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有子万事足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嵇仲轺一直以为,除了沈蓉儿以外,他绝对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

    但短短几天下来,他却被那个奇妙的小东西给深深吸引了,被他的妻子彻底迷惑了,曾经信誓旦旦的恨,也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

    饼去那个骄傲不肯低头的大男人,现在一早起来就迫不及待往云苑冲,编造各种借口进房去看小盼儿。

    虽然这小奶娃儿除了吃就是睡,全然不搭理、不正眼看他这个爹一眼,但他就是爱煞了盯着她看,看她在睡梦中咧嘴微笑、皱眉、瘪嘴的每一种模样。

    小心朝门内左右探望了一下,他手里拿着前些日子向布庄订做的红色小棉袍,今天就靠它让他能大大方方进房去看他的小盼儿了。

    但房内一片静悄悄,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小盼儿孤孤单单的躺在摇篮里。

    我可怜的小盼儿,爹来陪你了喔!

    嵇仲轺暗自窃喜的勾着笑,今天运气真好,连编借口都免了,他马上撩起衫襬大摇大摆的跨进房去,紧紧巴在摇篮边。

    “小盼儿,爹来了!”嵇仲轺轻声朝摇篮内沉睡的小东西低语道,痴迷的紧盯着女儿,嘴边还挂着一抹傻笑。

    才一天不见,小盼儿似乎又长大了一点

    他惊奇的细细审视着,原本一个红通通又皱巴巴的初生娃儿,竟然在他回来不到一个月,奇妙变成一个晶莹剔透、精雕玉琢的粉嫩娃儿。

    那雪白的皮肤、挺翘的鼻、红通通的小嘴,简直就是她娘的翻版,就连那头乌黑丰软的头发,都跟她娘如出一辙。他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粉嫩的脸颊一下,那软嫩得像是雪豆腐般的触感像是弹指可破,让他浑身不禁窜过一阵悸动。

    现在的他俨然已经像个熟手,知道小奶娃儿绝不可用手指硬戳,她脆弱的程度远超他所能想象,也难怪那天她会哭得那样惊逃诏地了。

    看着看着,他几乎出了神,突然间,娃儿张开了眼,一双像是被清澈的初春湖水洗涤过,那样晶莹雪亮、纯真无邪的大眼,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撞进他眼底。

    他的心口忽地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狠狠一撞,却没来得及收拾整理,就被娃儿朝他伸来的白嫩小手给怔住了。

    这这小东西朝他伸手呢!

    顿时,他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紧张得浑身冒汗,不知所措的左右张望了下,好半晌才鼓足勇气,慢慢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放进她小巧、嫩软的掌心。

    一碰到东西,小小的手掌马上将巨大的“猎物”紧紧包握起来,随即像是寻到什么安心的依靠,又闭起眼再度沉沉睡去。

    他感动的望着父女俩紧紧连接的手,即使小小的手掌无法完全包握他,那股出乎意料的惊人气力,却教人难以置信会隐藏在这小小的身体里。

    “你来啦?”

    身后陡然响起的声音,让他几乎惊跳起来。剎那间,他几乎想落荒而逃,但一只小手正紧圈住他不放,让他不敢贸然起身,就怕惊醒了盼儿的好眠。随着慕容宁的身影逐渐靠近,他就像做坏事被当场逮住似的,尴尬的僵立原地,任由她惊讶却又隐忍着笑意的眸,来来回回仔细将他的窘状瞧了个彻底。

    “该喝奶了。”她虽忍着笑,却还是好心的解救了他,免得他的双腿在摇篮边跪到僵硬麻木,也解除了他的尴尬。

    替他松开牢牢圈在指上的小手、抱起孩子,慕容宁虽然还是有一丝不自在,但见他没有回避的意思,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解开衣襟喂奶反正,她也已经慢慢习惯了。

    喂完奶,替女儿细心的拍拍背、顺出了气,见小盼儿精神正好,张着灵活大眼好奇的左张右瞧,慕容宁遂试探的问道:“你要不要抱抱她?”

