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侠盗玉麒麟 > 第十一章宝盒失窃

第十一章宝盒失窃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丹凤”俞娴一看这情形,知道又不能向白玉仑谈论什么了,不由起身懊恼的说:

    “骑一天马,真的有点累了,我想进去先歇一会儿!”

    说着,迳向东间内室门前走去。

    白玉仑一见,也急忙起身跟在“丹凤”身后,道:

    “我也有点儿累了!”

    正待掀开门帘的“丹凤”俞娴一看,妖靥面顿时羞得通红!

    她认为,白玉仑在杜霸天家虽然托着她转回“百花园”小楼,但那时是以救人为理由,如今,她绝不能再让他跟着自己进入一个房间,甚至躺在一张床上。

    一想到“一张床上”顿时心跳怦怦,情绪慌乱,不自觉的伸手推住白玉仑,同时焦急的说:

    “你不要进来嘛!”

    白玉仑还有很多话要和“丹凤”俞娴讲通,她不让他进去怎成?因而佯装一愣,道:

    “怎么?娴妹,你真的还在生我的气呀?”

    “丹凤”俞娴想到白玉仑冒充廖天丰的事,以及两人的处境,再看到两个精灵丫头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们两人,只得螓首一仰,故意哼了一声道:

    “谁教你对那个卖艺女子那么多情?”

    白玉仑本就反应机敏,智慧绝高的年轻人,这时一听,立即愁眉苦脸的解释道:

    “人家卖艺葬父,孝心感人,咱们身上有银子,能不施舍人家几两吗?”

    “丹凤”俞娴却轻蔑的一撇小嘴,哼声道:

    “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玉仑一听,故意满脸委屈的大声分辨道: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呀!老天爷是有眼睛的,我有你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我还会喜欢那个卖艺的野姑娘妈?”

    说话之间,竟伸出双手支抱俞娴的娇躯。

    “丹凤”俞娴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花容失色,因为,就在几步外的房门两边,就站着两个精灵丫头瞪大了眼睛看。

    心中一急,伸手就待将白玉仑猛的推开。

    但是,就在她准备举手的同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做了人家的妻子,哪有不让人家搂抱的道理?

    最令她伸不出手的原因,还是心上人一副可怜相,实在忍不下心来将他推开!

    也就在她羞急无措,迟疑难决的一刹那,白玉仑的双手竟真的将她娇躯紧紧抱进了他怀里。

    “丹凤”一阵羞急,娇靥顿时涨得通红,一阵心慌意乱,依然将白玉仑推开了,同时急声:

    “你真不知道害臊!”

    说话之间,娇嗔含情的睇了白玉仑一眼,强忍着羞笑,一头扑进了寝室内。

    白玉仑急忙松手,故意向后踉跄了两步,立即无可奈何的望着门口“小玉”和“小翠”蹙眉要求道:

    “请两位院中站一会儿,好不好?”

    “小翠”和“小玉”正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看了白玉仑搂抱“丹凤”俞娴的一幕,虽然也羞得小脸通红,心跳怦怦,但仍“半垂螓地含羞”的瞪大了两眼一瞬不瞬的瞧!

    这时见白玉仑竟公开向着她们两人要求出去站一会儿,哪里还待得住,臊得转身奔了出去。

    白玉仑一见,心中暗觉好笑,掀帘走进了室内。

    一进内室门帘,立即感应到后窗外站着有人,由于窗纸上没有裂隙,断定站在窗外的人只是想听一听他和“丹凤”俞娴私底下说些什么?

    本待“丹凤”暗示一下眼神,发现坐在床缘上“丹凤”她正不安的望着后窗看,由于她高嘟着小嘴,娇靥深沉,又像在生气,又像在暗怨他白玉仑不该再跟进来。

    白玉仑佯装未见,故意嘻笑着走至俞娴面前,道:

    “哟!小嘴嘟这么高,当心别气坏了身子哟!”

    说着,竟伸出食指在俞娴的娇嫩香腮上划了一下。

    “丹凤”俞娴却举手在他的手背上“叭”的一声打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嗔声道:

    “天丰,你能不能稳重一点儿?”

    白玉仑却一缩手,趁势坐在俞娴的身边,正色道:

    “怕什么?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难道还怕别人偷看偷听不成?”

    成了方自出口,白玉仑立时感应到后窗外的人已屏息悄悄离去,接着响起一阵轻微的衣袂破风声。

    白玉仑见“丹凤”以询问的目光望着他,似乎在问:走了没有?立即向着她点了点头。

    “丹风”俞娴悄声道:

    “你认为是谁?”

    但是,白玉仑却正在想,这个前来偷听的人,很可能是老爷子的独生女儿,刚刚艺满下山的马丽花姑娘。

    因为,马老爷子和“奇山散人”是好友,早已讲妥了马丽花艺满回来就完成和廖天丰的婚事,这件事是马老爷子当然也早已告诉了马丽花姑娘。

    马丽花是个青春少女,正憧憬着夫妻间的甜蜜生活,她何尝不想早一天和廖天丰成亲?

    如今,期待了很久的婚姻,突然变成廖天丰已有了妻子,她在绝望、气愤,以及嫉妒的复杂心情下,前来暗中察看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她悄然离去,很可能是听到俞娴喊他“天丰”也许是听了他说不怕人偷看偷听的话,一时心虚而离去。

    就在他想得入神之际,他的手背“叭”的一声,又被“丹凤”狠狠的打了一下,并听她不高兴的嗔声道:

    “想什么想得这么神?人家和你说话你都不应?”

    白玉仑被打得急定心神,道:

    “我在想方才在窗外偷听的人是谁”

    俞娴一听,急忙机警的指了指外间,悄声道:

    “当心那两个丫头!”

    白玉仑一惊,也压低声音,正色道:

    “这两个丫头都是鬼灵精,还真不好应付。”

    俞娴却焦急的低声道:

    “我担心马家父女把全副精神对付了我们两个,反而疏忽了防贼,正好让‘赛灵猴’还没这么快下手”

    “丹凤”一听,恍然似有所悟,脱口悄声道:

    “噢,你不说小妹倒忘了,刚才我在进入北街口时,看到暗中有一个黑衣瘦小人影一闪而没,很像是‘赛灵猴’”

    白玉仑面色一变,不由埋怨道:

    “糟糕,你为什么不早说?果真这样,飞贼‘赛灵猴’可能已经到了,我们得赶快通知马老爷子”

    想是白玉仑脱口而出的声音太高了,是以,话尚未完,院中的“小翠”和“小玉”已奔进了房门,同时急声问:

    “廖大侠可是要见我家老爷子?”

