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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美女凌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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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肉蒲团余太贞被人莫名其妙地救了梦南柯去,竟连行劫之人是啥模样也不知道,这才是打猎的倒被鹰啄了眼,这个面子可丢得够惨啦。当时气得七窍生烟,一身肥肉乱颤,将衣物胡乱裹在身上,乱追一阵。但在那荒山野岭中,却连鬼也没遇见一个。

    而最叫她受不住的,是她那因行事未遂而激起的一腔欲火,让她围身血液狂涌不歇,心痒难禁,而不得不在荒岭中狂奔一气,当时只盼随便抓到一个男子,立即将他生吞活剥,以解危机。

    真是天遂其愿,肉蒲团在荒岭中窜了半夜之后,无巧不巧的让她碰到了长白毒龙。这个老色鬼,对肉蒲团早已慕名,两人一见,正是干柴碰到野火,一碰就着。当下两人也无须虚礼,各自使出看家本领,皆恨不得将对方搞得永无斗志。

    二人事毕,方彼此试探此行目的。大家心照不宣,皆知对方入蜀,是为那魔琴而来,只是口中不肯承认而已。那长白毒龙,本已抓住青蝉,欲以此为质与凌如风交换魔琴,不想强盗遇上了拐子,到手的人质竟不知被何人偷去了,被搞得个灰头土脸不说,还碰上了水镜上人和他一生忌恨的圣手神医。正大叹霉气之时,遇到这肉蒲团,经这一番较量,总算得到一点补偿。

    二人当下柔情似水,相邀共到蜀南。这日正近戎州,急走间,忽闻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听那急促细密的马蹄声,二人便知骑马之人具有上乘武功。

    二人急隐身道旁,偷眼看时。但见:一匹白马四蹄翻飞,如飞而来。那神异的白马上,坐着一个银衫书生,玉面红唇,神彩飘逸,不是那玉面郎君梦南柯,在中原武林中,还有谁具如此美仪?

    二人皆不知凌如风所携之琴有伪,长白毒龙也不识梦南柯。肉蒲团忙放低声音,对长白毒龙道“龙兄小心了,这骑马少年乃戎州圣手书生之子,咱们且将他揭下,逼那凌如风与圣手书生拿琴来换!”

    一听是梦云亭之子,长白毒龙大喜。但看到肉蒲团盯着这少年书生时那充满欲火的双眼,长白毒龙顿时又酸溜溜的。一随着马蹄得得,那玉面郎君已近。肉蒲团伸手去取腰间迷魂帕,临时却又改变主意,觉得在长白毒龙面前,擒一少年晚辈都要使用迷魂帕,未免显得无能。因此,一见梦南柯马到,肉蒲团卖弄手段,一扭五尺之腰“霍”的一声跳到道中,将二百余斤肥肉化作暗器,横空向梦南柯撞去。

    因一连串的剧变,梦南柯一直心生警惕。见一大团物事飞来,立即迎风扬掌,向空中的肉蒲团拍去。“却不知肉蒲团此式,乃她成名绝学,唤作”凌空捕雏“,一身肉布衫劫夫,早将周身穴道护住,任你从哪个部位出击,皆难伤她。而她却可以趁对手招老之时,骤然下手,将敌方置于死地。

    梦南柯这一掌,因骑在马上,且又是在仓促间出手,劲力不大。这一掌拍出,只觉击在一团软绵绵、滑腻腻、柔若无骨的肉团上。那肉蒲团并不想伤梦南柯性命,因此并不下杀手,而是故意卖弄,受他一掌,却借势凌空一压,将梦南柯抱住一带,滚下马去,嗲声叫道:“哎呀,你这小哥,怎么大白天的,在这无人处摸本姑娘的宝宝?喔喔,你叫本姑娘今后怎么见人啊!”梦南柯只觉被一大团柔若无骨肥肉紧紧箍着,被挤压得喘不过气来,急忙运气缩身,欲出围困。

