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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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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光望着那父女二人的身影笑道:“他们如果能聪明一点,就不要想动老夫宝藏的脑筋。那里老夫设了十二道禁制,除了老夫之外,任何人都不懂得开启之法,如果他们心存不轨,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笑道人想去通知他们,方婆婆道:“明少爷;让他们去吧!这是他们应该回头的时候了,如果他们仍不悔悟,则死下足惜,不能让他们再去害人了!”

    笑道人长叹一声,愀然无语,但没有再动身了。

    皇甫光哈哈一笑道:“铁铮!好安排!好安排,想不到你居然有本事把老夫的两个最得力的副门主部弄掉了,不过你应该想到老夫既然坐视你二削除老夫的手下而不置一词,必然有老夫的凭恃,你知道老夫凭恃的是什么吗?”

    铁铮道:“不知道,不过你只要使出来,我总有阻制之法,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天杀门一举荡净!”

    皇甫光一振手中长剑道:“就凭这个,这一手天杀剑法可是真才实学,那是任何人无法阻挡的!”

    方婆婆怒道:“老身不相信,非要先碰碰你!”

    她一摆拐仗,直扑上前。皇甫光微笑仗剑相架,才四五个照面,方婆婆已被斩断了左臂,负伤退下!

    这老魔头到最后才展示了他惊人的武学,使得每个人都大为惊讶!因为方婆婆已是宇内有数的高手,竟然在五招之内受创落败。

    铁铮道:“皇甫光,凭你这一身技艺,大可以正大光明,在武林中创起一番局面,何必要搅什么天杀门呢?我实在替你感到可惜!”

    皇甫光大笑道:“老夫凭一把剑,能杀得了几个人。老夫既以天杀为号,目的在杀尽一切跟我做对的人,自然要找些人来帮我杀,再说武功高了并不是好事,树大招风,名满受忌,老夫如果凭手中的长剑创立门户,我不杀人,人要杀我了,老夫之所以能将天杀门之威震武林十年,就是因为老夫一直隐身在后,从不公开露面之故”

    话说得邪,但也不无道理。

    铁铮沉声道:“今天你为什么又亮出真本事呢?”

    皇甫光笑道:“天杀翁昔年死于龙天池之手,老夫这几个手下听来已有怯意,老夫不得不露一手以壮其胆,再说今天老夫不拿出真本事,你们也不会放过老夫,此其二。第三,二十年前龙天池虽然杀死的是我哥哥,但是我们兄弟二人合用一名号,天杀翁究竟是折在他手中过,老夫东山复起,重振天杀,至少要把这个面子扳回来!”

    天都剑客狄一帆突然扬剑向前道:“很好,皇甫光,老夫来领教一下你的天杀绝式!”

    皇甫光怔道:“狄兄!你怎么找起我来了!你来是找龙天池一出昔年被制的闷气,湔雪前耻的!”

    狄一帆道:“龙天池虽然胜了我,还没有犯到我的天都山庄去,你却一上门就算计我的儿子,驱使我一家老小为你卖命,败在天池剑下,无损我盛名,我头上还顶著一块天。在你的阴影下,我就成了行尸走肉,怎能饶得了你!”

    剑出如风,搭上手就是一连的狠攻,到底是成名多年的老剑客,艺业不凡,但也只支持了二十多招,已有不支之象。他的儿媳蓝翠娥挥刀加入,皇甫光的几名杀手也部拥上了来,立刻展开混战,最后连崔玉如、笑道人也都加入了,只有铁铮与玉妙容仍然坚守著通道。

    皇甫光一剑敌狄一帆翁媳与崔玉如,仍是十分从容,而且占尽了上风,忽而通道远处的阁门开了,一对银发朱颜的老夫妇执剑如行云流水,飘然而至。那正是关外第一片天的天池上人龙天池与崔龙姑!

