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佟家小妾 > 二十七柿下

二十七柿下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回府后,我把从翠和居的糕点递给馨月和小五,果然她们两个也很高兴,吃得赞不绝口。

    入夜后,九月夜间有些微凉,远宁还在书房,我怕他觉得凉了,便取了他日常穿的衣服,馨月出府回自家住了,小五一团孩子气,我也不让她跟着,自己拿个灯笼,信步往书房走来。

    敲了角门的门,淳茗跑来开了门,说:“宁爷和靖安王爷在书房。”

    我犹豫了一下,拿了衣服往书房走,走到书房附近,只听远宁说:“叛党果然又有动作。”

    朱询道:“连叛党堂主秋延天也来了都城,只怕动作不小。”

    我听他们在讨论朝堂的事,也不好继续进去,便往回走,将衣服递给淳茗,让他等会记得给宁爷加衣,便回到了院子。

    本来约好了去第二天去醉仙楼品尝美食的,却因第二天佟远宁突然要到河阳公干而取消了。

    远宁离开佟府后,我才发现我越来越习惯有远宁的日子了。

    在他离开三天后,我都闷闷的,馨月、小五的取笑,我也顾不了了了。

    第四天,馨月跟我说:“小姐,宁爷的小厮要去河阳,问你是否有什么要带给宁爷的呢。”

    我把我给远宁做的一身新衣裳拿出来,布料并不华丽,却舒服,做工并不奢华,却针脚细密。

    馨月笑道:“可有话要带给宁爷?”又向我挤眉弄眼地。

    我只装着没看到。拿起纸笔。想给他写封信。又想起我那手被朱询取笑地糟糕字迹。踌躇了半饷。突然灵感一动。想起现代看到地电视剧。乐了一下。叫馨月去药房拿了没药回来。

    馨月虽然不解。却照做了。

    我用块绣着流云样地“宁”字地锦帕包着没药。与新衣裳一起。让馨月交给远宁地小厮。

    馨月不解地问:“小姐这是打什么哑谜呀?为什么用手帕包个中药送给宁爷?这不是什么好话儿吧?”

    我只笑不语。

    第二天,嫣儿令人送信给我,怕我闷得慌,约我到王府玩几天,又说老夫人也同意了。我便跟着嫣儿派来的人,坐顶小轿来到了王府。

    直在王府住了两天,和嫣儿、雅清笑闹着,却也不闷,朱询也忙得早出晚归的,并未撞见他。

    那天下午,嫣儿和雅清都还在午休,我想念着远宁,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出我送的东西的含义,现在怎么样了,却睡不着,便爬起床,信步向王府园子走去。

    走到园子一个院子一角,竟种了一棵柿子树。我看了看树上挂着已经成熟了的柿子,咽了口口水,这可是我在现代最喜欢的水果之一,又看看周围一片寂静,没见到其他人,便挽起衣袖,将鞋子一脱,如在现代爬果树时一样,赤足往树上爬去。

    那树上有一些小小的凸起,却也不难爬,虽然很久没爬过树了,但我拼尽全力,手足并用,还是爬到了树上约三米高的第一个枝桠处,便坐在树枝上,垂着两只脚,一荡一荡地,一只手揽住树枝,一只手摘着柿子,往裙裾里装。

    我正在树上乐呵呵地笑着,突然,听到树下传来轻笑。

    我吓了一大跳,往树下一看,是朱询,正仰着头,含笑看着我。

    我傻呼呼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笑道:“你在我家偷我家的柿子,倒问我怎么在这里。”貌似“我家”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脸一红,道:“我把柿子都还给你行了吧,小气鬼。”说着想站起来。

    见他伸手想抱我,我赶紧喊道:“不许碰我。”

    一边要站起来,结果一时忘记了我的裙裾里还兜着柿子,一站柿子就滚了出来。我忙伸手抢救我的柿子,却不想两手松开树枝,我从树干滑了下来,四脚朝下地趴在树下了。

    虽然不是甚高,只有三米左右,还是直痛得我呲牙列齿,柿子滚了一地。见他站在一边,便迁怒于他:“你怎么不接着我?”

    他笑笑,一副无辜的表情说:“是你叫我不要碰你的。”

    我语塞,瞪了他一眼。刚想爬起来,膝盖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他见我皱着眉,爬不起来,眼里显出紧张的神色,忙走过来扶起我,让我在树下坐下,问道:“你觉得如何?”

    我皱眉说:“右脚膝盖痛得很。”

    他顾不得避嫌,忙捋起我的裙裾、中衣,捋至膝盖处,我又一皱眉,他忙放慢速度,小心地捋上去,一看,膝盖红肿,皮肤也擦破了,渗出血来。

    他皱着眉,道:“看来是扭了骨头,皮外伤却不打紧的。”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小的瓶子,往手上倒了点药,道:“你忍着点。”

    往我脚上揉去。初一碰觉得疼痛难忍,一会后,却觉得凉丝丝的,却不觉得痛得厉害了。

    我奇道:“这是什么药?那么灵验。”

    他笑道:“这是宫内秘制的伤药。”

    我说:“可是你治手伤的药?”

