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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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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悦执意要请大志吃“十锅鲍鱼”为此他还把约会推后了两天。因为那家卖“十锅鲍鱼”的是私房菜馆,卖的都是独家密制的极品鲍,每天仅仅只卖十锅,所以要提前两天预定。其实大志觉得吃什么都无所谓,有时候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关悦会那么执着。

    “我爸爸以前最喜欢吃这里的鲍鱼。所以,我想请你来尝尝。”当鲍鱼上桌的时候,关悦向她解释道,并问:“怎么样,你觉得味道如何?”

    其实大志对鲍鱼海鲜类的食物都有点小小的敏感,但是她觉得说出来太煞风景了,反正只是回家吃一颗抗过敏葯而已,也就随意地吃了几口,夸道:“你爸爸很懂得吃嘛,是不是有钱人都很喜欢上这里来?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乔夫人和她爸爸也在,进了左手第一个包厢。”

    “是吗?”关悦想了想“那我过去打个招呼。”

    大志想,有这个必要吗?她是不明白关悦心里一直有一种很奇异的埋藏了很久的好奇心——当然,说是单纯的好奇也是不精准的,他其实就想看一看,黄绢的父亲黄云庭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

    黄云庭是个非常低调的人。传说中他以谦和,温文,内敛而出名,越到后期,他在公众场合露面就越少。所以关悦从来就没见过他,大志是做了大乔的私人助理之后,才见过一次。

    黄绢听见敲门声,打开包厢门,发现门外站的竟是关悦,不由有点意外“大哥。”

    “听说你也在这里吃饭,过来招呼一声,这位是伯父?”关悦微笑道。

    黄云庭面上的神色淡淡的,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怎的,只缓缓地问了黄绢一句:“你叫他大哥?我老了,一下子也记不得谁是谁了。这一位是?”

    “爸爸,这是关悦。我以前向你提过的。”黄绢道。

    黄云庭想,原来这就是那个有黑社会背景的大哥。心里马上就起了几分芥蒂,他不愿意自己家里人和这样背景的人走的很近,碍于情面,只好勉强敷衍了关悦几句,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绢,记得我刚才和你说过的话。还有,你是好人家的女儿,交朋友要谨慎。”

    必悦一听,觉得他分明很有所指,但是他黄绢在瞬间用恳求和阻止的眼神制止了他,只好隐忍不发。等黄云庭走远了,黄绢回来对他道歉:“大哥,对不起,我爸爸是个很老派很保守的男人。他很注重名声,地位,还有那些他所谓的黑白是非什么的。在这些方面,我和他一点都不像。”

    “你当然和他一点都不像。”关悦冷笑道:“对了,你在和他说什么事,搞的这么不欢而散?”

    黄绢道:“我在求他,希望他能让我离婚,只要可以离婚,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他怎么说?”

    “他说,他丢不起这个脸。”

    “王八蛋!”关悦冷冷地骂出了这三个字,几乎是无法遏止的愤怒。

    “那可是我爸爸。”黄绢道:“大哥!”

    “为什么要去求他?”关悦道:“我不是答应过你,我可以帮你的,给我时间,我可以在未来的时间里,让大乔主动提出和你离婚。”

    “可是我等不了了,”黄绢焦灼地说道,她的眼里充满了焦灼的神情,就像一只烙铁上的猫一样,那种煎熬是灼热的,凄楚的,折磨的,凌迟一般的“我等不了,一天,一夜,一个小时,一分钟,也等不了。”

    “你怎么了?”关悦问:“自从那次被劫持之后,我发现你变了,一点耐心都没有。”

    “是,就是那次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充满变数的,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大哥,”黄绢道:“我问你,未来,和明天,到底哪一个先到?我现在连明天都觉得很渺茫,我还怎么去打算未来的事。”

    必悦怜悯地摸摸她的头发,没说话,心底感觉这一切对她来说,也许真是如同凌迟般的残忍。

    “大哥,为什么你不是我的亲哥哥,如果我有哥哥,我就不用为我的家族做那么多事,我就没有那么多责任了。”

    “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哥哥吧,”关悦柔声抚慰道:“我会永远爱你,照顾你。”

    必悦回到自己包厢的时候,大志笑道:“哎,鲍鱼都冷了。”

    “我现在也没心情吃了。”关悦点起一枝烟,抱歉道:“今天真对不起,没陪你好好吃饭。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换一个好心情,和你好好吃一顿。”

    ‘乔夫人呢?”大志问。

    “她说先走了。”

    “你对她,好象不是一般的关心。”

    “是的,我不否认。”关悦道:“我确实对她非常非常地在意和关心,不过,绝对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象的?”大志笑道:“你真以为自己是神吗?”

    必悦微笑:“反正不是你想象的,也不是像你和我这样的。”

    “你和我?”大志似乎是临近了一个危险的深潭,不过那潭水却奇异地既危险又美丽。她低声问:“你和我是什么样的?”

    必悦不说话,他突然用手扳过她的脸,他的手势是粗暴而决然的,然后用力深深地吻了下去。许久,他低声地道:“我和你,是这样的。”

    假如时间的河流可以逆流而上的话,那么,大志一定会让自己在当初站在源头,对这一一切多一点点记忆,哪怕,多保存一点点都好。只是,这世上走的最快的,都是最美的时光。而最美的时光,也许,就是最迷乱的时光。在那个最初最美最迷乱的瞬间里,大志的记忆只是一片华彩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