    “我?”嵇仲轺瞪大眼,惊愕的表情活像是刚被点名得推上断头台的冤死鬼。

    “你是她爹啊!”一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

    他为难的目光移到她手里那个小不隆哆的物体上。抱她?那么小的一个奶娃,脆弱得像是一放进手里就会碎掉似的,他光想就觉得手脚发麻。

    但身为孩子的娘,慕容宁显然一点也不担心,竟不由分说径自将孩子搁进他手里,然后退开身。

    “宁儿,这”他顿时慌得手足无措,只能暂时抛下尊严用眼神向她求救。“够了吧?我怕摔着了盼儿。”

    “凡事都有第一次,试试看!”慕容宁鼓励的望着他。

    他浑身僵硬的将小盼儿“捧”在手里,完全不敢动弹,深怕自己一使劲,就会把掌中的小东西给碰碎。

    “别怕,盼儿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像是看出丈夫的恐惧,慕容宁纯熟的帮忙将小盼儿调整至舒服的位置。

    既然娘子一番盛情,他也不好意思不给面子,深吸了口气,他鼓足勇气,低头俯视手里轻得像是没有半点重量的小东西,小小的身子贴着他,绵软得不可思议。

    一股奇妙的感觉逐渐在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抱着轻盈香软的小小身子,这一刻,他才真正深刻的感受到这是他的女儿!

    他无法想象,这个好像一碰就碎的小东西,身体里融合着他的血肉,像是属于他的一部分奇妙的成为一个崭新的生命。霎时,像是有一股血气从他的身体往头上冲,又像是有种胸口被扯得隐隐发痛的感觉。

    小盼儿好奇张着大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绕着这个名为爹的巨大物体转着,然后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安适的在他臂弯里偏着头睡着了。

    慕容宁从不敢奢想自己竟能等到这一天。看着一个高挺慑人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奶娃,这副画面竟莫名让她感动得眼眶发热、胸口发胀。

    “盼儿睡着了。”嵇仲轺提醒站在一旁、忘神凝望他们父女俩的妻子。

    “让我来!”慕容宁急忙回神,伸手从他怀里抱回了孩子。

    嵇仲轺总算松了一口气,但空空的怀抱却让他有种莫名的空虚感,依依不舍紧盯着摇篮中酣睡的小盼儿,他久久收不回目光。

    “她叫什么名字?”嵇仲轺突然抬起头,准确捕捉到她忘神凝视的目光。

    “盼、盼儿。”慕容宁一张粉颊涨得绯红,结结巴巴回道。

    “我是问她的名字,不是小名。”她活像只受惊小白兔的模样,让嵇仲轺唇边浮起一抹忍俊不住的笑。

    “盼瑶。”她轻声说道,就怕被他联想起什么。

    “盼瑶。”他收回目光,在嘴里反复念着。

    “跟我一样,有个轺字。”

    “盼儿的瑶跟你的轺字不一样。”慕容宁急忙澄清。

    “所以,这是不是某种冀望的隐喻?”一双像是快把人烧穿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她的心跳蓦然漏了一拍。“我、我”她张着小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你、你想太多了。”她结巴反驳他,急忙转身就要逃出去。

    突然间,一只大手将她自背后用力一拉,她就像个软绵绵的枕头,毫无反抗能力的滚进他怀里。

    仰起头,她结结实实撞进他炙热的气息里,像是被卷进了一团火球。

    他俯下头,贪心的想猎取她软嫩的红唇之际,门外陡然传来绿珠的声音。

    “少爷,碧儿姑娘在门外要见您。”

    碧儿?嵇仲轺的脑子此刻除了眼前这个娇嫩可人的人儿,其余的什么人也想不起来。“叫她在门外等,等我忙完再出去。”他粗声吩咐一句,双手无赖的滑进她的衣襟里。

    这句暧昧的暗示,让慕容宁羞得满脸通红。“你快放开我,现在是大白天,怎能这么没规矩?”她急忙想揪出衣襟内放肆游移的大手。

    “没规矩?”嵇仲轺勾着坏坏的笑“我们是夫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需要什么规矩?你得为失言受罚。”

    他霸道扯开她的衣襟,将脸埋进她的胸前,学着小盼儿讨食的急切模样,在她胸前钻着、蹭着,惹得她敏感的前胸传来一阵既痒又酥麻的奇妙感觉。

    慕容宁笑得四处闪躲,却在他有力的钢臂下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邪恶的瘫软她的身子跟意识

    她极力想让意识保持些许清醒。“轺”她怯声轻唤。

    “嗯?”她身前大胆肆虐的男人,自她的项颈间发出一声闷哼。

    “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一点点”爱我?但这两个字,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怕满怀的希望又落了空。

    “有什么?”他含糊不清的咕哝道。

    “有点饿?”她急忙挣脱,故作轻松道:“我让七香去替你端来午膳可好?”她真的不敢问、不敢知道真正的答案。只要他现在对她好、对盼儿好,她就别无所求了,若是硬要强求他的爱,那怕也只是让自己痛苦罢了。

