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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华北大战五兵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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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庄、沙河桥、大官厅全部被攻陷!

    一日之内,日军三个师团狂飙突进,凭借两个旅团的重炮火力,加上总数六万余人的绝强兵力,一个会和就把67军吴克仁部的防线全部冲的一塌糊涂!

    最糟糕的,是至为重要的津浦路左翼西花园阵地,次暴露在日军直接攻击锋面上,将被正北面的日军第1团和顶在最前头的第六师团合围夹攻!

    整个津浦路北部战场,只剩下献县—淮镇----崔尔庄-----大村一线,与沧县正面阵地相交,任何一点如果被突破,就会被日军撕开缺口,两面冲突,局面将一不可收拾!

    冯玉祥急了!开战才几天,厚达百里的阵地就只剩下这么最后一层皮了,而日军的四个师团主力甚至都没有伤及皮毛!沧县正面厚积军的兵力居然搞成这样,没怎么重视的子牙河左岸阵地涌过来的日军居然又是这么多,接连失算,这是危急存亡的时候了!

    他对吴克仁中将下达命令:“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最后一条战线,必须守住!否则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吴克仁快急疯了!日军这是一点都不给他机会露脸!从一开始在子牙镇构建阵地,搂头打过来的就是两个师团,还不容易节节抵抗到刘各庄,斜刺里冲出来一个更狠的!

    前头两个师团好歹也还只是师团直属火力,没有太猛,从腰肋上给了他致命一击的第六师团,**后面可是拖着重炮旅团的!再加上五十架战机、上百辆坦克战车地加强,这样一个满编常设师团的战斗力足可顶上一个军团!这样的力量,简直是在压垮骆驼的最后一座山峰,搂头下来的这一击比前头两个师团加起来都猛!

    更要命的,是第六师团的作战风气,在致命地“禽兽理论”创始人谷寿夫的带领下,这个师团打起仗来那叫一个残忍,那叫一个凶悍!自从进入华北平原以来,凡是他们所过之处,烧光、杀光、抢光!**、杀人、劫掠无所不用其极,官兵已经被刺激的兽性十足,冲上战场一个个眼睛充血疯狂残虐,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更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正是这样一种非人类的兽性驱使,令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空前强悍!在日军最强大的陆空武器支援下,他们取得地攻击速度和战果同样辉煌!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师团,在最危急的时候杀上来,吴克仁的两个师那里顶得住?

    溃退!一退再退!一天之内连丢两条防线,直到献县、淮镇一带接触到山东第五集团军第九军李玉衡部的防线才停下来,这时候,两个师地兵力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各类重武器消耗抛散一空,暂时没有了战斗力!

    碍于之前的默认疆界,陈晓奇始终不越雷池一步,他的兵力就停在献县----沧县—--衡水一带的南部,司令部设在德县,经营国防线的时候,从这条线往北的津浦路为中心的阵地全都是第一集团军在严防死守,最后这道最为浅薄、最为危险的防线是他们来构建,包括沧南地段无不如此!

    战事一开,第一集团军节节败退!这并非他们不抵抗,实在是面对日军第二军的强大攻击力无可奈何!跟日军打阵地战不要说这些装备跟叫花子似地地方军队,便是中央军也扛不住,打成烂仗怨不得他们!武器训练人员精神气势各方面全盘落后,光有效死的心有什么用!

    不管以前吴克仁什么心思想法,此时看到这一条坚固十倍的防线,心里头说不出的踏实!往常看着特别别扭的山东军这帮人,此时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毕竟,没有这些人在这里挡驾,他真不知道要溃退到哪里去了!

