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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再现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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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冷地盯了这三个老头儿一眼,接口说道:

    “你们又是谁?哪个应该听你们的询问!”

    三个老者互望了一眼,仍由中间那人答话道:

    “你们可曾听说过‘天鹏三鸟’?”

    端木云闻言自是心头雪亮,她已知面前的三个老者,必是昔日令武林侧目的天鹏三鸟了,若沦敌我双方的声威和功力,端木云自然了解以三敌一,尚未必是对方的敌手,但她个性强毅,立即冷笑答道:

    “听人说过,可惜未曾谋面。”

    “老夫兄弟即是天鹏三鸟,你们无妨好好看看。”

    “端木云虽是女流之辈,却曾会见过不少高人异士,你们三个当年虽曾有些声威,看一眼足够,却怎值得再看。”

    “端木云,若以老夫昔日的脾气,此时你已横尸于斯,老夫如今不愿多杀无辜,识相些答我所问”

    章性初此时已经想出了对策,不容对方话罢,拦口说道:

    “章某向以道理为先,姑不论你们是什么人物,敌欤,友欤,如今这座洞府,章某等三人为暂时的主人,有话请落座后再谈,断无如此待客的道理,若是三位心无所惧的话,请随章某前来。”

    说着他作了个肃客的手式,当先坦然向甬道外面走去,及哮天夫妇继之相随于后,天鹏三鸟没有出声阻拦,竟让他们自身前通过。

    及哮天虽然相随在章性初的身后而行,但却心中忐忑难安,他不知道到达洞府之后,章性初如何应付对方。

    刹那之间,已经走出甬道,章性初却突然对端木云道:

    “稍停小弟与及兄在右洞待客相谈,敢烦嫂夫人劳一下,取些甘泉供客饮用,略尽主人的本分如何?”

    端木云答应了一声,及哮天闻言却已了然章性初的应付方略,不由暗中心佩不已,故而他也接上一句话道:

    “对了,你顺便喂喂小黑它们。”

    天鹏三鸟狡诈过人,闻言自是不停地在心中忖转,猜测其中的用意,但却找不出章性初话中的毛病,只好互相示意一下,他们三人早已发现及哮天狼狈的情形,却也想不出个中的原由。

    钻出三尺圆洞,回到正中的洞府,及哮天放下那些包在衣衫之中的物件,自行囊中找出来替换的鞋袜和衣衫,天鹏三鸟暗中再次互相示意一下,在及哮天更换好鞋之后,内中一人开口说道:

    “老夫不能不奇怪你的鞋裤”

    章性初仍然不容他把话说完,含笑肃客右洞道:

    “及兄的鞋袜,说来好笑,咱们还是落座后详谈吧。”

    说着章性初及哮天,头前带路拐进右面甬道,天鹏三鸟适才已经仔细搜索过洞中,故而坦然相随于后。

    端木云却留在正中洞内,并未前往,当时天鹏三鸟曾经相互示意过,终于认为端本云无多大作为,故而没有发话阻拦,再加上三鸟探信自己的卓绝功力,不惧章、及弄鬼,方始不去追问。

    右洞中,章性初瞥了及哮天一眼,及哮天已知章性初的用意所在,遂也回了一个眼邑,井转向天鹏三鸟道:

    “此间仅仅这座洞府,设有蒲团坐位,故而章贤弟恭请三位大驾来到这里,如今即请落坐相淡”

    天鹏三鸟自从相随章性初行后,始终未发一言,至此仍不开口,各自找了一个蒲团立于其前,并不坐下,似乎很有礼貌地在等待着主人,章性初和及哮天,也走近蒲团对天鹏三鸟拱手说道:

    “三位请坐。”

    说着他俩当先入生,天鹏三鸟方始相继坐好,三鸟刚刚坐下,已经觉出蒲团冷凛透骨,他们曾经暗忖过可能上了章性初的大当,但在转念之后,知道断然不会,因为他们所坐的蒲团,并非对方指定,而是自己临时随心所选,章性初绝对没有办法在蒲团座上,施弄玄虚。

    但是他等仍然不能放心,内中一人说道:

    “室内如阳春三月,怎地这蒲团却冷寒若冰?”

    其余两人,也同声说道:

    “不错,这可真是怪事。”

    他们互相简单的两句对话,却证明了三个人所坐的蒲团,是同样的冰寒,章性初这时含笑说道:

    “也许我和及兄是习惯了些,三位无妨更换位置。”

    天鹏三鸟互望了一眼,点头说道:

    “其实冷一点倒舒服些,只是主人既然有此盛情,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坐近一些,谈话也比较方便。”

    说着他们各自又找了一个蒲团坐下,哪知依然如坐寒冰之上,但是这遭却再也不好意思说它凉了。

    章性初心中暗笑,当先开口说道:

    “适才三位曾经问过及兄脱落鞋袜之事,说来好笑,我等至此作客未久,由主人相伴而行,及兄不眼主人听说不归谷中阵法,有心相试,结果竟被困住,所幸识得厉害玄妙,但却已将鞋丢失。

    三位刚刚也曾说过,被主人所设阵式困住,幸有獒犬带路出阵,当知章性初之言决无虚假”

    及哮天早已会心,此时却接口说道:

    “话虽如此,我仍然并不心服,大小阵式我们试过了不少,若非忒煞劳累,断然不会被水阵听困!”

