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神箭传说 > 第四十七章凯旋而归中

第四十七章凯旋而归中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连绵数日的细雨将帝都长安笼罩在一片蒙胧之中。虽已是五月之初,但随雨而来的寒气却充塞着这个繁华的城市。

    时值正午,如意酒楼里宾朋满坐。连日的雨使得大街上人迹寥寥,但酒楼的生意却更兴旺起来,无所事事的人都汇集在各处酒楼,喝着煮得温热的美酒,驱赶着这恼人的寒气。

    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右手支着头,呆呆的看着窗外的细雨,桌上酒杯里的酒早已冷却也犹然不知。

    “哎,听说征北军已经打到王庭了。”一个坐在少年左侧的壮汉说道。

    “还以为你听到什么消息了,这个现在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了。”左手的中年人说道,一副就你才知道的样子。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打败匈奴。”右边的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叹道。

    “是该打胜了,再不打胜这日子就不好过了。”中年人感触的说道。

    “谁说不是,这税可是一天一天的涨。想我以前每天酒食无忧,现在偷空来这里喝二两酒,连下酒菜也不敢叫。”壮汉盯着自己的酒杯,虽然一脸馋样,却迟迟没有动口。

    “税再多也难不到你张屠夫吧,在这条街谁不知道你的底细啊?”中年人不信的说道。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唉,想起来就气啊。”张屠夫摇着说道。

    “以兄台这样的精壮,为何不投军报国,去杀匈奴人呢?”书生望着张屠夫那精壮的身体,疑惑的问道。这也难怪他会有此问,大陈与匈奴开战十年以来,虽然一直处在上风,但伤亡却远比匈奴惨重,整个大陈的精壮男子几乎为之一空。

    “唉,说起这档子事就让我火大。还不是为了不想却受那刀兵之苦,万贯家财全孝敬给了那群天杀的了。”张屠夫压低声音说道。

    “兄台这就不对了,国家有难,我大陈男儿自当以死报国。兄台竟然仗富逃避,实为人所不齿。”书生激昂的说道,眼神中顿时多了一分鄙夷。

    “这位小哥说得轻巧,那北地的苦寒可是一般人所能受得了的?匈奴人又是这么好对付的?不知道有多少强我百倍的人都一去不回了,我看小哥也只会动动嘴皮子,说得这么好听你怎么不去呢?”张屠夫讥讽的说道。

    “谁说我没去,我去过军营报过四次名,只不过每次都嫌我身体太过单薄,不愿收我而已。”书生正色反驳道,相着自己投军无望,不由神色黯然。

    “哼。”张屠夫重重哼了一声,一脸不信的表情,低头将鼻子凑到杯子上,贪婪的吸着酒香。

    “这仗就要打完了,两位何必争执呢。”中年人连忙打圆场的说道,仔细端详了一下书生,关心的说道:“听口音小兄弟不是京城人吧,莫非是来参加本届科考?”

    “正是。小生本是江淮人士。”书生和声答道,脸上露出期盼的神情:“恩科因战事停了五届了,这一届应该不会停了吧。”

    “现在当官可不好过啊,听说南边有几十个县令被暴民杀掉了呢?小兄弟从南边过来,应该略有耳闻吧。”中年人关心的说道。

    书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痛惜的说道:“情况远甚于此。本来赋税就够重了,下面的官员还要层层加码,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致使烽火四起,国家外患未平,内忧又起。”

    “若小兄弟此次中举,岂不危险了?”中年人疑惑的问道。

    “国家正在多事之秋,岂能只顾个人安危。我辈读书之人当然要以身报国,凭毕生所学建太平盛世。”书生正气凛然的说道。

    锦衣少年回头欣赏的看了书生一眼,旋又摇头浅笑。道理自然人人会说,但实行起来却远不是这般容易。

    “得、得、得”急促的马蹄声从楼下的街道上传来,三辆华贵的四拉马车从楼下疾驰而过,直向皇宫方向奔去。

    “啧啧,瞧这车,那才叫气派。”张屠夫望着马车远处的方向,羡慕的说道。

    “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坐的,你我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中年人看着张屠夫,失落的说道。

