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断虹金钩 > 第十四回

第十四回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上文说到“神手追魂”少侠岳文骧,与“齐鲁怪乞”尚维三在潮音岩拜别了普陀散人后,匆匆赶回台州,途中老化子被川南百毒门“万毒黄蜂针”所伤,岳文骧大怒,从怀中取出一颗晶红似火的天蜈珠来,置于老化子胸口,又取出师门异药“乾元固本丹”给老化子服下,将他移在隐密不易为人发现处,自己身形凌空下降,一声龙吟从喉间发出,掌随身发,将那隐藏草中的匪徒,悉数毙落崖下。

    从峰顶离地面少说也有五、六十丈高,岳文骧这一凌空飞降,人似飞仙,立时将立身庙前空地上的群匪震住。

    岳文骧一眼瞥见有“三目神君”门下“狮面天王”程奎“五毒尊者”

    冯宝华在内,双方一言不合“狮面天王”程奎发出狂妄之语,激起岳文骧怒火,面罩寒霜单掌一挥,只闻得闷哼一声,程奎一具庞大身形,登时震往半空,待群匪跃起接下时,已然胸骨全折,七孔喷血,当时就死去;冯宝华一声狂吼,双手齐扬,将身旁五毒针、钉、箭、镖、刀,悉数打出,如一蓬花雨般,向岳文骧迎头罩下。

    岳文骧哪会在意,登时哈哈长笑,双掌一推,夹着排山倒海的劲风,望冯宝华打去,只见暗器纷纷坠落,冯宝华胸前宛如中上万斛重-一般,惨-了一声,就萎折于地死去。

    岳文骧瞥了一眼,说了声:“你自找死,休得怨我。”

    说着身形凌空,向那群匪扑去,群匪一见冯宝华倒毙后,即同时窜回古庙内,岳文骧艺高胆大,他见匪徒窜进庙内,明知另有阴谋,但若不抓到百毒门人,索出“万毒黄蜂针”解药到手,老化子岂不要功力全废么?他这一不顾忌,就往山门内闪进。

    一进殿内,但见空荡荡并无一人,这庙是座南-神庙,塑像俱已塌毁,梁间门角蛛网罗结,阶石间乱草没膝,想是此南-庙荒废已久,他略一犹疑,便待往后殿窜进,蓦见整个大殿摇晃甚剧,眼见就要塌下,岳文骧大惊!急将“无相神功”运护周身,猛出双掌,望那殿顶琉璃瓦撞去,身随掌升,殿顶被他掌风震穿一孔,待他恰穿出殿顶之际,那座大殿整个塌下,震天价响的轰隆一声,随着“哗啦”之声大作,只见飞砂漫天,砖石横飞。

    岳文骧身在半空,看见此状,也为之心惊不已,猛然瞥见群匪在庙后荒山中窜逃,他心怀无限怨毒,半空中陡换身形,就望那庙后扑去。

    他才一落地,群匪已窜在林中,形影俱杳,不由怒气填膺,连挥双掌,用出“先天太极无形真气”推出从来少见的凌厉劲风,桶大直径林木,应掌登时倒塌一片,他随着入林继续吐掌,看着这无尽的森林,就要悉数遭殃,忽闻身后笑语道:“岳老弟,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则甚?”

    岳文骧转面一看,老化子尚维三依然无恙地,站在身后十丈处,手持着自己的天蜈珠,盈盈含笑立着。

    他这一喜,非同小可,立即近前执手询问其故,鲁齐怪乞尚维三笑道:“这还不是老弟一颗“乾元固本丹”及这天蜈珠之功,只一服下这灵丹后,即觉真气遍体流转,迫使余毒排出体外,事先又经老弟“无相神功”逼使血液逆向,针毒已半数驱出,至此已复元了大半,天蜈珠也帮助不小,置于老化子胸口,不到半盏茶时分,即见一团黑雾般毒气吸出附着珠身,移时,就被溶化无踪