    章性初闻言哈哈一笑,摇头说道:

    “及兄的话固不错,但是我等设若是存着敌意而来,阵法发动之后,恐怕难说‘忒煞劳累’四字了吧?就算是已经疲倦不堪,双方既是成仇,主人断无停止阵法容你休息的道理,是故说来”

    “可不是及某矫情,最后我不是仍然脱出危困了吗?何况当时是由我一人破阵,若与二弟你并肩作战”

    “及兄的话也有些道理,怕只怕”

    他俩只顾说个没完没结,天鹏三鸟却早已不耐烦,并非他们不愿在及哮天章性初的对话中,听些虚实情形,只因坐处冰寒透骨,冷凛的感觉一时胜过一时,此时已经觉得极不舒服,故而内中一人打断了话锋说道:

    “老夫兄弟不想多听这些,愿与两位谈点正经事。”

    章性初闻言立即正色说道:

    “三位请恕我等待慢之罪,只顾谈说自身的事情,忘记了三位贵客,三位说吧,凡章某知者,无不尽言。”

    天鹏三鸟此时全是紧皱着眉头,一股奇寒之气,由椎骨腾升不已,小腹渐觉不适,只好提聚真力相抗。

    及哮天已经看出了个中情形,接话说道:

    “不论三位是想问些什么,及某却要首先声明几件事情,第一、我等来此作客,对任何人都没存着敌对之心。”

    “第二、不问别人的是非恩怨,也不参与他人的争战仇杀!”“第三、断然不容有人侮蔑!”

    “第四、我等对不归谷中的一切,十分陌生,三位所问,最好不涉及此点,否则请恕我等无法答复。”

    天鹏三鸟闻言,一阵冷笑,内中那个哑嗓的声音说道:

    “老夫兄弟也有几个规矩,第-”

    章性初不容他说话,立即严肃地说道:

    “章某必须再提醒三位一句,是三位向我等相询,并非我等有求于三位,是故闻下那些规矩,似乎没有说它的必要。”

    天鹏三鸟已然恼怒,闻言正欲发作,端木云却适时来到,她横扫了天鹏三鸟一眼,对及哮天说道:

    “怎么样,还没有谈完?”

    及哮天暗中焦急,却故作从容地说道:

    “刚刚谈到正题,你替客人倒的水呢?”

    端木云投有好气的说道:

    “谁是客人?”

    及哮天指着天鹏三鸟说道:

    “这三位不是我们的客人吗?”

    端木云再次瞥了天鹏三鸟一眼,冷冷地说道:

    “我们作客未久,又不知他等来意为何,恕我不能替主人接待他们。獒犬无端生事,救出他等已然不该,要是主人问及我等,我等又拿什么话来解释?天已经亮了,依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

    章性初和及哮天,想不通,端木云为何态度突然转变,话锋不留丝毫情面,此时天鹏三鸟虽说已中“寒木”之毒,但却无伤他等目下的功力,设若惹恼他等,当真为敌,岂非不了之局?因此傻愣地看着端木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端木云却不管这些,转对天鹏三鸟说道:

    “你们听明白了吗?我们不能代替主人来接待你们三个,天已经亮了,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应该就去啦。”

    天鹏三鸟彼此打个招呼,冷笑一声说道:

    “端木云,你可是前来逐客?”

    “是又怎么样?”

    端木云冷冷地这样回答。天鹏三鸟嘿嘿两声又道:

    “那你们是有心和老夫兄弟为敌了?”

    端木云仍然是用刚才那句话回答天鹏三鸟道:

    “是又怎么样?”

    “怎么样?哼哼!怕你们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一定吧?你们敢保证若与我们为敌之时,还能够生出这座洞府吗?首先想想你们所坐的蒲团吧”

    章性初因为猜不透端木云突然这般说话的用意,但是事已至此,只好顺着端木云的话锋,警告天鹏三鸟。

    他刚刚说到要天鹏三鸟想想所坐的蒲团,下文尚未说出,天鹏三鸟已经极感惊惧地厉声接口说道:

    “章性初,你说这蒲团怎么样?”

    “你们自命是天下绝少敌手的人物,怎会坐在这小小的蒲团之上,无法忍受,却必须提聚真力和它相抗呢?”

    “废话少说,老夫兄弟问你蒲团怎样?”

