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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苏醒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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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太过痛楚,所以人们不愿从梦中醒来。

    而坠落的梦,太过写实,所以天使忘记了自己的翅膀。

    它恒常的迷呓着,不愿苏醒。

    清爽宜人的仲夏之夜,”theleagueofknnights里,挤满了夏夜出外寻欢的人们。hotband、熏浓的古巴烟、醇馥的红酒、道地纽澳良海鲜总烩,西部大荒野的室内空间流溢着欢腾醺迷的气味。

    “夏天的生意总是特别好。今晚又很high啊!”袁勋麒照例坐在吧台前,懒懒痞痞叼根烟,前发凌乱的颓废着,不甚专心的测览室内。

    白麻线衫摊摊地挂在他身上,只扣了两颗扣子的前胸肌肉隐隐起伏。引来四下许多女孩对帅气性感的他频送秋波。

    按照往例,此时此刻,他应该会接送其中一个美丽女孩的眼神邀约,请她喝杯酒、谈谈天,如果一切愉快如意,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有个短暂却美丽和谐的性感夜晚。天亮后,又潇洒的saygoodbye。

    不过,今晚的他就是意兴阑珊。女孩很美丽,身体很健康,气氛如此match,而因为眼前总是似有若无的浮出一张冷冷的、凄然的少女脸庞,让他总是不带劲。

    在吧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他只是默默黯黯的回忆着一个冰冷下小雨的冷清圣诞夜。

    跑新闻是他业余的兴趣,因为他年轻,喜欢新鲜。老实说,他更大的兴趣是做侦探。不做侦探,光跑新闻,这世界上有多少肮脏事,有多少表面光鲜暗里龌龊的人,是无法知道的。那次的探查不甚成功,因为对方实在非常狡猾,而且机敏,他连连换装了三次,他们的交易地点也连换了三次。在他最后一次盯哨时,他遇见了一个眼神看来那么绝望、伤心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来很朴素,五官清秀整齐,就像平常无数个经过身边的女学生,但他没见过哪个女孩的眼神会如此悲哀。她的绝望令他不由自主伸出手,递出伪装用的糖果。她没有希望的眼神,令他不忍心的变了一个戏法搏她一笑。然后,她出人意表的,给了他一个纯真性感但冰冷的仿佛地狱温度的吻。

    真是很冷的吻!一直到现在,唇间仿佛还能触到她颤抖寒冷的唇,她天真却悲哀的笑脸。当时他回味无穷,而即使时隔六年的现在,仍是无法忽略那个天真的吻。以致现在不能释怀的面对那双冰冷讥讽的眼神。他有一种遗憾与心疼的感觉。可能因为经验里曾经如此美好吧!所以更不能潇洒。

    光想着她,搞得他都没什么心情哈啦喝酒。

    “这是小叶那口子的功劳。”

    宋广家自然觉察到他一整晚的异常,但什么都没说。

    宋广家一直含笑持杯,测览喧嚷热闹的pub,眼光停在角落一张隐蔽的桌子,那里有一位清秀脸蛋神情却非常苦恼,天真大眼瞪着白纸发呆的女孩。

    “清清天天到这里写剧情大纲,粘老婆的小叶不得不跟来,既然来利用我的场地,我就让他solo几段,以兹回馈。果然,他的表演功力帮我吸引了不少人,他的歌迷、不相干的人,前几天还有记者闻风而来了。我的钱赚得真是愉快。”

    “老诈包!”这老家伙真不是盖的奸诈。“难怪小叶的脸色这几天都这么难看。”他瞥了眼斜倚在鼓手旁紧皱着眉、撒着冷酷嘴角,一脸不耐烦的keyboard主唱叶继青。

    “哦?”宋广家一脸无辜的看他。“我以为这是他对自己出资餐厅,一点非常微薄到几乎不足为道的贡献。况且要不是我,他还没这么干脆的走出死胡同,清清可能早被他气走了。”

    “是,是。你怎么说都有理。”他撇撇嘴,继续喝酒。今天没心情耍嘴皮,暂且放过。

    “啊!”宋广家盯紧了他,啧啧叹气。“太安静了、太善良了、太有同情心了、太正经了、太太不寻常了!你今天整晚都不对劲。一定有问题,是女人?”优雅沙沉的嗓子,余韵十足的调侃。

    “你的鼻子比小叶家的狗还灵。”他懒懒地瞪宋广家一眼。“是又怎么样?这世界为女人烦恼的男人到处都是。喏!你这家餐厅里,随便都可以捡到一个。”

    “在别人身上很正常的,在你身上就不是。”宋广家斜睨他一眼。“哪个女人这么伟大,敢制造问题给你?”

