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娶凄随凄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水姑娘,你那番话是何意?”

    门扇紧闭,形成密室的厢房内,殷岩泉盯着那脸上挂着神秘笑容的水秋雁。

    “既然明日我们要入山擒魔,何不趁这个机会,一箭双雕,顺道将女魔解决,岂不为江湖除一祸患?”若能铲除妖女,她成了英雄,水家堡声威可望直窜,若生擒,她还可以逼问出那套至阴武功,以及传言中医圣在落云居拥有的无价宝藏。

    “水姑娘!”殷岩泉一惊。

    “殷大侠别瞒我了,我知道那位陆公子的夫人,就是正派中人人避讳的血魔皱。”

    一年前,她偕同丫环偷溜出堡,想瞧瞧自个儿未婚夫长啥样,好不容易追上楚霸天,却目睹了一场恐怖的杀戮,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女魔是何张面貌。

    “既然水姑娘都知道,我也就直说了,她的身手我是见识过的,不是你、我等闲之辈有办法应付,我劝你打消这念头,不要白白牺牲。”况且这次,她是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上回使毒之事,让他自喻清白的声名蒙上一个一污点,这次若再用偷袭手段,不就真如陆公子所述,他与卑鄙的魔道中人又有何差别?

    “这点殷大侠就不用担心了。”她胜券在握的一笑。“我与陆夫人私下谈过,了解月前种种,更让我发现到女魔的弱点,那便是陆公子,只要我们有机会拿陆公子当人质,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殷岩泉面有难色。

    “要制伏一个手无寸铁的陆公子,我想对殷大侠不是难事吧?”她看出殷岩泉的迟疑,心中喊了声糟,她可不想放弃一举成名的机会,得想想办法让殷岩泉点头才是。

    “水姑娘,对方现在都跟我们站成一线,我们用这种方法对付她,似乎不是君子所为。”被陆遥知骂过的良心仍自责着。

    “那她滥杀无辜,就算是正道了吗?殷大侠,枉你为武林正派之首,这种有助天下之事不为之,难道就这样任那女魔逍遥法外?”

    殷岩泉的心让“维护正义”四字动摇了。

    水秋雁再下一记重帖。“殷大侠不会忘了楚堂主吧!一年前,那女魔断我未婚夫双臂,令我未婚夫意志消沉,退去和我的婚事后,绝望的跳崖;那女魔继而还杀了霸刀堂左右护法,残害下任堂主,任其霸刀堂解散,让我未婚夫死后也不得安宁,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怎么能放任其逍遥自在?”

    “霸刀堂的消失也是和那女魔有关?”他以为霸刀堂是因群龙无首,内部争权斗势,才导致灭堂。

    “楚堂主原是我未婚夫,我对霸刀堂的了解自然甚多,你想,我会拿这事造假吗?”水秋雁眼眸闪过一道光。“所以我非报此仇不可!”

    造谣也好,是他们水家堡恶意退婚,让楚霸天绝望也罢,能不能说动殷岩泉,就得看这一回了。“殷大侠,你不会坐视不管吧!趁这个机会,斩草除根,一劳永逸解决那妖女。”

    “可是,陆公子的夫人现正怀着身孕,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也是女人,自然不愿意做出残忍之事,但想想,一个女魔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若再让这小魔头长大,说不定会引起另一场武林浩劫。”

    沉吟了一会儿,想想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他遂道:“好吧!那你的计划是?”

    水秋雁笑了笑“我打算趁那女魔解决疯魔的时候”

    一切就如同水秋雁计划般的顺利,在湅无心对付霍戒的同时,水秋雁打了暗号给殷岩泉,一把利剑就这么抵在陆遥知的颈子上。

    收了掌气的湅无心,旋过身来便看到陆遥知已浑然不觉成了刀下肉,还傻呼呼的对她笑;她面色一凝,身后有道剑气逼近,她本能想闪,却听见一句女音直劈而来!

    “你要敢反抗,信不信我一句话,你就等着替你相公收尸!”