    ,端的灵物奇珍,老化子此时尚犹不信,及至老化子试运那在普陀散人处,学的“乾元真气”一运行,不但爽然若失,了无所阻外,反觉功力比前增进一倍,这时自信已是痊-,及见古庙震坍,怕老弟轻身遇险,急急飞降崖顶,才一落下,见老弟已然飞出,便紧紧跟随身后,这等小丑跳梁之辈,追他则甚?老化子命大,依然未死,以后撞上再说不迟,今天已是八月初二了,距蜈蚣帮约期还有十三天,不如拟回台州看看你师叔左湘来未?一同遄返赣州,依老化子看来,南宫姑娘现在望穿秋水了,同时台州那三个妞儿也正茶也不思,饭也不想了。”

    岳文骧佯怒道:“老化子,你敢取笑。”手一扬,着势欲打。

    老化子真怕他打,身形已自窜起,喊着:“我的少爷,你就饶了我的老命吧!”

    岳文骧也未存心打他,一笑置之,两人一路飞驰,日影偏西时,已自踏入台州三官巷振威镖局内,总镖头“七绝手”罗义,副总镖头“穿云燕”李奇泰迎出,一脸忧容。

    岳、尚二人一见,便知有变,惊问其故,罗义道:“二位且到厅内再说吧。”

    四人匆匆往厅内落坐,罗义便道:“自两位走后第三天,岳少侠师叔左老前辈已到,见红货已起出,便同着“冷面阎罗”方士-“神-煞星”吕六奇“翻云手”葛天民、葛姑娘遄返赣州,本当邀那“凌霄剑客”及“摔碑手”及三位女侠同去,怎奈三位女侠坚持着要等候少侠归来才行,故尔留下,这一留下竟出了舛错,第二晚“无双玉女”徐姑娘竟被“玉面狻猊”何人彦“巫山三凶”暗施薰香掳去,投柬要少侠等去黄海鹰游山“巴氏双魔”处找她,现在“凌霄剑客”徐复雄同着“摔碑手”黄元义,及陈凤斐、谢婉莹两位姑娘已兼程赶去援救,临行之时,再三叮嘱罗某见着少侠,务必前去鹰游岛一行。”

    岳文骧听罢,只急得搓手顿足,沉吟半晌,后才问罗义:“罗总镖头,可知“巴氏双魔”来历么?”

    “七绝手”罗义道:““巴氏双魔”是同父异母兄弟,大名巴雷,次名巴云,两人已是七十开外了,功力比“哀牢二煞”并不稍逊,为人介乎邪正之间,人不犯他,他不犯人,有三、四十年从未离岛半步,现竟与“巫山三凶”有勾结,真令人难以置信。”

    岳文骧听罢,霍地起身,向尚维三道:“尚兄,小弟势必要去鹰游山一行,小弟脚程较快,不如尚兄暂留镖局如何?”

    尚维三道:“老弟你要去,我老化子岂能拦阻?但是你先吃饱了再走不迟,事不关心则已,一关心则乱到如此地步!”

    岳文骧不禁哑然失笑,想起离了普陀来此,一路之上,点食未进,现在一说到此,不由腹中-如雷鸣,随又坐下,一会匆匆进食果腹后,即启程往那苏境飞驰。

    鹰游岛在苏北连云湾海中心处,距台州少说也有一千六百里路程,岳文骧心急玉人遭掳,更恨三凶、何人彦等无耻,施展“凌虚蹑步”上乘身法,一路飞驰,宛如御风而行,他仍恨不能效那费长房缩地之术,瞬眼就抵鹰游岛。

    赤日炎夏,酉正时分才见日落,在红霞漫天下踏入江阴县境,眺望黄山,云海如带,回绕峰腰,他这半日间,已自奔越了八百多里,差不多一半路程,他在道旁一家小饭店随便饮用了一点食物,复又匆匆上道。

    从江阴越长江天险抵靖仁县境,时在月初,四外黑沉沉地,藉着星光照耀下,一路跳山涉涧,岳文骧自习了“太清秘笈”后,眼目有异常人,即是没有星光,黑夜之中,十丈以内纤细无所遁形。

    天色泛出一丝鱼肚白,已自赶到连云海口,只见黄浪滔天海风扑面,北望鹰游山,即似天边一条青螺在波涛起伏中隐现。

    岳文骧驻足海滨不禁踌躇,鹰游山虽然在望,但无舟楫可渡,难以飞越,正在沉吟时,突闻身了一阵谈笑声,语音虽低沉,却一闻而知来人内功武学均甚精湛,岳文骧不由回身静观来人是何路道?

