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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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到学校附近。

    “你先进去还是我先进去?”容爱问池俊佑。

    “一起进去啊!”池俊佑依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别闹了,我还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呢!”容爱想挣开他的手。

    池镇的车掹地停在他们面前。

    “小爱,跟我谈谈!”池镇摇下车窗,探出头看向容爱。

    池俊佑马上挡到容爱面前“她跟你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

    池镇凝视着他,眼中有一抹愤怒一闪而过。

    “俊佑,你先进教室去。”容爱在他身后说。

    池俊佑脸色一沉,挑衅地看着池镇,斩钉截铁地说:“要说什么就马上说,现在容容是我的!”

    池镇忍耐地握了握拳头,他不理池俊佑,直直地看着容爱。“上车。”

    容爱迟疑了一下,从池俊佑身后走出来。

    “不要跟他走!”池俊佑回头对她大喊。

    “俊佑,我跟他之间必须说个清楚,你先进教室去,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容爱对他说。

    “小孩子?”池俊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在你眼中还是个小孩子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悲伤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容爱。

    池俊佑慢慢地放开她的手,微笑着转身离去。

    胃部一阵抽搐,容爱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小爱。”池镇轻唤。

    容爱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池镇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处,车停下来,两人静静地坐着,默默无语。

    容爱手捧着胃,池俊佑刚才的笑容不断地在眼前浮现,让她的胃更加疼痛起来。

    “恨我吗?”池镇突然说。

    容爱很快摇了摇头。

    池镇抓住她的手,不理会容爱的挣扎,激动地看着她说:“再给我—次机会好吗?等我一年,就等我一年!”

    “你打算怎么做?”容爱问。

    “我和她两个月前就分手了,分手那天,她要我给她留下最后的回忆,所以我们”池镇痛苦地皱了皱眉“可她现在拿怀孕来威胁我,为了池家,我只能顺从她。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会马上和她离婚,然后”

    “然后和我结婚是吗?”容爱接过他的话。

    “对,小爱,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池镇急切地看着她。

    “那这一年内,我算什么?”容爱轻轻地说。“你放了我吧,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池镇,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池镇。”

    她打开车门。

    池镇拉住她“我也想放开你,我试过,可是不行!我一想到从今以后你将不再属于我,我就快要发狂,我没想到我会这么爱你,我真的不能放开你!”

    “你已经没有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了。”容爱挣开他的手下车。

    池镇看着她渐渐走远,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变得狂乱,他举起拳头狠狠地槌在方向盘上,喃喃道:“小爱,这辈子我只会爱你一个人,我不能失去你!”

    容爱走进办公室,把自己狠狠地摔进椅子里,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慢慢地伏到桌子上。

    办公室里突然响起手机的来电铃声,所有的老师都看向容爱。

    “容老师,接电话啊!”“啊?”容爱如梦方醒地从桌子上抬起头。

    “你的手机响了,快接啊!”容爱的目光扫过桌子,一支最新款的手机躺在那里不停响着。

    容爱拿起手机。“这是谁的?”

    “放在你桌子上,难道不是你的?”

    “我的手机已经粉身碎骨了啊!”容爱不解地低语,她打开手机,铃声于是中断。

    她看向萤幕,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手机的萤幕画面竟是池俊佑阳光的笑脸!她反射性地看向周围的老师,他们都一脸的平静。

    “应该没人看过这手机吧!”她喃喃自语。

    手机里响起了留言。

    容容,怎么办,我的心好痛!

    他又怎么了?是因为刚才的事吗?

    留言又响起。

    容容,虽然你是我的老师,可我还是要说你真的很笨!为了一个恶名昭彰的坏学生灌下一瓶子酒,很笨!但容容,现在的你更笨。为什么还要为我那个负心的叔叔叫我走开?你看不清楚谁最爱你吗?笨蛋!

    泪水模糊了容爱的双眼。

    其实我才是个最笨的笨蛋,因为我的心一次一次地为了你这个笨蛋而疼痛。

    容容,不要再犹豫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这两个笨蛋最相配!

    下午,容爱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

    她有些烦乱,这一整个上午,池俊佑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他的笑、他的眼泪、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种种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中徘徊不去。

    一阵嘈杂声传来,容爱抬起眼睛,原来她竟不知不觉地定到篮球场外。

    池俊佑奔跑的身影跳进她的眼睛里,他还是那样笑着,容爱又看向那些看球尖叫的女生,她们的脸娇嫩无比,她们的笑容单纯无比。

    球赛结束了,韩小玫拿着水和毛巾跑到池俊佑面前。

    池俊佑接过水,仰首大灌一口,韩小玫则细心地用毛巾擦去他额头的汗水;池俊佑喝完水,把水瓶交给她,两人相视一笑。

    这个俊男美女的画面灼痛了容爱的双眼,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她默默地转身。

    “老师!”

