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影中光 >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作者:珍·安·克兰兹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场看不见的冰风暴在这幢大房子里肆虐。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它的存在,纸屑没有到处飞扬,窗帘也分毫未动,客厅里的枝形水晶吊灯也没有被霜雪打得东倒西歪。可是,乔依听到风暴沈重、冰冷地叹息而过,冷进她的骨头里面。

    “你说,佛瑞因为你而杀了培登。”乔依非常平直地重复琴丽的话。

    “是的。这是一个好久、好久的噩梦,我再也承受不了了。我睡不着、吃不下,必须靠吃药才能过日子。我因为丈夫所做的事,和他可能会做的事情,害怕得不得了。这一切必须有个结束,你了解吗?”

    “噢,琴丽,我了解,我现在全部都了解了。”

    琴丽很明显地用力让自己振作起来。“真相一定要公诸于世,不然我担心自己也要住到烛湖庄去了。”

    “我称呼那里叫‘仙那度’,”乔依放开抓住椅背的手,退后一步到通往中央走廊的弧形入口。“你知道吗?那里就像一个很不真实的地方。借用柯立兹的诗,那个地方只剩没有太阳的海洋,和充满冰雪的洞穴。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我躺在那里看着湖面,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发生,我一定是在噩梦里。”

    “对。”琴丽抬起她涕泗纵横的脸。“生活在噩梦里面,就是那种感觉。我不应该跟培登发生关系,可是他那么地渴望我,而我跟佛瑞之间又那么地不快乐。”

    “真的吗?好奇怪啊!”乔依再往后退。“嘿,我有一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参观一下这幢房子呢?它有一段非常有趣的历史,有些人甚至说它闹鬼。”

    “鬼?”琴丽迷糊了,愤怒在她的眼中闪闪发亮。“你回来。我才不要参观这幢无聊的房子,我正要解释培登和我之间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对你和培登之间是怎么回事,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她已经在走廊边,转身走了进去。“这是我在烛湖庄学到的很多事情之一,你知道。什么都不要在乎,这样日子会好过许多。没有痛苦,没有损失的感觉。”

    “我不准你离开。”

    乔依继续走。

    琴丽跟上来,乔依回头看,发现她并没有忘记黑色的皮包。

    “你知道吗,琴丽?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住进烛湖庄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认为对某些人来说,那应该是很好的度假地点。你要多少药都有。”

    “我必须把培登的事情告诉你。”琴丽抓着皮包,匆匆地追上来。“我知道这对你是一项震惊的事实,可是我们秘密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培登求我离开佛瑞,可是我怎能离开?”

    “真是的,琴丽,你的逻辑有问题吧?如果你不再爱佛瑞,离开他有什么困难?”

    “噢,求求你,莎拉──”

    “乔依。我必须坚持你使用我新的名字,我把旧的名字留在烛湖庄了。”乔依大笑,一种尖锐、高音调的笑声,在走廊里怪异地回荡着。“是的,那个地方创造了一个新的我。”

    “我怎么可能抛下佛瑞提供给我的生活,而去屈就于一个教历史的老师呢?我当然不能嘛,对不对?”琴丽的声音也高了起来。“那里有我想要的一切,我不能那样转头不顾。”

    “多么悲哀啊!如今你再也无法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对不对?你注定要跟佛瑞度过那完美的一生了。”乔依轻声地哼起歌来。

    “住口!你的行为好像一个疯子。”

    “因为或许我真的疯了,你可以去问烛湖庄的每一个人,他们会告诉你,我有多么地疯狂。”

    “你必须听我说。”

    “被人宣布疯狂的最大好处之一,就是你再也不必听任何人说任何话,除非你真的很想、很想听。可是,我并不想听你说话,琴丽。不过,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对了,我正要带你去参观这幢壮丽的宅邸。一位名叫傅班纳的人,为了他心爱的妻子建了这幢房子。她的画像就在客厅的壁炉上面,你刚才有注意到吗?她非常可爱,不过,也有一些疯狂吧!她是因为傅班纳的钱才嫁给他的,你知道。你不觉得那就够疯狂了吗?”