    白玉仑一听,掀帘出去,同时急声道:

    “是的,因为内子和在下入途前来,她刚才在北街口曾看到暗中有个鬼崇人物,很可能就是飞贼‘赛灵猴’!”

    小翠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道:“那小婢得赶快报告我家老爷子和小姐知道!”

    说罢转身,飞似的奔了出去。

    白玉仑和“丹凤”俞娴,深知飞贼“赛灵猴”狡黠多智,闹不好让他把宝盒盗走了,这个人可丢大了,不但对不起马老爷子,也无法向廖天丰交代。

    是以,白玉仑首先焦急的说:

    “娴妹,我们两个得到房上面看看可有什么动静!”

    说话间,两人已奔出了房外,足尖一点,双双飞上了房面。

    白玉仑目光尖锐,他一转首,立即发现刚才来时经过的那道侧门旁边的一株落地杉松后,有两点警惕的目光,正向着他和俞娴立身的房面上望来。

    是以,心中一惊,轻呼了一声“娴妹”身形凌空而起,就像掠地而飞的巨鹤般,直向那株落地杉松前扑去。

    “丹凤”俞娴当然也看到了,一式“苍鹰搏兔”也跟着飞身扑了过去。

    白玉仑尚未扑至,小松后的的那人惊得急忙站起身来,并惶急的呼了声“廖大侠”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急忙刹住身势,顿时愣了。

    因为,站在松树后的那人,竟是洪武手下的弟兄之一,那个曾被他踢了一脚的背刀大汉。

    白玉仑当然明白,这是马老爷子又派人将他们五人追回来监视他的,而不是放暗桩防止飞贼“赛灵猴”

    既然看清了是马老爷子的人,只得一笑道:

    “你辛苦了!”

    就在这时,前去报告的“小翠”才刚由身后奔到。

    “小翠”看得一愣,不由望着白玉仑和俞娴,问:

    “这是怎么回事?”

    臼玉仑只得解释道:

    “是我登房察看,担心飞贼‘赛灵猴’已经潜入了宅内,一登上房面就发现这儿藏着一个人,特地过来看一下!”

    “小翠”会意的“噢”了一声,望着大汉介绍道:

    “这两位是廖大侠和廖夫人!”

    背刀大汉立即不好意思的颔首道:

    “我知道,在街上我们已经见过了!”

    “小翠”自觉得去向老爷子报告“哦”了一声,迳自走进了侧门,加快步子向内宅奔去。

    果然,尚未走到近前“小莲”已低声道:

    “小翠”颔首应了一声,急步走进厅内。

    大厅上已摆好了一桌丰盛酒席,马老爷子已坐在首席大椅上,正蹙着两道双眉,忧容满面的望着桌了的酒菜。

    马丽花粉面凝霜,愤愤的坐在一侧,似乎刚刚报告完了她方前去偷听的经过。

    老管家马家寿和马家豪则肃立在桌前不远,似乎刚参加过应付之策的讨论,又似乎正在等候吩咐前去请白玉仑和“丹凤”俞娴。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一见“小翠”有些慌张的走进来,几乎是同时关切的沉声问:

    “你怎的一个人离开了?”

    “小翠”礼也未施已急声道:

    “小婢方才听到他们两人说,飞贼‘赛灵猴’可能已潜进宅内来了”

    话末说完,马老爷子已冷冷的笑了!

    “小翠”却正色焦急的说:

    “他们两人刚才还担心‘赛灵猴’在暗中活动,一登上房面察看就发现了咱派在侧门松树后面的人!”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同时震惊的“噢”了一声问:

    “他们真有这么锐利的眼力?”

    肃立桌前的马家寿忧虑的说:

    方才洪武师不是亲自向您报告了吗?廖大侠连马都没下就把他们兄弟五人打趴下啦”

    马老爷子立即生气的呵斥道:

    “什么廖大侠廖夫人?他们根本就不是廖天丰,更不是什么廖夫人!”

    小翠也机警的压低声音道:

    老爷说的对,那个自称廖大侠的年轻人,想和那个女的进到一个房间里去,那个女的硬是不肯”

    马老爷子立即没好气呵斥道:

    “你懂什么,他们在半路上闹别扭,为了一卖艺的女人”

    话未说完“小翠”又恍然紧张的继续道:

    “老爷子,小婢想起来了,听那女的说,她来时在北街口暗处,看到一个鬼崇可疑人物,很可能就是飞贼‘赛灵猴’”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听得神色一惊,同时“噢”了一声,彼此对望着,都愣了!

    马丽花首先定神惊异的问:

    “那个女的真的看到了飞贼‘赛灵猴’?”

    “小翠”有些迟疑的蹙眉道:

    “小婢也不知道,不过,是那个女的这么一说,那位廖大侠才焦急的奔出房外,立即纵上了房面”

    话未说完,马家豪已躬身建议道:

    “小的以为还是把他们请了来在席上谈,拖久了也不太好,再说,是真是假,老爷子一问就知道了!”

    马老爷子立即无可奈何的一挥手道:

    “好吧,你去把他们请来也好,我担心这是他们耍的花招,故意设好的圈套,希望造成老夫的错觉,好把宝盒的位置透露给他们,甚至交给他们保管。”

    说话间,马家豪已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了出去。

    马老爷子却叹了口气,继续懊恼的说:

    “光防一个飞贼‘赛灵猴’就够棘手的了,如今又多了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物,真是,唉!”

    老管家马家寿只得宽慰道:

    “好在‘奇山散人’明天晚上就可以赶到了”

    马老爷子一听,反而怒声道:

    “等他明天晚来到,连我的老命也被他们偷跑了!”

    马家寿神色一动,恍然似有所悟的问:

    “老爷子,您不是在信上要求‘奇山散人’和廖大侠一起来的吗?”

    马老爷子立即正色说道:

    “是呀!这两个人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件事呢?”

    马家寿不答继续问道:

    “您看‘奇山散人’接到您的信后,会不会和廖大侠一起赶来?”

    马老爷子一蹙霜眉道:

    “论交情,义不容辞,当然应该来。”

    马家寿不禁忧虑的说:

    “照老奴看,如果这两人是冒充的,只怕‘奇山散人’也凶多吉少了!”

    马老爷子听得浑身一颤,面色大变,久久才惊悸的说:

    “这么说,前来冒名顶替的这对年轻男女,武功之高,十分惊人了?”

    马家寿既忧虑又凝重地说:

    “所以老奴一直不赞成您和小姐联合向他们下手!”

    马老爷子深觉有理,不由赞同的连连颔首。

    马丽花突然似有所悟的说:

    “爹!孩儿想起一个揭破他们底细的好办法来了!”

    马老爷子惊异的“噢”了一声问:

    “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听听!”

