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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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古代
地点 下山途中
人物 素衣、沈生
[日落时分。
[幕后伴唱：
手挽竹篮白玉臂
迫于生计采江离。
上山但见林叶碧
忽忆此处曾别离。
人去人兮人千里
日落日兮日凄凄。
[素衣在伴唱声中上场，手挽竹篮，作张望状。
[远远的雁声响过。
素衣 （唱）雁儿飞过一声唳
心动之女是素衣。
拟唤雁住把信寄
捎与沈郎诉相思。
[雁声近了，听来却有一种凄然之感。
雁儿为谁寄信去？
缘何唳声甚凄迷？
莫非它亦遭人弃？
徘徊许久不肯离。
雁儿呀，你快些下来吧，你有什么心事就诉与我听吧
[雁落，停在离素衣不远处。素衣俯身将篮子置于地上，向前几步，爱怜地将雁儿拥入怀中。
[沈生提着酒壶上场。
沈生 （唱）风萧萧云飘飘愁洒江畔
山仍碧清秋冷霜风连连。
寻不见枉凝眉五岳踏遍
黄河浊长江远我心谁怜。
雁儿飞过叹离怨，犹记我与素衣在此曾相见。湘妃泪不比素衣多，怎的这边竹林恁无情！
（唱）昔日里一片深情无记载
更无奈母命难违新人来。
想素衣此地别后今何在？
竹林中我影独自在徘徊。
长夜里寂寞无数，空把酒将情对月倾诉。新人在不似旧人好，只可惜素衣她
[沈生打开酒壶盖子，仰头饮酒，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素衣，一惊，酒壶跌落。
（唱）莫不是我诚心感动天地
怎么见那女子极似素衣？
欲近前看清楚又恐不是
唉！（猛一击掌）
横下心赶往前步履轻移。
[素衣听见有异动，将雁儿放开，抬头，亦是一惊。
素衣 （唱）眼见得来者目光甚怪异
莫不是匪人想要将我欺？
心慌慌暗中拾卵石数粒
呀！（低头思索）
我怎觉得此人甚是熟悉？
[素衣再次抬头，与沈生相照面。
沈生 你
素衣 你
沈生 你莫不是
素衣 你难道是
沈生 素衣！
素衣 沈郎我的丈夫！（跪）
沈生 我的妻子！（跪）
[幕后伴唱：
本以为隔千山永世难见
魂萦牵梦相系日日年年。
秦楼阻关山乱残霞照满
不曾料梦中人就在眼前。
[沈生扶起素衣，并为之拭泪。他仔细地端详着素衣，素衣则羞怯地低下了头。
[雁扑翅声，少顷，天际传来了雁凄凄的唳声。
[素衣听得雁声，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沈生。
沈生 素衣，你怎么？
素衣 你既已用一纸休书将我休了，又何必来纠缠我？
沈生（不解、委屈）我将你休了？我怎么会将你休了？这些年，我千山万水地来找你，就是为了能见你一面，就是为了知道你到底在哪里，过得如何，我对你的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我我又怎么会将你休了？
素衣 是啊，你虽没有直接写休书，可是那封
[素衣欲言又止。沈生心下焦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素衣的衣袖。
沈生 那封什么？
素衣 那封（转身，甩袖）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这都是我的命，现在你可好？
沈生 我
（唱）千山万水踏了遍
不见你面见月残。
一路奔波复辗转
两鬓渐白寝不安。
家中新妇我不恋
每忆素衣泪泫然。
诚心再将素衣唤
我心真似磐石坚。
素衣 （回过身来）你不要再说了
（背躬唱）
只当他忘了当日情与义
哪知晓他与我是一般痴。
心下是已思与他共舟济
愿从此如雁儿双宿双栖。
[雁声再次响起。素衣抬头张望天空。
呀，雁儿，你是在劝我什么吗？
[雁声凄凄，似为回应。
（唱）耳听得雁唳声如泣如诉
心忽如麻乱一时难理疏。
怀中犹有他绝情的信，身边的他却似浑不知情，莫非这信中有诈？且待我先试他一试你可还记得，当我们在这个山上分别了一年后，你给我来了一封信？
沈生 记得，我当然记得
