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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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梦游也是一种病,为了这事,东南医大的男生穆杉可苦恼了,他也不清楚那种较罕见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闹的老师和同学们都知道了,好在后来直到毕业时,他再也没出现过类似情况,他确信自己那次可怕的梦游经历,不过是一次偶然现象而已。
从医大刚毕业后,穆杉和两个女同校生小巫和小汤,被接纳到某市一所名叫“真源医院”的大型医疗单位做实习医生,三个人都是外地人,医院安排他们暂住在临时宿舍里,穆杉和蒲师傅住在一起,蒲师傅名叫蒲秉庶,年近六十岁,住在离太平间不远的医疗旧楼后面一间平房内,他是太平间管理员。小巫和小汤住在医疗旧楼四层一个房间内,这里也是顶层,有几间资料室和药品库,楼下基本都是诊疗室了。
这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刚来医院没几天的穆杉一觉醒来,发现浦师傅已经不在屋了,他揉揉眼皮,决定起来出去跑步锻炼,他穿好衣服出了屋,外面还很冷清,他沿着小道刚走几步就发现,不远处有一前一后两个白影朝旧楼这边走来,等对方走近些他才看明白,是两个护士正在把一具尸体送往太平间,再回头一看,见蒲师傅已在旧楼后面通地下太平间的门前等候。护士抬着尸体从他身边走过,穆杉看了看死者的脸,是中年男性,可能是刚刚死去的缘故,感觉他就像是在睡觉一样,不过死者左脸上面生有挺一大片黑记,倒是让人过目难忘。穆杉收回目光朝前走去,心中不禁感叹生命之脆弱。
上午上班后,胸外科手术主任医师涂承列要亲自给穆杉他们演示解剖过程,他让穆杉和小巫以及小汤一起跟他去解剖室。解剖室在旧医疗楼地下二层,他们一起下楼梯来到地下二层,这里也是最底层,这里环境封闭单调,楼道内忽忽闪闪的冷光灯让人感到寒气森森,穆杉的表情不由变得格外严肃了。涂医师表情庄严地走在前面,穆杉和小巫还有小汤紧跟在他后面,穆杉虽然是男生,但是胆子却比较小,遇事习惯于谨小慎微,小巫和小汤对他这方面好像有点不大欣赏,她俩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看穆杉,轻轻松松地走在涂医师身后。
他们三人跟着涂医师进了解剖室。里面亮着灯,这里药味很浓,在学校实验室甚至在医院他们都没闻过这么大的药味,涂医师示意她们带上口罩,穆杉尽量掩盖自己的紧张心情,再看看两位女士,看上去她俩比涂医师还平静呢。
涂医师走到了解剖台前,上面放着扁扁一个冷藏箱,他掀去盖子,一股白色冷气从箱内弥漫而出,当雾气散去后,大家看见里面放着一具赤裸男尸,看上去年龄也很不是很大,身体颜色蜡黄,但是从尸体的新鲜程度可以看出,死者死亡时间不会很长。穆杉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尸体,但是像这样新鲜尸体以前没有见过。穆杉不禁问道:他是怎么死的?涂医师看了穆杉一眼说: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情,你们今天来要看的是解剖方法和全过程,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他说着戴上手套,从旁边盘中拿起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他并没有马上割开尸体的皮肉,而是看看三个实习医生,然后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手术刀,好像是在问:你们害怕吗?小巫紧挨着小汤站在涂医师对面,静静的看着解剖台,穆杉则站在涂医生旁边,他心里很紧张,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被别人看出这些。
那就开始了,涂医师开口了,你们将看到的是,如何打开一个人的胸腔,并把里面内脏取出来。说着,涂医生拿一块白布擦了擦手术刀,然后将白布盖在死者头上遮住了尸体的面部,这大概是一种习惯性的做法,但穆杉并没有因此感到放松。
只见涂医师伸手用手术刀在尸体胸前从上至下悄然划过,接着锋利的刀口顺着尸体的胸骨下边划开,然后绕至两侧直抵腋窝旁,他放下手术刀,两手将尸体胸前两半的皮肤掀开,让尸体的部分内脏暴露无遗,这些过程简直就像裁衣服一样。穆杉和那两个女生都看的直了眼。由于尸体未经特殊处理,其胸腔内部的器官十分血腥。这时,涂医师又拿起手术刀说:你们注意看,要这样做。说着涂医师熟练地分开其胸骨,刀锋将尸体和心脏连接部分划开,他放下手术刀,双手伸向那颗心脏。此时,解剖室内寂静无声。大家的眼睛都盯着那颗将被剥离躯体的心脏。
就在涂医师双手掏起心脏时候,穆杉突然听到了一声冥冥惨叫声,啊馍羲淙徊淮螅瓤志澹秃孟袷谴痈浇裁吹胤椒3隼吹模哪律疾挥傻睾笸肆肆讲健d阍趺戳耍客恳绞Π研脑喾旁诓a讨校誓律肌n襼穆杉支吾答道:刚才我听到一声惊叫声音,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涂医师听罢,扭头看着两个女实习生问:你们听到了吗?两个女生相互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涂医师责怪穆杉:你太敏感了!我们要从科学的角度看问题,其实,割开一具尸体和拆开一台机器有着相似的原理,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那你也无法成为一名合格医生。穆杉听了轻轻点点头。接下来涂医师一边拆解尸体内脏,一边讲解注意要点。穆杉表面上观察的很投入,但内心却无法平静。
观看了涂医师的解剖与讲解后,几个人离开解剖室来到医院后院,涂医师让穆杉他们回去各写一篇观摩总结,然后就走了。涂医师走后,穆杉想起在解剖室听到的惊叫声,就问小巫和小汤:你们真的什么也没听到吗?小汤说:我没听到什么呀。小巫说:我听到了,是“啊”的一声,有点怪。穆杉问:那你当时为什么摇头不说呢?小巫说:涂医师当时正为我们做示范,我不想节外生枝,再说,也许是上面传来的什么声音。不会吧?穆杉说,咱们在地下室,又是在解剖室内间,不可能听到上面的声音,感觉那叫声,即使不是在解剖室内,也是在地下二层范围内。小巫说:听说地下室内除了解剖室就是太平间啊。小汤说:我看你们也太胆小了?管它呢?有没有声音和我们又没关系。当然,穆杉说,我只是感到很奇怪。小汤说:算了,还是别想它了,我们回诊室去吧,说完三个人朝诊室走去。
一天时间过去了,当晚穆杉回到宿舍,这地方离地下室出入口不远,同屋那个蒲师傅,正躺在床上听收音机。穆杉把白天的经历对蒲师傅说了说,蒲师傅听后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你肯定听错了。不会,穆杉说,我出来后问过她俩,小巫也听到了,当时我感觉声音就是来自地下二层某个房间。你肯定听清楚了?蒲师傅问。穆杉点点头:肯定!蒲师傅叹口气说道:底下二层除了解剖室就是太平间,怎么会不有人喊叫呢?要是有叫声除非是死人复活!穆杉说:今天一大早不是有人送来一具尸体吗,送到太平间前,我看了尸体感觉挺奇怪,看上去那人简直跟活人一样。蒲师傅说:人刚死了都这样。穆杉说:我听说有的人心脏虽然停止了跳动,但是并没有真正死亡,甚至过24小时还能复活。是吗?蒲师傅说,你可别吓唬啊,我在这医院很多年了,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死者是什么人,什么时间死的?穆杉问。是这医院的病人,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蒲师傅回答。穆杉想了想说:我想去太平间看看,感觉今天早上送进太平间的那个男人象是假死。蒲师傅听罢“嗯”了一声问:怎么!你想去太平间?
是啊!穆杉说,你不是有那儿的钥匙吗?
算了,其实人死不会复生,别想他了你先睡吧,我去趟厕所,蒲师傅说完出去了。
穆杉躺下,他合上眼却睡不着,脑海里回想着解剖室里听到的那凄厉叫声,他想:那声音小巫也听到了,不会假,也许旧楼地下二层真有问题,但是如何才能把事情搞清楚呢。穆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听到蒲师傅说话:穆杉穆杉你说什么呢?穆杉睁开眼一看蒲师傅早已回来了,他答道:没说什么呀!蒲师傅问:你刚才说地下室有问题!是吗?穆杉不好意思地说:我说了吗?刚要睡着就听见你问我话呀。蒲师傅接道:我回来一会儿了,你不知道,听你在说梦话了,听你说地下二层有问题,我也不放心了,我想去检查一下,谁让我负责这太平间呢。穆杉听了一下子起身坐到了床边:这么晚了蒲师傅,我跟你一起去吧。蒲师傅看了看穆杉:好吧,你不害怕就跟我去一趟。
就这样,穆杉跟着蒲师傅出了宿舍,一起朝旧楼走去,他们进了通向地下室的楼门洞,蒲师傅打开楼道灯后,两人顺地下入口下了楼梯,地下一层是医疗器械库,通道口有铁门锁着,非指定人员不能进入。地下二层只要你没人阻止你,而你又足够胆大就可以随意出入,只是这里面房间都上着锁没有钥匙无法进入。他们下到地下二层,灯光暗淡的楼道内死一般寂静,这里左边是楼道,右边是四间大房子,第一个门是个仓库,第二个是卫生间,第三个门是解剖室,再前面一个门就是太平间。蒲师傅不慌不忙地走在前面,穆杉心情紧张地跟在他身后,他们走到太平间门前,蒲师傅停下来,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进屋前他先伸手开了灯,浦师傅进了太平间,穆杉也跟了进去。
太平间内空气凉飕飕的,白色的灯光更让人感到幽静。穆杉刚一进去,忽听前面的蒲师傅惊呼道:诶!尸体呢?尸体怎么没了?蒲师傅说着急的在房内转着身子。穆杉听了吓了一跳,他诧异地问:怎么回事?蒲师傅惊魂未定地说:今天早晨送来的尸体就放担架车上,可是没有了!蒲师傅说完,又打开了几个放尸体的大柜门看了看,没发现那具男尸,他突然转身望着穆杉呆住了。穆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看蒲师傅,又看看房间内,发现这个太平间的墙脚处还有一个小门。此时,蒲师傅的脸色因恐惧变得可怕极了,特别是他的眼神,直视穆杉的两眼,就像是要从穆杉那里找到什么一样。穆杉很害怕,他不知所措看着蒲师傅,又用手指指墙角处的门,意思是:那里面是做什么的,你不用进去看看吗。傅师傅看了一眼那扇门,摇摇头,接着从喉咙里发出质问:你真的听见叫声了?穆杉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啊”穆杉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脱口说道:对,就是这种叫声,你听见了吧。蒲师傅没有回答,因为他和穆杉听得一样清楚,叫声显然来自那间解剖室。蒲师傅快步出了太平间,穆杉紧跟其后,楼道里没有人影,两人正要朝解剖室走去,忽听解剖室的门发出“吱”的一声,接着一个身披白布单的人形从解剖室里闪了出来,那家伙手拿一把明晃晃手术刀,朝他们走来,蒲师傅和穆杉都吓的直往后退。
还是蒲师傅胆大,他停住脚步强做镇静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边走边扯掉了全身披的白布单,一个男人现露出来,只见他面色惨白,左脸上还有一片黑记。啊!穆衫和蒲师傅看罢同时惊呼道:他是那个男尸呀!。那具男尸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手术刀,直朝他俩扑来。穆衫转身急朝太平间里跑去,刚跑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啊,穆衫回头一看,蒲师傅已经倒在了地上抽搐,而那具复活的尸体正挥着带血的刀向自己扑来。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对穆杉来说简直太意外了,他来不及思考一步窜至太平间内,再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地朝墙角处那个神秘铁门奔去,这时追击者也冲进了太平间,穆杉跑到铁门前感到无路可逃,便用身体猛撞那扇门,他本以为自己会被铁门弹回来,没想到那扇门居然“咣”地一声被撞开了,由于用力很大,穆衫身体随着惯性径直冲到了门外差一点摔倒,他感觉自己冲进了一个神秘的通道内,他稍愣了一下,就顶着黑暗向深处逃去。前面到处弥漫着阴冷的气息,黑糊糊什么也看不见了,后面是追赶他的脚步声,越来越紧了,穆杉伸起两只手臂护住面部,尽快地向前跑着,跑着,碰到拐弯处他摸索着转向接着向前跑,后来他碰到楼梯摔倒了,爬起来顺楼梯继续向上跑,黑暗中的穆杉不敢多想,也不敢回头,更不敢停留一步,他要尽快摆脱危险,避免被身后的活尸追上,而发生意想不到的可怕后果。穆杉跑着跑着,忽然感觉脚下的楼梯变成了斜坡,而且前面不远处有微光隐现,他估计那是一个洞口,此时,追击他的脚步声也没有了,他不敢朝回走,继续向微光处奔去。穆杉终于跑到了洞口处,最后奋力一跃来到了地面。
清爽的空气,立刻让穆杉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他看看身后,见地面上有一个长方形的洞口,再看看周围环境,只见夜幕中空荡荡一片,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完全不晓得。
忽然,穆杉感到一阵眩晕,他无法控制自己跌倒在地上,他很害怕,只觉得身体多处隐隐作痛,四肢也不太听使唤了,他闭起眼默默趴在地上等待着,暗自祈祷不要再有追击者出现。就这样过了一阵儿,穆杉感觉好些了,尽管此地环境陌生,但追击者没有出现,他心里踏实多了,于是睁开眼慢慢用力欲站起身来,不料脚下还未站稳,他的胳膊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
刚刚放松戒备的穆杉吓的浑身一抖,猛一回头。这时那人说话了:你是干什么的?在微弱的月光下,穆杉隐隐看到对方是一个身穿制服的成年男子。他暗自庆幸:幸亏不是持刀追他的那个家伙。他惊惶之余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呀?那人抓着他的衣袖不放严厉地说:这里是墓地,我是这儿的保安,这么晚了,你去地道里做什么呢?穆杉连忙解释说自己是我从医院地下室里面逃出来的,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保安随即问他是哪家医院,穆杉说了医院名称后还告诉对方,这个地道通向真源医院地下二层的太平间里。对方听了并不相信他的话,而是郑重地对他讲:这个地道口上的轨道拉盖以前一直关闭着,近来我们发现不知什么人拉开了水泥盖,而且还发现有人进出这里,我们为了这事特地加强了执勤,走,你必须跟我去派出所讲清楚。
