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透明恋人 > 第五章

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快疯了!

    眼未眨,许久的时间过去了,康泽仍怔忡的望着窗外的蓝天,心神恍恍惚惚的,有种错觉。

    怎么老觉得小秋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小秋在身边?

    呵呵,或许他真的是濒临疯狂边缘了吧,更教人讶异的是,他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有的只是浓浓的期盼及等待,而他已经等了好久、好久的时间了。

    “为什么你不再来我梦里呢?”怅然失神,他近乎无声的低喃着“知道吗?我等你等得好急、好急呵。”

    “听。”马玥嘉扯了扯铁商秋的手臂,示意她保持静默。方才,康泽在说些什么?

    “听什么听?”铁商秋一脸的莫名其妙。

    “嘘。”以指压唇,马玥嘉睨了她一眼,注意力全放在康泽身上。

    嘘嘘嘘的,她干么呀?想尿尿不成?铁商秋疑惑的瞪着好友的专注,然耐性向来没好友足。

    “怎么了啦?”

    “秋,你刚刚没听到?”

    铁商秋夸张的大叹一声“嘉嘉!拜托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到底你刚刚是听到什么鬼声音?”

    “他在说话。”

    “康泽!”

    “嗯。”马玥嘉头点得很笃定“我听到他在说话。”

    这下子,铁商秋连叹气都懒了“嘉嘉,你说,康泽是不是人?”只见她点点头,眼中带着不解,铁商秋又道:“那他有没有嘴巴?”见她还是点点头,铁商秋继续说:“喏,他既然是人,嘴巴又没被缝起来,动一动、说几句话也不为过吧?”

    “可是,这儿只有他一个人”

    “有句话叫做自言自语,你应该听过吧?”

    “话是没错啦,但他刚刚的话很引人疑窦。”

    “疑窦?”铁商秋纳闷的瞥了马胡嘉一眼“你刚刚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有,但不是听得很清楚,好像在等谁。”

    “他说在等人?”铁商秋愣了愣“怪事,我怎么没印象他跟谁有约呢?”

    这几天她常窝在他身边,就算不是二十四小时贴身相处,也称得上是相当熟知他的动向,可怎么不知道最近是谁的出现教他魂不守舍?

    马玥嘉不解的道:“你更奇怪,他跟谁有约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嗯哼,承认吧,其实你很在意他。”她贼眉贼眼的瞅着她笑。

    “他,康泽?”见她很谨慎其事的点点头,铁商秋一怔,忽地仰头大笑“嘉嘉,没想到你的脑筋这么直截了当。”其实她想说的是蠢这个字,可是她很善良,才不会这么狠毒的拿话来伤害单纯的嘉嘉“我该死的当然在意他,你忘了,是他杀死我的耶。”

    “只因为这样?”

    “只因为这样!”要不,还会因为什么?铁商秋用眼神询问她。

    而马玥嘉只是耸耸肩。

    是与不是有待时间的考验,此时此刻多说无益,横竖秋压根也不信,但她就不相信自己的直觉有误。甚至,她还怀疑康泽方才低喃脱口而出的那个“你”应该是“你”才对。

    没错,秋跟康泽一定、一定会有些什么,呵,等着看好了。

    清风徐徐,悄悄的拂了她一身轻愁,再悄悄的卷起浓浓的忧伤飘远。

    唉!

    铁商秋弓起双腿,坐在一旁瞧着眼前的一切,心情闷闷的。

    心情差,整个情绪都压得低低的,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觉得很不好,很郁卒,很想扯开嗓门放声痛快的哭上一场。

    “怎么做了鬼,时间也过得这么快呢?”郁结着感伤的瞳眸仰视着蓝天,铁商秋似低喃似埋怨的嘟哝着。

    今天,距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已经有一百天了。

    满百日,也就是说,她已经死了一百天了,足足一百天耶!