（唱）十月里怀想江南应仍暖
素衣（接唱）
一封家书难寄怕凭玉栏。
沈生（接唱）
正地连边塞夜听漏声断
素衣（接唱）
角声三弄使人愁更添寒。
沈生（接唱）
犹记花间你我柔情缱绻
素衣（接唱）
图一醉把酒送心事阑珊。
沈生（接唱）
原以为只岁余便可相见
素衣（接唱）
谁能料世事变处境谁怜。
沈生（接唱）
青鸟不来，彩鸾不见，相思最怕情路远；
素衣（接唱）
锦书难托，深情难寄，痴情枉锁水云间。
沈生（接唱）
战火纷飞，营帐寂寞，忍看多少姻缘散；
素衣（唱）香物霏霏，露湿罗襟，盼妻可待我百年。
沈生（同时唱）香物霏霏，露湿罗襟，盼妻可待我三年。
[此句唱罢，两人皆是一惊。
素衣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沈生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素衣 你刚才刚才说的可是“香物霏霏，露湿罗襟，盼妻可待我三年”？
沈生 没错，你怎么说成是“香物霏霏，露湿罗襟，盼妻可待我百年”了呢？
素衣 不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你在信上写的是“盼妻可待我百年”（从衣内取出信来，拆开，看信，再看了看沈生）这信上写的确实是“待我百年”！
沈生 不可能。难道是我一时胡涂，写错了字？不可能，这封信我反复看了不下十遍，决不可能会有错
素衣 （将信交于沈生手中，转过身去）你自己看吧！
沈生 这信上的字这信上的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我写的是“香物霏霏，露湿罗襟，盼妻可待我三年”怎么这个“待我三年”到了你的手里，就变成是“待我百年”了呢？
（唱）晴空里忽起霹雳
只觉得天地凄迷。
定是有人使奸计
好让你我起分歧。
我且静下心来，再将这信仔细地看上一看。待我百年，待我百年呀，素衣，你看，这个“百”字是被人改出来的！
素衣 什么？你说什么？
沈生 我说这个“待我百年”的“百”字是被人改出来的。
素衣 （从沈生手里接过信来）这个“百”字是改出来的？（细看之下果然如此，似哭似笑）这个“百”字是改出来的！
（唱）一时间不知是悲还是喜
只觉得天色喑喑地在移。
五年来音信难凭讯难寄
却原来是被一个改字欺。
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沈生 难道是有人在把信给你之前动了手脚？素衣，我问你，这信是谁交给你的？
素衣 这信是你的母亲亲手交给我的。
沈生 这信上的腊封可曾被人动过？
素衣 这你母亲把信给我的时候，信已经是打开了的。你的母亲，她总不会
[母亲的声音响起：“你还是离开我们这个家吧你与我家沈郎命中相克，若你还留在这个家里，他必然会战死疆场战死疆场”
沈生 母亲她
[母亲的声音响起：“她离开了家，你难道以为是妈把她赶走的吗？是她自己要走的！”
素衣 你在边塞一切可好？
沈生 我还好。
[母亲的声音响起：“你和他命中相克，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也心疼他的，不是吗？本来我也不信的，那些算命先生的话，可是你看，现在沈郎他真的到边疆去了算命先生的话应验了，我不能让他的话应验下去我求求你，你离开我们家沈生吧，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沈生 母亲跟我说你是自己要走的
[母亲的声音响起：“你不相信你妈吗？我真的是为你好，别去找她，她自己要走的，真的，你找不到她的”
素衣 我是自己要走的。
[母亲的声音响起：“你看沈郎的这封信这真是他的信，算命先生的话全都应验了，他说世事变，姻缘散，沈郎他本来说好跟我们一起闹元宵的，可是你看现在你难道真的想让沈郎与你百年之后再续夫妻缘份吗？你就饶过我们家沈郎吧他已经说待我百年了，你就不要再我给你跪下了
沈生 我去跟妈说说你回来了。
素衣 那新妇怎么办？
沈生 我