“那好吧”穆杉说完跟着保安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穆杉看到时间已经快深夜一点钟了,保安将情况介绍给值班民警,穆杉又向民警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他把自己刚才的经历叙说了一遍,民警华安听完后感到有些情节过于离奇,难以令人信服,但因为涉及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决定立刻随保安、穆杉一起去医院地下太平间证实一下情况。就这样,三个人连夜一起去了穆杉所在的真源医院。
来到医院后,在穆杉的带领下他们三人进到了医院旧楼的地下二层,那里确实亮着灯,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但是楼道内却没有人,也没有血迹和任何污渍,经检查所有房门都关闭着而且也打不开。你说的蒲师傅在哪儿?民警问穆杉。我看见他就倒在太平间和解剖室之间楼道的地上,脖子上还有血,穆杉回答。可是你看,所有的房门都打不开,地上也没有血迹,你怎么解释?保安说。也许穆杉支支吾吾。民警说道:这就不好说了,我们没有证据相信你说的话,你暂时不能自由。穆杉听了感到无可辩解,他知道自己过于疲惫了,所以干脆不做声先随他们去好了。保安见穆杉发蔫,认为很可疑,就伸手又要抓穆杉的胳膊,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从楼道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不紧不慢越来越清晰。三个人都不由地暂停了原有的思路和动作,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民警示意:谁也别出声。
脚步声慢慢地下了楼梯,稍候,一个人影出现在楼道口处,穆善一看差点叫出声来——是蒲师傅!只见蒲师傅向前走了几步,神秘兮兮地问道:穆杉!他们是谁?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蒲师傅的出现本来就让穆杉惊诧不已,听蒲师傅这么一问他更莫名其妙了,他打量着蒲师傅试探着问:是蒲师傅,你没事吧?蒲师傅不解地说:什么事!我正在睡觉听到外面有动静,所以就来这里看看,穆杉,你不是说去厕所吗,怎么一去不回了呢?民警和保安听着他俩的对话,不知其中有何奥妙,那个保安上前对蒲师傅说了一遍他们来这里的原因。蒲师傅听罢连连摇头说:没有的事,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开始穆杉夜里起床,我问他去那里,他说去厕所,他走了以后我就睡着了,后来我听到外面有动静,我一看穆杉还没回来,再一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我急忙起身来到外面想找找他,因为我听到旧楼这边好像有声音,所以就顺着声音来了。墓地保安用讽刺的口吻说道:可是他并没有去厕所,而是去了墓地的地道里面,说完还盯着穆杉。哦,蒲师傅沉思着,忽然问道:穆杉,你不会在梦游吧?听了这话,穆杉强打着精神问道:蒲师傅,你忘了,我和你说的那事,我们俩一块儿来到这里进了太平间,你说尸体不见了,后来那具失踪的尸体从解剖室里出来了,他用刀把你打伤在地。好了,好了!蒲师傅打断他的话对保安和民警说:我明白了,他却是实在梦游,也许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让我把他搀回去,让他先睡觉,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吧。好吧,那个保安说,明天我们检查一下地道,有问题再联系你们。没问题,没问题,蒲师傅边说边拉起穆杉的手朝外走。民警和保安随后一起上楼梯出了旧楼,保安和民警让蒲师傅送穆杉回去好好歇息,然后就一起离开了医院。穆杉昏昏沉沉地跟着蒲师傅回到了房间,他真的很累很困了,所以没想什么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是蒲师傅把他叫醒的,穆杉直截了当问蒲师傅,昨天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蒲师傅说他可能又发生了梦游,并且解释道,对某些性格的人来讲,梦游是比较常见的现象。穆杉刚来不久,对这一带的地理环境还很陌生,想起自己在大学里确实有过一次梦游经历,一时也分不清昨晚发生的事件是真是假了。但是他却暗下决心,非把自己遭遇的种种谜团弄清不可,他穿好衣服后,试探地问蒲师傅:地下太平间里那个暗门通什么地方?蒲师傅眨眨眼皮答道:你说什么哪?我不明白!穆杉听了没再说什么,他告别蒲师傅就去上班了。
中午,穆杉下班正朝宿舍走去,迎面遇上了涂医师,涂医师说:穆杉,听说你昨晚闹了些误会,我想你还是先休息几天再上班吧。穆杉没想到昨晚的事涂医师知道的这么快,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忽然问道:涂医师,为什么墓地里的地道通我们医院太平间里面呢?不会吧,涂医师微笑着说。穆杉又说:可是太平间面好像真有个暗门呀。涂医生见穆杉有些固执,便收起笑脸答道:这我不清楚。没人打开过那扇门吗?穆杉追问。涂医师没有回答,反而用教育的口吻对穆杉说:做为手术医生不仅要有精湛的医术,还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我感觉你近来状态不是很好,你们目前实习项目对人的感官有很强刺激性,据我了解,你在医大上学时曾有过梦游经历,你是学医学的,应该知道,这种现象往往和受到精神刺激有关,你要学会控制自己呀。涂医师说完就走了。
望着涂医生的背影,穆杉心情沉重,他没有去食堂打饭,而是出了医院来到一家饭馆里,他要了些酒菜,慢慢地喝了起来,他边吃边想:昨天夜里自己真的是做梦吗?地下太平间里面的那个暗门到底通向哪里呢?蒲师傅说不明白,记忆中那扇门已经被我撞开啦,果真的话,无论如何也会留下点痕迹?不如自己私自进太平间去看看,如果里面真有一个暗门被撞开过,而且门外通向那个墓地,那么就是有人在撒谎,这事其中就有问题,可是要想单独去太平间察看,就必须有太平间门的钥匙,钥匙只有从蒲师傅那里才能得到。穆杉越想越激动,他决定先设法把钥匙弄到手再行动。
从饭馆出来,穆杉回到宿舍,见蒲师傅正在听广播,蒲师傅见他回来了问他去那里了,穆杉假装喝多了的样子,说和一个朋友去饭馆吃了顿饭喝了点酒,然后躺在床上向蒲师傅要剪指甲刀用,他知道蒲师傅的钥匙链上有一只指甲刀。蒲师傅把指甲刀连钥匙一起扔给他,他接过指甲刀表面装作剪指甲,暗中寻找着昨晚蒲师傅开太平间时用的那把钥匙,上面只有四把钥匙,穆杉很快找到了太平间那把钥匙,他边看边等待机会,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穆杉赶紧拿着钥匙出了屋,外面的人是和他约好的小巫,穆杉立刻卸下一个钥匙交给了小巫,让他赶紧去预先看好的地方配一把,越快越好。回了房间,穆杉见蒲师傅继续听广播小说也没问他什么。穆杉怕蒲师傅发现问题,所以尽量拖延时间,他慢慢地蹭着指甲和蒲师傅聊着小说里的情节,蒲师傅反而不愿意答理他,而是闭上眼睛听了起来,这下穆杉倒放心了,他想,那个配钥匙的地点里医院很近,如果没有意外,小巫应该很快就能配好钥匙回来。就这样,约过了十分钟,小巫配好钥匙返了回来,穆杉得到钥匙后,便把那串钥匙还给了蒲师傅。
原来,穆杉把自己的想法单独对小巫讲了,小巫决定晚上跟穆杉一起去太平间查找线索,希望帮助穆杉弄清他昨晚经历的怪事。穆杉告诉小巫:此事千万不要对小汤讲,她会阻止我们的。小巫点点头。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他俩决定晚一点再行动。
当天傍晚,穆杉只告诉蒲师傅说自己出去有点事,可能晚点儿回来,然后就去小巫宿舍找她,小汤以为穆杉和小巫在谈恋爱,也没好问小巫什么。穆杉和小巫一起去了电影院内,他们无心看电影,两人小声地谈论着计划,没等影片放完他们就退场了,这时已是夜里十点多钟。小巫随穆杉回到医院,两人朝旧楼后面走去,走过蒲师傅住的平房时,穆杉发现他的房间已黑了灯,想必蒲师傅已经睡了,但他还是让小巫小心点别出声。
就这样,两人悄悄地进了通向太平间楼栋,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没开上面的灯,顺楼梯摸黑下到了地下二层,他们没有带照明设备,穆杉摸索着打开了地下二层楼道的灯,寂静阴森的楼道内立刻幽光闪闪,小巫紧张的直想退缩,还是穆杉给她使眼色,让她镇静点。他俩来到尽头的太平间门前,穆杉取出钥匙拧开了门锁,然后慢慢推开太平间的门,里面黑乎乎一片,穆杉朝屋内走进一步,伸手准备打开房间灯开关,按照他昨晚的记忆,开关就在门右边内墙上,可是他摸了几下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开关。身后的小巫问了一句:怎么啦?话音刚落,穆杉忽觉得浑身遽然麻木起来,正要缩回手臂,突然间他的手腕被里面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抓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门口猛地拉进了漆黑的太平间内。啊,这恐惧的尖叫声不是发自穆杉,而是他身后的小巫。小巫被这意外情况吓坏了,她惊叫一声转身就外跑,刚跑几步楼道的灯光突然全都灭了,瞬间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小巫摸黑跌跌撞撞朝外奔去,她跌倒了爬起来再跑,当他上了楼梯逃到旧楼外面的时候,已经受了轻伤,脸上和手上都占有血迹,她顾不上这些,径直跑到蒲师傅住的房间,急匆匆地敲开了蒲师傅的房门。
怎么了?怎么了?蒲师傅开门后焦急地问。小巫气上不接下气地说:蒲师傅,出事了,穆杉在太平间出事了,他被吸进去了!快想办法救救他吧。什么吸进去了!?蒲师傅一听奇怪地问,穆杉说出去有点事,他是和你在一起吗?小巫哭丧脸着说:是的,我们一起去看了一会儿电影,可现在他出事了!蒲师傅忙问:穆杉在哪里?小巫急切地说:他在地下太平间,出不来了,怎么办呀?蒲师傅疑惑地问道:他怎么会在太平间呢?小巫急急地祈求着:师傅,现在顾不上说这些了,先把穆杉救出再说吧啊。嗨,这大晚上的,走,我跟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蒲师傅说着出了房间朝旧楼走去,小巫紧随其后。
蒲师傅走进旧楼后门洞打开灯后走下楼梯,他一边走嘴里一边还埋怨小巫,小巫也不敢答话,他跟蒲师傅来到地下二层,蒲师傅打开楼道灯后快步走到太平间门前,他推推门推不开就问:门不是锁着吗,穆杉怎么进的去?说完又用力推了推门。小巫一看傻了眼,他急忙上前推推门,果然房门关的很紧,根本推不开。穆杉穆杉,小巫焦急地喊着,可是里面没有一点声音。蒲师傅很不高兴的样子说:你搞什么鬼呀!嗯?钥匙明明在我这里,除了我谁也进不去。小汤说:不是的,穆杉真的在里面呀!蒲师傅说:怎么会呢,除了我别人没有这太平间钥匙,再说,你们深夜来这里做什么呀?小巫委屈地答道:是穆杉要来的,他说昨晚在这里遇到了奇怪的事情,他要来弄清楚。蒲师傅说:听说穆杉在学校住宿时有过梦游的经历,昨晚他可能又发生了那种事。小汤说:可是今晚是真的呀,我们两人一起进来的,当时穆杉打开这门,他进去好像要开灯,可是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了进去,接着这里的灯都灭了,当时真是太意外了太可怕了,我是摸着黑逃出来的。蒲师傅严肃地问:穆杉他哪来的钥匙?小巫只好实话实说了。蒲师傅听完生气地说,你们简直是胡来!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小巫焦急地说:可是不管怎样,您快打开门进去看看他呀,说不定穆杉在里面出事了!。嗯,好吧,蒲师傅说罢拿出钥匙打开了太平间的房门,又伸手开了里面的灯,他走了进去,小巫慢慢跟了进去,看过后太平间内根本没有穆杉的影子,更没有其他什么活人,只是担架上有一具盖着白布单的尸体,让小巫感到格外瘆人。蒲师傅说,那是昨天早上送来的,按照规定要放两天才可放进冷柜。哦可是小巫刚要开口,蒲师傅却打断了她的话:算了,我可没时间守着死人和你聊天,你都看了,这里没有穆杉,快走吧。小巫被蒲师傅撵了出来。小巫说:可是穆杉不见了怎么办呀!蒲师傅道:他不见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有人问我,我就找你要人。蒲师傅说罢疾步朝外走去,看样子他是真生气了。出了旧楼蒲师傅又问小巫:是不是穆杉让你骗我去太平间呀?真是地,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呀?说完,蒲师傅气呼呼地回屋去了。
小巫无奈地回到宿舍,穆杉下落不明令她焦急万分,小汤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急忙把事情对小汤说了一遍。小汤听完就说:本来嘛,有没有叫声和我们又没关系,穆杉非要弄个清楚,现在好了,你们瞒着别人瞎闯荡,事情没搞清楚一个大活人却不见了,你说怎么办吧?小巫哭着说:我也没有办法啊,只是想帮穆杉把事情搞清楚,没想到会出这种怪事。小汤心软了,她对小巫说:不会是穆杉想逗你玩儿吧?我们先睡吧,要是明天穆杉真不回来,你再向涂医师汇报,再不行就报警。小巫听了不再说什么了,她只是希望明天穆杉能平安回来。
次日,天气十分寒冷,小巫和小汤没有找到穆杉,涂医师看见她俩就问:穆杉去哪儿了?小巫把昨晚的事情一说,涂医师听后责怪道:你们怎么能私配太平间的钥匙呢?太平间更不是随便可以进的地方!穆杉他有点太过分了吧。小巫说:其实那天,在解剖室里我也听到了叫声,当时我怕影响您的工作,所以没说什么。涂医师听了很不高兴地样子:旧楼上面是诊疗室,在医院里面个别病人因病痛喊叫,有什么可奇怪呢?小巫说:可是现在穆杉已经不见了,我们还是报案找找他吧。
报什么案?你说他在太平间失踪了吗?