    只见来者是两人,迈步而行,走近了才看清是一老一少,老者身着一件黄葛长衫,六旬上下年岁,一张由字脸,上狭下宽,凹眼狮鼻,颔下一部花白长-,那少年貌相颇为俊美,但流露出一种淫邪之气,着一袭玄黑色武生装束,三十上下年岁。

    两人迈步急走,猛然瞥见岳文骧立在海滨道旁,睁着晶莹双目盯着自己两人,于是两人缓下步来,老者开口笑道:“年轻人,立在海滨则甚?莫非是觅船过海么?”

    岳文骧颔首笑道:“在下正有意过海,去鹰游山一行。”

    一言甫出,老者与那少年面色大变,猛然老者暴喝一声:“你莫非就是“巫山三英”所说的那姓岳小子?”

    岳文骧闻言剑眉陡扬,冷笑一声道:“尊驾既敢出言无状,想来也是鹰游岛上一丘之貉,在下此来既非与“巴氏双魔”有过节,来此寻人,要你们狐假虎威做甚么?”

    那老者哈哈狂笑道:“论你也配与我家岛主论过节?不错“无双玉女”徐曼霞已由何人彦掳过来了,连追来的甚么“凌霄剑客”徐复雄“摔碑手”董元义,及陈、谢两个丫头也被擒在岛内,我们这位少岛主”用手指着身旁少年道:“人称“黄海一龙”巴剑英,看上了陈、谢两个丫头,准备后日即要成亲,你来未免多此一举,要知鹰游岛内龙蟠虎踞,能手如云,你就进得岛内,还不白白送上小命?听老夫之善言,不如早早归去免得后悔莫及。”

    话未说完,岳文骧已气得玉面绯红,清叱一声道:“谁耐烦你那些唠叨,鹰游山少爷去定了。”

    老者又是一阵狂笑,笑住才喝道:“瞧你蛮有自信,你自问能胜得老夫“连云七煞”“天魁星”陆鸿双掌么?”

    岳文骧夷然不屑道:“少爷能人也不知见过多少,耳根也没听过你这号人物。”

    “天魁星”陆鸿嘿然变色道:“你自送死,休怨我老夫手辣。”说着,一招“推山落海”当胸推出。

    岳文骧见他手法如此快捷,也为之心内一惊!

    不过他这时功力已达神佛地步,微微一笑,便自退后两丈,心想:“要索回徐姑娘等人,就在他两人身上,不如擒住巴剑英作为人质“巴氏双魔”爱犊情急,必然应允将人送出。”

    “天魁星”陆鸿一掌扑去,只见面前一花,岳文骧已呈身在两丈远处,不禁大为惊异!

    果然“巫山三凶”说得不错,身法之奇,从未一见,不过三凶还没说出他们败在岳文骧手上,那陆鸿在鹰游岛上除“巴氏二魔”外,就数他能为最高,与“巫山三凶”一比犹有过之,只为鹰游岛固步自守,不问外事,故江湖少有听见鹰游岛上人物。

    但“天魁星”陆鸿极为自负,自信除“巴氏双魔”外,当今江湖中罕有人与之抗衡,他见岳文骧年岁甚轻,武功再好也欠缺火候,终觉“巫山三凶”渲染过甚,及至岳文骧轻轻让过自己一掌,不由五分相信,即要施展他那鹰游岛上成名绝技“鹰翻-扑廿五式”掌法。

    忽听“黄海一龙”巴剑英道:“陆叔,跟这小子动手,有小-就够了。”跟着抢身晃出,陆鸿心知这位少岛主武学尽得两位岛主神髓,当下笑道:“少岛主,这少年极为扎手,可要小心。”

    那巴剑英一脸奸笑,背后长剑撤出手中,但见一抹青霞,迎着朝曦发出夺目光采,岳文骧忖道:“这倒是一柄好剑咧!”

