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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意料之外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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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古怪,大殿古怪,周围的气氛也古怪,田中尘认为自己也应该古怪配合一下,但当他走近大殿后,就古怪不起来了。

    在大殿内,众多轻缓的心跳声阵阵传出,与这众多的心跳声相对应的是,殿内寂静无比,竟无一人开口说话。若是太子在里面,依照太子那种自大嚣张,从不会让别人无视自己存在的性格,绝对不会一声不吭,更何况现在的一动不动。

    “他们的胆子很大呀,竟然敢在皇宫里动手。当街刺杀,饭菜下毒,皇宫诱杀,一天三次毫无顾忌的暗杀,这些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无法无天。既然这样,那么善良的我就让你们早些认清我是无法刺杀的现实吧。”田中尘想到这里,双手开始检查身上的暗器和毒药。很久没有使用了,他必须把暗器的类别分清楚,以免用错了。最近与如情在一起太久,记忆力又有下降。

    紧跟在小太监身后,耳朵用心倾听,将分布在殿内的所有人的位置记在心中。同时,出手方向也被定位逆时针。他要争取做到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所有敌人。敌人的手段千奇百怪,诡异难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出手之前,用最短的时间,将他们全部击杀。

    最大可能的限制敌人发挥实力,以换取最轻松的胜利,这是田中尘的对敌法则。至于什么“打败最强的你”这种武痴的没有脑子的做法,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来到殿门前,小太监疾步上前去开门,田中尘为了确认一下,一把将他扯住“太子殿下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殿下的心情很好。”里面这个样子,心情好才怪。

    “除了殿下还有谁在里面?”

    “还有,还有太子妃。”根本没有女人的香味。

    “国师在不在?”

    “国师不在。”这一句话无法判断真假。

    几句对话的效果很好,不仅试探出小太监的撒谎能力,也对屋内杀手的心跳做出了评估。田中尘得到了想要得到的讯息,松手道:“你去开门吧。”

    小太监连忙转过身去,在小脸离开田中尘的视线后,额头上瞬间涌出一层细汗。从细汗的出现方式来看,他小小年龄有如此神功,倒也十分了得。

    门被缓缓推开。小太监弯身退在一旁,躬身摆手。示意田中尘进去。田中尘点点头,上前两步,抬脚跨过门槛。

    在确定敌我关系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出手,例如,下毒。在跨过门槛的瞬间,不知是不是门槛太高的缘故,他猛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由于身形不稳,他身上十分凑巧的掉落两个小盒子。小盒子又十分凑巧的砸在高高的门槛上,盒与盖又十分凑巧的双双打开。分开之后,再次十分凑巧的一同滚入大殿内。

    田中尘听的真切,在盒子砸落在门槛上时,屋内的心跳似乎与这碰撞声产生了共振,同时剧烈的跳动了一次。

    田中尘扶着门框,回头尴尬的对小太监笑了笑,说道:“对不起,我第一次来,太紧张了。”交合醉已经送了进去,剩下的事就是拖延时间。拖延时间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一个借口,让敌人不会起疑。

    “没有关系,很多人都是如此。”小太监蹩脚的安慰道:“大人,你请进。”

    “等一下,我调整一下,以免在殿下面前出丑。”说着,田中尘也不给小太监劝说的机会,自顾的长喘起来。

    小太监见他一脸紧张,气息混乱,真以为他惊吓过度,心生不屑之意时,也为自己没有被他看穿而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两人都不说话,都需要调节一下激动不已的心情。只是一个假的在装紧张,一个真的在装不紧张。两人的心情和外表,无论纵比还是横比,都恰恰相反。

    就这么调节心情,静静的调节,调节的让屋内的杀手们几乎克制不住要冲出来的时候,田中尘终于认为时间差不多了“我这就进去吧。”

    “大人还是快点吧,别让殿下等太久了。”小太监加了一句破绽极大的假话。

    “年龄小就是年龄小,谎话说的一点都不好。”田中尘一改紧张的表情,板着脸教育道“如果太子真的在里面,刚才就应该知道我来了。”他抬手一指滚进去的交合醉盒子。

    小太监瞪大眼睛看过来,无法置信田中尘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表情一次性进行天翻地覆的大改变。“我,我,我没有说谎话。”