    章性初这时也冷哼一声说道:

    “蒲团仍然是个蒲团,它不会怎样,只是它本身为‘寒木’编织而成,其性阴绝,坐则必受阴毒蚀骨之伤,此时你们三人,已皆身受其害,设若再与我等为敌,姑且不论胜败如何,哪个还能代”

    天鹏三鸟不容章性初说完,立即纷纷站起厉声叱道:

    “匹夫,你们暗中弄鬼,还敢出言威胁老夫兄弟,这点阴寒之毒,算得什么,老夫自有疗治之策”

    他们的话语未尽,室外突然有人冷笑一声说道:

    “怕不容易了吧,昔日雷啸虎偶一不慎,尚且费了年余的工夫方始净寒毒,何况尔等三人!”

    天鹏三鸟闻言一惊,厉声喝问道:

    “外面什么人在暗中接话?”

    室外冷笑之声又起,接着说道:

    “不归谷中不分昼夜,皆无暗处,何况此时天已大亮,尔等不是曾欲追问谁是主人吗?

    怎地主人来到,尔等反疑神疑鬼起来。”

    说着自外面甬道中,走进来那位头戴竹篓的怪客。

    及哮天和章性初,当室外突然有人说话的时候,已知必然是怪客来到了,否则端木云决不会对天鹏三鸟那种态度。

    此时一见果然是他,不由相继站起,怪客却摆手说道:

    “两位自管用功,我来发付这三头怪鸟就是。”

    说到这里,怪客才调转话锋对天鹏三乌说道:

    “是束手被擒,还是必欲一搏,任听尔等一言!”

    天鹏三鸟自怪客走进之后,俱皆注目不懈,只因此人头上戴着个竹篓儿,遮住了整个的面目,无法看出年纪大小和丰神内功的高低,是故也无从推测此人身手有多么高妙,但是对方曾经开口说过雷啸虎的名子,天鹏三鸟不能不加倍地谨慎和小心,他们迟疑了片刻方始答话道:

    “你能报个名姓吗?”

    “不能!”

    怪客干干脆脆地以两个字来答复他们,三鸟再次问道:

    “是不能向人提起,还是另有缘故?”

    “你们自峰顶巧渡飞崖,仗恃身着‘飞翅’玄衫,下临不归谷中,所为乃接获‘九子血灯’之命,前来拯救被困谷中的昔日魁首!尔等并非专为拜访主人而来,又何必多问名姓?

    再说尔等天鹏三鸟,虽是当年黑道中无敌的三大高手,自命除雷啸虎外,余无心服之人,但在我的心目之中,却还不值什么,因此尔等不配来问我的姓名,适才我曾说过,你们是束手被擒,还是竟图一搏,快点说吧!”

    天鹏三鸟闻言之后,脸上同时掠过一丝残酷阴狠的杀意,表面却故作从容,含着奇特的笑意说道:

    “听你之言,好像是无所不知了,老夫兄弟虽然被武林中人称之为天鹏三鸟,实在的名姓却无人知晓,你既出言玄妙,颇似有些火候的人物,又说雷当家的是被困在谷中,可能说出老夫兄弟的名姓和来历吗?”

    怪客闻言轻蔑地发出一声冷笑说道:

    “这是容易不过的事情,只是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别再多耗时刻,赶快答我所问,我还有客人要招待呢。”

    天鹏三鸟始终不能断定怪客的身分,不由彼此打了一个招呼,他们想了个极为毒辣的主意,用不着把话说出口来,只凭他们多年相共相从的性格上,彼此已然会心所谋之事,才待回答怪客所问,哪怪客却又冷笑一声接口说道:

    “尔等昔日作恶多端,本应一死,但我发誓不杀一人,故能留尔活命,不过,要想在我的面前弄鬼,那却是自讨苦吃了,章、及两位,乃我之客,尔等若敢妄下杀手,必遭恶报,不信就试试看!”

    怪客话说到这里,天鹏三鸟不能不觉得惊心动魄了,他们刚刚决定,稍待动手之时,由一人先将怪客敌住,其余两个,趁机将章性初及哮天等三人擒为人质,然后再齐心合力对付怪客,不料怪客却能识透奥妙,举一反三,由此即知怪客绝非普通人物,他等不由越发小心戒备起来。

    话虽如此,天鹏三鸟一面忖思对敌之策,一面却仍然在打着原先那种恶毒的算盘。怪客玲哼一声对及哮天道:

    “及大侠请与令正及章大侠,先到左洞相候在下,容我和天鹏三鸟见过真章之后,再谈详情如何?”

