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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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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敏华难掩兴奋地在松山机场的出口处等候,一年多了,终于等到陆风退伍的日子。

    他被分发到离岛当兵,约半年才放一次假,每每好不容易才盼到他回来!没过几天他又要归队。

    总觉得相聚时光太短,但她只能算是他的知己好友,又能要求些什么。

    幸好他在大四下学期后,一改以往的花心,没再交过新女友;再加上跟他父亲的关系转好,只要有空就会邀她一同回家拜访,因为陆伯父好像挺喜欢她的。

    看来她是沾陆伯父的光,才能经常和他见面。

    “想什么?连我站在你身边这么久都没发现!”站在她身旁近一分钟的陆风,好奇地问道。

    “啊!”李敏华被他冷不防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你到啦!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陆风当兵以后,那一头及肩的长发只剩下三分头,加上丰富的日照和操练,整个人显得英气勃发,不再像学生时代那样颓废不羁。

    “早就到了,只是你沉浸在白日梦中,才没看到我。”陆风委屈地抱怨著。“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没什么,”她摇头笑道。“我们快回去吧,今天我特地煮了几道你喜欢吃的菜,替你接风。”

    “太棒了,庆祝我脱离苦海。”总算摆脱出操的噩梦了!他要大快朵颐一番。

    “多吃一点。”李敏华又挟了一块排骨放到陆风碗里。

    “别忙了,我会招呼自己的。”陆风好笑地看着碗里满满的菜,他都不知该从何下口。

    “阿风啊,你可要好好谢谢敏华!你当兵的这段时间,都是她来陪我这个老头子,还经常煮饭给我吃呢!”陆曜光是打心里疼爱李敏华,觉得她比自己的孩子贴心多了,如果她能当自己的儿媳妇就好了。

    不过,这还得看他那个笨儿子何时领悟。

    “对呀,我这几年忙公司的事,无暇顾到爸爸,多亏了敏华帮忙。”陆家老大陆平,也凑上一脚游说,他当然知道老爸在打什么主意。

    “敏华,谢谢你。”陆风真心诚意地道谢。

    “别这么说,陆伯父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照顾他是应该的。”李敏华说的是实话,现在陆家俨然是她第二个家。

    “既然是家人,陆风,你什么时候把敏华娶进门?”陆曜光巴不得早点为他们俩正名,免得好媳妇被别人抢走了。

    “我早就说过,我和她之间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你干嘛老是扯到这上头?”陆风心浮气燥的回答。

    这几年来,他也分不清自己对李敏华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对她的感觉,绝对比所谓的知己好友来得复杂!

    对好朋友,他不会有那种相思蚀骨的难耐心情。当兵这段日子,若不是有她每星期固定的书信和打气的话语,他可能会犯下逃兵的大罪。

    每晚——他都要看着她的相片才能入眠;在最辛苦的操练时,也是因为想着她才能稍减痛苦。

    这一年多的时间,除了她以外,他想不起其他女人。

    就算是以往陷入热恋时,他也不曾有过这种情形发生,所以他很确定自己是爱上她了。

    但她只愿当他的知己,不想当他女朋友,他不能让父亲的话造成她的困扰。

    陆曜光驳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他才不相信他们俩之间只有朋友情谊哩,骗谁啊!

    哪种异性好友会无怨无悔地替他照顾家人,提到他就眉飞色舞的?

    还有哪种异性好友,每一放假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台北,去人家的宿舍门口站岗的?

    “反正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你别乱讲。”虽然知道自己爱上她了,但陆风不敢随便改变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深怕一说出口,到时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陆风的强力否认,简直气坏了陆曜光。

    “吵什么呢?吃饭皇帝大,吃饭吧!”李敏华故作轻松地充当和事佬,其实心里却再度因他的否认而伤痕累累。

    由于他坚持他们俩只是知己好友,所以她也谨守朋友的防线,不敢随意跨越,深怕一表明心意,届时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份感情,她隐藏得好辛苦,已快决堤了。

    饭后,由陆风送李敏华回宿舍。

    “你不要把我爸的话当真。”他误以为她今晚的沉默是因为父亲的话在不高兴,不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我不会当真的。”连让她作作美梦的机会都不给,她也该死心了。

    “那就好。”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交给她。“给你。”

    “这是什么?”她不解地看着手上的钥匙。

    “我们阳明山老家的钥匙。我看你好像很喜欢那里,我跟我爸商量过,干脆就送给你好了。”

    “那怎么行?”那栋屋子起码价值好几百万!