当然,我说的全是真的,穆杉进去没有出来,后来后来他就不见了,涂医师,您说这可怎么办呀?小巫说罢急的哭了起来。身边的小汤默默不语。
涂医师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别哭啦,你们对这里的一切还都不熟悉,当时或许你们由于紧张闹误会走散了,我看这样吧,我先去问问蒲师傅,再一起去太平间仔细查一查,实在没有线索再说报案吧。涂医师去了,整个上午也没有穆杉的消息。
中午下班后,小巫没打饭她回到宿舍就躺下了,小汤劝她别太着急,说就是报案没有线索也不过如此。就这样,小巫饿着肚子又等了半天过,仍没有穆杉的消息。傍晚下班时,涂医师特地把小巫来叫到自己的休息室,告诉小巫,中午他和蒲师傅去太平间内察看过了,里面绝对没有穆杉,后门没有钥匙谁也打不开。小巫有些激动地说:不管怎么说,是我看着穆杉失踪的,我不能不管啊?说着小巫眼圈就湿润了。涂医师上前递给她一杯热饮关心地说:天气冷了快趁热喝吧,我相信你讲的好吧。此时小巫感觉又冷又饿,她说句:谢谢涂医师,接过杯子就慢慢喝了起来。涂医师回到座位上说:其实我很理解你的心情,穆杉不见了我也很担心,但是我们不能动不动就急着报案,要有明确的依据,待会儿你回去后,把穆杉失踪的过程再好好回忆一下,明天一早我跟你去报案。
离开涂医师小巫回到宿舍,小汤已经给她买好饭了,吃饭的时候小汤向她打听穆杉的下落,小巫推断说穆杉很可能被人绑架,然后从太平间内穆杉说的那个后门带走了。小汤听了心里很难过。她问:那你觉得穆杉被谁带走的,被带到哪里去了呢?小巫回答:我不知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现在还活着没有。小汤听罢不再问了。
当晚,小巫和小汤都睡的比较早。深夜,小巫正在睡觉,忽然觉得肚子难受,醒来后她要去厕所。厕所在楼道西边,离她们住的宿舍有一段距离,小巫本想叫小汤和她一起去,可是看看熟睡的小汤又不好意思打扰她,此时,小巫感到肚子越来越难受,她忍不住地披上衣服下了床,她咬着牙出了宿舍,弯腰朝厕所急走而去。
楼道内很黑,不远处的厕所内桔黄色灯光忽强忽弱,这个公用厕所里面共设了四个带门的单独蹲位间,男女公用。小巫只顾往厕所里钻,进去后方便了一会儿,肚子不太难受了,这时她倒有点害怕了,所以完事后她起身开门就朝外走,不料想,越是紧张越出事,她刚一走到厕所大门,有一个东西突然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啊小巫顿时惊叫一声。
再说小汤,睡着睡着忽然醒来见屋里开着灯,小巫已经不见了,她想小巫可能是上厕所去了,可是过了很久也不见小巫回来,一种不祥之兆令她腾地坐了起来。她穿上衣服,打开房门探出头去向外看着,不远处厕所里面那暗淡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好像是救护车的灯光,小汤眨眨眼皮喊道:小巫,小巫,可是没人回答,她想,小巫不是去厕所去哪了呢?不会是出什么事吧,小汤虽然胆子比较大,但想到这里她也有些紧张了。为了看看小巫是不是在厕所内,小汤出了宿舍朝厕所走去,越往前走她越感到厕所里面有人似地,快到厕所门前时,她放慢脚步轻轻叫了几声:小巫小巫你在吗?但是厕所里没有任何反应。小汤硬着头皮走到厕所门口推开门一看,里面没有人影,所有蹲位上的门都关着,这时,忽然从厕所内某个蹲位里发出一种微弱的声音,嗯啊。小巫!小汤急忙叫了一声。果然,从紧里面的隔间内又发出了一声微弱而短暂的声音“嗯啊”小巫,是你吗?小汤接着问。“嗯啊”里面又重复一次刚才的声音。小巫,你怎么了?小汤追问道。厕所里面再次传出那种无可奈何的“嗯啊”声。小汤担心小巫出事,她忘记了害怕,嘴里叫着:小巫,小巫,我来了,就朝里面的隔间走去,走到近前她拉开了一个小隔间的门,可是里面没有人,再拉开一个还是空的,又拉开一个门又是空的。小汤警觉起来,她想:不可能没人!刚才明明听到了“嗯啊”的声音,而且很像小巫的声音,难道是最后那个蹲位里发出来的?想到这她伸手去拉旁边的门,她的手刚刚触到门把手,不料想,那扇门突然间打开了,啊哦随着小汤一声尖叫,从里面跳出一个人来,小汤定神一看正是小巫,只见她额头上有血滴,二目圆睁一副惊恐的神态,小汤正要开口,小巫却猛地伸出双手卡住了小汤的脖子,惊的小汤不顾一切地用力挣脱,可是他感到小巫的臂力大的惊人,不仅没能挣脱,反而觉得小巫的双手越卡越紧,直到小汤感到头脑涨大浑身无力,最后眼前一黑,她失去了知觉。
杀人了,杀人了,第二天一大早小巫就疯疯癫癫地在楼下喊了起来,最早过来的是蒲师傅,他问明情况后,就去了四楼厕所,接着又来了几个人,大家急忙把昏迷的小汤送到急救室抢救,经过紧张的抢救小汤苏醒了,她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大家,人们听了都十分震惊:小巫!她为什么要小汤下毒手呢?小巫被治安股的人带走审问了。可是小巫却回答不清是怎么回事,她说自己昨晚好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厕所内遇上了一个鬼影,那鬼影要害她,所以她把那个鬼影打倒后逃了出来,之后就记不清了,再后来就是早晨醒来去厕所,结果刚一进去就发现小汤正躺在那里。穆杉失踪后,小巫和小汤又出了事,治安股审问了小巫,也没有什么结果,他们发现小巫的精神很不稳定,因此她的描述还不能作为证据,小巫被强制送到了本院的精神科接受观察和治疗。涂医师得知此事后特地来到小巫病房看望了她,离开时他让护士一定要照顾好小巫。
再说穆杉,感到浑身一阵麻木,就被人拉进了太平间,他想反抗,可是浑身无力,瘫倒在地连嘴都张不开了,接着他感觉有人给他体内注射液体,很快他便丧失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穆杉慢慢苏醒了,身边漆黑一片,他胸口发闷,浑身发冷,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躺在一个长方形柜子里,他推推上面推不动,他回忆着自己的经历,又用手摸摸四周,心里一惊:这不是太平间的冷藏柜里吗?天啊!是谁要杀死我呢?我必须想法脱身。穆杉想着用手开始搬弄头顶的柜门,柜门终于被弄开了,穆杉感到呼吸顺畅了一些,但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他摸黑爬出冷柜,他感觉关节疼痛,稍后,又摸着黑终于打开了房间的灯,再一看,果然是太平间里面,看着看着他目光停在了那个移动担架上,只见上面放着一具盖着白布单的尸体,他上前掀开布单一看,正是追他的那具男尸,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昨晚自己真的是在梦游!?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尸体仍然躺在这里呢?面对种种疑问,穆杉一时找不到答案,他只可惜没看清那个把他拉进太平间的危险人物是谁。
穆杉打不开太平间正门,试了试后门也打不开,又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也就在这时,忽然他听见楼道内传来脚步声,穆杉立刻关了灯,藏到了冷柜后面的夹缝中。脚步声停在太平间门前,有人用钥匙打开了太平间的门,穆杉想,来人应该是看太平间的蒲师傅了!因为只有他才有开太平间的钥匙。那人进来了,那人熟练地开了灯,然后朝移动担架走去,穆杉藏在冷柜后面不敢动,他听见那人去了放尸体的担架旁,像是掀开了盖尸体的白布单看了看,然后转身朝他这边走来了。穆杉摒住呼吸紧张万分,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他决定冲出去看看这人是谁?是蒲师傅还是?他明白,自己体力已经很弱了,一旦来人就是欲谋害他的人,那暴露自己就再次面临生命危险。
那人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穆杉正要闪身出来看个究竟,不料后门忽然发出声响,穆杉距那扇门不远听得很清楚,他急忙刹住脚步,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也停住了。很快后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了一个人,那人问:在哪儿?先前进来的人小声答道:在担架上。穆杉听到两人走到移动担架那边,接着摆弄了好一阵后,听其中一人低声说:好了,这是两万元现金,你点点。另一个声音说:不用点了,我相信你,你快走吧。好吧,我走了,那人说完从后门离开了。那人走后屋里的人也从前门离开了太平间。穆杉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就慢慢走出来,再次打开灯一看,那个盖着白布的尸体明显被人动过了。他们在干什么呢?穆杉想着慢慢走到尸体旁边,扯下盖在其身上的白布,他惊呆了,只见尸体的内脏被人取走,而且只有很少的血迹,看来剖尸着还很内行!穆杉想:那个人是谁?他怎么能够打开太平间的后门呢?他想:自己一定是被人电击后又注射了某种药物,那个欲致我于死地者,很可能就是刚才进来的人,他们是在私窃人体器官作交易!怎么办?穆杉试了试,前后门都锁死了出不去。他想:既然有人要杀我,就很可能和那天在解剖室听到叫声有关,如果罪犯发现我还活着,那就更危险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安全逃出此地,然后设法查清是谁欲谋害于我,可是怎样才能逃离这太平间呢?穆杉环视着阴森森的太平间内,无可奈何地坐在地上,他感到身体开始支撑不住了。
小巫病了以后,住在精神科病室专人看护,小汤一个人住在宿舍,她也有些精神恍惚,脑海中时常泛起小巫的怪异行为,可却想不出所以然来。到了晚上,小汤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件,不免心有余悸,所以他很早就把门插好,看了一会儿书她就闭灯睡了。睡着睡着,小汤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本来就紧张的小汤立刻倾听起来,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有敲门声,开始小汤怕自己听错了,不敢说话,可是外面敲门声不断,小汤听清楚了,确实是在敲自己宿舍的门。她随即打开灯,心中纳闷:奇怪!怎么灯光变得如此暗淡了。她没多想忙问一句:谁呀?门外有个声音说道:我是穆杉,小汤你快开门呀!小汤似乎听出穆杉的声音来了:你真是穆杉!她兴奋地说着过去开了房门。穆杉你从那来呀?小汤话一出口就傻眼了,因为门外空空如也无人影,小汤颤抖着声音问道:穆杉,你在哪儿呀?一个幽幽的声音答道:我在太平间,我快要死了,你快叫人来救我呀。什么,你在太平间?胆子较大的小汤此时也要惊炸了,因为她光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人。
此时,穆杉的声音继续在黑暗的楼道内飘荡:我在太平间,我快要死了?快来帮帮我啊。小汤吓得急忙关声了房门,可是门刚一关上,外面就想起了“砰砰”地敲起了门声,小汤咬紧牙关猛一开门,外面还是没有人,那凄凉的求救声又传来来:我在太平间,我快要死了,快来救我啊。小汤听得出来这确实是穆杉的声音,只有声音不见人,直吓的小汤赶紧关屋门,可是这回门外像是有人用力推挡似地,门怎么也关不上了,吓的小汤竟大声喊了起来。
随着喊声,小汤从恶梦中惊醒,她感到自己心脏跳动极快,简直难以承受。她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她开亮灯想着刚才可怕的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梦使小汤再也睡不着了。次日,天刚蒙蒙亮她便起来去找小巫了,来到精神科病房门前,正要推门,从里面走出一个女护士拦住了她,小汤说明情况后,女护士给了她五分钟时间让她进了病房看望小巫,小巫见小汤来了顿时急情欲动,小汤刚走近她床前,她突然抓住小汤的手急切地说:小汤,穆杉被关在太平间里,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吧。小汤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小巫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穆杉来敲门,我开门一看门外根本就没有穆杉,只听他不断地对我说,他被关在太平间里,快要死了,让我快去救他。小汤听完就愣了,她没想到,小巫和她居然做了同样一个梦,真太不可思议了!小巫见小汤发呆,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她大声喊了起来:小汤,我说的是真话,穆杉肯定还在太平间里面,你快去想法救她呀!门外的女护士听见喊声后,快速进到房间,她上前将小巫抓着小汤的手拉开,对小汤说:她情绪还不稳定,你先回去吧!说着不容小汤说话就硬是把她推出了房间,护士把门关上后,小汤听见小巫哭着喊道:小汤,你要相信我,快去救他呀。