    “我不想听她的任何事情,我才不管一个死去的女人怎样。我要你知道培登的事,我要你知道他怎样地欺骗了你跟我。”

    “话说回来,你一定不会认为为钱结婚是多么疯狂的事情。毕竟,你的情形也是一样的,不是吗?”乔依在戏院的双扇门前停住,她对琴丽眨眨眼睛。“这里会让你大开眼界。”

    她用力推开两扇门,深深地吸一口气、武装好自己,走进黑漆漆的戏院。

    仍然攀附在墙壁里的疯狂与怒气,使得颈背上的寒毛直立了起来。她强迫自己再走三步,任意地按亮几盏灯。

    她行经沈重的粉红色天鹅绒帏幕,进入座位区。

    琴丽胡乱地拨着帏幕,等她冒出来时已经是一脸的怒气。

    远方有电话铃声响起。

    “你无法面对培登爱我的事实,对不对?”琴丽严厉地低声说。“我,而不是你。他要的是我。”

    “她死在这里,你知道,”乔依靠在后排的一个座位上,双臂向两旁大张。“他就是在这里谋杀她的。”

    “谁谋杀谁?”琴丽眯眼瞧着幽暗的室内。“你在说什么?”

    “傅凯蜜。大家都以为她是掉到峡谷里面跌死的,其实不是。她是在这个房间被杀害的,我会知道,是因为我可以感觉到凶手的怒气。它们仍被封锁在这些墙壁里面。”她看着上面。“天花板和地板可能也有,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非常地强烈。”

    “你在说谎。你根本没办法感觉任何事,一切都是你杜撰的。”

    “但愿真是那样。”乔依把自己从座位推开,向角落的酒吧慢慢走过去。“不幸的事实是,有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得到东西。而我在这里感受到的,和培登被杀后,我在山上的小屋感受到的东西,非常的类似。一种无法控制的、病态的怒气。半年后,我再次上去,就是去确定我有没有弄错。”

    琴丽紧张地看着她。“你真的疯了,对不对?”

    “也许我是疯了,”她抓住酒吧旁边的天鹅绒帏幕,把它们拉开来。“也许没有疯。但我几乎可以确定他们于午夜时分在这里相聚。”

    琴丽皱起眉头,努力想弄清楚这跳来跳去的对话。“谁和谁相聚?”

    “凯蜜和她的情人,徐杰瑞。他们都喝了很多酒,相互疯狂的调情。也许早先在花园里做了爱。反正,杰瑞已经濒临绝望的边缘,也许要求她离开丈夫。可是凯蜜拒绝了。”

    “你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它们都是你编出来的故事,而我完全不想听。”

    “你真的没有听见墙壁里面的声音吗?”乔依走到高高的大理石吧你后面,双手架在上面。“仔细地听,琴丽。如果你真的很努力,你可以感觉到凯蜜当天晚上的感觉,因为你们确实有一些相同的地方。”

    “我跟那个女人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你现在就住口。”

    “你们都是为了钱而结婚,你们以为一生所要的东西都有了;财富、社会关系、漂亮的家。”

    “我不要再听跟那件谋杀案有关的任何一个字。”

    “你们都拚命地告诉自己,一切想要的东西你们都有了,问题在于你们也都错了。你们都想要一些其他的。你们想要爱情和热情,可是又不愿意牺牲舒适的经济环境去换取。所以你和凯蜜都只好往旁边去寻找。”

    “你胡说。”

    “你们找到的都不是真的。不错,凯蜜好像是找到她渴望的类似热情的东西,可是他发起疯来,把她给杀了。”

    “闭嘴!”琴丽好像已经镇定了一些。她的手伸到黑色皮包里面,可是这回拿出来的不是卫生纸。她的手再度出现时,拿着一把银色小巧的枪。“闭嘴,你听到了吗?”

    乔依的嘴好干,内心只希望吧你的大理石外壁挡得住子弹。

    “是什么事情把你推出悬崖,琴丽?”她以聊天的口气问。“因为你看到我和培登那么快乐,是吗?你也很想要快乐,对不对?”