    “制造问题给我?”他似真似假的叹口气。“她躲我都来不及了。我倒真是希望她会刻意制造些麻烦给我,这样还感觉亲近一点。”

    “踢到铁板啦?可能这就是天谴喔?马痴袁。”只对马用心、痴情的人,早该被备受忽视、与轻率对待的女性同胞修理修理了。宋广家一点都不同情他。

    “铁板?她对哪个男人来说都是铁板。三次约她洽谈公事,都让她临门跷走。你说她厉不厉害?但到底是为什么变得这么冷冰冰的呢?it’squeer.太奇怪了!”说到最后,他喃喃自语里不由自主的夹着习惯的英语。

    “你到底在说什么?”宋广家看他分神自言自语,觉得怪异。

    他摇摇头,敷衍一笑,敷衍的喝酒,避开宋老头的眼光。

    宋广家了然一笑。“不想说就留着发酵好了,懒得拷问你。”犹豫了会,继续说:“下个礼拜三帮我看一晚,我有个怎么办都倒不了的高中校友会要参加,可能要混到很晚。”四十届了。真快!宋广家有点感叹。

    “不是有可爱的美少女小珊珊和傻大男小吉吗?”他蓦地觉得宋老头说话的神情怪怪的。

    “两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家伙。”来广家瞪他一眼。“到底来不来?现在所有人都有家小,就剩你这王老五悠闲悠哉没有家累,空下时间来,左右也只是腐败。就这么啦!礼拜三晚上七点来报到。不然,我把你餐厅的股份卖掉。”

    “啧!火气真大。”他回瞪老头。“但你说的也是,连苦恋六年的凌老二,都去度蜜月了,相形之下,我们四个骑士,好像只有我挺没成就,是不是?”前阵子为了凌老二的恋爱辛苦了一阵子,现在看人家甜甜蜜蜜,除了一股成就感,居然还有点寂寞,羡慕。真不知是怎么搞的?

    “啊!原来你自己也了解。所以要老实一点,看到喜欢的女人,就要好好把握。要不,这辈子真的只剩下四只脚的畜牲陪你了。”宋老头恶意微笑。

    “哼!那你不更怪。这么稀罕参加校友会,你不是接到通知单就丢垃圾桶的吗?去年那张就是。是不是,这个同学会另有隐情?”他随意试探。不过从他认识老头的历史,百分之百肯定这个校友会有暧昧。不然,老头的眼神怎么会有丝黯淡,这老头向来是高杆到喜怒无形。

    “我不问你的事,你也少来凑合我的。”宋广家拿走他的酒杯,老辣的眼神严正的警告他。

    他举起双手。“ok!ok!我一定到。”问问也不行!他心底无声抗议。

    “您是袁先生?”

    谁呀?他没好气的回头。

    来人一张脸既惊又喜,状似见到了美国总统,以敬畏万分、无法置信的眼光直盯着他。把他看得浑身都不对劲。

    他见过很多人想巴结他的样子,不过这么夸张的,倒是第一次。当他是偶像吗?他不太愉快。

    宋广家不打扰他,端着酒杯移到吧台另一边与一名熟客说话。

    “我想,我不认识你。”他帅气而不在乎的一笑,又要了一杯酒,浓眉一挑,问陌生人喝不喝。

    果然,陌生人像是万分荣幸的坐人他身边,欣喜莫名。他知道这人定是有所求而来。上下浏览一眼,这人外表看来斯文有礼,长相也算端整,合身高价的西装,适当的雅痞皮鞋,年纪大概还小他几岁。他判断大概是个少年有成的青年实业家,如果单身,大约就是人家说的黄金单身汉。

    只可惜眼光不正,缺乏诚恳感,稍嫌流气,对名利金钱太积进,简直像一只盘旋的秃鹰,给人不愉快的感觉。

    陌生人递给他名片,他随意一瞄,飞腾国际实业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纪允伦。嗯!是最近受到经济波动资金吃紧的公司,他知道将有什么麻烦了。随意塞入口袋,不置可否的笑笑。

    “无意间听说袁先生喜欢到这间pub,我本来半信半疑,没想到真的碰见了。我无意打扰袁先生,只是想交个朋友。”纪允伦要来一杯马丁尼,斯文脸上一劲热络。

    “有话直说吧!苞我套交情是没有用的。”他邪邪懒懒的注视,令纪允化感到不安。“飞腾的股票大跌,融资银行又紧缩银根。你是来调钱?还是来谈合作案的?”