    在这种特别令人委靡不振的日子,她失了寻康泽秽气的兴致,也失了四处游荡找乐子激奋情绪的念头,连撇起嘴角笑上一遭都觉得特别乏力。铁商秋坐着,就这么孤零零的坐在放着她骨灰的灵骨塔前的小亭子里,百般无聊却怎么也提不起劲。

    亭子是仿八卦图型建造的,占地不算广,小小的一座,亭边有棵长得茂盛又繁密的老榕树,枝干横生,暗褐的细须随风轻扬,微风一拂,沙沙沙的声响,扫去了

    炽热的酷暑,阳光下,整座亭子享受着它叶繁遮荫的清爽。

    若不是一旁的灵骨塔着实敛去了不少阳光,甚至隐隐约约透露着寒凉的生死别离,此景很教人直想沉浸在其中,舒舒服服的享受一场简单却幽然恣意的午后飨宴。

    然而,此时此刻,这副幽然自在的舒畅景致却在铁商秋心中起了反效果,勾出埋在她胸口多时的浮躁,与凄凄惨惨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我好想、好想、好想能活过来。”望着站在塔门前伤心的父母亲,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心“就算只是再被你们骂个一句,也死而无憾了。”

    她的父母亲没有听见她的祈愿,向来疼她、护她的哥哥也没有,全世界没有半个人听到她的内心正高声呼喊着寂寞,她,就只是孤单单的一缕游魂。

    “爸,我们回去吧。”铁商洛伸手轻轻碰触着父亲的手臂。

    “嗯。”“妈!”扶着因哭泣而轻颤着肩头的母亲,他的眼眶也染着红楚“别哭了,小秋不会愿意见你这么伤心度日的。”

    对呀,妈妈,是她这做女儿的不孝,纵有伤悲也该由她来承受,不该让年老的母亲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痛的,是她的罪过。

    紧咬着唇,淌着热泪,铁商秋心疼的望着垂泪不已的家人。

    “小洛,你说,我们小秋在那里会不会过得很好?”

    “会的、会的,不论在哪里,小秋都会过得很幸乐的,妈,你别担心,说不定她早就投胎到一处好人家家里去作威作福了。”噙着酸泪,铁商洛用沙哑的嗓门抚慰着母亲的不舍“妈,天热了,我们该走了。”近午时分太阳愈来愈炽热,铁商洛怕母亲虚弱的身子抵抗不了过久的酷暑。

    “可是我还想再多陪陪小秋。”

    “妈,反正又不远,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必急在这一时。”

    “对呀,你的身体这么虚弱,别硬撑了,等身体养好一些,想来时我们再来。”铁爸爸也劝说道。

    静静的让丈夫拭去颊上的泪痕,铁妈妈再朝寒气略重的塔里望了眼,点点头,依靠着父子俩的扶持走了。

    立在一旁的铁商秋哭得更凶了,除了哭泣,她什么都不能做。

    纵使她好想、好想冲上去跟他们抱在一块儿,再让哥哥结实有力且温暖的臂膀护卫着自己的胆怯与不安,好希望爸爸笑着敲她的脑袋,笑谑的喊她一声疯丫头。

    好想能再重温往日的家庭快乐!

    但如今她死了,身体烧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咦?泪水盈荡在眼眶,视线透过雾蒙蒙的眼帘,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隐杵在路旁一棵笔直树干后头的康泽。

    啐!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又贼兮兮的,他想做什么?

    嘴里嘀嘀咕咕的,但好奇心一扬,十匹马也拉不住铁商秋探隐的兴致,抿抿唇,眼珠子微一转动,她吞口喉中哽咽的辛酸,水亮有神的眼又重燃旺盛的生命力。

    康泽很有耐心的等着,或许是因为心中有愧疚,也或许是因为胸口有罪恶感,更或许是因为他想跟铁商秋说说话。就只有他跟她。

    所以他来到这里,看见了铁家的成员,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哀戚,一如他,但他没有意思要踱向他们,只是静静的将自己隐在树干后头,耐心的等着他们全都走了,这才悄然拾阶而上。

    “心虚呀他,明明看到了爸爸他们,却不敢正大光明的面对他们,哼!”铁商秋有点不屑。

    而康泽全无所察,游魂般的脚步踱到了那个显眼且刺目的牌位前,下意识的为自己点燃一束香,持在手中,他怔立着,炯亮的眼神渐渐掩上一层浓郁复杂的情感,像失了心神魂魄,又像是全神贯注,痴恋的视线怅然凝望着那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中的小秋,笑得可爱又教人不舍移眼。

    经过良久、良久,他看傻了、看痴了、看怔了,尽管知道时间溜得太快,但他仍无法轻易移开自己的视线、脚步与自己的心。

    “他是想将一年份的祭拜全都在今天解决了不成?那么久,孵蛋呀!”铁商秋有些捺不住情绪了“不会是因为心疼他家里为撞死我这件事拿出来的那笔和解金,这会儿正在里头对着我的照片挑东挑西吧?”

