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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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王府,回到宫中已经是午时,刚好是午膳的时候。因为他有事要忙,我只好换上皇后的衣裳离开他的清和宫,跟守在清和宫外的月华回凤宫。

    月华说,昨晚是皇后侍寝,而宫中并没有人知道我们两人昨晚并不在宫内。

    “娘娘头上的发钗很漂亮,虽然不及宫中的首饰那么精致,可是款式倒是不错的。”离开清和宫后,月华带着笑说。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

    不管他昨天带我出宫为的是什么,可是至少昨天他带给我很多的快乐。他在人多的时候总是细心地护着我,在有马车经过的时候,总是伸手拉我一把,还有很多很多。

    这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心,可是不愿拒绝他的好。

    我坐在凤椅上看着凤宫的人忙碌个不停,因为她们不准我插手。

    可是坐了一会儿,我实在忍不下去了,走向嫒嫒,接过她手上的剪纸,将那个很漂亮的福字接过,然后找一个刚好适合的位置,对她说:“快过来吧!本宫帮你拿着,你粘好。”

    “娘娘,你坐回去,我们忙就好了。”嫒嫒无奈地看着我叹道,伸手想要接过那个福字。

    不理会她,我狠狠地瞪她一眼,说:“不准,快来吧!本宫今天很闲,就是想跟大家一起忙。”

    今天是新一年的开始了,大家如此欢乐,我又怎能独自一人闷着呢?而且我的心情很好。

    “娘娘,你看看这里要不要换上过新年的诗?”月华看我兴起,便转头指着其中一幅字画笑问。

    我往那位置看去,认为她的主意不错,便笑了,“好啊!”

    “那娘娘说该换什么诗好呢?”

    我看了看,才想说话,月华便立即转身拿起一旁的纸张,“不如让皇上题字吧!”

    我一听,怔了一下,本是不懂,当听到背后的人下跪行礼,才总算是明白了。

    “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平身吧!”他将我扶起,然后看向月华,“题什么字?”

    “月华认为这里该换上新年的诗,这里刚好是两幅,不如皇上和皇后一人写一幅,好不好?将原来旧的换去。”月华笑得很开心。

    今天我开心了,她像是比我这主子更开心。

    我没有说话,旁边的男人便点头,将我的腰紧紧揽住,“好啊!这主意不错。”

    “那奴婢这就去拿笔墨。”

    看她们将书案和笔墨都快速地放置好,我无奈地抬头看向抱我在怀的男人,苦笑,“皇上,又要劳烦你了。”

    “写几个字朕不累,只是不知道是朕写得好,还是皇后写得好而已。”他挑战地看我一眼,然后拿起一支笔放在我的手中。

    我笑了笑,无奈地摇头。

    他喜欢,那就写吧!

    回他一个甜甜的笑,我低下头,在其中一张纸上开始写: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放下笔,我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男人,笑问:“皇上,今天我们一起喝屠苏酒如何?在辽南有一个风俗,正月初一都饮屠苏酒,往年爹都会在吃晚饭的时候跟我们一起喝。”

    “好啊!那今晚朕就在凤宫里用膳,跟皇后共饮屠苏酒。”他点头,笑着在我的脸上一亲。

    “到皇上了,请。”我伸手示意,因他那个轻吻而感到心中暖暖的。

    他拿起笔,便低头挥毫。

    他的笔如行云流水、纵横挥洒,那字苍劲有力、牵丝劲挺,真是一手好字。

    看着他将笔放下,我却对着诗傻笑了起来。

    还好是他,不然我哪里能在除夕夜里逛夜市呢?

    将刚放下的笔拿起,闭了闭目,回想着昨晚那夜市的情景,我在他写好的诗旁耐心地画起画来。在诗的一旁,是一对男女手牵着手,走在那繁荣却又漂亮的夜市上,景色虽单调,却又显得那么的浪漫。

    “羽儿画水墨画的功力真好。”他的手再度圈上我的腰,贴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那是朕跟羽儿吗?”

    “皇上喜欢吗?”

    却见他盯着我,轻轻地一吻。

    “哈哈……这画朕很喜欢,不如送给朕,如何?”

    “只要皇上不嫌弃,那当然是好。”我向他点头,离开他的怀中,再画那画,“不过,皇上要将刚才的诗再写一次,皇上不介意在凤宫里有一张跟清和宫一样的画吧?”

    “狡猾的羽儿,这样就能舍爱了,是不是?”他宠溺地笑了,从背后抱着我。

    “今天是新的一年,昨晚皇上让臣妾在清和宫里就寝,今天这晚膳不准备留给和其他的妃嫔共用吗?”我注视着画纸,不放心地问。

    我以为今天他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那皇后的意思是要跟大家一起用晚膳吗?”他贴在我的耳边,声音沙哑的,慵懒得很。

    抬头看他,我想了想,点头,“今天是新年,不如大家一起用晚膳吧!也叫太后一起,好不好?”