    皇甫光此来避尘山庄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要利用各方压力,迫使龙天池与崔龙姑就范,再逼笑道人交出天毒秘笈的残篇来。

    但是,当这两位老人家一出现,皇甫光竞抽身不战而退,像一阵旋风似地冲出了厅外。

    这一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以致欲阻不及。

    首先追出的是铁铮和狄一帆,谁知就这一瞬间,皇甫光已不见人影,而地上却躺著四五具尸体。

    他们都是避尘山庄的人,奉命守在厅外,眼见皇甫光从厅内夺门而出,打算全力阻挡,不料尚未及出手,已被皇甫光的剑搠倒,而且个个都是一剑毙命。

    铁铮见状惊怒交加,也不向狄一帆招呼,就独自提著剑追过了吊桥。

    这是惟一的通道。皇甫光要逃出避尘山庄,就非通过吊桥不可。

    白头山峰顶长年积雪不消,按说皇甫光要逃下山去,无论轻功再好,也会在雪地上留下足印的。

    但铁铮一口气追至半山,居然未曾发现一个足印!

    难道皇甫光虚晃一招,用的是疑兵之计,实际上根本未出避尘山庄?或者

    正在暗自忖度,忽听身后追来的狄一帆惊叹道:“想不到皇甫老儿,竟已练成了“鸿飞冥冥”身法!”

    铁铮回转身来,诧异道:“狄前辈,你说的可是与‘风影无踪’各有千秋,至高境界的轻功?”

    狄一帆微微点头:“不错,这两种足以睥睨天下武林的轻功身法,失传至少已有百年以上,皇甫老儿非但已练成,甚至已超越了极限!”

    “哦?”铁铮不由地一怔,惊讶地问:“狄前辈,何以见得呢?”

    狄一帆神情凝重道:“据老夫所知,若论轻功和身法,当以‘风影无踪’和‘鸿飞冥冥’两种为最,甚至远在‘移形换位’之上,一旦练成后,纵然受到重重包围,眨眼之间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影形无踪。

    而皇甫光老儿,不仅让我们追了这么远未见他的踪影,且雪地上居然未留下足印,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铁铮俊眉微蹙,问道:“他会不会根本未出避尘山庄,杀了那几个守卫的人,任我们追出厅外之前,已藏匿在附近什么地方?”

    狄一帆摇摇头:“不可能的!老夫对皇甫老儿知之甚深,他非常狡猾,又善用心计。这次来避尘山庄,本来他认为是稳操胜券的,因为他带来的人,全都受了他的威胁和利用,非替他出力卖命下可。

    可是,情势的转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首先是千方百计,把五毒娘子凑齐,想用来对付天池二老和你的‘五毒阵’,因彭氏三妯娌和我儿媳的威胁解除,不受他威胁,反而合力制住蛇姬西门玉,使他失去了绝对优势。

    其次是崔氏父女的突生异心,紧要关头扯了他的后腿,最后只有指望老夫助他一臂之力了。

    他做梦也未科到,老夫会临阵倒戈相向,把矛头指向了他。凭心而论,这老儿近二十年来的剑术,确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老夫至多只能再支撑十招,必败无疑。

    但龙氏夫妇一来,他竟不战而退,却又大出老夫意料之外。否则,老夫就算拼了挨他一剑,也绝不会让他脱身逃出避尘山庄的。”

    铁铮判断道:“我想他定有自知之明,绝非天池二老的对手,才会不战而退的吧!”

    狄一帆微微点头道:“没错,本来避尘山庄之行,他是打著十拿九稳的如意算盘,结果却棋错一步,满盘皆输。如今被他逃脱,绝不会就此罢休,凭他的武功和心机,必会卷土重来,再在江湖中兴风作浪的。所以,我们得回庄上去跟大家从长计议,必须除掉这老儿,才能一劳永逸,否则仍然是后患无穷。”

    铁铮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立即同返避尘山庄。

    这一会儿功夫,皇甫光带来的六名天杀星及手下,眼见门主弃他们而逃,总监西门玉已死,崔氏父女也走了,尤其五寿娘子有四人在场,只得弃械投降。

    玉妙容一见铁铮与狄一帆回来,就奔上吊桥急问:“追到皇甫老贼没有?”

    铁铮摇摇头:“回庄里去再说吧!”

    这时大厅内,龙天池与崔龙姑正在察看方宝钗的伤势,方宝钗已自行将断臂伤口止住了血,反而安慰著满面怒容的崔龙姑:“不碍事的,少了一只左手,我的右手还能管用。”

    崔龙姑愤声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龙天池沮然叹了口气:“龙姑,下是我说句泄气的话,凭我们两个,就算合力对付皇甫老儿,恐怕也奈何下了他,看来我们还得再闭关”

    正说之间,狄小琳又蹦又跳地奔了进来,叫嚷著:“爷爷他们回来了!回来了”

    随著她的嚷叫,铁铮、玉妙容、狄一帆和蓝翠娥已急步入厅。龙天池迎了过来,一听皇甫光脱身逃出避尘山庄的情形,不由地失声惊道:“莫非皇甫老儿已练成了‘遁形大法’?!”

