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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好戏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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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不爽的是三位大爷只要可人那狐媚子一人作陪,其他人只好在门前迎送上花心思了,真没天理,那个故作清高的可人才来了十天啊。待得秦妈妈传下话来。

    除了楚云馆其他馆阁歇业一天,闭门谢客,姐儿们不由哀鸣老天果真没长眼睛。“昨晚落单的刺客查出来路了么?”在毗邻楚云馆的潇湘馆内,丁寿嗑着瓜子问身旁的白少川。

    “不曾,对方很是小心,我们的人追到东直门附近的民居就再也查不见踪影,那里商贩百姓聚集,都是杂居院落,单靠东厂的人手不够,若要详细盘问除非锦衣卫或五城兵马司出面,怕就打草惊蛇坏了督公的大事。”白少川自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

    “你安排的人靠不靠谱?”丁寿抢过那杯茶自饮道。白少川摇头苦笑,又倒了一杯“放心,楚云馆四周都已悄悄布上听音铜管,坐记听壁可是东厂的本行,小财神府锦衣卫把守森严,出了邓府包管他邓通一言一行都在咱们掌握之中。”

    “这个什么可人真有问题?”丁寿问道。“说不好,只是疑点甚多,她十天前自投神仙居,自称卖艺不卖身,接待何等客人也要由其自择,结果只接了方旭这一位客人,听伺候下人说她言谈中不断提及仰慕京城三少风采。

    尤其是小财神府富甲天下,渴求进府一长见识,便有了昨夜小财神府一行,随即邓府就进了刺客,这其中可玩味处太多,多留点心总是不错。”白少川蹙眉答道。

    “督公就要陪着圣驾回京,这日月精魄还在邓府,经昨夜一事怕牟斌很快便会察觉,该如何是好?”

    白少川摇了摇头“牟斌借保护荣王车驾为由提前回京,确在我等预料之外,如今只有见机行事了。”“二位铛头,邓通来了。”崔朝栋上前禀告。丁寿看了看外面天色,奇道:“宴席定在傍晚,此时天色尚早,他来做什么?”

    丁、白二人起身,来至一间暗室,室内有数个喇叭形铜管,几个耳目聪明的番子正在凝神倾听。丁寿与白少川各选了一个,将耳朵贴了上去,虽说声音含糊不清,却能将楚云馆内情况听个大概。

    “昨夜招待不周,惊了芳驾,今日邓某特来请罪。”邓通的话音中带了几分讨好。“邓官人言重,可人担当不起,请上座奉茶。”

    可人的声音娇柔婉转,不即不离。邓通连道几声“不须客气”楚云馆内安静了片刻,忽听邓通道:“可人姑娘房内布置甚是雅致,这对金钗做工也是精巧,咦,为何这铜镜要一分为二?”可人幽幽一叹。

    “说来惭愧,妾身虽在秦楼楚馆,心中所羡的还是莲花并蒂,鸳鸯吻颈,乐昌公主虽国破家散,终能夫妻团聚,破镜重圆,妾身却只能分钗合钿,聊寄心思了。”

    “青楼女子伤春悲秋,倒叫邓官人见笑了。”可人道歉声音中带着淡淡哀怨,闻者伤神。“不不不,姑娘说哪里话,倒是邓某唐突,扰了姑娘心境。”邓通声音中又带了几分自得“说来在下与姑娘可是不谋而合,且看邓某带来这几件物事。”

    “兔毫盏?”可人声音确是带了几分惊异“此盏色泽青绿,晶莹温润,想必是前宋建窑所出精品。”“姑娘好眼力,再看看这几件。”邓通言语中有些卖弄。“玉水注、黄金碾、细绢筛,邓官人莫不是还带了龙凤团茶来?”

    “着啊,宋人有云:轻拍红牙留客住,韩家石鼎联新句。仍重龙团并凤髓,君王与,春风吹破黄金缕。”邓通哈哈一笑“这龙凤呈祥,岂不正与姑娘寓意相同。”

    “可人不敢高攀龙凤,观这瓮中之水,轻无杂尘,想必是玉泉山所出,邓官人不愧是缇帅佳婿,旁人怕是半滴亦不易得。”“这个”邓通有些语塞。“一朝团焙成,价与黄金逞。

    宋人烹茶极尽奢华,团茶制作更是糜费民力,国朝初年,太祖诏罢龙团凤饼,改进散茶,以宽民力,百余年来,龙凤团茶制法已尽失传,不想还能蒙邓官人之惠,得以重见,可人谢过。”

    “岂敢岂敢,府中不过养了些闽南茶农,平日焙制一些附庸风雅而已,教姑娘见笑。”邓通有些讪讪“在下适才所言可是孟浪,惹姑娘不快?”