    “您的消息真灵通,不愧是报社大亨。”犀利的话语让纪允伦有点无法招架“不过,我这里有一份收购计划书,想请你看看。这份计划是我个人的意见,绝对是有利双方的并购计划。董事会方面当然还不赞成,我岳父有点意见。但我会说服他们,毕竟目前公司营运的实际状况只有我最清楚。凭着我对公司的了解,一定可以说服董事会。您放心好了。”

    之所以破天荒的拉低了姿态来找袁勋麒,老实说除了为公司,为自己的意味还大一点。

    袁氏企业体是相当庞大的国际企业,跟袁氏相比,飞腾不过是众多泡沫中小企业中的一颗小泡沫罢了。努力了近五年,纪允伦始终无法将飞腾的体制更加扩大,除了保守的岳父那关之外,整个董事会的保守投资也是主因。既然无法扩大,在市场竞争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近来的经济风暴,无疑是结束一个小企业,进入一个大企业正式契机。

    “我收下了,明天会交给相关小组部门去商议,三天以后,小组成员会跟你联络。”袁勋麒看都不看的收下资料夹放在一旁,不甚热中。

    没料到袁勋麒拿到计画书连看都不看,纪允伦一时语涩,原来想的所有推销方案硬生生打住。

    “还有事?”袁勋麒干了酒,扬眉问他。

    “啊?喔!袁先生有兴趣一起吃个消夜吗?我知道有家烧烤店不错。”纪允伦极力想拉近他们的关系。

    “不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我现在有约。”袁勋麒灿烂的笑了笑。“各位,我走咯!”

    喧嚷的环境中,他清扬的男中音还是穿透音响、响透室内。不相识的人纷纷对他惊人的肺活量感到震惊。

    疲懒的对朋友打完招呼,跨着懒散却矫健的身体离开pub。

    好不容易放晴的兴致又被陌生人打坏,只能怪运气背吧!但深吸夜深宁静的空气,令他有点烦躁的心又平静下来。其实烦躁都原因都只因为一张脸,因为一张拒绝他接近,但他曾经很接近过的脸。

    在微凉的夜街上点燃一根烟,沿着关上店门的霓虹灯走。不是没想过何必这么在意一个她,但怎么办呢?就是没办法死心呀!无奈一笑。这时候最好还是听从直觉,使出杀手铜吧!

    虽然,一定会把冷淡的她惹的火冒十丈。这点他十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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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说一遍!把他刚刚在电话里说的鬼话再重复一遍。”皇甫滟俏眉忿怒的飞扬.拍桌怒瞪。

    文翌昕很无奈的耸肩,将怒气腾腾的老板按入座位。

    “生气有用吗?谁叫你躲他躲得这么明显?他亲自打电话来订约,几个礼拜来,一共三次。你摆明了不愿意出面和他谈,这不是显得非常没有诚意吗?我不过是个特助,由我出面多少对大老板不礼貌。如果我是那边的人,一定也是紧抓着我们不愿意正面交谈的致命伤咯!阿pan,老实说,这一次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你从来不怕跟男人交手,就算再怎么龌龊卑鄙,你都很有勇气的去周旋。据我所知袁勋麒在上流社会是颇有好评的,至少他不卑鄙,也不占人便宜。追女孩他有一套,很自信,绝不使这种伎俩。对这样的人,怎么你反而害怕呢?而且非得惹得他发出最后通碟。”

    “你不懂。”她厌烦不堪,只好用力掉文件出气。“他很狡猾,在他面前,耍小聪明是骗不过的。”

    “只要你肯好好说明,我就会懂。”文翌昕故意重重的叹气。“自从遇见他,你就变得很奇怪,不爱说话,常常陷入沉思,做事很急躁。那次的会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说了什么?”他也知道袁勋麒不好骗,更不好惹。推着她去面对一个精明的人物,他心里也志忑不安。只是,传播是阿pan的梦想,他一直想帮助她成功的经营起来。这是一个起点,再怎么困难,也得撑下去。

    “没发生什么事。只是根于我个人的直觉,觉得他很危险。”为了掩饰窘困,她掩住脸,烦躁的直瞪光洁如镜的桌面,桌面上浮现的,是她最不愿见到的表情。那么浮躁、不安。

    这狡猾的男人,一定非得逼得她无路可走吗?说什么一定要见到她,根本就是意图不轨?竟然还赶放话,如果她不出面,绝对砸重金卖下她想要的报社。这太过分了!

    “你的评语很奇怪。”文翌昕侦察的眼光在她掩住脸的手中缝隙来回搜寻。“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危险?”

    “他是我见过最鬼灵精的男人。我不喜欢跟太聪明的男人打交道。”她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理由。

    “那好吧!”文翌昕双手一摊,既然她不肯坦白,那他真的没办法。“我去打电话告诉袁老板他尽管下重金标案好了,我们看谁钱多一点心狠一点,谁就是最后赢家。”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大概铁定是输家。他苦笑。

    “慢着!”她抬起脸来,不甘愿的认栽。“跟他约时间地点,我会去见他。”势在必得的事业,她才不让给别人。

    文翌昕满意的一笑,正想夸奖她终于恢复正常不闹别扭,她却拾起随身小提带,像一阵怒风刮出办公室。

    “我回家一趟,有事再call我。”