    及哮天自是迭声应诺,和章性初与端木云鱼贯迈向石室的门口,天鹏三鸟怎能容得章性初等平安而去,一声阴冷的沉哼,悄然齐出右手,各以狠绝的“煞指”凌虚分向三人的要穴弹下。

    怪客却适时双手齐出,正迎上天鹏三鸟所发的“煞指”阴劲,放过了及哮天章性初和端木云三人。

    天鹏三鸟煞指阴力被克,脸上立即现出惊诧神色,彼此互望了一眼,似欲开口想对怪客说些什么,但却瞥了尚未离开石室的章性初等人一眼,终于未曾出声,他们直待章性初等的步履声音远去之后,方始含蓄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

    “刚刚我曾说过,目下我是这不归谷中的主人,至于名姓,此时还不便告诉你们,难道没听明白?”

    “适才你用‘正阳’指力,破解我等的‘煞指’阴劲,不能不令我等怀疑一件事情,因为正阳指力”

    “是不是因为正阳指力,乃武林三圣之首欧阳子规的独绝之技,如今由我施出,才使你们天鹏三鸟觉得惊诧不已呀?”

    “朋友,我们兄弟对你不能不十分怀疑”

    怪客仍然不让三鸟把话说完,冷笑一声接口说道:

    “你们可是怀疑我就是那欧阳子规?”

    三鸟互望了一眼,再看看怪客,方始皱眉缓慢地说道:

    “朋友你也许并不是他,只是你既然能够施展‘正阳’功力,和他必有渊源,我等不能不问个明白。”

    “欧阳子规乃武林三圣之首,与尔辈为水火之敌,就算我和那欧阳子规有些关系,尔等正应下手”

    “朋友,内中有些事故却出人意料,此时我等也不便告知朋友你,最好能请来欧阳大侠一谈。”

    “这一点恕我无能为力。”

    “他不是就在这不归谷中吗?”

    “你们怎么知道欧阳子规现在谷中?”

    “昨夜我等曾”

    天鹏三鸟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话锋,愣愣地看着怪客,怪客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罢正色对三鸟说道:“你们勿须再打什么哑谜,一切事情我清楚得很,欧阳子规的‘正阳’功力,虽然天下无敌,但是你们三个却并不惧怕,因为你们知道他绝不会施展这种奇绝的功力来对付他的老友!可是天下事正像刚刚你们说的一样,往往会出人意外,你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了;因此你们惊诧,你们怀疑,甚至你们或许认为欧阳子规有心要对付你们三个人,其实你们想得完全不对。那欧阳子规,已经被困谷中,我虽然怀有正阳神功,但却和他毫无渊源,甚至还有些难以解说的仇恨,你们不妨施展最损最狠的手段来对付我,我并不怪罪你们,因为自从昨夜你们进入不归谷后,上天已决定了你们今后的结局,任凭你们怎样挣扎,也是徒劳无功的了。”

    “朋友!我等已经了然你这些话中的用意,只是还有一两个地方仍须朋友指点,首先请问欧阳子规”

    怪客不知何故,突然生起气来,沉声怒叱道:“尔等为什么不问雷啸虎的后果?”

    天鹏三鸟闻言心头一凛,半晌之后方道:“朋友,你好像是什么都很清楚似的?”

    “没有‘好像’,何必‘似的’,我本来就非常清楚!”

    “那很好,免得我等谈吐困惑,首先请问雷大哥的下场如何,再要请问,朋友你想把我们怎样?”

    “我曾说过,决不亲手杀生,何况是人,尔等和雷啸虎,即将终生被困谷中,直到天限来临。”

    “姑不论朋友你此言能否如愿,看来你却小瞧了天鹏三鸟和雷大哥功力,三鸟在此敢说一句狂言大话,深信天下还没有能够困得住我等的地方,不归谷中固然阵式厉害,久之我等自能识破玄妙”

    “我并非在和尔等辩论问题,要问的事还有吗?”

    “有!朋友你必须告诉三鸟,你到底是谁?”

    “这一点恕不作答!”

    “不敢告知名姓,必有见不得人的原因”

    “不错,只是我所见不得的人,却并尔辈。”

    “这点没有关系,如今我们只有一句话问你,朋友你是决心和我天鹏三鸟暨雷大哥,为仇作对到底了?”

    怪客闻言冷凛而威严地说道:“是尔等自甘情愿进入此谷,怨不得人!”

    天鹏三鸟至此方始确定怪客乃敌而非友,但是天鹏三鸟却仍然有个极深的疑念,徘徊脑际不能去怀,虽然他们也曾感觉所疑可笑,不过极端邪恶之辈,是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的,他们迟疑了很久,方始决定宁使这头戴竹篓的怪人耻笑,也不能放过一个大好机会,才低声又问道:

    “雷大哥既然被困绝地不能脱身,他那‘九子血灯’虽然是永不离身之物,但又怎生得隙施放的呢?”

    头戴竹篓的怪客闻言大笑,笑声歇止之后说道:

    “你们似乎早就应该问及此点。”

    “此时发问也并不太晚吧,朋友?”

    “哼!晚虽不晚,但却证明你们已经疑心到雷啸虎了,尔等生死之交,甘苦相共,似乎不该存心肠吧!”