    狄一帆大为怔惊:“龙老,你认为他不是以‘鸿飞冥冥’的身法逃逸?”

    龙天池摇摇头,神情凝重道:“我看不是。近日山峰并未降雪,整个白头山已积雪成冰,要到盛暑才会融化。你们来时,以及先行离去的立忠父女,均未在雪地上留下足印马迹。皇甫老儿自然也不会留下,这不足为奇,任何一个怀有轻功的高手,都可能做到,何况是他。

    问题是以狄老和铁儿的轻功身法,在皇甫老儿逃出时就追去,时间那么短促,他非但杀了守在厅外的好几人,而且能逃出庄外,你们追了那么远竞未发现他的影踪,由此可见,除非他施展‘遁形大法’,就绝无可能在转眼之间失去踪影。”

    铁铮急问:“这么说,他当时并未远扬,只是用‘遁形大法’隐身在附近?”

    龙天池微微点头道:“照我判断,应该是如此。”

    狄一帆老脸胀得通红:“惭愧!惭愧!老夫当时倒是失察,被皇甫老儿给瞒过了!”

    铁铮诧异道:“他既藏身附近,为什么不趁机向我们突袭?”

    龙天池道:“这老儿极工心计,城府太深,他已把情势作了全盘估计,刚才在这里,若是一对一,在场的任何一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如果大家合力围攻,他虽有足以使你们伤亡过半的实力,却很难脱身。所以一见我和龙姑出关,立即收势不战而退,仓皇夺门逃出,这正是他的狡诈之处。

    同样的,狄老和铮儿追出庄外,他若趁机出手突袭,并没有把握绝对的一击得逞,如果被你们两人合力夹攻,一旦缠斗起来就不是三五十招能分出胜负的,万一我们大家赶去,他还脱得了身吗?

    所以,他宁可忍一时之气,利用‘遁形大法’隐藏身形,也不敢冒险现身突袭哦!”狄一帆点点头道:“龙前辈所见极是,这皇甫老儿确实是个厉害人物,此人一日不除,江湖就一日下得安宁。我们必须来个一劳永逸之策,才能永绝后患!”

    龙天池忧形于色道:“如今他已是众叛亲离,且天下之大,几无可藏身之处。凭这老儿的武功,就怕他狗急跳墙,到处滥杀泄恨。而且已没有固定落足的地方,更可神出鬼没,让人无法找到,这倒下能不防。”

    狄一帆沉吟一下,忽道:“对了,皇甫老儿不是有一大笔宝藏吗?他逃出天池后,必然是急于追杀崔氏父女,阻止他们捷足先得。我们只要知道藏宝的地点,一定可以找到皇甫老儿。”

    铁铮心念一动:“外面那几个天杀星或许知道!”“哼!”铁铮下屑道:“你们就这么相信他?!”

    易安一脸无奈道:“门主的话对我们如同圣旨,君无戏言,他所说的我们怎敢不信。不过,来天池的途中,曾听崔立忠向西门玉提到苗岭”

    铁铮暗自一怔,急问:“他怎么说的?”

    易安道:“崔立忠刚提到苗岭,正好被门主走来听见喝阻了,后来还被门主叫到一旁斥了几句,至于跟宝库的地方是否有关,那就不得而知了。”

    铁铮又问:“那么京师德盛门附近的雄风武馆,跟天杀门有什么关系?”

    易安不敢隐瞒:“好像没有直接关系,听说是由宫中一个老太监幕后主持,实际上的负责人还是皇甫门主。薛魁只是奉命行事的小角色,地位比我们三十六杀星低了很多。他在雄风武馆已卧底很久,王尚风更是个傀儡,不过是利用他的金针渡穴和武馆而已。

    真正负责训练那些年轻女子,是两个来自苗疆的老婆子,我们连面部未见过。只是听说她们会‘吸功大法’,每一批训练完成后,那老太监就要门主选派一两个武功不弱的人去,当场测验那些年轻女子是否合格。

    凡是被选中派去的人,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一经交合,全身功力却被对方吸尽,然后就失踪了。幸好我们名列三十六杀星的,从未被派去。

    龙天池把头一点:“对,去把他们带进来。”

    狄小琳抢步出厅,通知负责看守的彭氏三妯娌和蓝翠娥等人,押了易安等六名垂头丧气的天杀星进来。

    铁铮劈头就问:“皇甫光的宝库在何处?”