    第九军军长李玉衡此时就坐镇献县,司令部离着最前沿不到十公里,三个师的兵力已经完全部署的与两侧兄弟部队接壤,右翼更是直接以一个主力师的兵力塞在大官厅之南,隔着黑龙港河与第一军的一师相望。

    同样的,他也构建了大量碉堡在这里,不过总体数量比起第一军要少一半。

    能够升上今天这个位子,李玉衡十几年前根本想不到。第一次接触山东军,还是他在张宗昌手下当团长地时候,那一次,他从泰安带兵直冲莱芜,在半道上被许雄的部队堵住,多亏当年地老长官劝告,他没有冒险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从那之后,他就阳奉阴违地在张宗昌手下混了两年,1927年趁着直奉大战哄堂大散的机会带队投了陈晓奇,十年间,升到如今坐拥一军地地位,当真人生如梦!

    尽管不是陈晓奇手下几大系中的铁杆,他的地位却无可动摇,今日更被委派在这个山东战线仅次于第一军的重要位置上,作为主力阵地的屏藩。尽管不是最为精锐的装甲兵团或机步师团,算是全军上下实打实的步兵军团,但武器装备和辅助力量却决然不弱毫无偏差,更兼手下三师人马大半来自于退伍老兵,作战经验丰富,心理素质高,综合战斗力,不比其他部队差!

    能共当年的老军阀部队里混出来,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并且能够在自己年富力强的时候,打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或有机会还能为国开疆拓土的大战一场,此生不枉!

    吴克仁全军溃退是意料中的事情,以第一集团军的综合实力,便是再翻一番,也挡不住日军第二军三个师团的正面攻击,更何况还加上疯狂加倍的第六师团!要知道,在第一战区的规划中,中央军是准备了二十多个师的力量来跟日军第一军九万人对抗的!津浦路这样地关键战场,第一集团军这残兵败将收拢重整的队伍,能打成现在这个样子,不错了!

    在淮镇与献县之间南部的乡间司令部里,吴克仁与李玉衡见面了,鉴于两人的年龄、军阶一样,加之两人都在奉军混过,这样的场面也不算太尴尬!

    “光晏(李玉衡字)兄,久违了!兄弟这一次搞的这般田地,实在惭愧惭愧!今后可要仰仗老兄你的照顾了!”吴克仁上来就摆出低姿态来,一脸愧疚地神色,抓着李玉衡的手连连叹息。

    李玉衡没有丝毫瞧不起这位难兄难弟的意思,大家本都是从奉军出来的,这是同门之谊且还不说,关键在这个时候,必须要精诚团结共同抗住。

    他用力的摇着吴克仁的手,微笑道:“静山兄太客气!若无你们在前头浴血奋战,哪里有我们这边从容布置的时间?以疲累之师阻止日军绝强主力数日,得保这道防线不失,静山兄和诸位兄弟劳苦功高,正该奖才是!”吴克仁知道他说的是客气话,不过心里还是非常受用地。这是实情,放眼国内,没有哪一支军队敢狂言可以顶住日军三个师团的攻击,不要说一个军,就是一个集团军也挡不住,这是实打实的差距!不是弟兄们不争气,实

    军太厉害!

    李玉衡却也能深切体会吴克仁的难处,要知道,他们这个所谓的第六战区,主力第一集团军地老底子都是平津被打散的29军重新建立起来的,本身29军分裂之后实力就不济,匆忙扩充召集来的那些新兵甚至连枪都拿不稳,指望这些前几天还是农民的老百姓去跟凶悍的世界都数得上的日军精锐拼命?那怎么可能!不要说打赢,能不给整的全军覆没就是好手!

    吴克仁感叹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那!今日得见光晏兄的军容之盛,方才知道中国强军地名声果非虚妄!若有这样的军士在手,吴某或还能与敌寇周旋一番,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模样,冯长官那里,我都不知道如何交代!”

    李玉衡矜持的一笑,请他入座,勤务兵端上茶水,浑不当日军第6师团前锋当一回事。吴克仁说得那些话,李玉衡只是听着而已,其实心中不以为然,想要做到山东军这样的水平?那是相当的不可能!

