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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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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发现麦失踪,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我我们以为老大去三楼龙大那睡了,所以昨天晚上也没找他。”金皮和蛋塔惊讶的说着。

    “你是说他一个晚上都没回房间?”木木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昨天没有在龙的房间。”

    “我们现在去找!”金皮和蛋塔也感觉到玩失踪不是麦的作风,他向来不喜欢独处。

    看着他们慌张跑下楼的背影,木尽量让脑袋先冷静下来。今天早上碰到龙,知道麦根本没在龙的房间过夜,但没想到的是,来到麦的房间也找不到人。难道是因为昨晚小灰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昨晚没有在三楼睡?”高杆强从房间出来,显然是刚才听了他们的对话。昨晚麦的床一直是空着的,他也以为麦会在龙那里过夜。

    木木刚想回答,楼梯的拐角处就传来了龙的声音“没有。”

    强转头看去,龙出现在走廊,两人对视,近看可以发现彼此的双眼都布满细细的血丝这两个人昨夜都没睡好吧,大概以为麦是在对方那里过的夜。

    谁说感情不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呢。木木打破僵局“我现在去和店老板商量一下,他对这里比较熟悉,让他帮忙找,我们也出去找,都带上手机好联络,我想也许他去别的旅馆散心了。”木说到散心时,轻轻瞥了他们一眼。强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打过他手机了?”龙站在窗前看向外面。“刚才打过了,有点奇怪,一直是无法接通,但又不是关机状态。”木也在想着麦究竟去了哪里。

    “这里的信号一直是好的,”龙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下,然后又看向窗外“除非他在一个信号接收不到的地方。”

    木木和龙一起走下楼去“那会在哪里呢?”“什么?!失踪?”正在准备学生早餐的老板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这些人大清早的不是和他开玩笑吧。

    木木点点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看到他了。希望你可以帮忙找一下,或者告诉我们在这个区域内,什么地方会接收不到手机信号?”

    老板看着他们严肃的表情也不象是开玩笑,于是放下手里洗了一半的卷心菜,用围裙擦了擦手,沉思着来到厨房面向大海的窗边。

    “昨天晚上我看见他向海边走的,以为他要去散心,一会儿就会回来没想到他一个晚上没回来。”老板回忆着昨天麦离开的情景。

    “借我沙滩车,如果再过几个小时没消息就报警。”龙说完转身就走出厨房。

    老板和木木隔着玻璃窗,看着龙开走了旅馆唯一一辆沙滩车,卷起一地沙尘。

    老板脱下围裙,和木走出厨房“我先打电话给附近的旅馆,看有没他的消息。”

    老板严肃的办事态度,多少让木放心了些,这个人总算还有些靠的住。

    “那好,我现在去叫班里的人一起去找。这是我手机号,有消息马上通知我。”木在柜台的小纸条上写下自己的号码,然后转身离开。

    中午12点,旅馆的大厅里,所有出去找麦的人都回来了。大家都整整找了麦一个上午。

    “什么?!没有他的消息?家里也没有?”魏紫放下电话,看看大家,慢慢的摇了摇头“他没有回家,学校也没回,他能出现的地方我都叫人找过了,他根本没回市里。”

    老板靠在柜台上说“附近旅馆我都已经问过了,昨天半夜没有人入住。”

    金皮急切的说“我们已经翻遍这个地方了,根本没有老大的影子,他到底去了哪里啊?”

    所有人沉默了一个这么大的人就这样消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

    “没回市区的话,就是说麦应该还在这里。”木木一直翻着附近的旅游图。

    忽然,一直坐在窗边看着海的龙和靠在旅馆大门边的强同时转身,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附近有什么岛?”

