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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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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天能骑着马去上学,要多拉风有多拉风,喂喂,最可爱的小白马,你到家之后,能不能不要消失,跟我一起走啊?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非要回那个瀑布干什么呢?”丁尧尧抱着流驹的脖颈,哼哼唧唧地念叨。

    “你的梦想还真多。”林舜要泼一盆冷水了“不过流驹是不会说话的,它根本就不是生物,你死了这份心吧。”

    丁尧尧实在是个话痨,自从她上路之后,就没有一天停止对流驹的说服工作。她觉得这个坐骑真是太完美了,有跑车的速度,骏马的外形,而且象水床一样还能按摩腰椎。她滔滔不绝地展示自己的宏伟蓝图:“我把我们家的浴室让给你,你不知道,我们家有一种淋浴器,花洒一开,和瀑布没什么两样。或者你住在爸爸的虚拟空间里,我让爸爸给你弄点水好不好啦?求你啦?”

    “尧尧,我再重申一遍,它是听不见你说的话的,只有我能听到,我快疯了,满脑子都是问题,我们安静一会儿好不好?”林舜求她:“拜托了拜托了,你想要流驹,回头我给你弄两匹没问题。”

    戮天雪山是整个妖怪世界的水源,汩汩的泉水不择地而流淌,渐渐汇聚成河,河水经飞流瀑布,一路壮阔,最终汇聚在浩浩茫茫的栖水源。林舜没有修炼过长途飞行的法术,他只能在战斗的时候做一些腾跃,滑翔以及滞空,所以一般情况下随身携带飞行羽——上一回和旱魃斗法,飞行羽被烧得一根不剩,这原本眨眼就到的路,非要骑着马傻乎乎跑,林舜已经很不高兴了。何况丁尧尧和他根本就不是同类,这丫头好像很难长时间严肃起来或者专注起来,稍有个风吹草动,注意力立马转移。

    “才不要,它要是真不想跟着我,我干嘛要强迫它呢?”丁尧尧叹口气。

    流驹本来一直在小溪正中顺流飞奔,忽然之间,两匹马同时跳出小溪,跃上右侧的草地——丁尧尧差点撞在一棵巨大的护树树干上,她侧着身子躲过去,大声问:“林舜,它们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林舜也很诧异,在有水路可以选择的时候,流驹是不会走陆地的。而且它们明显被吓坏了,载着两个骑者东一头西一头地乱兜圈子,像是两盆被急剧晃动的水。令它们不安的某种东西在渐渐靠近,林舜恍然大悟,食指中指一甩,指尖刃在手:“尧尧下马。”他手里金印一闪,封住了两匹流驹。

    小溪的转弯处,出现了一只巨硕的猛虎,它通体灰白,足足有一层楼高,嘴里叼着一只青羚,像个顽皮的孩子叼着荷叶一样,五根长而粗的虎尾四根拖曳,一根卷曲着,缠着个小矮人,想来是它的纪念品。

    “这种妖怪叫做六五,是戮天雪山上的怪兽,传说是圣兽*的后代。”林舜看见六五之后反倒放松了,这五尾虎固然凶猛,但对他来说还是小菜一碟,流驹的反应过分了,他顺便给丁尧尧做科普:“六五嘴里叼着的那个叫做青羚,大概是整个大陆最温顺的怪兽了;它尾巴上卷着的那个叫做咦?那个叫什么来着?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林舜用力敲脑壳:“哎呀哎呀,你看我这短路的,那个词就在嘴边上,愣是吐不出来。”

    “林舜这个我好像认识。”丁尧尧的表情怪怪的“那个是游戏玩家吧?”