    “要不是打这仗,我怎么也够买辆这样的车了。”张屠夫恨恨的说道。

    “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锦衣少年丝毫不为三辆豪华的马车所动,揖手向书生问道。

    “小生广陵张识文。”书生不卑不亢的答道,脸上略有不屑,却没问锦衣少年姓名。这少年一看便是权贵之后,这张识文虽是一介书生,却极看不惯鱼肉百姓的权贵,所以对这少年也生出恶感。

    “少爷,总算找到你了,老爷叫你赶快回去。”一个年老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一看到锦衣少年,便急声说道。

    锦衣少年看了一眼老管家,脸上尽是无奈的神情。回头微微一笑,对张识文说道:“在下叶浩天,本想与兄台把酒相谈,奈何诸事缠身,那就后会有期了。”说罢丢下几个铜钱,转身大步下楼而去,杯中的酒还原封未动。

    张识文略一回礼,便转头向尚在谈论往日如何的张屠夫看去。

    窗外的细雨仍然不紧不慢的下着。

    三辆马车在宫门外嘎然而止,早已守在宫门外的宦官立即跑了过来,撑起雨伞,护着从马车下来的三人急步向宫内走去。

    丞相郑南风一脸凝重的立在五羊宫外的石阶上,见三人赶来,施礼示好,却不言语。

    “我们已是马不停蹄,没想到南风兄还是早到一步。”潘泽林笑着说道。

    “丞相可知皇上急昭我们,所为何事?”顾泽恩关切的向郑南风问道。

    “圣意岂能擅自揣测,顾小三亏你还是朝廷重臣。”走在最后的大将军章盛不急不慢的说道。

    被人直呼小名,顾泽恩却没有丝毫怒色,转身垂首恭恭敬敬说道:“老将军教训得,小三受教了。”

    郑南风忧虑的看着紧闭的五羊宫,淡淡的说道:“皇上连老将军也召来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稍后自见分晓。”

    章盛已是九十高龄了,坐在大将军的位置上近三十年,威望极盛。只是毕竟年老,平时基本不出家门,大将军之职只是空挂。虽不主事,但却无人能替,数度请辞均被赵惬劝住。

    “吱呀”宫门打开,内侍总管赵忠走了出来,见四人均已到齐,轻声说道:“皇上吩咐,只要四位到齐便立即进去,不必通传。”

    四人谢过后,以章盛为首,鱼贯通过五羊宫打开的窄缝,向宫内走去,宫门随即在四人身后缓缓关上。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四人进入后便不断传来,一股剧烈而难闻的药味充满了整个宫殿。

    大陈皇帝陈惬虽然年仅三十五岁,但从小便体弱多病,最近更加严重,宫中太医均束手无策。四人均一脸凝重,跪在帐外齐声禀道:“臣等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来人,赐坐。”陈惬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谢皇上。”四人起身在左右坐下。

    “征北军可有消息传来?”陈惬急切的问道,这句话几乎每天都要问上几遍,击败匈奴是大陈立国以来历任皇帝的心愿,他当然希望能在自己这里做个完结。

    “已经抵达狼居胥山了,现在可能已经在得胜回来的途中了。”潘泽林小心的答道。

    “唉。”陈惬重重的叹了口气,长安离王庭有数千里之遥,虽然每日均有八百里加急飞传入京,但到传到京城之时已经相隔数日了。“看来朕是等不到了。”

    “皇上春秋正盛,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章盛沉声劝道,其余三人也随声咐和。

    “朕的病朕自己知道,你们也不用安慰朕了。今天叫你们来,便是要趁朕神智还清醒,作一些安排,以免到时产生祸乱。”陈惬沉声说道。

    “皇上”四人跪着泣道,却不知该说什么。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陈惬歇了许久,才回过气来,吃力的说道:“四位爱卿均是公忠体国的国之栋梁,太子年幼,朕死后国家大事还需四位鼎力相助。”

