水洗刷掉。上面写道:本模具厂线切割部招学徒一名。18至30岁,聪明能吃苦,包吃住。我欣喜若狂,慌忙走了进去问情况。对我的条件,那负责人十分满意。最后我问什么时候能上班,他却要我拿出证件登记再说。我苦笑,说身份证没带来,便悻悻离开了。又一个机会错过了,苍天无眼啊!难怪妈妈为我算命说我的命很苦。我耷着脑袋继续向前走。我的目光向外扫射,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广告”:办假证。我将号码记了下来,便到附近公用电话亭打电话过去。一问一个身份证要一百元,一个小时即可取到。我约定明天中午在东山饭店门外公用电话亭里交易。现在唯一考虑的便是如何向哥嫂交待,如何开口再拿一百元钱。

    今天我倒起了个早,在楼下小店赊了点早餐回来。哥嫂醒来见有早餐吃好高兴。等他们吃完我才腼腆地说工厂招工要二百元介绍费,我身上不够。嫂子问是什么厂,我就胡诌了个厂名,说那工资高,我很想进。哥见状从包里拿出了二百元钱给我,并嘱咐我找厂要看清楚再进,不要进去了又后悔。我点点头。哥又对嫂子说今中午去取钱,明天要买米油了。唉!这就是过日子,我也不想让哥为难啊。现在我太晦气了,需要帮助。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赚到钱了一定要好好补尝哥嫂。

    我按时到了东山饭店门外的电话亭,很快见到了办假证的人,是一个尖嘴猴腮并蓄了点山羊胡的家伙。我把相片地址与身份证编号给了他。他让我交五十元给他,等一会儿即可取身份证。我相信他并交了五十元钱给他。我买了一袋花生米在电话亭里吃了起来。一个小时不见人影,又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影。我心里毛燥起来,感觉自己可能被骗了。我马上离开了电话亭向着山羊胡那家伙走的方向走去。我纳闷,为什么我自我感觉聪明却老是上当受骗。

    走了一段路,发现前方有个公园。心里不爽的我走了进去找了个石头长椅坐了下去。我闭目养神什么都不想。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起身准备走时,却发现脚下有东西。我一脚踹了出去,当那东西映入我的眼睑时我才吃惊一跳:是一个钱包!我赶紧拾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五百块呢!我揣好钱警惕地向后看去,在我坐的地方还一朵被人践踏过的玫瑰花。哦,今天是情人节!还记得去年情人节我为我爱的女孩双手送上九朵玫瑰花,她却冷冷地说我们只做普通朋友吧!那一刻我的心冰冷到了极点,瞬间将玫瑰花扔在地上猛踩,并对女孩咆哮道:是我一厢情愿是吧?为什么当初你要接受我献的殷勤?这样是在欺骗我!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女孩。今年的情人节我没有情人。因为我的命很苦,不只是事业还包括爱情。有时候有缘无份,有时候没缘也没份,总之我和很不幸。不过今天也算幸运,捡一五百元钱,算是老天对我一丁点补尝吧。

    星期四天晴。我的心情很好,买好酒肉与菜,从上午九点搞到中午十二点,终于炮制出一桌“山珍海味”我把地拖干净,东西整理好,就打电话叫哥嫂回来吃午饭。一般哥嫂都是在外面吃快餐的。因为他们的工作是计件的,时间是不能浪费的。不过今天在我的要求下他们还是回来吃饭了。

    哥见我心情很好便问我是不是找到好厂了。我说没找到,开始那个厂是骗人的。哥哑然一笑说我总算不笨还是识破了,以后找厂可要当心点。我点点头,困窘地说我的身份证掉了。没身份证就进不了厂。嫂子听了说:你怎么那么粗心呢?出来做事不能那么浮雕的,否则会吃亏的。嫂子又问哥的身份证在哪里。哥在箱里翻了半天才找了出来。哥把身份证交给我说:这拿去找工作没问题的,我们长得很像的。不过不要再搞掉了。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哥嫂上班去了,我捏着身份证想:我不能再为哥嫂添麻烦了,我得马上找到工作,否则我只有离开这里了,因为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坐车到了大良劳务市场,正好赶上一个家电招聘会。我花十元钱买了一张入场券进去。现场招聘的企业足有百来家。应聘的人也是蜂拥如潮。我一个一个摊位看了一启遍,直看得眼花头昏。最后我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仔细查看我在便条上记下的我有意向的企业,逐步“审查”最后用笔圈定了一家电器企业:东菱新宝电器公司。新宝需要招聘以下人才:生产普工、模具技工、品管、高级经理。而我选择了品管这个职位,因为它的条件很简单——高中以上学历,有类似品质管理经验;做事务实,有上进心与强烈的责任心;能够团队协作,男女不限,月薪1200——1700元。

    这些对于我来说不在话下,我很快冲到了新宝的摊位前。这里的人不是很多,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一个很有气质的人事小姐问我要应聘什么职位。我点点头,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这是别人告诉我的经验:在应聘任何工作时眼睛一定要正视考官,这样才能表现出你的自信。那人事小姐见我瞪大了眼睛,笑眯眯地问我是不是应聘品管员,我说是。她让我拿出证件,我把身份证递给了她。她看了一下又问我要学历证,我一摊手说没有。我想贵公司不会以学历论英雄吧?人事小姐一眨眼睛道:那你有何资历呢?我马上侃侃而来,说我在广州某电器厂先是做物料员,最后做仓管,不久就到生产线做成品验货员。人事小姐听了很满意,拿了一份试卷让我做。说只要及格明天就可以到公司上班,她给了我一张公司的名片。我暗叫完蛋:要是高中的题我就必不及格!等我做完这一张试卷时,我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是一些脑筋急转弯而已,小菜一碟。人事小姐接过试卷看了一遍,伸出玉手道:恭喜你过关了!欢迎你加盟我们新宝公司。我也热情地伸出了手。

    我把应聘进了新宝公司的消息告诉了哥嫂,他们都十分高兴。趁今天是周末放假,哥嫂为我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走时哥嫂又给我讲了一大堆关于在厂里工作的注意事项。我点点头,默记于心。

    上午九时我到了新宝公司人力资源部。因为新宝公司就在勒流镇,很近。我按名片上电话号码找到了昨天招我的人事小姐。她让我填了表,办了厂牌就带我到了品管部,将我交给了一个高大、面目如土匪的人。这个人我一望心中就讨厌;但看他的气派,一定是一个官来的。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一个挂qc牌的员工进来叫他吴科,他就很大声地骂了那qc一顿。骂完后就会气冲冲地叫我进他办公室里谈,那口气简直就是命令,不容你违背。天啦,我恐怕又遇上了一个暴君!

    进到办公室,他很客气地叫我坐了下来。他面带微笑地问我以前是不是干过品管,我说没有。他又问我是怎么进来的,一定说真话。我不假思索地说靠我一张嘴。很快他哈哈大笑,然后用嘲弄的语气对我说:像你这么能说会道的人我这里不敢要,你还是到别的部门去吧。比如业务、营销部。我不想被你蒙了。你?我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真他妈混帐!还没用就说我不行!我一拍桌子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我出了新宝公司,心里乱如麻。我不知如何向哥嫂交待。突然有一个想法,让我灵犀大开。我数数身上的钱还有五百元,就上了公交车,不知去到何处。我只想离开这个总作噩梦的地方。只可惜后来我还是在勒流呆了一年,只是哥嫂不知道我具体在什么地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