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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清丽脱俗君傲菡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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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日,天靇皆留宿于永恬宫,凝容华头顶的光环重新闪耀起了光芒,宫嫔们连忙换了嘴脸,永恬宫复又热闹起来。

    十一月的京城早已被冰雪覆盖,这般寒冷,宫中上下早已换上了冬装。

    芷蔺宫正殿的一角窗户敞开,纷飞的白雪翩然进入殿内,带来刺骨的寒冷。

    缌薇的身子渐渐不再那么轻盈,毕竟是快四个月的身孕了。别人并没有觉出缌薇的身段有什么异样,到底是她自己明白,一个小小的生命不断汲取着力量,在肚子里越长越大。平时觉得小腿隐隐酸胀,腰间也是酸软不堪,常常白日里倚靠在贵妃榻上也会昏昏睡过去,到了夜里反睡不安生。对于饮食方面倒是比平常能吃些,尤其偏爱酸食。

    这日午后,天靇来到芷蔺宫,缌薇正坐在书案后看书,案上放着一盘腌制的青梅。

    缌薇边看书边是不是的拈一块放入嘴中咀嚼,缌薇吃后似是很满足于青梅的爽口,又似是急切的拈了一块放入口中。站在门口的天靇,瞧见缌薇如此可爱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缌薇望向门口处,正看着天靇笑着走进来。缌薇笨重的起身,迎了上去道:“天靇,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天靇揽过缌薇,向书案走去,两人并排双双落座后笑道:“我看到薇儿就高兴。”拿起缌薇刚刚看的书又道:“在做什么呢?”

    缌薇盯着桌案的上的青梅道:“也没做什么,就是坐在这看看书。”

    天靇看到他这副摸样忍俊不禁,伸手拿了一块青梅送到缌薇的嘴边,柔声道:“你想吃就是,看你盯着青梅的这副馋样,就好似我不给你吃似的。”

    缌薇听了撅着小嘴道:“谁说我我想吃的,是咱们的孩子想吃。”然后张开小嘴,一口吞下天靇手中的青梅,嘟囔着说道:“皇上也尝尝,这青梅可爽口了。”说着也拿了一块送到天靇的嘴边。

    天靇含笑吃了,才咀嚼了两下已是被酸的受不了,连忙咽了下去。

    缌薇在一边拈了一块青梅笑着道:“好吃么?”天靇不可思议的看着缌薇,也不知道这么酸,薇儿怎么吃的下?更不知道如此酸的食物吃下去是否会影响身体,于是皱着眉道:“薇儿,这梅子这般的酸,吃下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缌薇笑道:“我问过太医了,太医说我有孕能吃些酸也实属正常,这梅子在食用前已经给孙院士检查过了,孙院士说可以放心食用。”天靇得知不会有害身子便放心许多。

    到了掌灯时分,寻菡点燃了蜡烛后,就去忙了。

    缌薇与天靇坐在一处下棋,只听道一声:“将军!”两人直起了身子。下了这么多盘,缌薇终于赢了,于是兴奋的道:“天靇,你输了。”

    天靇伸出手刮了一下缌薇的鼻子道:“那是我让你的?怎么前面就没看到你赢我?”

    缌薇在一边不服气的道:“那本就是我自己实力赢回来的,更本不是天靇让的!”

    说笑间缌薇突感腹部有些微的扯痛,脸色也随之变白,额头上也渗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缌薇用力的呼吸,想缓解疼痛,却闻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因她不喜欢香料,因此芷蔺宫从不焚任何香,此时闻着这香味,缌薇甚是觉得奇怪。

    缌薇忍着痛道:“天靇,我觉得身子很不舒服。”

    天靇见到缌薇这样,大惊。忙上向外喊道:“快宣太医!”然后上前把缌薇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

    外面的寻菡、汀澜和小禄子听见天靇的叫声,急忙进来,却看着缌薇发白的脸色,众人大惊。

    汀澜急的对小禄子叫道:“小禄子,快……快去宣御医。快去,快去啊!”小禄子应声,急忙向外跑去。

    天靇在床榻边轻声的安抚着问道缌薇:“薇儿别怕,太医一会就来了,现在有哪里不舒服?”

    缌薇看着天靇满脸心疼的样子,于是忍着痛道:“腹部有些刺痛。”

    天靇看着缌薇微微隆起的腹部,在看着缌薇忍痛的样子,心里更是着急。于是对着众人吼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真是一群没用的奴才!还不快去给朕催,一个个都杵在这里你们的主子就没事了么?”