    或许他不知道,她其实知道那名候在门外的碧儿是谁的丫环,也知道曾从他口中吐出的蓉儿姑娘,她甚至还在申总管的带路下偷偷去过她的住处,一睹她美丽的模样。

    但为了能守在他身边,她宁可对这一切佯装无知,只要还能在他身边就好。

    “我是有点饿了。”他突然抬起头,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邪笑。这阵子,他始终不敢回房与她同睡,就怕自己压抑许久的强烈渴望,会伤到才刚生完孩子的她。

    天知道,每天看到美丽可人的她,他得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脑控制自己不越雷池一步。但现在,他再也无法忍耐了,他要她,他要她的的一切美好都彻彻底底属于他,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却强烈得让他几乎一刻也无法压抑。

    “嗯?”她愣了愣。

    “所以你得负责喂饱我!”

    还没意会过他笑容中的那抹意图,慕容宁整个人已经被他抱起,扔上柔软的床榻,被结实身躯牢牢压进床榻被褥间。

    望着床榻上头发凌乱、衣襟微敞的人儿,嵇仲轺身体因为渴望她而紧绷,黑眸更是变得深沉浓浊,猛烈燃烧。

    接下来,房间里再无声响,唯有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宛如失落许久的音谱,在寒冷冬日中火热合奏。

    完全沉醉在狂烈需索的两人世界里,他们浑然忘了门外还有一名痴痴守候的小丫环。

    一个焦躁的紫色身影,在窗前来回踱步,还不时引颈往外张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清丽的脸上写满焦急。

    抬头看了眼天色,女子沉不住气的暗自骂道:这死丫头,从太阳露脸就出去,现在都升得快半天高了还不回来,存心叫她急死不成?!

    想着,她忍不住气恼的将桌上的茶杯用力一挥,顿时一只精致的茶杯成了满地碎片。过去半年多来难道她等得还不够?连这臭丫头都要让她等,存心磨掉她仅剩的那一点耐性?

    就在她几乎想不顾一切,自个儿冲到嵇家去问个究竟之际,一抹瘦小的身影匆匆自门外回来了。

    她两眼一亮,急忙起身奔出房外。“怎么样?见到他没有?”沈蓉儿心急的抓着丫环碧儿问道。

    “蓉小姐,碧儿是见着嵇少爷了,可是”碧儿怯怯瞅着沈蓉儿,一脸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死丫头,在这节骨眼上还敢吊我胃口,看我怎么整治你!”沈蓉儿面容扭曲怒骂道。

    “碧儿不敢,还请蓉小姐息怒。”碧儿脸色顿时大变,急忙跪下来哀求。

    平时她稍有做错事,蓉小姐就是一顿爆怒的辱骂,有时心情不好,甚至还会拿鞭子抽打她,对于这个严苛无情的主子,她是怕得要命。

    “哼,暂且饶过你,今儿个去嵇府如何,还不快说!”沈蓉儿狞着脸冷哼道。

    “禀蓉小姐,今儿个碧儿到嵇府去,亲口向嵇少爷传达了蓉小姐的口信,可嵇少爷说他最近恐怕没有时间来看蓉小姐您,只给了我几张银票,要我转告小姐保重自己,等他有空一定会来。”碧儿一五一十的陈述道。

    “银票呢?”沈蓉儿马上伸出手。

    碧儿连忙起身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交到主子手里。

    捧着几张“份量”不轻的银票,她总算松开了一点眉头,但沈蓉儿怀疑的精眸一扫,活像捉贼似的揪住碧儿,将她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确定她没有私藏银票,才勉强放过她。

    “又是有空再来,他都回来多久了,连这一趟路的工夫也拨不出来?”沈蓉儿边数着银票,边不满地嘀咕道。

    其实碧儿亲眼所见最清楚,她觉得嵇少爷根本不是没空来,而是不想来。但碧儿不敢说,深怕又会惹恼主子,招来一顿怒骂伺候,嘴拙的她已经为此吃过不少苦头了,就算只是沈蓉儿养的一条够,恐怕也早学会了看主人脸色。

    “嵇少爷到底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会来?”沈蓉儿烦躁将银票妥贴藏进袖中,口气满是不耐烦。

    “回蓉小姐,嵇少爷没说。”碧儿怯怯摇摇头。

    “就传这么一句简单的口信,你却去了一整个早上?”沈蓉儿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她,怀疑她是趁机偷懒去了。

    “禀蓉小姐,因为碧儿在嵇府内等了很久。”碧儿急忙澄清道。

    “等很久?那嵇少爷在做什么?他真有这么忙?”