    马丽花正色道:

    “他既然说他师父不能前来,可叫他说来说,来此前,他师父是如何向他们交代的。”

    马老爷子一听,恍然大悟,不由兴奋的用一击掌心,赞声道:

    “对!这一问,他们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马家寿却忧虑的建议道:

    “老奴认为,即使他们说的不对,老爷子也要忍耐,万一他们发现形迹败露,恼羞成怒,公然翻脸向咱们要宝盒,那时情况就不好收拾了!”

    话声刚落,厅外角门处已传来了马家豪的谦虚声音道:

    “廖大侠的宝马‘黑子’实在太快了,称得上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夜驹”

    马家豪的话未说完,接着传来白玉仑愉快声音道:

    “哪里,跑起来还算平稳而已!”

    紧接着,人影连闪,马家豪已引着白玉仑和“丹凤”俞娴迳自走进厅内来。

    马老爷子急忙凝目一看,发现白玉仑俊面英挺,朗目有神,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挺直的胆鼻下有两片涂丹般的朱唇,看来最多二十三四岁,虽是难得一见的英俊少年人物,但他心里却忍不住暗骂道:

    “好个混帐小子,光年纪就差了四五岁,居然也敢前来冒充廖天丰,真是胆大包天,可恶至极!”

    心念间,马家豪已望着白玉仑,肃手一指,恭声道:

    “晚辈廖天丰,参见马老前辈!”

    早已起身的马老爷子,满面展笑,慌得急忙肃手道:

    “贤契免礼,一路辛苦了!”

    白玉仑虽然直身,双手仍拱着,急忙道:

    “老前辈有所差遣,敢不效劳,些许辛苦,何足挂齿!”

    马老爷子佯装兴奋,哈哈一阵大笑道:

    “烦劳令师和贤契,实非得已,真是不安之至!”

    说此一顿,恍然一指马丽花,含笑介绍道:

    “这是小女丽花,上个月才艺满回家!”

    白玉仑急忙拱捐,目注马丽花,微躬上身,谦身道:

    “小可廖天丰,常聆恩师谈起马姑娘,贤淑貌美,剑术惊人,称得上艺艳双绝,可惜,天丰福薄!”

    早已羞得满面通红的马丽花,急忙万福道:

    “廖大侠过奖了!”

    但是,一旁静听的马老爷子却惊的暗呼道:

    “听这小子的口气,莫非他真的是廖天丰不成?”

    因为,这小子的武功高,他可以夺廖天丰的剑和马,也可以要寥天丰的命,甚至以残酷的手段强迫廖天丰说出前来捉贼的事情,但廖天丰绝不会傻到连前来顺便相亲,与马家豪增进感情的事也一并说出来呀!”

    心念间,白玉仑已望着“丹凤”俞娴,肃手含笑道:

    “娴妹,快上前见过马老前辈!”

    说着,又而向马老爷子,肃手谦道:

    “老前辈,她就是贱内?”

    “丹凤”俞娴早已施礼恭声道:

    “晚辈俞娴,参见马老前辈!”

    马老爷子听了白玉仑说出“天丰福薄”以及他自己的想法,已有几分相信白玉仑可能是廖天丰了。

    这时一见“丹凤”万福行礼,赶紧哈哈一笑道:

    “廖夫人一路辛苦,请免礼,请免礼!”

    “丹凤”行礼完毕,又见过了马丽花。

    马老爷子一等二女寒暄完毕,立即肃手入席。

    由于马老爷子是长辈,依然由他上坐,白玉仑和俞娴在左,马丽花则一人在右相陪。

    马老爷子等“小莲”“小桃”为各人满上了酒,立即举杯歉声道:

    “方才贤契伉俪到达时,老朽和小女正在机关室内,未能及时接待,甚感失礼,来!老朽敬贤伉俪一杯!”说罢,一等白玉仑和“丹凤”俞娴举起杯来,引颈一饮而尽。

    白玉仑饮罢落杯,立即正色凝重地说:

    “飞贼‘赛灵猴’为人狡黯,极富机智,希望老前辈不可以等闲视之,如仅将宝盒放在机关室内,并非安全之策”

    马老爷子佯装关切的问:

    “以贤契高见,应该如何防范?”

    白玉仑立即正色坦诚的说:

    “以晚辈之见,除了在各种伏设暗桩,并有人分批巡逻,还要派专人在机关室外轮着把守”

    话未说完,马老爷子已赞声道:

    “好,贤契高见,正合老朽心意,现在已派专人看守机关室,再加上贤伉俪与老朽小女在外巡逻,当确保宝盒无虞矣!”

    白玉仑知道马老爷子对他和“丹凤”仍存有戒心,因而也不便自荐去守机关室,可是,他知道,光凭机关室是绝对难不住飞贼“赛灵猴”的!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其实他还不知道,马老爷子根本没有机关室,否则,他会更焦急更担心,只怕连酒也喝不下去了。

    他见马老爷子没有要他和俞娴参与的意思,只得佯装宽心的一笑道:

    “既然这样周详,那就万无一失了!”

    话声刚落,马丽花突然望着他,关切的问:

    “令师散人前辈为何未见前来?”

    白玉仑早已想好了说词,也早已算好了由马家集到奇山的往返路程,再说,他明天一早就要离开马府,甚至公开告诉他们寥天丰受伤在亡魂谷的事,他随便编个理由都可以应付过去。

    这时一见马丽花问起,毫不迟疑谦声道:

    “家师接到马老前辈的信函时,娴妹也正好在那儿,家师感于马老前辈对晚辈错爱有加,特命晚辈率内子先来,他老人家最迟明天早晨赶到。”

    马老爷子一听,断定“奇山散人”要廖天丰前来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捉贼,另一方面也是要他知道廖天丰已有了妻子,也好打消他再把女儿马丽花嫁给廖天丰的念头。

    但是,想到这一点,却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因而沉声道:

    “你既然已有了妻室,你师父为何竟不知道?”

    白玉仑只得装出一副羞惭神色,不安的说:

    “前辈有所不知,娴妹住处离晚辈处仅一里多路,晚辈练功时,经常与娴妹相会,并在一起切磋,而且娴妹的恩师也不反对”

    马老爷子一听,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望着娇靥布满红晕的“丹凤”俞娴,极关切的问:

    “请问廖夫人,尊师是哪一位高人?”

    “丹凤”立即欠身恭声道:

    “请恕晚辈未便奉告之罪,她老人家早已退隐林泉,久已不问世事,不过,将来也许与前辈有相见之日。”

    马老爷子见“丹凤”说的婉转,只得强自一笑道:

    “好好,但愿老朽有此福缘,得见睹世外高人丰采!”

