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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准备去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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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龙被娘子拽到卦摊,算了一卦,结果,算卦先生算出了苏龙就该死在今夜三更三点。上官倩影觉得奇怪,便悄悄尾随苏龙夫妇,走过南边的十字大街,往东走不了多远,看着这对夫妇进了苏家府第大门,她便悄悄离开,决定夜间过来,倒要看看三更三点这个苏龙会不会真的就死了。

    上官倩影离开后,在紫贝城里转悠一个下午,仍寻不到小兄弟赤雁归的踪迹。她走到北面这条街上时,早不见了那个卦摊,更不见了那位算卦的灵先生。到了晚上,她随便进了一家客栈,草草吃了点儿便饭,倒在床榻上,总是在想,娘!你在哪里?你告诉俺,小兄弟是真的与褚云飞拜堂成亲了吗?师太奶奶,你又在哪里?你们怎么总是躲避俺呀!

    失落,愁肠,忧伤,一切的一切,渐渐使她两眼潮湿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真想放声大哭一场,只可叹,她生来不会哭。

    苏龙哭哭啼啼与娘子回到家中,仆人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可是,今夜三更三点就要变成死鬼,怎能有心思用餐呢?因此,他到家中就跑到卧房蒙头大睡。

    苏虎将众人乔迁泰山时,给大哥和大嫂留下了六十位家丁女仆。其中有两个丫鬟,一个名叫香伶,另一个名叫香俐。的确,这两个丫鬟非常伶俐,又乖巧,所以苏虎把她俩留下,专门伺候老大和老大嫂。此时的香伶,正在堂屋当门忙碌着什么,发现主人哭哭啼啼跑去睡觉,不知什么原因,便问老大嫂:

    “大奶奶,大爷他怎么啦?”

    原来是称呼大少奶奶,大少爷,现在怎把称呼改变了呢?是这样的,自从苏虎被众兄弟推举为首领后,就把“少爷”的“少”字去掉了,当然这是大家公认的。富豪之家,官宦之家,爹娘健在时,人称其儿子为“少爷”,这是一种尊称。苏家爹娘早就去世了,按理说苏家家丁女仆们早就应该称乎苏家兄弟为大爷、二爷、三爷、四爷了。可是,苏虎不愿在佣人面前作福作威,他甘心情愿平等对待这些下人,所以才延续至前不久。

    老大嫂比夫君小七岁,生得面容娇美,小巧玲珑,但打扮起来像是一位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显得特别年轻漂亮。她一向为人善良,脾气又好,并且把家丁女仆们都当成了自家人,平时与她们谈天说地,无话不谈。所以,家中有点儿风吹草动,鸡毛蒜皮之事,仆人们都喜欢对她说。

    “唉,别提他啦。”老大嫂叹了一声,坐在堂屋当门凳子上,忧虑不安,说:“活得好好的,算卦先生一卦就给他算死啦!”

    “什么、什么?”香伶连忙问。

    “今夜三更三点他就要去阎王那儿报道啦,”老大嫂显得更加忧愁了,“谁知是真是假啊。”

    “活得好好的,说死就死了,不可能、不可能!”香伶连连摇头。

    “我也是这么说呀,没病没灾,咋能说死就死呢。”老大嫂说。

    “什么算卦先生,在哪里,”香伶两只大眼珠转了几圈,“待我去问他!”

    “现在不去,”老大嫂说,“我已经对那算卦先生说过了,如果今夜不死,明天大奶奶我去要他好看。”

    “大奶奶,”香俐这时从卧房跑过来,“大爷要你快去呢!”

    “知道了。”老大嫂很快来到卧房,看看香伶香俐,说:“你俩先下去吧。”

    “是。”二丫鬟出去了。

    “娘子,赶快派人去泰山,让二弟回来!”苏龙仰卧床榻上,忽地翻了个面向里。

    “夫君,让二弟回来,今夜你就不会死了吗?”老大嫂坐在床榻边上,伤心地说:“再说,泰山距离我们远隔千山万水,一时三刻他也回不来呀。”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龙说:“我担心我们膝下没有儿女,咱们的房产,还有万贯家财,我死后,你一个女流之辈怎好看管?”

    “夫君,今夜你是不会死的。”老大嫂说着,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接着说:“万一今夜你一口气上不来,你就放心走吧,娘子自有安按。”

    “你总是说我不会死,唉,”苏龙停止了哭泣,叹声说:“无风不起浪,生辰八字就是注定人的生和死,算卦先生怎会说错?”

    “管他错与不错,到了今夜三更三点不就知道了吗。”老大嫂安慰他,说:“夫君,你别胡思乱想啦,不会有事的,安心睡一觉吧。”

    眼看死期还有几个时辰,苏龙怎么也睡不着,临近傍晚,他轱辘翻起,命家仆做好了一桌美味佳肴,自己大吃大喝起来。

    娘子坐在他身旁,担心地说:“夫君,少吃点儿,别撑坏了肚子。”

    “管他去,”苏龙说,“就这么最后一顿饭了,撑死了,落个饱鬼。”

    娘子看他那个傻样子,心里真想笑。

    苏龙吃罢饭,又去了卧房,一头倒在床榻上,呼呼大睡,一觉醒来,正听见谯楼上鼓打三更。这时,他发觉娘子不在床榻上,便喊了一声“娘子”,没有回声。他披衣起坐,点燃了油灯,喝了一声:

    “来人!”

    “是!”香伶香俐“噔噔噔”跑了进来。

    “你家大奶奶去哪里了?”苏龙问。

    “是刚才,院子里进了个毛贼,大奶奶拿着双刀追杀贼人去了。”香伶说。

    “那咋就这么巧呢!”苏龙坐起,说:“大爷死期眼看就到了,还有这等事?”

    “是的,大爷,是我亲眼见的!”香俐说:“我跟香伶还追了一阵子贼人呢,大奶奶吩咐我们俩快回来照顾你,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我知道啦。”苏龙又倒在了床榻上,说:“你们下去吧。”

    “是!”二丫鬟很快出去了。

    眼看死期就在眼前,苏龙那里还能睡着,他想,既然阳寿已尽,怕又有什么用!所以,他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抓个凳子,来到院子里,往凳子上一坐,什么也不想了,单要看看自己怎么样去上阎王殿。

    眨眼功夫就快到三更三点,还相差片刻。

    就在这时,西面的围墙外面发出“簌簌”的响声,像是风吹草动。过了一会儿,忽然,“嗖嗖”两声,从围墙上方跳下一男一女两个鬼使。男鬼使身穿白衣、白鞋、白帽子,身高九尺,头长三尺,嘴巴歪到了左肩上,手拿铁锁链。另一个女鬼使,同样是浑身穿白,身高多说也只有八尺,头长二尺半,舌头伸出唇外,耷拉下来,直至肚脐下,两手拎着两把刀。

    这时的女鬼使施刀挡了一下男鬼使,便走在了男鬼使的前头,径直往堂屋门口奔去。突然,女鬼使发现苏龙坐在院子里,便一个急转身,冲到了苏龙旁边,男鬼使迅速跟了过来。这时,谯楼更鼓正敲响三更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