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铅华洗尽,流年无殇 > 第43章 你那么爱他 1

第43章 你那么爱他 1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沙发上的那头猪肩膀处赫然一片鲜血,渲染在白黄色的唐装上面,十分的刺目,再看向那咬牙切齿的狰狞面目,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给我往死里整!”

    “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这样。不要!求你了……”

    “丫头!丫头?丫头……”朦胧间听到有人在我耳边焦急的喊着,好熟悉的声音,我睁不开眼睛,整个身子好像在往下沉,宛如掉下一个万丈深渊,脑海里闪电般的蹦出一些零散画面。

    莎莎叶子的哀求,五六个男人的撕扯。

    门被人撞开,一个身影急速的冲进,刀光剑影,我被人拥进怀里。

    血,鲜血飞溅,一张濡湿通红的肥脸瞪大着眼睛,痛苦而狰狞。

    尖叫声,求饶声,闷棍声,抽气声,一片嘈杂。

    让我熟悉又陌生的谈晖,松开了我,站在沙发面前,捏着仅剩一截瓶口的啤酒瓶,喘着粗气,浑身散发着噬人的气息,像一头要爆发的狮子,一言不发的盯着某个点,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手背上的青筋爆起,嘈杂的空间里我居然听到了关节喀喀作响的声音,然后是他沉重的脚步声。

    啤酒瓶挥下的那一刻,我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做了一个梦,很恐怖的梦,仿佛就是昏迷前所见的续集。

    那个酒瓶还是扎下了,扎在那个人的胸口,挥舞的手臂不停的上下舞动着,一下,两下,三下。流出的液体宛如一片盛开的梅花,究竟有多少下,我忘了数,闭了眼睛,充斥在鼻间的全是腥味,腥得我想要吐。“杀人啦,杀人啦。”

    一声声尖叫,带着惶恐,夹杂着兴奋,所有人都静止了,怔怔的看着那朵越开越艳的梅花。直到警车呜呜的鸣叫声示威似的传来,警察端着枪成排的站在门口叫着不许动,谈晖捏着那截滴血的啤酒瓶,一脸木然,手铐戴上了他的手腕,他被一个凶神恶煞的警官推搡着,一帮原本嚣张能耐至极的兄弟全然没了声息,一个个像条丧家狗样的不吭一声,原来黑社会只能在同行间横行猖獗,却敌不过警方。

    “走!叫你走!聋了?”一声喝叱,谈晖的小腿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手腕处手铐被勒得陷进了皮肉,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可是他的脚还是没动,直直的看着我,我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想要扑过去跟警察说他是为了救人,是一时失手,不是故意的。

    可是脚死活就是挪不动,只能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被刀割着般的难受。

    “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总归是死刑逃不过,走不走?走不走?”一把枪顶在了他头上,就在太阳穴的地方。

    “哭什么,以后好好过日子,床头柜里有几张卡,密码是我俩的生日后三位数,回家做点小生意,不要跟着我们这样的人混了,没好结果……”他面无表情的说着,好像是临终赠言一样。我哇的大哭出来,“不要!我不要!我怎么……?”怎么可以好好的!没了你,我要怎么好好的?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匐匍在莎莎的身上,我泪流满面,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么的容易,原来要明白自己的心是要在这种关键时候。早知如此我被人糟蹋了又怎样,我就不该让莎莎求救!可是为什么会是他?莎莎怎么会叫了他?

    “说完了没有?完了就走!”又推了他一把,他险些摔倒,却仍是抬着头固执的盯着我。

    “你他妈走不走!想死是不是!啊?好,我……”

    “不!”抱着头我放声尖叫,不敢抬头去看刚刚还活生生在我面前的人,他是否还健在?是否……我的眼泪流得肆无忌惮,撕心裂肺的抱头痛呓,“不要!不要……谈晖。你叫我怎样才好。”

    “丫头,我在,丫头?”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惊魂未定的睁开眼,模糊的看着熟悉的面孔,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还好,除了一抹憔悴与忧心,他安然无恙。一段时间以来的平淡相处,我已经很少再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了,原以为存够了钱,我便能依言洒脱的离开他,可如今,到他生命貌似遭受威胁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心是这般的痛,我那貌似很平静的感情还可以这么跌宕起伏。

    “丫头,醒了?怎么又哭了?嗯?”