    山东军内,没有文盲,这是全国独一份,其次是所有班长以上士官全都是高小以上学历,至少读书六年,排长以上的基本都是初中生,连长以上全都是陆军士官小学出来的,营长以上都是陆军士官学校的学生,团长以上,都读过陆军大学。

    光是这样的教育素质,整个亚洲来说,就算日本都比不上,更别说他们的武器装备和训练,以及陆空多种部队地合成作战,种种的战略战术已经超过整体太多,即便是日本也都落后了,这样地军队,岂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指挥的?倒是高级军官不指挥反倒更好些!

    不过这话不能说,精诚团结共赴国难,大家还是要合作地。

    李玉衡抬盏饮下,徐徐叹道:“冯长官当能体谅静山兄的苦衷!日军抰巨力蜂拥而来,其兵锋之盛恐怕是所有人都想不到地。这一点,即便是蒋委员长也没有计算的到,中央出台的所谓作战规划,实在没有考虑到敌我双方之间军力差距,这本身就有问题。不过事已至此,说他无益。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当前战局吧!静山兄是打算带领全军后撤整训呢,还是继续留在这与与兄弟并肩作战?”

    吴克仁眉毛一竖,大声说道:“当然要打!我吴静山不是那种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之人!实力不济打不过小鬼子我认栽,但加上你老兄的强军在此,若还要抱头鼠窜,我丢不起那人!冯长官便是要砍我的脑袋,也打完了这一仗再说!”

    李玉衡心中一动,对吴克仁的看法登时有些不同,这个时候,第六战区上下,宋哲元自己跑回山东老家养兵,丢给冯治安看着门,冯治安进取不足保守有余,此时早早躲在沧南修整,庞炳勋又急不可耐的在许雄接手之后撒丫子走人,满打满算第六战区就剩下吴克仁还在坚守阵地,这个时候了,他还能有这样的表现,如果不是胡吹大气找面子,那就真的是有报国风范!

    李玉衡轻轻一掌拍在桌子上,断然说道:“好!既然静山兄有这样地胸襟,你我兄弟联手,不愁克制不住倭寇的狂妄!冯长官那边肯定会体谅你的难处,我们这边,同心协力把好这一关,不让日军寸进便是!”吴克仁哈哈笑道:“那一切都听从光晏兄的调拨了!咱们第六战区,大概也到了解散的时候了!我吴某人不想背着逃兵的骂名回去,你说怎么办,干就是了!”

    他料的一点都不错,当第六战区全部撤退到沧南二线,津浦路北段防御作战完全失败地消息传到中央之后,蒋委员长毫不客气的下令裁撤第六战区,责成第一集团军休整之后转道河南准备作为第一战区的策应,而吴克仁的第67军却在其坚持之下暂时留驻,至于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正好给了日军四个师团正面冲击的好机会,委员长是不管的。

    陈晓奇一点都不生气,他早就料到蒋介石会这么干!第六战区的建立,安抚了冯玉祥最后一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冯长官地老部下们不争气,连一条铁路都保不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面子到了,是你自己捡不起来!

    冯玉祥也没脾气了。本来这个战区长官当的窝窝囊囊,在上海就没人鸟他,回到这里,还是没人鸟他,甚至宋哲元在得知冯玉祥老长官来当战区脑的时候,公然提出反对!这样的局面,冯玉祥心都凉透了!现在更加上损兵折将师老无功,他也没脸再呆下去,干脆一气之下,重回泰山读书!

    他这么做也是很有分寸地。在看过陈晓奇的手下那些兵力之后,经过精确估算,他得出的结论很明确---陈晓奇保得住山东,看得住门户,只要阎锡山那边也同样顶得住,日军就过不了华北这条线,那么整个华北作战的态势有收拾的住。就算第六战区整个都撤了,也不会有大问题,且陈晓奇本人,也未必不是在等着这样一个机会高调跳出来。此人隐忍十几年,也到了出头的时候了,他冯某人别犯傻,不去挡着人家的财路了!