    巴剑英沉声道:“姓岳的,还不亮出剑来?只要胜得本少岛主一招半式,鹰游岛即以宾客之礼迎之入山。”

    岳文骧不禁发出清脆地笑声道:“少岛主,岳某不想背上长剑出鞘,只怕一出,少岛主项上人头不出一招就要飞掉,如蒙不弃,愿以两只肉掌与少岛主长剑玩玩吧。”

    巴剑英立时气得两颊红生,一言不发,手中长剑疾翻,快得如电光石火,舞起一团瑞雪,剑尖透劲,直刺岳文骧周身重穴,岳文骧在平时尚与对方游斗一些时候,但今天已心急不耐,哪还有此种闲情,见剑近身,疾伸三指,用“分光捉影”手法,捏住巴剑英剑尖,一捉一抖,呛啷一声脆响,巴剑英手中长剑震断两截,飞起半空。

    巴剑英大惊失色,正待转身窜后,哪知岳文骧三指已触及肩胛,大叫一声,登时仆翻于地,原来岳文骧三指抖断长剑后,并未收回,突一翻腕又出,在那巴剑英肩胛骨处,用上分筋错骨手法,这种手法与普通有异,非自己解不了。

    岳文骧制住巴剑英后,又望着惊得面色大变的陆鸿笑道:“陆鸿,现在又待何说?”

    “天魁星”陆鸿沉吟一会,说道:“小小年岁,竟有此功力甚为难得,不过”

    那陆鸿在说话时,趁岳文骧不防时,身形猛扑,两只钢掌箕张着,带起一阵急风,竟望他身上抓去,这一抓上,怕不是两个透明窟窿。

    哪知岳文骧早就瞧出他不怀好意,一双鬼眼乱转,心中暗笑:“你不使狡诈犹可,一使出就令你丧生无地。”心随念动“无相神功”已密护全身,果如所料,陆鸿有如恶-扑来。

    陆鸿十只钢爪一触至岳文骧身外五寸处,突觉撞上铁板一般,十指欲折,痛得彻骨,未及收掌又觉铁板化成幕,一软一震,只觉一股强劲无比的潜力,把自己反弹飞出去五、六丈外,急急立起,直惊得面无人色。

    但见岳文骧笑道:“陆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念你初犯在少爷手上,暂饶活命,现在你们少岛主被我制住,少爷不想妄动干戈,暂充作人质,交换后即返,现在你领路吧。”

    陆鹤见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幽幽长叹一声,在怀中取出信号,往地面一丢,立时涌起五色火箭,直冲天际。

    岳文骧不由惊疑,鹰游山距此少说也须一个时辰以上的海程,怎地如此费事?一来一往还要岛内派出船只迎送,忽然瞥见离海滨百多丈处转出一条小舟,穿浪而来,心中更加惊疑不止,那小舟从何处掩藏?

    穷目之下,方始了然,原来那处有一片黑色礁石,星罗棋布,风平浪静时,只伸出海平面不及三尺,风浪滔天时,浪头就有丈余,层叠起伏,是以看不清。

    转眼小舟就到岸边,是一个三十上下精悍汉子操舟,岳文骧扶起巴剑英,同陆鸿一齐上舟,那汉子看见少岛主这般情状,面色微变,陆鸿一声大喝道:“还不发舟?快点。”

    那汉子“喏喏”连声,操舵疾行,岳文骧立定舟首,留着陆鸿、巴剑英在中舱,只见数丈高低的浪头,此起彼落,自己小舟也随颠簸伏扬不定,存身在波涛扬天,浩瀚大海之中,人就似沧海一粟,显得更渺小非常。

    那陆鸿乘着岳文骧不注意时,伸手解救巴剑英穴道,但用尽手法,不但解他不了,反使巴剑英更形痛苦,豆大汗珠,往外直淌,岳文骧转面笑了笑,又复长立舟首,海风吹飘衣袂,望之有如飞仙。

    一个时辰过去,鹰游岛已是在望,与普陀同为海中小岛,形势各异,只觉鹰游岛层崖笔立,宛若斧砍刀削,危崖撑霄,天然屏障,岛周急流洄湍,波涛涌起千层瑞雪银花,好一个鹰游人迹不到之处!