    六名天杀星茫然相顾,由易安代表发言:“我们不知道哦!”铁铮脸色一沉,冷冷一哼道:“皇甫光已当众说明,你们六人是天杀门的资深杀手,也是创始元老,各人分执九柄宝钥之一,会不知道宝库的所在?”

    易安一脸惶恐道:“在下说的是实话,皇甫门主确实将九柄开启宝库的钥匙,分交我们每人一柄保管,其他三柄则在门主,西门玉及崔立忠手中。

    宝库门上共有九个锁孔,必须用九柄宝钥同时开启才行,如果少了任何一柄,企图强行开启的话,非但开不了,而有会触发机关。门主设下了十二道禁制,除他本人之外,任何人都非把命送掉不可。

    至于宝库的地点,只有门主,西门玉和崔立忠三人知道”

    铁铮厉斥道:“胡说!你们既不知道宝库在何处,怎会对开启的方法知道一清二楚呢?”

    易安忙道:“是门主告诉我们的”那些年轻女子被认为合格后,就化整为零,分批秘密送往苗疆,至于送去做什

    么,除了门主他们少数几个人之外,恐怕连崔立忠和西门玉都不清楚。”

    铁铮心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转向龙天池问:“您老人家打算怎样处置他们这些人?”

    龙天池神情肃然道:“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这里,从此改过自新,但永远不得离开避尘山庄。一是废了武功,放他们回去,可由他们自己决定。”

    易安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仍由他代表发言:“我们愿留在避尘山庄!”

    龙天池点了点头,示意恭立一旁的龙兴,将易安等人带去安顿,然后蹙眉道:“看情形,十之八九皇甫老儿是逃往苗岭去了。”

    铁铮道:“他遍布中原各地的势力已全部瓦解,不足为患,但苗疆尚有近三年送去的一批批年轻女子,虽然尚无法知道,把她们送去苗疆的目的,可是,她们个个都练成了‘吸功大法’。如果皇甫光把她们派来中原,凭姿色混迹江湖及风月场所,专以武林高手为,施展‘吸功大法’吸尽功力,那后果真不堪设想啊!”狄一帆忧心仲仲道:“不错,皇甫老儿剩下的本钱,可能全部都在苗疆了。万一他心犹未死,利用宝库里的庞大财力,加上那为数不在少数的年轻女子,以及二十年来暗中在苗强培植,不为人知的某种势力,一旦卷土重来,可能比当初的天杀门更难防范。我们一定要倾全力,把它澈底摧毁不可!可是,此去苗疆好几千里,地区又那么广大,而且我们的人手也不足,上哪里去找皇甫老儿呢?”

    一直保持沉默的玉妙容忽问:“外公、外婆,你们两位老人家呢,能下能重出”

    龙天池面前难色道:“这”崔龙姑走过来接道:“我们虽未立下重誓,但相约有生之年,绝不离开避尘山庄。不过,为了天下武林,我看我们非得走一趟苗疆不可了。”

    龙天池颇觉意外,面露诧色道:“那这里”

    崔龙姑道:“交给宝钗,还会有什么问题。”

    “唔”龙天池沉吟了一下,终于笑道:“好吧!我们这次闭关,也该找机会试试,活动活动这两把老骨头啦,哈哈”众人喜出望外,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一个月后,铁铮等一行抵达了苗疆。

    雷州境内铜山苗族之乱,自福康安率大军西征平定后,整个的苗疆显得十分平静,也十分消沉。福康安贵为一等侯贝子,又平定了苗乱,虽然早已班师回朝,但他留下的一批驻军,仍留在境内镇守,以防苗族再起兵乱。

    而这批驻军竟仗著福康安的威势,在苗疆胡作非为,毫无禅忌。尤其年轻貌美的苗女,经常遭到强暴蹂躏,甚至轮奸后被杀弃尸也屡见不鲜。

    摄于淫威之下,苗民大都敢怒而不敢言。

    但是,最近这些时日,竟连续有不少驻军神秘失踪,查无讯息,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来,苗疆到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驻军兵力有限,仅能分散驻守一些重要据点,深入苗岭就鞭长莫及了。