    “朋友不必挑拨离间,老夫兄弟对雷大哥死而无疑,只是却断然不能上宵小的大当,为天下人笑。”

    “你们说得好听,其实却鬼胎暗藏。”

    “朋友,你大概无法答复三鸟兄弟此一问题吧?”

    “这个问题简单得很,可惜我不是专为答复你们问题而来,只好等你们见到雷啸虎的时候,去问他了。”

    天鹏三鸟越发心疑,闻言立即说道:

    “何时何地,我兄弟能与雷大哥见面?”

    “随时随地皆可!”

    “朋友!你这句话露出了破绽,天鹏三鸟”

    头戴竹篓的怪客并不容三鸟把话说完,手指石室之内那正中摆放着的苦木寒草编织而成的大蒲团道:

    “我虽看不起雷啸虎的为人,但却不能黑白颠倒,嫁祸于他,雷啸虎对你们并无半毫私心,他如今就困在这寒木蒲团下面的一处绝地之内,你们若是不信我言,必于立刻见他,站于蒲团之上,我送你们前去!”

    天鹏三鸟眉头陡地紧皱,瞥了那个大蒲团一眼说道:“老夫兄弟又想起一个问题。”

    怪客冷哼一声,一字字有力地说道:

    “你们所想的问题我知道,可惜是太晚了,此时任凭你们兄弟说些什么,要想生出不归谷,已不可能。”

    “朋友,照你的话意说来,我们只有一搏而分生死了?”

    “不,一搏也许难免,生死二字言之却早。”

    “那就是说,我们一搏而定胜负吧。”

    “不,你们早已输定了!”

    “朋友言下之意,可是说我天鹏三鸟,自接‘九子灯令’,进入不归谷中之时,就已经是个负数了?”

    “嗯!也可以这样说吧。”

    这时天鹏三鸟却突然暴怒,同时沉声喝道:

    “雷啸虎!你果然存着欲制我弟兄于死地的毒谋。”

    头戴竹篓的怪客,闻言仰头狂笑着说道:

    “设若我是那雷啸虎的话,早已处治你兄弟三人了,怎会等到现在?由此一点看来,雷啸虎比你们弟兄忠厚得多,也正直得多,他从来投有疑心过你们,但是我却知道,他一生的恶行,大都是由于你们弟兄暗中安排,或设辞引诱所致,你们弟兄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哼!戴竹篓的朋友,你这话要有分寸!”

    “我已经替你们天鹏三鸟保留不少脸面了。”

    “如此说来,我弟兄似乎应该感激朋友你门嘿嘿嘿嘿,可惜!可惜天鹏三鸟弟兄,无法领你这份人情。”

    “狡辩无济于事,我为你们弟兄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你们是战,是降,爽快地表明一下!”

    天鹏三鸟适才已经疑心这个怪客,是九子一剑雷啸虎所扮饰,他等自数十年前,就担心有这么一天,只因自己觉得,始终掌握着雷啸虎的隐秘,万难之时,仍有自保之策,故而虽然担心,却不甚惧怕。

    退隐峨嵋之后,彼此始终似当年一般,精诚不渝,自是越发安心,不料突然发现雷啸虎的紧急灯令,当时并未深想,即匆匆由秘径登上谷顶绝崖,飞降谷中接应,谁知行未里数路时,竟陷于无名阵中而无法脱身。

    正感忧烦不安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只獒犬,也被困在阵式之内,獒犬嗅觉特灵,故能觅得原路而归,天鹏三鸟随之脱困,而到达章性初等人所居之洞府,彼时他们疑念已生,但却仍未误及乃雷啸虎所安排。

    怪客突降,言谈提及昔日种种,这才勾起天鹏三鸟对雷啸虎的疑心,不过还没有想到怪客就是雷啸虎本人。

    直到怪客以“正阳”指力,破其所发“煞指”阴功,进而有意将话锋自欧阳子规身上,移向雷啸虎方面的时候,天鹏三鸟方始认定面前头戴竹篓的怪客,就是昔日朝夕相共的九子一剑雷啸虎。

    可是怪客却一再否认此事,倒使天鹏三鸟难下判断,不过他们疑心得也有道理,因为当年种种事故,除雷啸虎及天鹏三鸟兄弟外,根本无人知晓,三鸟为着探索究竟,故意和怪客矫情狡辩。

    此时听得怪客再次谈到降、战,认为机会来临,故意沉思半晌之后,互相递了个眼色,方始对怪客说道:

    “降、战二字,我三鸟弟兄认为言之尚早,必须先一步了断过往是非,朋友适才曾将当年雷啸虎所作所为,列为罪恶,并说泰半乃我三鸟弟兄所主谋,称我弟兄为罪魁祸首,朋友,你可有证据?”