    他摇头,道:“不是,这个要好些。”

    我咋舌,道:“你用的那个就好了,我只是小伤,何必浪费这么好的药。怪浪费的。”

    他笑笑,道:“我是怕向远宁交不了人。我可救过你两次了。”

    我心里一暖,低声道:“谢谢。”又问:“为何你手掌伤得那么重却未留疤痕,手背上的轻伤却留了疤痕?”

    他抬头看我一眼,眼里都是笑意,道:“我本来好好的敷着大内秘制的伤药,是谁说我的手不包扎要感染,又拿了普通的金创药给我敷上包扎的?”

    呃敢情他的手留疤痕还因为我多事的原因呀。

    我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可是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他却只是低头微笑着轻轻帮我揉着膝盖,并不发一言。

    好像又回到了我们是朋友的时候,自然、随意,我心里越来越暖,也不发一言,任他帮我治疗脚伤。

    半饷后,他道:“好了。”轻轻帮我把长中衣和裙裾放下来。又把我脱在旁边的鞋子拿了过来,放到我脚边,抬了抬手,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我接过鞋子,穿了起来,走了两步,却发现膝盖竟然不怎么痛了。

    我惊喜地道:“不愧是大内秘制的伤药,赞一句灵丹妙药也不为过。”

    他笑道:“这药只怕一年也就这样的瓶子几瓶。又怎会不灵验。”

    我刚想说什么,却瞥见旁边有一个人,转眼一看,却是嫣儿。

    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们,眼里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些微难过和不清的情绪。也不知道她站在那里多久了。

    我心一震,忙叫道:“嫣儿。”

    朱询转身看着她,却并未说什么。

    我有些紧张地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还多亏王爷救了我。”又觉得奇怪,我紧张什么?倒好像是偷情被人抓到一样。

    偷情?我愕然,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便呐呐只止住了话语。

    嫣儿眼神复杂地看了淡然而立的朱询,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笑了一笑,道:“嫂子要摘柿子吩咐下人一声就是了,你还想抢了下人的饭碗么?”

    我松了口气,笑道:“这不是一时嘴谗吗?这柿子要去涩才好吃,唤了下人来把树下的柿子收了去涩吧。”嫣儿点了点头,唤了人来。

    朱询道:“你的脚虽然敷了伤药,这两天还是不要走太多路的好。我唤下人用软轿把你抬回房里罢。”

    我觉得膝盖已不痛了,想拒绝的,但嫣儿也说用软轿好,我就不再多言了。

    晚上,嫣儿来看我,问了问我的伤势,却心不在焉的,明显是心里有事,却犹犹豫豫的。

    我看着也难受,也能猜到她想问的是什么,便斟酌了一会,主动道:“嫣儿,我知道你想着什么,其实,我与靖安王爷以前略往来。”

    嫣儿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有疑惑和紧张,微微咬着唇。

    我说我们在道观迷路时认识,后来为给馨月置办嫁妆,我向朱询借钱,只是略带过几件事,又滤过了许多容易引起误会的细节和一些事情,尽量让我与朱询的交往显得更浅淡、平实、自然些。

    讲完后,我道:“也许在这世界上男女成为朋友是很不可思议,但这却真实存在。我并不是有意瞒你,你知道我爱的是你哥哥,而靖安王爷,他也早就知道我是远宁的妾,他只是把我当成朋友。”

    心里暗叹,嫣儿,原谅我吧,也许你不知道真相会更好些。你是个可爱的姑娘,你会慢慢得到朱询的心的。

    嫣儿默默地听着,沉思了一会,抬头笑道:“嫂子,我相信你们。”眼里有了几分安然和坚定。又笑道:“嫂子,你还欠我钱呢。”

    我笑横她一眼:“没过来几天,倒和王爷一个德行了,都吝啬得可以。”说笑了阵,气氛开始轻松缓和起来。

    我不知道嫣儿是不是真信,但我知道她更宁愿选择相信。

    第二天傍晚,我正半躺在床上一边和嫣儿聊天,一边百无聊赖地信手翻着手上的书。突然听外面的婆子招呼:“佟大人。”

    我一喜,远宁回来了,忙坐起来。远宁匆匆从门口走了进来,向嫣儿点了点头,坐在床沿问我:“听说你伤了,到底觉得如何?”

