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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医者不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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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向小词起了个大早,去小言房间看了看,那人儿睡得四仰八叉香甜得很。到底是年纪小,去派出所走了一圈回来,也没往心里去,心里不装事,也挺好的。

    洗漱完后,想着空荡荡的冰箱,决定还是去买个菜回来,难得两人都恰好有空在家里,顿顿在外面吃也不是个事。

    拎个菜篮子,脚步轻松,走了两条街去菜场。早上7点鈡的菜场内,已然热闹起来,充斥着各种讨价还价声,街坊邻里打招呼闲聊声。深呼吸一口,连这腥臭嘈杂的味道,都让她觉得安心无比。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好似很久没有在凡尘走上一遭,好久没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闺女啊,好久没有来了嘞。”穿着大红牡丹花短袖的胖婶热情的朝她招呼。

    向小词嘻嘻的笑,“胖婶,好福气。衣服又是儿子给买的吧?”

    胖婶听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低头又看看自己的花衣裳,“哎唷,他呀偏偏说要买给我。可是也太花哨了。”嘴上说着嫌弃,眼角眉梢却是藏不住的开心,谁都知道她有个孝顺儿子啊。

    “刚刚好呢,胖婶穿着精神着呢。”

    从菜场逛上一圈,向小词各种治愈,心里满满正能量。手里掂着牛肉、扇贝、黄瓜、土豆、芹菜的一堆,另外还有这个摊那个摊送的葱姜蒜。回家的路上,又顺道买了一笼街口那家的灌汤包子和两杯豆浆。

    沉甸甸的的拎了一手,到家时,那只懒猪还没起床,被子被蹬到了地上,枕头在床沿边摇摇欲坠。

    “起了,起了!街口那家的热包子哦。”向小词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床上的动静。果然,听到吃的,那人儿“嗯”了一声,扭了扭身子,挣扎着拱成一个虾米状趴在床上。好了,这是某妞的独家起床预备姿势!大概在这样待五分钟,就能起床了。

    不一会儿,虾米妞向诗言就蓬头垢面的起床,单单洗个手就一屁股坐下,伸着爪子捞个包子就开啃,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的,“姐,你今天好贤hei(惠)。我好幸hu(福)啊。”

    向小词拍了拍那鸡窝头脑袋,“吃吧,懒猪。午饭我下厨,炖个红烧牛肉。”

    “噢吼!姐我好矮泥!”

    才吃了早餐,向小词就开始洗手作羹汤。牛肉要炖好久的,要早些准备。

    向诗言摸了根棒棒冰啃着,看自家姐姐洗肉切肉动作熟练,忍不住夸赞,“姐,您宝刀未老啊!”

    向小词闻言“哼”了一声,“姐正青春好么。”

    就这么吵吵闹闹的日子真好,最美不过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啊。如果,父母还在世……想着想着,向小词有些晃神,下刀稍偏了点,擦着左手食指就过去,血珠子一下就涌了出来。

    “哎呀呀!真是不经夸!”向诗言叫着出去找酒精和创可贴。

    等某人笨手笨脚的处理好伤口,向小词看着自己的食指哭笑不得。那家伙没找到创可贴,只找到半卷纱布,消了毒照着她受伤的食指,裹了一圈又一圈,浑似不要钱似的。最后那食指裹得,跟上面插了颗鱼丸似的。

    向诗言自告奋勇要承担切菜洗菜的重任,还特意做了个撩袖子的动作,“姐,交给我好了!”

    当厨房乒呤乓啷响声不断,间或传出一两声惊叫时,向小词觉得还是放弃好了,举着那鱼丸手到厨房门口,“哎,中午出去吃好了。”

    “姐——”向诗言撇着嘴,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仔细一看,同样是左手,同样是食指指背上,赫然一刀血口子,那血珠子正冒得欢实。

    这下,做饭是彻底放弃了。待到中午饭时间,两只鱼丸手,勾起小手手低调拉轰出门。

    随意挑了家川菜馆进去,饭馆里人很多,在这样大夏天里,一个个吃得面红耳赤汗淋淋的样子。

    向诗言口味重,点了个毛血旺,一大盆子红油油的。偶尔吃吃这么味重的,也挺好,向小词扯了两张纸,捏在手里,准备狠狠吃一场。她这边吃着吃着,却发现对面自家妹妹面色不对起来,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向诗言眼睛总是朝她斜后方瞥去。

    扭头看去,是一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面前简单的一份青椒土豆丝,一份宫保鸡丁。女生满眼柔情蜜意,夹起几根土豆丝喂到男生嘴里。男生微微倾身接过吃着,手也不闲着,同样夹了菜又喂过去。

    “认识的?你同学?”互相喂饭菜这等戏码,学校食堂里都多了去,不稀奇的啊。向诗言这一副看不过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向诗言垂着眼,闷闷地地戳着碗里饭,好久才道,“没事。”

    大约是向小词眼神太过灼热了,那陷在甜蜜蜜里的男生,好似感受到了她目光的热力,扭头看了过来。长得么倒是五官端正,可是眉目眼下青黑,给人一种精神疲累又纵欲过度的感觉。

    还来不及感叹他小小年纪不爱惜身体,那男生瞥过来的目光陡然一直,猛地又撤了回去,慌里慌张的往嘴里塞了好几口白米饭。

    这什么情况?