    “你这一句话就是谎话。”田中尘计算的时间到了,里面的人大部分已经中毒,对于这群失去武功的杀手,他不需要继续假装下去。“你说殿下要见我,哼,你根本不了解殿下,若是殿下想见我,不会派任何人来找我,而是亲自来见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太子殿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不喜浪费时间在你们这群蠢货身上。”他给了废物太子的急躁个性一个美好的诠释。

    被看穿,被驳的体无完肤,小太监急的一头大汗,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去,只是固执的说道:“我没有说谎。”

    田中尘一把抓起这位几乎哭出来的小太监,直接扔进了大殿里。他跨入大殿后,冷冷的说道:“都出来吧,武功都没了,还躲着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似乎这些杀手依旧不死心。早上的情形同样如此,那些失去武功的杀手们宁愿死在他们看不起的官兵手上,也不愿撤退。由此可见他们对刺杀的决心。很强大的决心,很愚蠢的抉择。

    田中尘永远不是那种喜欢强迫别人的强权主义者。既然对方不出来,他懒得再多说什么。缓步走进大殿。来到交合醉盒子旁边,把交合醉重新拾起。他才刚刚弯腰,殿内突然一声大喝“撒网。”

    声音还在大殿内回响,四个人从四个顶梁大柱上,以比自由落体略快的速度掉了下来,与他们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一张银光闪闪的大网。

    “没有武功了。这么摔下来,身体一定很痛吧。”田中尘好心的替对方着想一下,在大网即将落在他身上时,在众多杀手从隐身处跑出来时,他一个闪身,带着刺耳的呼啸,诡异的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是已经是五米之外的大网边缘。

    砰,四个人几乎同时砸在坚实的面上。他们很敬业,落下时都是双手下按,依此让大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套住田中尘,所以他们落地时都是头上脚下。这么摔了一下,摔的他们头昏脑胀,一时间根本爬不起来。

    而围在大网旁边的其他杀手紧紧的盯视大网。在发现大网里空空如也后,齐刷刷的看向田中尘。自始至终没有人去扶一把惨痛摔下来的四人。

    在众多的目光下,田中尘脸上的微笑渐渐变冷。不同于刚才对小太监的猛然翻脸,此时变脸有一个明显的过程。让所有看过来的人都能体会到他逐渐生起的杀意。“我之前都说躲着无用了,你们就是不听我的建议,现在还不是自动走了出来。现在我还要建议你们一次,希望你们不要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的固执,我的建议就是,自杀吧。”

    这句话的效果并不好,杀手们还是整整的对视过来,他们手提长刀,目露凶光,小心翼翼的围上来。即便没有武功,明知道必死无疑,他们也绝不轻易认输。

    “我的敌人为什么总是这么顽固不化?为什么我遇不到那一种一击击溃的敌人?”田中尘自我询问时,不由得想到了无处不在的厄运。在命运无法违抗的安排下,他双手伸入腰间,搭在铁针上。

    善良不是留给敌人的。下一刻,这些活生生的,不惧死亡的死士,将永远的消失在人世间。

    田中尘出手在即,突然一串脚步声响起,继而一人高呼道:“住手。”大殿里间快速跑出一名年纪五旬的老太监。

    看到老太监出现,这群失去武功的高手们依旧对田中尘严阵以待,但他们的眼神不再是那么择人而噬的凛厉,而是一种略微放松的柔和。

    情况出现变化,老太监的出现虽然让杀手们的心神略微放松,但却无法影响田中尘对待事务的原则,这原则就是:抓住任何机会,于是,就在此时,田中尘出手了。

    一片呼啸声,铁针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划过一条条肉眼难辨的轨迹,射入每一位杀手持刀的手腕。失去武功的这些人,无人能够躲开,几乎在瞬间,所有人都中了一枚。

    “咦?硬汉啊!”田中尘微笑赞道,铁针刺穿杀手们的手腕,他本想一次性打落他们手中的兵刃,却没有想到,在剧痛之下,他们依旧紧紧抓住手中的兵器,无一人兵器掉落。这群杀手是他见过的最有硬汉精神的死士。