    林舜的手从半空摔下来,瞪着六五的尾巴不敢置信:“ohmygod,真的是啊。”

    一个二维世界的玩家出现在了妖怪大陆——他立刻就明白了清末那些老臣们看见奇淫巧计的西洋玩意儿之后为什么会哀嚎“天亡我大清”太恶搞了吧,整个世界的规则在一瞬间被搅和了。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发出哲人们永恒的疑惑——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到哪儿去?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他的第二个反应是——那、那、那、那是人吗?如果是人,按照妖怪本能他必须立刻施以救援,如果不是他没必要非要去难为一只妖兽。

    酒足饭饱的六五也没有过来挑衅的意思,它逆着溪流饭后散步,看起来是要溜达回戮天雪山上去。六五走得很慢,但步幅巨大,几下子,它已经越过了林舜他们,尾巴卷着的那个玩家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一动不动。六五的尾巴卷累了,松开把玩家扔到溪水里,准备换一根尾巴接着运货。可能是雪水的清冷刺激到了什么,那玩家很轻很轻地喊了一声:“林舜”

    “一定是宁也雄的诡计,尧尧你自己当心。”林舜做了判断,但他还是健步如飞地冲了过去。

    六五发现敌情,一张嘴吐出青羚,嗷唠一声吼,前半身一蹲,腾空而起,四爪带着晶莹透亮的水珠,直扑林舜。

    丁尧尧一屁股坐下来看好戏,她边看边摇头,林舜这个王子当得真没劲,她还以为王子嘛,肯定象西游记里似的,单手一指,嘴里喊一声“孽畜,还不快咋地咋地”然后六五就会趴在地上任凭处置。结果不仅要亲自动手打,而且还不是秒杀,你窜过来我跳过去的,六五好像还在上风。

    她对冗长无聊的国产动作片兴趣匮乏,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上大叫:“林舜——你快点儿啊——”

    林舜边打边回头:“你知道什么!这只六五变态死了,我这边稍微一动手,它就把尾巴收紧,怎么回事啊,世风日下,连只老虎也不单纯。”他也急了,威胁六五:“我警告你,我真的是王子啊,你再乱来我不客气了!”

    六五两根虎尾一伸,缠住林舜脚踝,然后扭腰就拽。林舜这次真火了,反手刀上撩,啪啪啪啪地四挑,连斩下四根虎尾,六五痛得仰天长啸,声震寰宇,远远近近的,一声一声的鸟鸣兽啼回应着它,好像整座戮天山的怪物都冲着这边来了。

    林舜不管那些怪物,他上前抱起六五的猎物——“猎物”的手里死死攥着一张纸条:林舜,我是方芳,求你快让尧尧救我弟弟,他快不行了。

    林舜刚要开口,那纸条上的字变化了:林舜,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我一件一件说给你们听,可是我打字很慢。相信我,先救我弟弟小岸。

    林舜摇着头:“不可能的,我不相信,证明给我看你是芳,比如我都说过些什么?”

    纸条空白了几秒钟,然后出现了这样的字句:

    听说天才都是不考满分的,所以我每次考试一定会空一个选择题。

    王老师,我觉得你在架空我这个数学课代表。

    雷垒,你要是能保证拿联赛冠军,我才懒得去。什么?冠军没有我想象里重要?是啊,就一中的实力摆在那里,你们是要凭想象才能拿冠军。好了好了,兄弟,我们各退一步,分工合作吧,你们负责私下抱怨,我负责赢。

    怎么练习英语作文?啊这个问题我没想过,不过我经常做一些私下练习,比如竞选总统的演讲稿啊,诺贝尔奖的致谢词啊,多多动手写就对了。

    林舜的脸开始发红,他低声嘟哝:“够了够了。”

    “天啊,这么臭屁的话真的都是你说的?难怪你们班同学不喜欢你。”丁尧尧凑过头来看,扑哧笑出声:“就算真的是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说啊。就算非要这么说,也要说得有技巧一点嘛。”