    “嗯,这是当然,若是一家人用膳,那么太后肯定是要叫的。”他转头对一旁的凌公公吩咐,“去准备一下,通知各个宫的主子到清和宫用膳吧!另外还要通知刚回来的太后。”

    “是。”凌公公收到命令便立即转身而去。

    我趁这空当紧紧地盯着他的表情,却无法从他的眼中看出半点提到太后时的讨厌之色。

    转眼间晚膳的时间便到了,在宽大的清和宫中置了很多席,各宫的主子都被安排好了位置。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在我到场后,所有的妃子美人都立即站起行礼。

    “大家都快平身吧!”

    “谢娘娘。”

    看她们都站直了身子,我才笑着说:“新的一年到了,本宫在这里祝愿大家都能活得幸福快乐,希望后宫能相处融洽,姐妹情深。”

    “谢娘娘,愿娘娘千福万康。”

    “好,讲得好。”进入的人正是刚从清光寺回宫的太后,她此时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色,脸上堆着愉悦的笑容,慢步往我所站在方向而来。

    我和众人一起向着她行礼,“臣妾参见太后。”

    “好,都平身吧!”走近我,她牵起我的手,笑得很开心,然后看向我一旁的几位嫔妃,笑容满面地道:“新的一年,希望你们都能早日为皇上育有龙儿,哈哈。”

    “承太后贵言。”我们都回以一笑。

    “羽儿,哀家刚回来的时候听说昨晚皇上召你侍寝,而且因为今天不用早朝而到午时才准你离开,是不是?”太后似带取笑地问。

    我因她这一问,脸立即不由得红透了。

    宫里众所周知,除了大婚当夜,我跟他都没有再同床共枕,上一次召寝的结果是被他生气地赶回凤宫。

    “哈哈,看来昨晚皇上真的很痴缠呢!”她却会心地大笑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妃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是我能看得出,除了她是真正替我高兴,其他几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很假。

    正在此时,太后却贴在我的耳边,小声地问:“今天皇上有没有给你喝那种药?”

    我一听,才总算记得那回事。

    是的,我的初夜后,他是让我喝下那种药的。而他宠幸沁儿多次,也同样让她喝下那种药。今天他为何没有让人给我送药呢?是不记得了吗?还是不想?

    若是不想,那么说,他对我的感情就会是真的吗?

    轻轻摇头,我答的是太后,也是自己。

    何必去想呢?从我昨晚将自己交给他之后我便不愿去猜测什么。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我们本该是一体的。若他真的全心全意宠爱我,那么我何必自寻烦恼呢?若他决意要利用或伤害我,我又如何能闪避呢?

    若可以,我宁愿昨晚什么也听不到。

    “真的?那就好。”太后欣然一笑,牵起我的手,小声说,“烈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哀家早便将他当成自己所生的孩子,若他第一个皇子能是羽儿你所育的,那就更好,更让哀家有偏心的理由了,哈哈。”

    我微微一笑,不说话,到了今天,我总算能看出点什么来。

    太后虽然处处想压制皇上,可是她想压制的不过是皇上对婉妃的宠爱,她只是不希望皇上跟婉妃走得太近,只因为婉妃的爹居将军是她最想杀的人,而她怕婉妃会是来报仇的人而已。

    这样的太后,又怎么会让那个男人抱有敌对之心呢?难道是因为婉妃,他才会决定与太后对决?我该不该让太后知道居将军回来的事?可是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我并不清楚,包括太后的心思是怎样的我也同样不清楚,若我冲动行事,我怕受伤害的人是他和我。

    正犹豫间,门口传来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母后,愿母后在新的一年依旧龙马精神,青春常驻。”他缓步走到太后的面前。

    注视着他的脸,我才发现他演戏的时候真的能演得很好。

    “烈儿快起来吧!快,到哀家这里坐。”太后将他拉起,让他坐在我的旁边,自己又坐在皇上的另一侧。

    “好了,人都齐了,在新春佳节里,哀家祝大家都能活得开心,今天到场的人都会有哀家所发的一个红包,就算是宫婢也会有。”太后对着众人说,然后向一旁的小公公说,“就算没有来的宫婢都要发。”

    “是,太后。”

    “谢太后。”

    “好了,我们开始用膳吧!现在时间不早了。”

    拿起筷子,我便乖乖地低头用膳。

    这里同席而坐的女人全是他的妻,我想我什么都不看也许会更好一点。

    “羽儿,你不喜欢后宫的膳食吗?”一块鸡肉放在我的碗中,旁边的男人温柔地轻笑。

    我愕然地抬头,对上他的笑眸,轻轻摇头,“不是。”

    “多吃一点肉吧!朕认为皇后现在瘦了太多。”说着,他又为我夹上一块肉。

    我感觉到在场所有人都投来目光,微微地觉得不自在。

    往日就算是同席而坐,他也从来不会跟我说一句话的,现在这样让我成为焦点,我倒真是有点不习惯。

    “谢皇上,皇上也多吃一点吧!”微微一笑,我不太自在地说。

    在众人看我的同时,我也看到很多人向婉妃和杨嫔看去,因为在今天之前,皇上最宠爱的是她们二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感到了无奈,只能低下头专心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