    白玉仑则继续解释道:

    “前几日才为家师遇见,除责备晚辈不肖之外,并亲自前去拜望娴妹的恩师,才获得家师的谅解!”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一听,断定“丹凤”俞娴的师父,必然是位昔年武林中极有地位的人,否则,以“奇山散人”的火爆性子,绝不会容许廖天丰这么做,何况他早已答应了这边的亲事,这也可以由廖天丰说他师父“亲自拜望”证实。

    由于以上的看法,因而也联想到廖天丰的惊人武功,八成也得到了那位身隐高人的指点或传授。

    心念想通,马老爷子正待说什么,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喝怒骂和惊叫声!

    大家听得一愣,闹不明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其白玉仑和“丹凤”俞娴,两人都担心是飞贼“赛灵猴”公然前来向马老爷子强索宝盒来了。

    因为飞贼“赛灵猴”认得白玉仑,也认得“丹凤”俞娴,一经照面,真相势必被揭穿,这样一来,事情就更棘手了。

    马老爷子却望着老管家,举手一指,吩咐道:

    “家寿,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马家寿一听,恭声应了声,即和马家豪双双奔出厅去。

    也就在马家寿和马家豪刚刚奔下厅阶的同时,已经关刀屏门,随着那阵怒吼和喝骂“蓬”的一声大响,中间的两扇已应声被踢开了。

    刚奔下厅阶的马家寿和马家豪一看,吓得啊了一声又跑了回来。

    只见随着被踢开的屏门的喝骂声,一下子涌进来二三十人,个个劲衣疾服,人人携带兵刃,一望而知,俱是武师和打手。

    当前一人头戴粉红色英雄帽,身穿亮缎大花英雄衫,生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只剩下两只大眼睛,腰悬着宝剑,斜佩镖囊,看来年约二十六七岁,显然是这一伙的首领人物。

    跟在瘦削佩剑青年身后的是个黑衣黑皮肤,颏下生满了虬结胡子的矮胖中年人。

    矮胖壮汉,尖头圆脸,秃眉环眼,挺着个大肚子,两手握着拳,一脸狰狞的走进来。

    跟在这两人身后的几个壮汉可能是武师,其余的大概是前来壮声势的打手。

    因为“南塘镇”上的那些人不但见过他,也见过廖天丰,这时见那些人衣着杂乱,因而也宽心了不少。

    正待询问原因,马老爷子已愤然一拍桌子,离席迎了上去。

    马丽花跟着起身,白玉仑和“丹凤”俞娴也一同跟在身后。

    马老爷子一出厅门口,身形尚未站稳,已愤然的指着站立阶下的粉瘦削青年,斥道:

    “窦五德,老夫曾经一再向你解释,小女已订了亲事,你却一再纠缠,如今你又聚众闹事”

    话未说完,粉衣瘦削青年已傲然轻蔑的说:

    “马老头儿,你少那里神气,你真以为窦大少爷除了你家马丽花娶不到老婆了?”

    马老爷子愤然一指站满院的大汉们,怒声问:

    “那你带领这么多人前来干什么?”

    窦五德轻蔑的斜了白玉仑一眼,颇含妒意的哼声道:

    “听说你家新姑老爷天丰来了,少爷我特地前来向他小子请教”

    话未说完,白玉仑已哂然一笑道:

    “原来你阁下是冲着我来的!”

    窦五德冷哼一声,傲头颔首道:

    “不错,有本事你就下来,少爷我今晚要掂掂你小子的份量,看看你能不能压得住马丽花?”

    马丽花一听,娇靥顿时红了。

    “丹凤”俞娴看窦五德的样子就有气,因而沉声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窦五德毫不生气,反而轻佻的“哦”了一声问:

    “我的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的肚子里难道能生出狗猫来?”

    “丹凤”一听,顿时大怒,倏起杀机,不由娇叱道:

    “你这狗简直是找死!”

    说话之间,举步就待走下厅阶。

    白玉仑知道“丹凤”一出场,一定会杀了粉衣青年,那样一来,还没帮上马老爷子的忙,先给人带来麻烦。

    是以,急忙伸手将“丹凤”拦住,同时淡然道:

    “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让我来收拾他!”

    说话之间,已走下厅阶。

    马老爷子看得神色一惊,脱口警告道:

    “贤契当心,他的剑术的确不俗!”

    窦五德一听,更加的傲然沉声道:

    “知道大少爷的厉害最好!”白玉仑却哂笑饥声道:

    “有什么好?绣花枕头,大草包一个。”

    窦五德顿时大怒,指着白玉仑,横目叱道:

    “廖天丰,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奇山散人’少爷也没将他看在眼里,哼!你今天是死定了!”

    白玉仑走到他面前七步处才哂笑道:

    “你今天如果杀了我,我连老婆都送给你”窦五德立即冷冷一笑道:

    “你压过了剩的货,大少爷不稀罕!”

    白玉仑淡然“噢”了一声道:

    “那你阁下就撤剑吧!”

    窦五德怨毒的哼了一声,切齿恨声道:

    “少爷的宝剑,出鞘就要见血,你今晚休想活命!”

    命字出口,横肘挫腕“呛啷”一声,寒光一闪,’长剑已撤出了鞘外。

    窦五德神气的“咻咻”挥了两个剑花,并挺了挺脸脯吹了口气,看了白玉仑握在左手的剑,沉声道:

    “姓廖的,撤剑吧!”

    白玉仑镇定哂然,冷冷一笑道:

    “除非一流用剑高手,在下从不撤剑,你的剑术连流都不入,就更用不撤剑了!”

    如此一说,不但窦五德听得神情一呆,在场的双方人众,除了“丹凤”俞娴外,无不惊的脱口惊啊!

    马老爷子急定心神,望着“丹凤”急声道:

    “廖夫人,快把你的剑给廖贤契,他那把剑”

    说到剑字,竟突然住口不说了。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下午在亡魂谷撤剑的时候,廖天丰也曾神情有异,只得举手向后一挥,道:

    “马前辈不用了,对付这种只知剑术皮毛的人,根本用不着剑”

    马丽花再也忍不住焦急的提醒道:

    “天丰哥,他的剑术得自祖传,的确有过人之处!”

    窦五德听得精神一振,信心倍增,不由得笑了。

    但是,白玉仑竟有些不耐烦的提高声音道:

    “我说过,用不着撤剑!”

    窦五德原来有些得意,这时一听,顿时大怒,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廖天丰,我今天不将你剁成肉酱,斩不万段,誓不为人”

    白玉仑立即沉声道:

    “你本来就几近禽兽,缺少人性,嘴里说不出人话来!”

    窦五德一听,顿时大怒,吼了一声“好”挺剑就待飞刺。

    但是黑衣矮胖大汉竟脱口洪声道:

    “少爷慢着,杀鸡焉用牛刀,您在旁边看着,让属下来收拾他!”