    铁铮等人为了避免盘查,一路绕过这些据点,走山路进入了云雾山。

    他们的目的地是灵蛇教总坛。

    铁铮虽未能将西门玉带回,总算带回了她的骨灰坛,至少没有辜负西门春的托付。

    灵蛇敦设在云雾山中,一处面临悬岩绝壁的大山洞里。由于地势十分险恶,峰下又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形同天然屏障,所以非常隐蔽,若非有铁铮这识途老马带路,外人根本无法寻到。

    更何况,从峰下到达大山洞的数百丈距离,遍布齐腰的草丛,随时可能遭到毒蛇攻击,一来就是一大群,生人绝难通过这一关。

    铁铮一出密林,来到峰前,便从怀中取出一只小银哨,连吹三短一长三次,以暗号通知峰上的蛇女。

    倏而,遥见山峰上出现几条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奔下山来。凭这些女子的轻功,即可看出她们的身手不弱。

    来到近前,只见这五个女子几乎看不出她们身上穿了衣服没有,全身连脸上都纳以蛇皮花纹,乍看之下,仿佛是变成人形的蛇精。

    但如果仔细看,才能看清他们全身只在胸前及下体重要部位,以蛇皮紧贴聊以遮掩,因为赤露部分绘的是与蛇皮同样花纹,所以如同全身从头到脚,穿了一袭用蛇皮制成的紧身衣。

    她们个个曲线玲珑,长发披肩,只是脸上绘了蛇皮花纹,令人无法认出庐山真面日。

    五名女子都手臂上缠著同样兵器,栩栩如生的蛇鞭。

    她们都认识铁铮,齐齐恭迎施礼,由为首的女子抱拳道:“焦姣见过铁爷!”

    焦姣是西门春的大弟子,也是灵蛇敦四位护法中的首席护法,如今的代教主。

    因为西门春曾有遗命,教主之职,必须由她妹妹西门玉回来接任,所以至今仍虚席以侍。

    铁铮抱拳答礼道:“姣护法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的长辈或好友,此来苗疆办件重要的事,想借贵教落脚,并且有些事想请教”

    焦姣欣然道:“欢迎欢迎,各位请!”

    其他四名女子立即在前开道,发出特殊声音的口啃,驱散草丛中的蛇群,由焦姣领著众人直奔山峰。

    这时洞外众蛇女已在列队恭迎,四五十名蛇女一式装束,几乎分辨不出谁是谁来。惟一不同的,是她们身上的蛇皮花纹。

    进入洞内,只见这天然形成的大山洞内,经人工开凿,再加以装饰,宛如一座宏伟的大庙堂。

    里面的通道,更是四通八达,好似置身在迷阵之中一般。

    坛内最显眼醒目的,则是神坛上供奉著,一座高达一丈七八的巨大蛇头人身石像。神坛四周,则盘踞著两条巨蟒,以及近百条毒蛇!

    四大护法是以焦姣为首,身兼代教主,其他三位是宋妮、林姗和于妲。

    铁铮为各人一一介绍后,始解下背著的背包,双手捧递给焦姣:“焦护法,这是西门玉的骨灰坛,请你收下。”

    焦姣一怔,惊道:“她,她”

    铁铮神情肃然道:“很遗憾,我未能完成西门教主的托付,把西门玉带回苗岭接掌灵蛇教,只能把她的骨灰坛送回。”

    焦姣她们对西门玉向无好感,但为了尊重已死的教主西门春,仍然很恭敬地双手接过了背包。再转手交给一旁的宋妮,示意她将背包捧去放在神坛前。

    铁铮又道:“西门教主曾有遗言,如果她妹妹执迷不悟,坚持不回苗岭,教主一职就由焦护法接任。”

    焦妓蹙眉道:“这”铁铮诧异道:“焦护法有什么困难?”