    所有人都看过来是因为他们未免太默契了,而他们自己也发现了,彼此看了一眼。

    “对哦,附近有很多岛屿,有些地方还接收不到手机信号。”老板拍拍脑门。

    “借我们船。”强和龙已经不想再呆在这里,光是用想的是找不到人的。

    “不过这么多岛,你们打算一个个去找?”虽然不想泼他们冷水,但事实还是要说明的。

    龙走到旅馆大门口,侧过脸看着老板“直到找到他为止。”声音里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

    侧着脸的龙和强正面相视,强烈的阳光下,看着对方的脸,知道彼此的心情是相同的没有人会放弃。

    木木也站起身“麻烦你帮我们准备船吧。一切费用由我们负责。”

    魏紫听了,就从牛仔裤兜里摸出一张信用卡,放到老板的柜台上说“我们要这附近所有的船,能开动的都要。”

    老板笑笑的把她的卡推回去,转身走出柜台“走吧,在我旅馆失踪的人,我有责任把他找回来,不需要谈什么费用。”

    一行人跟着老板来到海边,沙滩上还有很多学生在晒太阳,悠闲自在。

    老板指着其中一辆只能容纳十人左右的快艇说“我想还是快艇好些,能节约时间,不过坐起来可没游艇舒服。”

    “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舒服啊?!”金皮和蛋塔已经跳上了快艇。

    “喂,你们等一下。”忽然旁边有人远远的喊着。

    大家转身看去,是个结实的中年人,正向他们跑过来。

    “船都已经租出去了。”那个人跑的气喘吁吁的,说完这话才看见店老板“啊,泰哥,是你啊。”

    老板点了点头,问着“船都租出去了?所有的?”

    “是啊,昨天晚上来了两个年轻人,租下了所有的船,不过只开走了一艘游艇,其他的他们说先放着,会有人来开的。”中年人解释着。

    “昨天晚上,只有两个人?”木木警觉的问。中年人想了想“当时挺晚的,进我店里租船的就两个,不过后来我帮他们挑船的时候,发现还有不少人,看样子都不是本地的,年龄也就20来岁。”

    龙和木互相对视了一眼,心底有数了。就在这个时候,中年人看见了龙,双眼一亮“诶!你长的和昨天来的一个挺象的啊,我就在想,那人的皮肤怎么这么白。”

    强看了龙一眼,也明白了状况。“他们往哪个方向开的?”老板打断中年人的唠叨。

    中年人一口唾沫咽下去,然后继续说“看他们的方向,应该会去‘千洱岛’,不过也不一定,你也知道附近岛这么多。”

    老板看了眼中年人指的方向,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给我艘快艇。”

    中年人虽面有难色,却又碍于老板的面子“算了,反正那些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艘船,泰哥要船,我还有什么办法。”他还在罗嗦的时候,一大半人都已经上了船了。

    “小灰,你留下来等消息。”木阻止小灰上船。

    小灰的手却紧紧的拽着木的手臂“让我去!昨天如果不是我和他说那些话,他不会离开旅馆,也不会让他们带走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要去!带我去!”

    木看着小灰难过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看,选择总是难的,一心不想让他碰到那些人,可是如果不让他去,他一定更内疚难过。

    就在木难以抉择的时候,老板上了船,一把把小灰拉上了船“带他去吧,没事的,我不会让她受伤的。”木只好拉着小灰的手坐下就当老板帮他做了一个决定吧。

    魏紫大大方方的跳上船,无视大家的目光“我可是他的未婚妻,在这里你们谁比我更有资格坐这艘船?所以,我当然得去!”说完开始穿救身衣,找地方坐下了。

    听了这些话,倒真的没人可以反驳她,不过老板倒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这么早就订婚了?这女生看来很厉害,那个小鬼哪里是她的对手。

    “你给我下去!”有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原来金皮蛋塔和魏紫同时发现了,黄倒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上了船,还悄无声息的穿好了救身衣,坐在一个角落里

    魏紫是最气急败坏的一个,瞪大眼睛对他吼着“你想我们还没出海就沉船啊!你去能干吗?又不能打又没用,难道用你的霉气毒死他们啊?!”说话向来不留口德的人,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只会更厉害。

    金皮和蛋塔已经开始一人抬头,一人抬腿的搬他起来了“拜托你,我们是要去救人 ,你跟着我们,我们哪还有胜算啊?大哥,拜托了。”

    黄倒霉被抬到半空中挣扎着说“他也是我的朋友啊”所有人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的这句话。

    不过下一秒,金皮蛋塔已经做好抛物的姿势了结果却被人硬生生的叫停了“让他去吧。”两个人看向为黄倒霉说话的木木。

    “好了,开船吧。”龙转头和老板说。于是金皮和蛋塔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手,而则黄倒霉“嗵”的一声掉在船上。他高兴的脸和那三人黑线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啧,沉船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他的厉害了。”魏紫还是心有不甘的白了他一眼,看他那傻笑的样子就不爽。

