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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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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牧澄冷静了几个月,刚刚还是以一种极不冷静的方式处理了这件事,这也是他数月前就想做的事,或者是几年前就想做的事。

    跟安琪****的这些年,他常常需要忍耐,再忍耐,才能控制住不将她丢出去,当忍耐变成了一种习惯,车祸却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饶是如此,凌牧澄还是背负着这根举重若轻的稻草,一背就是数月。

    若不是宫慧娟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给他,先是让他回来吃葡萄,再是让他回来喝葡萄酒,凌牧澄还可以一直撑下去,或者是逃避下去。

    他在逃避安琪,也在逃避自己的理智,理智一遍又一遍的响着警铃,借着这个契机,跟安琪划分界限,一刀两断。

    理智胜了,可是感情呢?

    安琪是个一直靠本能活着的人,她肆意妄为,随心所欲,自私自利,麻木不仁,冷血无情。她就像生长在山间的野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经过任何人为的修剪。

    正常人从出生,到长大,期间接受各种教育,各种修剪,修去了棱角,直至完全融入社、会,变成了融于大海的水滴。

    她这颗野花汲取了天地之灵气,开得绚烂夺目,娇艳欲滴,任凭风吹雨打丝毫不能折杀她野性的美丽。

    安琪就像一个肿瘤,凌牧澄曾经以为肿瘤是脏兮兮的令人厌恶的东西。

    在药厂的肿瘤实验室,他生平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肿瘤,鹅黄色的,外面包着一层透明的水膜,仿佛只要轻轻一点,便能流出晶莹如露珠的水滴。

    它一点不丑,而是美得让你目眩神迷,同时也能要了你的命。

    凌牧澄被这样的安琪吸引,也深深痛恶着。

    球场有一群少年在打篮球,安琪坐在轮椅上,隔着铁丝网欣赏他们的表演,少年们看见有美女旁观,瞬间NBA大牌球星上身:传球、盯人、上篮、满场翻飞跳跃辗转腾挪,连同运动裤衩下的卵蛋都瞬间被激活了。

    宫慧娟骑着三轮车买菜回来,远远看见安琪,她装作没看见,径直骑过去。

    安琪看见三轮车上的鱼,还在方便袋里活蹦乱跳,做着垂死的挣扎。

    凌牧澄一消失就是几个月,对她不闻不问,以前如胶似漆的时候,他也从不回她的短信,从不主动给她打电话。

    从他给她写那张欠条,他就想要跟她分手了——安琪胸口翻江倒海,喉咙里涌上一股子甜腥味,眼里跳着两簇火,她愤愤地盯着前方,大刀阔斧的转着轮椅,全速前进。

    他还真别得瑟,就算她不是黄花,想要找到下家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比他帅的,比他有钱的,比他对她好的男人,比比皆是。

    安琪出了小区,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路人,只看男人,年轻的,帅气的,有钱的!

    这个秃顶。

    这个尖嘴猴腮。

    这个年纪可以当她爷爷。

    这个倒是帅气,一身乞丐装,面前还摆着一个搪瓷碗,碗里有几张毛票,安琪默数着毛票,还不够她买个盒饭。

    迎面来了个开敞篷跑车的,安琪眼睛一亮,跑车上的帅哥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身笔挺的西服。

    帅哥狂按着车喇叭,安琪眼睛发直的上下打量着他。

    “姐姐,你挡路了。”帅哥撅起了嘴巴。

    就是他了,安琪眼珠滴溜溜转着。

    帅哥打着方向盘,超低座的跑车贴着安琪的轮椅开过去,安琪低头俯视着他。

    “小乖乖,你慢点。”帅哥的奶奶紧跟在后面,急切的叮嘱自己的小孙子。

    三岁的孩子太皮了,狗都嫌。

    安琪悻悻地目送帅哥渐行渐远,要不是老太婆跟着,她都打算出手了,抱了帅哥就走,慢慢养大,他以后非要死心塌地的跟她一辈子。

    夜幕慢慢降临,路上游荡的人都回家吃饭了。

    “说了是无情,写了更无情,都作无恋人何必再写信,既然已无心,何苦在用心——”守在地铁口的乞丐装帅哥,拨动了吉他的琴弦,用破锣一样的嗓子,撕心裂肺的唱起来,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像是屎顶在了肛门口,硬是拉不出来。

    安琪泪水滂沱,太他妈难听了。

    乞丐唱到****,腾地站起来,挥舞着一头披肩长发,发出杀猪一样的喊声“啊——啊——啊——啊——”

    他像一头浑身插满杀猪刀的猪,东冲西突,边奔边嚎,就是不死。

    安琪转着轮椅,左右环视,想找块板儿砖,一砖拍昏了他,这他妈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吗。

    难得遇到知音,乞丐决定友情一把,免费为眼前的残疾女子献唱。

    “如果你没勇气陪我到,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倒不如就忘了就断了,寂寞的昨天的昨天,谁都不必道歉——”他直接从****唱起。

    安琪擦去脸上的眼泪,卷起了衣袖,准备当场抽死他。

    “城管来了——”

    乞丐端起搪瓷碗,撒腿就跑,一头长发随风飘扬,跑得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

    城管救了他一命,安琪讪讪地放下袖子。

    安琪从包里翻出手机,拨通江小六的电话,“江小六。”她轻声叫道。

    “干吗?我在新马泰度假。”江小六高度警惕,生怕安琪追着他要钱。

    “有生意。”安琪心平气和道。

    两个小时以后,江小六驾驶着他的二手面包车,从新马泰赶过来,这一路上堵车堵的,他直摇头。

    江小六先搀扶安琪坐上面包车,再将她的轮椅搬到车上。

    “什么生意?”江小六一脸的兴奋。

    安琪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一脑门的抬头纹,黝黑的脸,缺了门牙的嘴,男人一旦长残了,比女人还要磕碜。

    昔日花一样水灵的美男子抽抽成一根腌黄瓜。

    凌牧澄在家吃了晚饭,走时宫慧娟给他罐了一大瓶自酿葡萄酒,让他带走,每天喝一杯软化血管,对身体好。

    广场上亮着灯,一群老人跳着交谊舞。

    凌牧澄发动车子,缓慢驶出小区,视线范围里没看见安琪,小区外面马路上也没人,她总有办法活得很滋润,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本能,根本不用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