    我见他神情有些微急迫,穿的又是我做给他的新衣裳,心里一暖,笑道:“哪有什么大事,不过是点皮外伤,又用了王府的大内伤药,昨天就好了。只是嫣儿不肯让我起来罢,哎哟,躺着半天让我腰酸背痛的。要不我走两步给你看看。”

    远宁笑道:“你还是躺着罢,还让人省点心。”

    嫣儿笑道:“才几天没见就这么浓情蜜意的,没得让我起鸡皮疙瘩。我出去罢,好让你们互诉衷情。”说着笑着走了出去。

    待嫣儿出去后,远宁拥住我,叹道:“信飞,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没药就是无药,无药可医的是相思,你又用绣着宁字的锦帕包着,我又怎么会不懂你的意思。”

    我心下愧然,这不是我的首创,却笑道:“我只是因为写的字太难看了,才出这么个主意。”

    远宁听了一笑道:“倒要感谢你那手难看的字了。”

    这时,有婆子来报:“佟大人,燕奶奶,王爷在厅里摆了晚膳,请你们一起就餐。”

    我下床着鞋,刚要走,远宁说:“你脚刚好,还是少走几步罢。”

    说完,已经将我抱了起来,旁边的婆子、丫头都低垂着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却嘴角微微抽着。

    我一窘,把头埋在他怀里,心里又暖又甜。

    远宁直抱着我到客厅前,才将我放了下来,扶着我走进客厅。其实我脚早不觉得痛了,但还是很享受远宁轻轻搀扶着我的感觉。

    朱询、嫣儿、雅清已经入席,见我们来了,便站了起来迎我们坐下。

    嫣儿打量了佟远宁两眼道:“哥哥,你这身衣裳是嫂子做的吧。”

    我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针线,我认识你的针脚的。”

    雅清笑道:“若光吃饭,可无聊得紧,我们不如划拳喝酒罢。”边说边微微捋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嫣儿也拍手同意。

    朱询笑道:“若只是划拳,也无趣得很,还是设样赌的玩意儿才好。”

    雅清笑道:“那还有什么,输了的便喝酒罢。”

    朱询说:“光赌喝酒,也无趣得很,干脆叫上如影,雅清和如影一组,我与嫣儿一组,远宁与燕嫂子一组,输了的除喝酒外,输得最多的还要答应赢得最多的一组的要求。”

    一时,大家都同意了。

    结果我输得最多,远宁说我脚伤未好,也不让我喝酒,每次我输了,都替我喝了酒,我一次又一次抱歉地看着他,他只是嘴角噙笑,平静地一次又一次帮我喝了酒。

    嫣儿笑道:“有人帮喝酒,你只管输罢。只是等会的惩罚,我可不放过你。”

    在大家的起哄笑闹声中,晚膳结束时,因为我的缘故,我和远宁一组输得一败涂地,而朱询和嫣儿一组赢得最多。

    嫣儿笑着道:“你们两个可要答应我们一个要求了。夫君,你说罢。”

    朱询微微笑着,看住我:“燕嫂子帮我做一件与远宁一样的衣裳罢。”

    此话一出,众人都怔住了。我呆呆地看着他。远宁眼光一瞬,仍保持嘴角含笑的神情,垂下眼帘,喝下手中杯子里半杯残酒。嫣儿脸色有点发白,眼中有猜疑和犹豫。雅清惊疑不定,眼光在我们之间转来转去。如影仍保持冰冷的表情,如往常一样沉默不语。

    朱询却笑了起来:“你们平日一个比一个洒脱、从容,到头来这样一句玩笑话也会让你们愣半天,原来一个一个都是银样蜡枪头而已。”

    我勉力笑笑:“嫣儿,你的针线可生疏了,王爷可是在暗示你针线不如我呢。”

    雅清也笑道:“嫂子,你可从未给我哥哥做过衣裳呢,难怪我哥哥要借机提醒你。”

    嫣儿也勉强笑笑道:“夫君提醒的是,也是为妻懒了,为妻定为你做一件好衣裳。”

    她镇静了下又笑道:“玩笑归玩笑,罚却还是要罚的,嫂子,上次你唱的那春天的花,秋天的风的歌好听得很,就罚你唱一曲吧。”

    我松了口气,嗔怪地看了朱询一眼,却见他只是微微笑着,一副无辜的表情。

    我吸了口气,唱起那首光阴的故事,远宁拿出萧给我伴乐,却也应得上节拍,慢慢的倒是萧声引导着我的歌声了。

    这首歌本也含有惆怅忧伤之意,伴着低沉的萧声听来,更让人心有所感,加上本来众人心里都有事,一曲完结,人人脸上都显出郁郁之色。

    远宁起身告辞:“从河阳回来倒先来这里了,我还是先回佟府罢,免得老祖宗惦记。”

    我也忙站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于是,朱询、嫣儿、雅清送了我和远宁出了靖安王府,回到了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