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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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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眉拿了鸨母的银子后即刻应召入席,笑酬酒杯。

    她本是个江湖儿女,两年前随同爹爹的杂艺团,从长沙一路靠卖艺讨生活来到北京城。新眉与她爹爹的杂艺团进京后,一样在街头卖艺。然而新眉怎么也料不到,她脱俗的美貌,竟然为他们一团人招来了横祸--

    江湖儿女免不了要抛头露面,却因此被京城首恶--八大胡?的混混头子徐凯看上后强行挟持,她因不服而死不就范,爹爹为了救她因此甘愿被徐凯的手下,在街头上打得半死!

    当时要不是贝勒爷正巧出宫,在街上撞见此事即当街解救她的爹爹,事后并深入了解缘由,还命令阿布坦和子扬出手救她--倘若不是贝勒爷,她与爹爹将含冤受辱,他们一家子莫大的冤屈,就要埋葬在这天子脚下!

    新眉一家获救后,为养老先生的伤势,永琰便好人做到底,将他们一家安置在北京城巷底胡?的四合院里,可没想到,年前新眉的爹爹还是因为伤重而去世。

    新眉虽哀痛莫名,可她更明白,永琰是自己的大恩人!因此,今生今世,只要永琰开口,即使要她身入龙潭虎穴,新眉两眼也不眨一下!

    这回贝勒爷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新眉当然义不容辞,卖力演出。

    今夜在座的,除了点名她陪酒的赵爷外,还有一名笑口常开,看似弥勒佛一样的中年男子。她听那赵爷喊那男人,叫他“平贝子”!

    “平贝子!美人在怀,您要不干了这杯酒,那就太不够诚意了!”赵天祥笑嘻嘻地忙不迭劝酒,他自己已有三分醉意。

    “这个赵爷,我可不会喝酒呀!”一名姑娘前胸几乎“贴”在他的后背上,简直让平贝子坐立难安。

    赵天祥性喜寻花问柳,可生性老实的平贝子却打从一踏进这牡丹苑后,就紧张得他冷汗直冒--

    平贝子生平没上过酒楼妓馆,见了姑娘,实在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要不是因为他要变卖祖上一只价值连城的翠玉,得找个著名的玉商中介贩货,而这赵天祥就是京城里的知名玉贩,更在这贩货行头中是最顶拔尖的一个--否则说什么,他都不会跟这性好渔色的赵天祥有什么勾搭往来!

    “不会喝酒?”赵天祥闻言故作惊讶状。“人生得意需尽欢!不会喝酒--这怎么成?!来,你得先练练酒胆!”

    赵天祥故意斟了满满一杯酒,塞到平贝子手中,强迫他喝下。

    平贝子愁眉苦脸的,若不是为投赵天祥所好,好给他的玉器寻找个好买主,他实在不必如此苦了自己--

    捏着鼻子勉强喝下,本来就甚少饮酒,根本不谙酒性的平贝子,立即给那浓烈的酒味儿呛得七荤八素

    “咳咳!咳咳!”平贝子咳得不知所以。

    赵天祥挑着眉--瞧这态势,摆明了这平贝子是个瞒货,应不上他的心!赵天祥一个人喝酒,还真觉得无趣!

    他觉得无聊,歪主意就免不了动到旁边的姑娘身上

    赵天祥这才发现,今个儿这新来的花娘,长得还真是艳冠群伦!“唉呀,我说全牡丹苑的花娘我都见过,怎没瞧见你这生面孔的小娘子呀?啧啧啧,瞧你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长得可真美呀!说,你叫什么名字啊?”赵天祥涎着脸,凑到新眉跟前。

    “小奴名叫媚儿!”新眉乖巧地回答。

    她知道这个赵天祥三天两头就往牡丹苑跑,鸨母好似特别看照他,还特地吩咐她得好好伺候着赵大爷!