    说话之间,神气活现,挺着个大肚子,两手半握着拳,傲然大步走向白玉仑身前。

    窦五德见白玉仑要以肉掌对他的宝剑,非但毫无怯意,而且气定神闲,似乎不像是耍噱头唬人的,因而心中有些胆寒。

    这时见矮胖黑汉要抢先出场,正好利用他先探一探白玉仑的掌法和拳路,是以,颔道沉声道:

    “好!不过,还是要小心!”

    说罢,提剑向后退了几步。

    马老爷子却趁机压低声音,警告道:

    “廖贤契,这厮练就了一双铁臂钢掌,一般刀剑都奈何不他不得,尤其他的”

    白玉仑却哂然冷笑道:

    “只怕他的头不是铁打的!”

    马老爷子却更加焦急的说:

    “他的头更厉害,同样的刀枪不入呀!”

    呀字方自出口,矮胖黑汉已望着白玉仑,朗声大喝道:

    “小子废话,纳命来吧!”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两手一分,一抓白玉仑的肩头,一抓白玉仑的发髻,看样子,显然要把白玉仑的人头硬扭下来似的。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等人一看,大惊失色,俱都吓得脱口惊啊!

    但是,哂然冷笑的白玉仑,身形略微一闪,出手如电,右手一绕已握住了矮胖黑汉的手腕,紧接着,旋臂一扭,大喝一声“去吧”顺势一拌,一声杀猪般的凄厉嗥叫,矮胖黑汉的圆鼓身体已翻翻滚滚的飞向了二三十名武师打手间。

    二三十名武师打手一见,大惊失色,嗥叫惊啊,竟没有哪一个伸臂抢接,反而闪躲跃纵开了!

    只听“咚”的一声大响,同时闷哼一声,一个圆鼓鼓的矮胖身体,着实跌在石板地上,继续向前滚了一丈多远,再没有动一动,想必已晕死了过去。

    这一来不但那些打手武师们吓呆了,说是马老爷子和马丽花等人也都愣了!

    窦五德一看,知道今晚讨不了好走,虽然有些心惊胆颤,依然心头一横,硬着头皮厉声大喝道:

    “姓廖的,少爷和你拼了!”

    厉喝声中,飞身疾扑,手中剑一挺,直刺白玉仑的心窝!

    白玉仑冷哼哂笑,跨步旋身,右掌迎空一挥,左掌闪电般劈向了窦五德的面门。

    窦五德不知是计,厉喝一声,疾演“举火烧天”趁着仰面收剑之势,剑尖上挑,迳削白玉仑的左腕。

    岂知白玉仑的身形突然一个回旋,再度大喝一声“去吧”迎空虚挥的右掌,竟突然下沉下撩“蓬”的一声斜劈在窦五德的前胸上。

    只见窦五德闷哼一声,身形摇晃,蹬蹬退步声中,撒手丢剑,满面通红,双手急忙捂住了前胸,发乌的两片薄唇一张“哇”的喷出一道鲜血“咚”的一声坐在地上。

    窦五德痛苦的咬着牙,眯着眼看了一眼白玉仑,双目一合,旋身倒在地上,同样的晕死过去。

    二三十名武师打手一看,俱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完全吓傻了!

    白玉仑立即沉喝道:

    “还不把他们两人抬走,呆在这儿等死吗?”

    二三十名武师打手一听,惶声应是,纷纷向前,抬人的抬人,捡剑的捡剑,慌慌张张的奔出了大门外。

    马老爷子看了白玉仑的身手,同样的惊呆了。

    想到方才自己还主张和女儿马丽花联手将白玉仑和“丹凤”两人拿下,拷问他们的来历底细呢!这时想起,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白玉仑神色自若,含笑回头,发现“丹凤”俞娴正深情的含笑望着他。

    但是,马氏父女和老管家等人却惶惶不安的惊呆了,是以,向着马老爷子垂剑拱手,含笑道:

    “总算把他们打发走了!”

    马老爷子急步奔下台阶来,双手握住白玉仑的双臂,瞪大了眼睛,惊异激动的颤声问:

    “廖廖贤契,你?真是廖天丰吗?”

    马丽花虽然也不太相信,但感情上却已深信不疑。

    这时见老爹嘴里喊着“廖贤契”却问人家是不是廖天丰,实有有些滑稽,不由含笑不安的嗔声道:

    “爹!您老人家真是的”

    话刚开口,佯装一愣的白玉仑已忍笑迷惑的说:

    “马前辈何有些一问?”

    马老爷子也自觉有些荒唐,但他却不得不坦诚的说:

    “如果你确是廖天丰,你的武功不但青出于蓝,而尤胜于蓝了!”

    白玉仑一听,佯装惶急的正色道:

    “马前辈快不要这么说,天丰所学,俱是得自恩师,马前辈未见家师施展绝学,那是他老人家藏拙之故”

    马老爷子却惊异得“噢”了一声,仍忍不住迷惑的问:

    “真的是这样子吗?”

    白玉仑知道马老爷子对“奇山散人”知之甚洋,所以才继续有此一问,乍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颔首应了声是。

    马丽花的心底里,已在不知不觉中掀起了情缘的涟漪的浪花,加之以前原来就把廖天丰高视为自己的未婚夫婿,这时再看了这们貌似公瑾,美如宝玉的“廖天丰”又具有如此惊人的高绝武功,立时升起一种决心挤进白玉仑和“丹凤”两人之间的强烈念头。

    此刻见老爹仍以怀疑的口吻询问白玉仑,致使白玉仑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尴尬,不由一跺小丝靴,嗔声道:

    “爹,人家天丰哥酒还没喝足,饭也没吃饱”

    白玉仑一听,立即望着马丽花,含笑谦声道:

    “多谢马贤妹关怀,愚夫妇已经吃饱了!”

    马丽花见白玉仑闪闪生辉的星目注视在她的粉面上,加之又改了称呼,芳心一阵怦跳,双颊热辣辣的发烧,不由也将两道含情目光注视在白玉仑的俊面上。

    白玉仑对少女的这种炙热目光看多了,心中一惊,顿感不妙!

    他可以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冒充廖天丰,但绝对不可以破坏人家的美好婚姻,是以,急忙转首支看马老爷子。

    “丹凤”俞娴是个少女,而且是个冰雪聪明的少女,她一看马丽花的目光、神态和表情,不出暗吃了一惊。

    她知道,当一个少女真的痴爱上一个男人时,即使对方已有了妻子儿女,她依然愿意甘心为妾,服伺他一辈子。

    她当然不愿意心上人白玉仑的身边又多出一个如花少女来,但为了不让白玉仑落个破坏人家婚姻的罪人,她不得不出面阻止。

    是以,就在白玉仑看向马老爷子的同时,故意凝重地说:

    “现在夜已深了,正是飞贼‘赛灵猴’前来盗宝盒的时候,马老爷子和马姑娘可千万要加紧防范!”