    向小词扭头看自家妹妹,那头只管低垂着,手上还是一下下的戳着饭碗。再扭头回去,那男生一气儿在往嘴里狂塞东西,他对面的女生察觉到不对劲,也扭头看向这边。

    这下,向小词却是看懂女生的目光了,明显的从困惑转为明了,然后是混杂了不屑一顾和愤怒。并且女生眼里的火气越来越旺,最后直接爆发了,在小饭馆里一声大吼,“林大志!你跟她还没断干净么!”然后那纤细的手一指,赫然是朝着这边垂头的向诗言。

    叫林大志的男生也顾不得当缩头乌龟了,慌忙解释,“没有的事,你多想了。她那种人我怎么会看得上!”

    Piang!向诗言手里的碗一摔,霍地起身,三两步上前,对着男生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什么叫做她那种人!”

    可就是在这么剧情紧张的时候,向小词居然晃神出个念头,在这一带,她们姐妹俩怕是要出名了。

    只这样一个晃神,她已经成了被殃及的池鱼,旁边上演了泼水大战,她不幸中招,侧脸湿淋淋的,还沾了几片有小虫眼的茶叶。

    向小词抬手抹了一把脸,又翘起鱼丸食指,上去拉劝。这不拉还好,才靠近那团扭扯在一起的人,只一个黑影过来,她就硬硬生生吃了一记拐子,鼻梁处钻心的疼,顿时眼泪汪汪。

    她在一旁站着,泪眼婆娑的看着这出闹剧。好一会儿,两只不顾形象的母老虎,才渐渐平缓了呼吸恢复人样,各自退了一步,甩甩头发,拿眼睛瞪着对方。

    向诗言好不容易才找回理智,问缩在一旁的林大志,“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大志微微佝偻着身子,飞快瞥了眼两个女人的表情才道,“对不起。”

    “我问你什么时候!”

    “两个星期前……”林大志这么回答着,一旁的女生冷哼一声,接口道,“确切的说,是17天以前。”

    啪!

    林大志左脸上立时浮现个红掌印子。

    只是,打他的人不是向诗言,却是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呆着的向小词。

    打人脸真的会手疼哎。搓了搓微麻的手,向小词低头看了看一地狼藉,没事人似的,对着那坨男性生物道,“林大志是吧。去把钱付了。”

    林大志想怒却人怂不敢怒,憋得满脸通红。被当众甩了一耳光已经很下面子了,可这打了人的,居然还这般气定神闲。想着气不过,就要嚷嚷几句,却又被她堵了回去,“怎么?喜欢对称美?另一边脸也很痒?”

    眼见人灰溜溜去结账了,她才道,“回了吧。”说着拉了一把自家妹妹。可这妹妹明显气性还没消,还在跟人玩“我们都是木头人”的游戏,两发型拉风的女子对看着,不动不笑不眨眼,谁先动谁就输了似的。

    幼稚!“还不够丢人现眼么?”向小词又伸手拉了一把,人总算动了,回头看着她,眼睛红红的。

    等到了家里,向诗言一头就扎进卫生间,半个小时过去了,连点声响都没有。

    向小词有点着急了,敲着门喊了好几声,里面才懒懒的传来一声“噢”。一阵冲水声后,人出来了,洗了脸湿漉漉的,眼睛却是更红肿了,也不敢正眼看她。

    “说吧,怎么回事?那林大志就是你那男朋友?”向小词一开口问,就有点刹不住车,“看那样子,那女生跟他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还是知道你存在的情况下。你们俩在一起不也才一个来月么?”

    向诗言不回话,径自走去卧室,往床上一趴,就做冥想状了。

    向小词跟着进去,看不惯某人那怂样,“喂!向诗言!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个男人么!”

    床上的人扭来扭去不听她说,她也不管,完全轰炸式的喋喋不休碎碎念。忽然床上趴着的人,半撑着身子,看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情感透着些凄凉,“姐,如果是小良哥呢?”如果是他,你也可以这么洒脱,说不过就是个男人么?

    这一刀真切是捅在她心窝子上了,向小词一阵抽痛袭来,不说话了,停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