    这一切风云变幻少有人猜得到底细,在黄镇山而言,这个挡在前面碍事的老头子总算走人,那些不顶事的残兵败将可算腾出地方来,足够他伸展拳脚大干一场!整个华北战局,第一战区就着力于平汉线与山西这两个地方地正面,几十个师的兵力难道还顶不住日军的三四个师团?自己这里,可算有了个突破口,再不抓紧机会搞一次,这辈子兵白干了!

    所以,当得知日军已经杀到大官厅的时候,黄镇山不但没有丝毫慌张,反倒兴奋的摩拳擦掌!终于到了正面跟小鬼子交锋的时候了,这之后,怎么个痛快法,自己说了算!

    大官厅镇,日军第六师团第11旅团坂井德太郎少将亲帅第13联队攻到这里,连重炮都没有带,就把守军彻底打得溃败奔逃,但是接下来的境况,却令他火冒三丈!

    从沙河桥到大官厅,一路之上的村庄里,他一个人都没找到!一点东西都没抢到,一个女人都没见到,连一只活鸡都没有!两个原本人口丰厚的镇子,干净的老鼠都呆不下!就连他地军马想要吃口草料都没地方找!

    井德太郎实在怒了!这些狡猾的、该死地支那人怎么可以这么做?!没有东西可抢,没有女人可以**,第六师团拿什么激励士气?就连一向对皇军比较客气的地主士绅之流,也一个都没留下,全都是空荡荡地房屋,如同鬼>一般,这太不象话了!

    这样的鬼主意,一定是哪个良心大大地坏了的家伙搞出来的!他们诚心要跟大日本帝国皇军过不去,这样的不支持皇道乐土的建设,这样的破坏大东亚共荣的伟大事业,抓住了他们,一定要严惩!

    通过某些“和平斗士”的主动帮助,坂井德太郎总算知道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展开的全民大撤退行动,是驻

    己当面最后一道防线的山东军干的,他们不仅带领工人全体搬迁到鲁西北和德县以南地区暂时安置,就连不愿意离开,要留下与皇军保持“中立”地那些“有识之士”都强行拖走,其行径跟土匪毫无二致,作风极其野蛮,性质极其恶劣!

    这样的敌人,是绝对不容许活在世上的,他们必须要接受最严厉的惩罚,用他们的鲜血来忏悔这样的罪行!为那些“和平斗士”、心向帝国的“精英”、“朋友”讨还公道!

    更要紧地,是要想办法保持部队的战斗力!否则,得不到应有的满足的士兵们,可不是他能够轻易安抚的下的!

    一直以来,第六师团上下都在鼓吹中国的富庶和安逸,那些人从小学开始就听老师讲,支那人占着那么大的地方如何地不公平,他们如何的不思进取,在南宋灭亡之后,他们甚至都不是纯种的中华子民,而中华文化更是已经完全在大日本帝国继承下来。这些野蛮的、毫无文化的游牧民族地混血后代,是不配拥有这巨大的辽阔的资源丰厚的绚丽的国土的,这里应该是作为中华文化的继承---大和民族新的乐土,那里有数亿人口等着他们去解救,去统治,去临幸,那里有数不尽的财宝等着他们去获得,去猎取!那里,是日本人未来地希望所在!

    从小被这种思想占据了脑子的日本军人,满心里只有一个概念,中国是可以随便抢的,中国是可以随便找到巨大财富的,在中国作战,是可以为自己获得十倍百倍广阔家园的英雄事业!

    所以,他们踏上这片土地之后,所作所为全都是遵循这样一种科学的、完美的、切合实际的理念,从平津到华北,所过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充分验证了谷寿夫“禽兽理论”的正确性!

    但是,到了这里,眼看就可以将手伸到据说最富庶的山东势力中去,他们居然敢破坏这样地赏心乐事,居然以这种手段来对抗帝威,这样的行为,绝对不可原谅!