    岂知,马老爷子竟愉快的捻着须一笑道:

    “有贤伉俪为老朽护院卫宝,还怕飞贼‘赛灵猴’把宝盒盗跑了不成?”

    白玉仑和“丹凤”俞娴神色一惊,几乎是同时正色道:

    “马前辈错了,飞贼“赛灵猴”足智多谋,神鬼难防,他如果决心想到手的东西,很少能逃过被劫的厄运”

    马老爷子大吃一惊,脱口惊啊,望着马丽花叮嘱道:

    “孩子,听到了没有,你可要多加小心呀!”

    马丽花虽然也听得花容失色,但她仍有地说:

    “爹放心,孩儿晓得。”

    白玉仑和“丹凤”俞娴见马老爷子仍没有把宝盒交给他们保管的意思,也不便要求,只得拱手告辞道:

    “马前辈请安歇,晚辈回宾馆了!”

    马老爷子急忙拱揖还礼,并加重语气叮嘱道:

    “夜间有事,呐喊为号,尚望贤伉俪闻声火速支援!”

    白玉仑立即恭谦声道:

    “不劳前辈叮嘱,晚辈自当竟力以赴!”

    马老爷子一听,精神为之一振,愉快的哈哈一笑道:“这样老朽就安心了!”

    白玉仑和“丹凤”俞娴向似有满腹心事的马丽花拱手告辞,才在“小翠”的前导下,离开了前厅。

    由于自进入马府到现在,白玉仑和俞娴,两人一直在小僮侍女马家豪等人的监视之下,根本无法谈论自己两人彼此关切想知道的事情。

    不过,两人已有一个共同观点,那就是马老爷子心地善良,为人爽直,的确属于侠义之流的正派人物。

    因而,两人更担心马老爷子的祖传宝盒,如果只是放进机关室内而没有加派武功不俗的高手看守,只怕很难阻止“赛灵猴”将宝盒盗走。

    回到精舍独院“小玉”早已为两人准备好了浴水。

    两人轮流沐浴完毕,白玉仑立即望着“小玉”“小翠”吩咐道:

    “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也去睡吧!”

    “小翠”两人恭声应是,转身出门就要将房门带上。

    “丹凤”一看要关房门,芳心一跳,脱口急声道:

    “为了方便捉贼,上房的门不要关了!”

    “小翠”和“小玉”别有用心的看了一眼“丹凤”和白玉仑,会意的恭声应了个是,放下拉门的手,双双走出房去。

    一出上房门,两鬼灵丫头已相互偷递了个眼神,一到院中,各奔西东,分别走进了东西厢房内。

    “丹凤”看得心中一动,张开樱口就待阻止,但是,略微迟疑,两个丫头已关上了两厢房门,只得转身向室外门口走去。

    白玉仑一见,也自然的跟在“丹凤”身后。

    “丹凤”最怕的问题终于来了,不由心跳脸红的低声问:

    “你要做什么?”

    白玉仑却煞有介事的正色道:

    “咱们既是夫妻,怎能不睡在一起?”

    “丹凤”一听“睡在一起”娇靥羞得更红了,立即有些生气的正色沉声道:

    “不可以,虽然不一定要隆重的举行过大礼,至少也得在我娘面前磕过了头才行”

    白玉仑却愁眉苦脸的压低声音道:

    “娴妹!至少也得让我进去做个样子吧!我敢说,两个鬼丫头正在暗处向我们这边偷窥,她们每人占一个厢房,就是要看看我们是不是睡在一起”

    话未说完“丹凤”俞娴断然嗔声道:

    “谁管你,你最好到对面一问里去睡!”

    白玉仑依然苦着脸央求道:

    “娴妹,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夫妻分房睡,叫我怎么对人家说嘛!”

    “丹凤”俞娴却沉声道:

    “管你怎么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白玉仑一听,只得无可奈何的说:

    “好吧!我只好一个人睡一张床了!”

    说罢,两手一摊,装出一副可怜相,迳向对室走去。

    “丹凤”看了心上人那副既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实在有些不忍,但是,没有禀报过母亲就先和他同房,一定会受到母亲的严厉责备。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直到现在还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见了她总逃避?现在他甜言蜜浯,一口一个“娴妹”万一明天一早他又跑了呢?

    她这里痴痴想着心事,那边白玉仑已懒懒的掀开了门帘,正苦着脸回头向她看来。

    白玉仑掀帘回头一看,发现“丹凤”仍掀着门帘神情不安的站在门口望着他,心中一动,立即愁眉苦脸的要求道:

    “娴妹,你睡在床上,我睡在地上”

    上字方自出口,急定心神的“丹凤”已断然道:

    “睡在地上也不行!”

    说声甫落“卜”的一声放下门帘,转身走进了室内。

    “丹凤”一放下门帘,心坎儿里突然升起一阵恐惧感,两手抑在胸前,懊恼的坐在床上,差一点没有哭出来。

    因为,她太爱白玉仑了,实在怕再失去他。

    尤其,刚才看了他那企求绝望无可奈何的神情,几乎脱口答应他可以同床。

    但是,她担心的不止遭到母亲的严厉责骂,怕是不但讨不到他的欢心,反而受到他的讥讽和轻视。

    不过,真正令她紧张不安的,却是白玉仑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偷偷走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理睬她了?

    她的想法完全错了,白玉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喜欢她了,而且永远不变的喜爱她一个人。

    他深信她是个知书达礼,坚守节操的少女,娶她俞娴为妻,丝毫没有辱没了他白玉仑。

    他当然看得出“丹凤”不但武功高,家世好,性情有刚有柔,心地又善良,人又长得美,品德又高超,他还再企求什么?

    在满足高兴之余,他也在担心“丹凤”俞娴会不会把他视为是个轻浮无德的荡子。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害得他再也无法入睡,一直屏息注意对室内的动静,他真提心已经到手的娇妻?一气之下悄悄的溜走了呢!

    白玉仑和衣倒在床上,时而兴奋,时而懊悔,就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下,终于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警觉意识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急速驰来的衣袂破风声。

    白玉仑心中一惊,急忙睁开眼睛,果然,不但真的有衣袂破风声,而且那人正飞身纵落在院子中。

    他再不迟疑,挺身跃下床,本能的摸了一下佩在腰上的宝剑,掀帘奔了出去。

    一掀开门帘,发现对室的“丹凤”俞娴,也正神情惊异的由对室内掀帘奔出来。

    也就在两人奔出室门的同一刹那,房外门阶上峦影一闪,娇靥绽笑的马丽花已奔进了房内。

    白玉仑和俞娴一看是马丽花,不由同时宽心的说:

    “原来是马姑娘!”