    快艇在海面上快速的行驶着,飞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被轻轻抹去。抬头看蔚蓝的天空,快艇的速度很快,可是那些大朵的白云却好象一动不动,一直笼罩在大家的头上。

    一路上只听见海浪声,没有人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在心里祈祷,希望他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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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慢的有些让人不耐烦,一望无际的海,看不到尽头。

    一直开了20分钟左右,才终于看到了一个岛,也就是所说的‘千洱岛’。远远看去,岛并不算很大,但重要的是黄色的沙滩上停着一艘游艇。

    老板将快艇靠岸,船还未停稳,龙和强还有木已经跳了下去,几个人用力的扯开身上的救身衣,向游艇走去。

    “我们在这里,欢迎来这个岛上游玩。”游艇上方传来令人讨厌却又熟悉的声音。

    大家抬起头,看见了禁的脸。这个纠缠不休的人。

    禁背着光居高临下的笑着,是有种人,就算笑也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一大帮人慢悠悠的走下游艇,禁轻松自在的表情仿佛是在渡假。

    “他在哪里?”龙一点也不想和这个人废话,直入主题的问。

    “你说的他是谁?”禁微笑着,那张笑的虚假的脸有让人想撕烂的冲动。

    魏紫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禁“喂,少在那装蒜了,我劝你赶快把嚣张麦给我放了,你这是绑架你懂不懂?如果要钱的话,只管开口好了,少给我废话。”

    “钱?”禁忽然大笑起来,大笑过后却瞬间收敛了笑容,冷冷的看着她“大小姐,我劝你回你的船上去好好呆着,因为这里的情况不是你用钱能摆平的。”

    “那你要什么?”木木直视着禁,双手关节都已经在作疼,好想好想狠狠教训这个人,已经忍到身体都会疼痛了,如果麦不是在他手里的话。

    “我要什么?”禁看着龙,不屑的看着“意只想要个答案,而我想要一个结果。”

    强不耐烦的走上前,一把扯起禁的衣领,双眉紧皱的看着他“不要说废话,我只要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了,你们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禁竟然丝毫没有反抗的让强勒着,他轻轻的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强焦急的眼神,语气愉快的说“这么想知道他在哪里吗?他就在这个岛上啊。”

    就在禁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他握紧拳头狠狠的朝强的肚子上打去,强因为没有丝毫提防而被击中,闷哼一声后,跪倒在沙滩上。

    禁还轻轻弯下腰,在强耳边温柔的说“想知道的话就乖一点啊。”

    所有人都惊诧于他的卑鄙习惯,连老板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的狠辣。

    木木闪身向前,来到强的身边,一个转身踢向禁,逼的他后退。

    强站了起来,慢慢抬起的头,和冷冷的目光,让禁的手下头皮有些发毛。

    “不乖也可以知道答案的。”木看着禁,决定不再压抑自己的暴力欲望。

    强和木两人周身散发出的暴力气息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两双想要好好干一架的拳头,握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就算你们打赢我,我也不会说的,除非有个人和我打。”禁将目光跃过他们。

    大家发现他把目光停留在龙的身上,禁的目标是龙,一直都是。

    龙走上前,看着禁,却仿佛透过他看着远方的风景。龙从来就没把禁放在眼里,这点也是禁最痛恨的地方,这个人看不起任何人。

    “为了他,你竟然愿意和我动手?哈哈真是让人很难相信啊。”禁笑的夸张,看的人碍眼。

    龙没有再说话,而是改用行动。店老板惊讶的发现这个斯文有洁癖的男生,有着令人目瞪的好身手。所有人站着看他们。只用了十分钟,短短的时间内,龙让这个一直叫嚣着自己好身手的人,躺在了沙滩上,浑身都是泥水,狼狈不堪。

    意站在水里,轻轻扶起禁。禁却仿佛十分恼火似的叫着“你出来干什么?!我叫你看着就好了!”

    “看着他们打你?”意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禁。

    强捂着肚子从地上站起来,站在他们面前,浑身的火气冲到头顶“告诉我他在哪里!”

    意没有回答的扶着禁慢慢走到沙滩上。小灰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拉住意的手“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麦在哪里?”