    几个字,湅无心连眉头也不眨,任由左肩被细长的寒冰之物穿透,从她相公的嘶吼声中,她知道自己这一剑伤得不轻。

    拿去痛觉的唯一好处,是她感受不到身体上任何的痛楚,但,却见着了男人心痛表情,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紧。

    “今日就由我水秋雁来消灭你这个横行的魔头,为天下人除害!”狠狠抽出穿透湅无心肩窝的长剑,水秋雁像是怕大家没看清楚似,拾剑再在湅无心背上划了两下。

    血水渗透衣裳,滴落到银白色的雪地上,殷红一片。

    湅无心就算功力再强,也不过是个人,肩上和背上的伤口处,传来阵阵灼热的麻辣感,她无法站直,弯着身轻喘。

    “心儿!”陆遥知奋力扭过头,任凭锋利刀口在他颈上划下红痕。“我真傻,又一次相信你们这群自喻正道的卑鄙小人,该死的你们!”

    被那双充满无比怨恨的深眸一瞪,殷岩泉一颤,命自己不能有妇人之仁,水姑娘说得没错,杀了那女人,是为天下除害。“陆公子,请原谅我,我们必须这么做!”

    “什么叫必须这么做?以你所谓的正道去评断是非,你知道心儿为何杀了医圣吗?还有那什么狗屁上官善人吗?就因他们如同你们一样,外表上表现得正气凛然,实际上的所作所为却又那么令人不齿,只顾自己而利用他人,你居然还在我面前大谈正邪之道,你又正直到哪里去了?”

    殷岩泉紧蹙着眉,面色有些迟疑。

    见状,水秋雁怕事有生变,怕女魔还有本事反抗,自她身后又补上一刀。“殷大侠,你可别动摇了,我们这是为天下人除害。”

    重要是自己,她已成名在望。

    但她万万没料到,自己太看轻了一个人。

    见到心儿又再次受到一刀之苦,陆遥知吼出响彻云霄的咆哮声,不再压抑胸口及丹田凌乱混杂的气,任它在体内周旋爆发。

    这股力道来得又急又猛,他大喝一声,左右双掌各自摊开,强烈的掌气将身边之物震开,两名架着他左右双臂的男人,一瞬间全飞了出去。

    殷岩泉虽然顶住气,仍被震离数十步之远,胸口一阵翻滚,殷岩泉呕出一口血来。

    陆遥知抓狂了!

    凌乱的长发伴随这林里刮来的一阵狂风,吹散在两颊边,再配上一地哀号声不断,更显得阴邪恐怖。

    他一步步走向以剑抵着他鼻间的水秋雁。

    “你想做什么?”微颤的声音泄漏了她的惊恐,一步步的往后退。

    开玩笑,这男人片刻间便将数名高手和功夫一等的殷岩泉全部摆平,她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陆遥知无惧眼前的剑,弯下身来,发颤的手轻轻抱起凝望他的妻子,温热的血流入他掌心,如同滚烫的热水般,灼的他掌心发痛。“心儿,你再撑一下,我马上带你下山,你不会有事的。”

    嗓音像是吞了铁炭似的沙哑,这话其实是说给他自己听,用来安慰他自己的。

    “我没事,倒是你”向来清澈的冷眸里,这回清楚呈现了不悦,她勉强举起右手,在他胸前四处各自点一穴“不是要你控制体内横行的气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当真想得内伤吗?”.

    几个小动作,却令她脸色更加惨白。

    “比起你,这点痛算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咬紧牙关,他一字一字的道。

    “你也知道我的身子,我撑得下去。”感受不到痛,只是觉得身子冰冷,意识有点昏。

    趁着这两人分神,水秋雁求自保,举剑欲朝他们劈落,不料,一只带血的手掌倏地攫住她的脚踝。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一骇,丧失最佳反击机会。

    “你做什么?”水秋雁直直往后退,将小腿抽出他的控制中,整个人往后一窜。

    尽管她已经退至数步之远,陆遥知嘴角的诡笑却令她寒毛直竖,心里的不安愈堆愈高,压得她透不过气。

    “一个心儿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拥有她五成内力的我,谁敢拦着我带心儿走,我会让他尝尝什么叫作错骨分筋的滋味。”陆遥知背起湅无心,脸上有抹冷绝的神情。

    不傀是夫妻,说出来的话同样具有相当威力的恐吓效果,水秋雁起了颤,瞧这一地瘫平的受伤者,无人敢拦住他,应该说,没人能有体力爬的起来制止他们离开。

    是他笨、是他蠢,如果不是他要心儿释出善意,心儿就不会遭此横劫,他果然还是个会为她带来灾祸的男人。

    不,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发誓。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他的气息相当紊乱,跟怀中妻子相比,他的脸色也是惨白得可怕。

    “我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不会。”拚命对自己这么说,但他慌,他乱,放眼望去,四处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寻不到下山的道路。

