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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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见孟蜻有什么动作,一伸手他就轻易拉开了停在厂房门口的那辆黑色路虎的车门,随后示意于懿上车。于懿暗暗佩服他的开锁技术。

    这辆路虎是郭龙来进行交易时开来的车,趁着手下围攻于懿的时候,郭龙的手下背着他偷偷溜出了厂房,却没有开这辆路虎逃走,这也是孟蜻刚才没有发现他们溜走的原因。

    郭龙狡兔三窟,很可能在厂区里的其他地点安排了备用车辆。

    孟蜻驶出厂区,没有减速,直接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驶上了横向的对面车道,沿公路向北疾驰而去。

    于懿疑惑地问:“你知道郭龙会逃去哪里?”

    “大概九成的把握。”孟蜻注视着前方解释道:“一号目标郭龙是个怕死的人,大腿受伤,可大可小,他在泷南城里有个私人医生,所以他多半会先去那里治伤。然后他会调查,这次偷袭到底是谁在幕后,目的是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二号目标应该已经知道了这次火拼,我们得抓紧了。”

    他回头看了于懿一眼,“摄像机带出来了吧?”

    “嗯。”于懿点点头,取出了裤子口袋中的摄像机,这里面可录着交易的整个过程呢,她又怎么会遗漏?包括那箱冰毒和钱箱都带了出来,因为留在现场,这些重要证据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被消失”。

    这时孟蜻又问:“你会驾驶吗?”

    “不会。”

    “建议你学一学。”

    于懿搜索着客户端,发现学会车类驾驶技术只需30点,便选择了植入记忆。

    没想到她一张开眼,就见孟蜻解开了安全带,起身离开驾驶席。于懿极度惊讶地望着他从两个座位中间钻到了后排座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代替他坐上驾驶席,扶住了方向盘。

    幸好这里是一条直道,且地处市郊,路上除他们之外没有其他车辆。于懿顺利接手驾驶,正想回头抱怨孟蜻,只听车里响起了“嘀、嘀”的报警声。她微吃了一惊,仔细查看发出报警声的地方,发现是一个小小的提示灯在闪烁。

    孟蜻从她肩头拉过一条灰色的带子,绕过她身前,插入她座椅旁的锁扣中,“安全带不要忘记扣了。”

    于懿这个气啊,是谁在汽车还在高速行驶当中就突然解了安全带,不说一声就离开驾驶席啊?居然还“提醒”她安全带不要忘记扣!

    孟蜻却低头打开摄像机,看起她刚才拍下的毒品交易过程来了。看着看着,他忽然冒出一句:“拍得还不错,至少手很稳,没有把镜头转到其他地方。”

    于懿没搭理他,专心驾驶,不时地看看导航仪,不一会听见视频里传来了枪声,枪战开始不久视频就结束了,那时她已经关了摄像机。

    孟蜻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比上次……。”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想了想后又说:“上次让你对屠飞白开枪,你犹豫了很久都没能下得了手,这次倒是一枪一个。”他不禁好奇,在她身上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懿恨恨地说道:“他们都不是好人,不是吗?”

    “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孟蜻耸耸肩,“但我说的事和他们是否好人无关,我说的是你。”

    “……。”于懿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一些变化。随着一次次的任务,面对过一次次的死亡,她变得比以前冷血了,今天她甚至枪杀了三个毒贩,这或许也和她的心底无处发泄的恨意有关。

    孟蜻见她沉默着不说话,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她表情复杂,便轻轻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车行至快到泷南的地方,只见对面车道呼啸而过十多辆警车,以及两辆救护车。孟蜻评论道:“行动太慢,救护车也预备得太少了,看来有不少伤员要坐警车去医院了。”

    于懿淡淡道:“也许是因为郭龙已经无碍,其余的小喽啰二号目标并不在乎。”

    “没错。任何时候,小人物的命运与处境都是被上位者忽略的,他们的命运只有他们自己在乎。”

    “我也是小人物。”于懿轻声道。

    “我们都是。”

    泷南市北依泷江,南靠淳山,本身虽然不大,却因距离南方最大的都市——本省的省会河宁只有五十公里之遥而发展迅速,商业旅游业都非常发达。

    于懿驾驶着路虎到了市区,头就开始发晕了,这无关驾驶技术,实在是路上的各类车辆太多,还有不少骑着摩托车、助动车的人在路上与汽车抢道,这让第一次驾驶汽车的她应接不暇。但孟蜻毫无要接手驾车的意思,于懿便硬着头皮在车流中开,还不能放慢速度。

    好不容易到了郭龙的私人医生住处,这是一幢沿街的四层楼房,底楼挂着“回康诊所——请上四楼”的招牌。为免打草惊蛇,于懿在百多米外就沿路边停下了车。车子停下的一瞬间,她觉得极为疲惫。

    孟蜻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居然换了一身衣服,这时他从后排回到了副驾驶座,指了一指车前低声道:“郭龙果然逃到了这儿,前面那辆奔驰就是他的车。”

    于懿问道:“现在我们是上去还是……?”