    虽说赵天祥的银子不少,可鸨母见惯出手阔绰的大爷,理当只会对银子有大小眼,因此鸨母对赵天祥特别殷勤的反常举动,才让新眉留心起来,主动接近这个赵天祥。

    “媚儿?”赵天祥呵呵笑,趁机一把抱住新眉。“这名字取得真好,我听着就觉得配你!”

    新眉虽然入戏十分,可她生来最痛恨毛手毛脚的臭男人,尤其两年前经过徐凯的事件后,她更是对这样的男人恨之入骨--

    当下她滑不溜丢地,闪过赵天祥的熊抱,然后摆出一张晚娘脸!

    赵天祥一个抱不到,先是挑起眉头,然后嘿嘿干笑两声。“我看你赶紧回了鸨母,今夜你留下,赵大爷裤腰里那白花花的大把银子就只包你一人!怎么样?赵大爷我够赏你脸吧?”

    赏脸?新眉忍不住冷笑!这老不死的家伙,还真是不要脸!“可小奴不敢瞒销大爷,小奴今儿个不方便,怕要坏了大爷的兴头!”

    “不方便?”赵天祥皱起眉头,上下左右打量她一整遍。“你有什么不方便的?”

    “今儿个是小奴亡夫的忌日,所以--”

    “亡夫?”赵天祥瞪大眼珠子。“你嫁过人?还死过丈夫?”

    “是呀!”新眉答得顺口。

    这下子,赵天祥可倒尽了胃口。“呸呸呸!也不打听打听,竟敢来触我赵天祥的霉头--来人啊!马上给我找鸨母过来,我要好好问问她,到底上哪给我找了这岑货进来!”他彻底败了兴,气得掀桌子、扯嗓子鬼吼。赵天祥虽然是个男人,可他市井出身,骂起人来连列祖列宗都可一一点名,除了新眉外,牡丹苑里的鸨儿个个吓得缩在角落。

    平贝子从来没见过泼皮掀桌,他的惊吓不比那些鸨儿少,他那肥头大耳上冒的冷汗,竟然比方才姑娘们贴上身的时候更多

    左右人见拦不住赵天祥,已经有人赶着去找鸨母,可谁知鸨母此刻也正在迎宾厅里大发脾气--

    今夜,牡丹苑里事多,再过个一时半刻,屋顶怕就要给掀翻了!

    永琰才一进牡丹苑,就发现里头热闹无比!

    赵天祥见鸨母迟迟不来,以为鸨母怠慢自己,又看见新眉一脸冷笑,对他那泼皮骂街的模样,彷佛半点也不在意!

    赵天祥一时面子挂不住,于是大发脾气,突然上前揪着新眉的衣袖子,居然出手要打女人--

    可新眉当然不是省油的灯!

    赵天祥拽住新眉的衣袖子,其实得不到半点好处,因为他反被新眉扣住手腕,腕面反背,痛得他嗷嗷怪叫,嘴里又不三不四的骂将起来。两人扭扯着,赵天祥不敌,一下就被踢出包厢房

    禧珍这头,鸨母气得命令牡丹苑里的保镳,把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两人直接拎起,扔到迎宾厅外--

    这下子牡丹苑就更热闹了!

    “唉哟!”

    禧珍被保镳扔出门外摔痛了屁股,春兰从刚才开始就鬼吼鬼叫的

    新眉听见春兰的叫声才瞧见两人,她瞪大了眼睛。“你--你们--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呢?”

    “新眉?”鸨母走上前。“你认识这两人?”狐疑地问。

    新眉眼珠绕了两圈,硬是答不上话。

    “原来你也不是个简单货色!”鸨母对新眉起了疑心。

    “是啊!这个臭丫头不但嫁过人还死了丈夫!我说鸨母,你怎么把这样的货色给弄进牡丹苑里头来了?”赵天祥抱着碎裂的屁股,赶紧跑到保镳身后,挟怨报复。

    鸨母脸上一阵青紫,嫁人死过丈夫的事,她压根没听“媚儿”提起过

    “来人啊!把这三个人给我抓起来--”

    “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这大娘抓我们想做什么?!”