    “我有权利快乐。”

    “我觉得,你看太多那些自我成长的书了。不过我们回头去讨论你跑来告诉我的、小小的故事,我的想法是你一直想要培登跟你发展恋情。然而,他显然是拒绝了。当然是很温和的拒绝,因为他就是那样一个温和的人。”

    “他没有拒绝我。”琴丽的枪非常稳定地指着乔依。“他爱我,我们有一段婚外情。”

    “不可能,他不爱你,你们没有任何婚外情。”

    “你无法确定。”

    “我从心底知道,根本没有。但我很肯定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然而当他拒绝的时候,你就狗急跳墙了,对不对?那天,你跟着他上山到小屋去,想要再次说服他跟你交往。可是,他再一次地拒绝,于是你受不了了。”

    琴丽脸上的某些东西开始崩塌下来。“他不肯听,我好努力地说,我是怎样地爱他,可是他不肯听。”

    “当然,因为他爱我。可是那让你受不了,对不对?我是天外来的无名女子,没有家人、没有社会背景、没有钱。可是培登偏偏爱我,而不爱你。”

    “他爱的应该是我,他买的花应该是给我的,特殊的礼物也是给我的,不是给你。”

    “一切都是我我我,是吗?”

    “我要告诉他,可是他不肯听。他竟然叫我走开。我,我爱他,而他竟然叫我走开。”

    “你的确走开了,可是你又回去,对不对?”

    “我把车留在路边,经过树林走路回到小屋后面去等待。不久之后,培登出来后阳台拿木柴,而我手上有枪。”

    “他抱着木柴要回小屋的时候,你从背后开枪。然后,你又对着他的头部再补一枪,确定他真的死去。”

    “他必须死去。”

    “因为他拒绝你。”

    “对,对。”

    “你杀了培登之后,进到小屋大肆破坏。我在那里感受到的疯狂怒气是你的,不是佛瑞的。”

    “不准你说我疯狂。”

    “凯蜜的情人也是一时管不住自己,”乔依摸着吧你上沈重的烛你。“就大发脾气。他一定也是跟你一样太过痴迷了,琴丽。”

    “我没有痴迷,只有疯子才痴迷不悟。”

    “我没听见你说什么,因为我正在听从这些墙里面传出来的愤怒尖叫。你一定也可以感受到那些能量吧?他们说疯狂的人最能感受这些了。”

    “我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我才不像你。”

    “在那最后一次的争吵之后,我想徐杰瑞应该是拿起了最靠近他身边的一样重的东西。”乔依实验似地拿起烛你掂着它的重量,它并不比她的包包装满东西时重到哪里去。

    琴丽似乎对那烛你感到不悦。“放下那烛你。”

    “凯蜜转身要走,杰瑞拿起东西打她。从后面,就像你对培登那样。”

    “培登该死,我告诉过你了。”

    “告诉你一个新闻,只有疯子才这样说话。”

    乔依用尽全力把烛你投掷出去。

    琴丽尖叫,并本能地缩起身体抵挡飞过来的金属物。

    枪声响起。

    乔依抓住第二枝烛你蹲到吧你后面,厚厚的大理石因为子弹的撞击而震动。

    琴丽再次开枪。

    乔依采取行动。她低着头,窜入遮住酒保进出口的天鹅绒帏幕里。她在帏幕间快速地走动,跑到小小的门厅、进入走廊。

    她听到身后的琴丽也正向进口处跑过来。

    她转身,在厚重的门上盲目的摸索。琴丽从帏幕里跑出来,乔依在最后一秒钟把双扇门关起来。

    心脏猛跳的乔依,拿起细长的烛你穿过双扇门的把手,有效地把琴丽关在戏院里面。

    半秒钟之后,双扇门开始颤抖。愤怒的琴丽正用全身的力量撞门。

    乔依沿着走廊飞奔而去。

    她跑过转角要进入客厅时,撞上艾森。

    “怎么回事?”他抓住她的手臂。“你还好吗?”

    走廊那端传来模糊的枪声。

    “琴丽,”乔依边喘边说。“我把她困在戏院里面。她有枪,可是我不相信她出得来。”

    艾森把她拉到一旁,谨慎地四下看看。另一声枪响。

    “天啊!”艾森说。“她好像真的很生气。”

    “她其实是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