    “官人哪里话,可人只是感怀身世,这龙凤团茶风光之日,斗茶成风,名士墨客为之癫狂,可一旦风气过后,不过昨日黄花,风光不再,便如妾身今日虽有行首之名,却也难敌似水流年,待人老珠黄,弃如敝履耳。”

    可人声音悲戚,铁汉为之动情。“是在下无状,这便告退。”邓通匆匆告辞。丁寿与白少川对视一眼,白少川起身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赚下这么大家业,邓通也不是蠢笨之人,不会上当吧。”

    丁寿也有些吃不准这位财神爷的性子。长风镖局,练武场。一道人影手持一柄单刀削砍劈拨,蹲越闪转,手起风生,恍若云龙变幻。

    “好一个飞云幻雨十三式!”声音犹如缓缓流淌的溪涧泉水,柔和清脆。单刀飞回兵器架,方旭转身轻笑“遥岑,你又在取笑我了。”

    一名素裳少女由廊庑下走出,只见她清丽秀雅,眉宇间一股淡淡的书卷气,艳丽虽不如可人三分,清秀却更胜一筹,正是长风镖局大小姐卫遥岑。

    卫遥岑闻听方旭之言,微笑道:“由衷之言,谈何取笑,你这套刀法是经过凌老爷子亲手指点,已得其中精髓,江湖中如你一般精通的人物怕是不多。”

    “昨夜我便遇到了一个。”方旭接过卫遥岑递过的手巾拭了拭汗,说道:“而且刀法精熟,应是凌家嫡传。”“凌家庄有人来京了,凭三家交情,怎未登门?”卫遥岑美丽的眼睛中闪过狐疑之色。

    “许是难言之隐吧。”方旭不愿多谈,扯起另一话题“昨日我还见到了宋中。”当下方旭便将昨日遇见宋中的事情说了一遍,卫遥岑蛾眉轻蹙“那人用袖子接住了宋中的”脱手穿心剑“?”方旭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你该晓得,宋中的”一剑穿心“凌厉非常,我也不敢直撄其锋。

    而那个年轻人竟然用袍袖接住这一剑,不知是何来路。”“少林破衲功?”卫遥岑说道。方旭摇了摇头“此人武功不像少林刚猛一路。”“武当派的流云飞袖?”方旭迟疑了下“虽说内劲淳厚。但多了几分诡异阴柔。”

    卫遥岑又连说了四五种功法来历,方旭总是觉得似是而非,摇头否认。“那我也无法了,未能亲见,实难知其根底。”卫遥岑无奈放弃。“遥岑你博学多闻,见微知着,若你当面,自可看穿来历。”方旭嘻笑奉承道。

    “可有些人的心思我总是看不透。”卫遥岑秋波流转,语含嗔怪。方旭知其所指,连忙打个哈哈,顾左右而言他“晚饭不必等我,神仙居那里今夜还有应酬。”

    “又是去见那位新来的花魁娘子?”卫遥岑美目微闪。方旭贴近遥岑娇靥,轻声道:“吃醋了?”

    未等佳人生嗔,方大少举步就走,迎面却又来了一个灰袍青年。青年与卫遥岑容貌有几分相似,只是脸庞棱角分明,显得刚毅非常。“你又去哪里?”青年对着方旭沉声喝问。

    “哦,铁衣,今夜约了邓通与荣王在神仙居小聚,时候不早,我先去了。”方旭似乎不愿与青年纠缠,打个招呼就要走人。青年却不愿放过他“整日里交结权贵,纵情声色,不务正途,有这心思该多打理镖局生意才是。”

    “是是是。”方旭连连点头“镖局生意反正有你、遥岑和六爷打理,我全都放心,我先走了。”“你”见着扬长而去的方旭,青年有怒无处发,狠狠捶了下廊柱。

    “哥,方旭天性不羁,犯不着与他置气。”卫遥岑上前软语劝慰。青年正是卫遥岑长兄卫铁衣,闻听之后哼了一声“都是你把他宠坏了。”

    “咱们三个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何必难为他做不愿意的事呢。”“你啊,镖局这些年出多入少,坐吃山空,再这么下去,怕是你的嫁妆都置办不起喽。”卫铁衣长叹一声。

    “哥”即便黠慧如卫遥岑,也被自家哥哥这句半真半假的调侃之言,弄得晕生双颊,大发娇嗔。

    潇湘馆。白少川与丁寿耳朵紧紧贴着听音铜管,神色凝重。邓通去而复返。“邓官人,这是何物?”可人问道。“一对玉珏。”

    比之适才,邓通话语中少了几分卖弄,多了份真挚。“可人姑娘请看,这对玉珏玉工巧妙,分则为珏,合则为璧,且还镂刻八字小篆”日精月魄,天作之合“,其寓意当可比得上姑娘的破镜重圆,合钗而簪”尼玛,你小子泡妞还真下血本啊!贴着耳朵的丁寿忍不住暗骂了一句。神仙居,楚云馆。可人语气中不觉带了几分激荡:“如此厚谊,可人愧不敢当。”

    “可人姑娘,邓某终日蝇营狗苟,与孔方为伍,一身铜臭,自昨夜见姑娘一面,魂牵梦萦,夜不能寐,始知世上方有”情“字一说,若姑娘不弃,邓某愿舍弃家业,与姑娘效法梁氏夫妻,操舂举案,终老田园。”邓通诚恳言道。

    “官人既有深情,妾身岂能无意,红拂夜奔,亦是妾身心愿。”“可人春宵一刻值千金!”邓通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听壁的白少川剑眉轻蹙,丁寿眉毛一挑,脸上不自觉出现一丝猥琐的笑意,有好戏看,哦不,好戏听了,二爷的窥私欲蹭蹭上涨,整个身子都快贴到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