    雪地难行,他咬牙撑着麻痹双腿,绝不让自己这时倒下,撑着一口气,他也要带心儿下山求救去。“心儿,你怨我、气我都好,就是一定要陪着我,无论如何你都要撑下去。

    “别忘了,你还得回樱谷跟我算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总共埋了九个坑,每个坑里都有近百颗的果核,我白白吃了你一千颗宝贝,你可得好好跟我算帐。”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眼眶却已蓄着湿润。

    身体撑到极限,每走一步,他的腿都会不自觉发颤,看在湅无心眼底,是说不出的心疼。“如果,我撑不住,你会陪我吗?”

    失去血色的双唇轻轻的问。

    “我会。”他毫不犹豫开口。“你还不明白吗?你生,我跟着生;你若死,我会随你去。”

    “傻瓜,你可以不用理我的。”

    “一点都不傻,因为我爱你,我都表现得这么清楚了,你还感觉不出来我爱你爱到就算牺牲自己都无所谓吗?”

    湅无心眨了眨湿润双眼,这样就够了。“别跑了,你撑不住的。”说不定先倒下去的会是他。

    “谁说我撑不住,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看轻你相公的能力,你要气死我吗”

    湅无心举起手来,点了他的穴,他腿一软,两人双双跌落在雪地里。

    “心儿!你在做什么!”腿都站不直了,他怎么带着她求救。

    湅无心趴在他身上,重重的喘着息“要你爱惜自己的命。”

    “心儿!”这样诀别的话语让他感到慌恐。

    她对他扬起一抹绝美笑靥,抽出银针封住自己几处穴,身上的血不再流了,她急促的呼吸渐渐和缓,她扶起陆遥知,让他坐立起来,再将掌心覆在他的胸口上“我最多还可以撑上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我会尽力让你体内乱七八糟的内力平缓下来。”

    “不要浪费力气救我!”他一瞬也不瞬的凝望着她。

    “七岁那年,我遇到一个少年,他为了果腹,偷吃我看管许久的樱桃,还一副老怕把我害死的模样,对我大呼小叫,是他教会我如何种植樱桃。”

    在他惊讶的注目中,她的手抚上他的脸,二年前,我又遇到那个少年,对他的感觉只有好奇,所以救了濒死的他,相处一年,也许习惯了他在身边,尽管他再三触犯我,我却动怒不起来。

    “当听到他对我说着只要守着我一人永远不会背叛我的话,这种习惯就成了一种再也无法抛弃他的感觉,再见到他老是傻傻的为我着想,我更是知道,自己不能没有他,也许就是他所说,他爱我,所以愿意为我牺牲;那我要告诉他,因为我也爱他,所以一定要救他。”

    这是心儿第一次对他流露心中的话,陆遥知开不了口,眼神中有着澎湃快要溢出的感情,就在此时,一个毛茸茸物体逼近。

    在他两人眼中只有着彼此时,一句很不识相的声音插入。

    “这,不是姑娘和陆兄弟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毛茸茸的大熊,不对,是披着野兽毛裘的猎户,欣喜又不解的望着他们。

    谈爱气氛被打断,但陆遥知却无比的高兴,得救了!

    温馨木屋中,有孩子的嬉笑声,有着妇女和男人爽朗的笑声,屋内炉火滋滋作响,一声突兀的大呼声划破这片温馨。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我要躺在床上让你喂葯?”口气里有着浓浓不满和不公平。

    “因为你过度的劳累逞强,加上你内伤极重,所以必须修养,必须喝葯。”不高不低的嗓音,平静述说着原因始末。

    一提这件事,陆遥知就快懊恼死了。“还说咧!本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展现男人雄风,哪知道到头来,最后还是这么惨。”甚至还是心儿半撑着他走来猎户的住处。

    自暴自弃的模样令湅无心唇一扬。“谁说没用,我瞧你挺有气势,对那群人放话挺有威严,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其实,他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内力,什么错骨分筋,亏他想得到。

    “我不那样说,能这么轻易的带你走吗?”男人不服气,为啥身受重伤的女人,可以自己治疗自己;而他,却只能过度操劳倒在床上,让她伺候着。

    谤本本末倒置了嘛!