    “臣等必鞠躬尽瘁,协力辅助太子,以报皇上隆恩。”

    “我大陈经此十年之战,国力大损,现今更激起民变不断。朕本想征北事了后再与民休息,治太平之世,奈何天不如意。我去之后,诸位爱卿当先平民变,再图治国。民变并不难平,只要大力安抚,减免赋税,以仁政治国,必然可成万世之基业。”陈惬缓缓说道,说完这些已耗了他不少力气,在榻上大口的喘着气。

    “请皇上保重龙体。”四人齐声说道。

    “朕何尝不想,若是再给朕二十年,定给大陈一个太平盛世,可惜”陈惬丧气的说道。停了一会,用力说道:“来人,宣朕旨意。”

    赵忠双手高举黄绸圣旨,躬身从帐内退出,转身打开圣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四人,朗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恭应天命,为天下君。本欲励精图治,使民安居乐业。然匈奴北犯,往来征战十余年,致使生灵涂碳,实为朕之过矣。太子陈治,虽然年幼,但恭顺仁孝,有仁君之质。朕大行之后,立为天子,众臣辅助,以成大治。章盛、郑南风、潘泽林、顾泽恩四人,公忠体国,实为国之贤者,当辅佐新皇以固我大陈万世之基。现封章盛为护国公,领大将军之职;封郑南风为辅国公,继任丞相之职;封潘泽林为平阳侯,领太尉之职;封顾泽恩为安国侯,领御史大夫之职。四人同为辅政大臣,天子亲政之前,尽理国政。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皇上这是?”郑南风颤声问道。

    “遗诏!”陈惬干脆的声音传了出来。“待朕驾崩之后,你等便可昭示天下。希你等能尽心尽力辅佐太子。”

    “臣等遵旨。”见皇帝都这样说了,四人自知劝慰已是多余,当下恭声回道。

    “皇上,老臣年事已高,且之前陛下曾在大殿上说过,若征北军能大破匈奴,将以征北大将军赵长河代替老臣,以圆老臣归养之愿,为何?”章盛疑惑的问道。

    “赵长河此人虽然颇有材干,但城府太深,心机太甚。朕若在自然无事,但新帝年幼,朕实在放心不下。而老将军三朝元老,声威盖世,且对我大陈忠心耿耿,还望老军将勉为其难,代掌兵权。”陈惬忧虑的说道。

    “多谢皇上信任,那赵长河当如何处之?”章盛问道。

    “朕已立好诏书,加封为镇北公,食万户,回封邑休养。待太子成年之后,再来用他吧。”陈惬坚定的说道。

    “老臣年届九十,恐不能待到太子成人,那老臣之后?”这等重大的事情,当然要问得清楚,所以章盛不敢怠慢,追问道。

    “唉,上天为何不多给我几年老将军之后就暂时虚设吧,兵权由尚书台与三公共掌,不得落入一人之手。”陈惬缓缓说道,言语中有说不尽的无奈。

    “谨遵圣喻。”四人同时说道。

    “御书房的锦盒里有朕的七道圣旨,待朕随先帝而去之后,便当着群臣打开宣读。”陈惬剧烈的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

    “皇上要以龙体为重,明日再议吧。”四人悲声谏道。

    “朕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明日,趁今日说了好,免得死不瞑目。”

    “请皇上示下。”

    “唉,长话短说吧,朕这精神越来越不济了。如今内患重重,朕是没时间亲自来平定了,大致方略已拟好,你们自己去看。现在各郡县令空缺甚大,今年的恩科必须如期开考;各郡武职,从征北军中选拔,人员朕自有安排,征北军回师之后,自会有名单报送上来,到时你们只需按名派遣即可,切不可逆朕之意。”说完这番话,陈惬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赵忠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对尚跪在地上静静等待的四人挥手示意,随后领着四人轻步走出五羊宫。

    四人看着缓缓而闭的宫门,相视无言,各自坐上自己的马车,疾行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