    井德太郎心中大怒,手下地士兵们同样也是非常不爽!除了在那些从日本本土热情洋溢勇敢献身过来的少女慰安妇,和朝鲜那些顺从地过分的女人身上泄积累起来地兽欲之外,他们只有把所有的房子全都点燃了,炸倒所有的房屋来泄愤,除此之外,想找个人砍掉脑袋都难以实现!

    “这样下去不用两天,士兵们一定会哗变!”现一天之内就折腾死几个慰安妇,并有士兵开始出现非常不正常的变态行为的时候,坂井德太郎决定不能停止攻击的脚步,只有尽快的给他们找到合适的泄途径,才能保证战斗力的持续和整体纪律的稳定!

    于是,在9月1凌晨,不等后面的主力军到齐,特别是战车部队和重炮旅团的跟上,井德太郎就命令第13联队马上动强袭,对南面十公里的崔尔庄阵地起猛烈攻击!

    凌晨,低沉浓密的水雾仍旧笼罩在浸透了雨水的田地中,各类庄稼收割后的新鲜茬口上面,经过蝗虫过境般的突击砍伐搜刮之后,光秃秃一望无际的旷野中,日军挑着白色膏药旗小步逼进的身影非常鲜明。

    通向崔尔庄、大村的田间小道上,13联队士兵分成两部,分别对前面的十几个村子展开拉网式的搜索攻击。

    没有任何意外,所有的村子都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并且非常过分的,所有的屋子里都埋上了地雷、诡雷、陷阱,所有的饮水井都被填死,所有的河沟都被分辨和死猪烂狗之类的污染,所有金属器件---包括铁锅和钉子都没有留下,收拾的水洗过一般干净,不能使用,不能通过。

    怒气在所有士兵身上升腾!这样的敌人太混账!他们把没成熟的装甲和草木全都划拉一空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连可以驻足、可以当作屏障的房子都没有留下一间,这是什么态度!为了搜索这些该死的村子,已经死了很多人了,甚至比攻击正面阵地还要麻烦多!

    “轰!轰轰!”大大小小的爆炸声,从小路沿途的村庄里不断的腾起,受伤或濒死的日军士兵的惨嚎此起彼伏,寂静的早晨,连虫鸣都没有一声的环境里,这样地声音听上去分外的凄厉惊悚!

    井德太郎心中有些非常不妙的感觉泛起,这样的情景似乎从哪里听过!这是所谓的“焦土抗战”的标准做法,对方压根就没想过还要这些村子的存在,如果能借着日军地手全部摧毁是最好不过的,反正天上下大雨,没地方躲的不是他们自己!

    这是离开大官厅才不到两公里的村子里传来的声音,大概从守军放弃这个至关重要的阵地时起,这一片地方就已经布置完成,守军撤的干净利索,甚至都没有借助这密密麻麻的村落作为节节抵抗地堡垒使用,一下就让出十公里的正面阵地,甚至不惜暴露津浦路左翼的阵地,他们明知道,这样的做法会导致极大的风险!他们会这么愚蠢么?难说!

    13联队长冈本保之大佐地面色更加难看!他原本以为自己携带第一个攻击的殊荣,很快就能获得更大的战功,已经敞开门的敌军最后阵地,如同拔下裤子绑住手脚的白晢女体一般,等着他的肆意蹂躏,哪里会想到这样的时刻,居然碰上这样的麻烦!

    连天大雨将所有的田地弄到踏进去就拔不出脚地地步,沉重的皮靴踩在上面非常吃力,勉强可以走的乡间小道上也有十公分厚的泥浆,那是守军撤退时踩出来的结果。

    糟糕的是,现在那些泥浆里埋着不知道多少的地雷,村子房屋里也有的是地雷诡雷天然机关,如果不能彻底肃清这些东西越过去,部队就要面临在沼泽一般的泥地里跋涉的困窘,而不查清那些村子地底细,怎么能令人放心?

    据说,只要过了这十公里,与献县平行的那条公路开始,一直到山东地界,都是最好地柏油马路!最差的也是沙石铺成地,可以行走轻型战车的马路!最后地十公里,最糟糕的十公里,必须要想办法越过去!

