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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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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真的有必要对自己倾诉下了。我的某根神经绷得紧紧的,我总感觉它就要断了,就在某一刻,就在下一刻。我要一个舒缓的过程,比如,用文字表达出来。表达,只是为了让内心宁静。我开始为自己感到悲哀。我居然没有勇气写一些自己内心的文字,我在顾虑什么?我在顾及什么?

    在这个七月的末端,我总是头疼,疼得要裂开了。我似乎能感觉到头骨里,缺了残了,又有一阵阵风从里面坏笑着呼啸着穿过。一个词语频繁地光顾我,它把我拥在怀中,我无路可逃。疼痛,各种各样的疼痛。比如胃疼,我想我肯定还是会胃疼,我终究抵挡不了辣椒的诱惑。我喜欢那种感觉,痛痛快快地辣一场,直至每个毛孔都辣出汗来,淋漓尽致,浑身通透。

    在一个隐晦的夜里,我和你置身与一种比语言更深的处境。心,在某一刻燃烧,又突然中止,于是,灵魂愤然出走。这样的处境,或者是一种听觉,一种嗅觉,这,需要敏锐,我们两个人的敏锐。单单是说,显然无法达到。

    我又开始认为,我的二十四岁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这个夏天。很多很多,我傻傻地一本正经地说。就像七年前,十七岁,我认为自己经历了很多很多。那个时候,喜欢假装成熟,喜欢在一纸书笺上写永远,对着千里之外的他说地久天长。七年之后,回头来看,原来的那些认为,那些在乎,那些感觉,都是那么经不起时间和世俗的推敲。而另一个七年之后呢?到时候会不会,只是叹息一声——那个夏天啊,哎呀,那个夏天啊,遇见和离别一样多,阳光和雨水一样多,喧嚣和寂寞一样多?

    我开始怀念,朴素这个词。我把电脑桌面换成故乡的青瓦。我用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擦拭,抚摸着一页一页的瓦片,像抚摸一个久远的梦境。那种如清水一般的透凉一直从指尖滑到心间。荧光把我的手指映得几乎透明,透明得如纤纤冰棱。在一个安谧又潮湿的夜里,我突然就对这台电脑产生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它的配置不太好,我感觉它和我一样脆弱。

    我也开始向往简单,我拒绝穿裙子,拒绝穿高跟鞋,我穿颜色鲜艳的各式t恤,穿宽松的袋袋裤,我走在路上,斜着眼睛,撅起嘴唇,对树上的小鸟儿吹口哨。我将文集的签名和简介都改了,改成了两句简单的话。等,一个能读懂的人。我,一个简单的小女人。我觉得一切罗嗦都是多余。我似乎害怕别人看穿自己。有时候敞开,也只是昨日的心扉。我总是在掩饰,我不禁想,我是一个多么虚伪的人。

    我喜欢蹲在米桶边,闻米粒的味道。我迷恋这种气味,每天,总有几次,我会把脸埋在一捧大米里,贪婪地感受那种醇醇的谷物清香。我闭上眼睛,就能回到童年,大大的木制谷仓,我象小老鼠一样在里面钻来钻去,帮妈妈把谷子用竹箕撮出来。经常会惊到白色的飞蛾,从仓顶飞出,急急地撞到我的身上。妈妈称它们为蛾娘,告诉我那都是祖先变的,千万不要去捕捉。

    我喜欢上了照镜子,我一遍又一遍地端详自己,表情却吝啬到给自己一个微笑。我在回忆里搜寻,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我需要妈妈的怀抱,我觉得妈妈的笑容里有着慈爱的深沉和明朗,宁静又柔和。我总感觉梦里一片黑暗,那种黑暗无边无际,严严实实,门窗紧闭。有人问我,那你要回到过去么?我又倔强且坚决地说,不,那条路我已经忘记。

    一首曲子响起,音响似乎有些沙哑了,我突然就喜欢上了这沙哑的声音,就象那场午夜的聆听。灵魂就在眼前。它和我对坐,我却不敢和它对视。

    我听着歌,对着一首散发着清新香味的诗,写下一段文字——

    生活在凡尘中,每天都被烦嚣包围。要怎样去发现生活中美的部分,把快乐透明起来,清爽起来?

    就象这个夏天,天空,生动又蔚蓝。

    你看,白天,清风穿行的空气中,温润的泥土刚刚睡醒。珠露在一叶草尖上摇摇晃晃,欲言又止。一群爱嚼舌根的小麻雀,正在说道着,有一大片玉米怀孕了,还有一片叶子沦落风尘。待到月光送来一场清凉的盛宴,蟋蟀弹唱,蛙鼓奏响,萤火虫如约出席,提着小小的灯盏,在找草地里谁和谁不小心遗失下的窃窃私语。

    还好,音乐能让我憧憬,我也始终相信,会在一个暖暖的初夏,我戴着花环,穿着白色的棉布长裙,提着藤箱,穿越鸟语花香,穿越暮霭晨光,穿越心的樊篱,风尘仆仆地来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