    不料那肉蒲团早料他有此着,将肉布衫功力使足,紧紧地将他裹起一如胶似漆缠身,使他不得缩脱。而她那一张小儿屁股似的脸,却不断在梦南柯脸上磨蹭。

    梦南柯一时情急,急运膻中真气于喉间,对准肉蒲团右眼“呸”的一声吐去。令那肉蒲团正惬意间,哪料梦南柯有此一着?一只右眼,被梦南柯运足十成真气吹去,但闻“噗”的一声,右眼球已吊在眼眶之外。肉蒲团痛得大叫一声,差点昏过去,劲一松,鼓起的肉布衫功顿时泄去,一身肥肉,就象一只被截破的气包似的,软软的瘫了下去。

    梦南柯用力一挣,总算从肉堆中挣扎着爬起。低头一看,出手袭击他的,竟是平都道上那欲害他的那个胖婆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急速从腰上解下软剑,指着肉蒲团骂道:“你这淫贼,两次三番欲害小爷性命,这是你自找苦吃,可怪不得小爷了!”

    说着一剑向她胸口刺去。

    尖剑正抵肉蒲团胸口时,忽然一声低喝自林在响起:“小娃儿不得名凶!”

    随着喝声,一根黑龙杖从道旁飞出“当”的一声将梦南柯软剑震开。同时,一个短木桩似的侏儒老者,如驭音而来似的飞身来到梦南柯面前,喝道:“嘿,你这娃儿好生无礼!大白天的,在这无人之处调戏人家大姑娘,强奸不成,难道还欲杀人灭口么?太平盛世,难道你不怕王法加身么?”

    “这”梦南柯不识长白毒龙,见他生得极是怪异,刚才那一杖,劲道奇大,不知是何方异人,更不知这老者与肉蒲团是一路的。见他如此说,以为他不明就里,不由大急,道:“前辈,这淫婆子,两番欲害晚辈,皆使出极歹毒的手段,不知是哪方魔头。如不杀了她,还不知会被她毁掉多少男儿呢!”

    说着,又举剑欲刺肉蒲团。

    这侏儒正是长白毒龙。肉蒲团所为,他何尝不知?但他却要装糊涂,一出手抓住梦南柯右腕,喝道:“胡说!就算是这姑娘爱你过火了一点,你娃儿也不该以怨报德,要杀死这姑娘呀?太平世界,难道没有王法么?走,与老夫见官去!”

    梦南何被长白毒龙一个冷不防“倏”的出手扣住了右腕脉门,顿觉道血翻滚,长剑脱手,挣扎不得。

    长白毒龙一见得手,不由哈哈大笑,道:“好个圣手书生,一生聪明,生个儿子却虚有其表,连老夫也不认识,竟敢到江湖上来混!哈哈”那肉蒲团刚才被梦南柯剑尖指着,只好佯装昏迷,见长白毒龙得手,急忙爬起,顾不得右眼剧痛,对长白毒龙叫道:“龙兄,这娃儿有用,只能点了他穴道,千万别把他废了!”

    长白毒龙自明白肉蒲团之意,闻言笑道:“老夫明白,何劳观主吩咐?只是这娃儿伤了观主眼睛,老大为你报仇,先废了他这对招子再说!”

    长白毒龙举起二指,正欲插向梦南柯双眼时,肉蒲团却不愿得一个瞎眼少年来解馋,急出双手拍向长白毒龙膻中,同时叫道“龙兄万万不可伤他!”

    长白毒龙见势不妙,为自救,也急出双手去挡肉蒲团攻来之掌,叫道:“余观主你这是为何?”

    肉蒲团双掌本是拍向长白毒龙,见他撒手自保,这拍出之掌便中途化指,点向梦南柯气海穴。

    梦南柯见长白毒龙撒手,正想趁机出手击向长白毒龙,怎知肉蒲团会中途变招,将拍向长白毒龙之掌点向自己。当时躲避不及,只觉气海一麻,顿时弯腰曲背,动弹不得。

    肉蒲团这才忍着痛对长白毒龙道“龙兄,留一个完整的梦公子,本姑娘还有用处,还望手下留情!”

    长白毒龙平生好色,且最喜胖妇,对肉蒲团更是喜爱,这几日被肉蒲团使出手段,让他饱食一顿,享尽艳福,本拟从此打往,独占这尤物。不料见她这右眼血淋淋的样子,狰狞可怖,且又见她属意这美少年,对己毫无情义,顿时大怒。见梦南柯被肉蒲团点了穴道,不能逃走,长白毒龙顿生杀心,欲杀肉蒲团,独占梦南柯为质,向圣手书生换琴。当下,故作笑脸,向肉蒲团道:“余观主既然喜欢这娃儿,老夫不伤他就是!还是让老夫,设法给观主把眼伤治好再说!”