    蓦见小舟向礁石丛中穿进,迂回绕行,向一条狭小水汊子前进,两岸峭壁倒悬,仰面只见一线天光,直似在山腹中穿行。

    约行了半盏茶时分,面前豁然开朗,呈现出树木葱拥,楼台、亭阁隐约可见,沿途暗桩有“天魁星”陆鸿在舟答覆口令,略无半点留难,舟一落岸,即见有三个黑-黑袍岛众出现。

    陆鸿见着就招呼道:“烦请速禀岛主,就说有嘉客来访,少岛主现受伤在此,请即出迎。”

    三人听了不由色变,转身疾走入内。

    移时,即有两位穿着天青色衣衫,-眉皆白老者出来,身后随定鹰游岛众,岳文骧忖料这两老人必是“巴氏双魔”只听其中一魔边走来一面望着岳文骧说道:“陆贤弟,嘉客是谁?剑儿伤得怎样?”

    岳文骧看清两魔,长相文秀神清,双目精光外露,其中一魔右颊长着一颗豆大红痣外,其余的一模一样。

    “天魁星”陆鸿垂手道:“这位是巫山兄弟所说的岳少侠,为着“凌霄剑客”徐复雄这档子事,来拜望两位岛主,少庄主在连云湾与岳少侠证招,不幸失手。”

    面有红痣老者哈哈大笑见识道:“老朽尚以为是谁?原来是乳臭未乾小辈,有此胆量来我鹰游岛上,老朽倒想见识咧。”

    岳文骧微微生怒,傲然笑道:“来人莫非是“巴氏双魔”么?”

    那面有红痣老者双眉一瞪,精光暴射,喝道:“岳文骧,老朽巴雷敬你远来是客,你胆敢称呼老朽兄弟俩当年匪号。”

    岳文骧微笑道:“你称得少爷乳臭未乾,少爷也称得你双魔并不过甚。”

    大魔巴雷白眉竖起,双掌一扬,打出一片劲风,往岳文骧胸前扑去,岳文骧双肩微摇侧闪出五尺,说了声:“你们双魔不想巴剑英活命,只管下手好了。”

    此言一出巴雷猛撤双掌,望着“天魁星”陆鸿厉声问道:“陆贤弟,剑儿呢?”

    陆鸿躬身答道:“少岛主人还在船中。”回身扶出。

    巴雷见巴剑英落得这般情状,不由面现狞容,与先前文秀清癯之貌,迥然不同。

    身旁二魔巴云仍是佯笑道:“大哥就是这等火暴性情,人家远来是客,谁叫你口角不饶人,来来,岳少侠,咱们请到里面坐。”

    岳文骧尚未答话,大魔巴雷又接口沉声道:“二弟,你看剑儿伤得这样,还能对他讲甚么理数。”

    巴云笑道:“剑儿伤得再沉动,只要不死,我兄弟俩还怕不能治?无论怎样,我们总得先礼后兵。”

    巴雷这才默默无言,岳文骧偕巴云进入桂香轩内落坐,其实巴云早就不同意接纳“巫山三凶”及“玉面狻猊”何人彦来此。

    他知“巫山三凶”恶名在外,恐为他鹰游岛引来强仇大敌,上好基业为他人之事落个玉焚-岗,太以不值,多方劝阻其兄,哪知道大魔急说:“人既来了,总不好拒人千里之外,我鹰游岛之武学,经我兄弟多年参悟,足与中原各门各派相抗衡,人生百年,不过弹指光阴,大丈夫应该轰轰烈烈在世,为何困在小岛无名无阒?”

    巴云觉其兄长办理此事,大异常情,只得无语,便暗中从容化解,故“凌霄剑客”一到海口,被大魔所擒,他就说暂囚禁石牢,候姓岳的少年来了再说,其后巴剑英看中陈、谢二女,力请其父大魔巴雷将二女嫁他为妻,巴雷竟然听从,准备后日完婚,巴云为之大急。

    岳文骧与巴云等人落坐后,巴雷才匆匆而入满脸怒容,向着岳文骧狞笑道:“岳文骧,小儿若有分毫损伤,我这鹰游岛上就是你葬身之地。”

    岳文骧心知巴雷未能解开巴剑英穴道,故出此言,便笑道:“岳某不过点了少岛主穴道,岛主何必大惊小怪?不过我那点穴手法有异常人,任是大罗神仙恐也解他不开。”

    巴云一听,就知巴剑英被点上穴道,大魔未曾解开,不由悚然一惊!