    错了,它价值上千万,不过他没更正。“反正我们家也没人会去住,空著也是浪费。”

    “还是不行,那太贵重了。”李敏华仍然拒绝。

    竟有人钱都送到眼前了,还往外推!“这样吧,就当作是你帮我们看管,钥匙放你这,有空你就上山帮我们看看。否则我下个月一出国,又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不得已,陆风只得找出一个折衷的说法。

    “你下个月就要走了?!”他这个决定对她而言有如晴天霹雳。

    他虽然提过当兵后要出国见习进修,但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嗯。我打算先去环游世界一周,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陆风现在满脑子都是广阔的大地美景,没注意到她的伤悲。

    “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等我看够了吧!”

    李敏华的眼眶已泛红,好不容易才盼到他退伍,他竟又要远行,而且还不知归期,这教她如何忍受?!

    “你怎么了?”陆风总算发觉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她小心地拭去泪水,但还是让他发现了。

    “你哭了,为什么—谁欺负你—”他不愧是“笨”儿子。

    “没什么,只是想到又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觉得有些感伤。”

    “别哭了,我会尽早回来的。”他心疼的替她拭泪,她会为他流泪,应该表示他在她心中占有一定的地位吧?这就够了。

    明明互相深爱的男女,竟因为彼此心中的误解,迟迟不敢跨过那条界限,在爱情边缘打转、受苦

    陆风这一去就是三年!

    虽然他每到一个新地方,总会寄一张风景明信片回来,让李敏华知道他的落脚处.但是这种等待还是磨人的,因为不知何时才能划下休止符。

    自从陆风出国后,她只要一有时间,便会骑著摩托车上阳明山,藉著整理他住过的屋子和庭园,来确定自己跟他还有联系,要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熬过这相思之苦。

    毕业后,她没有依照父母的要求回家乡找工作,索性搬上来住。但没有收入维生也不行,在与陆曜光商量后,她决定将这座小屋改成咖啡餐馆。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这里,还能维持起码的生活所需。

    为什么取名为“克洛卡斯”呢?因为那是红番花的英文名字“rus”的中译音。花语是“等待著你”述说著她的等待之意。

    由于地处偏僻,刚开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只要来过一次,都会成为“克洛卡斯”的老顾客,因为这里不仅环境优雅清静,最主要的是老板的手艺好,而且待人亲切,很多人都会专程上山来这里享受宁静的悠闲时光。

    店里的工作全都由她一人包办,还好每天的来客人数不算多,她还应付得来。

    现在是周二下午,店里只有一个客人,李敏华正在招呼他。

    “我要一壶花草茶。”那人看着u点餐。精致手绘的u让人看了很舒服,上面介绍的花草茶是敏华的独家配方,可以舒心醒脑。

    “花草茶一壶。”她快速的记下后,亲切的建议。“我刚烤好起司蛋糕,要不要来一份呢?”这人应该是第一次来,否则她的老主顾都知道要点一份招牌蛋糕。

    不是她夸口,她做的蛋糕真的很好吃,所有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呢!

    “那就来一份试试吧。”新客人欣然接受。

    “谢谢,你请稍等,马上就好。”她快步回到柜台后,动作熟捻的烹调花草茶。

    才刚替客人摆上茶点,便听到有人进来的铃铛声,她习惯性的摆上甜美的声音迎客。

    “欢迎光——”但在看清来者的脸时,她只能傻愣愣地呆站著,做不出其他反应。

    一下飞机就风尘仆仆赶来的陆风,笔直的朝她走来,在她身前站定,戏谑的问道:“怎么?忘记我是谁了吗?”