    说着便走过来,欲趁肉蒲团不备,一击将她废了。

    长白毒龙那眼中瞬间泛出的杀机,怎瞒得了一生使奸的肉蒲团?见他走来,肉蒲团装出痛极不支的样子,摇摇欲倒。长白毒龙面露关切之色,走到肉蒲团身边,右手去抚摸肉蒲团右眼,左掌却消然拍向肉蒲团气海。

    肉蒲团早有防备,运足了肉布衫功,故毫不避让。长白毒龙一掌拍去,只听“噗”的一声,如击在败革之上,顿觉不妙,肉蒲团不待他再出招,急掣迷魂帕在长白毒龙面前一晃,同时旋身闪开丈余,娇叫道:“哎呀龙兄,怎么在这大道上就忍耐不住,摸本姑娘的羞处呀?让梦公子看见,多不好意思!”趁大叫时,口中之气,却吹向长白毒龙。

    长白毒龙不料肉蒲团有备,见她晃动迷魂帕,心里冷笑一声,却装出受毒难支,故意摇摇晃晃的,昏迷欲倒。

    原来,肉蒲团的迷魂帕,乃七色花粉素制而成,在空中晃动,纵是一流高手,一旦吸入这花香,即会周身无力,迈不动步。长白毒龙一生使毒,自知肉蒲因迷魂帕的厉害,几天前相遇时,便防着她这手使毒功夫,每日暗服解毒药物。二人纵在床上较量之时,也是暗中多着一个心眼的。

    见长白毒龙昏迷欲倒的样子,肉蒲团反多了一层疑心。她虽知自己的七色花粉厉害,但对龙叟这一生使毒的老魔头,却不至一吸入便昏迷欲倒。因此,肉蒲因退后几步,对长白毒龙冷笑道:“龙兄对小妹有心,今后有的是亲热机会。在这大道上动手动脚的,没的让梦公子见笑!”

    肉蒲团不趁机出手,是知凭白己功力,决难打败长白毒龙,弄不好搞得两败俱伤,那可亏了。何况,她右眼才被梦南柯吹破,疼痛难忍,急后找个地方自疗。见长白毒龙装着受毒昏迷样子,她也装糊涂,卖弄一个人情,从怀里掏出一粒解药向长白毒龙递过,媚笑道:“小妹今晨身上搽了一些花香,龙兄若不喜欢闻这花味,只须吃了这药,便习惯了!”

    长白毒龙见肉蒲团装糊涂,暗忖凭自己本事,要制住这受伤的肉蒲团,并无把握,因此,也故意糊涂道:“观主这样爱护老夫,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接过解药,装着往嘴里一丢,却私下藏过。

    梦南柯在旁见二人尔虞我诈,丑态百出,心里恨得不行,却因气海被封,动弹不得。

    肉蒲团见长白毒龙不再出手,忙向梦南柯走去,欲抢先将他控制在手中。不料长白毒龙抢先跃至梦南柯旁,一把扣住他腕脉后,对肉蒲团道:“观主右眼受伤,急需治疗,这小子就交给老夫吧!待老夫把去与圣手书生换琴后,与观主共赏如何?”

    肉蒲团见长白毒龙想独据梦南柯,忙装出一付轻松自如的笑脸,道:“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还是把他交给小妹罢!”

    边说边走过来,嘴里甜甜地笑着,脚下却踢起地上一小石子,击向长白毒龙天枢穴。

    长白毒龙只防肉蒲团使毒,却不防她有这一着,被这石子飞来“啪”的一声击在脐旁,痛得他大叫一声,迈不得步。见肉蒲团欺身而来,长白毒龙忙一手按住梦南柯命门,一手摸起黑龙拐,对肉蒲团喝道:“观主慢来!你只要再进一步,老夫就把这利市废了,大家也别想得那魔琴!”

    肉蒲团一举成功,正欲趁势制住长白毒龙。见他控制住梦南柯,心里念着魔琴,又见梦南柯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可爱至极,怎肯将这么个美少年失去,忙叫道:“龙兄住手,有话好说!”