    身后传来池俊佑的叫声,容爱加快了脚步离开。

    池俊佑的声音越来越近,容爱的脚步也越来越快,突然她的手被牢牢地抓住。

    “没听到我叫你吗?”池俊佑来到她面前,目光落到她脸上“你怎么了?”

    容爱抬头看着他的脸,又回头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韩小玫,目光慢慢地黯淡。

    眼前的容爱有些异样,他竟从她的眼中读到了恐惧和自卑。他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容爱的目光回到他的脸上,突然笑了。“俊佑,放学后我想再去一次那个太阳谷。”

    “你这是在约我?”池俊佑惊喜地看着她。

    “放学后我在公车站等你。”容爱拉开他的手离去。

    池俊佑转过身,目送着容爱的身影,直到她从视线中消失。

    “她说了什么,竟让你这么高兴?”韩小玫走到他身边问道。

    池俊佑猛地把她搂进怀里,兴奋地大叫:“小玫,她刚才约我,我们要去约会了,我们真的要开始了!”

    韩小玫靠在他怀里“第一次听见你的心跳得这么剧烈、这么快。”

    “你听到了?那再听听!”池俊佑把她的头更深地按进自己的怀里,却没有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

    韩小玫忍住眼泪,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笑着说:“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快去把你这身臭汗洗干净啊!”“这就去!”池俊佑对她挥了挥手,向浴室的方向跑去。

    韩小玫看着他,笑容慢慢的隐去。“俊佑,你一定要永远这么快乐!”

    池傻佑站在公车站牌边左顾右盼。

    “叫我放学后来,都这么久了也不见影子,这个笨蛋!”他喃喃自语,接着像做贼一样,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它整理头发,对自己笑道:“嘿!小子,你还真帅!”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他连忙接起。

    “容容,你在哪儿?”

    (我在电线杆后面。)

    “什么?电线杆?”池俊佑拿着手机往周围看,果然在不远处的电线杆后面看到容爱。

    “既然来了,干嘛躲在那里?”池俊佑边说边走向她。

    (别过来!你就在那里站着,一会儿车来了你先上,我再上。)

    “为什么?跟我约会干嘛要这样偷偷摸摸?”池俊佑对着手机大吼,目光凶恶地看着电线杆后的容爱。

    (你要不同意那就别去了!)

    “喂!”池俊佑连忙叫了一声,沉默了几秒钟后,有些委屈地说:“不一起上车就不一起上车,不过上了车可以坐在一起吧?”

    (当然不可以!)

    “你也太假了吧?这学校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导师?难道要我装作不认识你吗?”

    (你小声点好不好?上车你可以跟我打招呼,但是不要坐在一起,明白吗?)

    “随便你!”池俊佑挂断电话。

    容爱合上手机。“脾气真坏!”

    “容老师!”她班上的王寒站在她面前。“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啊?小寒啊,我在等公车啊!”容爱忙把手机放到包包里。

    “你坐哪路公车?”

    “呃”容爱暗暗叫苦,上次是迷迷糊糊被池傻佑拉上车的,谁知道是哪路公车,

    车来了,池俊佑回头看向容爱,发现她竟和王寒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边向公车走边对着天空喊:“车来了,大家快上车!”

    这一喊让所有准备上车的学生停住了脚步,心想池俊佑是怎么了,表现这么异常是不是心情不爽?他心情不爽,他们上车会不会有危险?

    于是,那些正要上车和已经上车的学生纷纷走回到站牌前,很有默契地等下一班车。

    容爱也听到池俊佑这一喊,她指着前面的公车,对王寒说:“我等的就是这班,我先走了!”

    她刚跑上车,就被池俊佑一把拉到他身边的座位上。

    “你做什么?不是说”容爱忙挣开他的手,向四衷拼了看,这一看让她大吃一惊。“怎么车上一个人都没有?”

    池俊佑瞟了一眼窗外,嘴角微微地翘起。“谁知道呢?他们好像都去等下一班车了。”

    池俊佑转头看向久久未发一言的容爱。

    她坐在一望无边的太阳花丛里,凝视着远方,若有所思。

    夕阳的余晖洒下来,映红了她的脸,耳边的几缕发丝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摆,此刻的她看起来竟有些娇弱和妩媚。

    池俊佑的手环上她的肩膀,脸慢慢地向着她移去。

    容爱突然转过脸来,两人四目相对,距离不超过两公分。

    池俊佑一时愣在那里,脸红得像颗番茄。

    容爱却平静地凝视着他的脸“俊佑,你说什么是爱情?”

