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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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越方才说话间,曾向于懿跨近两步,因此离她也就三四步的距离,这时心中急迫,两大步就冲到了她失足滑下的地方。但此刻于懿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落了下去,关越向前疾扑,一把拉住她为保持平衡而扬起的双臂,但他大半个身子都向外扑出,虽然拉住了于懿,却连着她一起往涧底摔了下去。

    在这半空中无从借力,关越知道这一跤是非摔不可了,他借着方才扑过来的势头,搂住于懿半空中一扭腰,变成了她在上他在下的位置。

    溪岸说低不低,说高不高,他只来得及做了这么个动作,就和于懿一起摔到了涧底。关越是右脚先着底,只觉脚踝撞在了一块硬物上,随即后背一阵剧痛,砸到了涧底的冰面上。

    于懿则是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关越的身上,脸正撞在他胸前,只觉鼻梁一阵酸楚。她爬起身,抬头就见关越脸上有痛苦之色,急切地问:“关捕头是哪里受伤了?”

    关越艰难道:“右脚。”

    于懿去看他右腿,只见他的右脚踝下有块突出的大卵石,而他的右脚向一旁扭着,恐怕正是磕在了这块卵石上,只是不做检查不清楚骨头有否折断。她有一瞬间的犹豫,是否要立即替关越急救?若是立即施救,他会不会又对自己生了疑心?但若是等请来了大夫再让大夫为他诊治,她良心上又说不过去。他受伤全是因为要救自己,她又怎能看着他痛苦那么久?

    于懿一咬牙,还是先救人要紧。她正要点开终端,却听头顶有人道:“先别移动他。”她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岸边说话的人。

    孟蜻从耳机中听见关越对于懿说他并非西州府人氏,就从别院出来了,关越的刀上还带着他贴的跟踪器,他找到了大致方位就在附近站着听他们的对话。深冬季节,树木枝叶凋零,未免被关越察觉,他离得较远,反正通过于懿这头的手镯,他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很清楚。直到于懿发出惊呼,他急忙奔过来,只因距离太远,等他赶到时,关越已经受了伤。

    孟蜻沿一处较缓坡岸下到涧底,先问:“关捕头,除了右脚,你还有其他地方痛吗?”

    关越运气全身走了一遍,后背只是筋肉撞伤之痛,唯有右脚处疼得钻心,便道:“其他地方不碍事,只有右脚。”

    孟蜻半蹲,背对关越点开终端,一道暗蓝色的光线在他的脚踝处匀速扫过。孟蜻看着终端上显示的结果不由微微皱眉,踝骨骨折,以这个时空的骨科大夫手段,恐怕会留下点后遗症。他换了个角度再扫一遍,得到三维成像。

    好在关越是习武之人,肌肉强健有力,踝骨虽然骨折,错位却并不厉害,只要看清错位的位置,他也能接。

    孟蜻用双手摸了摸关越的脚踝,装着在检查伤势的样子,突然发力正骨。

    关越闷哼一声。

    孟蜻再用终端扫描一遍,确认他的踝骨错位已经纠正,就关了终端显示,回头道:“关捕头,恐怕你的骨头摔断了。”

    关越忍痛问道:“孟公子也懂医术?”

    孟蜻道:“略懂一二。”随即他转向于懿道:“娘子,你回主院喊几个壮年男子过来,带上四根竹竿,粗绳索和床单。”

    于懿答应了,急忙找岸边较缓之处爬上去,匆匆跑回主院,先命傅诚备车,赶去佃农居处,找来几名身强力壮的农夫,并让他们收集孟蜻所要求之物,接着领他们一起赶回岸边。而傅诚这会儿就赶车出庄去请接骨大夫回来。

    在赶往溪边的路上时,于懿才突然回过味来,孟蜻方才当着关越的面叫她娘子了,显然是故意让关越听见的。

    孟蜻吩咐农夫将四根竹竿交叉扎紧,呈长方的“井”字形,随后将床单蒙在井字形中央,四角扎紧,这就成了一张简易的担架。

    两名农夫在下托着担架,两名在岸上拉着,将关越抬上岸,随即再将他抬回主院。

    孟蜻在涧底用石块砸了些碎冰带回去,用厚布裹着,让刘婶替关越冰敷止痛。

    关越始终默默不言,不光是忍痛,他一直看着孟蜻。孟蜻对于懿一口一个娘子叫着,即使被于懿暗中拧了好几下腰肉都不改口。

    于懿真是无奈了,她方才一番自轻自贱的话,好不容易才让关越觉得他对自己并无真心,这样也就把他隐瞒身份的事掩饰过去了,他却在这里亲亲热热地叫她娘子。

    傅诚终于把大夫请来了,大夫为关越诊治过后说他骨头没错开,关越看了孟蜻一眼,似乎在说“孟公子你搞错了。”

    接着大夫又道:“但为求稳妥,还是用夹板固定伤处,在床上静养妥当。”

    孟蜻对关越挑挑眉。

    于懿扶额无语。她把大夫送出去,借机离开这间火药味渐浓的屋子。

    孟蜻跟了出来,对于懿道:“娘子,骨头也接好了,大夫也请了,是不是该请关大捕头回去了?”