    长白毒龙怎肯废了梦南柯,让那垂诞已久的魔琴化为泡影?但见肉蒲团舍不得梦南柯死去,却偏要装出欲废梦南柯的样子,将黑龙拐对着梦南柯天灵盖,对肉蒲团叫道:“既这样,我数三下,你退后三丈,不然,我马上把他废了!一——”

    肉蒲团忙站住,正欲说什么,长白毒龙已叫道:“二——”

    长白毒龙正要叫“三”时,突闻破空之声,两点银星,从暗处飞来,直奔他身上两大要穴。

    长白毒龙大惊,为自救,急缩手护身。右手之拐,磕飞击向天延暗器,左手腕一翻,将击向胸前暗器收了。一看,却是一只铁燕。

    梦南柯早运动功冲开被封的气海,只苦于命门被长白毒龙顶着,不敢乱动。见暗器飞来,趁长白毒龙缩手自保这瞬间,旋身一跃,逃出长白毒龙控制。

    但闻一声莺啼燕啭般的娇喝,一个俏丽至极的红影,从林间以极美的身法跃出,恍若一只临风飞燕似的,落在梦南柯身侧,对长白毒龙喝道:“老怪物,认得小女子么?”

    长白毒龙一惊,后退一步,望着来人喝道:“凌丫头,上次被你逃脱,老夫正要找你,你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梦南柯见来者,竟是一个红衣姑娘,但见她体态俏娇,玉钗微颤,柳腰盈握,玲珑纤巧俏丽之态,呼之欲绝。

    只见她纤手中握一短匕,对长白毒龙喝道:“老怪物,咱中州凌家,与你长白山素无冤仇。你竟下毒手,将小女子弄来装在口袋里。三天三夜,差点没将小女子闷死。如今,你又与这个女魔头合伙,在这官道上为非作歹,这可得新旧帐一起算了!”

    肉蒲团瞪着她那仅剩的一只眼睛,见这小女子美得令人心悸,而梦南柯竟只管盯着这个俏女子发呆,不由嫉妒得独眼飞红,对这俏女子喝道:“哪儿跑来的小狐狸精,敢在本姑娘面前撤野?且看本姑娘手段!”一扭圆臀,伸出肉头厚手,向这俏女子抓去。

    这美貌少女,正是中州凌如风之女临风燕青蝉!

    在被黑白二无常掳向平都途中,巧遇九曲钓叟相救,怕她途中再遇魔头,因此教了她那套返朴归真的百泽归流拳术,并叫她赴这戎州找她父母。

    不想青蝉未至蜀南,便发现曾劫持她的仇人长白毒龙与辽东女魔头在一起。怕这两个魔头打父母主意,青蝉一路跟踪而来,本欲会合父母后,择机将这二魔头制住,不料正要入戎州,却见这魔头向梦南柯动手。

    她见梦南柯一表非俗,举手投足间,皆具无比神韵,一颗芳心,竟为之所动。虽然,他并不知眼前之人,就是爹娘讲过多次的玉面郎君梦南柯,但见他遇险,出自本能,立刻出手相救。

    见肉蒲团出手抓来,青蝉也不管对方是何杀着,只管将九曲钓叟所教的百泽归流使出。但见她双腕美妙地一疏一导,那肉蒲团抓出之势,竟转向长白毒龙抓去。

    长白毒龙见青蝉突出,正怕她与梦南柯联手对付自己,那时只要肉蒲团在旁偷出一招,便会要了自己性命。不想肉蒲团率先向青蝉发难,他正想趁机再出手制住梦南柯时,不料肉蒲团竟向自己抓来。见她爪到已躲避不及,长白毒龙情不自禁的横拐一挡,左拳也随势斜递而出。但闻“乒”、“叭”两声,二人各挨了对方一下