    “嵇少爷他”偷偷觑了眼主子,碧儿只能硬着头皮吐实。“他一直跟嵇少夫人待在寝房里,碧儿等了很久才见着。”

    “待在嵇少夫人的房里?”沈蓉儿的面容顿时扭曲。“他们在房里做什么?”

    “碧儿不清楚,嵇少爷的丫环让我在门外候着,只听到听到寝房内传来嵇少爷跟嵇少夫人的笑声,还有喘息”瞅着主子可怕的脸色,碧儿不敢说下去。

    “然后呢?”沈蓉儿恶狠狠磨着牙,眼中闪过嫉妒与愤怒。

    “然后就没了声响。”碧儿胆战心惊的挤出话来。

    瞇起眼,沈蓉儿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手反复收紧,像是恨不得狠狠扭断两人的脖子似的。

    碧儿缩着小脑袋,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眼前蓉小姐这面目,绝对是嵇少爷不曾见过的,表面上蓉小姐看似温婉沉静、善解人意,简直是一世难求的红粉知己,也莫怪乎嵇少爷会为她如此迷恋,甚至不惜休妻,闹得人尽皆知。

    但嵇少爷却从不知道蓉小姐暴躁、刻薄的一面,只将她当成心目中完美无瑕的女神,始终觉得愧对蓉小姐,每回来不是再三的歉疚自责,就是留下许多银票,做为对蓉小姐的弥补。

    正因为如此,视钱如命的蓉小姐才会对于嵇少爷迟迟没有休掉元配,来迎娶她进嵇家,甚至出一趟远门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来探望她,连三番两次派人去嵇府传口信传达思念,也从未得到他正面的回应,这样的结果更让蓉小姐感到极度不满。

    但这阵子从蓉小姐越来越暴躁的脾气与阴晴不定的心情,就可以看得出来蓉小姐已经对嵇少爷快失去耐性了。

    “嵇仲轺,我不会这么轻易善罢干休的。”突然间,沈蓉儿自口中阴森吐出话来。“别以为有了新人就能忘旧人,我沈蓉儿绝不是你可以随手就扔的旧包袱!”

    打从他娶了慕容家的千金后,她就慢慢觉得不对劲了,而在他休妻不成,反倒让他的妻子怀了身孕,然后一走就是半年毫无音讯,她就知道事情岔了谱,这下听碧儿这一番叙述,她更可以肯定,嵇仲轺已经被他的妻子给迷住了。

    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她沈蓉儿可不是只狗,随便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更何况,她也绝对不会白白放弃家财万贯的嵇仲轺,她要的不只是这么一栋小小的房子、一个丫环就能满足,而是嵇家少夫人的位置。

    既然他大少爷忙、请不来,那她也不介意移尊就驾去嵇府找他,到时,她绝对会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瞇起一双算计的眸,沈蓉儿心中已然有了计画。

    嵇仲轺从那天之后,正式搬回了云苑,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前所未有的恩爱,这叫嵇家两老,以及府中的所有下人都欣喜不已。

    粉雕玉琢的小盼儿简直是人见人爱,更是嵇仲轺与慕容宁之间最好的媒介,神奇的修补了过去两人的关系。

    有了孩子,嵇仲轺留在府中的时间明显变多了,现在除非必要,他几乎都将大部分的事交给申总管去替他打理,现在的他,可是一刻也不肯把时间浪费在女儿以外的事情上。

    嵇仲轺今早出门见了几个商场的重要朋友,说好得要傍晚才能回来,谁知不到晌午,就见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匆匆赶回府。