[母亲的声音响起：“我们都认命吧，算命先生都说了，只有娶进新人，八字都合的，才可以化解沈郎的劫难，沈郎他这么写，一定也有他的苦衷这都是命”
[雁声凄凄，如泣如诉。
[幕下。
时间 古代
地点 下山途中
人物 素衣、沈生
[日落时分。
[幕后伴唱：
手挽竹篮白玉臂
迫于生计采江离。
上山但见林叶碧
忽忆此处曾别离。
人去人兮人千里
日落日兮日凄凄。
[素衣在伴唱声中上场，手挽竹篮，作张望状。
[远远的雁声响过。
素衣 （唱）雁儿飞过一声唳
心动之女是素衣。
拟唤雁住把信寄
捎与沈郎诉相思。
[雁声近了，听来却有一种凄然之感。
雁儿为谁寄信去？
缘何唳声甚凄迷？
莫非它亦遭人弃？
徘徊许久不肯离。
雁儿呀，你快些下来吧，你有什么心事就诉与我听吧
[雁落，停在离素衣不远处。素衣俯身将篮子置于地上，向前几步，爱怜地将雁儿拥入怀中。
[沈生提着酒壶上场。
沈生 （唱）风萧萧云飘飘愁洒江畔
山仍碧清秋冷霜风连连。
寻不见枉凝眉五岳踏遍
黄河浊长江远我心谁怜。
雁儿飞过叹离怨，犹记我与素衣在此曾相见。湘妃泪不比素衣多，怎的这边竹林恁无情！
（唱）昔日里一片深情无记载
更无奈母命难违新人来。
想素衣此地别后今何在？
竹林中我影独自在徘徊。
长夜里寂寞无数，空把酒将情对月倾诉。新人在不似旧人好，只可惜素衣她
[沈生打开酒壶盖子，仰头饮酒，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素衣，一惊，酒壶跌落。
（唱）莫不是我诚心感动天地
怎么见那女子极似素衣？
欲近前看清楚又恐不是
唉！（猛一击掌）
横下心赶往前步履轻移。
[素衣听见有异动，将雁儿放开，抬头，亦是一惊。
素衣 （唱）眼见得来者目光甚怪异
莫不是匪人想要将我欺？
心慌慌暗中拾卵石数粒
呀！（低头思索）
我怎觉得此人甚是熟悉？
[素衣再次抬头，与沈生相照面。
沈生 你
素衣 你
沈生 你莫不是
素衣 你难道是
沈生 素衣！
素衣 沈郎我的丈夫！（跪）
沈生 我的妻子！（跪）
[幕后伴唱：
本以为隔千山永世难见
魂萦牵梦相系日日年年。
秦楼阻关山乱残霞照满
不曾料梦中人就在眼前。
[沈生扶起素衣，并为之拭泪。他仔细地端详着素衣，素衣则羞怯地低下了头。
[雁扑翅声，少顷，天际传来了雁凄凄的唳声。
[素衣听得雁声，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沈生。
沈生 素衣，你怎么？
素衣 你既已用一纸休书将我休了，又何必来纠缠我？
沈生（不解、委屈）我将你休了？我怎么会将你休了？这些年，我千山万水地来找你，就是为了能见你一面，就是为了知道你到底在哪里，过得如何，我对你的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我我又怎么会将你休了？
素衣 是啊，你虽没有直接写休书，可是那封
[素衣欲言又止。沈生心下焦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素衣的衣袖。
沈生 那封什么？
素衣 那封（转身，甩袖）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这都是我的命，现在你可好？
沈生 我
（唱）千山万水踏了遍
不见你面见月残。
一路奔波复辗转
两鬓渐白寝不安。
家中新妇我不恋
每忆素衣泪泫然。
诚心再将素衣唤
我心真似磐石坚。
素衣 （回过身来）你不要再说了
（背躬唱）
只当他忘了当日情与义
哪知晓他与我是一般痴。
心下是已思与他共舟济
愿从此如雁儿双宿双栖。
[雁声再次响起。素衣抬头张望天空。
呀，雁儿，你是在劝我什么吗？
[雁声凄凄，似为回应。
（唱）耳听得雁唳声如泣如诉
心忽如麻乱一时难理疏。
怀中犹有他绝情的信，身边的他却似浑不知情，莫非这信中有诈？且待我先试他一试你可还记得，当我们在这个山上分别了一年后，你给我来了一封信？
沈生 记得，我当然记得
（唱）十月里怀想江南应仍暖
素衣（接唱）
一封家书难寄怕凭玉栏。
沈生（接唱）
正地连边塞夜听漏声断
素衣（接唱）
角声三弄使人愁更添寒。
沈生（接唱）
犹记花间你我柔情缱绻
素衣（接唱）
图一醉把酒送心事阑珊。
