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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内外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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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那婢子替景晨轻轻退下身上的湿衫,替她仔细擦拭了才换UK早前准备好的新衣。马车内有炕有矮几,瞥见前方的子处摆着叠好的花开富贵绣样的牡丹薄衾,景晨忙示意那女子取过,紧紧地盖在身上。

    她是真的很冷,全身都不舒服。

    彼时原仲轩已不知从何处端了碗温热的姜汤掀帘而入,挥手遣退那少女,上前连人带被就将景晨搂住,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处,无比轻柔地询问道:“这么快就醒了?身子可是不适,有没有发热,脚上还疼吗?”

    口中问着,大掌早已抚上她的额头。

    景晨摇头,不着痕迹地避躲开,望着对方手中的汤碗,低语道:“有些冷。”

    原仲轩就用勺子舀了姜汁,凑到她唇边,朗笑了轻道:“先前原看着今日天气不好,却没料到会下这般大的雨,早就命人用炉子煨着,涟儿你先喝着,等到了下个庄镇,寻家客栈再用些好的。”

    无论言语还是表情,皆很是柔情……

    景晨只是觉得冷,引了后稍稍驱走寒意,终抵不住这身子体虚,额头开始发热。即便她想要保持清醒,然总觉得力不从心,模糊间听得那大夫进来诊断包扎,脚伤扭歪,并不是如何严重,修养些时日不能太过颠簸,然寒意渐入,能撑到现在都没昏迷已是忍力非凡,建议最好定点调养。

    大夫完后,原仲轩就立即吩咐外面车夫将速度放下来·然后低语交代了几声,好似是改了原先的路道。

    真是个莽撞的男人,真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只要他还是原家的人,这事就难真得到解决,最后害人害己。

    这是景晨眯眼昏睡前的最后想法。

    有了方才那遭,他自然能意识到自己对名分的在意,且方才已经退步下车,她倒不担心他会再有什么行动。

    身子虽缓着抵不住疼痛倦意,潜意识里到底仍是拘谨·这朦胧间突然就做起了梦来。梦中,自己跪在君府的宗祠内,周边围满了人,都伸出手指指责着自己,辱骂声不断,称是“不守妇道”,鄙夷厌恶的目光集聚她身上,压抑地她喘不过气。君家诸位夫人不断责骂,楚夫人亦被寻来,面对众人·却是当面自己谋害亲姐反取而代之,素来温和痴迷自己的大爷亦变得分外冷漠,她孤立无援。

    梦中很乱很怪异,画面切换极快,她不知怎的就被人绑在床上,身旁是色相毕露的五爷,口中满是轻佻浮夸的淫词秽语······

    她大惊而坐起,粗喘着气目无焦距。

    看到她额上满是汗水,脸色由早前发热而起的红色变得苍白,陪在床边的原仲轩忙坐上床沿·伸手试了试她脸颊的温度,着急问道:“涟儿,你怎么了?”

    片刻·景晨才回神,注意到已不是在马车中,屋内简陋,木桌竹凳,类似农舍。

    “快将大夫请来!”

    看到她只转着眼珠不话,原仲轩忙对外喊唤。

    景晨就仲手示意不必,略显干涸的双唇启动,“这儿是哪里?”

    “是个小村庄·你身体不好·等你痊愈后再启程。”原仲轩解释着似乎不愿多,起身倒了热茶让她饮下·“这地方偏僻,怕是要委屈你阵子了。”

    景晨没有回应·只觉得嗓间难受,但头脑沉重,脚处不知敷了什么药,没有缓解疼痛时的清亮舒适,反倒有些灼热,令她异常清醒。

    他便一直坐在床头,静静地伴着她。

    天色渐黑,君府内静谧冷沉。星辉院中,五爷在小书房内左右来回走动,待等见到随从平华进屋,忙走到门口急问道:“怎么样,可寻着了人?”

    平华请安摇头,小心着回道:“爷,还不曾,府衙内没有见到原少爷,那守门的人道他清早就出了城,到此刻都没有回来呢。”

    “没有?”

    五爷忍不住皱眉,他莫不是带着那妙-人远走高飞去不顾对自己做出的承诺了?踱步到书桌前,想到这就恨得痒痒,居然吃独食?原仲轩,你真是好大胆子,竟连小爷我都敢捉弄?!

    “真的没有。”平华早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的恼意,揣着仔细觑对方神色。

    五爷烦躁,更是气愤,握紧拳头就往桌上捶去,“滚出去!”