    “陆、陆风?!”李敏华不敢置信,日思夜想的人竟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她不是在作梦吧?

    “还好,你还认得我,我真怕你认不出来,将我当成通缉犯哩!”他自我调侃。在非洲待了大半年,不仅晒得黑抹抹地,而且胡子也杂乱地蓄留,头发更是随意扎成一束,十足像个落魄的流浪汉。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

    纵然他的外表跟三年前比起来有些改变,经过三年的磨练,让他更加粗犷、更加成熟内敛,以往在他身上显而易见的张狂已不复见,但陆风就是陆风啊!

    她直直地盯著他看,目光舍不得转移须臾,深怕他下一秒又消失不见。

    陆风将超大的旅行背包随意放在一个空位上,好奇地四处游走,任意浏览屋里屋外的改变,最后满意地走回位子坐下。

    她将隔间打通,其中总共摆了十二张木桌,桌上的花瓶插满各色的新鲜花卉。

    素净的粉墙上,挂著三幅他的摄影作品,并以绿色藤蔓植物装饰,整体感觉素雅自然,十分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当你在信中告诉我想将这里改装成咖啡屋时,我还担心会变得商业气息很重哩。没想到整理得很好,甚至还挂上我的作品,想替我打知名度啊?!”他打趣地笑道。

    “要不要吃点什么?”听著他的声音.李敏华总算有些真实感,他真的回来了。

    “都好,我饿扁了。”他话中有话地回道。

    “我炒个饭给你吃。”她赶忙下厨,深怕饿著他。

    陆风满足地看着厨房里为他张罗吃食的忙碌身影,他知道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在外头飘泊多年,虽然看尽各地美景,也少不了美女陪伴,但心里还是觉得空虚。

    为了弥补空虚,于是他跑了更多地方,女伴更是一个换过一个,但最后只觉得越补越大洞,终于,他决定回到台湾。

    当飞机渐渐接近台湾,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整个人因期待而紧绷。

    打从决定回国的那一天起,他内心就开始雀跃不已,在飞机上也是坐立难安,恨不得能够瞬间移动到她跟前。

    他这才知道他好想念她!

    果然,在他赶到山上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内心涌上了一股圆满的充实感。

    他终于愿意承认自己这几年来空虚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少了李敏华的陪伴。

    曾经,他以为能有她这个知己便满足了;但他现在才发觉那是不够的,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他想与她长相厮守,希望能有她常伴左右。

    但,可能吗?她好像只想当他的好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也许他可以趁著停留台湾的这段时间试探她的心意,若她也有意愿,那么他会赶紧了结手上的合约,回来台湾长住。否则

    此时,李敏华端来一大盘色香味俱全的炒饭。“趁热吃吧!”

    接著走到门口挂起“休息”的牌子,决定等到店里的客人离开后便不再营业。

    反正陆风在这里,她也没心思再继续做生意,今天就乘机偷懒,早点打烊吧!

    她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静静地以贪婪的眼光吞噬他。

    他终于回来了,在离开三年之后。这一千多个日子里,她几乎有一半的夜晚是不成眠的。

    尤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啃蚀人心的相思之苦,让她只能藉由日记抒发,一年用掉五本厚厚的日记本,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回家过了吗?”

    他以摇头代替回答,现在忙著吃饭,没时间说话。

    “我从机场直接过来。”吞下一大口饭后开口说明。

    直到解决民生问题,陆风总算有空暇开始问问题。

    “怎么会想把这里改成咖啡厅?”

    “我看它空著也是可惜,不如开放,让别人也可以享受这里的美。你不喜欢我的安排吗?”没事先跟他商量,担心他会排斥,毕竟这里是他的故居,是他拥有美好童年回忆的地方。

    “既然我们当初说要将这屋子给你,就表示你绝对有权处理这里的一切。而且我觉得你将这里整理得很好,我很喜欢。”他对她的决定并无异议,只要她喜欢就好。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害怕他认为自己自作主张。

    他刚才就发现里外只有她一个人在张罗,好奇地问:“只有你一个人?有没有请人帮忙?”