    里头摆在自个儿骨灰前的那张相片是妈妈挑的,她不是挺满意,但差强人意啦,懒得进去与照片中的自己大眼瞪小眼,所以她没跟进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她心知肚明,其实真正的理由是,她讨厌医院里所蕴含的意味,也排斥灵骨塔里驱不敬的寒意,更惊骇自己胸口那抹明明是同类,却怎么也融不进去的漠然感觉。

    而康泽竟这么有耐心的待在那么阴森寒清的灵骨塔里那么久,就他一个人而

    已,也不嫌怕,其有他的,胆量还不是普通的大嘛!不过,也不知道他窝在里头搞什么鬼,哀悼?忏悔?还是告解?铁商秋不犊炻疑着。

    横竖不管他在里头做什么,都耗了相当久的时间,而更教她不解的是,不管他在里头摸什么,待了多久,她也在外头等了他多久。没有走、不想走,她心中质疑他的慢吞吞,却还是乖乖的守在外头。

    为什么?

    她都已经是死透的人,身体也化为一钵灰了,最是可以自由自在逍遥的时候,现下,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受怎么疯就怎么疯,就算是游荡到三更半夜,甚至几天几夜夜不归营都没人能管她、没人要管她,也没人会理她死活,不花半毛钱就能纵横四海,多么棒的日子呀。

    可是她偏不!

    一缕幽然恣意的游魂不伴随着家人,任何一个血缘至亲都勾不起她的随行意愿,除了偶尔的探视,她没兴致跟在他们身边如影相随,却老跟着几乎可以称得上仍属陌生人的康泽身边?

    为什么呢?

    疑惑的心境只泛起那么短短的一秒时间,铁商秋就赫然了悟。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彻彻底底明白了游荡在胸口的声声句句为什么。

    因为对他有怨;因为对他有恨;因为对他的无心之过有着深人内心的憎厌与不甘,但她至今方知,除了这些负面的浓烈心绪外,私心里竟不知何时埋藏着无解的莫名牵绊。

    自她出了事后,家人的无限哀伤是可想而知的,因为他们是家人,可是到今天那么一段时间过去了,康泽却始终将她埋在心里、挂在嘴里,除了家人,他的不愿忘怀让她感动。

    她的心底起了相当、相当深切且隽永的波涛。

    就算康泽真是对因自己的过失之举而导致她的死亡这事情觉得愧疚,但这份歉意也持续得太久、太有始有终了吧?

    一般人大概丧礼过没一个礼拜,就早将对方给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哪像他呀,像撞死的是自己人,难过那么久!

    好感动,该死!真的是被他这番莫名其妙的精神给感动了。立在一旁,铁商秋拧着眉,咒骂着自己的心软,瞧见康泽缓步踱出,深陷且黑了一圈的眼里有着憔悴与伤恸,她抑不住的心软就这么喝,妈呀,她在想些什么!

    胸口猛地抽起一阵热呼呼的愤怒,微握拳,她拚了命的摇晃着脑袋,意图将几秒前盈荡在心怀的原谅冲动给晃散。

    去!他以为随随便便来她灵位前哀悼个几分几秒,再颓丧个脸,然后将情绪压低,她就会原谅他?

    哼,休想!

    下意识的磨着牙,铁商秋的眼底重燃起愤怒之光。

    她决定这辈子嗯,忘了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在她投胎时辰没到之前,她决定要跟他没完投了,直纠缠到她甘愿收手为止。

    就这么办!

    “秋,我跟你说哦”咻一声,打老远飘过来的马玥嘉硬生生停下急奔的冲势“秋,你知道了吧?阿洛他秋?”颇住口,她担心的望着铁商秋。“怎么啦?你还好吧?”

    “嗯。”“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微咬了咬唇,马玥嘉问得很小心翼翼。任谁都听得出来她的这声嗯有多敷衍。而且,她杵在这裹发什么愣啊?

    “没啦,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别多心。”

    “什么叫别多心?你脸上的沉重很难教人宽心哪咦,那不是康泽吗?”这时,马玥嘉才注意到杵在一旁的康泽。见他们两人都怅然着面容,木头人似的呆呆站着,她不禁支支吾吾的说:“你他喔,秋!”