    但是,奔到门来的马丽花,却发现白玉仑和“丹凤”两人竟分别由两个房间奔出来,不自觉的脱口问:

    “你们两个分房睡呀?”

    话一出口,顿时警觉,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怎么可以问这种话?是以,娇靥一红,急忙住口不说了。

    但是,白玉仑却恍然“噢”了一声道:

    “娴妹已经怀孕有喜了,两人还是分房睡的好!”马丽花一听“怀孕有喜了!”只臊得娇靥更红了,想到自己的失言,懊悔得不得了。

    “丹凤”俞娴同样的娇靥通红,直达耳后,本待叱他一句“胡说”又觉得这倒是一句适当的藉口,只得忍笑深睇了白玉仑一眼。

    白玉仑对马丽花的尴尬“丹凤”的白眼,一概视如未见,却望着马丽花,含笑问:

    “马姑娘前来有事吗?”

    马丽花依然愉快亲切的一笑道:

    “我在前宅房面上巡逻,看你你们房里的灯光亮着,以为你们起床了,所以过来瞧瞧”

    白玉仑惊异的“噢”了一声,同时看了一眼房外的夜空,极关切的问: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马丽花愉快的一笑道:

    “天就要亮了,怎么?你们两个还在睡呀?”

    “丹凤”怕马丽花难堪,只得含笑道:

    “我们已经醒了,也正准备起来呢!”

    说此一顿,突然关切的问:

    “马姑娘,昨夜可有‘赛灵猴’的动静。”

    马丽花宽心的一笑道:

    “什么动静也没有,他知道你们两位在我家里,哪里还敢来?”

    “丹凤”俞娴想起白玉仑到杜霸天家中盗‘九孔血珊珠’时,就是利用天将拂晓,人们精神松弛,防守也开始懈怠之际进入藏宝阁将“血珊珠”盗到手的。

    是以,神色一晾,脱口焦急的催促道:

    “马姑娘,你还是快点巡逻吧!窃贼‘赛灵猴’有一个自定的规矩,他说哪一天夜里下手,就在哪一天夜里下手,过了这一天绝不会再回头来偷,现在距黎明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千万松懈不得”

    话未说完,已经花容失色的马丽花,仍忍不住问:

    “真的是这样”

    白玉仑只得正色颔首道:

    “不错!这一点马前辈也知道,所以才派人专函请家师和我一定要在昨天日落前赶来。”

    马丽花一听,惶得连连颔首,急声道:

    “好!好!那我这就去看看!”

    说罢转身,足尖一点,飞身已纵上了房面,纤影一闪,顿时不见。

    马丽花的身影一消失“丹凤”立即秋波横睇,瞪着白玉仑,含笑嗔声道:

    “什么理由不好编,偏偏说我有喜了!”

    白玉仑却含笑正色道:

    “是你答应我这样说的嘛!”

    “丹凤”听得一愣,娇靥绯红,不由迷惑的嗔声问:

    “我什么时候要你这么说来?”

    白玉仑立即正色道:

    “你方才不说‘我不管你怎么说,你有怎么说就怎么说’的吗?”

    “丹凤”俞娴一听,不由“噗哧”笑了!

    接着又微红着娇靥,蹙眉为难的低声问:

    “万一万一我将来什么也生不出来呢?”

    白玉仑立即讨好的说:

    “你放心,你就是不给我生儿子,我也不会再娶别的老婆”

    “丹凤”一听,芳心激动,知道白玉仑非但没有因为她昨夜拒绝他同房而生怨恨之心,而且已决定娶她为妻了。

    由于内心的太高兴,再也忍不住欢呼一声“玉哥哥”飞身扑进白玉仑的怀里,伸臂将白玉仑紧紧抱住。

    白玉仑急忙搂住“丹凤”的肩背,并真诚的说:

    “娴妹放心,我白玉仑这一辈绝不会辜负你”话未说完“丹凤”竟在他怀里答非所问的哭声道:

    “玉哥哥,我会生的。”

    白玉仑一听,再也忍不住失声笑了!

    原来“丹风”俞娴的心坎儿里,仍一直想着生儿子的事,他刚刚说的那几句体贴的话,只怕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耳里。

    失笑声中,心里高兴,两臂一紧,立即把“丹凤”的娇躯抱离了地面,两片朱唇正待吻向“丹凤”的香腮,突然发现外阶前站着有人。

    心中一惊,急忙转头,发现两个精灵丫头“小玉”和“小翠”正瞪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异的望着他和“丹凤”两人看。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咽了口唾沫,硬把将要吻在“丹凤”香腮上的朱唇收了回来,本来想说的温存话,这时也随着口水咽回了肚里了。

    两个鬼灵丫头自然也感到羞臊尴尬,正待转身再跑回厢房去,后院方向突然传来两声隐约可闻的女子惊叫声。

    白玉仑心中一惊,暗呼不妙,急忙将“丹凤”松开,脱口急声道:

    “娴妹不好,方才好像是马姑娘的惊叫!”

    正在激动兴奋中的“丹凤”俞娴,心里仍憧憬着未来美丽幸福的远景,根本没只到内宅传来的那声惊叫,当然也没发现两个丫头已站在门外阶前。

    说话之间,已和白玉仑奔出房外,双双飞上了房面。

    两人游目一看,发现西北内宅房面上站立了不少人影,同时传来马老爷子的焦急问话声。

    白玉仑一看,立即催促:

    “我们快去,看情形‘赛灵猴’可能已经得手了!”

    说话之间,为已飞身向内宅房面上驰去。

    “丹凤”不敢怠慢,立即跟在白玉仑身后并焦急的说:

    “一定是我们警告马姑娘后,她立即回藏宝盒的地方察看,因而也让潜伏在暗处的‘赛灵猴’看到了!”

    白玉仑认为也有此可能,因而忧急的说:

    “果真如此,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说话之间,两人已驰到了内宅房面上。

    马家能纵上房面的人大概都上来了,也包括洪总武师和他的四人弟兄在内。

    只见他们围立在房面上,你着急叹气,他询问原因,东张西望,人人焦急,乱成一团。

    也就在白玉仑和“丹凤”两人驰临内宅房面上的同时,洪武师首先发现,立即大声道:

    “马老爷子,廖大侠和廖夫人来了。”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一见,立即惶急的迎了过来。

    马丽花业已花容失色,珠泪滚滚,连声凄呼道:

    “天丰哥!天丰哥!”

    马老爷子则气急败坏的愤声道:

    “廖贤契来得正好,宝盒果然被‘赛灵猴’盗走了!”