    “我就是这么想的,当然要这么说。尧尧,为什么做人非要那么虚伪?不夹着尾巴谦虚一点就要被人骂?切,不遭人忌是庸才。”林舜懊恼地把纸条扔开了。

    他本来等的是另外一句的,他很想问问方芳,礼物收到了没有,喜欢吗?那句话看到了没有,同意吗?他不敢问,也来不及问,那只断了尾巴的六五不住口地吼叫,成群的青羚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跑得最快冲在最前面的是几百只小羊羔,低着头、用额头上一丁点大、还没有长硬的犄角撞向林舜和丁尧尧。有几只蹦跶地特别欢,一头撞在树上就不动了。

    接着就是乌泱泱一大片的青羚发起总攻,这个阵势林舜闻所未闻,好吧就算自己是敌人,哪有对抗敌人的时候先让小家伙们冲上来,父母殿后的?更何况这些父母的攻击能力也就是平平,反倒是那只六五,躲在队伍最后,一派的气定神闲。

    一只青羚凌空跃起撞在流驹身上,犄角在流驹腰部留下了一个碗口深浅的伤,清水从伤口处缓缓流了出来,凝结成一串烛泪样的水流。

    “林舜——解开它们!它们会被撞死的!”丁尧尧大声叫。

    林舜愤怒了,他一手拎起丁尧尧,一手拎起小岸的“身体”双臂一展飞了起来,把他们往流驹背上一扔,双手打开流驹封印。然后逆风一转,向着六五斜扑下去。六五想逃,哪儿还来得及?四面八方布满电网,身为王子林舜不愿意为难妖怪们,可是不代表他没有清理门户的权力。他揪起六五残余的两跟尾巴,大力挥起,向地上狠狠砸去,轰的一声巨响,地上被砸出个浅浅的大坑来。

    “怎么了,学会占山为王了?我叫你占、占、占来吧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林舜火气一上来,出手越来越残暴,这么一砸再砸,六五砸得气息奄奄,眼看就要丧命。

    “殿下”载着丁尧尧的那匹流驹迈着小碎步跑过羚羊群,向着林舜开口:“不知者不罪。放过它一命吧,它毕竟是圣兽*的后代,是戮天雪山的主人啊。”

    “你、你会说话?”林舜手停下来:“它算什么主人?它一边拿青羚当美餐,一边让清羚为它卖命——”

    “殿下”流驹低头表示恭敬:“您有所不知。在六五没有称霸戮天雪山的时候,这里是盗矿者的圣地,青羚、晶雀都几乎被他们捕杀一空。是六五带领他们赶走了盗矿者,它只是每日三餐吃一只羚羊,这也是青羚们同意的。”

    “青羚们同意?我不同意!大陆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是王上的,盗矿者也应该由王上来惩罚。”林舜摇头。

    流驹几乎伏下长颈:“殿下您说的不错。可是,王上他在梦之都的宫殿里,他他每年索要一百只晶雀放在王宫里观赏,索要五百头青羚养在郊区供他食用,一千车最好的宝石,打造他的陵寝。而雪山上的事情,他是根本不会过问的。”

    林舜又一次颠覆了自己的价值观:“怎么会这样?”

    “整个大陆都是这样,特别是自从五行漩涡逆转,五行开始混乱以来——”

    “什么?五行漩涡逆转?”五行漩涡是大陆正中的力量之源,打造王杖就是在那里进行的,那儿可以说是妖界的核心所在,甚至林舜都不被允许进入。他惊讶到声音都变得尖锐:“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连你都知道,王城却没有妖怪知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五行漩涡什么时候逆转的?”

    流驹的声音低而温和:“殿下,大家都说,五行漩涡的逆转就是您带来的。”

    “你再敢胡说?”林舜扬刀。

    流驹的头伏得更低:“殿下,我们妖兽既然决定开口,就一定会把话说完。五行漩涡,正是在您当选为王储的那一天开始逆转的。整个大陆,每座山、每条河都有妖怪在抢地盘,殿下,您能处决一个六五,您能处决全体吗?”