    意厌恶的甩开小灰的手,看着坐在地上的他“不要碰我。”

    “他在哪里?”龙走上前。意看到龙的时候,面具才会摘下,他看着龙面无表情的脸问“只有为了他,才会主动和我说话吧?”

    “哥哥,”意象是突然想通似的说着“告诉我那天的一切,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真相,不要骗我。”还是对过去耿耿于怀。

    听了这些话,所有人心里都燃起了希望,只要龙说出真相,麦就有救了。

    龙看着意,细长的眼线永远是那么冷淡,风吹起龙的发和衣角。

    “意,龙是为了你,才不说出真相的。”这里只有小灰一个人了解龙不说的原因,他苦苦的哀求意,但是意根本不会理会他。

    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每一秒的流逝都在增加麦的危险,他终于开了口。

    “你和我,是同母异父的关系。”龙的开头就让意惊呆了。但龙没有停留,不再去顾虑意听了以后的心情,既然他下定决心要知道一切。不过他尽量浓缩,让原本很复杂的一个故事简短明了。

    “那年夏天,你父亲和我母亲找我的父亲摊牌想要一起离开,父亲拒绝了。当天晚上,母亲放火烧了房子,当时只有我和小灰逃了出来,所以背上了嫌疑。”龙的声音不见得有多起伏,平淡的说着他们一定要知道的过去。

    “为什么爸爸会和你妈妈在一起?”意不肯接受如此简单的故事,龙的一笔带过太过潦草。

    龙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意的问题“母亲寂寞,你父亲不得志。”毫无感情的阐述着,听的人却比较动容。可以如此淡漠的说着自己的母亲,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吧。

    很平凡老套的故事,社会上每天都会发生。无所事事独守空房的少妇和丈夫的弟弟朝夕相对,产生感情,生下私生子,后私奔不成,积怨深厚,终于做出惊人的举措,拆散整个家庭。即使登上报纸也不过是饭后谈资,根本不足为奇。

    “我知道你父母不和的原因。”禁抬起头,快乐的看着龙,想挖掘龙的伤口。

    “因为你爸爸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娶她只是一个掩盖,这点你比谁都清楚吧?哈小灰不就是个最好的证据吗?”禁残忍的把陈年旧事翻出来,他不会放过任何让龙难过的机会,从小他就憎恨那张即使胜利也没有丝毫笑容的脸,如同一根刺,久久的扎在心上。

    小灰跪在地上,双肩不停的颤抖着,终于还是

    虽然龙只字不提,但是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的存在就是龙的缺暇,时时刻刻提醒着龙,那个曾经如此尊敬的父亲,却有着不为知的一面。

    “你说是你妈妈放火烧了房子?”禁狠狠的看着龙“其实是你放的火,你天生有洁癖,不单是身体上的,连精神上也是,你根本就精神不正常,你不能忍受你最尊敬的父亲原来只是个喜好小男生的变态,不能忍受母亲与叔叔的不伦关系甚至你还憎恨你自己的弟弟,因为你觉得他从一出生就是个肮脏的结合体,所以,你放了那把火,你想烧光这一切,好让你的世界彻底干净。”

    禁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震惊。这些话从常理来说,不是讲不通的但龙真的做过吗?大家竟然陷入禁的话里,一时没了声音。

    意呆滞的听完禁的话,楞楞的看着龙“哥哥是真的吗?你觉得我很脏吗?你不能忍受我的存在吗?所以想要烧死爸爸,妈妈,叔叔,还有我”

    禁一把拽过意,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而他却以保护者的眼神瞪着龙“你和你爸爸一样,为了自己喜欢的,可以伤害任何人。”

    所有人都以为龙会说些什么,至少会解释一点点。

    可是龙开口了“说完了吗?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了吗?”禁错了,他以为可以看见龙伤口流血的惨状,他以为用这些话就能刺激到龙。可是龙只是问着同一个问题。

    老板轻轻叹息着,成年人的罪却由孩子来承受,这些人根本不配做人父母。为了感情的纠纷,好笑的选择那样幼稚的结局。他看着龙的背影。最痛苦的痛苦,是不能说的痛苦。痛苦若可以与人分担,便不是最苦。

    ----

    “我不会说的。因为你没有说真话,还是在欺骗意。”禁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大家的希望。

    一直跪在地上的小灰抬起头,颤抖的说着“龙说的都是真的,那天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房间里,他没有骗你们啊!告诉我们麦在哪里啊?!”为什么他们不相信呢?!