    双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吮吸着他独有的气息,失而复得的喜悦跟劫后余生的后怕交合着,我泪流不止,什么都不知道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好了,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他哄孩子一样的哄着我,轻轻地吻去我的泪。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相拥着,什么言语都不用了,我只想安宁的享受着这份差点流失的幸福,那个可怕的梦魇,让我真实的了解自己的心,眼前这个我们彼此抱着一场交易的男人,不论我告诫过自己多少遍,不要认真!不要陷进去!不可能会有结果!但情愫这东西终究是难以控制的,不知不觉中我就已沦陷,表面上可以伪装不在乎,可是心里,在平静的生活中我可以自觉的忽视,却经不得一丝波澜的考验,关键时刻我不得不承认,我爱他,爱上了他!

    可尽管已经得出这个结论,却并不能促使我做些什么,因为一切又归于了平静,他安然无恙。我的矜持与自尊在短暂的撇开后又迅速坚固起来,失而复得,我仍然没有办法向他表达任何的感情,因为害怕受伤。

    一场交易,这四个字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无形之中让我爱得自卑。

    谈晖走后叶子面带惶恐的说,她打从娘胎出来头回见识到一个男人发飙可以发得那么吓人,一个人撂倒了六个腰圆膀粗的男人,拿着那截啤酒瓶仿佛什么后果都可以不顾。如果我再晚一点点,哪怕是一分钟,那截啤酒瓶就会毫不留情的****那头猪的身体里,非死即重伤。她说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像豹子一样的危险。

    我摇头失笑,何止只有豹子一样的危险,他还有豹子一样的魅力呢,威严中不乏灵动,霸气中又带点调皮,真是让人爱恨交织。

    住了三天的院后一身的青紫终于淡了一点点,脸上的红肿消退了,手脚上的伤痕也慢慢的结痂,这全是归功于昂贵的药物之功效,我终于从恼人的医院里挣脱出来了,消毒水的味道真是难闻到了极点!

    期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文华见着我受伤的手脚,职业病大发,在安顿好莎莎后,到了我的病房。而那时正是我恍悟对谈晖的安然无恙过于激动而难为情,强烈的以休息为由假寐,谈晖懊恼的守在病床之时。文华蟋蟋唆唆地上药,脚底板是个超级敏感的地方,我强忍着趁着谈晖出去接电话,忍不住笑了出声,摸我脚底板比挠我胳肢窝还痒,我边笑边发指文华是故意的,他挑眉贼笑不语,谈晖推门进来脸色黑得跟包公似的,一声不吭的蹙眉站着窗户边,把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最后文华是被“丢”出病房的,因为他不知死活的俯在我耳边,听到他的那句话我脸一下就红了,半天没了反应,然后谈大爷再次发挥他的强悍像拎小鸡一样的把文华给扔了出去,黑着一张脸把我惊讶的表情按捺在被窝里。

    文华说的那句是“他这是在吃飞醋。”

    我瀑布汗,谈大爷压根不知道莎莎跟文华的奸情!

    回来后我没有再问过他是怎么处理这事了,潜意识里我不愿去想他凶狠的那一幕,我害怕明白那是他对我的在乎,进而让自己产生某种希冀,人一旦对某件事抱了期望,那么就难免会存在失望,我不愿去承受失望的难受。他也没有提,全心的照顾了我几天后,又开始为他的生意而忙碌,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我单独出去或是与叶子她们出去的机会少了很多,就算出去了他也是隔个半个小时就查岗般的来电。