    林舜放眼望过去,青羚们似乎都在点头赞成流驹的话,连地上的六五也哼哼两声表示同意。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他双手撑着额头:“这不公平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过。”

    流驹回答:“是的,殿下,有一个年轻的王储听起来很好。可是对我们这群山泽里的小妖来说,还有更好的选择听说元帅他快回来了。”

    “哪位元帅?”林舜一开口就知道自己问错了。

    “在我们心里,只有一位元帅。”流驹做好了接受一切惩罚的准备:“朗日元帅。”

    “愚蠢!放肆!”林舜火爆脾气又一次发作,揪住流驹的长鬃:“谁诱惑过你们?谁挑拨过你们?一定是宁也雄,或者是杨问,是不是?”

    流驹承认了:“殿下,我不知道您说的那两个名字。但确实曾经有个少年来种树”

    “他说什么了?他最擅长讨好别人——他——”

    “他没说什么。”流驹抗辩:“他只是问我——可以打扰一下聊聊吗?”

    “我就是问你,聊什么了?”

    “聊什么不重要殿下,重要的是,他愿意放低声音和我们聊天。”流驹扬起长颈“我们流驹,并不是为了成为坐骑或者宠物而出生的。”

    这次轮到丁尧尧脸红了,她笨手笨脚地从马背上爬了下来。她又想道歉,又想八卦,她很希望林舜可以继续盘问下去,但林舜显然也陷入思考。她没忍住好奇:“对不起,我之前不是故意要和你说那些话,我我可以请问一下,他来种什么树吗?”

    “是一棵云树,一棵会动的云树。就在戮天雪山的峰顶上。”

    林舜和丁尧尧一起扭头看过去,那是一座非常高、非常高的山峰,有着刀刃一样的山脊和虎爪般的雪脉绵延。这座山的最高处终年狂风,永远是灰蒙蒙一片迷茫,但丁尧尧回头的一刹那,天空似乎安静下来,雪峰之巅清晰可见,一棵树象标杆似的挺立在彼处。树冠是神圣光环一样的云彩,正慢慢地生长出来,离那么远,丁尧尧还能看清楚白云似乎在微微招手。

    她忽然有了心灵的感应:“妈妈!”

    ——有树的地方就有爸爸,有云的地方就有妈妈。

    “妈妈——”丁尧尧什么都不顾了,拔腿飞奔。

    “妈妈——是你吗?”

    “妈妈——我来了!”

    “妈妈——我害怕——我想你——”

    她一边喊,一边跑,一边用胳膊肘擦去挡着视线的眼泪。

    林舜想要叫住她,但流驹轻轻咬住他的衣角:“殿下,你看——”

    丁尧尧奔跑的速度已经渐渐超过了人类的极限,她跃过石林,跳过溪涧,踩着碎而滑的乱石,趟过深深的积雪她逆着风,但风力似乎根本没有阻止她的步伐,反而渐渐地托起了她的身躯——她在飞!

    没有一个妖怪是这样学会飞行的,可丁尧尧不是普通的小妖,她是神圣之光的主人,她是周小云的女儿。风妖的基因在她体内复活,她的母亲曾经是整个妖怪世界飞翔最快的记录保持者,而这个记录,似乎在被初学者打破。

    “神启。”林舜简单地对丁尧尧的天赋下了评价。

    丁尧尧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速度,一头撞在云树上,晕了过去。

    “白痴。”林舜又简单地对丁尧尧的智商下了评价。

    他抱起小岸,也向云树连飞带跑而去,然后发现,流驹,半死的六五,和一大群青羚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

    丁尧尧又一次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她好像又长大了一点,单薄的身体变得饱满多了,蹲在她身边,深幽幽的眼睛望着她。

    “陪陪我。”那女孩儿似乎在请求,可是口气冷冰冰的。

    “滚蛋,我妈在等我。”丁尧尧迷迷糊糊地说,她想醒过来,她牢牢记着,妈妈就在身边。

    “可是我都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妈。”女孩儿说:“陪我聊聊她好吗?我听说她——”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别缠着我。”

    “我听说她已经死了,尧尧,你睁开眼睛,就会发现你妈妈也死了。”女孩露出甜美无邪的笑:“你害怕吗?”