    不过很快,令冈本保之大佐高兴的消息传来了!在大官厅一家货栈的地下仓库中,找到一台山东产的推土机!这简直太棒了!那些该死的家伙终于做了一次好事!

    中国产的推土机世界闻名!从美国明到中国国产,中间十几年经过多次改进,现在的推土机拥有半米宽的钢铁履带,前头挂着的巨大拱形铁铲稍微改装一下就可以成为开路的最佳助手,特别是泥泞道路中浅浅埋藏的反步兵地雷,更是直接可以扫荡出来,这可是关东军这几年摸索出来的宝贵经验那!

    这样的消息连坂井德太郎都惊动了,他亲自过来认真视察一番,亲自下达命令:“立刻将这台推土机的前面装甲加厚,第一时间拉到路上去开出一条安全通道来!”

    管有没有反战车地雷存在,这样的大家伙是最好的开有了它,支那人苦心设下的地雷阵就没有意义了!这简直是连上天都在帮大日本帝国忙啊!

    不到一个小时,马力强劲的推土机上路了!巨大的铁铲刀切豆腐一般把泥泞路面上层暗含杀机的部分整个刮掉,开出一条两米宽的干净坚实路面,沿途不停有威力较小的地雷在“轰轰”的炸开,而那厚实的钢铁履带纹丝不动!这样的大家伙,甚至比重型坦克都来的结实!

    粗大的烟k;不断喷涂浓烟,十公里的一条路面,不过一上午就冲出去大半,再有两公里就能看到敌军的阵地,那用最靠近镇子的村落连接起来的宽大壕沟和铁丝网组成的工事群!他们大概想不到,有这样一种大家伙,可以当作现成的步兵堡垒来使用的吧?!

    冈本保之多了个心眼,没有让推土机直接当坦克一般冲到前面去,他很清楚接下来将面对什么,哪怕是最轻型的战防炮也可以要了这台机器的命!他让推土机折回去开出另外一条路,并朝着东面逼进杜林的方向也同时努力工作,这样一件绝妙的礼物,必将成为覆灭支那守军的重要利器!

    崔尔庄中,一座钢筋混凝土建筑的地主家庄园堡垒内,伏在三层小楼顶部,用望远镜观察日军动向的第九军三师六团长席彦斌看到日军凭借推土机顺利通过自己苦心布置出来的地雷屏障,气的在水泥沥青屋顶上猛击一拳,恶狠狠的骂道:“他奶奶地!这是哪个混蛋**没擦干净,怎么把这么关键的家伙给鬼子留下了!?这不是诚心拆我的台么?!查出来,老子拧下他的脑袋来!”

    他不能不生气,本来按照作战部署,将这十公里正面的密集村落变成日军工兵表演的战场,用以迟滞日军前进的步伐,逼迫他们集中力量在一起,以便主力部队动剿杀攻击,这一搞全都失算了!一台大型推土机,轻易就破了他地泥浆地雷阵,说出去真不够丢人的!现在日军可以不去跟那些要命的村子房屋纠缠,直接可以攻击他的阵地正面了!

    骂也没有用!这个时候乱纷纷的,相互又不是一个体系的,上哪去找相关责任人?日军已经杀到眼皮底下了,他只能准备全面作战!

    日军突然拿出极大的耐心,直到第二条乡间小路被推平了,被雨水泡透了的那一层泥土都被推走,危险地地雷都被赶到一边,他们可以轻松的顺着道路快速运动到两公里外的攻击面,然后小心的靠近到一公里外,静待起攻击的重要时刻到来。

    大垛庄、史韩店,两个村子横面不到四公里,中间夹着大官厅南下地道路,已经被布置的滴水不漏!日军想通过这里,必须要彻底将这个一直连绵到东面十公里外的超长防御链都干掉,华北平原上过于密集的村落,成为日军进攻最大的麻烦,现在,他们的兵锋所指,正是这样一个背靠镇子、人口曾经十分多的大村联盟!