    白玉仑却望着泪流满面的马丽花,急切的问:

    “可是刚刚发现宝盒丢了?”

    马丽花见问,立即又急又气的落泪的说:

    “小妹在你们那儿回来,刚刚纵上楼阁,就由我房里纵出一身黑衣、背插单刀的人”

    “丹凤”俞娴一听,立即“哎呀”了一声,急声问:

    “那就是飞贼“赛灵猴”呀!”

    马丽花流泪继续道:

    “我当时吓坏了,吓得我脱口惊叫,当他飞到厢阁房顶上的时候,我才想起放在枕头里的宝盒”

    白玉仑立即道:

    “结果发现宝盒不见了?”

    马丽花懊恼的跺脚流泪道:

    “我一进楼就发现藏宝盒的枕头被刀割开了!”

    说此一顿,特又望着白玉仑,哭声要求道:

    “天丰哥!你要赶快把宝盒追回来呀!”

    白玉仑颔首挥了个宽慰手势,望着众人分析判断道:

    “马老前辈在前巡逻,晚辈和娴妹住在西边,现在只有东南和东北是他逃走的方向”

    话未说完,马老爷子已愤声道:

    “好!我和丽花向东北追,廖贤契你们向东南”

    白玉仑立即挥手阻止道:

    “马前辈和马姑娘在家中继续搜索,就我和娴妹分头去追就可以了!”

    洪武师却有些不服气的沉声道:“人手多,总比一两个发现他机会多吧?”

    白玉仑一听,立即肃容正色道:

    “不是我故意危言耸听,诸位谁追上他谁送命,‘赛灵猴’不但轻功俊,刀法精,头脑及机敏多智,‘丧门钉’更是百发百中,否则,他也不敢独来独往,公然做案,无视天下英雄豪侠了!”

    了字出口,转首望着“丹凤”俞娴,吩咐道:

    “娴妹,我追向东北,你追向东南,不管追上追不上,一个时辰之后一定回来!”

    “丹凤”颔首应了一声,飞身就向东南追去,身法之快,如燕穿林,眨眼之间已消失在后宅外的护庄林内。

    马老前辈和马丽花,以及洪武师等人一看,俱都暗吃一惊,这才警觉到“丹凤”俞娴不愧是位退隐高人的高足,身怀绝学的少女。

    当然,对白玉仑方才说,由她一个人追上“赛灵猴”就可将宝盒夺回来,再没有哪个人不服气了。

    再看白玉仑,身如掠地流星般,快如疾矢弹丸,早已到了近百丈外的邻人房面上,正向东北急急驰去。

    马老爷子等人这时再看了白玉仑的惊人轻功,更是暗自摇头,赞叹不止了。

    马丽花看了白玉仑的神速身法,当然羡慕不已,但看了“丹凤”的惊人轻功,更是既赞美又自叹弗如。

    心想:假设她自己也有这么高超的轻功那该多么好,这时岂不也可以和她并肩去追贼了吗?

    继而一想,花容大变,脱口惊“啊!”“哎呀!”她不能这么个飞驰法呀!

    马老爷子等人同时一惊,不由惊异的问:

    “为什么不能这么飞驰?”

    马丽花只得焦急的说:

    “方才我去他们那边时,天丰哥说她已经有喜了呀!”

    马老爷子老经世故,立即迟疑的说:

    “不会吧!既然有喜了,为什么还骑马”

    马丽花听得一愣,不由蹙眉迟疑的说:

    “可是,他们两人是分”

    说到“分房睡的呀”终觉难于启口,突然传来了“蓬蓬”敲门声。

    马老爷子神色一惊,几乎是同时问:

    “这般时候,会是谁打门?”

    老管家马家寿急忙恭声道:

    “老爷子天已经亮了!”

    大家一听,这才发现天已黎明,整个马家集的房舍俱已清晰可见,有的人家已升起了煮早饭的炊烟。

    马老爷子一看,立即望着马家豪,吩咐道:

    “家豪,你去前边看看谁敲门!”

    马家豪恭声应是,飞身纵下房面,迳向前宅奔去。

    洪武师请示道:

    “老爷子,咱们现在就开始分头搜一搜吧!”

    马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绝望的一挥手道:

    “人早跑远了,不搜也罢”

    马丽花忍不住流泪哭声道:

    “难道祖宗留下来的宝盒,就这样让贼偷跑了不成?”

    马老爷子则黯然挥了个宽慰手势道:

    “该是我们的,永远会在我们家里,不该是我们的,留也留不住!”

    说罢,又望着洪武师等人,强自镇定的说:

    “我们也到前面看看去吧!”

    于是,众人纵下房面,迳向前宅走去。

    前进中,马丽花仍希冀的凄声道:

    “希望苍天保佑,让天丰哥追上‘赛灵猴’,能将玉盒追回来!”

    马老爷子早已看透了女儿的心事,就是要她嫁给白玉仑做如夫人,她也一定会答应。

    但是他也看出来了,白玉仑武功高绝,剑术惊人,将来必是武林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只有像“丹凤”俞娴这样身具绝学的侠女,才配得上他。

    是以,故意含意颇深的慨然道:

    “人间之麟,始能配天上之凤,天定良缘,勉强不得呀!”

    马丽花听得芳心猛的一震,有如骤然遭到雷击。

    因为,老爹说的话与她的话,毫不相干,文不对题,这显然在暗示,不要梦想挤进白玉仑的生命里去。

    几人匆匆前进,穿过内宅,经过穿厅,刚刚出了中院门楼,即见马家豪急步领着一个长发披肩,手持拂尘,身穿一袭褐色大红袍的老人来。

    马丽花看得目光一亮,脱口惊喜的说:

    “爹!是散人前辈!”

    说话间,马老爷子早已神情激动,老泪汪汪的急步迎了过去。

    一到近前,他再也忍不住激动抽噎着说:

    “老朋友,你晚到了一步”

    人生得浓眉大眼短胡须的“奇山散人”原本红红的面膛早已变得铁青,未待马老爷子说完,已沉声问:

    “怎么?听说宝盒还是丢了?”

    马老爷子一面举袖拭泪,一面颔首道:

    “不错!刚刚丢的,还不到半个时辰!”

    说此一顿,又一脸愧色的望着“奇山散人”懊恼的说:

    “天丰一到我就该把宝盒交给他保管就好了”

    “奇山散人”愤然埋怨道:

    “就是呀!你为什么不交给他保管呢?”

    马丽花只得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我爹对天丰哥一直有些怀疑,实在不放心他”

    “奇山散人”更加生气的正色道:

    “我特把我的剑交给他,先让他骑我的‘黑子’来,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马老爷子不由懊悔的垂头叹气道:

    “悔之晚矣!老朋友,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