    “绿珠,少夫人跟小姐呢?”他一进府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寻妻女的踪影。

    “回少爷,刚刚少夫人抱了小姐在花园里散步,才刚回云苑呢!”绿珠如实回道。

    “嗯。”他迫不及待跨着大步往云苑走去,一进门,就被眼前景象给怔住了。

    “你在做什么?”只见他平时优雅端庄的妻子一身狼狈,大半的身子几乎湿透了,手里还抱着光不溜丢、不断手舞足蹈的粉娃儿。

    “我我正在给盼儿洗身子。”慕容宁有些尴尬的环视自己的一团乱。

    “你怎么会”他把“弄成这个样子”几个字咽回喉咙里,于心不忍的替她保留些颜面。

    “我快好了!”她尴尬的赶紧调回头,继续跟越大越是不安分的女儿奋战。

    “让我来吧!”他胸有成竹的接过女儿,取代了慕容宁的位置。

    她有些迟疑的将女儿交给他,只见他纯熟的接过女儿,大掌轻松撑住小小的身子,一手拿起软布巾仔仔细细将女儿全身洗净,还游刃有余的边逗弄着女儿,让小盼儿开心得咯咯直笑。

    慕容宁站在一旁,惊奇又佩服的看着丈夫驾轻就熟的模样,一股无言的感动蓦然涌上心口。她从没想过,当初那个口口声声喊着恨她肚里孩子的男人,竟会是个这么无可挑剔的爹。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他依然是当年那个温柔宽厚的轺哥哥

    “宁儿!”

    突如其来的叫唤拉回了她。一回神,才发现嵇仲轺早已将小盼儿洗干净,还穿好了衣裳,正躺在他臂弯里,啃着他的手指头。

    “在想什么?”嵇仲轺深深凝视着她,目光热烈得像把火。

    “没什么。”她红了脸,赶紧拿起手绢儿替女儿擦去满嘴的口水。

    怀抱着女儿,望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妻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幸福充塞在嵇仲轺的胸臆间。

    在拥有小盼儿前,他从不知道自己生命中缺少了什么,直到他第一次怀抱着女儿小小身子的那一刻,他却感受到幸福的重量,竟是这么深刻的压在心上,叫他不由得想感谢上天让这两个女人充实了他的生命。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这么幸福、这么满足过,好像这辈子只要拥有一双妻女,一切都已足够、再无缺憾,就连曾经被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沈蓉儿,也从未带给他这种近乎不真实的快乐与幸福。

    思及蓉儿这几乎难以拼凑出模样的人儿,他眼中闪过一抹愧疚,这阵子他的注意力全关注在小盼儿与妻子身上,或许,是该找蓉儿把事情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曾经,他以为沈蓉儿是他此生唯一的最爱,但现在,他才发现,早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对妻子的爱已经远超过她。

    “宁儿,我”他望着她美丽的容颜,从未出口过的爱几乎脱口而出。

    “嗯?”慕容宁望着他深情的黑眸,她紧张又期待的屏住气息。

    “我”该死,他暗自咒骂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这一刻却怯懦得连“我爱你”三个字都说不出口。“我带盼儿到外头走走,你赶紧换下一身湿衣裳吧。”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没有勇气对她坦白隐藏内心的话。

    “喔”一抹明显的失望拢上慕容宁的眸底。

    是她自作多情了,还以为嵇仲轺是要向她表白爱意。

    嵇仲轺自然发现了她眼中的失望神色,但他实在没有勇气开口,逃避似的抱着盼儿正要转身出门,突然间,门外传来丫环绿珠惊慌失措的声音。

    “少爷、少爷!”

    “怎么了?”他瞥了眼一脸慌张冲进房来的绿珠,边注意着怀里的小东西开始啃起他的脖子。

    “门、门外有个叫沈蓉儿的姑娘要找您。”

    顿时,嵇仲轺跟慕容宁同时都变了脸色,唯有浑然不知世事的小盼儿,依然自得其乐的啃着他爹的脖子。

    “告诉她我就来。”打发了绿珠,他想,也是他该对宁儿坦白的时候了。

    “宁儿,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嵇仲轺平静的开口道。

    “是有关沈姑娘吗?”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你知道?!”嵇仲轺错愕。

    “嗯。”她艰难挤出笑。“去见她吧,有话回来再说!”

    叹了口气,嵇仲轺点了点头,不舍的看着她眼中的心碎,暗自发誓他今天一定会彻底解决跟沈蓉儿之间的牵连,给她一个交代。

    将盼儿递回她手里,嵇仲轺转身大步而去。

    望着嵇仲轺的背影,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一直以来,沈蓉儿就是深藏在她心中的担忧,虽然自己始终避免去想到她、去勾起任何一丝有开她的记忆。

    她怕沈蓉儿的出现会打坏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幸福,她怕沈蓉儿会把她的丈夫从她跟盼儿身边抢走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毕竟,她始终没有忘记,嵇仲轺真正爱的人是沈蓉儿,而不是她。她苦涩勾起一抹不成样的笑,不该属于她的爱,她又怎能奢求永远握在手心呢?或许这阵子以来,她的的确确骗过了自己,嵇仲轺或许会有一点点爱她,或许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在意

    但现在想来,她果然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