    只道巴家点穴手法独成一家,尚有比巴家更神奇的么?紧紧打量了岳文骧数眼,笑道:“请问岳少侠这事要用何法解决?”

    岳文骧冷然说道:“二岛主明知故问,我岳文骧与鹰游岛并无何过节,只请放出“凌霄剑客”等人,及“巫山三凶”何人彦等交我们带走,满天风云,岂不是尽情消除。”

    巴云沉吟半晌,慨然道:“人即刻放出,只是“巫山三凶”等人也是本岛宾客,他们若愿意跟你们走,本岛绝不阻拦。”

    岳文骧微笑道:““巫山三凶”人在何处?岳某自有办法请他们走。”

    巴云命人去放“凌霄剑客”等出来,又命人去请“巫山三凶”等人。

    大魔默默不语,只为心忌巴剑英性命悬在岳文骧手上,他兄弟两人偌大年纪,只有此一后苗,不然哪有如此好说话。

    鹰游岛上伴座群雄,都不满“巫山三凶”等,更不满少岛主这副好色贪花的德性,是以并不仇视岳文骧,反而与他有说有笑。

    片刻“凌霄剑客”等人俱已释出,满面悻悻之色“无双玉女”徐曼霞、陈凤斐、谢婉莹三位姑娘见着岳文骧,喜极欲泪,岳文骧见她们玉容憔悴,发鬓不整,不禁慰言劝说,稍时必可生擒何人彦等。

    不过一盏茶时分,何人彦及“巫山三凶”俱已到来,他们一见徐曼霞等人俱已释出,不禁色变。

    巴云立起笑道:“萨炎兄,你所要的岳少侠人已来了,双方之事,你们可自行解决,巴某忝为地主,自不能插手其间。”

    三凶暗骂巴云太为阴险,徐曼霞一见何人彦,气得玉体颤抖,咬牙切齿,何人彦面露阴笑不已。

    岳文骧缓缓立起向着何人彦冷笑道:“岳某日前在振威镖局,一见你就知你是个无耻之徒,只恨“冷面阎罗”那一杖打得轻了些,不然,今日哪有你神气活现的分儿。”

    何人彦双眉一剔也冷笑道:“何某一时轻敌,为那方老狗所算,你在何某面前狂个甚么?有胆的,去外面伸量伸量。”

    岳文骧一声长笑,竖起拇指道:“有种。”随步出轩外,何人彦亮剑出鞘跟着,群雄亦步出厅外。

    这里面“巫山三凶”最是焦急,他们本打着如意算盘,仗有“巴氏双魔”出面,必料理了岳文骧,这主意打得不错,岂料“巴氏双魔”伸手,又更不料岳文骧在这短短数日内,竟得“太清秘笈”之学,连“巴氏双魔”也不是对手,有心想逃,一则恐有失颜面,其次身处海中,若无“巴氏双魔”口令放行,任是谁也无法飞渡,不道暗暗着急不已。

    何人彦长剑一引,冷笑道:“请阁下亮剑赐教吧!”

    岳文骧闻言面容一冷,说道:“凭你这点玩意儿,尚不配岳某亮剑。”

    此言一出,俱皆大惊!只有“天魁星”陆鸿心里有数,方才与少岛主过招,未及一合,便为所伤,但没与巴雷说出,怕扫了巴氏颜面,他心知何人彦凶多吉少。

    何人彦激得玉面泛紫,长剑一晃“嗖嗖嗖”一连三剑,施出用来对敌“冷面阎罗”的青城“玄天七星”剑法,带起廿一朵银花,直袭岳文骧,这是“玄天七星”剑法中绝招“七星追云。”