    “你说爱情?”池俊佑忙把脸抽离这暧昧的距离,定了定神,反问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你说说看什么是爱情?”容爱看着他的脸。

    池俊佑痹篇她的目光,有些羞涩的嘟囔道:“笨蛋,这种事怎么说得清楚?”

    “说不清楚吗?”容爱的声音淡淡的,视线慢慢地离开池俊佑的脸,飘向远处。

    “那你爱我吗?”池俊佑突然扳过她的脸,神情变得很严肃。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容爱的脸,显得很紧张,但很快地,他又笑开了。“我真笨,为什么还要问一个主动吻我的女孩是否爱我呢?”

    他放开容爱,把自己的脸转到另一边偷笑起来。

    “你应该问。”

    “什么?”池俊佑看向把头垂得低低的容爱。

    容爱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吻并不代表爱情。”

    池俊佑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吻可以在很多情况下发生,比如喝醉或是过度兴奋,还有突然觉得对方很可怜,又或许”

    “别说了!”池俊佑大吼,眼里一片血红。

    容爱咬咬嘴唇,继续说道:“我吻你是因为那天我失恋了,而你又”

    未竞的话被池俊佑的嘴唇堵住,他疯狂地掠夺着她的嘴唇,霸道而粗鲁。

    容爱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承受着。

    池俊佑停止了掠夺,抵着她的嘴唇颤抖着说:“你要离开我了吗?”

    容爱看向他的双眸,那眸子里盈满了无尽的伤痛和无助,这样悲伤的目光让她几乎说不出那个简单的“是”字。

    他离开她的嘴唇,眼神变得慌乱,他抓了抓头发,突然跳起来,背对着容爱叫道:“那你忘了我爱你这件事好了!忘了吧!你想干什么随便你,谈恋爱或结婚,什么都随便你,但”他停顿了一下,低低地说:“别剥夺我爱你的权利。”

    “俊佑”

    池俊佑猛地捣住耳朵,仰天大吼:“你别说了,别说了!”

    容爱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来,看着池俊佑越痛苦,她就越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深得可怕,她曾经经历过的爱情告诉她,她现在对池俊佑的感情是危险的、可怕的,这样一份感情会在未来把她推入无底的深渊。

    她站起来,走到池俊佑面前,把手机塞进他的手里。

    “这样贵重的东西,老师不能收。我今天说的一切,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关系是师生,也只能是师生。对不起,你不能再爱我了;去爱别的女孩子吧,去爱你身边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说完,她飞快地转过身,走向山谷外。

    池俊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跑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强迫她的脸面对自己。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天之内突然什么都变了?为什么?”他大吼。“什么也没发生。”容爱也大声叫起来:“以前我允许你爱我,是为了让你快乐、是站在一个老师希望她的学生快乐的角度上允许你那样做的!可是你的爱太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无法再忍受你的爱了。”

    池俊佑的脸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艰难地说:“忍受?你说你一直在忍受我的爱?”

    “对!忍受,就是忍受!可你的爱现在已经让我忍无可忍了。”

    池俊佑拉着容爱的手蓦然垂落在身体的两侧,他看着容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滚!”他低低地说。

    容爱站在原地,看着他。

    “快滚!”他声嘶力竭地大吼。容爱飞快地转过身,跑向山谷外;转身的那一瞬间,泪水已浸湿了她的脸庞。在刚刚池俊佑拉住她质问的瞬间,有一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俊佑,你说对了,今天真的有事情发生,那件事情就是我发现我爱你!

    容爱站在校长室门前,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抬起手敲门。

    “请进!”

    容爱推开门,走到池镇的办公桌前,把一封信端端正正地摆到他的面前。

    池镇看了一眼,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小爱,你要辞职?”

    容爱点了点头。

    池镇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抓住她的肩膀,颤声问:“为什么?是因为我吗?因为不想再见到我?”

    容爱拉开他的手,淡淡地说:“不要乱想,我辞职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辞职之后呢?你已经决定和我彻底一刀两断吗?”

    “你还不明白吗?不是辞职之后和你一刀两断,而是我们现在已经一刀两断了!我说完了,再见。”容爱走到门前,拉开门。

    池镇从后面冲上来,猛地把门甩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容爱惊讶地看向池镇“你疯了!”

    “对,我疯了,是你让我发了疯!”池镇的额头出现密密的汗珠。

    容爱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定定地看着池镇。“你现在是在做什么?逼我做你的情妇?”

    池镇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和她的目光平视,柔声说:“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小爱,难道你就要因为我的一个失误,放弃我们之间的爱情吗?”