    于懿道:“他是为了救我受的伤,这伤势又不便移动,怎能现在就开口赶人?”

    孟蜻不豫道:“根本无需他救,就算他不在场,你也不会受伤。他这是多管闲事自找苦吃。”

    于懿叹气道:“他又不知我那样摔下去不会受伤,毕竟是出于好意,我总不好先开口赶他回去……这样吧,若是他自己提出要走,我们就送他走。”

    然而关越却完全不提要走的事,还请傅诚第二日去次城里,替他说明伤情,好向衙门告假,一付伤好之前就住在溪叶山庄了的样子。

    这一夜入睡前,孟蜻点开终端下载最新的待完成任务列表,一面转过头问于懿:“娘子,我们明天一早做什么任务?”

    于懿听他叫娘子,就想起他当着关越的面故意如此称呼自己,不由抱怨道:“关捕头在庄里的时候,你就不能别叫我娘子了?我之前和他说得一番话你不是听见了,你要让他觉得你对我并不在意才行啊。要不然你的身份问题……。”

    孟蜻道:“我要是待你不好,他不是更不肯走了?”

    于懿道:“那就让他住着呗,我不去见他就是了,他觉得没趣自己就会走了。”

    “那就是了,你不去见他,我叫你娘子他也听不见。”

    于懿恼道:“可你今日白天已经叫了这么多声了,你没见他盯着你瞧的眼神吗?”

    孟蜻道:“我只见他盯着你瞧的眼神。”

    于懿越发气恼:“他要瞧谁我能管得了吗?”

    “好了别说他了,来一起看看有什么任务可以做。”孟蜻见她真的生气了,便去抱她,于懿一扭腰躲开了。孟蜻也有些不愉快,问道:“你到底做不做任务?”

    于懿道:“这几天还是先缓缓吧。”

    孟蜻微皱眉:“关越住在这里,你连任务都不想做了?”

    于懿:“怎么又要扯到他?我是想过两天犯人就押解到隆都,最多不过几天内父亲的案子就要开始重审,这两天我得思量思量这些事,还要去打听一下涉及到的官员,并上门拜访……。”

    孟蜻不满道:“昨晚你就知道犯人快到了,今天早些时候还要我选高报酬的任务做,等关越来过之后,你就改了主意。”

    于懿只觉他今日不可理喻,一时不愿再和他说话。

    孟蜻见她不解释,也生气起来,冷冷道:“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关大捕头的建议。”

    于懿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关越求亲之事,顿时霍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孟蜻没有追出来,于懿出了别院,越想越是气苦,她进入主院,本想回自己房里去,在堂屋里站了一会儿,转了个身往关越暂住的房间走去。

    溪叶山庄内院里住的都是女子,不便让关越住进去。而正屋之外的西厢房是帮工的人暂住或休息的地方,傅诚母子也住在那里,关越如今就暂住在傅诚母子隔壁,由刘婶照料看护。

    关越的房门开着,于懿也不进去,就在门口轻声问道:“刘婶,关捕头可歇下了?”

    刘婶答道:“还没呢。”

    关越朗声道:“于大小姐可有什么事?请说。”

    于懿道:“妾身这话难以启齿……却不得不说。”

    关越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在下明日一早就离开溪叶山庄,不会让于大小姐为难。”

    于懿低声道:“多谢关捕头体谅妾身的难处。关捕头今日舍身相救之恩,妾身感念却无以为报,这点微薄酬仪请关捕头收下。”说着将一包银两递了进屋。刘婶急忙过来接下,放在关越床头。

    关越心中伤痛,他救她时连听她一句感谢的想法都无,他只是不顾一切地保护她,不愿她受一点点伤而已,他要什么酬谢?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沉声道:“于大小姐绝不要再提酬谢之事,关某今日所说的所做的也请于大小姐全都忘了吧。”

    于懿听见身后极轻的步声,心知是孟蜻,她没回头,只小声道:“关捕头相救之事妾身是不会忘的。夜深了,还请关捕头早些歇息,妾身告辞。”

    她转身,不去看就站在她身后的孟蜻,从他身边直接走过去,往自己原先住的屋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