    寻菡听了流着泪奔了出去,没走几步就看着小禄子带着孙院士和张太医急急忙忙的像这边过来。

    寻菡三比并作两步的走到两位太医面前道:“两位太医,快去看看主子!快!”

    两位太医连忙加快了脚步,来到了缌薇面前,看着天靇也在于是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天靇见二人在这个时候还弄这些个虚礼,于是怒道:“都什么时候了?快来看看贵嫔如何。”孙院士上前为缌薇把了一下脉道:“启禀皇上,娘娘她胎动不安,是有流产的征兆。”

    天靇听了怒视一干奴才,继而道:“你不是每天都过来请平安脉么?是何原因会有这流产的征兆?是否可以保住?”

    而汀澜等人对视一眼后,无都发想到自己的主子是因何原因这样。自己不管是主子的补品,亦或者膳食,出都不让任何人插手,每样都细细检查和询问过太医才敢给自己食用,不知道位子为何还会招了别人的毒手!

    只听孙太医道:“皓主子只怕是服用过或是闻过红花这一类的药物,这也是孕妇最为忌讳的药。好在皇上发现的及时,要不后果真的是不设想。臣刚刚为娘娘开了几幅安胎药,这段时间娘娘还是少走动多静养为好。”

    一整寒风吹过,烛火微微摇曳。

    张太医微微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烛火,走近些却闻到淡淡的香味。再走近些,细细闻之,他的脸色突然大变,忙吹熄那个蜡烛问道:“这蜡烛是谁点燃的?”

    天靇奇怪的问道:“怎么回事?”

    张太医把蜡烛交到孙淼的手里道:“皇上,这红花的味道正是从这蜡烛中发出的,这蜡烛是混合了红花的提炼出来的精油,一点燃就有香味了。药效极其猛烈,不出三五日,有身孕的人就会小产,只是一般不懂药理的人闻不出来!”

    屋子里的众人,除孙淼以外听闻后脸色都大变。

    尤其是天靇,脸色竟要比缌薇的脸色还要白上几分。却强压下那份震撼和愤怒道:“这蜡烛是何人所点?”天靇此时才知道自己所生活的后宫是有多么的可怕,此时才知道自己身为天子却依然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躺在床上的缌薇也被张太医下话狠狠的怔住了,却也很快的回了神。因为缌薇明显感觉到了天靇握着自己的手在颤抖,缌薇知道天靇是因为害怕失去所以颤抖,而此时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话,唯有抓紧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想让天靇明白,自己会永远和他在一起。并且会好好的保护孩子,安全的将孩子生下来。

    寻菡跪在地上,带着刚刚哭过后的余音道:“是奴婢点的。”

    天靇耐着性子,声音低沉的问道:“你可知这蜡烛里有红花?”

    寻菡跪在地上,坦荡的答道:“回皇上,奴婢不知。主子一直以来带奴婢等人及其的好,有好的主子都会想到奴婢们。皇上,你说这样好的主子奴婢怎么会去加害?奴婢又如何忍心?”说道此处寻菡已是泪流满面。

    缌薇知道此事不会是寻菡所为,便用虚弱的声音向天靇道:“皇上,薇儿相信此事不会是寻菡做的,这蜡烛必定是他人所为。”

    天靇点了点头,又问道:“这蜡烛是哪里来的?”

    寻菡道:“这蜡烛是小全子从内务府领来的,正巧今天用完以前的蜡烛,所以点了新领来的蜡烛。谁知这蜡烛会有害主子落胎的红花仔里面。”

    天靇对李福道:“去,把那小全子给朕叫来!”

    “是,老奴这就去!”不一刻,李福就带着小全子进来了。

    小全子不明所以,见房里众人脸色有异,马上就跪下了。天靇看着小全子道:“这月的月例是你领的?”

    “回皇上,真是奴才领的!”小全子恭敬的答道。

    一边的张太医问道:“那你在领完月例后是否碰见过什么人?或者是这蜡烛给谁碰过?”

    小全子仔细想了想,点头说:“回皇上,有的!”

    “快说!”天靇急急地催道。

    “那天奴才从内务府领完月例就往回走,在路上遇见雎和宫的小安子,正好他也是刚领完月例。奴才就与小安子一起往回走,快走到梅园那里的时候,对面急急忙忙走过来一个人,与奴才和小安子撞在了一起。正巧,那人手上也拿了些蜡烛,他眼见撞到了人就连忙向奴才与小安子道歉,并帮我们吧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却发现我们手上的蜡烛都有损坏,就把他领的蜡烛尽数赔给了奴才与小安子。”

    “原来是这样!”天靇又问道:“你可知道那个撞你的奴才在哪当差?”