    终于,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座灵骨塔就算不是高耸入天,起码也有几层楼高耶,而她竟然天呀,赐道响雷劈死她吧。

    她真的是呆鸟一只,怎么现在才看到那座耸立在一旁的灵骨塔呢?笨哪、猪哪,她是白痴、她是智障、她是属恐龙的啦,感觉神经竟然这么迟钝。

    “你别”

    “今天我死了足足一百天。”忽然,铁商秋叹着气。

    “秋!”马玥嘉的脸苦了起来。

    她是笨蛋啦,让她立时死了算了,连察言观色都不会,她笨哪她。

    “以前嘴巴总是念着时间过得好快,谁知道连死了,都还能这么深切的感受到时间的魔力。”

    “哦,秋!”

    “嘉嘉,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我会觉得很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那天为什么要提议骑机车跑这么远。”忽地,她微咬着唇,摇了摇头,不经心的摇出了湿濡眼眶的泪意“无缘无故的,兜什么风嘛,结果不但我玩完了,还害得你变成这样”

    “秋,你干么自责?又不是你的错,我可是不曾将这事扯到你头上。”

    “我知道你从没怪过我,可是我很难原谅自己。”像是想到了什么,铁商秋将酸涩的视线移到呆立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康泽“还有他。”

    “康泽?”

    “对。”一提到他,愤怒全都鼓上铁商秋原本泛满酸楚的胸口“不怪他怪谁呀,是他飙的车耶。”她可是规规矩短的在骑车,谁知道就那么倒霉被他撞到,更丢脸的是,她竟这么不禁撞,唉。

    这该怎么消弭秋心中的怒火呢?马玥嘉在心中左右两难的挣扎着。

    她也知道就这件祸事来论,康泽的确是难辞其咎,可是若真要严格评判,这事不能怪谁也不能怨谁,因为他们全都是老天爷耍摆的棋子,要死要活不也都得看祂的脸色吗?

    但秋对他的恨意“秋,算了,给他个机会吧!”马玥嘉劝道。

    “什么?”铁商秋揪着她,大眼瞪小眼的问。

    她没听错吧?

    “虽然追究起来的确是他的过失,但这些日子他也并不好受。”偷偷的,马玥嘉同情的看了眼慢吞吞踱向停车处的康泽。他的肩膀垂得低低的,刚刚她彷佛瞧见他眼袋下两圈明显的黑眼圈坦白说,他的伤痛比起铁家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性情男子教她如何能不同情呢?“而且他也已经尽他所能的做了一切的弥补行动,你自己也应该明白呀。”

    铁商秋断然的道:“不!”

    “秋,别固执了。”

    “我就是要将罪过都怪在他身上。”

    “别再恨他”

    “不,我就是要,为什么我不能恨他?为什么我要原谅他?我拚死拚活的念书,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脑萍上大学,为了将来能好好的孝顺我爸爸、妈妈,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可是,他一个疏忽就毁了我,毁了我一切的希望,我不甘心,不甘心哪,就算他做得再多也是没用。”

    “秋”抑不住的,马玥嘉又叹息了。

    恨是个相当可怕且蚀人心境的感觉,她一直以为秋跟康泽终会有份很不一样的交集,很正面的,很教人期待的开心结局,就算是不可能有关乎情爱的浪漫情怀,也别让愤慨充斥其中,如此而已。

    可是看这情形,他们是前途多舛哪!只希望康泽福大命大,别让秋一个愤怒难当,寻到了什么门路给整死了。

    “干嘛老咳声叹气呀?反正我现在也只能说说而已,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自嘲的嘀咕几句,眨了眨眼,铁商秋用力将不满的泪水吞回喉中“对了,你这么兴匆匆的跑来找我,有事呀?”

    “我”马玥嘉欲言又止。

    “嗤,我我我的,铁定发生不得了的大事了。”铁商秋瞪了她一眼“干嘛吞吞吐吐的?说呀。”

    “是关于阿洛的事啦,他要走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昨晚,她听到哥哥跟爸妈的谈话了“他这次回来是因为我已经死了百日,现在仪式做完,他当然就得回去上班喽。”要不,老哥工作那么忙,以前一年都只回来个一次、两次了事,这次能在三个月内跑回台湾两次,还放了这么多天的假日实属难脑粕贵了。

    呵呵,这次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一家团聚,还不多亏了她卖命换来的。铁商秋苦中作乐的想着。

    “阿洛真的要走了。”

    “没办法,谁教他在那里念书,毕业后又那么刚好在那边找到与兴趣相符的工作嘛。”眸珠滴溜溜的转了圈,她忽地对马玥嘉挤眉弄眼,笑得贼兮兮的“干嘛塌着张脸?舍不得了呀?”