离开小巫后,小汤心中焦急万分,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几天来发生的事件,最后决定立刻向附近派出所报案。小汤很快找到了派出所,在派出所民警华安和杜平的详细询问下,小汤把自己所了解的,有关穆杉失踪的前前后后讲一遍,民警华安听完思索了片刻,他让小汤在屋内稍等,然后叫杜平一起出去了,过了一阵子华安和杜平反回屋内,华安通知小汤:你先回去,我们再研究一下,随后就去真源医院调查。
小汤回到医院里,正好碰上了涂医师,他就把报案的结果告诉了涂医师,涂医师听了感到事情严重,他让小汤好好在宿舍等着别离开,然后匆匆找到太平间管理员蒲秉庶,他对蒲秉庶说:小巫坚持说穆杉就在太平间内,她告诉了小汤,现在小汤已经报案了,警察说一会儿就来调查,我们必须马上去太平间处理一下。蒲秉庶听了不敢怠慢,他急忙跟涂医师去了地下太平间。他俩匆匆来到太平间门前,蒲秉庶打开门,俩人进到里面后又反关上了门,涂医师这才伸手打开了里面的灯。突然,蒲秉庶指着墙跟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出来了!涂医师随即望去,只见穆杉面朝上倒在地上。涂医师露出恐惧的神态,他快步上前用手在穆杉鼻孔处试了试,瞬间脸色变得煞白了,他似乎是在用喉咙说道:他好像还没有死!蒲秉庶一听也急了:那就把他放进冷柜加大制冷。涂医师站起来说:警察可能很快就来这里检查,把他放在冷柜里很容易被发现。那怎么办?蒲秉庶问。涂医师命令般地说:打开后门,先把他拖出去再说。于是,蒲秉庶赶紧用钥匙打开了后门,门外黑糊糊地,他俩一个抬肩另一个抬腿,把穆杉抬到了后门外地道里,涂医师说:暂时放在这里他们发现不了,等躲过检查立刻把他放回冷柜。我知道,蒲秉庶回答。两人又看了看漆黑的地道里面,转身欲返回太平间,不料这时,漆黑的地道深处突然射出一道手电光来,随即有人厉声问道:把人放在这儿吗?涂医师和蒲秉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的浑身一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冲过来的几个人推进太平间内,这几个人就是派出所民警华安和杜平以及墓地的保安人员。杜平给惊魂未定的涂医师和蒲秉庶带上了手铐,押着他俩出了太平间旧楼,华安和墓地保安迅速把昏迷的墓杉送至医院急救室抢救。在医护人员的抢救下,穆杉很快脱离了生命危险。小汤得知穆杉被救后,赶紧去病房告诉了小巫。小巫一听当下就要跟小汤去看穆杉。
那么,派出所民警和墓地保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太平间后门外的地道里呢?原来,昨天夜里从地道进太平间买卖人体器官的那个家伙,在墓地出口被保安人员抓获并送到了派出所,他名叫甄能,也曾做过手术医生,后因手术多次失误致患者死亡或残疾数人,被医院辞退了。在派出所里,甄能交待了如何伙同涂医师及蒲秉庶做贩卖人体器的买卖,而且这种交易已有多次了,太平间的后门被他们当作了交易的秘密通道。
小汤来派出所报案后,经过研究华安警长认为,穆杉很可能被涂医师他们绑架了,目前生死未知,太平间及里面的地道内是查找重点,为了不打草惊蛇,找到犯罪证据,华安先让小汤回医院通知涂医师和蒲秉庶,警察要去医院调查穆杉失踪的情况。小汤走后,华安和杜平一起来到墓地和那里的保安一同进入地道,一方面查找穆杉下落,另一方面对地下太平间进行监控,他认为,如果穆杉是在太平间失踪了,无论生死只要他还在太平间内,犯罪嫌疑人知道警察要去检查的话,会立刻去太平间隐匿人证。实际结果不出华安所料。
经过警方调查取证及涂承列和蒲秉庶的交代,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太平间后门上是一个双向暗锁,内外都可以开,后来出于对甄能的信任和交易方便,涂医师让蒲秉庶给了他一把后门上的钥匙。事发前几天,甄能告诉涂医师说,有一个富翁急需心脏移植,对方出的价钱很高,问他能不能供货,涂医师为了金钱利益,不惜采用了非法手段,擅自放起了对那名重症患者的抢救,导致其心脏停止跳动,涂医师便立刻宣告其死亡。那天清晨甄能接到蒲秉庶的电话说太平间放进了一具新尸,上午,甄能正在没有得到涂医师通知的情况下,提前擅自潜入了太平间,他没想到那具男尸只是心脏停止跳动了,还没有真正定义上的脑死亡,他刚要动手割开其胸腔时,对方突然产生了短暂知觉并大叫一声,当时吓的甄能仓皇从后门逃走了,连门都忘了锁上。当时碰巧,这声音被正在太平间隔壁解剖室的穆杉和小巫听到了,穆杉将此事对蒲师傅说了后,蒲师傅联系了甄能才知道,是他提前剖尸弄出了事情,蒲秉庶告诉甄能没有通知不要擅自进太平间。
由于穆杉一再提出太平间有问题,甚至还想亲自去太平间察看,蒲秉庶害怕事情败露,他找机会向他的上司涂医师汇报了情况,涂医师认为此事不能大意,经过考虑,涂医师决定把尸体先放到解剖室去,自己装扮成死者的样子持刀藏在解剖室内,由蒲师傅带穆杉去太平间伺机对穆杉下毒手。为了防止行动失败蒲秉庶暴露身份,他让蒲秉庶先扮演受害者,然后必要时协助他干掉穆杉。
事情开始基本是按他们的计划进展,可是他俩不知道,那天太平间后门被甄能打开后没有锁上,结果穆杉从后门逃跑了。涂医师没有追上穆杉,返回后和蒲师傅一商量,决定将计就计说穆杉是在梦游,因为涂医师了解到穆杉在学校有过一次梦游经历。于是,两人急忙把放在解剖室的男尸放回太平间,接着又清理了现场。等穆杉被墓地保安和派出所送回的时候,蒲秉庶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硬说是穆杉在梦游,他们本以为,这样事情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可是穆杉却非要搞个水落石出,他私配太平间钥匙的举动已经被蒲师傅察觉到了,蒲师傅假装不知道,然后向涂医师汇报了情况,这次,涂医师决定这次用电击枪对付穆杉。
傍晚,穆杉一走,蒲秉庶立刻电话通知了涂医师,并说,穆杉今晚很有可能擅自去太平间。涂医师让他注意监视穆杉去太平间的动向。放下电话,涂医师很快潜入了地下太平间内,耐心等候着穆杉。夜里,蒲师傅发现小巫跟穆杉一起去了太平间,于是,他偷偷尾随其后,见机行事。当他看到穆杉被拉进太平间后,为了不让小巫了解情况,他立刻关闭了楼道的灯,自己趁机返回了宿舍。
涂医师击昏穆杉后又给他注射了超计量的x酶素,这种x酶素对于常人来说,超计量可致心脏停止跳动几率为98%以上,何况穆杉处于被电击后的昏迷状态,涂医师认为这次穆杉死定了,他迅速将穆杉放进存尸体的冷柜里,然后出了太平间,这时,他听见蒲师傅在楼梯上高声埋怨小巫,于是,赶紧躲进了解剖室。涂呈列没有想到,正是冷柜里的低温救了穆杉,因为x酶素在低温状态下分子活动会大大减少。
第二天涂医师让蒲师傅去太平间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可是小巫这边却不好平息,既然穆杉已经死了,涂医师决定让小巫发疯,这样她就不会说什么了,即使说也没人听信她的话了。傍晚时,他在咖啡里放了缓释净肠散后,把小巫叫到他的休息室,哄小巫喝下了那杯带药咖啡,他很清楚小巫喝下去几个小时后,肯定要去厕所,而小巫住的宿舍离她常去的厕所还有一段距离。
深夜涂医师让蒲秉庶在外面望风,自己偷偷地遛进小巫她们所在的四楼厕所内,他等了一个多小时,果然等到小巫进厕所来了,涂医师看准机会把小巫勒昏过去,接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致幻剂注射到了小巫体内。小巫醒来后正处于被迷幻状态,她躲在厕所内一时不敢离开,以至后来她把进厕所找她来的小汤当成了鬼影掐昏过去。
那天夜里,涂医师作案之后,就通知甄能连夜来取货,正好被苏醒后躲在冷柜后面的墓杉听到了,甄能取走死者心脏刚出地道口,不料被墓地保安捉了个正着。
对于小巫和小汤做相同的梦,有人分析:因为穆杉失踪在太平间,所以梦见他在太平间遇险是符合情理的,至于她俩为什么会在同一夜里做同一样的梦,除了巧合就无从知道了。
穆杉康复后对前来看望他的小巫和小汤说:谢谢你们的帮助,看来,我可能从未有过梦游的经历。
2004/12/5修订
2005-11-21二次修订
听说梦游也是一种病,为了这事,东南医大的男生穆杉可苦恼了,他也不清楚那种较罕见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闹的老师和同学们都知道了,好在后来直到毕业时,他再也没出现过类似情况,他确信自己那次可怕的梦游经历,不过是一次偶然现象而已。
从医大刚毕业后,穆杉和两个女同校生小巫和小汤,被接纳到某市一所名叫“真源医院”的大型医疗单位做实习医生,三个人都是外地人,医院安排他们暂住在临时宿舍里,穆杉和蒲师傅住在一起,蒲师傅名叫蒲秉庶,年近六十岁,住在离太平间不远的医疗旧楼后面一间平房内,他是太平间管理员。小巫和小汤住在医疗旧楼四层一个房间内,这里也是顶层,有几间资料室和药品库,楼下基本都是诊疗室了。
这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刚来医院没几天的穆杉一觉醒来,发现浦师傅已经不在屋了,他揉揉眼皮,决定起来出去跑步锻炼,他穿好衣服出了屋,外面还很冷清,他沿着小道刚走几步就发现,不远处有一前一后两个白影朝旧楼这边走来,等对方走近些他才看明白,是两个护士正在把一具尸体送往太平间,再回头一看,见蒲师傅已在旧楼后面通地下太平间的门前等候。护士抬着尸体从他身边走过,穆杉看了看死者的脸,是中年男性,可能是刚刚死去的缘故,感觉他就像是在睡觉一样,不过死者左脸上面生有挺一大片黑记,倒是让人过目难忘。穆杉收回目光朝前走去,心中不禁感叹生命之脆弱。
上午上班后,胸外科手术主任医师涂承列要亲自给穆杉他们演示解剖过程,他让穆杉和小巫以及小汤一起跟他去解剖室。解剖室在旧医疗楼地下二层,他们一起下楼梯来到地下二层,这里也是最底层,这里环境封闭单调,楼道内忽忽闪闪的冷光灯让人感到寒气森森,穆杉的表情不由变得格外严肃了。涂医师表情庄严地走在前面,穆杉和小巫还有小汤紧跟在他后面,穆杉虽然是男生,但是胆子却比较小,遇事习惯于谨小慎微,小巫和小汤对他这方面好像有点不大欣赏,她俩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看穆杉,轻轻松松地走在涂医师身后。
他们三人跟着涂医师进了解剖室。里面亮着灯,这里药味很浓,在学校实验室甚至在医院他们都没闻过这么大的药味,涂医师示意她们带上口罩,穆杉尽量掩盖自己的紧张心情,再看看两位女士,看上去她俩比涂医师还平静呢。
涂医师走到了解剖台前,上面放着扁扁一个冷藏箱,他掀去盖子,一股白色冷气从箱内弥漫而出,当雾气散去后,大家看见里面放着一具赤裸男尸,看上去年龄也很不是很大,身体颜色蜡黄,但是从尸体的新鲜程度可以看出,死者死亡时间不会很长。穆杉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尸体,但是像这样新鲜尸体以前没有见过。穆杉不禁问道:他是怎么死的?涂医师看了穆杉一眼说: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情,你们今天来要看的是解剖方法和全过程,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他说着戴上手套,从旁边盘中拿起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他并没有马上割开尸体的皮肉,而是看看三个实习医生,然后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手术刀,好像是在问:你们害怕吗?小巫紧挨着小汤站在涂医师对面,静静的看着解剖台,穆杉则站在涂医生旁边,他心里很紧张,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被别人看出这些。