沈生（接唱）
原以为只岁余便可相见
素衣（接唱）
谁能料世事变处境谁怜。
沈生（接唱）
青鸟不来，彩鸾不见，相思最怕情路远；
素衣（接唱）
锦书难托，深情难寄，痴情枉锁水云间。
沈生（接唱）
战火纷飞，营帐寂寞，忍看多少姻缘散；
素衣（唱）香物霏霏，露湿罗襟，盼妻可待我百年。
沈生（同时唱）香物霏霏，露湿罗襟，盼妻可待我三年。
[此句唱罢，两人皆是一惊。
素衣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沈生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素衣 你刚才刚才说的可是“香物霏霏，露湿罗襟，盼妻可待我三年”？
沈生 没错，你怎么说成是“香物霏霏，露湿罗襟，盼妻可待我百年”了呢？
素衣 不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你在信上写的是“盼妻可待我百年”（从衣内取出信来，拆开，看信，再看了看沈生）这信上写的确实是“待我百年”！
沈生 不可能。难道是我一时胡涂，写错了字？不可能，这封信我反复看了不下十遍，决不可能会有错
素衣 （将信交于沈生手中，转过身去）你自己看吧！
沈生 这信上的字这信上的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我写的是“香物霏霏，露湿罗襟，盼妻可待我三年”怎么这个“待我三年”到了你的手里，就变成是“待我百年”了呢？
（唱）晴空里忽起霹雳
只觉得天地凄迷。
定是有人使奸计
好让你我起分歧。
我且静下心来，再将这信仔细地看上一看。待我百年，待我百年呀，素衣，你看，这个“百”字是被人改出来的！
素衣 什么？你说什么？
沈生 我说这个“待我百年”的“百”字是被人改出来的。
素衣 （从沈生手里接过信来）这个“百”字是改出来的？（细看之下果然如此，似哭似笑）这个“百”字是改出来的！
（唱）一时间不知是悲还是喜
只觉得天色喑喑地在移。
五年来音信难凭讯难寄
却原来是被一个改字欺。
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沈生 难道是有人在把信给你之前动了手脚？素衣，我问你，这信是谁交给你的？
素衣 这信是你的母亲亲手交给我的。
沈生 这信上的腊封可曾被人动过？
素衣 这你母亲把信给我的时候，信已经是打开了的。你的母亲，她总不会
[母亲的声音响起：“你还是离开我们这个家吧你与我家沈郎命中相克，若你还留在这个家里，他必然会战死疆场战死疆场”
沈生 母亲她
[母亲的声音响起：“她离开了家，你难道以为是妈把她赶走的吗？是她自己要走的！”
素衣 你在边塞一切可好？
沈生 我还好。
[母亲的声音响起：“你和他命中相克，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也心疼他的，不是吗？本来我也不信的，那些算命先生的话，可是你看，现在沈郎他真的到边疆去了算命先生的话应验了，我不能让他的话应验下去我求求你，你离开我们家沈生吧，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沈生 母亲跟我说你是自己要走的
[母亲的声音响起：“你不相信你妈吗？我真的是为你好，别去找她，她自己要走的，真的，你找不到她的”
素衣 我是自己要走的。
[母亲的声音响起：“你看沈郎的这封信这真是他的信，算命先生的话全都应验了，他说世事变，姻缘散，沈郎他本来说好跟我们一起闹元宵的，可是你看现在你难道真的想让沈郎与你百年之后再续夫妻缘份吗？你就饶过我们家沈郎吧他已经说待我百年了，你就不要再我给你跪下了
沈生 我去跟妈说说你回来了。
素衣 那新妇怎么办？
沈生 我
[母亲的声音响起：“我们都认命吧，算命先生都说了，只有娶进新人，八字都合的，才可以化解沈郎的劫难，沈郎他这么写，一定也有他的苦衷这都是命”
[雁声凄凄，如泣如诉。
[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