    丁尧尧咬着嘴唇,她害怕,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嘻嘻,我说对了,那就不要出去了,留下来吧,我们一起谈谈妈妈,好像她们永远都活着。”女孩儿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爸爸妈妈永远在天上看你,多美的谎言啊,可那是假的!假的假的!死了就是没有了,永远永远永远都没有了,看不见了,你懂吗?”

    “不,不懂的是你。”丁尧尧轻轻地笑起来:“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出生过,所以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爸爸妈妈,即使、即使他们真的死了,他们一样活在我的生命里,他们给我灵魂,给我身体,他们是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你懂吗?我要出去了小朋友,我妈妈喜欢坚强的孩子,不管她在哪里,只要蓝天上还有白云,白云下还有风,我就会为了她好好活着。这才是,爱。”

    她轻轻睁开眼睛,睫毛上带着泪珠:“妈妈是你吗?”

    “小笨蛋,撞疼了没有?”那片云里有轻快的嘲笑的声音。

    “妈妈,是杨问把你关在这里的吗?我怎么才能救你出去?”

    “嘘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是杨问把我关在这棵树里的,但是,他还埋下了一颗流水之灵。你看见这朵云了吗?等它彻底长大,能飞的时候,我就自由了。”云树里的声音低低的:“可是,我现在不能让它再长大了,你爸爸化开了全部的灵气,融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棵树里,只有在这儿我才能感觉到他。尧尧,坚强点,妈妈要陪爸爸,你自己能照顾自己的,对不对?妈妈不能和你聊太久,我得回到下面去。”

    “等一等啊——妈妈,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整个妖界已经混乱了,而且它会越来越混乱的。尧尧,我们没法避开它,也没法改变它,可是木系的天职就是生长,你爸爸要给这个世界留一点重生的种子。好吧我也觉得他挺傻的,不过妈妈嫁给爸爸了,就得帮他。对了,你告诉杨问”

    云树的私语还没结束,林舜已经跑到了:“尧尧!”

    “啊,妈妈妈妈——”丁尧尧抱着树又摇又晃,可是再没有一点声音。她回头,眼睛如果长了两排牙齿,她会活活把林舜咬死。

    “尧尧,算了,周阿姨不会在这儿的。我保证打赢了宁也雄,一定会逼着他把周阿姨交出,啊?你先看看小岸,他情况很不好”林舜不明究里,继续劝:“救救他,你只要哭几滴眼泪就行。快,酝酿酝酿感情。”

    这实在太难酝酿了,虽然知道人命关天,可是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如此陌生,甚至一身装备还有点搞笑,丁尧尧酝酿了半天“哇”地干嚎两嗓子,然后苦瓜脸看着林舜摇头。

    “你想想不能去上学了想想没有新衣服穿”林舜蹲在她身边下猛料“想想你爸妈,或者杨问什么都行。你平时没事就哭的,快点快点。”

    丁尧尧龇牙咧嘴,好容易挤出几滴眼泪来,掉在小岸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有爱!”林舜提醒。

    丁尧尧憋死了:“爱又不是便便,用点劲就出来了!”

    就在他们脚下,一阵轻轻的微风起了,卷着柔柔的雪末,丁尧尧脸上一软,好像被亲了一口,风在她的耳边叮嘱:“宝贝,妈妈永远爱你。”

    “我也是,妈妈”

    妖怪大陆上最珍贵的宝物终于落在了小岸身上,一团淡淡的珍珠白光从他周身浮起,他的身影慢慢淡了,渐渐和雪地同色,然后消失在虚空之中。

    “我送你们一程”那风大了,林舜和丁尧尧一起凌空飘举,向着梦之都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