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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我好疼啊,我浑身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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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久久未语。

    最后是顾太傅打破的平静:“我听说文礼准备出门?”

    顾允之道:“是。应当是家中祖母催着他相看,他怕了,想出去躲躲清闲。”

    顾太傅想到侄子,不免好笑。

    “他这几日一得闲就去抱你儿子,稀罕得不行,你祖母就说,自己成亲生一个,何苦去抱你兄长的。好了,眼下都不敢去你院子了。”

    “成亲是人生大事急不得,可他父亲急,连着写了五份家书都在问。”

    “你当兄长也催促催促。”

    顾允之无奈应是。

    顾太傅:“可知他去何处?”

    顾允之:“不瞒您老,是文礼同窗成亲,他过去观礼。”

    “那还得出城?”

    “是,对方并非京城人士。”

    顾允之把顾太傅送回顾家,就准备出门。

    是的,他得去见刑部尚书,毕竟喜公公除了给顾太傅的药后,还有一颗为淮褚准备的解药。

    他得暗中送过去。

    皇宫。

    慕梓寒和周璟一早去了椒房殿,陪皇后一道用膳。

    “我这里哪里需要你们大早上跑过来?”

    周璟温声道:“上回陪母后用饭还是多月前,如今回东宫住下,自要过来的。”

    慕梓寒:……

    不,你出门前不是这么说的。

    你分明说的是。

    ——有人要不安分了,带你去看戏。

    慕梓寒一直在想,是什么不安分,所以她吃得心不在焉。

    皇后给她夹了块水晶虾饺:“怎么了,可是不合口味?”

    慕梓寒小声道:“合的。”

    小姑娘气色很好,简直白里透红。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皇后看着就欢喜。

    还特别好养活。

    她夹虾饺,慕梓寒乖乖的吃了

    她夹油饼,慕梓寒乖乖的吃了。

    小姑娘和宫里那些为了保持身材的那些女子不同。她嘴里塞得鼓鼓的,吃得很认真。以至于胃口不好的皇后都多用了半碗粥。

    皇后没忘记自己儿子,给周璟夹虾饺。

    周娇娇:“吃不下。”

    皇后焦急:“你总是不吃哪里行啊?”

    周娇娇伤感:“儿臣身子不舒服,又担心父皇,昨儿一夜没睡。”

    皇后:……

    难心什么啊?

    死了不好吗!

    皇后嗔怪,可嘴角的笑意却多了。

    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端漠皇都中毒了。

    见不得浪费的慕梓寒沉默地夹走周璟碗里的虾饺:“我来。”

    皇后给周璟夹油饼。

    周娇娇:“太油腻。”

    “胃里难受。”

    慕梓寒:“我吃。”

    皇后不敢夹了,她担心慕梓寒撑得慌。

    就在这时,嬷嬷从外头进来:“娘娘,太后宫里来人了。”

    终于可以看戏了,慕梓寒坐直身子。

    皇后敛眉,放下筷子。

    “让她进来。”

    不过多时,就有上了年纪不怒自威的老嬷嬷入内。

    老嬷嬷头上插的是金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她有些意外,周璟和慕梓寒也在。

    可那又如何?

    太后从没把殿下放在眼里,她身边伺候的奴才自然和主子一个德行。

    老嬷嬷是伺候太后的老人了,平时端漠皇也要给她三分面子,故,她这会儿端着架子。

    她上前福了福身子:“给娘娘,殿下,太子妃请安。”

    皇后取过帕子擦了擦嘴角:“不必多礼。”

    “嬷嬷今日过来,可是太后有什么吩咐?”

    老嬷嬷微笑:“吩咐谈不上,娘娘是后宫之主,太后如何敢吩咐娘娘。”

    这就很有火药味了。

    ‘啪嗒’一声,周璟手里的筷子落地。

    疯批娇气:“哎呀,没拿稳。”

    慕梓寒:……

    所有人都看过来。

    疯批却看向慕梓寒。

    慕梓寒:……

    不是看戏吗?为什么要拉上她一起唱戏。

    她有些麻木:“殿下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我知道了,一定是嬷嬷说的殿下没听清楚。”

    周璟继续看着她。

    慕梓寒咽咽口水:“巧了,我也不曾听清楚。不然怎么会觉得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敢仗着是皇祖母宫里的,就在母后面前不敬。”

    慕梓寒看向嬷嬷:“劳烦嬷嬷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老嬷嬷不可置信。

    一个冲喜进门的,也敢如此放肆!

    她拉下脸来。

    “太子妃别吓唬老奴,老奴可不是被吓大的。今日过来是传太后话的。”

    她看向皇后:“皇上中毒,娘娘您作为发妻为何不在榻前伺候?熹贵妃昨儿守在皇上身边眼儿都不敢闭,更别说进一粒米了,您竟然还有心思用粥?实在让人心寒了些。”

    何止是用粥?

    皇后这些年从没这般畅快过。

    昨儿夜里更是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她梦到了妹妹白嫣。

    白嫣还是少女时的装扮,挽着她的手臂:“阿姐。”

    “你看我这身裙子好看吗?”

    她说:“好看,我的妹妹自是好看的。”

    白嫣笑了。

    “他也那么说呢。”

    她笑起来很好看,和当初跳楼时对白鸢的笑一模一样。

    那时的白嫣才将将分娩,身下还在滴血,却站在高楼前。

    白鸢追过来时吓得腿软,想说:嫣儿,你下来,有什么咱们好好说。

    她也想说:嫣儿,阿爹阿娘已经走了,你若是再离我而去,我该如何。

    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口。

    她清楚白嫣这些时日忍辱负重,早就撑不下去了。

    她留不住她。

    她也不忍心留她。

    有的时候唯有死了才是解脱。

    白嫣绝望喃喃:“我从生下来就被捧在掌心,我骄纵自满不知人间疾苦,祖母曾说嫣儿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命。可怎么我就这样了?”

    “我不甘,可那又怎么样呢,没人能护住我了。”

    “爹娘在下面等我。”

    她哆哆嗦嗦地挂着眼泪:“阿姐,对不住,我撑不下去了。阿姐,我好疼啊,我浑身都疼。”

    她身子往后。

    白鸢怀里的孩子忽而大哭起来。哭地让人揪心。

    白嫣愣愣:“他叫小璟是吗?”

    “嫣儿要抱抱他吗?”

    白嫣摇头。

    为了生下孩子,她精神早就崩溃了。

    她不想再看他,也怕自己看了舍不得。

    “阿姐,嫣儿又得给你添麻烦了,孩子拜托你了。”

    白嫣忽而一笑,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却在她的笑容下化为明艳。

    “我得干干净净地去见重渊了。”

    她往后,毫不犹豫地踩空。

    任由身子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