    “没有关系。”田中尘自语道“都已经中了清心眠,不过片刻就全部倒地了。”他做事,从来都是双重保障。

    老太监见到偷袭,猛然一怔,继而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走近,他想不到田中尘会因为他的出言而借机偷袭。面对不讲规矩,肆无忌惮的田中尘,他除了小心,还是小心,不然,说不准下一刻被偷袭的就是他。

    只要愿意,田中尘的偷袭无所不在,因为他总能根据敌人的心跳,找到最佳的偷袭机会。“这位公公怎么称呼?是不是还是殿下请你来召我过去?”他作为胜利者,笑得很灿烂。

    老太监不答反问道:“吴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足智多谋,不愧是一代名将。不知大人何时给他们下了毒?”

    “奉承我无用。至于什么时候下毒,嗯,就是在你趴在那个门缝里对外看的时候。”田中尘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通往里间的小门。刚才他早就听到那里有心跳声。“相比你询问我什么时候下的毒,还不如询问一下,我是怎么下的毒?”

    “嗯?”老太监想不到田中尘主动提出这个问题,他也是经验丰富之辈,马上想到了方才滚进大殿内的两个盒子。“是不是那里两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的是毒粉?”猜得一点不差。

    田中尘点点头,同时撇了撇嘴,失望之色尤为明显。“是人都知道毒在盒子里,为什么你就不想一想,毒粉还在不在?”

    “当然不在了。”老太监说到这儿。语速增快,他猛然想到自己出来不是与田中尘讨论这些问题的,他还有要事要做。但,有些东西涉及到他的智商高低,他还是给出了回答。“如果毒粉还在这里,你不会这么大方的走进来,因为你之前没有服用任何解药,所以你进来了,就代表毒粉已经不在了。好了,话到这里结束,现在你跟洒家来,有一个人要见大人。”

    “别着急,还有一件事我要解释一下,就是我如何知道这大殿里有埋伏的。”

    田中尘的话才说完,一旁刚刚爬起来的小太监,快步跑向老太监,扑的跪倒在地,哭喊道:“公公,不是我的错,是他自己看出来的。他太狡猾了,太狡猾,狡猾。”

    田中尘被小太监说的脸黑了下来,喊道:“喂,一遍就够了,哪有你这样当着人家的面不停的说坏话的。”

    小太监还来不及回答,老太监伸手一抓,也提着他的后襟衣领,顺手一扔,再次把他扔了出去,同时说道:“小炉子,你先下去吧,我明白不是你的错。”他的解释才停下,就瞪大眼睛看向田中尘。“你,你,你又下毒了?”

    时间刚刚好,田中尘赞叹一下自己拖延时间的本事,灿烂的笑道:“呵呵,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自己继续猜去吧。”他从来不过多的透露自己身上毒药的信息,以防下次下毒被人家找出破解之法。既然所有人都中了毒,所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么剩下的就是办正事了。

    田中尘板起脸,以高人一等的语气,冷冷的吩咐道:“去见什么人?现在带我去吧!”他说完话,突然觉得不伦不类,自己不由得笑了。

    杀手和太监们见他又是冷酷,又是温和,马上把他定义为喜怒无常的神经问题者。世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生命被一位神经病操纵,这种情况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老太监皱了皱眉头,十分老实的说道:“大人,请随我来。”说着,转身向里间走去。

    田中尘回头对杀手们笑了笑,笑的他们浑身打颤,他们不久就会毒性发作,倒在地上,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果然,老太监和田中尘才来到门前,那边刚刚散开的杀手们,一个连着一个的跌倒在坚实的地面上,发出一串沉闷的响声。情形十分壮观。

    老太监转过头来看,大殿内除了那位小太监,已经没有一人站立了。他一脸古怪的表情,有吃惊,有诧异,还有恐慌,盯视田中尘的眼睛,他沉声问道:“大人,他们怎么了?”

    田中尘认真的回答到:“很明显,他们身上的毒药发作了。”

    老太监再次感受到田中尘的毒药如此麻烦,头皮一阵发麻,说道:“大人,他们不会死吧?”