    本来这套剑法是青城十一代掌门人空灵子,在北天山无意窥见无为上人施展,他回山后穷想这套剑法,经年累月才研出此一套残缺不齐剑法,威力难及原来十一,此剑法尚要配合步法,但空灵子一时粗心,未见无为上人神奇之步法,不过就仗着这套残缺不齐的“玄天七星”剑法,青城派声誉已为之大振。

    岳文骧见何人彦施出“七星追云”绝招,就知他不存好意,想一上手致自己死命,于是微微冷笑,用出方才来对付巴剑英手法,不退反自欺身,右手一晃“分光捉影”将何人彦长剑捏住,右掌起处,只听一声闷哼,何人彦身形已震出三丈开外,肋骨尽折。

    岳文骧向“凌霄剑客”笑道:“徐兄,请将此贼押住。”

    又后凌虚一跃,落在“巫山三凶”面前,三凶不禁胆寒欲裂,正待出言,哪知岳文骧手掌一扬一挥,三凶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只觉胸口一闷,立时闭过气去,仰面倒地。

    这一来立时震住了鹰游岛众,巴氏二魔惊得张口结舌,要知“巫山三凶”也算是西南数一数二魔头,武功虽不是登峰造极,其独门绝技非一般好手可能企及,怎么竟会轻易被这年轻少年一举手便击倒于地,再细瞧岳文骧,只见这少年神俊气清,精华内蕴,分明是神佛中人,暗幸自己没粗心出手,不然,鹰游山今日便烟消瓦解。

    当下巴云微笑道:“岳少侠罕世武学,巴某算是开了眼界,不是“巫山三凶”我鹰游山险些失之交臂。”侧顾手下命设宴款待,又笑道:“一席水酒,算愚兄弟赔罪之礼。”

    岳文骧再三推辞告别,被“巴氏双魔”苦留,只得应允,继向大魔巴雷道:“待在下为令郎解除穴道,不过解开后,尚须卧床修养半月,这对令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令郎色欲无休,以致真元损耗过钜,不可妄用真气,半月后定可复元。”

    大魔巴雷满面通红道:“犬子被老朽等溺爱惯了,未免行事有点放纵,今后愚兄弟定要严加管束。”

    岳文骧笑笑偕巴雷去至巴剑英卧室,解了穴道后回到桂香轩。

    席间,大魔擎杯笑道:“愚兄弟安居鹰游岛后,卅年未履中土,自思武学之道,永无止境,前数年“哀牢二煞”到此拜山,愚兄弟与他们两人对过招,幸未落败,自喜足与中土各门派掌门人并驾其驱,俾资发扬鹰游一派武学,此时得见岳少侠后,证明愚兄弟仍是井蛙之见,从今以后永不敢谈武了,不过巴某见猎心喜,自请与少侠对拆三招,以窥堂奥,不知少侠可允这请求么?”

    岳文骧微笑道:“在下方才是乘其不备,-而取胜,哪有甚么实学,既然岛主有此兴趣,我们不妨拿物试试掌力,助作余兴,未知可否?”

    二魔巴云接口笑道:“此说甚好。”用手指着轩外一株参天古树,道:“不如拿此树试掌,胜负均不伤和气。”

    大魔巴雷抬首望望,笑道:“这主意甚好,少侠请先吧。”

    岳文骧谦逊道:“宾不压主,还是岛主先吧。”

    大魔巴雷起步出轩外,众人鱼贯随出,巴雷走在距大树十丈处立着,气纳丹田,十指箕张,双臂微扬,猛地大喝一声,两掌疾吐“轰”的一声雷震,只见树巅枝叶簌簌落了一地,树干端端呈显两个手印,此树直径几达五尺,掌力如此精湛,甚是惊人。

    大魔笑道:“献丑了,现在少侠请吧。”

    岳文骧微微笑道:“在下要取巧了。”

    说罢右掌轻轻凌虚向那树拍了一下,只见此树文风不动,众人心正惊讶之际,忽见树干慢慢往外倾斜,愈斜愈速,一棵参天古树竟全部齐腰倒下,响声乱成一片。

    众人看得目骇神摇,大魔巴雷至此已是心服口服了,连连说道:“真是匪夷所思。”

    岳文骧笑道:“在下说是取巧,诸位现在可相信了吧!方才岛主神掌,干部就已折断,在下坐享其成,见笑大方了。”

    众人都是明眼人,知是客套之词,大魔巴雷心中深深感激。

    此时岳文骧又出言告辞“巴氏双魔”苦留不住,传命送客,驶出一条大船,一直相送至岛外。

    岳文骧等押着“巫山三凶”及何文彦乘船驶出海外“凌霄剑客”徐复雄“摔碑手”董元义两人殷殷称谢相助之德,谢婉莹娇笑道:“骧哥哥,方才击断大树是用甚么手法?小妹怎么没见过这种掌式嘛?”