    肉蒲团平白挨了长白毒龙一拐,吃惊地对青蝉喝道:“你这女子,使什么法术?竟敢戏弄本姑娘!”嘴忙手不闲,转身双掌如风,急向青蝉拍去。

    那长白毒龙凭空白换肉蒲团一爪,抓在脸上,竟起五道血痕,甚觉丢脸。当下大怒,顾不得身份,抡起黑龙拐,与肉蒲团一起,双双向临风燕逼去。

    梦南柯从临风燕刚才之话中已明她乃凌如风之女青蝉,见两个大魔头联手围攻她,怕她吃亏,急从地上拾起刚才被长白毒龙逼落之剑欲上前助青蝉对敌,却又被她那美妙至极的身法惊呆了。

    原来,青蝉此刻所使拳路,正是九曲钓叟在大自然千变万化中,静悟半甲子,方从世间万事万物彼此牵引变化、相辅相存、万变不离其宗的动态中,悟出的一套拳法,名曰“百泽归流”这拳法看似平常,似乎无奇无攻识有“疏”、“导”二式,却招招皆是化解对方来式的打法,任是顶尖高手,也休想伤她。

    如果是肉蒲团独自出手,虽伤不了青蝉,却可保持不败。偏偏长白毒龙不顾身份出手,那可算他二人倒霉。

    这“百泽归流”的疏导之法,并不会反攻,只是将来力疏导向别处。二人联手攻击青蟀,可就苦了。青蝉轻功绝佳,展开飞燕独技凌波步,正好周旋在二魔头之间,使出百泽归流之法,将长白毒龙攻出之招。导向肉蒲团,将向蒲团攻出双掌,又疏向长白毒龙。二人明明是攻向青蝉的,被她一疏一导,竟成了长白毒龙与肉蒲团对招。二人若是真的对招还好,彼此间都有个防备。可二人却是在身不由已,全无戒备之下接招出招,竟是被青蝉玩于股掌之间。不一会儿。二魔头彼此皆遭对方打得狼狈不甚。青蝉在疏导二魔之时,偶尔也使出家传拳法,左拳右匕,敲打二魔一下,甚是得意。梦南柯在旁,见青蝉如一只娇美异常的飞燕似的,临风而舞,竟忘了身临险境,忍不往连声喝彩。

    二魔头见联手竟拿不住一后辈小丫头,反被她逼得手忙脚乱,不时挨打,脸上怎么下得来?忿忿的,二人各使出成名绝学,齐向青蝉卷来。

    却不知,二人越是逞能,所受危险越大。不出一百招,长白毒龙脸上,已被肉蒲团抓出无数血痕,身上之衣也被挤烂好几处;而肉蒲团所受更惨,身上挨了长白毒龙无数拐,幸亏她运起肉布衫功,护住身上各大要穴,不然早被毙于拐下。饶是如此,肉蒲团一身肥肉,也被打得伤痕累累。

    两个魔头越打越觉不对劲。长白毒龙率先对肉蒲团喝道:“余观主,别打啦,快走,这丫头会妖法!”

    肉蒲团早觉不对,闻言急撒手,跳出圈子转身而走。那长白毒龙虚晃一拐,也转身跃入林中,双双而逃。

    青蝉见二魔头逃入林中,想起遇林勿追之言,只得收步。转过头来,见梦南柯仍忘神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飘逸若临风玉树,青蝉芳心一动,不由回身,低头问道:“这位相公,可曾受伤?”

    梦南柯忘了回答,只是呆呆地望望她,竟恍惚觉得似曾前世相遇过似的。但见这青蝉小姐二八年华,眉似远山,轻笼若黛,凤眼纤长,盈如秋水,香鼻直挺,琼瑶雕琢,樱唇红透,浅引玉霞,编贝皓齿,洁似瓤犀整个的她是那么令人向往,尤其是她那荷蕊般的娇靥上,两个若有若无的酒窝,展动幻然,更映出一片无形的雍容高雅的女儿态,令梦南柯如遇仙姝,竟怀疑身在人世。

    见梦南柯如痴如醉的样子,青蝉不由芜尔一笑,莲步盈盈,带起一丝淡淡醉人的幽香,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轻唤道:“这位相公,你怎么啦?”