    气恼的闭上眼,陆遥知感到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脸上游移,倏地睁开发亮的黑瞳,果然,他娘子已主动凑上前,轻啄了他的唇。

    “满意了没?肯喝葯了吧?”这家伙,每天都要闹场别扭,非要她做些亲近举动才肯喝葯。

    男人瞬间笑咪咪起来“喝,当然喝,有心爱娘子的体贴安慰,就算要我躺上个半年十个月,都没问题。”

    她白他一眼。

    “娘子呀!李大哥发现我们之前,我记得你跟我说了三个字,当时我没听清楚,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接过空碗的手一顿,湅无心不好意思的撇开头“没听清楚就算了,反正我也忘了。”

    “没关系,我提醒你,第一个是我,最后一个字是你,这样有印象了吧!”依心儿娘子这种冷情个性,不趁胜追击,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以后很难听的见。

    “你不是没听清楚?”

    “哎呀!就是中间那字没听清楚呀!”就是关键,才要她说嘛!“说嘛、说嘛!”诱哄的同时,那双眼睛可没闲着,直溜在湅无心那发红的耳根上。

    一个探手,他紧握那双小手,很高兴她整个人都是属于他的。

    “心儿娘子,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维持那冷冰冰的表情,千万不准脸红给别人看知道吗?尤其是男人,你这娇艳如樱桃的模样,肯定让人”

    仿佛想到什么,他立即收口,可是来不及了。

    湅无心脸上红润来得快也消得快,她抬起冷冷清清的黑瞳,瞅着那怱而掀被埋起头颅的男人。

    “咳咳,既然娘子想不起来,那就算了,我喝了葯,累了,想休息了,你若忙,就不用管我了。”

    惨了,他自动自发爆了不少料,帐可有得算了,不过,幸好他还隐藏了几个

    “不久前,有人对我说。”湅无心秀眉一挑“你除了那九个坑之外,樱园数尺外的那片杂草下,也还有不少战果埋在那,这是不是真的?”

    陆遥知垮下脸,李大哥,自己待他不薄呀!为啥要害他呀?

    )

    他们接受了猎户建议,度完年头等天候暖和,妻子诞下麟儿再上路,离谷八个月又零六天,他们一家三口终于踏上归途了。

    这下陆遥知可得意了,经过亲亲娘子的调养,好汉复活,身子又复原到之前在樱谷般健朗,甚至在他勤练之下,不但掌控好自己体内紊乱的气,还将流星剑法挥舞地淋漓尽致,这下谁还敢说他是个肩不脑聘,手不能提的小角色吗?

    今非昔此,昂首阔步,他走起路来可是虎虎生风,谁能灭他威风?

    “哇”

    有,那人便是他肩上的小娃儿。

    春风得意的脸庞早已焦头烂额,陆遥知手忙脚乱捧着宝宝,怎么劝哄就是没办法换回天真笑容,他颓丧的垮下脸来。

    “儿呀!我求你别哭了,瞧你这张丑到不能再丑的哭脸,你爹我也想哭了,你再不停的话,我就我就跟你一起哭了。”空有功夫有什么用,碰到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一样无用武之地。

    “怎么了?”取水来的湅无心,接过嚎啕大哭的儿子,一贯面无表情的凝望着小脸皱着跟只小猴没两样的儿子,在娘的怀抱中,小娃儿奇迹似的止住泪水。

    “真不公平,好歹这萝卜头也是我把屎把尿带着,平常也是我在关爱,偏偏在我怀中没待上一刻就哭得唏哩哗啦,想他娘平时对他冰冰冷冷,却反得他青睐,也不想想,没有我,他出得来吗?”他不满的嘀咕。

    这孩子虽非阴时出生,却同他娘一样,不怕他的碰触,可能是老天给了他另一个特例,让他的血亲能与他共存。

    “你有意见?”湅无心淡淡瞄了他一下,继而把注意力放到探出十根胖胖短短的小指头,朝她呓呀呓呀开口笑的儿子身上。

    粉嫩嫩的肌肤来自他的娘亲,那眉呀眼呀的则如同他亲爹,一个模子印出来,湅无心将他抱近,让他的小手触碰到自己的脸颊。

    小哇儿小唇一嘟,格格笑了,那副满足的表情就像他爹每回偷亲她般,湅无心轻轻的笑了。

    “没出生几个月,就知道逗他娘笑,这么小就满脑子鬼灵精知道讨好他娘,将来不就会和我抢人?”