    那大娘--噢,是鸨母,听见禧珍众目睽睽下又喊她声大娘,顿时气得她横眉竖目。“做什么?死丫头,我想做什么等一下你不就知道了?!”鸨母恨恨地说。

    春兰忍不住哀呼!连新眉姑娘都扯进来,这下,大概难以善了了!

    鸨母扯嗓子命手下开始抓人,春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当然头一个被抓个正着。至于新眉虽然能打,可她一个小姑娘家对着数名彪形大汉,自然寡不敌众,况且这保镳看来粗犷、身手却不止一般,不一会儿新眉就失手被擒了!

    禧珍则是机伶地躲在桌子底下,东藏西窜的,跟那群彪形大汉玩起躲猫猫的游戏,而那群穷凶恶煞又不能像她一样躺进桌子底下,对她这种古里古怪的躲藏法竟一筹莫展,一时间还真抓她不着

    鸨母眼见要被禧珍溜了,她突然撩开裙?,纵身一记飞腿便踢翻了整排桌子!

    在众人一阵惊呼下,禧珍再也无处可躲,牡丹苑的众保镳们于是嘿嘿笑着围拢来

    “你们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们,别过来啊啊--啊--”

    禧珍蹲在地上抱着头尖叫,保镳们围过来正要抓拿禧珍的时候,阿布坦便接到永琰的指令动手--

    此时牡丹苑里的客人早就逃得逃、抱头鼠窜的抱头鼠窜

    只有平贝子,他不知吓呆了还是怎地,竟然还站在包厢里头,愣愣地瞪着大厅上的好戏,脸色惨白

    禧珍躲过魔掌,才刚要拍胸脯庆幸,没想到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哇!你放开我呀--”她没头没脑的粉拳乱舞。

    “是我!”永琰轻易就制服她没啥用的拳头。

    “呀?是你!怎么不早说呀!”她定睛一瞧,还有脸问。

    “你不在四合院里休息,跑到这儿来搅什么局?!”永琰质问。他不但要帮阿布坦打架,重要是还要护着她。

    “我哪是搅局啊!我我是怕新眉有危险,才一块儿跟着来的!”她辩驳。

    永琰脸色一阵铁青。

    回去再算帐!他心想。现在他可没功夫跟她计较!

    禧珍看见永琰的表情,她畏缩了一下。这回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阿布坦,小心!”刚脱身的新眉忙奔到阿布坦身边助阵。

    牡丹苑里值钱的家什经过这一阵乱打,早已被破坏殆尽。众人在楼下打不够,还跑上二楼打进厢房--

    “小心!”新眉看到那个还在发呆的“平贝子”忍不住惊呼。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名被阿布坦抛出的大汉,准准地就朝平贝子的方向扔过去

    “唉哟!”平贝子摔在地上,跌个狗吃屎。

    “你没事吧?”新眉跑过去问。

    她对这个人还有几分好感,因为刚在包厢内他的表现就像个柳下惠,新眉还瞧见只要姑娘靠近,这人的额头就直冒汗!他全然不像那些常上妓院的人。

    可这时平贝子已经吓呆了!他瞪着新眉,竟然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的腿没事吗?”新眉见他一瘸瘸的,于是主动地问。

    平贝子只能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新眉眼看前方还在打群架,她干脆对平贝子说:“这儿实在太乱了!我扶你出去吧!”话说完她拉起对方就走,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禧珍被永琰挡在门口,她见新眉慌乱中还能扶一个人出来,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是谁啊,新眉?”

    “他叫平贝子!他的腿好像受了伤,格格,你先帮我照顾着!”新眉交代完后,就调头加入混战。

    平贝子?禧珍瞪大了眼睛。

    这个呆模呆样的人难道就是她即将要嫁的夫君--平贝子?