    声音温馨悦耳至极。

    梦南柯这才回过神,惊喜道:“凌小姐,总算见到你了,我还怕”

    青蝉樱唇微绽,秋水般的双瞳中露出女儿娇态,惊道:“公子,你是”

    梦南柯见她并不认识自己,忙道:“小生梦南柯,乃戎州人氏。小姐不是中州镖局凌大侠家青蝉小姐么?前不久在鄂西道上,凌大侠以为小姐被平都二鬼掳去,可急得不行呢!对了,凌大侠现在我家中,等小姐”

    青蝉闻言,不由惊喜地问道:“公子可是玉面”说至此,却觉女儿家不应称人家绰号,脸一红,低声道:“公子可是戎州梦大侠之子,怪不得这么”

    说着,情不自禁地向前跨了一步。她本想说的是“怪不得这么美貌”但觉此言过于轻浮,忙改口道:“这么眼熟!”

    眼熟什么呢?她可是从未见过梦家父子。但是,她早从父母口风中得悉,二人父母在书函往来中,皆已露出欲结秦晋之意。由于这原因,凡听到有关梦南柯之事,她都特别留意,暗自记在心上,得知梦南柯不但武功超群,且美貌异常,被蜀中之中人呼为“玉面郎君”青蝉一颗芳心,早已暗许梦南柯。今见这美貌公子,正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心上之人,早已将一张俏脸,羞得通红。情不自禁地向前迈一步,却又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梦南柯一见青蝉,竟似前世相识似的,也是情不自禁地前跨一步,伸手抓住她的玉腕,兴奋他说道:“凌小姐,凌大侠与李前辈若知你平安至此,该多高兴啊!”青蝉纤手被梦南柯一握,徒然一惊,娇涩地轻轻一挣,却没挣脱。梦南柯这发自心底的赤诚之声,是那么纯净轻柔,竟使她整个娇躯为之震颤。

    青蝉不再挣扎,红脸低头嗫嚅道:“那平都二鬼将我从长白毒龙身边偷走,正向平都方向逃时,巧遇武夷山九曲钓叟前辈将我救出,并传我一路拳法”

    梦南柯闻言失声道:“怪不得姑娘刚才那路拳,竟将两个大魔头吓跑,原来是九曲前辈的怪招呀!听说,他老人家所创怪招中,有一套‘百泽归流’,纵遇武林绝学,也能给化了开去。姑娘刚才所使功夫,可就是他老人家所创的新招?”

    青蝉红着脸点了点头,趁梦南柯说话时,悄悄抽回被握的纤手,问梦南柯道:“公子刚才策马急行,不知欲去何方,可有急事?”

    梦南柯忙将近日发生之事,略略述了一遍,道:“西门道长要大家分头查找魔琴下落,五日之后在翠屏书院聚齐,我想趁这五日间,去平都鬼府一行”

    青蝉惊道:“那平都鬼府,险恶无比。公子一人前去,不知有何急事?”

    关切之情甚急。

    梦南柯想到香姑为救他所受之苦,戚然低首,痛苦地将香姑为救他失陷鬼府之事,讲了一遍,只因男女之嫌,不便启齿而隐去了白无常奸淫香姑之事。

    听到香姑舍命救梦南柯,青蝉感动之余,心里不知怎的同时升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沉吟道“公子一人前去,只怕前途险恶,以公子一人之力,救那九尾狐不成,反倒伤了伤了公子!”

    梦南柯见青蝉称香姑为九尾狐,心里路为不快,却不便纠正她,唯正色道:“香姑为了救我,不幸失陷鬼府,此行纵是险恶,我也义不容辞!”

    青蝉忙道:“公子差矣!当今武林第一大事,乃聚天下正义之士,合力铲除魔琴;而公子当今大事,则是在追查魔琴下落之时,同时找寻梦叔父下落,既可为天下武林尽力,又可全父子之道”

    梦南柯闻言急道:“小姐之言虽是有理,但我能放着香姑受难不管么?”

    青蝉正色道:“凡事应有轻重缓急,依我之意,公子不若与我共返翠屏书院,待大家查访到梦叔父及魔琴的下落后,大事一了,那时邀请大家共去平都,捣了那鬼府,两全其美,不更好么?”

    梦南柯见青蝉一味阻拦他去平都,愀然不乐,却又被她说在理上,不便出言反驳。正不知如何才好,忽闻“嘻嘻”两声轻笑从背后传来。梦南柯吓了一吓,忙回头,却不见人影。

    青蝉闻声也是一惊,旋身回处一看,发现有两条矫捷的人影,在林中一闪,躲到了大树后,忙娇叱道:“什么人,躲躲闪闪的躲着算是什么?”