    让我弄不明白的是,莎莎说她那求救电话不是打给谈晖的,她压根没跟他联系过,文华才是她险中求救的人。

    闲暇时想想这惊魂的意外,我得出个结论,如果当时允许我求救的话,极大的可能我不会打给谈晖。从这点看来我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我的记忆力在某些时刻异常衰弱,某些时刻又非常高强,在一个地方栽过跟头就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后来还是程棠伟替我解了疑惑,那天他手下有个小弟正好在“溺水的鱼”喝酒,听到叶子跟莎莎叫我的名字时觉得有些耳熟,想了好久才想起跟谈晖或许有联系,就先试着跟他“哥”联系,那边又再确认,层层确认,最后这消息传送到了谈晖那里,他立马打我手机,手机放在挎包,因为直接被他们“请”进来的,挎包又落在小包厢里,没有人接,他立马飞车赶来,而那小弟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我,又几经层层确认,结果还没传到他这里,谈晖就一个人单枪匹马先到了,冲进来干掉了好几个人,然后那些知情一点的兄弟们都赶来了,就有了我见到的那一幕。我很郁闷,这是第二回听说我的名字在Q市几乎是“耳熟能详”了。刘子文如此,他的弟兄也如此,这究竟是个好事还是坏事?

    对于这件事的结果他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是Q市黑道一个还算有些地位的“哥”彻底出局了,具体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的太多无益。这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或许能说是有惊无险,可是后来这件事却让我吓得丢了魂,在谈晖这号大人物身边,日子是真的不太平。

    四月一日,我正窝在屋里织着一条围巾,望着这针脚丑得。有点惨不忍睹的样貌,不禁郁闷,可是向莎莎讨教过好几回了,咋这手就这般笨呢。气馁的扔至一边,又拿起为谈大爷特意编织的一双手套,还没到手指部分,这掌心大小还待琢磨,突然想起某日他被我推搡着给鱼缸换水时,拿着那只稍大点的乌龟说,“瞧瞧,你儿子才我掌心大,啧,等到有我手掌大的时候,哼哼,咔咔,炖汤补补。”

    拿着半成品走到鱼缸处,正待将俺儿子捞出来比比。

    却看到上面的日历,四月一,一个斗大的红圈标记了,“愚人节”三个龙飞凤舞出自谈大爷之手的字。

    嘿嘿,今天是愚人节呢,可要好好骗几个人!

    正打着歪主意,敲门声?然响起。

    皱眉的起身,敲门声越来越大,伴随他的叫喊声“丫头……”,我方敢开门。

    只是一开门便呆住了。“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惊呼。

    天!怎么会这样?他的面上手上脖子上,凡是露出皮肤的地方,都是新鲜的血渍!黑色的毛衣已经是湿透迹象,冲鼻的血腥味扑面,全是血,他这一身是血,一身是血!

    “没事,关门,扶我进去。”都这模样了,他还说没事!神情总归无法掩饰,这不是玩笑!哪能开这样的玩笑?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扶着他的胳膊走进屋,他几乎完全仰仗在我的手臂之上。好不容易让他坐在了沙发之上,我下意识的去擦他的脸,血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脑袋上看不见血痕,胸膛上也没有,难道全是别人的血?

    “告诉我,伤口在哪里?”我的声音在颤抖,手在颤抖,心更在颤抖。

    流血过多,他的脸色苍白的跟页白纸一样,眼睛合着,眉毛紧皱,嘴唇一动一动的,好像行走在生死边缘的垂暮之人,我害怕,胆颤,无措,使劲的撑开他的眼睛,“不要睡,不要睡,醒醒,醒醒啊!”万一睡着了该怎么办?

    他困难的睁开眼睛,里面通红的仿佛能流出血来,痛意遍布,看着我,不舍之情流露。

    不要!不要!我不要这种眼神!恍然大悟的在他身上猛的摸索,手机,此时是该叫救护车的!可是他身上没有!什么都没有!

    起身冲进房里,翻箱倒柜的找着我那许久不曾用的手机,怎么就找不着呢?怎么可以找不着呢?怎么会!?该死的,当初他要在屋子里装电话时我怎么就反对了呢?真该死!我快要崩溃了,快要发疯了!老天,今天你这玩笑当真开大了!