    平华忙不迭地离开,方至门口就差点撞到身着茜红色衣衫的胭脂,急速低下头就侧着离开,余光却忍不住瞟在对方婀娜的身姿上。

    胭脂进了屋,欠身请安才喊了句“爷”就被对方不耐打断道:“没唤你进来作甚?出去!”

    沉着脸,似是极不平。

    “烨儿!”

    三夫人的身影就出现门口。

    五爷忙缓了脸色,恭敬地拱手唤了声“母亲”,转首对婢女斥道:“夫人来了都不知晓通传,平日养你做什么吃的,连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滚下去!”

    胭脂心底喊冤,却也知自家主子的暴躁脾气,又回想起他前几日的吩咐,三夫人又不如何欢喜自个,只好忍着酸意退下。

    三夫人在旁边的梨花背椅上坐下,望着儿子就冷脸询问:“你大嫂的下落,你可是知晓?”

    五爷满脸无辜,摇头就惊诧道:“母亲,大嫂从山坡滚落,大家都寻不到,怎的来问孩儿?”

    “在我面前,你还不肯实话?!”

    裘氏拍了几面,脸色很是难看,“昨儿傍晚你了哪里,又见了什么人?这几日,你在和谁往来?烨儿,这些事瞒不了大家,你怎么能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来?咱家祭祖,后山处留的人虽少,但亦不该是无能护卫,哪能被几匹厉马的冲撞就给吓昏?我告知你,这事你大哥和老夫人已经插手调查,你最好巨细告知我。”

    五爷仍是狡辩,“孩儿真是不知。”

    三夫人就寒了脸站起,指着儿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怎么能这么糊涂,被个妇人搅得失了理智?本来好好的一出戏,你插手做什么?上回你在酒楼内和原家少爷见面,我就警告过了你,怎么还是不懂利害?

    烨儿,本来就是你大嫂婚前同人有所牵扯,现在旧情复燃,可是给你大哥带足了绿帽。原府是你大姐的夫家,本不关咱三房里的事,你非得涉及进去,搅得我和你父亲都不得安宁!”

    “怎么,是大哥发现了什么吗?”五爷脸上终现慌色。

    看到凑近的儿子,裘氏伸手就拍打了他的脑门,低骂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前让你不要乱来就不听话。”

    “我没乱来,是原家那少爷自己起的主意。”

    “那你帮他做什么?”三夫人勉强隐忍那股怒气,怎的就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别人叫他做就做了,也不知同人商议下,原先可以独善其身看长房热闹笑话,现在却得担惊受怕。

    “母亲,原家在京都是做大官的,听仲宣他父亲是在贡院里当官,还负责今年这届的笔考呢。”

    五爷的声音很轻,三夫人却听得清晰,改了先前的严肃,反兴趣盎然地就问道:“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的。”

    五爷这进京赶考的机会是用银子买来的,到了京都就会原形毕露,三夫人知晓儿子得不到个功名,可就是想他去走一遭。长房里庶出的二爷都去了,她的儿子怎么能够落后?

    培养他经商,培养他成才,不就是为了引以为傲吗?

    如果真的能……至少也不怕名落孙山了吧?

    “听你的称呼,可是同原家少爷称兄道弟起来了?”三夫人提了兴致。

    后者摇头,“回母亲,正是。”他不敢否认,让裘氏知晓其实他就是中了姓原的圈套。本来还打算捞个好处,现在连大嫂人都没见到,对方自个也失踪跑了,就不信到京都逮不到他。

    “母亲,大哥是不是怪罪我了?”

    三夫人让他莫要慌乱,“你大哥寻到了那些闹事的马,事前都被人用利器刺股,所以才会惊扰到大家。晴空院里现在一片杂乱,都大奶奶回不来了,你祖母也紧张的很,对外隐瞒了风声,就想着尽早将人寻回。

    原先你大哥也没什么,后来我都要离开荣安居了,突然就唤起了三婶,大姑爷不在城中,听闻你和原家少爷有所往来情分非凡,让你私下去到趟知州官邸,安排人手秘密寻回你大嫂。

    烨儿啊,你大哥指明要你去,这话中深意······唉!”

    五爷闻后,急急就喊道:“找什么,原仲轩都不在平城里了!”

    “什么,不在?”

    三夫人面色大骇,“按着你大哥的处事,肯定早就遣人去过了衙门,明知原少爷不在官邸却偏还要你过去。不对,你大哥定是知晓什么气了怀疑,你这是不去也得去啊。”

    “母亲,这可怎么办?”五爷慌张着急了。

    三夫人就跺了跺脚,颇有埋怨地望着五爷,满是不悦地就道:“你个莽撞性子,若早些告知我,就不会这么漏洞百出了。怎么办怎么办,还不收拾收拾跟我去见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