    头也不回,她重重甩上门,文翌昕只有无奈的望门兴叹。

    多年来的相处,他很了解,她是很讨厌面对输局的那种倔强女人。

    而正如文翌昕所理解的,觉得自己竟然受制于人而且不得不认输的皇甫滟,不耐烦、又感到不安的在市区里开车疾驶、兜圈,甚至烦躁的连闯了十几个红灯,驶上高架桥飙车。

    一直到渐渐平复了情绪,她才在高速路段急速掉头、回家。车子开到市郊,在自家山道下时,她才将车速放慢。

    宁静的望着典雅高耸的仿佛在云端的家,她缓缓婉蜒前进,终于忍不住停下来,走出车门,以最无防备的心,静静地看着她高高在上的家。

    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家前进,一直是她小时的骄傲和满足的来源。因为她一直知道,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安全会在那里。即使已经失去了所有依靠后盾的现在,每晚当她万般疲惫的回家时,只要在山下看见家里的灯光,她就觉得安慰、安全。

    皇甫家是已经有百年历史的老世家,从上个皇朝的末代开始在本地发迹致富,一直相传到她已有四代,虽然历经多次的经济风暴和政治战乱,最严重的莫过于六年前那次,几乎让皇甫家彻底破产,也几乎卖光了位在郊区的所有地产。但老世族的人脉、资源毕竟还是相当丰厚,她努力了不到几年,终究又兴盛起来,只是人脉单薄,父亲一代只有两兄弟,而父亲、叔叔相继病笔后,只遗下两名遗孀:婶婶、妈妈及唯-一个女孩,她,独撑大局。

    不过在时光岁月无情的摧残中,曾祖父一代花费巨资兴建的西班牙风格百年老宅,却始终是有惊无险的度过战乱与经济困境,依然典雅高贵的耸立在市郊的山巅上。

    幸好有它保留了下来!

    对这点她非常感谢老天爷,让他们在解决财务困境时,用不着卖掉主宅。虽然有许多的人上门来提供丰厚的条件想买下它,因为相较于市区里丑陋的建筑物,它是如此的美丽,虽然它又是那么的老。但对妈妈、婶婶,以及她,这幢大房子已经是她们保留最后回忆的唯一了,对她们而言,它的存在就是一种安慰。

    思绪沉淀下来后,她抬起重新化妆过的指甲,那上面换过了粉彩淡绿色系,但依然有故事,圣诞老人的影像已经模糊,只有一团模糊的火焰,少女也没有了面目,只是背影。整个背景像是春天,淡淡嫩嫩的绿。而只有她知道,那是个冷冷的冬天,背景的绿是无声的冰雨。

    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会如此的慌张、逃避?

    她是人称新近商业人才中最精明、狡猾的商业女强人,难道还像个女孩似的,会害怕一个男人?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让自己软弱、无能了,而这阵子的表现未免太怯懦了。就是因为她太怯懦,才会让对方有机可趁,挟持弱点为所欲为。是的!她应该更坚强一点,即使他好像猜中了她的心事,她也没必要承认什么或心虚什么,不是吗?

    山顶上的家仿佛给她勇气,幽淡的微笑在她唇间漾开,她觉得自己又有了自信,甚至她已经丝毫不畏惧那个太过聪明的男人。

    重建了信心,她准备回公司上班,不再逃避。才发动了车,后照镜里却出现一条纤弱的人影。她急忙推开车门往后大喊:

    “阿婶、茵茵婶。这里!”她笑着毫无防备的真诚微笑。

    被喊的纤弱人影显然提着很重的物品,两手环抱的购物袋几乎满到她弧形柔美的下巴,根本跑不动。柔美和蔼贵气的小脸,抱歉的朝着皇甫滟拼命微笑。

    皇甫滟踩着高跟鞋跑过去,拿过她手上的提袋,略有责备的看着她的茵茵婶。

    “又自己出来买东西!也不叫车。这里到山上还有二十分钟的路,你怎么走得动?”

    将购物袋放进后座,顺道也把她坎坷早寡,却一直很乐观的支持着一家人的茵茵婶推进前座。然后她缓缓地开车上山。载着心爱的家人时,不管情绪多么浮荡,她一定小心镇定的开车。

    “我喜欢散散步,这点路还不算远。怎么你今天这么早回来?你是不是有哪里不开心?偶尔,婶婶也想听听你的心事噢!”季锦茵微扬柔美的脸庞,温柔微笑,试探的观察她。

    小滟是她唯一的侄女,也是目前皇甫家唯一的希望。她很了解小滟的倔强和逞强,就像亡夫一样,在关心的人面前,总要扮演支持着天地的角色。在这几年,也是小滟支撑她和大嫂,即使时机再怎么艰困,在她们面前永远都显得那么开朗,一点都不愿让人操心。

    但愈是如此,就愈令人挂心呀!她和大嫂明显的感觉到了,小滟其实是在她开朗的笑脸与日渐华丽的打扮下,心里还藏着些阴影。还有,自从上一次小滟说厌倦了感情,而跟那个男孩分手后,小滟到现在都不愿再交男朋友。不过这其中有些地方感觉起来很不自然,只是她跟大嫂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公司上了轨道,自然我的工作时间就弹性很多。突然想带茵茵婶和妈妈去西华饭店喝下午茶啦!我很想念法国小甜点喔!”皇甫滟留意到婶婶的外衣口袋有个信封,正想转移话题的,刚好拿来半开玩笑问问:“谁写信给婶婶啊?是情书?是不是有暗地的仰慕者?那可好啊!婶婶这么年轻漂亮,就让我跟妈妈作主婚人,把你嫁出去。”