    怪客闻言,轻蔑地冷笑了几声,淡然说道:

    “自然是有证据。”

    “天鹏三鸟愿闻其详。”

    “我无余暇纵谈种种往事,只以一事相比。”

    “任随朋友之意,我弟兄洗耳恭听。”

    “你们还记得‘青城’山上‘长生宫’后,那奉令终身不许离开山区一步,可怜却仍然难逃一死的”

    天鹏三鸟末容怪客把话说完,已厉声接口道:

    “够了!”

    怪客却冷冷地哼了一声,字字如断铁斩钉般接着道:

    “只此一事,尔等百死有余,其他不必说了!”

    天鹏三鸟此时已逐渐分散站立,怪客目睹斯情,视若未见,三鸟直到列成品字阵式之后,才低声对怪客说道:

    “雷大哥,这些事已经很远很远了,小弟兄弟,愿意自承过错,大哥总应念及追随左右,数十年如一日的这份情谊吧?记得我们决心归隐峨嵋之时,大哥您不是说过,过去种种已死”

    头戴竹篓的怪客,冷叱一声接口说道:

    “我再声明一句,雷啸虎并不是我,你们弟兄这些虚情假意的忏悔之辞,说给我听是毫无用处!”

    “过往之事,世无人知,尤其是青城的那段事迹,雷大哥坚不承认自己是谁,那是必欲置我弟兄于死了?”

    “我曾一再声明,尔弟兄在不归谷中,不致丧命。”

    “如今你不再否认是雷大哥了?”

    “我本来就不是他!”

    “当真你不是他的话,摘下竹篓,让我弟兄看看。”

    怪客运时却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手指着三鸟弟兄道:

    “以尔等弟兄的狠毒,莫非对雷啸虎还不敢下手?”

    天鹏三鸟闻言一愣,他们想不到怪客会突然这样发问,一时竟然无法回答,怪客却接着指罚他们说道:

    “其实你们已经有过打算,雷啸虎不与尔等为敌,你们自然还是假装着恭敬听命的样子,要是当真势难并立之时,你们熟知雷啸虎的功力,深信只要合三个人的绝技,足能置其于死地!

    可惜你们虽然和雷啸虎相共了几十个年头,却看错了他的为人,他对事勇于自责,而轻于罚人,十分念旧怀故,否则的话,就凭你们的功力来说,当真为敌,恐怕你们早已丧命他的手中。”

    “朋友,你的论调忒煞奇特,有时似乎极端愤恨雷啸虎,有时却又存心在替他辩白,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毫无关系,但是也可以说是关系很深!”

    “看来朋友你和我三鸟兄弟,迟早必须一搏胜负,但在动手以前,我弟兄希望能够明了你刚才这句话的用心。”

    “很简单,我和雷啸虎素无交情,但是我却深知他的为人和心事,为人已如上述,目下他唯一的心事,就是不知怎样发付尔等三人才好,他自被困绝域,已知脱困无望,并且非常清楚,迟早尔等必然会发现他被困而无法脱身的事实,他深信在那个时候,尔等定必弃之而去重登江湖。

    彼时非但无人再能牵制尔辈,武林恐将永无宁日,是故他一定想到过如何安排,才能使尔辈安分守己。

    我相信他曾经考虑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只好下手处治尔等,可惜他已被困难脱,纵有此心也无能为力了。

    他几经思考,才施放那九子灯令,第一步先调尔等进谷,然后以诚相待,告知尔等是非厉害”

    这时天鹏三鸟却突然在中途插话问道:

    “要是我三鸟弟兄阳奉阴违的话,他又该如何?”

    “雷啸虎最最觉得困难的,也是这一点,后来他由于另外一件出乎童料的事情发生,方始安心发出灯令。”

    天鹏三鸟听怪客说到此处,彼此皱眉互望一眼,半晌沉思不语,终于实在推测不出那是一件什么事情,方始开口说道:“朋友,什么是出乎雷啸虎意料之外的事情?”

    “如今告诉尔等已无关系,那就是有关‘真真’一案的所有当事之人,也前后到达了不归谷中!”

    三鸟闻言心头一凛,不由脱口问道:

    “你可是指着欧阳易而言?”

    怪客冷哼一声,沉重而威严地答道:

    “有欧阳易、司徒雷、房汉臣之女和梅三丰之妻!”

    “这些人也已被困绝域了?”

    “所谓‘绝域’要因人而施!”

    “三鸟弟兄不懂此言何指。”

    “尔等懂否无关,雷啸虎却非常明白!”

    “他非常明白?”

    “嗯,由于所有的人突然全部聚集,雷啸虎方才明白他陷身绝地,并非自己误踏阵式所起,而是有人从中安排,那人既能通行整个不归谷而无碍,并将事关‘真真’一案的人物请进谷中,自然有能力来对付你们天鹏三鸟,他这才施放出九子灯令,召尔弟兄自投,你们明白了吗?”

