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作者:等你在来生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纷扰的红尘,谁会对谁回眸?谁会对谁转身?谁又是谁的遇见? ——题记

    128路公交车上。我心安理得坐在男友云凡为我占的座位,架着二郎腿,吃着冰琪淋,听着mp3里的歌不时摇头晃脑。云凡很听话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纸巾,随时伺候我这公主。

    车到了下一站,一拔人蜂涌而至。本来就拥挤的车厢已是人满为患。我不耐烦地看着满车厢站着的人,心里滋生出莫名的优越感。云凡递给我纸巾,我胡乱擦了擦嘴。感觉十分无聊,我将头探向窗外,看街上或悠闲或忙碌的人群穿梭,看商店橱窗时尚的模特和衣服发呆。突然一下急刹车,我的脚被人踩了一脚,痛得我呲牙咧嘴。一股无名火升腾,我确定是站在我前面的男人。对着他一通乱骂。

    没长眼睛啊。

    男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也不生气。似乎与他无关。

    真没教养,踩了人家的脚连声对不起都不说。我不满地嘟囔。

    对不起啊。一个轻柔的女声。声音来自站在男人身旁的女人。

    我不依不饶,非得找男人讨个说法。

    有你这样的男人吗?做错了事还要女人来圆场,还像个男人吗?你聋了还是哑了?我故意提高嗓门。

    他依然不理会,眼睛冷冷地朝我瞟了一下,转身给我一个冰凉的背。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又阴又冷。

    满车的目光都看着我,我凶巴巴地用双眼一扫,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多多,别闹了。云凡小声地示意我。

    她不懂事,别和她计较。云凡满脸堆笑与那女人解释。

    没关系。女人一脸的善解人意。

    真是好笑,主角没登场,当配角的急不可待跳出来了。

    真是倒霉,一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车没到站,我气咻咻地下了车。云凡自然地尾随其后。反正他今天也没啥事,陪我去上班也好。

    机关幼儿园,我工作的地方。还未进音乐室,就被园长叫住了。园长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女人,面容很和善。鼻子有点塌,上面又架个深度近视镜,那眼镜随时都要滑下来似的,有点滑稽。

    陈多,有个家长投诉你。说你很凶,把孩子吓哭了。园长熟谙我的个性,轻言细语的。边说边用手把眼镜往上提。

    不就是昨天那孩子淘气撕烂另一个孩子的书我训斥了一顿的破事吗?没见过这样小题大做的家长,自己不反省倒把“扼杀祖国的花朵”的帽子给我戴上了。

    晚上去了迪吧。每每心情不好时总得找个地方宣泄。我喜欢迪吧里的喧闹,那些疯狂的尖叫声很剌激,来这里的人都没有虚伪的面具,什么烦心事在这又扭又摇中烟消云散了。云凡总是安静地坐在一隅,喝着啤酒或饮料,安静地看着疯狂的我。他从不阻止我做我喜欢做的事。

    到家已是凌晨。和云凡在门口吻别,轻轻开门摸黑进卧室。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有时也挺心细的。怕因自己的晚归吵醒了爸爸妈妈。我蹑手蹑脚进了卧室,听见妈妈卧室的门开了。

    多多,洗个澡早些睡啊。是妈妈的声音。

    知道了。我边换衣服边敷衍。我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妈妈老是把我当没长大的小孩子。她知道我和云凡在一起,放心得很,没多问就回房间了。

    家里房子宽,每间卧室都有独立的洗浴间。洗了澡,浑身轻爽。躺在床上睡不着,兴奋得很。

    打开电脑,挂上qq。好友里全是灰白的头像。听了一会音乐,还是很无聊。想加个好友聊聊。平时对聊天没什么兴趣,除了几个固定聊友。鼠标在一个叫"爱情杀手"的昵称面前停滞。发送请求,通过。我很少主动加好友的,今晚着实无聊至极,打算做无聊的消遣。聊得投机暂时留下,没感觉的话兰花指轻点让他见阎王去。

    喂。我在键盘上敲出一个字。我讨厌第一次聊天故作绅士淑女的。除了“你好”还是“你好”

    你叫谁啊?我可是有名有姓的。那边似乎有些急了。

    知道你姓“爱情”名“杀手”发了个呲牙咧嘴的表情。101岁的爱情杀手能敌我108岁的桃花女人么?