    “真是!”季锦茵窘红了脸,轻轻责打侄女的脸庞。“小孩子不要开大人玩笑。这是开高中校友会的通知单,本来被我丢掉了,大嫂硬捡回来塞给我,要我参加。不是什么情书。”

    “我可不是开玩笑喔!”皇甫滟正经的说:“只要婶婶幸福,我们都很乐意。我想妈妈也是这个意思,才鼓励婶婶参加高中校友会。婶婶真是闷在家里太久了。”

    “别胡说,我已经算是个老人了。”季锦茵佯怒点点她的脸颊,但不论怎么生气,看来都那么的温柔。“你才是家里最该谈恋爱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带男朋友回来给我们瞧瞧?”

    “我的男朋友多得很,不过品质都很差,怕你跟妈妈不适应,所以不敢带回家。”皇甫滟装个鬼脸。

    “那么真心交往的呢?”季锦茵捉住她空出的手。“小滟,我跟你妈妈真的很担心你。这么多年了,你没再交过男朋友,我们都想,是不是上一次的分手,给你很大的伤害,所以”

    “我没事。”皇甫滟停下车,认真看着季锦茵。“我真的没事,只是一直没有缘分,没有很对的人选出现。我不会排斥男人呀!翌昕不就是很好的例子。放心吧!如果有好的人选,我一定会带回去给你和妈妈审查。”拍拍季锦茵的手,她继续开车。

    “婶婶,我的机会很多。倒是你,只有四十多岁,还年轻、又漂亮,把自己关在家里,会妨碍幸福的追求。我还记得叔叔过世前也跟你说过,他希望你再嫁的。这次的校友会是个好机会喔!去看看老同学,搞不好就爆出恋爱的火花了。我打算把你打扮得让所有人惊艳,让你去迷死一大票男人。”

    季锦茵淡淡一笑:“我不是很有意愿去。不过你跟大嫂都这么希望我去,我就去咯!说什么惊艳?大家都老了,感情冲动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你可别把我打扮得太吓人呀!”

    季锦茵温柔的警告她,两人相视,会意一笑。

    只是不意中,一张落拓性感的年轻脸庞飘过季锦茵的脑海,她微微分神,然后暗暗一叹,放诸脑后。

    那已是太陈旧的事了。她望着窗外,温柔的眼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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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很男人的地方!皇甫滟打开门的那一刻就很厌恶的判断。

    一踏进这个鬼地方,呛鼻的雪茄味浓雾般在她眼前弥漫,拨都拨不开,比不断涌进耳朵、令人耳朵刺痛的hoband和高声喧嚣的顾客,更惹人心烦。她微微蹙眉,专心在熏然烟幕嚷嚷人声中,寻找那个讨厌的人影。

    “哟!好俊的姑娘。prettybaby!你那搜寻放电的眼光,寻觅的可是在下?”

    突兀的压力从她背后袭来,**的肩膀一阵战栗。浮起一粒粒疙瘩。亲呢的语调,竟然让她出现一时的惊慌失神。但扭过脸来,她几乎是反射的灿出一朵绝艳工整的职业笑脸。

    “袁先生看起来像外国人,但两次见面,中国的词汇都用得挺广的。真令人佩服。”她主动钩住他的手臂,让他带往吧台。

    “喝不喝酒?”袁勋麒像是毫不惊讶她异于往常避他如蛇蝎的积极表现,性感一笑,大手舒展揽住她炯娜小巧的腰身。“我们小吉先生特调的双面女郎,非常match你既火焰又冷辣的high调。小吉,给皇甫小姐来一杯吧!”他霸道的替她点酒,非常诚实的眼光随着她紧身的小洋装前后上下周转一圈,带着惊艳的激赏。

    吧台小弟很暧昧的看他们一眼,专心调起酒来。

    “你果然对女士招待得很周到。不愧身怀一半的外国血统。”她冷笑了下悄悄挪开身体。“希望不是海盗族的后裔才好,那我可不敢跟你谈生意了。”

    “锵!”他斜倚着吧台弹指,邪懒的看她。“答对了。”撩起她鬓边细垂的微卷发丝,如蜜的清芬丝般飘过他的鼻翼。“我身上有八种血统,其中正好有一种是海盗的遗裔。美丽神秘的丹麦女士,梅丽丝曾祖母,我永远都记得小时候她告诉我的北欧屠龙神话。我的北欧祖先们非常勇敢,相当不错的血统喔!剽悍又智慧。不过说出来大部分的人都会害怕,你也怕海盗吗?我以为你是很勇敢的?”