那就开始了,涂医师开口了,你们将看到的是,如何打开一个人的胸腔,并把里面内脏取出来。说着,涂医生拿一块白布擦了擦手术刀,然后将白布盖在死者头上遮住了尸体的面部,这大概是一种习惯性的做法,但穆杉并没有因此感到放松。
只见涂医师伸手用手术刀在尸体胸前从上至下悄然划过,接着锋利的刀口顺着尸体的胸骨下边划开,然后绕至两侧直抵腋窝旁,他放下手术刀,两手将尸体胸前两半的皮肤掀开,让尸体的部分内脏暴露无遗,这些过程简直就像裁衣服一样。穆杉和那两个女生都看的直了眼。由于尸体未经特殊处理,其胸腔内部的器官十分血腥。这时,涂医师又拿起手术刀说:你们注意看,要这样做。说着涂医师熟练地分开其胸骨,刀锋将尸体和心脏连接部分划开,他放下手术刀,双手伸向那颗心脏。此时,解剖室内寂静无声。大家的眼睛都盯着那颗将被剥离躯体的心脏。
就在涂医师双手掏起心脏时候,穆杉突然听到了一声冥冥惨叫声,啊馍羲淙徊淮螅瓤志澹秃孟袷谴痈浇裁吹胤椒3隼吹模哪律疾挥傻睾笸肆肆讲健d阍趺戳耍客恳绞Π研脑喾旁诓a讨校誓律肌n襼穆杉支吾答道:刚才我听到一声惊叫声音,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涂医师听罢,扭头看着两个女实习生问:你们听到了吗?两个女生相互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涂医师责怪穆杉:你太敏感了!我们要从科学的角度看问题,其实,割开一具尸体和拆开一台机器有着相似的原理,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那你也无法成为一名合格医生。穆杉听了轻轻点点头。接下来涂医师一边拆解尸体内脏,一边讲解注意要点。穆杉表面上观察的很投入,但内心却无法平静。
观看了涂医师的解剖与讲解后,几个人离开解剖室来到医院后院,涂医师让穆杉他们回去各写一篇观摩总结,然后就走了。涂医师走后,穆杉想起在解剖室听到的惊叫声,就问小巫和小汤:你们真的什么也没听到吗?小汤说:我没听到什么呀。小巫说:我听到了,是“啊”的一声,有点怪。穆杉问:那你当时为什么摇头不说呢?小巫说:涂医师当时正为我们做示范,我不想节外生枝,再说,也许是上面传来的什么声音。不会吧?穆杉说,咱们在地下室,又是在解剖室内间,不可能听到上面的声音,感觉那叫声,即使不是在解剖室内,也是在地下二层范围内。小巫说:听说地下室内除了解剖室就是太平间啊。小汤说:我看你们也太胆小了?管它呢?有没有声音和我们又没关系。当然,穆杉说,我只是感到很奇怪。小汤说:算了,还是别想它了,我们回诊室去吧,说完三个人朝诊室走去。
一天时间过去了,当晚穆杉回到宿舍,这地方离地下室出入口不远,同屋那个蒲师傅,正躺在床上听收音机。穆杉把白天的经历对蒲师傅说了说,蒲师傅听后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你肯定听错了。不会,穆杉说,我出来后问过她俩,小巫也听到了,当时我感觉声音就是来自地下二层某个房间。你肯定听清楚了?蒲师傅问。穆杉点点头:肯定!蒲师傅叹口气说道:底下二层除了解剖室就是太平间,怎么会不有人喊叫呢?要是有叫声除非是死人复活!穆杉说:今天一大早不是有人送来一具尸体吗,送到太平间前,我看了尸体感觉挺奇怪,看上去那人简直跟活人一样。蒲师傅说:人刚死了都这样。穆杉说:我听说有的人心脏虽然停止了跳动,但是并没有真正死亡,甚至过24小时还能复活。是吗?蒲师傅说,你可别吓唬啊,我在这医院很多年了,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死者是什么人,什么时间死的?穆杉问。是这医院的病人,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蒲师傅回答。穆杉想了想说:我想去太平间看看,感觉今天早上送进太平间的那个男人象是假死。蒲师傅听罢“嗯”了一声问:怎么!你想去太平间?
是啊!穆杉说,你不是有那儿的钥匙吗?
算了,其实人死不会复生,别想他了你先睡吧,我去趟厕所,蒲师傅说完出去了。
穆杉躺下,他合上眼却睡不着,脑海里回想着解剖室里听到的那凄厉叫声,他想:那声音小巫也听到了,不会假,也许旧楼地下二层真有问题,但是如何才能把事情搞清楚呢。穆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听到蒲师傅说话:穆杉穆杉你说什么呢?穆杉睁开眼一看蒲师傅早已回来了,他答道:没说什么呀!蒲师傅问:你刚才说地下室有问题!是吗?穆杉不好意思地说:我说了吗?刚要睡着就听见你问我话呀。蒲师傅接道:我回来一会儿了,你不知道,听你在说梦话了,听你说地下二层有问题,我也不放心了,我想去检查一下,谁让我负责这太平间呢。穆杉听了一下子起身坐到了床边:这么晚了蒲师傅,我跟你一起去吧。蒲师傅看了看穆杉:好吧,你不害怕就跟我去一趟。
就这样,穆杉跟着蒲师傅出了宿舍,一起朝旧楼走去,他们进了通向地下室的楼门洞,蒲师傅打开楼道灯后,两人顺地下入口下了楼梯,地下一层是医疗器械库,通道口有铁门锁着,非指定人员不能进入。地下二层只要你没人阻止你,而你又足够胆大就可以随意出入,只是这里面房间都上着锁没有钥匙无法进入。他们下到地下二层,灯光暗淡的楼道内死一般寂静,这里左边是楼道,右边是四间大房子,第一个门是个仓库,第二个是卫生间,第三个门是解剖室,再前面一个门就是太平间。蒲师傅不慌不忙地走在前面,穆杉心情紧张地跟在他身后,他们走到太平间门前,蒲师傅停下来,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进屋前他先伸手开了灯,浦师傅进了太平间,穆杉也跟了进去。
太平间内空气凉飕飕的,白色的灯光更让人感到幽静。穆杉刚一进去,忽听前面的蒲师傅惊呼道:诶!尸体呢?尸体怎么没了?蒲师傅说着急的在房内转着身子。穆杉听了吓了一跳,他诧异地问:怎么回事?蒲师傅惊魂未定地说:今天早晨送来的尸体就放担架车上,可是没有了!蒲师傅说完,又打开了几个放尸体的大柜门看了看,没发现那具男尸,他突然转身望着穆杉呆住了。穆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看蒲师傅,又看看房间内,发现这个太平间的墙脚处还有一个小门。此时,蒲师傅的脸色因恐惧变得可怕极了,特别是他的眼神,直视穆杉的两眼,就像是要从穆杉那里找到什么一样。穆杉很害怕,他不知所措看着蒲师傅,又用手指指墙角处的门,意思是:那里面是做什么的,你不用进去看看吗。傅师傅看了一眼那扇门,摇摇头,接着从喉咙里发出质问:你真的听见叫声了?穆杉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啊”穆杉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脱口说道:对,就是这种叫声,你听见了吧。蒲师傅没有回答,因为他和穆杉听得一样清楚,叫声显然来自那间解剖室。蒲师傅快步出了太平间,穆杉紧跟其后,楼道里没有人影,两人正要朝解剖室走去,忽听解剖室的门发出“吱”的一声,接着一个身披白布单的人形从解剖室里闪了出来,那家伙手拿一把明晃晃手术刀,朝他们走来,蒲师傅和穆杉都吓的直往后退。
还是蒲师傅胆大,他停住脚步强做镇静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边走边扯掉了全身披的白布单,一个男人现露出来,只见他面色惨白,左脸上还有一片黑记。啊!穆衫和蒲师傅看罢同时惊呼道:他是那个男尸呀!。那具男尸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手术刀,直朝他俩扑来。穆衫转身急朝太平间里跑去,刚跑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啊,穆衫回头一看,蒲师傅已经倒在了地上抽搐,而那具复活的尸体正挥着带血的刀向自己扑来。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对穆杉来说简直太意外了,他来不及思考一步窜至太平间内,再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地朝墙角处那个神秘铁门奔去,这时追击者也冲进了太平间,穆杉跑到铁门前感到无路可逃,便用身体猛撞那扇门,他本以为自己会被铁门弹回来,没想到那扇门居然“咣”地一声被撞开了,由于用力很大,穆衫身体随着惯性径直冲到了门外差一点摔倒,他感觉自己冲进了一个神秘的通道内,他稍愣了一下,就顶着黑暗向深处逃去。前面到处弥漫着阴冷的气息,黑糊糊什么也看不见了,后面是追赶他的脚步声,越来越紧了,穆杉伸起两只手臂护住面部,尽快地向前跑着,跑着,碰到拐弯处他摸索着转向接着向前跑,后来他碰到楼梯摔倒了,爬起来顺楼梯继续向上跑,黑暗中的穆杉不敢多想,也不敢回头,更不敢停留一步,他要尽快摆脱危险,避免被身后的活尸追上,而发生意想不到的可怕后果。穆杉跑着跑着,忽然感觉脚下的楼梯变成了斜坡,而且前面不远处有微光隐现,他估计那是一个洞口,此时,追击他的脚步声也没有了,他不敢朝回走,继续向微光处奔去。穆杉终于跑到了洞口处,最后奋力一跃来到了地面。
清爽的空气,立刻让穆杉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他看看身后,见地面上有一个长方形的洞口,再看看周围环境,只见夜幕中空荡荡一片,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完全不晓得。
忽然,穆杉感到一阵眩晕,他无法控制自己跌倒在地上,他很害怕,只觉得身体多处隐隐作痛,四肢也不太听使唤了,他闭起眼默默趴在地上等待着,暗自祈祷不要再有追击者出现。就这样过了一阵儿,穆杉感觉好些了,尽管此地环境陌生,但追击者没有出现,他心里踏实多了,于是睁开眼慢慢用力欲站起身来,不料脚下还未站稳,他的胳膊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
刚刚放松戒备的穆杉吓的浑身一抖,猛一回头。这时那人说话了:你是干什么的?在微弱的月光下,穆杉隐隐看到对方是一个身穿制服的成年男子。他暗自庆幸:幸亏不是持刀追他的那个家伙。他惊惶之余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呀?那人抓着他的衣袖不放严厉地说:这里是墓地,我是这儿的保安,这么晚了,你去地道里做什么呢?穆杉连忙解释说自己是我从医院地下室里面逃出来的,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保安随即问他是哪家医院,穆杉说了医院名称后还告诉对方,这个地道通向真源医院地下二层的太平间里。对方听了并不相信他的话,而是郑重地对他讲:这个地道口上的轨道拉盖以前一直关闭着,近来我们发现不知什么人拉开了水泥盖,而且还发现有人进出这里,我们为了这事特地加强了执勤,走,你必须跟我去派出所讲清楚。
“那好吧”穆杉说完跟着保安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穆杉看到时间已经快深夜一点钟了,保安将情况介绍给值班民警,穆杉又向民警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他把自己刚才的经历叙说了一遍,民警华安听完后感到有些情节过于离奇,难以令人信服,但因为涉及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决定立刻随保安、穆杉一起去医院地下太平间证实一下情况。就这样,三个人连夜一起去了穆杉所在的真源医院。
来到医院后,在穆杉的带领下他们三人进到了医院旧楼的地下二层,那里确实亮着灯,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但是楼道内却没有人,也没有血迹和任何污渍,经检查所有房门都关闭着而且也打不开。你说的蒲师傅在哪儿?民警问穆杉。我看见他就倒在太平间和解剖室之间楼道的地上,脖子上还有血,穆杉回答。可是你看,所有的房门都打不开,地上也没有血迹,你怎么解释?保安说。也许穆杉支支吾吾。民警说道:这就不好说了,我们没有证据相信你说的话,你暂时不能自由。穆杉听了感到无可辩解,他知道自己过于疲惫了,所以干脆不做声先随他们去好了。保安见穆杉发蔫,认为很可疑,就伸手又要抓穆杉的胳膊,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从楼道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不紧不慢越来越清晰。三个人都不由地暂停了原有的思路和动作,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民警示意:谁也别出声。