    流泪成河的瘫坐在地板上,今天,真的是他的末日到了吗?那么多的血啊!难道我只能坐以待毙?我怎么能坐以待毙?又猛的爬起来,向外冲去,今天就算是借,我都要借到电话!

    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会拦着我,他用尽了全力的阻止我,他说,绝对不能出去……危险……过来……

    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有什么?可是不出去就这样待在里面不也是死!横竖是死,为什么不试一下?抬起脚我还是往外走,“?”的一声,他已经挣扎着从沙发上掉了下来,直直的摔在地上!厚厚的,红红的地毯上顿时加深了颜色,深重愈发。

    抓着我的手,他面带微笑的说,“丫头……没事……别哭啊……”断断续续。我用手按住他的嘴,眼泪原来早已满面,哽咽的搂住他满是血渍的头,胸,手不经意的碰触到他的背,他反应强烈的想要闪开,可是闪得开吗?他压根就没了丝毫力气闪开!

    他的后背,厚实的毛衣被划开,里面的保暖****被划开,血肉模糊,一条长长的伤口汩汩的淌着血,难怪难怪,我下意识的用手按住,可是那暖暖的液体灼手,越按住仿佛越淌得多,死亡的感觉愈加强烈。“别看……”他已经彻底的虚脱了,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仿佛耗尽了所有的体能。我被这不断的血液慌了手脚,明知道这不是个办法,可是手压根移不开他的伤口,只知道流眼泪,冰凉的液体与他背上的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是多么希望,希望他的背上,我的手上的液体也能变凉,不要再这么不断的涌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背上的热流已经减少,久到我的双手已是艳红,久到他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我慌了,慌得透彻!又迫切的希望他背上的液体能够再热一点,他的呼吸声能强一点,哪怕是被痛的啊……

    “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把她留下,为什么不说心里话,你深爱她,那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啊……”手机突然响起,在这只剩下我的呼吸的空旷房子里,陌生的来电铃声《你那么爱他》的段子,刺耳的铃声,伤感的歌词让我已经快干了的泪又流了出来,连滚带爬的冲进卧室,害怕这铃声会在一刻间嘎然停止,我找的那么辛苦都没找的手机,竟然是掉在了柜子底下,满手是血的拿着手机,铃声还在响,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Q市,可我的手怎么也止不住颤抖,哆嗦,好不容易按到的接听键,我又不敢出声了,我怕是要加害他的。惶恐的拿着手机,掩盖不住自己的紧张,那头也是沉默,良久,我终于忍不住了,“你哪位?”

    “苡涵?他在你那里,是不是?”是程棠伟的声音,我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语无伦次的道,“程哥,他快不行了……求你了,快到救他!快来!好多血……”

    “别慌,你先别慌,我们马上就过来!”

    电话那头听见他在呼喊其它人,立马车子的发动声传来,咚咚蹦着的心终于缓和了一点儿,“苡涵,你不要挂电话,先给他止血,我告诉你怎么弄……”

    按着他的吩咐爬到楼上取来医药箱,小心翼翼的给他已经快流尽的伤口止血,洒云南白药,缠纱布,悔恨不能自已,若是刚刚能够镇定一点,及时的将血止住,哪会出现他昏死的状况!“苡涵,按他的人中穴,使劲一点,不要让他昏睡。”

    “可是已经昏睡过去了啊!”我急得不得了,两只手根本使不上劲,软绵绵的,他丝毫没一点反应,惶恐的把食指伸向他的鼻孔,气若丝!

    我掐他,我揪他,使尽力气想着法子让他痛,让他痛到清醒一点,可他依旧那般毫无知觉!一丝动静都没有!

    我没法子了,撩起他的衣服,张开口便往他肚皮上咬去,没办法,这是他身上唯一一块能让我下口的干净地方。

    只是,还没等到他醒来……

    大门被撞开了,程棠伟为首,冲进来四五个大汉,一进门便看到我趴在他肚子上满身是血的模样,都愣住了。顾不上场面的尴尬,我蠕动着嘴唇,却吐不出话来。“还愣着干嘛?快过去送医院啊!”程棠伟首先恢复过来,冲几个大汉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