    岳文骧听她唤自己作骧哥哥,这是从未有的,亲热得有点过分,不由俊脸绯红,口中说道:“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呢。”

    谢婉莹白了他一眼,跟陈凤斐、徐曼霞笑道:“人家称-了他一句,他自以为爬上高枝了,洋洋得意,真不识抬举。”

    说得众人都笑了“凌霄剑客”问道:“岳少侠,方才这一掌,徐某也没看出,好似不像甚么普通掌力,莫非另有玄虚?”

    岳文骧摇首笑道:“玄虚倒没有,取巧则有之,方才不是言明了么。”

    继又问起出事经过。

    原来岳文骧与“齐鲁怪乞”尚维三离开台州后,第三天“笑面韦驮”左湘匆匆找来,只为岳文骧连日来,一再出手,台州几乎无人不知,左湘故未再上天台,直接迳来振威镖局,见着葛天民,才知红货已夺回,他因一路而来,连生事故,今日才抵台州,问起“终南三子”两徒“小飞虎”杜英俊“粉面书生”孙卓如尚未见来,知必有事故发生,于是迫不及待,邀着“翻云手”葛天民“冷面阎罗”方士-“神-煞星”吕六奇,及葛瑶姑等人望闽省寻觅两人踪迹。

    他们走后第二日晚上何人彦与“巫山三凶”同至振威镖局用迷香将三女薰了过去,正值“摔碑手”董元义起身小解,一至院外就闻得香味不对,于是高声嚷喝,将众人惊醒“凌霄剑客”踢开三女卧室,只见窗门半掩,室内香味正浓,徐姑娘已失去踪

    影,只留下陈、谢二女昏睡床上,枕旁留置柬帖一纸,说是徐姑娘被他掳去,如要索人,可命岳少侠去鹰游岛上,下具何人彦及“巫山三凶”名号。

    众人纷纷议论,不知岳文骧与“齐鲁怪乞”尚维三何时可返?

    决议“凌霄剑客”徐复雄“摔碑手”董元义,陈、谢二女先行追去,等岳文骧回来,请罗义传话请岳文骧随后赶来相助,四人日夜兼程,两日两晚已自赶到连云湾,寻找船只迳航鹰游岛,哪知船主一听是去鹰游岛,都面色大变,拒绝不去。

    他们说鹰游岛不准外船靠泊,普通商船均要距离岛上三里绕道行驶,不然人船俱毁,但人不犯他,他也不犯人,多少年来,相安无事,何苦又自投虎口。

    “凌霄剑客”问了许多,都是一样说词,迫不得已,集资自己买了一条小船,四人扬帆掌舵直望着那鹰游岛而去。

    四人都是外行,黄海之上,风浪特大,有几次差点人舟全覆,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船靠近鹰游岛,不想巴氏二魔遣下水鬼,把舟底凿沉,自己等人水也灌饱了,竟糊里糊涂被巴氏二魔擒住。

    当时何人彦及“巫山三凶”唆使巴氏二魔将我等杀却,二岛主巴云力言不可,这才囚禁石室,但少岛主巴剑英看上了陈、谢二女,想娶为妻室,声言后日就要成亲,徐姑娘一路上则未受凌辱,何人彦也真心爱她,将她软禁室内,准备与巴剑英同时举行婚礼,其后,岳文骧已赶来。

    岳文骧等人上得连云湾后,就将“巫山三凶”及何人彦戮杀,一行回到台州后,留恋一日,又自启程跟着左湘行踪

    寻觅杜英俊、孙卓如两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