脚步声慢慢地下了楼梯,稍候,一个人影出现在楼道口处,穆善一看差点叫出声来——是蒲师傅!只见蒲师傅向前走了几步,神秘兮兮地问道:穆杉!他们是谁?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蒲师傅的出现本来就让穆杉惊诧不已,听蒲师傅这么一问他更莫名其妙了,他打量着蒲师傅试探着问:是蒲师傅,你没事吧?蒲师傅不解地说:什么事!我正在睡觉听到外面有动静,所以就来这里看看,穆杉,你不是说去厕所吗,怎么一去不回了呢?民警和保安听着他俩的对话,不知其中有何奥妙,那个保安上前对蒲师傅说了一遍他们来这里的原因。蒲师傅听罢连连摇头说:没有的事,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开始穆杉夜里起床,我问他去那里,他说去厕所,他走了以后我就睡着了,后来我听到外面有动静,我一看穆杉还没回来,再一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我急忙起身来到外面想找找他,因为我听到旧楼这边好像有声音,所以就顺着声音来了。墓地保安用讽刺的口吻说道:可是他并没有去厕所,而是去了墓地的地道里面,说完还盯着穆杉。哦,蒲师傅沉思着,忽然问道:穆杉,你不会在梦游吧?听了这话,穆杉强打着精神问道:蒲师傅,你忘了,我和你说的那事,我们俩一块儿来到这里进了太平间,你说尸体不见了,后来那具失踪的尸体从解剖室里出来了,他用刀把你打伤在地。好了,好了!蒲师傅打断他的话对保安和民警说:我明白了,他却是实在梦游,也许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让我把他搀回去,让他先睡觉,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吧。好吧,那个保安说,明天我们检查一下地道,有问题再联系你们。没问题,没问题,蒲师傅边说边拉起穆杉的手朝外走。民警和保安随后一起上楼梯出了旧楼,保安和民警让蒲师傅送穆杉回去好好歇息,然后就一起离开了医院。穆杉昏昏沉沉地跟着蒲师傅回到了房间,他真的很累很困了,所以没想什么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是蒲师傅把他叫醒的,穆杉直截了当问蒲师傅,昨天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蒲师傅说他可能又发生了梦游,并且解释道,对某些性格的人来讲,梦游是比较常见的现象。穆杉刚来不久,对这一带的地理环境还很陌生,想起自己在大学里确实有过一次梦游经历,一时也分不清昨晚发生的事件是真是假了。但是他却暗下决心,非把自己遭遇的种种谜团弄清不可,他穿好衣服后,试探地问蒲师傅:地下太平间里那个暗门通什么地方?蒲师傅眨眨眼皮答道:你说什么哪?我不明白!穆杉听了没再说什么,他告别蒲师傅就去上班了。
中午,穆杉下班正朝宿舍走去,迎面遇上了涂医师,涂医师说:穆杉,听说你昨晚闹了些误会,我想你还是先休息几天再上班吧。穆杉没想到昨晚的事涂医师知道的这么快,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忽然问道:涂医师,为什么墓地里的地道通我们医院太平间里面呢?不会吧,涂医师微笑着说。穆杉又说:可是太平间面好像真有个暗门呀。涂医生见穆杉有些固执,便收起笑脸答道:这我不清楚。没人打开过那扇门吗?穆杉追问。涂医师没有回答,反而用教育的口吻对穆杉说:做为手术医生不仅要有精湛的医术,还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我感觉你近来状态不是很好,你们目前实习项目对人的感官有很强刺激性,据我了解,你在医大上学时曾有过梦游经历,你是学医学的,应该知道,这种现象往往和受到精神刺激有关,你要学会控制自己呀。涂医师说完就走了。
望着涂医生的背影,穆杉心情沉重,他没有去食堂打饭,而是出了医院来到一家饭馆里,他要了些酒菜,慢慢地喝了起来,他边吃边想:昨天夜里自己真的是做梦吗?地下太平间里面的那个暗门到底通向哪里呢?蒲师傅说不明白,记忆中那扇门已经被我撞开啦,果真的话,无论如何也会留下点痕迹?不如自己私自进太平间去看看,如果里面真有一个暗门被撞开过,而且门外通向那个墓地,那么就是有人在撒谎,这事其中就有问题,可是要想单独去太平间察看,就必须有太平间门的钥匙,钥匙只有从蒲师傅那里才能得到。穆杉越想越激动,他决定先设法把钥匙弄到手再行动。
从饭馆出来,穆杉回到宿舍,见蒲师傅正在听广播,蒲师傅见他回来了问他去那里了,穆杉假装喝多了的样子,说和一个朋友去饭馆吃了顿饭喝了点酒,然后躺在床上向蒲师傅要剪指甲刀用,他知道蒲师傅的钥匙链上有一只指甲刀。蒲师傅把指甲刀连钥匙一起扔给他,他接过指甲刀表面装作剪指甲,暗中寻找着昨晚蒲师傅开太平间时用的那把钥匙,上面只有四把钥匙,穆杉很快找到了太平间那把钥匙,他边看边等待机会,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穆杉赶紧拿着钥匙出了屋,外面的人是和他约好的小巫,穆杉立刻卸下一个钥匙交给了小巫,让他赶紧去预先看好的地方配一把,越快越好。回了房间,穆杉见蒲师傅继续听广播小说也没问他什么。穆杉怕蒲师傅发现问题,所以尽量拖延时间,他慢慢地蹭着指甲和蒲师傅聊着小说里的情节,蒲师傅反而不愿意答理他,而是闭上眼睛听了起来,这下穆杉倒放心了,他想,那个配钥匙的地点里医院很近,如果没有意外,小巫应该很快就能配好钥匙回来。就这样,约过了十分钟,小巫配好钥匙返了回来,穆杉得到钥匙后,便把那串钥匙还给了蒲师傅。
原来,穆杉把自己的想法单独对小巫讲了,小巫决定晚上跟穆杉一起去太平间查找线索,希望帮助穆杉弄清他昨晚经历的怪事。穆杉告诉小巫:此事千万不要对小汤讲,她会阻止我们的。小巫点点头。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他俩决定晚一点再行动。
当天傍晚,穆杉只告诉蒲师傅说自己出去有点事,可能晚点儿回来,然后就去小巫宿舍找她,小汤以为穆杉和小巫在谈恋爱,也没好问小巫什么。穆杉和小巫一起去了电影院内,他们无心看电影,两人小声地谈论着计划,没等影片放完他们就退场了,这时已是夜里十点多钟。小巫随穆杉回到医院,两人朝旧楼后面走去,走过蒲师傅住的平房时,穆杉发现他的房间已黑了灯,想必蒲师傅已经睡了,但他还是让小巫小心点别出声。
就这样,两人悄悄地进了通向太平间楼栋,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没开上面的灯,顺楼梯摸黑下到了地下二层,他们没有带照明设备,穆杉摸索着打开了地下二层楼道的灯,寂静阴森的楼道内立刻幽光闪闪,小巫紧张的直想退缩,还是穆杉给她使眼色,让她镇静点。他俩来到尽头的太平间门前,穆杉取出钥匙拧开了门锁,然后慢慢推开太平间的门,里面黑乎乎一片,穆杉朝屋内走进一步,伸手准备打开房间灯开关,按照他昨晚的记忆,开关就在门右边内墙上,可是他摸了几下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开关。身后的小巫问了一句:怎么啦?话音刚落,穆杉忽觉得浑身遽然麻木起来,正要缩回手臂,突然间他的手腕被里面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抓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门口猛地拉进了漆黑的太平间内。啊,这恐惧的尖叫声不是发自穆杉,而是他身后的小巫。小巫被这意外情况吓坏了,她惊叫一声转身就外跑,刚跑几步楼道的灯光突然全都灭了,瞬间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小巫摸黑跌跌撞撞朝外奔去,她跌倒了爬起来再跑,当他上了楼梯逃到旧楼外面的时候,已经受了轻伤,脸上和手上都占有血迹,她顾不上这些,径直跑到蒲师傅住的房间,急匆匆地敲开了蒲师傅的房门。
怎么了?怎么了?蒲师傅开门后焦急地问。小巫气上不接下气地说:蒲师傅,出事了,穆杉在太平间出事了,他被吸进去了!快想办法救救他吧。什么吸进去了!?蒲师傅一听奇怪地问,穆杉说出去有点事,他是和你在一起吗?小巫哭丧脸着说:是的,我们一起去看了一会儿电影,可现在他出事了!蒲师傅忙问:穆杉在哪里?小巫急切地说:他在地下太平间,出不来了,怎么办呀?蒲师傅疑惑地问道:他怎么会在太平间呢?小巫急急地祈求着:师傅,现在顾不上说这些了,先把穆杉救出再说吧啊。嗨,这大晚上的,走,我跟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蒲师傅说着出了房间朝旧楼走去,小巫紧随其后。
蒲师傅走进旧楼后门洞打开灯后走下楼梯,他一边走嘴里一边还埋怨小巫,小巫也不敢答话,他跟蒲师傅来到地下二层,蒲师傅打开楼道灯后快步走到太平间门前,他推推门推不开就问:门不是锁着吗,穆杉怎么进的去?说完又用力推了推门。小巫一看傻了眼,他急忙上前推推门,果然房门关的很紧,根本推不开。穆杉穆杉,小巫焦急地喊着,可是里面没有一点声音。蒲师傅很不高兴的样子说:你搞什么鬼呀!嗯?钥匙明明在我这里,除了我谁也进不去。小汤说:不是的,穆杉真的在里面呀!蒲师傅说:怎么会呢,除了我别人没有这太平间钥匙,再说,你们深夜来这里做什么呀?小巫委屈地答道:是穆杉要来的,他说昨晚在这里遇到了奇怪的事情,他要来弄清楚。蒲师傅说:听说穆杉在学校住宿时有过梦游的经历,昨晚他可能又发生了那种事。小汤说:可是今晚是真的呀,我们两人一起进来的,当时穆杉打开这门,他进去好像要开灯,可是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了进去,接着这里的灯都灭了,当时真是太意外了太可怕了,我是摸着黑逃出来的。蒲师傅严肃地问:穆杉他哪来的钥匙?小巫只好实话实说了。蒲师傅听完生气地说,你们简直是胡来!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小巫焦急地说:可是不管怎样,您快打开门进去看看他呀,说不定穆杉在里面出事了!。嗯,好吧,蒲师傅说罢拿出钥匙打开了太平间的房门,又伸手开了里面的灯,他走了进去,小巫慢慢跟了进去,看过后太平间内根本没有穆杉的影子,更没有其他什么活人,只是担架上有一具盖着白布单的尸体,让小巫感到格外瘆人。蒲师傅说,那是昨天早上送来的,按照规定要放两天才可放进冷柜。哦可是小巫刚要开口,蒲师傅却打断了她的话:算了,我可没时间守着死人和你聊天,你都看了,这里没有穆杉,快走吧。小巫被蒲师傅撵了出来。小巫说:可是穆杉不见了怎么办呀!蒲师傅道:他不见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有人问我,我就找你要人。蒲师傅说罢疾步朝外走去,看样子他是真生气了。出了旧楼蒲师傅又问小巫:是不是穆杉让你骗我去太平间呀?真是地,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呀?说完,蒲师傅气呼呼地回屋去了。
小巫无奈地回到宿舍,穆杉下落不明令她焦急万分,小汤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急忙把事情对小汤说了一遍。小汤听完就说:本来嘛,有没有叫声和我们又没关系,穆杉非要弄个清楚,现在好了,你们瞒着别人瞎闯荡,事情没搞清楚一个大活人却不见了,你说怎么办吧?小巫哭着说:我也没有办法啊,只是想帮穆杉把事情搞清楚,没想到会出这种怪事。小汤心软了,她对小巫说:不会是穆杉想逗你玩儿吧?我们先睡吧,要是明天穆杉真不回来,你再向涂医师汇报,再不行就报警。小巫听了不再说什么了,她只是希望明天穆杉能平安回来。
次日,天气十分寒冷,小巫和小汤没有找到穆杉,涂医师看见她俩就问:穆杉去哪儿了?小巫把昨晚的事情一说,涂医师听后责怪道:你们怎么能私配太平间的钥匙呢?太平间更不是随便可以进的地方!穆杉他有点太过分了吧。小巫说:其实那天,在解剖室里我也听到了叫声,当时我怕影响您的工作,所以没说什么。涂医师听了很不高兴地样子:旧楼上面是诊疗室,在医院里面个别病人因病痛喊叫,有什么可奇怪呢?小巫说:可是现在穆杉已经不见了,我们还是报案找找他吧。
报什么案?你说他在太平间失踪了吗?
