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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再遇之时已惘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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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寝宫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缌薇坐在桌边悠闲品茗着茶,看着汀澜在一边好似有什么事要问,便开口说“汀澜,有什么要事的吗?”

    汀澜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小姐,刚刚干嘛要那么让着婉小媛?您的位份比她高,何必这样,我真是气不过。”

    “罢了,她现在是正得宠的时候,而我们是正在避世的时候,有什么好和她计较的呢?像她这般的恃宠而骄,你以为在这个后宫能容得她一直这样下去吗?不过是现在的风光而已,只怕最后有的就只是悲哀了。”缌薇感慨的说着。

    正愣神之际,寻菡走了进来说“主子,已经把小公主送了回去,也按照主子的话回了。”

    “哦,那也没什么事情了。我也乏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缌薇慢慢的说着,汀澜和寻菡对望了一眼后依言退下了。

    就这样,日子悄悄的过了月余,天气也已经开始有了炎热的气息。

    这日,缌薇和往常一样,带着汀澜来到怡静园。寻菡今日没有跟着她一起出来,留在宫里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

    缌薇今日的心情不是特别的好,就叫了汀澜带上了琴。刚刚走进园子,迎面一阵风吹来,素淡幽幽的香气扑鼻而来,让缌薇的心情舒适了不少。

    抬起头就看到了荷花池里的荷花亭亭玉立,有的已经盛开有的还是含苞待放,煞是可爱。走进仔细一瞧,原来是很少有的重台莲。看着这美丽的荷花,看着周围的寂寥,不自觉的说出“开花浊水中,抱性一何洁!朱槛月明时,清香为谁发?”是啊,在好看的也没有人来欣赏又有什么美丽可言呢?

    走进亭子坐下,轻轻开始拨弄琴弦,弹的是鬲溪梅令。乐起,曲调悠扬婉转、带着淡淡的忧伤,慢慢的唱出歌。

    歌词:好花不与殢香人,浪粼粼。又恐春风归去,绿成荫,玉钿何处寻?

    木兰双桨梦中云,小横陈。漫向孤山山下,觅盈盈,翠禽啼一春。

    不知道来来回回弹唱了少遍,曲子终于停止了。然而淡淡的忧伤始终是无法消散。

    缌薇站起来走到亭子边,静静的望着满池子的荷花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汀澜慢慢的走上前,给她加了一件披风,“虽然是初夏了,但是在荷花池边待久了也有些许凉,小姐小心着凉。”

    “恩”她转过身微微笑了一下。

    静静地又站了一会,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准备带着离开时,看到一个身影在远处站着。

    缌薇定眼一看,才发现是那次在八方阁里所见的司徒公子,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袍,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

    司徒文看见缌薇看向自己才反应过来,抬脚向缌薇那里走了过去。

    缌薇见他过来了脸微微一红,而一边的汀澜也见到他,张大了嘴不知作何反应了。

    司徒文走近才看清楚,那个女子非常的美丽。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平罗衣裙,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只袖口用品红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夹竹桃,乳白丝绦束腰,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佩,益发显得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不胜。发式亦梳得清爽简洁,只是将刘海随意散得整齐,前额发丝貌似无意的斜斜分开,再用白玉八齿梳蓬松松挽于脑后,插上一支梅花白玉簪斜斜插在光滑扁平的低髻上,长长珠玉璎珞更添娇柔丽色,臻首间带出一抹雨后新荷的天然之美。一双杏仁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肤若凝脂、面若芙蓉、气似幽兰,眉目间透出几分清秀。

    一边的汀澜惊呼“司徒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司徒文听到汀澜的话显然楞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么,但不确定的看着她们说:“姑娘,我们认识吗?”