    “我们之间的爱情?”容爱失笑,眼泪却模糊了双眼。

    她站起来,一步步地走到门口,哽咽着说:“池镇,求你让我保留对你最后的一点好感,不要把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彻底打碎。”

    “不能分手!你要什么?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容爱回头一看,眼前这个池镇已经完全陌生,他自私、偏执、懦弱却又总让自己高高在上。

    “那你马上跟我结婚!”容爱轻蔑地挑起嘴角“你敢吗?你这个懦夫!”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池镇跌坐进沙发里,痛苦地抱住头。

    午休时间的三年二班里热闹非凡,有凑在一起聊天的,有满教室追跑打闹的。

    池俊佑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

    景华拍拍他“俊佑,打球去啊!”“我不去。”池俊佑的声音若有似无的飘出来。

    几个好友互相看了看,低声说:“你怎么了?什么事情不爽吗?”

    池俊佑一动也不动地趴着,不发一语。

    韩小玫走了过来,景华拦住她。“你别再问,小心他脾气上来六亲不认。”

    突然一个同学砰的推开门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特大新闻、特大新闻,容老师她要走了!”

    池俊佑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为什么要走?”

    “是啊,她才刚来一个多月,为什么要走?”

    “应该不是被我们气的吧?我们对她很好啊!”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这件事情你知道吗?”韩小玫问池俊佑。

    池俊佑直直地看着桌子,淡淡地说:“我才不管她的事。”

    韩小玫一愣“咱们出去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我要睡觉!”池俊佑再次趴到桌子上。

    “你给我出来!”韩小玫抓住他的手,使劲把他往外拖。

    池俊佑甩开她,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向教室外面走。

    两人走到楼外僻静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你不是还兴高彩烈地和容老师去约会吗?”韩小玫问。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池俊佑满不在乎地躺到长椅上,晃着脚。

    韩小玫蹲到他面前,捧住他的脸。“别撑了,你的脸上明明写着你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池俊佑闪开她的手,大笑起来。“我受伤?我脸上哪里写着我受伤了?我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我”

    他的声音突然小下去,眼睛越过韩小玫,看向她的身后。

    容爱抱着一叠书走过来,突然鞋跟一扭,摔倒在地上,书撒了一地。

    池俊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向她走近一步,又硬生生地停住。

    容爱揉着脚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穿过人群,在空中交会。

    她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的垂下头捡地上的书,几个学生也围过来帮着她捡。

    韩小玫看着这一切,眼里冒起两簇愤怒的火苗。

    “这里热死了,没事我回去了!”池俊佑懒散地晃着身子,独自走进教室。

    池卫走进酒吧,一眼就看到正在吧台前大口喝酒的池镇。

    他坐到池镇旁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上班时间不在学校待着,却把我约出来喝酒,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池镇问他:“你要喝什么?”

    “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不喝了。”

    池镇点点头,拿起杯子大灌一口,低声说:“哥,你后悔过吗?”

    “什么?”

    池镇伏在吧台上,转头看着他。“为了事业放弃俊佑的母亲,你后悔过吗?”

    池卫的脸色一变。“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

    “其实你很后悔、很痛苦,是吧?”

    “你喝醉了。”池卫平静地说。

    池镇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你从小就对我说,对男人来说,事业和地位是最重要的,有了事业和地位,一切就能如我所愿。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哥,你成功了,可你快乐吗?”

    池卫不语。

    “你看咱们的家,哪里像个家啊?整天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的欢声笑语。俊佑不回家时想叫他回家;可他一回到家,除了无尽的争吵和打骂,还有什么?”

    池卫那坚毅的脸柔和了下来,他叹息道:“俊佑这孩子太爱钻牛角尖,人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他却恨我恨这么多年!别看我总打他,我何尝又愿意那样做呢?他难道不知道没有父亲是不爱自己儿子的吗?”

    “哥,我不想象你这样,我不想重蹈你的覆辙。”池镇低喃着:“你原谅我好吗?”

    “发生了什么事?”池卫担忧地看着他。“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我怕我以后做不到你要求的那样好、我怕你会对我失望;从小到大,我都是按照你的期望来做的,我怕我不会一直做得那么好。哥,如果我以后做了什么让你和池家蒙羞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他直视着池卫,眼里是无尽的渴盼。

    池卫看着他的脸,突然笑着说:“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不要想这么多,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你怎么会让我和池家蒙羞?你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啊!”池镇眼里的渴盼一下子退去,他喃喃着,仿佛在自言自语。“是吗?”

    “我得走了,还有个会要开。坐我的车,我让司机把你送回家。”

    “不用了。”池镇站起来“我还有事要办。”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池卫拉住他。

    “我搭计程车,你放心吧!”池镇甩开他的手,走出酒吧。

    池卫担心地看着他“我给他的压力有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