当然,我说的全是真的,穆杉进去没有出来,后来后来他就不见了,涂医师,您说这可怎么办呀?小巫说罢急的哭了起来。身边的小汤默默不语。
涂医师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别哭啦,你们对这里的一切还都不熟悉,当时或许你们由于紧张闹误会走散了,我看这样吧,我先去问问蒲师傅,再一起去太平间仔细查一查,实在没有线索再说报案吧。涂医师去了,整个上午也没有穆杉的消息。
中午下班后,小巫没打饭她回到宿舍就躺下了,小汤劝她别太着急,说就是报案没有线索也不过如此。就这样,小巫饿着肚子又等了半天过,仍没有穆杉的消息。傍晚下班时,涂医师特地把小巫来叫到自己的休息室,告诉小巫,中午他和蒲师傅去太平间内察看过了,里面绝对没有穆杉,后门没有钥匙谁也打不开。小巫有些激动地说:不管怎么说,是我看着穆杉失踪的,我不能不管啊?说着小巫眼圈就湿润了。涂医师上前递给她一杯热饮关心地说:天气冷了快趁热喝吧,我相信你讲的好吧。此时小巫感觉又冷又饿,她说句:谢谢涂医师,接过杯子就慢慢喝了起来。涂医师回到座位上说:其实我很理解你的心情,穆杉不见了我也很担心,但是我们不能动不动就急着报案,要有明确的依据,待会儿你回去后,把穆杉失踪的过程再好好回忆一下,明天一早我跟你去报案。
离开涂医师小巫回到宿舍,小汤已经给她买好饭了,吃饭的时候小汤向她打听穆杉的下落,小巫推断说穆杉很可能被人绑架,然后从太平间内穆杉说的那个后门带走了。小汤听了心里很难过。她问:那你觉得穆杉被谁带走的,被带到哪里去了呢?小巫回答:我不知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现在还活着没有。小汤听罢不再问了。
当晚,小巫和小汤都睡的比较早。深夜,小巫正在睡觉,忽然觉得肚子难受,醒来后她要去厕所。厕所在楼道西边,离她们住的宿舍有一段距离,小巫本想叫小汤和她一起去,可是看看熟睡的小汤又不好意思打扰她,此时,小巫感到肚子越来越难受,她忍不住地披上衣服下了床,她咬着牙出了宿舍,弯腰朝厕所急走而去。
楼道内很黑,不远处的厕所内桔黄色灯光忽强忽弱,这个公用厕所里面共设了四个带门的单独蹲位间,男女公用。小巫只顾往厕所里钻,进去后方便了一会儿,肚子不太难受了,这时她倒有点害怕了,所以完事后她起身开门就朝外走,不料想,越是紧张越出事,她刚一走到厕所大门,有一个东西突然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啊小巫顿时惊叫一声。
再说小汤,睡着睡着忽然醒来见屋里开着灯,小巫已经不见了,她想小巫可能是上厕所去了,可是过了很久也不见小巫回来,一种不祥之兆令她腾地坐了起来。她穿上衣服,打开房门探出头去向外看着,不远处厕所里面那暗淡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好像是救护车的灯光,小汤眨眨眼皮喊道:小巫,小巫,可是没人回答,她想,小巫不是去厕所去哪了呢?不会是出什么事吧,小汤虽然胆子比较大,但想到这里她也有些紧张了。为了看看小巫是不是在厕所内,小汤出了宿舍朝厕所走去,越往前走她越感到厕所里面有人似地,快到厕所门前时,她放慢脚步轻轻叫了几声:小巫小巫你在吗?但是厕所里没有任何反应。小汤硬着头皮走到厕所门口推开门一看,里面没有人影,所有蹲位上的门都关着,这时,忽然从厕所内某个蹲位里发出一种微弱的声音,嗯啊。小巫!小汤急忙叫了一声。果然,从紧里面的隔间内又发出了一声微弱而短暂的声音“嗯啊”小巫,是你吗?小汤接着问。“嗯啊”里面又重复一次刚才的声音。小巫,你怎么了?小汤追问道。厕所里面再次传出那种无可奈何的“嗯啊”声。小汤担心小巫出事,她忘记了害怕,嘴里叫着:小巫,小巫,我来了,就朝里面的隔间走去,走到近前她拉开了一个小隔间的门,可是里面没有人,再拉开一个还是空的,又拉开一个门又是空的。小汤警觉起来,她想:不可能没人!刚才明明听到了“嗯啊”的声音,而且很像小巫的声音,难道是最后那个蹲位里发出来的?想到这她伸手去拉旁边的门,她的手刚刚触到门把手,不料想,那扇门突然间打开了,啊哦随着小汤一声尖叫,从里面跳出一个人来,小汤定神一看正是小巫,只见她额头上有血滴,二目圆睁一副惊恐的神态,小汤正要开口,小巫却猛地伸出双手卡住了小汤的脖子,惊的小汤不顾一切地用力挣脱,可是他感到小巫的臂力大的惊人,不仅没能挣脱,反而觉得小巫的双手越卡越紧,直到小汤感到头脑涨大浑身无力,最后眼前一黑,她失去了知觉。
杀人了,杀人了,第二天一大早小巫就疯疯癫癫地在楼下喊了起来,最早过来的是蒲师傅,他问明情况后,就去了四楼厕所,接着又来了几个人,大家急忙把昏迷的小汤送到急救室抢救,经过紧张的抢救小汤苏醒了,她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大家,人们听了都十分震惊:小巫!她为什么要小汤下毒手呢?小巫被治安股的人带走审问了。可是小巫却回答不清是怎么回事,她说自己昨晚好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厕所内遇上了一个鬼影,那鬼影要害她,所以她把那个鬼影打倒后逃了出来,之后就记不清了,再后来就是早晨醒来去厕所,结果刚一进去就发现小汤正躺在那里。穆杉失踪后,小巫和小汤又出了事,治安股审问了小巫,也没有什么结果,他们发现小巫的精神很不稳定,因此她的描述还不能作为证据,小巫被强制送到了本院的精神科接受观察和治疗。涂医师得知此事后特地来到小巫病房看望了她,离开时他让护士一定要照顾好小巫。
再说穆杉,感到浑身一阵麻木,就被人拉进了太平间,他想反抗,可是浑身无力,瘫倒在地连嘴都张不开了,接着他感觉有人给他体内注射液体,很快他便丧失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穆杉慢慢苏醒了,身边漆黑一片,他胸口发闷,浑身发冷,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躺在一个长方形柜子里,他推推上面推不动,他回忆着自己的经历,又用手摸摸四周,心里一惊:这不是太平间的冷藏柜里吗?天啊!是谁要杀死我呢?我必须想法脱身。穆杉想着用手开始搬弄头顶的柜门,柜门终于被弄开了,穆杉感到呼吸顺畅了一些,但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他摸黑爬出冷柜,他感觉关节疼痛,稍后,又摸着黑终于打开了房间的灯,再一看,果然是太平间里面,看着看着他目光停在了那个移动担架上,只见上面放着一具盖着白布单的尸体,他上前掀开布单一看,正是追他的那具男尸,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昨晚自己真的是在梦游!?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尸体仍然躺在这里呢?面对种种疑问,穆杉一时找不到答案,他只可惜没看清那个把他拉进太平间的危险人物是谁。
穆杉打不开太平间正门,试了试后门也打不开,又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也就在这时,忽然他听见楼道内传来脚步声,穆杉立刻关了灯,藏到了冷柜后面的夹缝中。脚步声停在太平间门前,有人用钥匙打开了太平间的门,穆杉想,来人应该是看太平间的蒲师傅了!因为只有他才有开太平间的钥匙。那人进来了,那人熟练地开了灯,然后朝移动担架走去,穆杉藏在冷柜后面不敢动,他听见那人去了放尸体的担架旁,像是掀开了盖尸体的白布单看了看,然后转身朝他这边走来了。穆杉摒住呼吸紧张万分,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他决定冲出去看看这人是谁?是蒲师傅还是?他明白,自己体力已经很弱了,一旦来人就是欲谋害他的人,那暴露自己就再次面临生命危险。
那人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穆杉正要闪身出来看个究竟,不料后门忽然发出声响,穆杉距那扇门不远听得很清楚,他急忙刹住脚步,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也停住了。很快后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了一个人,那人问:在哪儿?先前进来的人小声答道:在担架上。穆杉听到两人走到移动担架那边,接着摆弄了好一阵后,听其中一人低声说:好了,这是两万元现金,你点点。另一个声音说:不用点了,我相信你,你快走吧。好吧,我走了,那人说完从后门离开了。那人走后屋里的人也从前门离开了太平间。穆杉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就慢慢走出来,再次打开灯一看,那个盖着白布的尸体明显被人动过了。他们在干什么呢?穆杉想着慢慢走到尸体旁边,扯下盖在其身上的白布,他惊呆了,只见尸体的内脏被人取走,而且只有很少的血迹,看来剖尸着还很内行!穆杉想:那个人是谁?他怎么能够打开太平间的后门呢?他想:自己一定是被人电击后又注射了某种药物,那个欲致我于死地者,很可能就是刚才进来的人,他们是在私窃人体器官作交易!怎么办?穆杉试了试,前后门都锁死了出不去。他想:既然有人要杀我,就很可能和那天在解剖室听到叫声有关,如果罪犯发现我还活着,那就更危险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安全逃出此地,然后设法查清是谁欲谋害于我,可是怎样才能逃离这太平间呢?穆杉环视着阴森森的太平间内,无可奈何地坐在地上,他感到身体开始支撑不住了。
小巫病了以后,住在精神科病室专人看护,小汤一个人住在宿舍,她也有些精神恍惚,脑海中时常泛起小巫的怪异行为,可却想不出所以然来。到了晚上,小汤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件,不免心有余悸,所以他很早就把门插好,看了一会儿书她就闭灯睡了。睡着睡着,小汤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本来就紧张的小汤立刻倾听起来,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有敲门声,开始小汤怕自己听错了,不敢说话,可是外面敲门声不断,小汤听清楚了,确实是在敲自己宿舍的门。她随即打开灯,心中纳闷:奇怪!怎么灯光变得如此暗淡了。她没多想忙问一句:谁呀?门外有个声音说道:我是穆杉,小汤你快开门呀!小汤似乎听出穆杉的声音来了:你真是穆杉!她兴奋地说着过去开了房门。穆杉你从那来呀?小汤话一出口就傻眼了,因为门外空空如也无人影,小汤颤抖着声音问道:穆杉,你在哪儿呀?一个幽幽的声音答道:我在太平间,我快要死了,你快叫人来救我呀。什么,你在太平间?胆子较大的小汤此时也要惊炸了,因为她光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人。