    “海盗是没有商业信用的。不管再怎么勇敢,哪个商人会这么笨得去和一个习惯抢夺财物的人做生意呢?海盗先生。”从他手上拉回发丝,皇甫滟巧笑倩兮的一推,把他靠得太接近的脸推远一点。

    “啊!”他像是恍然大悟的笑了。“你在生气,生我的气。为什么?因为我逼你亲自出马来谈生意吗?不过自从进门以来,我觉得你的表情还不错呢!”

    “真高兴您的神智还相当清楚。”她将夹在臂上的提包重重放在吧台上,娇艳的微笑里眼光带刺,犀利的盯着他。“所以好听的废话放一边吧!让我们正经而有效率的把条件谈一谈。到底您要什么样的条件,才愿意将报社让给我这既微小又势弱的小小鲍司呢?”

    “呵、呵、呵。其实我不是挺在意那家小报社,你也知道。我有兴趣的是你。”他突然收起调皮的玩笑,在烟迷的、乐音喧闹的pub空气中,认真的看着她。“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传闻中那个放荡、不择手段的女人。你很聪明,懂得创造保护膜。当所有男人都被你那美丽外貌、娇柔的声调诱引住,无法转移眼光时,那些满脑**念头的笨蛋,很难分出注意力去分析你那些出其不意的手段。所以,你的公司规模愈做愈大,却没有人看出你的努力和那些珍贵的判断,大家一致公认你的运气非常好,受到了许多有钱男人的庇荫。不过,根据我的调查,所有接触过你、所有流言中与你牵牵扯扯、不清不楚的男人,几乎完全没有人得逞。而这些烟幕弹,却让你真实的意图和性格获得了相当完备的隐藏。可见你真是非常的聪明,不是吗?”

    他看得专注,非常仔细的观察她所有细节动作与表情。他要看穿她坚冷的保护壳下,那个记忆中,哭泣的清秀小女孩是不是还依然存在。

    “这就是当一群菁英记者的头头,最大的好处,对吧?所有人在你面前都不会有隐私。”她微笑的脸庞逐渐冷凝,讥刺的眼光变得寒冷。“在我跟张己胜接触时,你就调查过我了?真可怜!你真是可怜。对人这么的不信任,非得把每个人都调查清楚,才能安心?看来我高估你了,想不到顶尖企业的接班人,不过也只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男孩罢了。”

    他认真的听完一串激烈的批评,温和浅淡的一笑。温柔接过一旁听话听得惊骇莫名、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吉送来的酒,轻轻放在她面前,柔声的说:“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还是,又是另一张装备好尖刺的防备网?阿pan,我在你眼神里看到的,比你想象得多,也比你想象得深。我知道,你非常的悲伤,你很孤单,还有点绝望。我不想知道你的隐私,我只是想了解你的痛苦。做你的朋友,或者你的情人。”

    说出最后一句时,他心里有些犹豫。他很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种决定性的宣言,感觉上,好像在一棵强壮的大树上挂好绳子,好让自己随时可以上吊。

    不过当话一出口,他又觉得好像是理所当然,因为他会这么的注意她,除了那一段六年前的故事,也许,他是受到了相当的吸引,有别于往常的异性吸引。这次,比较心理取向,是精神方面的诱因。不过由此可知,他真的是自己挂好了绳子,就看什么时候心甘情愿的套好脖子,乖乖的两脚一蹬了。真是悲惨!

    皇甫滟一脸鄙夷的听着,一直听到最后,不由自主的楞楞怔仲。但哪只是一刹那,回过神后,她冷哼了声。

    “很特殊的追求辞令。可以想见你的祖宗里一定也有法国,要不就是意大利的浪漫血统。”翻开资料夹,她企图以冰冷的数字符号隔开他不适当的浪漫。“我们最坏打算就是合股,本公司的会计大略估算了下,建议我最多可以给你们百分之四十的股权,怎么样?满意吗?”

    真是杀风景!难得他说出了这么感性的话,连自己都感动不已。

    他不胜惋惜的叹了口气,性感一笑。“我只要一套历史书的版权,而且出高价向你收购。但是有一个条件,你来当我的情人。”好吧!要谈条件,就谈条件吧!他也是很通人情的。

    “情人?怎么样的情人?”她挑着秀婉明艳的眉梢,冷冷地问。“等候你应召的女人吧!这种条件我不答应。”

    “shit!哪些烂男人导致了你对两性关系这么负面的感想?报上名来,我一个一个去宰了他们。”一口干尽背底剩余的威士忌,他邪懒的对她发散性感的眼波。“情人是很神圣的,情人的关系是真挚、热情,不可冒犯的。我能保证,我们之间绝对会如此的真诚热烈。看来你真是没什么男女正常交往的经验,这样吧!就算是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条件,报社的事就此搁下。今晚起,我们需要花长一点的时间,来经营我们的感情生活。就从放一个礼拜的长假开始,明天一大早我会开车去接你,我们上山度个假。公司那边,记得交代一声。”