    马玥嘉嘟起了嘴“当然舍不得喽。”

    “那就努力点,快些让自己醒过来,那不就可以继续你的志愿,到黄金海岸念书顺便盯着我老哥的一举一动。”

    “可是那还有好久耶。”她不假思索的轻喊。

    况且,谁知道她醒不醒得过来呀?万一她像那王晓民说不定再沉睡个一、两年,待安乐死的条令一合法,她的身躯就会步上秋的后尘,也化成一钵灰黑黑的灰烬了想到这,她忽地起了阵哆嗦。

    “说得也是,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

    靶受到她的犹豫,铁商秋愣了半秒。不自觉扬起唇,漾出唇际的微笑。

    “你想跟我哥一块儿走?”

    “嗯。”马玥嘉应得很怅然。

    “啧,真有你的,这主意不错耶。”睨了她一眼,恰巧瞧见掠过她眼底的那抹为难。铁商秋不禁兴起疑惑“想去就去嘛,干嘛这么要死不活的?你不高兴就要跟着我老哥远走高飞?不会吧,以前你不是老希望能多些时间跟我哥相处,这下子不正如你所愿啦,等你也到了那儿,不但能跟他相伴相随,还可以顺便探察熟悉那儿的环境,等你睡醒了以后,到了那边也不至于太过生疏。”

    “可是”心中的顾虑,马玥嘉说不出口。

    见她支支吾吾,却半天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心眼灵巧的铁商秋只着磨了一秒立即顿悟。

    “你担心我?”

    微咬着唇,马玥嘉点点头。

    她若真走了,秋将会很寂寞、很孤单、很无聊的。她了解,因为有时候她也会打心底泛起这种感觉。

    “唉,别傻了,现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忘啦?我已经是个死了的人,是个鬼了,除了下地狱,再没有什么好烦恼的。”

    “可是就你一个”马胡嘉顿了一秒“最起码我如果留在这里,偶尔还能和你斗个嘴、聊聊天什么的。”

    “搞了半天,原来你是怕我寂寞呀。”见她点点头,铁商秋反倒看得开“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尽彼着愁这、烦那的,说不定下一分钟你眼一睁,忽然醒了过来,我还不是又只剩自己一个,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

    “哎呀,你就别老是烦这、烦那的,既然想跟着我哥去就走吧。”淡淡颦起眉峰,铁商秋忽然一笑“死了,这才顿悟那句话。”

    马玥嘉不解的问:“哪句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呀,你瞧,我们这会儿不就像是在生离死别”

    “呸呸呸!你在鬼扯些什么呀?”

    瞥见她满脸的紧张,铁商秋无所谓的耸耸肩,从容噤口。不说就不说嘛,反正事实是存在的,又不会因为她不说就窜改事实。

    “秋,如果我真的走了”

    “拜托,什么如果不如果的?打定了主意就去做呀,这么拖拖拉拉的做啥呀?你看,人生多无常,别再犹豫那么多了。像我,什么事情都还来不及做呢就嗝屁了,你愿意像我这样?”

    马玥嘉摇摇头。

    “那不就结啦,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见她又不放心的想说什么,铁商秋连忙举起手贴在胸口“我发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起码也会好好替自己找乐子,不会让无聊跟寂寞征服我的。”

    “你能找什么乐子?”马玥嘉有点疑惑,也有点不安。听秋说得那么笃定,该不会是想

    “喏。”嘴一歪,铁商秋清清楚楚的将意图给点明白,脸上那份化悲为喜的神情教人又气又恼又发噱“那家伙不就是个现成的乐子。”

    在车上又发了好半天愣的康泽终于激活车子走人了。

    “哦,秋!”可怜的康泽。马玥嘉在心中为他哀叫。

    “哦,嘉嘉。”铁商秋学着她的口气,笑咪咪的。

    想到虽没了嘉嘉的陪伴,但好歹还有个康泽可以整治,她心头的怅然就不自觉悄然敛了不少。