    湅无心没好气的瞧着那碎碎念的男人“别啰唆,我们还要赶路,出了这片休,找个地方住一宿。”

    “遵命,不过,儿子我来抱。”想窝在他娘亲怀中,对不起,他爹不答应。

    抢来不知何时睡着的儿子,三人在天黑前,入了邻近的一个小镇。

    前脚甫踏进茶馆,陆遥知倏地停了脚步。

    后头的湅无心问:“怎么了?”

    瞪着茶馆内的某处看,陆遥知撇嘴道:“没事,咱们坐另一头吧!”怪了,不是说五湖四海相当大,怎么他觉得天下其实挺小的,总有人阴魂不散。

    由于他俩身着粗布的农家衣,在人眼底,不过就是对不起眼小夫妻。

    “你说,这刚崛起的丧魂邪教是不是该马上铲除?”

    “当然,这种旁门左道要是壮大了还得了,竟然不把我们这些名门正派放在眼底,动不动就砍伤我们弟子,我还听说,为了召集教员,他们用了诸多威胁手段强迫老百姓入教,若不从,就以蚀心蛊杀害那些反抗之人,手段极度残忍。”

    “殷大侠,你说句话嘛!半年前,那翻山岩一战,你和几名英雄为我们除去疯魔,你可是我们的典范呀!我们都以你马首是瞻。”

    提及那一日之事,殷岩泉脸上挂着不自在的笑容。“过奖了,那是靠大家努力,才能制止疯魔作乱。”

    “是殷大侠太谦虚了,那一战,诸位侠上身负重伤,想也知道是场艰辛的打斗,尤其最后还能找到困在洞穴内的陆家人质,实在了得!除了殷大侠外,我记得当日唯一呈发无伤的是水家堡的水姑娘,不过”说话的人一顿“她不知走了什么霉运,休憩的客栈突然遭火袭,所有人都无事,除了她,姣好的一张脸毁了一半,那面孔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可怜喔!受不了打击的水姑娘,竟然轻生投河,唉,惨!”

    众人一片沉寂,陡地,一阵哇哇啼声响起。

    “哦喔,乖儿子,你别老对你爹这般不耐烦嘛!又不是没抱过你,碰一下都不成吗?”

    不满的声音方歇,随后是一道冷冷的女音“别偷捏你儿子的脸,你这样他怎么会笑得出来?”

    见到娃儿被娘子抢去,男人垮下脸来“偷捏一下也计较,心儿娘子,你现在是心疼儿子,不疼相公了。”

    殷岩泉眼一瞪,整个人霍然起身,朝那对看似不起眼的夫妻,大步迈去。“陆公子,真是你!”

    殷岩泉诧异的脸上,燃起一抹希望的笑容。

    这样的眼神太熟悉了。

    陆遥知摇摇头,埋怨瞪着闭嘴傻笑的儿子“还哭,都是你,没事引来那些讨厌鬼做什么?娘子,咱们换家酒楼如何,这里的东西儿子不喜欢,他喜欢吃肉包子,咱们带他去买肉包。”

    说起谎来他面不改色,才足月的宝宝连牙也没有,哪能吃东西?

    “慢着,陆公子!”殷岩泉心一急,伸手拦住他们。

    陆遥知凉凉的看他一眼,口气有着嘲讽“你让我们一家三口差点没机会坐在这里,这会儿还有脸挡在我们面前?”

    殷岩泉红了脸“陆公子,我很抱歉,你知道我是不得已,我有我该做的责任”

    他看了看那头抱着娃儿的湅无心“翻山岩那一役后,我想了很久,为我遭人煽动而做的举动,深感不齿;对于尊夫人,过往也许有她的原因在,而我相信,她与你在一起,女魔的称号早已消灭了。”

    他将注视调回陆遥知身上“陆公子,你方才一定听了我们的谈话,此时,如果有你和你夫人协助我们”

    陆遥知打断他的话,懒得听下去“你此时应该已是陆府半子了吧!哪还花费这么多精力去卖命?我劝你好好享享清闲,在家陪陪妻子不是很好。”

    比起半年前,殷岩泉的模样要憔悴多了,大侠之路显然不好当。

    殷岩泉正义凛然道:“男儿志在四方,如今武林有难,祸患未除,我又哪有工夫去谈儿女大事?”

    陆遥知挑了眉,意思是,陆家的乘龙快婿还没到手啰?那可有得等了,天下间让他们看不顺眼的歪魔邪道一天天出现,要何时才能消灭得完?

    不过,这都不是他的事了。

    “陆公子,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上回的事情,我求你帮帮我们,难道你忍心看着寻常百姓,遭受恶势迫害,死于非命?”