    “小灰,没用的。”龙的手轻轻落在小灰的头上,然后转身跑向后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看着高杆强也奔向后山的背影,木握紧了拳,他对着剩下的人说“现在只好一个个山洞找了,从下往上。”金皮和蛋塔点点头,撒开腿就跑向后面了。

    木离开前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冷冷的说“老板,他们交给你了。麦如果出了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自己要小心,涨潮速度很快。”老板担心的叮嘱着。

    满山都是小山洞,一个一个不规则的排列着,虽然大小参差,但至少也能藏下一个人,所以等于是每个山洞都要找。而且这一面岩石陡峭尖锐,增加了不少难度。

    “小吉。”明明听到那个家伙的声音,明明听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可是为什么没有

    不会听错的,只有那个人会叫自己的小名。“嘿,你眼睛还好吧?”

    “说你那,竹竿!你那个床位是我的!”“靠,哑巴啊,把你的包拿开啦,敢和我非麦抢床,不要命罗!”

    麦的声音忽然充满了自己的耳朵,象棉絮堵塞一样的结实,连海浪声都听不见了。

    “喂,包一下会死啊!”“牌 品 如 人 品。哈哈。”

    笑声都那么清晰,可是为什么找不到,明明就在身边

    强的大脑被麦的声音所占据,几乎无法正常思考,只知道一个劲的钻进山洞,没有,再出来,继续爬向下一个山洞。

    被尖利的岩石角滑破的细长伤口不停渗出血来,手背,脚上,脸颊没有感觉,连痛都感觉不到,机械的做着爬山的动作,只能寻着风带来的声音不停的爬着

    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没有停息。“高杆强,你打架有输过吗?除了小时侯和木的那一次。”

    “没有。”“那你这次也不会输。能做我的对手,是绝对不会输在这种小比赛上的。你不要丢我的脸哦!”声音越来越多,脑子里浮现麦的脸,过去的事象电影片段在脑海里播放,一直倒退到从前。从初见面的那天起,所有的情景挤压着大脑,好混乱

    “啊啊,让我碰一下你的肩膀!碰一下!就一下!快点快点!我要死了!拜托拜托!”

    “因为你的肩膀很有气势,我想摸一下。就这样。”

    “我说了你会让我摸吗?”“我听别人说,拍别人的肩膀,就可以把自己的霉运传到那个人身上,自己就会没事了。”

    “啊啊!你明明答应我的,说了就让我摸的!”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一定死不了的啊!”想再看他叫自己小名时的无赖模样,以前只要听他叫,就想打他,可是现在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好,也想听到

    “猪头吉,我劝你最好放开我,要不然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你咬我!”“嘿嘿喂你要干什么?”

    “想要我咬哪里?你自己说。”“哪里都不要咬!” “好痛!啊啊救命不要5555555555555”

    “一点也不痛,比起你刚才咬我的那一下好多了吧?”

    “对对不起嘛!”“你以后还敢不敢咬我?”

    “不敢了啦。”连和他厮打,争吵的片段在此刻看来也如此宝贵,只要他出现,只要能找到他,只要他平安,以后随他怎么样都好了,被咬也无所谓,被欺负也没关系

    “喂,大声叫啊!”高杆强看着那不久后就会涌上来的海水,再也忍耐不了的叫喊着,向所有的山洞吼着“大声叫我才知道你在哪里啊!”一起在寻找的人都被他的声音震动了,或许应该说是被他声音里的感情震撼了。强一定不知道,他现在的声音里流露出太多的惶恐和不安,那种害怕失去的心情伴随着颤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波动。

    可是除了空洞的山洞重复着他的声音,再没有任何回应。钻进一个个的山洞,又出来,一次次抱着希望进去漫长的折磨,难以承受的不单是体力的消耗,精神亦被推上崩溃的边缘。

    身后的水好象一直在升高。“小吉,就算恨妈妈,也不要忘记妈妈啊,永远哦。”

    “小吉对不起,对不起啊。”此时的大脑里忽然又响起那个抛弃自己的人最后的告别声,不断说着对不起却还是要离开的人,那张流着泪却微笑着的脸,在很多年后的今天,忽然在脑海中清晰呈现,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的脸?