    禧珍愣愣地瞪着对方,直到平贝子终于发身旁两边诡谲的目光有异,他慢慢转头

    才发现一名身穿男装,瞧起来不男不女的“男子”正睁着一双圆骨禄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

    *  *  *  *  *  *  *  *

    一阵混战后,牡丹苑众人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永琰心里挂着那爱惹麻烦的丫头,于是不再恋栈,一声令下三个人和劫后余生的春兰一起撤退。

    但等他们退到牡丹苑门口,永琰才发现--

    禧珍不见了!

    “格格呢?”春兰先大惊小怪起来。“她该不会还在里面吧?”

    “不可能的,我刚才出门时,明明见她就站在门口。”新眉道。

    阿布坦不敢吭声,这回只有他瞧见,永琰的脸色凝重。“贝勒爷,看起来格格应该没事,咱们先回去再说吧!”阿布坦道。

    永琰没答腔,只做个手势。

    众人于是一起退出牡丹苑,到回四合院内。

    春兰一马当先,先找她家格格要紧!“格格?您回来了吗?格格?您要是听见了就应声啊!”春兰一路大嚷喊进门。

    “那鸨母原来会武功!见她一抬腿就踢翻了整排客桌,如此深藏不露,实在让人惊讶!”在厅里坐下后,新眉评道。

    “我看这间牡丹苑不是普通的地方,连那里的保镳都个个身怀武功,不是寻常打手,凭贝勒爷的身手,他们居然还能战上几回!我看牡丹苑里头一定有玄机。”阿布坦也搭腔。

    只有永琰沉着脸,不说话。

    不一会儿,春兰已经把四合院里里外外全都找遍了,就是没瞧见她的格格!

    “怎么回事格格怎么没回来呢?”春兰开始急了。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永琰。此时此刻,他却显得异常镇定。“新眉,你刚才说见到禧珍站在门口?”

    “是呀!咱们还在里头打架的时候,我就看见格格人已经在牡丹苑门口了!”新眉答。

    永琰知道这是事实。为了保护禧珍不受伤害,还是永琰亲自把那丫头送到门口的。

    如果当时禧珍已经到了门口,而事后她却又全然不见踪影,那么她消失妩踪唯一可能的理由只有--

    “格格她--她该不会又四处乱跑了吧?”春兰喊出来。

    阿布坦跟新眉低低垂下头,假装没事一般玩手指

    永琰的猜测,大概也只有大而化之的春兰敢说出口。

    “你刚才说的,最好不是事实。”永琰瞪着春兰,那双眼里的风暴比十二月的风雪还冷冽。

    “那如果是事实呢?”春兰没心眼地问。

    新眉赶紧拉住她。只有春兰没瞧出来,贝勒爷的目光已经要杀人了!

    永琰没答腔,反倒冷笑。

    如果是真的,那么肯定、一定、绝对有某人的屁股--

    会在短期内开花了!

    *  *  *  *  *  *  *  *

    趁着牡丹苑里头大乱的时候,禧珍搀扶着平贝子离开牡丹苑。

    “到这儿就成了,禧珍姑娘。”跑了半天平贝子虽然疲倦,仍然对禧珍露出笑容。

    刚才在牡丹苑门口,他们已经互相打过招呼,平贝子已知道禧珍的名字。

    “到这儿就成了吗?”禧珍问他。她自个儿也是跑得上气下接不接下气的,正好休息。

    “是呀!刚才真谢谢姑娘仗义,搀扶我离开那是非之地。我瞧姑娘也累了,我的宅第就近在眼前,如不蒙弃,姑娘可至我府内歇息片刻,喝杯茶、歇歇腿吧?”平贝子温文儒雅地对她说。