    至此,天鹏三鸟方始恍然大悟,目注怪客说道:

    “如此说来,朋友你就是那位从中安排这事的人了?”

    怪客并未开口,只是点了点那个竹篓儿,三鸟又道:

    “章性初、及哮天等人,和那件往事何干?”

    “尔等为什么不追问我和此事何关呢?”

    “不必,我等弟兄已知你是谁了?”

    怪客闻言哈哈一笑,激讽地说道:

    “我怕你们没有这样聪明,尔弟兄不是问我章大侠等人来此的原故吗?现在我就答复你们。”

    “及大侠之子,死于欧阳易之手,其孙,被欧阳易收为义子,如今也在谷中,章大侠是昔日‘真真’一案的人证,很多事必须他来才能分清是非恩怨,我再告诉尔等一件事情,异丐米天成和圣僧天觉,也已被我请进谷内,我要把近百年来的几件武林隐秘,在此全部揭发!”

    “朋友!也包括我们天鹏三鸟的往事?”

    “当然!”

    “三鸟兄弟猜测朋友你是”

    怪客不让三鸟再接着说下去了,他摆手冷峻地说道:

    “不必费心猜测我是谁了,现在我们就话归本题吧,尔弟兄三人,若降,立刻站于正中蒲团之上,若战”

    天鹏三鸟这次答话很快,接口说道:

    “束手被擒,天鹏三鸟碍难从命。”

    “那就动手一搏吧!”

    “此间地势狭小,朋友你又熟知内中各项埋伏,这种搏战,你稳胜券,似乎并不公平吧?”

    怪客闻言一笑,冷冷地说道:

    “依尔天鹏三鸟的意思呢?”

    “出外各凭真实功力一搏!”

    怪客连话都懒得再说,点点头,当先转身走下,天鹏三鸟在怪客毫无防备的转身刹那,曾欲暴下煞手,哪知刚刚举起手臂,怪客身形一闪,已然失踪,三鸟惊凛之下,互相示意,也快步而出。

    这时已是日上三竿,中洞内已无章性初等人的影子,天鹏三鸟走出洞府之后,见那头戴竹篓的怪客,已在数十丈外背立相待!

    他们再次示意,对怪客已然僵惧,事已至此,三鸟仍然深信三人只要攻守无间,搏战未必负数。

    当天鹏三鸟行至怪客身后不足两丈的时候,怪客才缓慢地转过身来,他低沉而有力地对三鸟说道:

    “尔等撤剑动手吧!”

    天鹏三鸟暗中又是一凛,他三人三柄百炼柔剑,暗藏于右臂腕上,外观不现,但却瞒不过怪客的神目。

    他等不再虚套,右臂微抖,柔剑撤出,似三条银蛇般,曲垂地上,剑宽仅有二指,长却超过四尺,怪异的是,并无剑尖,却是一个拇指般大小的银球,看来天鹏三鸟好像十分仁慈厚道,故而宝剑无尖,铸为球状。

    怪客这时手指着三柄柔剑说道:

    “昔日‘赤阳’道长,曾仗这三柄奇剑,雄风八表,威临天下,不知道尔等弟兄能得他的剑术几成!”

    天鹏三鸟这次却惊得一呆,怪客接着笑说道:

    “不必心惊胆怕,赤阳道长早已作古,说起来崆峒一派,设有再比你们三个辈份高的人物了!”

    “你怎知道我等的出身?”

    “赤阳道长说得非常详细。”

    这句话只惊得天鹏三鸟连退了好几步,急声问道:

    “朋友你见过‘赤阳’道长?”

    “尔等怎地不称呼道长‘恩师’?”

    三鸟闻言俯首默然,半晌才低声说道:

    “我三人乃道长之逐徒,曾立誓言”

    怪客没有等他们把话说完,就接口而伤感地说道:

    “我知道,当时你们被道长所迫,立有终生不能承认是崆峒门下的誓言,至今你们尚未忘记,也算难得了!”

    “这些事情,道长都跟朋友你谈过?”

    “事隔数十年了,你们又何必迫问这一点呢?”

    “话是不错,但我等弟兄,至今感念道长的恩德。”

    “你们自被逐下崆峒,远离师门,难道都是因为要报答赤阳道长对你们的恩德,才无恶不作?”

    天鹏三鸟至此方始俯首无言,怪客长吁一声自语道:

    “天下事人难预谋,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何时方了!”