    那人影闻声却不现身,从树后一扬纤腕,喝道:“看镖!”

    才出声,便见两道暗器,缓缓地向着二人飞来。

    梦南柯见对方发出暗器,急舒猿臂轻轻一抄,便将飞向自己那暗器接了,低头一看,却是只纸燕,不由奇怪。

    青蝉也是玉腕轻翻,接住飞来暗器,一看是只纸燕,不由一愣。想想笑骂道:“是哪个丫头弄鬼,还不快出来!”

    原来,在飞燕门中,凡示身份者,皆以纸燕开路。青蝉一见这纸燕,便知是姨家飞燕门中之人来了,不由一喜。

    但闻又是两声低笑,如莺啼燕啭般的从树后传出,两个妙龄女子以极美妙的身法,从树后划一圆弧,飞身跃到青蝉面前,笑叱道:“蝉妹乱叫什么?”

    青蝉一见立刻扑了过去,喜叫道“金燕表姐!银燕表妹!”

    来人正是金、银二燕。二女之母,乃青蝉姨母,故称表妹。金燕急忙道:“你这野丫头,么姨为你下落不明,都快急死了,你还有闲情到这儿来与人与人”

    金燕说着,瞟瞟梦南柯,话未说完,脸先红了。

    青蝉闻言嗔道:“小妹是寻爹娘他们来此,巧遇梦公子。姐姐与妹妹呢,难道不成也是寻姨母而来?”

    银燕不待金燕回答,抢先笑道:“我们却是到戎州作客,遇主人家小气,见我们人多,怕把他吃穷了而悄悄溜了。没人招待吃饭,我们只好出来寻主人家了”

    梦南柯闻言俊脸飞红,正欲说话,青蝉却笑对银燕道:“几年不见,燕妹的嘴怎变尖了,随时随地,都象要咬人家一口似的?你与金姐追来,总不成因为主人家没让你吃饭,你便欲追上主人,咬人家两口来充饥?”

    金银二燕闻言,顿时抓住青蝉,笑着在她身上一阵乱捶,嗔骂道:“你这蝉丫头,偷偷跑到这儿来拦截梦公子,却反咬我们一口,不羞不羞!”

    梦南柯见她们亲热地将自己打趣,身上一热,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却见青蝉红着脸跑去牵过梦南柯的白马,正色道:“金姐燕妹有所不知,小妹到此来,实系”

    当下,将父母护镖蜀南,自己如何被长白毒龙劫持为质,又怎的被二鬼偷走及九曲钓叟如何救已传功之事,略说了一遍,道:“小妹此来,实系跟踪那陷害我的长白毒龙到此。不料遇那魔头,正欲害梦公子。因此出手相助。今知梦公子欲往平都鬼府救九尾狐香姑,正在商议之时,遇到你们”

    二燕一听齐道:“好哇,去捣那鬼府,也算上我们一份!”

    青蝉本想让二燕一齐阻拦梦南柯去平都,不料二人却齐声赞同去,忙道“那鬼府实是该捣,只是”

    “只是什么?”银燕心中,只要梦南柯想去的地方,自己便想去,因此叫道:“蝉姐难道怕了那鬼儿子么?那九尾狐能舍命救梦公子,咱们便不能舍命救她么?咱们可不能失了武林道义,让人瞧不起!走哇,救九尾狐去!”

    “对,上平都救九尾狐去!”金燕也愿与梦南柯在一起,叫道:“也许,咱们此行,既救九尾狐,又遇梦大侠,还可查出魔琴下落,一举三得呢!”

    “不,也许是一举四得呢!”银燕道“那长白毒龙欺负蝉姐与梦公子,咱们顺这路追去,或者能追上那两个魔头,将他废了,为蝉姐与梦公子出气!”

    金银二燕这么一说,正合梦南柯之意,忙道:“对,咱们快追!”

    青蝉闻三人之言,知已无法阻住梦南柯去平都,只得道:“好吧,咱们一起去!”

    当下,由梦南柯骑马,青蝉与金银二燕各运飞燕独门轻功,齐向长白毒龙与肉蒲团逃走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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