    “生与死,取决于我的心情。”

    “大人,他们都是”

    田中尘挥手阻止老太监继续废话,如果不是有明显的目的性,他懒得与美丽女人之外的生物废话。“快些进去吧,里面那位等的快不耐烦了。”

    老太监一拍脑门,恍然道:“哦,对了,大人,请,快点。”倒在地上的杀手们在这一刻遭到了遗忘。

    穿过小门,眼前一亮,十几只明亮的蜡烛横在眼前。不同于大殿内的阴森寒冷,这里不仅明亮,也温暖如春。屋内摆放两个炉子,炉子内木炭全是艳丽的火红,只是这火红的外侧则是灰灰的一层灰烬。这灰中透红的色泽就如同床上那个人的脸色一般。

    床上是一位五十左右的男子,肌肤光滑,保养的很好,但脸色却暗淡无光,即便清瘦的脸颊上透着一抹红晕,红晕也呗一层灰色包裹。他轻轻眯着眼,似乎无力睁开一般,睫毛随着沉重的呼吸一颤,一颤。这是一名生病的中年,只是他身上金黄色绣着龙纹的被褥在说明他的不普通。

    老太监进来后,示意田中尘不要说话,他轻轻的走过去,凑到中年男子的耳边,把他尖锐的声音,以女性化的轻柔表现,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皇上,吴大人来了。”这一句声音略大一点,之后一句,声音几乎听不到。“这个人很不简单,比想象中的难对付。”

    皇上慢慢的睁大眼睛,在眸子仅露出一半时,就再也睁不开了,他认真的注视老太监。老太监连忙与其他手下呗下毒的事简略的叙述一遍,之后评价道:“很厉害。”

    皇上重新把眼睛闭了下去,等了半晌,才再次又睁开。他首先看了老太监一眼,右手轻轻的抬起,缓缓的挥动一下。

    老太监见劝说不动,点点头,躬着身子退了下来,来到田中尘身边,小声道:“吴大人,皇上要与你说话,你上去见礼吧。”

    看了两人的动作,听了老太监的全部话语,田中尘收起嬉笑的表情,沉重的点点头。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里,曾无数次闻及这位极富传奇色彩的皇帝。

    他白手起家,戎马半生,在群雄并立的年代里,艰难的建立了大康帝国,继而兢兢业业的治理国家二十年,让原本支离破碎的中原重新焕发勃勃生机。

    这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伟人,田中尘不敢造次。

    田中尘缓步走上前去,也不行礼,搬了一张椅子,端坐下来,面对这位可歌可泣的一代皇帝。

    “大胆,吴常戎你太放肆了。”老太监无法容忍田中尘的不跪拜,上前狠声说道。他即便心中又气又怒,却仍旧压低音量,唯恐吵到了皇上。

    田中尘以少有的认真口吻,轻声说道:“不同的人,表示敬意的方式不同,我不是你,我不参拜不代表我不敬重皇上。”他至今还未跪拜过任何人,只在拜堂的时候,跪拜过天地。不是他高傲而不去跪拜,而是传承与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观念,让他不喜以奴才相的卑躬屈膝去表达什么。

    老太监气的老脸发红,如果武功仍在,他会把田中尘轰杀成渣。他还要再威胁,却被有气无力的皇上挥手打断。

    “你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谈谈。”这是皇上王汉乾第一次在田中尘面前开口说话,他声音柔和,有种说不出的磁性,很慈和的语气却又有一种让人无法违背的威严感。当然,更多的感觉是中气不足。

    老太监连忙躬身一礼,继而缓缓退了出去,在离开前,充满疑惑的扫了田中尘一眼。

    端坐在一国之君面前,静静的打量这位无比传奇的国主,田中尘心中突然有种贴近历史的激动感。“你好,我叫田中尘,不是什么吴常戎。”不知为何,他第一句话就是主动揭露自己的身份。

    王汉乾很吃力的笑了笑,眯起来的眼睛再次睁大,仔细打量田中尘一番,目光在触及田中尘的眼睛时,略微的停顿一下,继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吃惊之色。“你是你,你不是普通人,朕羡慕你。”他简短的三句话很奇怪,前后不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