    她微微一笑,摇摇头。

    见她摇头,他担忧地问:“不会太累吗?”

    “还好,除了周末假日外,平时客人不会很多,一个人还忙得过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忙碌可以让她暂时忘了他,而且到了晚上也较容易入睡,否则又要睁眼到天明。

    “别累著了。”

    几年不见,她变得更美了!除了原本的学生气息外,更添加几许成熟的女人风情,格外地惹人注目。

    老实说,她并不是他所见过最美的女人,但却是最能勾动他心弦的女人。

    就像现在,光是这么看着她,就足以让他枰然心动。

    “我晓得的。”她盈盈地笑着,因为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关怀。

    陆风的双眼紧紧锁住她含羞带怯的眼神,仿?繁淮呙甙悖?饺说纳硖逡膊蛔赝?芭捕你钡奖灰桓霾皇断嗟纳?舸蚨夏e洹?br />

    “老板”被陆风狠狠一瞪,坏事者畏畏缩缩地说完未完成的话。“呃我、我想结帐”那人的眼神好可怕喔!他只不过是想买单而已,为什么好像一副罪该万死的模样?

    李敏华羞红一张俏脸,快速为那人结帐,并看着他飞也似地逃离,心想他可能不敢再上门了。

    “你刚才的表情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起来好吓人喔!”连她都有些吓到。

    “谁教他坏我好事!”陆风没好气地嘟哝道。

    “你说什么?”他刚才的话像合著卤蛋说似的,听不清楚。

    他反应颇快地改换说法。“我刚说他破坏我们聊天的气氛。”

    “喔。”她沉吟一会儿,装作不在意地,问出最害怕的问题。“你这次预计停留多久?”

    “不一定,视情况而定。”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回答。

    她紧接著问:“什么情况?”

    “看你愿不愿意嫁我喽?”他似真似假地试探问道,语气带点轻佻但眼神十分认真。

    可惜李敏华没望进他的眼,只注意到他开玩笑的语气。

    她强掩心底的失望,故作开朗地笑道:“你忘了,我们是知己好友,怎么可能结婚?”

    原来她还是只想当他的好朋友,陆风失望地想着。

    别看他一副情场浪子的模样,面对真心所爱的人,他可是很胆怯的。可能是太过在乎她!反而深怕一个不小心,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有男朋友了吗?”

    她开玩笑地回答。“没有人追呀。”她的心全都放在他身上,如何容得下其他人?

    “台湾男人的眼睛都瞎了吗?”陆风信以为真,他一则以喜,一则以怒。

    喜的是他还有机会;怒的是竟然没人发现她的美好!

    “我长得又不是特别美,当然不会有人追喽!”其实这几年来,她不乏追求者,尤其是开店后,很多固定常客都是男客人,他们都是冲著她来的,但没有一个人吸引得了她。

    不是他们条件不好,而是她无心。

    “谁说的,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别再说这种话了!”每次听到他认真的语气,都会让她当真,但最后都发现他只是说说罢了。

    与其如此,她宁愿他没说过这种动听的话!

    陆风心一沉。每回她听到他的真心话都无动于衷,看来他是没希望了。

    算了,他消极地想着,与其冒险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倒不如做好朋友就好,起码不会失去她。

    他叹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接著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大册子。“你看!”

    李敏华好奇地接过册子翻阅,里面都是震撼人心的美景。

    有北海道一望无际的花田,洛矶山脉的枫红,白茫茫的北极雪景,非洲壮丽的草原风光,和苍茫的沙漠几乎所有世界闻名的景观都囊括在内。

    “这是”她惊喜地问,这拍摄手法很像他的,透过他的镜头,读者可以感觉到那旺盛的生命力。

    “我的第一本摄影集?”他的答案没让她失望。

    “太棒了,陆伯伯一定会很高兴的。”李敏华打从内心为他高兴。

    “那你呢?”他只在乎她怎么想。

    “那还用说,我当然是于有荣焉,非常替你高兴咯。”不管他有没有一番作为,她都是最支持他的人。

    “其实,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配合一个在东京展出的全球摄影巡回展,所以下个月我得飞往东京。”陆风说出让他可以回台的另一个原因。

    她惊讶万分。“你是说那个集结历届得奖作品的展览?”