    “没有战机支援,没有战车开路,没有重炮遮蔽,我们一样可以动进攻!这样小小的村落,不堪一击令进攻开始!”冈本保之大佐紧随主力大队身后,命令推进到中央阵地的连队炮兵开火!

    下午三点钟,八门步兵炮同时开火,密集地炮弹在短短十分钟之内将公路右侧的大垛庄正面房屋轰的墙倒屋塌人,火焰冲天而起!

    随后,一个大队的主力勇猛的冲入田地里,顺着一条条相对坚硬干爽的席陇,弓着腰抱着步枪动冲击,在他们身后,八挺重机枪“梆梆梆”的敲响死亡的节奏,无数子弹挥洒在村庄外的第一道战壕上面,将里面探头探脑的守军压得抬不起身子!

    “杀给给!”一声猪嚎般地狂呼,迫击炮齐鸣,重机枪扫射,两个不兵中队骤然加快步伐,手中三八式步枪“啪啪”的瞄准前方射着,浑然不顾全身泥泞,形成一道黄色浪潮滚滚冲到阵地前方!

    “送死都这么积极!老子成全你!”正当间地一座塌了半边的房子下面,一座看似毫无异常地墙体中,实则是坚固暗堡里的席彦斌咬着牙花子狠狠骂道。

    他地上头,是六七米高两层的老旧房子外墙,里面已经全部被挖空打通,采用钢筋混凝土构建的永固堡垒就藏在残砖碎瓦地下,日军的步炮连一点毫毛都没伤到!此时,他的旁边正有推上膛的无后坐力炮和掷弹筒准备着,两门75炮都缩在后面,这样的场面根本轮不到这东西出场!

    两百米!下方战壕内仍旧一丝动静都没有!但在侧面的房屋中,两挺重机枪突然推开前面的掩体,粗大的喇叭口伸出来,对准嚎叫冲锋的日军“突突突”的咆哮起来,两片火流疾风般刮过战场!

    日军浑然不惧!即便身边有人被扫到在地,仍旧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吼叫冲刺!

    1c0米!战壕内突然冒出无数人头,33式步枪清脆的射击声顿时响成一片,更有十几挺班用机枪集体开火,瞬间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封锁线!

    第一次攻击失败!

    日军马上退回匆忙挖掘的掩体工事,躬下身努力抠出连接成片的战壕,然后等着炮兵继续轰完的下一次进攻!仅仅数百米的泥泞地面,令他们疲累不堪,这样的地方作战真是糟糕!

    席彦斌没有追击。这样的试探,日军一定会动多次,一直到摸清了守军的兵力和火力分布,再一举打开缺口,以娴熟的村落街巷作战夺下重要的战场。等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9月1傍晚,第六师团主力陆续到达大官厅,师团长谷寿夫亲临一线,粗看了一遍11旅团得到的最新情报,包括对南线守御阵地力量的判断,果断的下令调整进攻方向,全军主力直扑十公里外的杜林!只要打开这个缺口,津浦路的左翼就暴露在自己眼前,这样的危机下,山东军的主力该暴露出来了吧?!

    9月1夜,第六师团主力一个旅团在推土机平整出来的通道,和工兵探查出来的安全路线上,以坦克战车为先导,以第六重炮旅团为火力压制,以一万人的总兵力,对杜林防御阵线起猛烈攻击!一个小时之内,杜林乡镇化作一片废墟!晚上九点钟,沉寂了两天的列车炮突然再次怒吼,重磅炮弹准确的命中第六重炮旅团阵地,当场掀飞三门150毫米重炮,炸死炸伤数十人!

    就在此时,第1团骑兵联队之桑田真三残部不到两百人,居然穿过第一集团军混乱撤离中的空档,冲到位于捷地的列车炮左近,面对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粗大火焰,桑田真三伤痕累累的面皮上泛出决然的狞笑,狠狠的挥手命令:“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