    哦,那你定是姓“桃花”名“女人”喽。也是个呲牙咧嘴的表情。还带些许的挑衅。看来遇对手了。

    我姓甚名甚关你什么事。

    叫“爱情杀手”的定是风流鬼。我故意激他。

    叫“桃花女人”的定是淫荡女。他飞快回复。

    我火冒三丈。你有病啊,变态狂。不等他回话,关了电脑。

    一觉醒来,昨天的不快没了。常常感觉自己喜怒无常。不过这样也好,有自己的个性。如果遇到欣赏自己的人,所有的缺点都是优点,比如我在云凡眼里就是无瑕之玉。

    说到云凡,脾气是绝好。不仅脾气好,还挺能干。大学毕业就接替了父亲公司,年纪轻轻在商海里游刃有余。惹得好多人眼红忌妒。用现今流行的话是“完美绝世好男人”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与他青梅竹马。这份感情说不清是否与爱情有关,至少我是蛮依赖他的。双方家庭也早已默许,都看好这门亲事。不管从家境还是从两人的外表学历等硬件都甚匹配。当然除了性格,不算志同道合,也算互补型的。云凡的妈妈曾和我妈妈开玩笑说,如果两个人都是多多这样的性格,那天天会硝烟弥漫,如果都是云凡那种性格,整天又会是阴云密布。言下之意,准儿媳非我莫属了。

    我现在才不想那么早嫁人,一嫁人就不自由了,我还没玩够呢。今天与大学同学有约,去上岛喝咖啡。换上体恤牛仔裤波鞋,长发随意垂在肩上,很飘逸。在镜子前摆了个poss,非常满意。我喜欢穿休闲装,一年四季都是。脸上也不抹什么的。我的梳妆台上只有一把梳子。云凡妈妈算是有眼光,娶我这样的媳妇,得省不少钱。真搞不懂街上那些年轻女孩为什么把自己画得像个鬼样的,还美其名曰“时尚”

    跳上128路车,还好人不多,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我这人有时显另类,不喜欢打的,偏偏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喜欢被人注目的感觉。打开肩上的背包,包包里全是云凡买给我的零食,果丹皮、话梅、棒棒糖、瓜子我望着窗外的风景,悠闲地嚼着口香糖。有人说爱情就像嚼口香糖,一开始带有甜味,多嚼几下味同嚼蜡。我和云凡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没有这种感觉?没有过多的热度,也不冷漠。难道这不是爱情?很奇怪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好有思想了。到站的乘客下了,又上来一些人。乱哄哄的。我又突发奇想,人的生命不也就是一个个车站吗?无论你有多贪恋路途的风景,到站就得下。一个人思绪乱飞,口里的口香糖嚼着没了味道,又掏出梅子干。梅子干酸甜,味道不错,就是烦吐梅子核。正好,停靠站旁边有个垃圾筒,我眯了眼瞄准,却听到“哎哟”一声,砸到了一行人的脑袋。我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只听得一个男声传来,谁这么缺德,眼睛长哪去了?我一下子又理直气壮了,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长这么大,还从没人敢教训我。