    “你也知道这个展览 ?”他倒是很惊讶,因为这次台湾并没有展出。

    “当然,只要是跟摄影有关的消息,我都不放过。”由于台湾这方面的资讯并不充足,她还远从欧美订阅相关杂志,深怕遗漏任何有关他的讯息。

    “那你一定不知道一个最新消息。”他你地说。

    “什么最新消息?”她才不相信有她不知道的大事。

    “你知道谁是今年优胜大奖的得主吗?”

    就像奥斯卡金像奖之于电影界一样,摄影界也有属于自己的竞赛。

    每年摄影界都会举办一次竞赛,由公认的摄影大师从世界各地报名的作品中选出优胜佳作。

    得到这个奖项不但是一种肯定,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这不是下星期在束京开展时才会公布吗?”她看到杂志是这么写的。

    “评审结果前几天就出炉了,只是没公布而已,但得奖者都已收到通知。”

    她的眼睛因期待而闪闪发亮。“这么说,你知道是谁?”

    “当然。”他开始用鼻孔看人。

    “是谁?是谁?是日本的高桥雅季,还是法国的皮耶洛夫?”她所说的这两人都是摄影界鼎鼎有名的人物,据说他们俩这次都有参选,也都势在必得,竞争得相当激烈。

    “难道在你心目中除了他们两人外,就没有其他高手了吗?”他的语气已经有些不悦。

    “莫非是美国的克林汤姆斯?”他也是一把罩的人物。

    “不是他们。是在你眼前的敝人、在下、我!”陆风没好气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说道。

    她不敢置信地惊问:“是你?真的吗?”通常得到这个大奖的职业好手,起码都有执镜超过二十年的资历耶!

    他有可能得奖吗?不是说他的技术不行,而是他的经历跟那些老前辈比起来实在差太多了!

    “我骗你干么?”他的心情还是很不爽,她竟然不相信他的能耐!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这消息让我太震惊了,我真的好高兴!”李敏华高兴的眼泛泪光。今天真是惊喜连连,没想到他在短短的三年间就有已闯出名号,拥有自己的一片天。

    现在,陆伯伯再也不能说他是拿著相机随便乱跑的人,因为他已是名列大师级的人物了。

    “真是太棒了”她喜悦的泪水止都止不住,越流越急。

    他别扭地掏出一条绉巴巴的手帕,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哭什么?傻瓜,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哭的!”他当然知道她是喜极而泣,但看到她的泪水就是让他浑身不舒服。

    “人家——高兴嘛——”她不好意思地接过手帕!自己擦干泪水。

    “对了,既然你都拿到大奖,应该不用再出国修业了吧?”这表示他的功力已受到肯定,不需要再受磨练了。

    “但是我早就跟这家出版社签了约,现在还欠一本摄影集。”

    “什么时候开始拍摄?”

    “不一定,由我决定,看我什么时候有灵感喽。”人有名气后,所受到的待遇自然也跟著不同。

    想当初他刚出国拜师学艺时,由于只有在台湾得过奖项,国外根本不承认,因此四处碰壁。时至今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那你就待久一点嘛!陆伯伯一定会很高兴的。”不敢说这是她自己的冀望,硬是扯出陆曜光这张安全牌。

    “我尽量。”其实只要她的一句话,就算要他违约罚款,从此长留台湾不再出国,他都愿意,但偏偏就是听不到他想听的答案。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回你家跟陆伯伯报告这些好消息!我还要煮一顿大餐替你接风。”她不敢奢求更多,只要他愿意多待一些时日,让她有机会多见他几次面,她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