    “我怕哭出来,他们就真的不会回来了。”麦在海啸时对自己说的这句话,到现在才能了解他当时的心情,那种害怕到不敢流泪的心情,现在才能体会。

    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脸,却也无法阻止泪水,象从地下突然冒出的泉水那样,无论如何也无法停息,一直从眼眶里涌出来,流过手背的伤口时,痛的感觉那么的清晰。却还是要忍着,继续向上爬。

    但泪水好象永远不会停息的模样“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

    死亡是什么?是再也不能看见他的脸,不能和他说话,不能看他笑的样子一个人会从你的身边平空消失不管如何努力,也将不会再有任何意义。干净的离去,连熟悉的气味都不会留下。

    回忆象一个不断被揉搓的伤口,在时间里慢慢溃烂着。记忆中的母亲笑的很少,自己白皙到透明的皮肤遗传自母亲,细长的眉眼及五官却是象极了父亲,小时候常被人称赞,说集合了父母的优点,是个幸运的孩子。

    很多事情已经模糊,可是却记得那年在那个楼顶所有孩子都站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两座大厦间的距离。

    父亲很高大,想看他的脸,要抬头,可是那天阳光很猛烈,只要一仰起脸就会被白光晃到眼,所以印象中父亲那天的脸一直是在白光中晃动着,也就不知道他的脸上是否有担心的表情了。

    自己是第一个跳的人。连深呼吸都不可以,因为会被父亲和大家看见,所有的人都在看着。

    为什么一定要表现出不害怕的样子?自己明明膝盖都有发软的感觉了,风在身后推着。

    所有人都在看,都在等待。身后有人小声的说着“加油。你一定能行的。”

    可是我更想听到的是不要跳。但没有人阻止我,没有一个人

    当然我跳了过去,不负重望的也是理所应当的成功了。人群的欢呼声在两栋大楼的上空响起,我的内心却没有一丝高兴。为什么我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博得他们的欢呼?

    但这些都不是真正重要的。一个学员的母亲突然出现在天台,死死的抱着她的儿子,不停的咒骂着父亲,骂了好多,大意是不该让她的儿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因为她的出现,活动被暂停了,只有我一个人跳了过来。

    站在这座大楼的天台可以看见那个学员的母亲紧搂着儿子的背影,整个抱住,一丝缝隙都不漏,怕被人夺走孩子的模样。

    没有人会知道我那时心底的渴望,希望那样被人抱在怀里,一定会有很安全的感觉吧,被母亲紧紧保护的感觉从没体会过一次也没有

    羡慕那个平凡的学员。那时想,如果就这么摔下去,父亲的表情是否会有变化?他是否会难过?

    而母亲会象那个人的母亲一样哭泣吗?也许永远都不会有那种体会吧。

    因为没有人会舍不得,所以生命变的毫无意义。

    不能死去的原因是会有人为你哭吧?那我是不是没有存在的理由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人需要自己如果我死了,他会哭吧?

    这样想着,最后一次跳跃时,居然是害怕的怕会摔下去,怕就这样死去,怕再也见不到他的脸

    伤害了他,所以想弥补,想对他更好,所以不能死,也不能离开。

    是他给了自己一个存在的理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如果我死了,他会哭吧?

    所以绝对不会让人夺走他。"龙,小心!"耳边传来木的叫喊,手臂也被他一把拉住。

    龙虽然陷入自己的思想中,但手脚却没停过的在岩石上爬行,精神力的不够集中,让他刚才险些就滑下去,好在附近的木及时的拉了他一把。

    龙轻轻挣脱开木的手臂,重新抓牢岩石继续爬“没事,你继续找。”

    木攀着岩石不禁摇了摇头,在这种情况下爬山,真的很危险,可惜没有办法。看着远在另一头的强和已经爬开的龙,木紧紧的握住了岩石的一角。

    如果就这样让麦消失的话,那上天对他们两个也太残忍了。

    这个时候如果说上天残忍的话,还不如说时间更残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后的海水越爬越高了。虽然明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遍所有的山洞是不实际的,但这里没有人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