此时,穆杉的声音继续在黑暗的楼道内飘荡:我在太平间,我快要死了?快来帮帮我啊。小汤吓得急忙关声了房门,可是门刚一关上,外面就想起了“砰砰”地敲起了门声,小汤咬紧牙关猛一开门,外面还是没有人,那凄凉的求救声又传来来:我在太平间,我快要死了,快来救我啊。小汤听得出来这确实是穆杉的声音,只有声音不见人,直吓的小汤赶紧关屋门,可是这回门外像是有人用力推挡似地,门怎么也关不上了,吓的小汤竟大声喊了起来。
随着喊声,小汤从恶梦中惊醒,她感到自己心脏跳动极快,简直难以承受。她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她开亮灯想着刚才可怕的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梦使小汤再也睡不着了。次日,天刚蒙蒙亮她便起来去找小巫了,来到精神科病房门前,正要推门,从里面走出一个女护士拦住了她,小汤说明情况后,女护士给了她五分钟时间让她进了病房看望小巫,小巫见小汤来了顿时急情欲动,小汤刚走近她床前,她突然抓住小汤的手急切地说:小汤,穆杉被关在太平间里,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吧。小汤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小巫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穆杉来敲门,我开门一看门外根本就没有穆杉,只听他不断地对我说,他被关在太平间里,快要死了,让我快去救他。小汤听完就愣了,她没想到,小巫和她居然做了同样一个梦,真太不可思议了!小巫见小汤发呆,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她大声喊了起来:小汤,我说的是真话,穆杉肯定还在太平间里面,你快去想法救她呀!门外的女护士听见喊声后,快速进到房间,她上前将小巫抓着小汤的手拉开,对小汤说:她情绪还不稳定,你先回去吧!说着不容小汤说话就硬是把她推出了房间,护士把门关上后,小汤听见小巫哭着喊道:小汤,你要相信我,快去救他呀。
离开小巫后,小汤心中焦急万分,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几天来发生的事件,最后决定立刻向附近派出所报案。小汤很快找到了派出所,在派出所民警华安和杜平的详细询问下,小汤把自己所了解的,有关穆杉失踪的前前后后讲一遍,民警华安听完思索了片刻,他让小汤在屋内稍等,然后叫杜平一起出去了,过了一阵子华安和杜平反回屋内,华安通知小汤:你先回去,我们再研究一下,随后就去真源医院调查。
小汤回到医院里,正好碰上了涂医师,他就把报案的结果告诉了涂医师,涂医师听了感到事情严重,他让小汤好好在宿舍等着别离开,然后匆匆找到太平间管理员蒲秉庶,他对蒲秉庶说:小巫坚持说穆杉就在太平间内,她告诉了小汤,现在小汤已经报案了,警察说一会儿就来调查,我们必须马上去太平间处理一下。蒲秉庶听了不敢怠慢,他急忙跟涂医师去了地下太平间。他俩匆匆来到太平间门前,蒲秉庶打开门,俩人进到里面后又反关上了门,涂医师这才伸手打开了里面的灯。突然,蒲秉庶指着墙跟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出来了!涂医师随即望去,只见穆杉面朝上倒在地上。涂医师露出恐惧的神态,他快步上前用手在穆杉鼻孔处试了试,瞬间脸色变得煞白了,他似乎是在用喉咙说道:他好像还没有死!蒲秉庶一听也急了:那就把他放进冷柜加大制冷。涂医师站起来说:警察可能很快就来这里检查,把他放在冷柜里很容易被发现。那怎么办?蒲秉庶问。涂医师命令般地说:打开后门,先把他拖出去再说。于是,蒲秉庶赶紧用钥匙打开了后门,门外黑糊糊地,他俩一个抬肩另一个抬腿,把穆杉抬到了后门外地道里,涂医师说:暂时放在这里他们发现不了,等躲过检查立刻把他放回冷柜。我知道,蒲秉庶回答。两人又看了看漆黑的地道里面,转身欲返回太平间,不料这时,漆黑的地道深处突然射出一道手电光来,随即有人厉声问道:把人放在这儿吗?涂医师和蒲秉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的浑身一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冲过来的几个人推进太平间内,这几个人就是派出所民警华安和杜平以及墓地的保安人员。杜平给惊魂未定的涂医师和蒲秉庶带上了手铐,押着他俩出了太平间旧楼,华安和墓地保安迅速把昏迷的墓杉送至医院急救室抢救。在医护人员的抢救下,穆杉很快脱离了生命危险。小汤得知穆杉被救后,赶紧去病房告诉了小巫。小巫一听当下就要跟小汤去看穆杉。
那么,派出所民警和墓地保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太平间后门外的地道里呢?原来,昨天夜里从地道进太平间买卖人体器官的那个家伙,在墓地出口被保安人员抓获并送到了派出所,他名叫甄能,也曾做过手术医生,后因手术多次失误致患者死亡或残疾数人,被医院辞退了。在派出所里,甄能交待了如何伙同涂医师及蒲秉庶做贩卖人体器的买卖,而且这种交易已有多次了,太平间的后门被他们当作了交易的秘密通道。
小汤来派出所报案后,经过研究华安警长认为,穆杉很可能被涂医师他们绑架了,目前生死未知,太平间及里面的地道内是查找重点,为了不打草惊蛇,找到犯罪证据,华安先让小汤回医院通知涂医师和蒲秉庶,警察要去医院调查穆杉失踪的情况。小汤走后,华安和杜平一起来到墓地和那里的保安一同进入地道,一方面查找穆杉下落,另一方面对地下太平间进行监控,他认为,如果穆杉是在太平间失踪了,无论生死只要他还在太平间内,犯罪嫌疑人知道警察要去检查的话,会立刻去太平间隐匿人证。实际结果不出华安所料。
经过警方调查取证及涂承列和蒲秉庶的交代,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太平间后门上是一个双向暗锁,内外都可以开,后来出于对甄能的信任和交易方便,涂医师让蒲秉庶给了他一把后门上的钥匙。事发前几天,甄能告诉涂医师说,有一个富翁急需心脏移植,对方出的价钱很高,问他能不能供货,涂医师为了金钱利益,不惜采用了非法手段,擅自放起了对那名重症患者的抢救,导致其心脏停止跳动,涂医师便立刻宣告其死亡。那天清晨甄能接到蒲秉庶的电话说太平间放进了一具新尸,上午,甄能正在没有得到涂医师通知的情况下,提前擅自潜入了太平间,他没想到那具男尸只是心脏停止跳动了,还没有真正定义上的脑死亡,他刚要动手割开其胸腔时,对方突然产生了短暂知觉并大叫一声,当时吓的甄能仓皇从后门逃走了,连门都忘了锁上。当时碰巧,这声音被正在太平间隔壁解剖室的穆杉和小巫听到了,穆杉将此事对蒲师傅说了后,蒲师傅联系了甄能才知道,是他提前剖尸弄出了事情,蒲秉庶告诉甄能没有通知不要擅自进太平间。
由于穆杉一再提出太平间有问题,甚至还想亲自去太平间察看,蒲秉庶害怕事情败露,他找机会向他的上司涂医师汇报了情况,涂医师认为此事不能大意,经过考虑,涂医师决定把尸体先放到解剖室去,自己装扮成死者的样子持刀藏在解剖室内,由蒲师傅带穆杉去太平间伺机对穆杉下毒手。为了防止行动失败蒲秉庶暴露身份,他让蒲秉庶先扮演受害者,然后必要时协助他干掉穆杉。
事情开始基本是按他们的计划进展,可是他俩不知道,那天太平间后门被甄能打开后没有锁上,结果穆杉从后门逃跑了。涂医师没有追上穆杉,返回后和蒲师傅一商量,决定将计就计说穆杉是在梦游,因为涂医师了解到穆杉在学校有过一次梦游经历。于是,两人急忙把放在解剖室的男尸放回太平间,接着又清理了现场。等穆杉被墓地保安和派出所送回的时候,蒲秉庶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硬说是穆杉在梦游,他们本以为,这样事情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可是穆杉却非要搞个水落石出,他私配太平间钥匙的举动已经被蒲师傅察觉到了,蒲师傅假装不知道,然后向涂医师汇报了情况,这次,涂医师决定这次用电击枪对付穆杉。
傍晚,穆杉一走,蒲秉庶立刻电话通知了涂医师,并说,穆杉今晚很有可能擅自去太平间。涂医师让他注意监视穆杉去太平间的动向。放下电话,涂医师很快潜入了地下太平间内,耐心等候着穆杉。夜里,蒲师傅发现小巫跟穆杉一起去了太平间,于是,他偷偷尾随其后,见机行事。当他看到穆杉被拉进太平间后,为了不让小巫了解情况,他立刻关闭了楼道的灯,自己趁机返回了宿舍。
涂医师击昏穆杉后又给他注射了超计量的x酶素,这种x酶素对于常人来说,超计量可致心脏停止跳动几率为98%以上,何况穆杉处于被电击后的昏迷状态,涂医师认为这次穆杉死定了,他迅速将穆杉放进存尸体的冷柜里,然后出了太平间,这时,他听见蒲师傅在楼梯上高声埋怨小巫,于是,赶紧躲进了解剖室。涂呈列没有想到,正是冷柜里的低温救了穆杉,因为x酶素在低温状态下分子活动会大大减少。
第二天涂医师让蒲师傅去太平间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可是小巫这边却不好平息,既然穆杉已经死了,涂医师决定让小巫发疯,这样她就不会说什么了,即使说也没人听信她的话了。傍晚时,他在咖啡里放了缓释净肠散后,把小巫叫到他的休息室,哄小巫喝下了那杯带药咖啡,他很清楚小巫喝下去几个小时后,肯定要去厕所,而小巫住的宿舍离她常去的厕所还有一段距离。
深夜涂医师让蒲秉庶在外面望风,自己偷偷地遛进小巫她们所在的四楼厕所内,他等了一个多小时,果然等到小巫进厕所来了,涂医师看准机会把小巫勒昏过去,接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致幻剂注射到了小巫体内。小巫醒来后正处于被迷幻状态,她躲在厕所内一时不敢离开,以至后来她把进厕所找她来的小汤当成了鬼影掐昏过去。
那天夜里,涂医师作案之后,就通知甄能连夜来取货,正好被苏醒后躲在冷柜后面的墓杉听到了,甄能取走死者心脏刚出地道口,不料被墓地保安捉了个正着。
对于小巫和小汤做相同的梦,有人分析:因为穆杉失踪在太平间,所以梦见他在太平间遇险是符合情理的,至于她俩为什么会在同一夜里做同一样的梦,除了巧合就无从知道了。
穆杉康复后对前来看望他的小巫和小汤说:谢谢你们的帮助,看来,我可能从未有过梦游的经历。
2004/12/5修订
2005-11-21二次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