    “我不会接受这种卖身条款,请容我再一次的声明。”她美丽冷傲的眼里几乎已经冒出火来了。

    然而仿佛还嫌场面不够热闹似的,突然冒出了一个不识时务的程咬金,一头热的对袁勋麒亲切招呼。“袁先生,没想到你终于来了。我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把你等到了。关于那个合并案,我想我们应该再谈谈。”纪允伦不死心的插入两人中间,对着袁勋麒热络的攀谈。

    “企划部章主任没打过电话通知你?”袁勋麒莫可奈何一叹,没什么精神的转头看他。

    “是,章先生曾对我说过一些看法,但是我个人觉得他不是这么客观,所以”

    袁勋麒举手挡住他的絮絮叨叨:“他拒绝了你的提案,所以这就是公司的决定。没有必要再谈了。”

    眼看皇甫滟竟想趁机收东西走人,他没耐性跟局外人瞎扯,一把拉住她,强留住她。

    “你有客户,我不妨碍你。”她的眼光警告他放手。

    “任何事,都比不上你重要。”他将她压四座位,无视她又在逐渐升高的怒火。

    这时候,白痴都知道自己是碍事的了。纪允伦尴尬的笑笑,回身想走人,另外再找个好时机谈。但一回眼,却发现袁先生的身边人好不眼熟,却又好像未曾相识。于是,再仔细的看一眼。终于给他认出来。

    “小滟?”纪克伦又惊又喜。“没想到可以再见到你!你变得更漂亮。”他伸出友好的手,眼里不胜惊艳。

    但皇甫滟冷冷看他一眼,瞪着他的手,似乎连一丁点的情绪波纹都没有。瞪得他不得不将尴尬的手缩回去。

    “我认识你吗?”是认出他来,从他开口说话她就已认出来了。

    怎么能认不出呢?她心里冷冷地想,她恨了他六年呀!

    悲哀与痛苦的记忆,在听见他残酷声音的瞬间已经涌上。而幸好她是善于掩藏的,尽管心里的忿怒、悲哀即将爆发,把心脏撕裂,她很想夺门而出。但她依然挂着冷冷的、目空一切的笑容,勉强自己站在原地。她不会认输,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出她的情绪。

    “是呀!你也认识皇甫小姐?”袁勋麒挑眉一笑,深深地看着她。

    她的眼光变化了,深沉而幽荡。她肯定认得纪允伦,而且,对纪允伦有着很深的记忆。她要不就是很爱纪允伦,要不就是很恨。是哪一项呢?他希望两个都不是,是他的直觉、观察出毛病。不然,就难搞了。

    “我认识她很久了。从学生时代开始。不过,也许皇甫小姐忘记了。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了,皇甫小姐。”纪允化直接将名片搁在皇甫滟面前的吧台上。他知道她不会接,因为她认得他,而且故意冷落他。

    但这让他心里有分莫名的高兴。女人的恨,通常是爱情的另一面包装。

    她还爱着他,所以她仍然这么生气。一直以来,为了公司的合并问题,他始终是低姿态的面对袁勋麒。但看着刚刚的情形,袁勋麒显然很重视皇甫滟,偏偏她并不怎么领情。而小滟对自己却依然爱根深重。他不由得有一种得意的虚荣,至少他在女人的这一刻、这一项,他赢过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袁勋麒。他会再找她的,也许就是明天。

    这几年,常听商场上的朋友提起相同名字的女人,他从不以为这是同一个人。他和皇甫滟谈恋爱谈了五年,她始终都很保守、朴素,安全守分的近乎呆板。而商场上新崛起的皇甫滟,是一个性感大胆,手段又高的女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同一个皇甫滟。

    也许当年他的离开,给她的刺激太大,没想到居然能让她有如此大的变化,变得艳丽闪亮,让人直是没办法转开眼光。比起从前的文弱朴素土气,她现在简直是魅力无限。让他涌起一股重新征服的欲望。而他相信,眼前这个风骚艳丽的皇甫滟,比从前那个木头人一样的呆娃娃,刺激新鲜多了。

    看着纪允化故做姿态的绅士表演,带着翩翩得意的微笑离开。袁勋麒冷哼了声,他不相信聪明的皇甫滟会喜欢这个虚伪流气的男人。

    皇甫滟始终默默地偏着头,半晌后,冷冷看他。“你没有问题要问我?”