    “司徒公子,您不记得了吗?那次在八方阁,没有位子了,您和我们坐的是一张桌子。”一边的汀澜代缌薇回答到。

    “你是李郢?”司徒公子诧异的看着她问。

    “恩,司徒公子还记性,我是女扮男装的。实姓名叫蓝缌薇,当时不是有意隐瞒于司徒公子的,请多见谅。”缌薇含笑回答着。

    重台莲:重台莲又名“母子莲”。重台莲的花叶很大,花朵外围有七八层大花瓣,中间不是花蕊,而是五至七朵小花。因为花上长花,所以谓之重台。

    出自苏轼《和文与可菡萏轩》鬲溪梅令出自词曲:[宋]姜夔作者在歌谱前作有小序,记丙辰年(1196)冬,从无锡归来后作此曲,以寄托自己的心情。王国维曾评姜夔的词作风格是“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这首乐曲,是另一种“终隔一层”,反映的是词人对某种可望而不可及生活的哀叹。

    “哦,原来如此,难怪会认识我的。你是这宫里妃嫔吗?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司徒公子含笑说道。想着,原来那天真的没有猜错,她是女扮男装的。她穿女装确是如此的美丽,美得让他惊心动魄。

    他不问缌薇还没想起来,经他这么一说才惊觉,这里是后宫他怎么会在这里的?后宫是不许男子出入的,窘迫得退后两步,感到疑惑的问到:“我是芷蔺宫的淑婉仪,由于前段时间有病在身,就没出过宫门。公子,这里是后宫,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哦……是皇后娘娘招我觐见议事。出来后想事,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附近,后来听到有人在唱歌,就随着歌声走了过来。”他说完又道“刚刚是你在唱歌吗?歌声很好听,倒是曲调和词显得有点忧伤了。”他轻轻的问到,好似还沉浸在刚刚的乐曲中。

    “恩,是我所弹唱的!只是觉得应景罢了,所以就弹了这首曲子。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司徒公子我先告辞了。”

    听到他刚刚的说法,缌薇亦没多想,只当是皇后娘娘的亲戚。心里却想着:虽是皇亲国戚,也不能随便的与他在一起说话。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然是皇上的妃子了,是生活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若让旁人见到自己与一个男子在一起,传出去,于他、于自己恐怕都不会是一件好的事情!没等到他回答,缌薇就冲冲向他微微点头就往亭外走去。

    缌薇在回去宫的时候竟不知道怎的,心情确比来时要开心了不,一路上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淡淡的微笑了。

    “汀澜,我们是不是和司徒公子很有缘?在宫外能遇到。在宫里也可以遇见?”缌薇微笑的轻声问汀澜。

    汀澜听到她的问话,笑意盎然的说道:“是很有缘呀,我看是不止有缘。小姐,你是不是很喜欢司徒公子呀?”

    被汀澜这么一说,缌薇脸顿时红到了耳根。瞪了一眼汀澜,板着脸怒的说道:“小丫头,现在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这里是皇宫不是在家。不要乱说,小心被人听了去!看我一会儿回宫怎么罚你!”说完红着脸便急急的往寝宫走去,而汀澜跟在后面偷偷的笑着。

    缌薇回到宫中,用完晚膳,早早的梳洗过后就就寝了。也许是因为想着白天和司徒公子的再次偶遇,居然一夜都睡得不是十分踏实。

    天还没有完全亮,就睡不着了,索性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房门,来到院子中。

    看到黑暗中洁白的花瓣柔柔地绽开,花边子的曲线,那一瞬间,惊艳一瞥,有惊鸿般地收拢花瓣!又是那一瞬间,看见她细丝般的蕊芯边上缀着碎钻般的配饰,那光点又如星星璀璨晶莹,连成星座银河。

    是夜,它唯留白色披风猎猎,不是学侠客孤傲的身骨;她亦不似牡丹芍药,蓄满心欣悦和热情,燃烧的花瓣是为看到人们眼中那一抹惊艳的清风,幽香扑鼻。

    看到昙花不经让她想起了一句话“昙花一现”,它的美丽也只有在夜间,一瞬间的绽放,到黎明时就尽数的凋零。让她感到它的生命的短暂和凄美。

    缌薇回房间拿了一个篮子,慢慢的把昙花一一的摘下。等到天亮就叫寻菡拿去把昙花晒干储藏,以免暴殄天物。一早上看着宫女们忙着收拾昙花,大家忙的都是不亦乐乎。

    缌薇想着她们也忙了一个早上,便让她们休息了。自己则带着汀澜出门往怡静园去了。

    她刚跨入园中,就看到亭中已然坐了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司徒公子坐在亭子中。然而司徒公子也看到她来了,就站起身来迎她,缌薇微笑的慢慢的走了过去。走进向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向他见礼,他亦向缌薇点点头。