    陆遥知冷冷瞄了他一眼,依然不为所动,勾着妻子转了身,拒绝之意很明显。

    “陆公子,你不想替你妻子平反,让世人见识到她侠义的一面?”

    陆遥知嗤鼻一笑,他再也不会为了这种不实的名声,让他的妻子身受险境。

    就算世人都误会心儿又如何,死了多少人又与他何干,说他狠心也好,他只要心儿好,才没工夫去理其它人的闲事。

    “陆公子,我恳求你和你夫人再多考虑一下”伸手想搭上他肩,却在陆遥知一个冷眸回瞪下,僵在空中。

    “殷岩泉,知道我为什么总跟你们避的远远的,不让你们有机会碰到我?你听过千年灾星降临的传说吗?凡被灾星碰过之人,一定会被克死,那姓水的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陆公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殷岩泉瞠大了眼,悬空的那条手臂陡地缩回。

    “什么意思,你可以去东庄镇、河东镇,白仙镇,或者绥河村、九阳城,那几个一夜间爆发瘟疫的城镇问问,瘟疫发生前,是不是有人好心从外带回一个流浪汉?

    “是不是凡有接触过流浪汉的人,皆莫名感染怪病身亡?可以多跟你说一点,那个流浪汉,就是本人我。”

    “你指你就是那灾星?”殷岩泉抽口气,不该听信鬼怪之说,但那几起骇人听闻的病原确实无从解释“可是,你和你夫人”

    “心儿是注定和我在一起的女子,为了保护我妻子,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任何会让她有危险的事情,我也不会准她去做,”黑瞳里有着不顾一切的狠戾。

    “现在你听好了,别再想拦着我,不然,我一恼起来,莫怪我让这客栈里所有人都死于非命!”他冷冷一笑“或者你现在觉得,世上最危险,最该除去的魔头,其实是我才对。”

    不管那家伙是否吓的脸色苍白,陆遥知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妻子,一家三口,就这样潇潇洒洒退场。

    出了客栈,湅无心偏头一瞧,身旁的男人嘴角上扬,似乎为他引起恐慌而感到自豪。“你做什么这样恐吓人家?”

    他不是相当厌恶自己的灾运?什么时候变了?

    “怎样?为夫有没有大魔头的架式?”

    湅无心白他一眼,低头瞧着自己儿子,缓缓道:“让入唾骂这么有趣好玩?”

    “人家称你妖女,我总得有个响当当的名讳才匹配呀!我决定了,娶妻随妻,既然你被人称魔女,那我也来当个一代魔头好了。

    “你不是教了我一套剑法,邪剑配魔煞,也挺神气的不是吗?”他扬起得意洋洋的笑容,搬弄着自己的指头“孤星邪剑怎么样?不好,这名字不威风,有了,叫煞星邪剑如何?听起来威风又威严,保证可以让大家一听就吓破胆。”

    “咯、咯!”窝在娘亲怀中的娃儿,咿呀笑出声来。

    “哎呀!你这小兔崽子,这名字有这么好笑吗?怎么不学学你娘,尊重你爹我这一家之主的决定,告诉你,等你长大后,你爹我也会帮你想个名号,以后咱们一家三口一登场,多威风,看谁不避我们避得远远的。”

    真是够了,湅无心莞尔一笑。“不管你有没有什么伟大的称谓,都是我喜爱的男人。”

    “你听见你娘说的话没?她说这名字”他怔在原地,像个笨蛋一样露出傻呼呼的笑容。

    半晌后,才拔腿直追妻子的背影。“等等,心儿娘子,别走这么急啦!等等,心儿踉子,你再把方才的话说一遍!”

    修长身影追上了那抹倩影,他脸上的笑痕扩至耳际。

    嘿嘿,像他这种讨人喜欢,心地善良又热情的男人,普天之下能有多少个,娘子怎么可能不爱上他嘛!

    “娘子呀!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为夫可以问个严肃的问题吗?”

    “要问什么?”

    “在娘子心中,究竟是樱桃重要,还是为夫重要呀?”他想着衡量自己究竟该不该诚实相告,他想用樱桃来酿酒,若滋味佳的话,可以做点小本生意,现在有孩子要养,再多的金银财宝总有一天会用完呀!

    “娘子、娘子?”不会吧!她还真想?

    “娘子?”

    “你说呢?”

    他说?他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