    喂,积点德好不好?骂什么骂啊?我的眼睛在我脸上好好的。要怪只怪你自己走路没长眼睛,还有梅子核也没长眼睛。我张牙舞爪地直嚷嚷。

    臭丫头,又是你。一张冷漠的脸,一双阴冷的眼。不过倒有一种男人的冷酷和硬朗。

    活见鬼了,刚才只顾乱骂,没看清这个"靶子"原来就是昨天踩我的脚的男人。我更乐了。

    活该。哟,我昨天以为你又聋又哑,原来你蛮正常的,是我误会了。这叫做礼尚往来,咱们算是扯平了。我有点幸灾乐祸。

    臭丫头,下次再见到你,小心我杀了你。那张脸气得变了形。

    看他那副凶煞样,我赶紧关上玻璃窗。

    别做梦了,没有下次了。我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故作夸张地挥手道别。

    只顾得意,一回神发现坐过了站。我自嘲道,人不可太得意的。幸好如此窘境无人知晓,不然我的脸没处搁。如此想着,怨气也没了。

    和昔日同学重聚,久违的温馨。事先说好的,不许带男朋友。三个女人一台戏,六个女人正好两台戏。你挠我痒痒,我拍她屁股,疯疯颠颠,叽叽喳喳。平时里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闹够了,横七竖八躺在沙发上胡侃。

    陈多,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媛媛边嗑瓜子边问,那些死党齐刷刷看着我坏坏地笑。

    现在说不准,或许我会在你们所有人之后。我懒洋洋地答道。

    谁不羡慕你有个好男友啊,你再犹豫我们可都要动手了啊。媛媛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

    你们就是给他灌迷魂汤,他也不会动心的。我满脸自信。看着她们的神情,极有满足感。

    趁着兴致,说起了这两天发生在公交车上的趣事,又引得她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

    陈多,你真是艳福不浅啊,一出门就遇帅哥。豆豆故意撇撇嘴,不甘心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老拿我开涮,以后多遇几个一人分一个。现在我请你们吃饭去。在她们面前我总是很显豪爽。

    吃完饭,云凡开车来接我。在她们艳羡的目光里飘然而去。

    和云凡分别时,我第一次主动吻了他。或许是因他让我在同学面前挣足了面子而给的奖赏吧。他居然傻呆呆地不知所措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尔后着带着幸福与满足离开了。

    上网。隐身。看那些或亮或灰或熟悉或陌生的头像发呆。爱情杀手也在。昨晚因一时气恼而忘了把他打进死牢,既然他命不该绝,暂且留他一条活命,然后一刀一刀慢慢地剜。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杀手,你还没死啊?

    为什么要死?活着多好。要死也得死在桃花树下,做鬼也风流。

    一上来就是一番唇枪舌剑。

    喂,我们可不可以从战争到和平?

    怜香惜玉是我惟一的优点。

    喂,可不可以看下你喽?

    当然可以,只是别被迷上就是。他的油腔滑调我也不介意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潘安在世啊?三条腿的蛤蟆很少见,两条腿的男人随处都有。

    我以为他会反唇相讥,不曾想他很爽快地答应。还抛下一句“长得丑不是我的错,希望看了别做恶梦”想不到我的激将法还挺奏效。

    别卖关子了,我们来个君子协定,同时开视频,谁也不吃亏。话是这么说,我还是会耍点花招的。美女岂能随便给人看的?再说如果被不怀好意的色狼缠上,那才倒霉。

    主动请求与对方视频,自上网来还是第一次。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块花手绢盖在摄像头上,如果他质疑,我就说摄像头坏了。我为自己的聪明点子而欣喜不已。

    视频接通。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屏幕,期待好戏上演。彼端画面渐次慢移,床、电视机、书柜依次出现在视线里,就是不见人。这小子也蛮谨慎的。

    我说快出来吧,装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话未说完,一张戴着面具的脸赫然出现,吓得我一声尖叫。待我回过神来,那边早已逃之夭夭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捉弄我。

    王八蛋。心里狠狠骂了一句。随手抓起一本书用力往墙角掷去。

    妈妈听到我的尖叫声,又来敲门。

    多多,是不是做恶梦了?