    “今日司徒公子不会又是想东西想入了神才误入了这里吧?”缌薇笑着问到。

    “昨天听你弹的曲子甚是好听,今天还想听听你所奏的曲子。这不,不请自来了吗?”司徒文含笑一脸期待的望着缌薇说。

    “这有何难的,只是我琴艺不精怕是要献丑了。”抿嘴一笑“昨天的曲子比较忧伤,今天换首曲子弹奏给你听,如何?”缌薇微笑着坐在琴前面说道。

    司徒文笑着点点头,她亦是笑着轻轻开始弹奏,曲调轻快悠扬的慢慢从琴中飘出。

    一曲终了,渐收力道,收住了最后一个音符。她看向对面的司徒公子,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曲调中没有回过神来,眼神迷离的盯着自己看。

    看到他如此看着,缌薇不好意思的把脸调到一边轻轻的“嗯哼”了一下以示提醒。

    听到她轻声的提醒,司徒文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开口说道:“你弹的是什么曲子,如此好听?我以前到是没听过。”

    “我弹的是《春晓吟》”缌薇轻轻的答道。

    司徒文只是“哦”一声,就把话题扯远了。

    缌薇也开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了一会时辰也不早了,起身告辞。

    刚走出亭子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我以后可以天天听你弹奏吗?”司徒文带着欣然的笑问到。

    “司徒公子,这只怕是不好,毕竟这里是后宫。是男子不得进入的,而我和你男女有别,以免坏了各自的清誉。”缌薇歉然的说到。

    自己虽是喜欢他,毕竟不是以前那个未出阁的女孩了,就算是未出阁的许是也不能这样与男子会面的。何况现在已然成为皇上的妃子了,那就更不能为了。

    “我们只是品琴论花,并无出格之事,何来清誉之说?”司徒文说道。

    “司徒公子说的极是,但此事你知我知,他人却不知。这里是毕竟是后宫,人多口杂,以免徒生是非。”缌薇说完便往外走去,并没有看到他脸上似是下了决心的表情。

    一路回宫无语,缌薇想着刚刚在亭子里发生的事情:如果现在还待自闺中而不是个婉仪的话,肯定愿意和他品琴论花的。可是事事难料啊,现在已然成为皇上的女人了,还能喜欢他吗?答案是不能的。

    想着便转头和汀澜说:“从明儿开始,我们就不去怡静园了。”说完就默默的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刚走进寝宫正殿门口,她就看到了凝顺仪和恬嫔两人坐在里面等着。说来也是奇怪,两人好久都没来这里了,今天怎么有时间的?缌薇如是的想着,迈进了正殿。

    “今儿两位姐姐终于有空了?想起来看看我这个没人管的人了?”缌薇装着一脸可怜的看她们说。

    “哎呀,恬嫔瞧瞧这小丫头说的。是不是埋怨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啊?”凝顺仪笑着走到她身边说着。

    “就是啊,你们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来。估计是只顾着皇上,把我都给忘了吧?”她噘着嘴说道。

    “好啦,我们这不是知道有很长时间没来看你,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吗?我们也向你赔罪,这总行了吧?”恬嫔讨好说着。

    缌薇看着她们一脸讨好的样子,还能说什么呢?也只能算了,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真是拿你没办法”凝顺仪说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两位姐姐,你们来薇儿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呀?”她疑惑的看着她们。

    “恩,是啊。听说皇上昨儿晚上没有留宿在后宫。这段时间他都是很宠那个婉小媛的,奇怪的是昨天竟然没有去她那里。”凝顺仪不解地说着。

    “这也没什么,皇上在自己的寝宫休息也是正常啊!”缌薇微笑的说着。

    其实本来皇上留宿在哪里,都不是我们这些后宫女人可以干涉的。再说祖训里,每月里皇上都要在自己清宁宫住上一两日的,这也是为了皇上龙体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