    “什么问题?”他轻松笑笑。翻旧帐不是他的习惯,他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心胸狭窄。

    “我知道你看不起他。”她笑了,又艳又冷的笑。“我也是。不过我曾经跟他有过一腿,学生时代,那时候他是校园里的王子。很货真价实的一腿,因为我跟他真的是情人,在那时候。”

    “你在挑衅。”袁勋麒俯身靠近她,绵细耳语。“很可惜,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男人。记得啊,我明天会去接你。”

    皇甫滟不作声,默默看他。

    仿佛思考了许久,她端起酒杯轻啐了口,随后收拾东西,站起来。“你人不坏,但我没必要为了一件案子牺牲自己。这就是我的结论,再见。”

    她很快的走向出口。她不能再留在这里,情绪快爆发了,她已经没有耐性再像没事人一样的与他周旋。

    但袁勋麒也跟着站起来,不疾不徐的跟着她,脸上还挂着让她神经紧张的浅浅微笑。

    “不要跟着我。”她终于受不了,在门口前停下来瞪他。

    “我送送你。”他皮皮的微笑。“我自幼受的教养,不允许我让娇贵的女士孤单无依的离开。”

    “开什么玩笑?”她没好气的推他靠近的身体。“离我远一点!”她觉得必须在眼眶里的眼泪决堤前离开这个男人。

    但她站得离门太近,身后的木门板突然被外面的人推开时,措手不及的撞击力让她不由自主往地面斜斜倾倒。就在她以为自己定会撞个头破血流,闭上眼睛等待疼痛来临时,腰间被一双强健的手臂缠住,她降落的身体在空中静止,然后被人稳稳地带往一个厚实温怀抱里。她好不容易站稳,抬首望进一对深的微笑的眼睛,心里悄悄被撞了一下。

    “小心点,请注意门,这里是公共场合咦?这不可能!我的眼睛一定有问题。”他盯着她的幽微暧昧眼光,在扫向前方时,突然无法置信的睁大。

    “什么?”受到感染的皇甫滟不由得跟着转变眼光方向。一看,连手上的提包松了掉到地上都无知觉。“茵茵婶?这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滟?”季锦茵半倚在宋广家肩上,温柔的眼睛蒙蒙的半睁,柔美的脸庞深深晕红,很明显的因为酒精耐意识不清醒,连说话声音都带着点迷醉的醺然。

    “真的是你吗?小滟。真难得会在外头碰见你。我来介绍。”她歪歪倒倒的要站直,却只能依靠着宋广家的手臂站立。“这是宋广家,我高中时的学长。这是我唯一的侄女。学长,我的小滟很漂亮吧!”她温柔的笑睑,像是一个以子女为做的母亲。

    “非常漂亮的孩子。”宋广家以袁勋麒前所未闻的温柔口气说话。

    他现在就像一棵可靠、稳固,支持着季锦茵细弱身体的大树,更像是贤夫慈父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妻子,看着宛如小女儿的皇甫滟。“你们把她教得很好。”

    “皇甫小姐,你旁边的家伙是自己来动手动脚的吗?”来广家以很危险的眼光,来回在他两人之间靠得太紧密的身体搜寻。

    “哦?”一句话提醒了她,赶紧从讨厌的怀抱中退出。袁勋麒则不甘心的放松双手,颇有抱怨的瞪着坏人好事的宋老头。

    “我们在谈点生意。宋叔叔,婶婶喝醉了,我看我先送她回去好了。”她忙不迭的接过婶婶的身体,跟着婶婶打过招呼。在宋广家的帮忙与袁勋麒沉默的旁观下,急忙的送婶婶上了车,尽快驶离。

    “啧!像在逃难一样!她到底在怕什么?”看着车影在街角消失,只剩下路灯与招牌的影子,袁勋麒忍不住喃喃自语。

    一直温柔的目送车子离去的来广家听见他说话,站到他身边,敲了他一杠。“除了你,她还能怕谁?你谈生意带人到店里谈,安什么心?想追她?我警告你,既然她是锦茵的侄女,为免破坏我跟锦茵和谐的关系,不准你对她始乱终弃。”

    袁勋麒耸耸肩,没有否认。“什么始乱终弃?我可是很用心的要了解这个女人。”

    但立即想起了什么,回头坏坏地拍拍宋老头肩膀。“先别说我了。先说说你刚刚那对老眼怎么回事,差点把我的眼珠子吓得四处乱滚。老头呀!老头!认识你十几年,我都不知道你会这么和蔼、温柔、万般呵护的看着一个人。锦茵?而且还是个三十几年前的高中学妹。怎么,你想追人家呀?但人家可是有丈夫的喔!没听到吗?阿pan叫她婶婶,auntie喔!”

    宋广家边听,边默默地点起雪茄,抽了一口,拍拍袁勋麒肩膀。“我是想追她,以前放弃过,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弃。既然你认得她侄女,我们就互相帮忙咯!”

    宋广家幽默的微笑,看袁勋麒不可置信的瞪他,满意的慢慢踱回pub。

    “喂!人家是有夫之妇,这是不伦之恋耶!”袁勋麒莫名其妙的在他背后大喊。

    “我知道。所以才要你多帮忙啊!”宋广家头也不回进门去。

    袁勋麒瞪着门,感觉非常的诡异。

    开什么玩笑!叫他做婚外情的帮凶吗?那阿pan不就很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