    没呢,打老鼠。怕妈妈又是没完没了的唠叨,赶紧回话。

    妈妈,不好意思惊扰了您老人家,我这就睡觉了啊。对付老妈,我可是胸有成竹的。

    怪事,这家里哪来的老鼠。妈妈还在自言自语。看妈妈那么容易被蒙,我的怒气全消,又忍不住想笑。

    一连几天,都没再看到那个人出现。有时在网上听歌时,居然有点想他--那个坏坏的男人。睡在床上还会胡思乱想,这个谜样的人让我着实好奇。

    于是,我夜夜埋伏“守株待兔”工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来了。

    有种预感,他一定是奔我而来的。为了验证自己的臆想,沉住气,静观事变。

    桃花姑娘,请原谅上次对你的无礼,想必让你受了惊吓,今特来给你赔礼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嘿,挺绅士的嘛。看他如此的正儿八经,其实我早不计较了。

    在键盘的敲打声中,两人相谈甚欢。我知道他叫石杰,他知道我叫陈多。我们在同一个城市的不同方向。他知道我有男朋友,我知道他有女朋友。他是外科医生,我是孩子王。从天文地理到音乐文学的鉴赏,从时事经济到明星八褂,越聊越投机。特别是两人都喜欢桃花,喜欢它的妖而不娆,艳而不俗。待说"晚安"时,已是凌晨三点。

    一次次的交心,越发依恋。他那么懂我,仿若另一个我。一次次等待,一次次意犹未尽。几个月来,我闲暇的大部分时间给了网络。石杰说每一次做完手术疲惫不堪时不是想去休息,而是只想听听我的声音。有时也想不明白,和云凡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没有那样心悸的狂乱,没有脸上的潮红和发烫,也没有那么急切的期盼和牵挂。因为那次接视频事件,我们再也没有要求对方视频。我想总有一天,我们会面对面站在一起,微笑握手,或拥抱。

    人生充满太多的意外。

    多多,近段时间我不能上网,我要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莫名地酸楚。他要结婚了,以后陪我上网的时候少了。为什么人一定要结婚呢?

    石杰,在你结婚前我们可不可以见上一面?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看一眼,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我的情绪有点激动,无法自控。

    久久地沉默后,他答应了。感觉不是很爽快,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星期六下午,步行街休闲广场。还算安静的广场有搂抱的情侣在窃窃私语,有携手散步的老人缓缓行走,还有几只鸽子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踱来踱去。

    我心里忐忑不安。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在来来去去的人群里扫视。正东张西望时,一个穿着滑冰鞋的小男孩风似地滑到我面前,说有个大哥哥要他转交一封信。我接过信封,用手摸摸他的头,给他买了一根冰淇淋,他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姐姐又一阵风似地滑至人群中眨眼就不见人影。

    在棕榈树下的石凳上,我迫不及待拆开信。

    多多,请原谅我的失约。其实我们已经见过两次面了。第一次是在公车上,我不小心踩了你的脚,第二次是你在车上用“武器”攻击我

    才看几句,我已是目瞪口呆。天哪!是他!这世界真的太小了,也太巧了。怪不得他有双那样的眼睛,那是看多了太多的生命无常的惯性使然。他早就知道我是那个刁蛮无理的疯丫头。我的脸倏地绯红,说不定此刻他正在某个角落看我的窘境呢。偶有路人频频侧目,疾步转身离开。

    回家后,我对妈妈说身体不太舒服,想去床上躺会。妈妈一听我不舒服,马上用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看我有没有发烧。我说没事,只是有点累。

    关上门,阖上眼躺在床上,太多太多理不清的思绪。我一遍一遍问自己为什么,一遍一遍后悔自己在他面前的那些无礼。或许这就是天意,注定让我们遇见,注定我们的遇见是迟开的花。我把石杰的qq和电话号码删除了。几个月的异常,云凡是有所察觉的,只是他怕惹我生气才没有究查到底。那么,就让一切成为秘密吧。趁一切还来得及。

    我打电话给云凡。我想结婚了,越快越好。

    不去理会云凡怎样的惊和喜,顷刻间我泪流满面,为自己,为石杰,为我们的遇见。以为自己很独立,其实内心很脆弱很没有安全感。

    我的决定自然让双方家人皆大欢喜。隆重的婚礼,华丽的婚宴。王子和公主的爱情在众人的艳羡中终成正果。晚宴后,云凡的同学和朋友在一空旷处燃放烟火。这些价格不菲的烟花还是从外地托运过来的。五彩缤纷的烟花蹿上天际,刹那间半边天空被点缀得光彩夺目。耳边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和尖叫声,我仰起头,看那些美丽的烟花,一瞬间只剩烟雾在弥散。烟花如爱情?还是爱情如烟花?