    “喝茶?好呀!”她想自己就算回去,永琰也一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就像上回她才不过生点小病,永琰就不许她走出房门,这回搞不好又要禁她足,把她关在房里好些天!“不过你这个人讲话怎么文认识的?对着我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个不停,真有趣!”禧珍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被一个小姑娘取笑,平贝子不好意思地垂下脸。他的绰号就叫八股夫子,平贝子知道外头的人和他府里的下人们,暗地里都这么称呼自己。

    走进润王府后,禧珍才发现,这座王府前院的花园非常精致古朴,每个角落竟然皆有造景。

    “哇,这里真是漂亮!要能住在这儿,肯定心旷神怡!”她毫无心机地说。

    平贝子若有所思地凝望禧珍。

    事实上,两天前平贝子才去过安亲王府,拜见过王府的老福晋。在牡丹苑门口他已经听见新眉喊禧珍“格格”过后禧珍又自我介绍她的芳名,当时平贝子就已经知道,眼前这名貌美动人的可爱女子是谁。

    只不过,两人初见面竟然是在牡丹苑门口,这让平贝子感到十分羞愧!更况两人尚未经正式介绍,如此私下会面有违礼教,实在不好相认,平贝子于是从头到尾只能装作没事。

    禧珍坐在润王府那摆满了珍奇古玩的客厅里,一连喝了好几杯热茶,忽然一名小女孩从内厅走出来,一双迷迷蒙蒙、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揪住了禧珍的心--

    “咦?这孩子是谁啊?”禧珍对小女孩说:“孩子,你过来姐姐这里。”她一向喜欢孩子。

    “不瞒姑娘,她是我的小女儿,阿萱。”

    “阿萱?”她问小女孩。“你叫阿萱是吗?你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乖巧地点头。“姐姐,阿萱今年八岁了。”还喊了禧珍一声,把禧珍乐得阖不拢嘴。

    “唉!”平贝子忽然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乖巧,只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啊?”她还以为是小女孩有残缺,紧张地翻着小女孩的身子,东瞧西望了好一番。

    “只可惜这孩子一生来就没了额娘,只有我这个阿玛父代母职。”平贝子道。

    “怎么会这样呢”她喃喃地问。

    又是一个才八岁,就没了娘的孩子!禧珍愣住了。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因为她忽然想起了自己。

    “这孩子的额娘生她的时候,因为逆产,胎儿出来的时候她力气用尽,流血不止就这么离开我和刚出世的阿萱!”回忆起过往,平贝子仍然感到悲痛。

    好悲惨,好让人难过!

    而最让禧珍难受的是,萱儿这个一生下来,就没额娘的孩子。

    “姐姐,你留下来陪萱儿玩好吗?”小女孩一看见疼爱自己的大姐姐,莫名地就产生了依赖感。

    “我”禧珍犹豫了。

    “姐姐,你留下来陪我玩,好不好?”小女孩哀求。

    经不起萱儿那又期盼又怕受伤害的眼神,禧珍一咬牙,终于点头同意!此时永琰那张可以预期的铁青俊脸,已经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禧珍姑娘,”平贝子满脸惊讶,还挟带一丝丝莫名的窃喜。“孩子不懂事,您千万别为难,不好勉强了自己--”

    “没关系的!”禧珍笑嘻嘻地道:“我很喜欢萱儿,很愿意留下来陪她玩,可就不知道,你是不是欢迎我呢?”

    “我”平贝子屏息着。“我当然欢迎禧珍姑娘了!”他叹息地道。

    “这不就好啦!”禧珍对着萱儿傻笑。

    反正时候也不早了,她既然打定主意不回四合院,总得找个落脚处。

    “姐姐,咱们先到花园去玩好吗?花园里有个小湖,夜里湖面上点了好几盏水灯,好漂亮的!”萱儿开心地说。

    “真的吗?快带我去瞧瞧!”禧珍拉起萱儿的手往外走。一听见有水灯可瞧,她比萱儿还兴奋。

    两个女孩儿一大一小,于是手牵着手,一同走出客厅。

    平贝子坐在客厅里,呆呆地瞪着两人一道走进花园的背影,他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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