    他说完了这句感慨的话语,才转对天鹏三鸟说道:

    “好了,你们进手吧。”

    三鸟闻言陡地齐声问道:

    “你怎能无所不知?往前说,我等被逐师门之事,乃数十年前的旧案,说现在,从真真事件到”

    怪客惨然一笑,摆手拦住了三鸟的话锋,幽沉地说道:

    “世无不劳心力而能收获的人,一点一滴,莫非心血,这些是我幽居二十几年来的代价,想来也许并不值得。”

    天鹏三鸟虽曾在谈说从前的时候,偶动天良,有些知悔,但当他们冷静下来之后,却不约而同被私念所屈。

    他们目睹怪客神志似为感慨昔日之事所夺,认为这是天赐不二的良机,打个暗示,右臂齐扬,一片剑网罩向怪客。

    讵料怪客成竹在胸,剑网罩向身前之时,仅仅双臂微扬,三鸟立即觉出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震力,竟将剑网冲开,天鹏三鸟不由大惊,同时大喝一声,真力贯注宝刃之上,疾若闪电再次压下!

    怪客冷哼两声,右臂微曲,右手化掌,凌虚微按,左手五指伸张,似将抓取什物一般,硬接三柄柔剑。

    天鹏三鸟暗中冷笑,腕肘加力,宝剑若流星般削下。

    哪知剑锋相距怪客尺余之时,竟遇无形阻力,滞然自止,三鸟为武林奇特的高手,深知已受人制,迅捷抽剑,却又重如山岳,此时三鸟方知对面怪客,果系独步天下的绝顶人物。

    他等立即变招改式,剑走轻灵,步按七星,快似追风般围着怪客轮转进攻,使怪客毫无变式的余地:

    不想怪客丝毫不忙,仍然是看来极为缓慢的应付,双手各伸食中二指,任凭剑花若雨击到,却总在最后被他凌虚点指之力震开,间或出力奇猛,反而得天鹏三鸟迅捷变招以补空隙。

    盘旋未久,天鹏三鸟已经觉出,任凭自己弟兄三柄宝剑怎样变化,却始终没有一招能如愿完全施尽,总在半途被迫荡开或撤回,三鸟眉头深愤,已然十分羞怒,又是同时一声断唱,飒飒风响声中,三剑化阵攻上。

    怪客双臂倏忽下沉再起,虽比三鸟环攻之势迟了半步,却正好迎上剑势,只见他身影闪翻,非但在这眨眼之间破解了三鸟的环攻剑阵,并且乘隙攻了五招,得天鹏三鸟暴然退后了丈远!

    这怪客也确是怪异,开三鸟之后,并不进攻,却稳立正中,不言不动,天鹏三鸟自是越发恼怒。

    三鸟被怪客凌厉无比的招式开之后,于丈外环伺良机。怪客适时仰望日色,三鸟立即发难,柔剑震处再次群攻而上。

    哪知天鹏三鸟在发动前,怪客似乎毫无机心,待三鸟柔剑飞花、群攻而上的刹那,怪客却动若脱兔,比他们快了一步,人影闪飞,已穿破剑层,双手时掌时指,倏化为举,一连着攻了六招!

    结果天鹏三鸟迫得立将剑法收转护身,竟然再次被怪客退,这一次退后丈五左右,越发丢人。

    章性初及哮天等三人,此时已自洞府左甬道中走出,遥观战局,惊佩不已,憾认怪客之技,确已超凡入圣。

    天鹏三鸟再次调元宁神,稍停之后,哑口攻上,这次他们双管齐下,右手剑罩向怪客重穴,左手齐发阴掌,分袭怪客的“天庭”“肩井”“丹田”三处所在,此举似平志在必得。

    怎知怪客双臂暴然抖出,阴掌立被“正阳”神功所破,双手十指,石火抓到,天鹏三鸟大惊之下急收剑势,这遭怪客却不容许他等再退,只见怪客双手连翻,三柄柔剑立被震飞而出,插在远远的绿草地上。

    天鹏三鸟呼啸出声,纷纷腾身高拔,在六七丈的高空中,双臂猛张、肋下突出似双翅般的一对假翼,斜飞逃去,连剑都不再拾取!

    怪客根本就不追赶,目睹天鹏三鸟拐向左边一座丛林之后,方始缓步将三柄柔剑拾取手中,走向章性初等人而去,及哮天夫妇已迎,上来,怪客将手中的柔剑递给了及哮天,并诚恳地说道:

    “天鹏三鸟已自投绝地,不致再来烦扰生事,三柄柔剑乃昔日天下第一剑侠赤阳道长之物,及夫人所得‘归宗’手抄秘技之中,详列此剑的来源及七十二式‘天丝’剑法,我已久不用剑,故而转送三位。”

    “此时不归谷中,事端正多,至祈勿令獒犬外出,免得再生意外,目下我无法相陪,暂请别辞。”

    说完未容及哮天章性初等人推谢,怪客已倏忽飘出,疾若闪电般飞纵远去,眨眼已失踪影。

    章性初等三人,低吁一声,捧着三柄柔剑,无可奈何地回转洞中,至于他们是否立即参详手抄归宗秘技,习练剑法,后文再为交待,此时且说那天蓉姑娘和梅梦生两人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