    烟花燃尽,宾客散去,在那张大红的婚床上,我被动地将自己交给云凡。婚宴上的应酾让我疲累,只想快点睡去。

    多多,你终于成了我的女人,终于属于我了。云凡兴奋后说的这句话让我整夜未眠。难道那个爱我惜我的云凡只是把我当成了占有品?难道我的抉择是错误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身旁的云凡早已鼾身如雷。

    婚后没多久,云凡不再是那个温顺的云凡了。他开始限制我的自由,追踪我的电话信息记录。为了怕引发矛盾,我每天不得不把所有他认为可疑的来电记录全部删掉。而这样做,他更是怀疑我心里有鬼。我百口莫辩,一任他无休止地纠缠。最后我索性连手机都不用了。我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喜欢笑,越来越疲惫,也越来越冷漠。我的不配合终于引发了云凡疯狂地报复。某日回家,竟然撞见一陌女生子惊慌失措夺门而过,而云凡却若无其事地靠在床头抽着烟,朝着我冷笑。有时人真的很愚蠢,做一些自以为聪明且荒谬的举动来获取心理的平衡。

    我没有吵,没有闹,没有要死要活去上吊。心平气和地分手,一如婚前的波澜不惊。不到三个月的婚姻宣布解体。

    终于明白生活原来是百转千回的啊,兜了个圈,我又回到了起点。走在城市的街头,想起梦靥般的婚姻,想起了石杰。他还好吗?住同一个城市,脚踏同一块土地,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遥远得如隔天涯。

    打开闲置已久的邮箱,意外地发现石杰发来的邮件。时间显示为一个月前。我以为我用婚姻就可以逃避无情的现实,以为悄然离开就是最好的方式。在面对有关他的音讯时,思绪如潮,起伏复起伏。他在邮件里说我淘气却可爱,刁蛮却心地善良,我的不辞而别令他心慌而无措同时也表示理解。近期院领导派他去国外进修一段时间,归期说不定。如果一切顺利,他会在来年春天桃花盛开时,与我相约赏桃花。如果再次失约,就请我原谅,并一辈子忘了他读完略有些语无伦次的邮件,我心里隐隐不安。

    来年的春天。一年一度的桃花节。我如约而至,赴一场没有预期的约定。那满园的桃红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绯红的浮云。走进桃花园中,花香满径,连空气都流动着馨香。四处可见手拿相机的游人,在游人如织的桃园,我无心看风景,四处寻觅相约的赏花人。直到游人渐离,也没见到他的身影。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一个面容哀伤的素面女子径直走到我面前,似曾相识。她开门见山地说,她是石杰的未婚妻。她叫我不要等他了,因为他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原来他说要结婚是骗我的,他说去国外进修也是谎言。在他说要结婚时他的癌症已到了晚期。他之所以不告诉我真相,是不想让我难过。

    他是拯救人类的天使,可天使也有累了的时候。

    那么残忍的真相令我悲痛欲绝。一阵风过,花落满地。

    他是爱你的,在弥留之际,一直断断续续叫着你的名字。去看看他吧。保重。她说完这些,留给我一个忧伤的背影。

    和管理处的工作人员说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征得他们的同意,我采撷了一大把桃花。

    市郊某公墓。

    石杰,我来看你了。我手捧大把开得正艳的桃花放到他墓前,石碑上石杰正对着我笑。

    以后的每年春天,桃花开得最灿烂时,我都会捧一束桃花去看石杰,陪他坐一会,说会话。

    后来,我选择了一个人生活。

    后来的后来,我依然坐128路车,有时站着,有时选一个靠窗的座位。那些花样年华在旧时光里次第绽放,模糊了我的视线。在那拥挤的人群里,谁会是谁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