    孟蜻往后靠在椅背上,轻松地说道:“他只比我们早到了几分钟而已,让他先治一会儿伤。”接着他打开了自己的客户端,找了个游戏开始玩了起来。

    于懿见他颇为悠哉,便也往后靠坐在座椅背上,轻轻地闭上了双眸,好借此恢复枪战以及驾驶带来的疲惫。

    她想着妹妹的遭遇,想着母亲还对她们将来嫁人抱着期望,想着她以后要如何撑起这个上上下下只剩下了女子的于家,又想着早在年初忠毅侯府刚刚出事后不久,陈高就接白姨娘进了尚书府,在父亲的“逆谋”案中,陈高到底是尽力奔走相助还是尽力陷害?她又该如何去查出真相呢?

    许许多多的难题,让她不知不觉地皱紧了眉头。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落在她紧锁的眉头间。

    于懿微微一惊,猛地张眸,眉头便自然地舒展了。她瞧见眼前有一团黑影,有什么东西正压在她的额头上,拿到手里一看,原来是个三明治,还是热乎乎的。

    她转头看向孟蜻,他已经剥开自己那个三明治的包装纸咬了一大口,“我请你吃的,不用谢了。”

    于懿微笑起来,“谢谢。”一边剥开包装纸轻轻咬了一口。

    孟蜻吃完三明治后,又开始玩游戏。十多分钟之后,于懿也把三明治吃完了。孟蜻退出游戏,对她说:“现在我去探望伤员。”

    于懿注意到他说得是“我”而不是“我们”,不由讶异道:“只有你去?那我呢?”

    孟蜻笑得很开心:“你?你要演坏人。”

    孟蜻进入小楼,顺着狭窄的楼梯到了三楼。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上有一道门,上面挂着“回康诊所”的招牌,但此时门紧紧的关着,并不像是欢迎病人光临的样子。

    孟蜻拍了拍门,门后有个男人极不客气地说:“今天诊所不开,去别的地方看病吧。”

    孟蜻再次拍了拍门,恳求道:“大夫行行好,给俺开个止泻药就好了,这都泻了一天一夜了,没力气再去别家了。”

    男人呵斥道:“没力气你还一口气爬上三楼来了?!”

    孟蜻道:“不是一口气,俺一口气没那么长爬三楼,俺是喘了好几百口气才爬上来的。”

    门里那个男人笑出了声,边笑边说:“今天真不看病了,你就要止泻药是不是?带钱了没有?我去给你拿一盒药来。”

    “带钱了带钱了,谢谢这位大哥了,真是太热心了。”孟蜻连声称谢。

    男人上了四楼。孟蜻听着他的脚步声,直到他转过了楼梯口,便打开了诊所大门的门锁,极慢地拉开门,闪身进入,再轻轻地合上大门。

    他几步跨上四楼,悄无声息地走到那答应取药的男人背后,直到两人只有两三步距离时,男人才觉出不对,回身瞧见他,吃惊且防备地呵斥道:“你怎么上来了?!”

    不等男人把话说完,孟蜻上前一拳击中他的下颌,男人立时昏厥倒地。孟蜻再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进入诊所。

    诊所内的接待室兼候诊室很小,再进去就是治疗室兼手术室。听见外面的动静,接待室内的三名彪形大汉立时起身,见到闯入的孟蜻就迎了上去,成三角之势将他半围起来。三人都是先前接到郭龙的电话,得知他被偷袭,且在枪战中受了伤,所以赶到诊所来担当保镖的。

    此时他们见孟蜻闯入,清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所以不仅摆开了架势,还都掏出了枪,三个方向的枪口指着孟蜻,其中一人叫道:“站住别动!兄弟是哪条道上来的,知不知道你惹上的是谁?”

    他们按常理判断,这时候孟蜻肯定是不敢再有任何异动了。

    但穿着防弹系统的孟蜻哪里会怕他们的手枪?他脸带轻松的微笑站在中间,突然间发动,三个人总共只来得及开了两枪,便全数被击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