    焦姣深深叹了口气,沮然道:“不瞒铁爷说,自教主不幸身故后,焦姣奉命暂代教主之职,原指望西门玉能回来接掌灵蛇教的。这段时间里,焦姣虽尽全力想做好,至少不能辜负教主对我的期望。

    可是,焦姣的能力实在有限,最近不到半年之内,灵蛇教已由盛而衰,从三百多人只剩下了几十人”

    “原来那些人呢?”铁铮问。焦姣又叹了口气:“起初是有些人生了异心,逃离了灵蛇教,但那只是三五十人而已。最近却有一批身份下明的蒙面女子,屡次向我们发动攻击,以致伤亡了两百人以上。日前尚接到她们的警告,扬言三日内若不投降,将使我们全遭歼灭,一个也活下成。今天已是第二日”

    一旁的林姗忍不住道:“铁爷,要不是靠那群毒蛇守护,我们早就伤亡殆尽了。

    “蒙面女子?”铁铮略一思索,转向天池二老道:“我看八成与皇甫光老贼有关!”

    龙天池微微点头道:“唔很有可能,照你们所说京师雄风武馆的情形,皇甫光密令代训一批批的年轻女子送来苗疆,只怕是早有图谋了。”

    狄一帆道:“以老夫看,皇甫老儿志并不在一个小小灵蛇教,而是整个苗疆,或者另有所图!”

    “哦?”龙天池转过脸来:“何以见得呢?”

    狄一帆正色道:“最先知道皇甫老儿仍在人世的只有老夫一人,他为了取信老夫,曾经故意表示推心置腹,无所不谈,其实十有八九是谎言。不过,从他的口风中,难免不透露出一些消息。现在回想起来,老夫几乎敢大胆假定,不久前的苗族兵乱,就是他向和坤献的计!”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禁面露诧色。

    铁铮更觉不解道:“和坤与福康安向来不和,甚至誓个两立,尤其在乾隆皇帝面前,如同一山两虎,他怎么让福康安捡了这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狄一帆呵呵一笑道:“这步棋和坤可下错了,一定是皇甫光老儿献计,想利用苗乱除掉福康安,来个借刀杀人之计。没想到这位一等侯福贝子骁勇善战,所向披靡,使他们的计谋非但未得逞,反而弄巧成拙,让福康安立了个平定苗乱的大功。”

    蓝翠娥忽问:“公公,他们近三年训练的那些年轻女子,怎么未派上用场?”

    狄一帆道:“她们的‘吸功大法’只能一对一,而且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对冲锋陷阵打仗的士兵,可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再者,那些年轻女子的武功可能并不高明,又是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皇甫老儿那舍得让她们在兵荒马乱中送命哦!”铁铮不以为然道:“狄老前辈,若说那些年轻女子武功不高,最近攻击灵蛇教的不就是她们吗?”

    狄一帆分析道:“如果下出老夫所料,皇甫老儿当初训练那些女子,并不是为了对付福康安,否则何必临渴才掘井,只要派出天杀星行就就成了。

    但和坤有所顾忌,乾隆皇帝早就知道他与福康安是死对头,一日福康安遇刺,和坤首先就脱下了幕后主使之嫌,所以才不得不用借刀杀人之计,想利用苗乱拔除这个眼中钉。

    而那批年轻女子,说不定是皇甫老儿留的‘私房钱’,连和坤都不知情。他在苗疆布下这颗暗棋,有两种可能,一是将来命她们潜回中原,混迹江湖上及风月场中,专以功力深厚的高手,或特定对像为目标,吸尽他们的功力,这样一来,整个武林终将没有可用之人,那不就是他天杀门一枝独秀了?

    至于另一个可能,则是皇甫老儿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他绝不会轻易实现对崔立忠、西门玉,以及那批天杀星的承诺,将藏在宝库中的财富,在约期满后让他们分享。很可能那些年轻女子,就是准备最后用来对付他们的!”

    铁铮若有所悟道:“对!那些女子的武功本来并不高,送来苗疆后,一方面加紧勤练,一方面以苗族年轻力壮的武士为对像,用‘吸功大法’吸尽他们的功力,使她们本身功力日增,所以最近才有能力攻击灵蛇敦,除去这个眼中钉。

    这样正好,那批蒙面女子不是扬言,灵蛇敦三日之内若不投降,就将遭到歼灭的命运吗?

    今天已是第二日,我们不必去找皇甫光了,就等她们送上门来,杀他个片甲不留,不怕那老贼不亲自出马!”

    众人都觉得他的主意不错,于是,立即开始布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