    小全子道“奴才见着这个人很眼生,不知在何处当差。”

    张太医想了想对天靇说:“皇上,这事微臣必须弄清,我微臣现在要去看下那些蜡烛。”见天靇应允,便带上小全子和小禄子去了正殿。

    到了正殿,张太医让小全子把那日在内务府领的蜡烛全部拿出来。。小禄子与小全子一一点燃。张太医闻了,果然发现了几根是有红花的香味。回到后殿,张太医一一细细的禀报了天靇。

    缌薇在一边听了微微震撼,心想:这蜡烛是每天必用的,要是连续点上个几天,自己腹中的孩儿岂不是就保不住了?可是这后宫中是谁要这般处心积虑的要来害我的孩子?馨小媛?不会,自救就与他见过几次面,她还不至于回来加害于我。良嫔?不会,她亦没有怀孕,况且以她那性子必定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会是皇后?也不会,皇后贤良淑德,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怎会来加害于我?那就是贤妃?缌薇想到贤妃,突然想起小全子说过的那句话:“就他领的蜡烛尽数赔给了奴才与小安子。”对了,不会是贤妃。那这么说贤妃那里也有这样的蜡烛。好狠毒的计策,竟是已将双雕!想到此缌薇忙拉了拉天靇的手道:“皇上,刚刚小全子是贤妃姐姐的宫人也拿了这样的蜡烛,您快去姐姐那里瞧瞧!”

    经缌薇这么一提醒,天靇这才想起来贤妃那里可能也会然次蜡烛。于是命孙淼和李福前去,自己则留在缌薇的身边陪伴着她。

    到了雎和宫,李福上前敲门,还是小安子出来开的门,一见李福带着太医来,以为是皇上派来来为自家的主子请脉的,毕竟孙淼是皇上的主治太医,只为皇上一人看病,这皇上竟派孙太医是多么大的皇恩,忙喜出望外的就忙迎了进去。孙淼也不理他,径直快步往里走去。

    贤妃正要就寝,眼见这么多人冲进来,一时也惊呆了。孙淼也不理她,专心闻了起来,但因为廷庆宫焚了其它的香料,孙淼一时也闻不出来,只好看着小安子道:“快,先把这些蜡烛全灭了。再去,把你前些日子领的蜡烛全都拿去院子里。”说完才转身对贤妃行礼道:“臣刚刚有所冒犯,还请娘娘恕罪。”

    贤妃礼貌的道:“孙院士说的哪里的话,只是本宫不明白何以院士与李总管一来就把本宫宫中的蜡烛全不熄灭了?”

    孙淼解释道:“臣刚刚是从皓贵嫔娘娘哪里来的,因在贵嫔娘娘哪里发现蜡烛里有红花这意味药,皇上担心娘娘这是否也有,所以叫臣亲自来检查一下,这样皇上他也好放心。臣先下去检查!”

    贤妃点头,并让贴身侍女红儿扶着,跟孙淼与李福一并出去了。孙淼走到蜡烛面前,仔细闻了,脸色立马变了,一挥手让蜡烛灭了,让李福点上从芷蔺宫带来的蜡烛。

    “娘娘,此蜡烛中确实是混有红花。”

    “什么?红花?难怪...难怪我刚才觉得头昏眼花,难受的紧,原来...原来有人想要加害本宫!”遂惊恐的扶了已凸起的肚子,又道:“好在孙院士来的及时,要不本宫腹中的孩儿可就没救了!”

    孙淼恭敬的道:“娘娘过讲了,这是臣份内只是。娘娘还请进屋,让臣为娘娘把脉。”

    孙淼仔细帮贤妃把完脉后,说:“回娘娘,娘娘只是吸入了少许红花,所以才会觉得难受,幸好发现及时,现已无大碍!不过,这几日娘娘您还是得卧床好好休息!”停了一下又道:“娘娘,臣与福公公还要去回禀皇上。”

    贤妃道:“孙院士与福总管慢走。”对身边的红儿道:“红儿送送二位!”

    孙淼与李福行礼道:“臣(老奴)告退!”

    回得芷蔺宫,孙淼细细的把在贤妃那里的事和贤妃的身体情况与天靇说了一遍。听完后的天靇已是怒不可遏,下令在全宫搜查,势必要找到那个太监。

    这件事第二天传遍了整个皇宫。然几天下来,却没能找到那名太监。又过了几天,宫人在御花园的荷花池中发现了那太监的尸首,这件事情又是无法查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